武林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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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神判听到这里,不觉一掌拍在几上,说道:“百密一疏!”
但听砰然一声,一只细磁茶碗,跌落地上,打得粉碎。
万人俊吃了一惊,急忙抬目朝铁面神判望来。
铁面神判却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这是贼人百密一疏之处。”
万人俊道:“六叔也是这么说,贼党处心积虑,志在瞒过天下人耳目,这是一项布置周密的恶毒阴谋。说不定家父已经落在贼党手中。”
铁面神判不住的点头,双眉紧拢,过了半响,问道:“府上没有发丧么?”
万人俊道:“家母认为死的既非家父,自然不便发丧。”
铁面神判叹了口气道:“老朽之意,当时府上就应该将计就计,隆重举办丧事,好使对方认为府上只当令尊已死,并未发现他们的阴谋,一面再暗中查访,就较为容易。如令府上既未发丧,那就无异告诉了对方,这假冒令尊的贼人,已为府上认破,这一来,岂不让对方有了警觉,再要侦在令尊下落,就难的多了。”
万人俊道:“耿伯父说的极是,当时六叔也主张将计就计,不让贼党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但家母坚决反对,认为家父如果已落贼手,咱们这─发丧,对方就毫无颐虑,也许会对家父不利。咱们不发丧,正要告诉贼党,阴谋业已败露,使他们有所顾虑,不敢对家父怎样。”
铁面神判点点头道:“令堂这一想法,也许是对的,唉,这莽莽江湖,看来真是多事之秋!”
他才接过盟主金玺,就连续遇上了两件棘手之事,心中自然不胜感叹。
万人俊道:“家母要小侄专程赶来,就是恳求耿伯父作主。”
铁面神判连连点头道:“世兄但请宽心,以令尊的武功造诣,未必会轻易落入贼人手中,即使落入对方手中,目前也不至于就会有性命之忧。老朽既然知道,此事决不坐观。目前最要紧的是只宜暗中查访,不可打草惊蛇,世兄归报令堂,一切自有老朽负责。”
万人俊突然拜了下去,道:“但得耿伯父一言,家父就有救了。”
铁面神判一把扶住,笑道:“老朽和令尊交谊极深,世兄快不可如此。”
万人俊目含泪光,说道:“耿伯父对家父之事,不知要如何着手?铁面神判沉吟道:“老朽一时也无法说的出来,但此人假冒令尊,必有主使之人,他们不但要府上相信令尊是回家死的,而且也要天下武林,知道令尊已死,自然必有目的。只从两点去着手,老朽相信,稍假时日,不难查出真相,老朽也许要亲去江南一行,但在此行之前,老朽要请世兄转告令堂,千万不可泄露风声。”
万人俊感激的道:“耿伯父的吩咐,小侄自当谨记。”说完之后,起身道:“耿伯父万安,小侄告辞。”
铁面神判跟着站起,含笑道:“令堂也许倚间相望,老朽也不留你了。”
万人俊躬身行了一礼,便自往外行去。
铁面神判送走万人俊,回到庭上,桑药师、六合刀郑锝侯,和尹天骐已在庭上相候。
桑药师迎着问道:“万盟主令郎前来求见,不知又有什么事情?”
铁面神判有意的望了望郑锡侯一眼,摇摇头,叹息道:“江湖上真是多事之秋,连黄山世家都会出事。”
郑锡侯吃惊道:“黄山世家出了什么事?”
铁面神判徐徐说道:“大家坐下来再说。”
当下就把万人俊来意,说了一遍。
六合刀郑镯侯脸色突变,吃惊道:“这事当真骇人听闻。”
铁面神判眼看桑药师,只是沉吟不语,不觉问道:“桑兄对此事有何高见?”桑药师道:“兄弟认为万盟主也许早已落入贼人手中,两年前送还盟主金玺,只怕已经不是他本人了。”
铁面抻判耸然动容道:“桑兄此一说法,确是惊人之言,不知有何依据?”
桑药师淡淡一笑,道:“兄弟也只是推测罢了。近几年来,江湖上表面虽然平静,但却有一股出没无常的神秘人物,在暗中活动。冗弟常年到处乱跑,早就有此预感。万镇岳身为武林盟主,不可能不知道,也许因此遭忌。两年前兄弟听说他送还盟主金玺,当时就想到此事,不是他发觉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就是受到某种协迫,当非出于自愿。”
铁面神判道:“桑兄方才不是说那时已不是他本人了么?”
桑药师道:“小弟说的是两年前的想法,但方才听说有人假冒了他,回家身死,因而联想到两年前派人送还盟主金玺的,可能已非他本人。”
尹天骐插口道:“老前辈怎会有此联想呢?”
桑药师道:“这道理很简单,他如是发现了某一秘密,人家自然不放过他,于是千方百计,非把他除去不可。但试想他当时乃是天下武林盟主,一旦遇害,势必震动江湖,九门派也定然要全力侦查凶手下落,这一来,岂不欲盖弥彰,更加引起武林中人的注目?但如能暗中设计,先劫持了万镇岳,再有人假冒他,送还盟主金玺,再过上一段时间,再让他回家死去,这样,不但不至引起各方瞩目,对这些人的秘密,也就永远不会泄露了。”
铁面神判矍然道:“桑兄这番推测,果然入情入理,只是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
桑药师耸耸肩道:“这个兄弟也说不出来。”
铁面神判双目神光暴射,凛然道:“真要如桑兄所说,兄弟倒要斗他们一斗,看看究竟是些什么不成气候的东西?”
桑药师笑道:“耿兄不用性急,你不找人家,人家也会找你来的。”
铁面神判道:“不用他们来找,目前不是已经碰上了,兄弟决定先去江南看看。”
说到这里,目视桑药师,郑锡侯两人,接着说道:“桑兄,郑兄,能否和兄弟同去江南一行?”
郑锡侯不待桑药肺回答,抢着说道:“盟主要去,兄弟自当随行。”
桑药师道:“弟也要去么?”
铁面神判笑了笑道:“桑兄自然非去不可。”
一面朝尹天骐吩咐道广骐儿,你要桑老前辈指点川西情形,明日动身,替为师去一趟青城。”
尹天骐躬身道:“弟子方才已听桑老前辈说过了。”
铁面神判颔首道:“你此刻就跟桑老前辈去,待会为师另有吩咐。”
尹天骐应了声“是”
桑药师起身道:“你师傅还有事要办,咱们先走吧。”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尹天骐跟在桑药师身后,进入他房中。
桑药师含笑道:“你把凳子移过来,川西地形,要说的详细,一天也说不完,你明天就要动身,那只能扼要的说一说了。”
尹天骐依言把凳子移到梦木桌之上。
桑药师已从小药箱中取出纸笔,弹去烛芯,提笔在纸上画了一道岷江,在泯江以西连画了熊耳、青城、峨嵋三座山势。
再西是邛崃山脉,再向西又画了一道大雪山,然后在各处较为重要的地方,写上地名。
他边说边讲的把川西地势,述说了一个大概,尹大骐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静心聆听。
接着桑药师又把熊耳、青城、峨嵋、邛蛛几座山势分别作了简单的介绍,一面取出一张小纸,提笔写道:“你前往川西,务希绕道合江安乐山寒舍一行。”
尹天骐抬起头来,正待开口。
桑药师急忙以目示意,写道:“不要声张。”
只听桑药师口中依然在讲着青城山势,一面提笔写道:“老朽有事奉托,山荆早岁去世,寒舍只有小女一人,取名南施。”
尹天骐暗想:“他告诉自己这些,不知有什么事?”
只见桑药师继续写道:“老朽家住安乐山麓,那里只有寒舍一家人家。”
写到这里,从手上脱下一个古玉指环,迅快的抓起尹天骐左手,套在他指上。
尹天骐听他一边和自己说他女儿,一边把指环套到自己手上,只当他要把女儿许给自己。
一张俊脸登时胀得通红,尴尬的叫道:“老前辈……”
桑药师没待他说话,忙道:“小兄弟不要打岔,若有什么问题,等老朽说完了再问不迟。”
接着又滔滔的讲述起青城山来,一面写道:“隔墙有耳,务必替者朽守密,你不可再开口了,凭这枚指环,见到小女,告诉她‘二七四一八三九六’,这句话,千万记住,不可告诉任何一人。就是令师问你,也不可说出。”
尹天骐不知桑药师要自己告诉她女儿这句话,究是什么童思?但看他说的这么郑重,心中暗暗念了一遍“二七四一八三九六”,然后点点头,表示已经记住了。
桑药师含笑点头,取过字条,随手揉成一团,双手一搓,立时变成了纸屑,接着又说道:‘川西情势。老朽已经说了个概略,小兄弟记住了么?”
尹天骐道:“晚辈记住了。”
桑药师道:“此去川西,可由巴东,循旱路取道黔江向西,较为近便,经过合江时,老朽有一事奉。”
尹天骐微微一怔,心想:“你方才还说隔墙有耳,这回怎么自己说出来了?”他心念转动,一面问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桑药师道:“寒舍就在安乐山下,老朽要和令师前去江南一行,暂时只怕无法回去,想请小兄弟捎一封家书,免得小女悬念。”
尹天骐暗道:“原来除了几句口信,要自己转告他女儿,另外还有一封家书。”
这就点头道:“晚辈自当遵命。”
桑药师提笔写好书信,取出信封。
写了“烦请尹天骐老弟袖交小女南施收拆”的字样,又在信封背面,详细地注明了去合江安乐山的路径。
也不封口,就递到尹天骐手中,含笑道:“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尹天骐双手接过书信,突觉桑药师手中,暗暗递过一颗药丸,耳边适时响起桑药师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江湖险恶,不少黑道中人,惯以迷药害人,这是老朽精制的解迷丹,预服一粒,百日之内,可防任何迷药,你今晚临睡时含在口中,慢慢噙化。”
尹天骐感激的望着他,一面说道:“老前辈不可客气。”
话声方落,忽听窗外依稀传来极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倏然远扬!
尹天骐自幼由铁面神判一手调教,耳目何等敏锐?此刻听判风声有异,心中不禁一动,暗道:“窗外果然有人窃听,这会是谁?”
双目抬处,不由的朝窗外望去。
桑药师微笑道:“时间不早,令师也许还有什么吩咐,小兄弟快去吧。”
尹天骐也因自己就要动身,师傅定然有话吩咐,别过桑药师,匆匆到师傅房外,听得房中还有人说话。
方一住足,就听师傅的声音问道:“是骐儿么?”
尹天骐应了声“是”,举步跨进房去,只见师傅面含微笑,坐在一张交椅之上,那如山垂手而立,神色恭谨,似在报告什么?铁面神判看到尹天骐,一手捻须,蔼然问道:“药师已把川西情形,都告诉你了么?”
尹天骐答道:“桑老前辈已经择要讲了一个大概。”
铁面神判点点头道:“很好,你坐下来,为师有话和你说。”
尹天骐应了声是,就在师傅边上坐下。
那如山善伺人意,心知盟主师徒,也许有什么话说,立即躬身道:“盟主别无吩咐,属下告退。”
铁面神判含笑道:“那总管请便。”
那如山退出之后,尹天骐抬脸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派弟子到川西去,不知要去做些什么?”
铁面神判笑着问道:“你方才没听到青城派出了事么?”
尹天骐道:“弟子听到了,师傅是要弟子去侦查青城派失踪的人?只是弟子从没在江湖上走动过,不知如何着手才好?”
铁面神判笑道:“傻孩子,什么叫从没在江湖上走动?咱们师徒,居无定所,为师带着你常年在四处走动,难道不就是江湖么?至于侦查一件事,那有一定准则?为师叫你到青城去,并不是叫你到青城派去,而且此行也并不限于青城一地,川西地方广袤,为师要你去调查青城派出事线索,也并不是要你去救人。”
尹天骐问道:“这有分别么?”
铁面抻判蔼然笑道:“自然有分别,调查只是暗中相访,譬如遇上可疑人物,可疑之事,都要加以注意,为师要派你去,就是因为你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不多,不易引起对方注目,就不会对你防范,也许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这也是给你厉练的机会。”语气微顿,接着说道:“至于救人,那就是确实有了消息,需要采取行动,凭你这点能耐,只能打草惊蛇。”
尹天骐笑道:“弟子懂了,你老人家的意思,只要弟子去查出青城派这件事,是什么人干的。”
铁面神判道:“为师派你去,自然希望你能查出一些眉目来,但这又谈何容易?试想青城五子,昔年在武林中也是大有名头的人。他们派出去的门人弟子,无论是地理人头,也都比你熟悉,尚且一无所获,反而连派出去的人都全失了踪。”
尹天骐问道:“那么,师傅……”
铁面神判道:“你听为师说下去,青城派的人,虽然人地都比你熟,但缺点也在于此,那就是目标显着,人家一看就知是青城派的人,只要设下陷阱,就可将其一网打尽。你虽然人地生疏,但目标不显,只要自己稍加留意,不可锋芒太露,人家就不会怀疑到你。”
尹天骐低头道:“师傅教训,弟子自当谨记。”
铁面神判道:“至于如何侦查?这就全凭你自己去仔细观察,随机应变,为师也无从教起。”
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方盖了盟主朱钤的黄绫,递到尹天骐的手上,郑重地说道:“这是盟主的符信,你带在身边。遇上困难,可就近向峨嵋派求援,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取出。”
尹天骐双手接过,说道;“弟子省得。”
铁面神判耳道:“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一早,就要动身,早些去休息吧!”
尹天骐想起桑药师要自己送信之事,不觉抬头道:“弟子还有一件事,要向你老人家报告。”
铁面神判和声道:“还有什么事?”
尹天骐道:“桑老前辈要弟子经过合江之时,顺便替他捎一封家书去。”
铁面神判点了一点头道;“为师要药师同去江南,暂时无法回家,自然要捎一封家书去,免得家人挂念,好在你此去并无时间限制,又是顺路,到了合江,先替他送去就是了。”
尹天骐应了声“是”。
铁面神判问道:“药师还和你说了什么?”
尹天骐心头“咚”的一跳,想起桑药师托自己当面告诉他女儿的那句话,曾再三叮嘱,就是师傅问起。也不可说出。
他从没瞒骗过师傅,一时不觉脸上一红,低头道:“桑老前辈没说什么?”
铁面神判微微一笑,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南施。”
尹天骐脸色更红,嗫嚅的道:“桑老前辈说了。”铁面神判点点头,含笑道:“药师和为师也提过,晤,没事了,你去睡吧!”
尹天骐向师傅行了一礼,便自退出,回到自己房中,掩上房门,解衣上床,熄灯就寝,一面取出桑药师赠与的那颗“解迷丹’,纳入口中,慢慢噙化。
但心头却想起方才桑药师那样神秘的举动,暗暗感到纳罕:“桑老前辈既要自己送一封家书前去,何以不把那句口信,也写在信上?莫非这句话,另有隐秘?”
接着想起方才桑药师禁止自己声张,是为了隔墙有耳;但在自己快要辞出之时,窗外响起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证明果然有人在暗中窃听。
那么这窃听的人,又是准呢?他要窃听桑药师和自己说话,目的何在?他越想越觉可疑,睡在床上,那里睡得着觉?于是又想起自己前去川西,人地生疏,该如何去侦查青城派失踪的人?远处隐隐传来鸡声,他还丝毫没有睡意,突然,房门缓缓开启,在黑暗中,但见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尹天骐心头蓦然一惊,正待翻身坐起,突觉一缕指风,悄无声息的点上了自己的睡穴,心头一阵困倦,就睡了过去!
依稀只觉那人似在自己身上摸索什么,但睡意渐浓,终于酣然睡熟。
一觉醒来,天色已是大亮,尹天骐揉揉眼睛,翻身坐起,想起昨夜情景,厉厉在目,便急忙检视身上,并没丢了什么东西。
桑药师那封家书,也依然放在原处、丝毫没动,房门也关得好好的,只是自己昨晚并没上闩。
心中暗自生疑:“难道自己作梦?这明明不是梦境,那么此人暗夜潜入自己的房中,究竟是有何图谋呢?”
突然间,他想到昨晚在窗外窃听桑药师说话,和潜入房中来的,可能就是一人,此事自己该禀告师傅才好”心念一转,就开门出去。
只见那如山已在门外等候,看到自己,立即迎丁上来,躬身笑道:“少侠起来了?”
尹天骐拱手道:“那总管早。”
那如山问道:“少侠可是到盟主房中去么?”
尹天骐点点头道:“不知师傅起来了没有?”
那如山笑道:“盟主今天就要动身到江南去,早就起来了,此刻偕同桑药师、公孙大侠、郑帮主等人,前往少棉寺辞行去了。”
尹天骐听的一急,红着脸道:“该死,我竟然睡的这么熟法!”
那如山笑了笑道:“盟主方才曾说,少侠想是睡的太晚了,今天又要长途跋涉,前去川西,叫老朽不用惊动,让你多睡一会。”
尹天骐问道:“师傅还说了什么?”
那如山道:“盟主吩咐,少侠此去川西,行藏必须特别隐秘,要少侠立即上路,不用再等盟主回来了。”
说到这里,接着陪笑道:“老朽已替少侠准备好盘缠马匹,就在西便外钱伺候,少侠用过早餐,可以动身了。”
尹天骐听的一呆,但想到师傅当上了武林盟主,事情也自然多了,既然他老人家要自己先行一路,也许不愿人家知道自己的行藏。
想到这里,只好点了点头,一面拱手道:“多谢总管,”
那如山笑道:“少侠好说,这是老朽份内的事。”
说话之间,一名庄丁已经替尹天骐打来脸水。尹天骐匆匆漱洗,吃过早餐。
那如山陪着他穿过两重院落,步出中岳庙西便门,便是一条宽阔的通道,果见一名庄丁牵着健马,正在门外伺候,见到两人走出,立即躬身行礼。
那如山含笑欠身道:“少侠请上马,包裹银两,全已挂在鞍上去了。”
尹天骐点点头,从庄丁手上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拱拱手道:“家师回来,就请总管代为禀告,在下走了。”
那如山连忙陪笑拱手道:“少侠顺风,恕老朽不迭了。”
尹天骐一带缰绳,催动马匹,朝厩外驰去,那如山依然恭立门口,目送马上人远去,脸上不期飞过一丝阴险诡异的笑容,缓缓转身回进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