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龙演义-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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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光照影,无为世事空。一望为头者,站立方丈身。
当下方丈见他四个进来;即时住了说法,按住大众;说:“汝等且住!今有贵客来临,改日再会,都起去。”大众听言,当时起身告辞方丈,纷纷散去。那个方丈放下经卷,手执禅杖,走近前来。看那方丈;真个是:
奉佛多智士,牟尼善化身。步虚皆光彩,红光满泛容。
威仪不俗体,菩提大觉尊。近前来施礼,忙把贵客迎。
那长老近前行礼道:“各位施主,贫僧有礼!”三郎慌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冒昧讨扰,大师莫怪!”长老即请入方丈,命弟子看茶。三郎四个一一见礼通了姓名。方丈道:“原来大邦贵客,老僧失迎!”三郎道:“不敢动问大师宝号?”长老道:“贫僧法号;‘无遮’是也!今年八十有余。”三郎道:“无遮是为;‘光明’之意。大师果然佛法高深;修为不浅!”长老道:“惭愧,惭愧!贫僧虽说灵禅寂道之辈,其实坐井观天,难称;‘高深’二字。若似三郎年少英雄,正直仁义!老僧不及万一也!”
三郎道:“惶恐,惶恐!不知贵处天年几何?”长老道:“自上朝立都至今,已经五百余载,今朝莽王新立,正好立极一十六载。可谓国泰民安,处处太平!”三郎道:“适才城外参观,果然好去处,不亚我中华大国!”长老道:“早闻你中华天国,年代悠远,地广人稠,民丰富庶。今见三郎丰采,足见贵邦是何锦绣之地也!”张魁就在一旁忍不住言道:“这老和尚倒会说话,我等一行四个,却专拣师父赞叹,好道我们三个就不丰采,现不得世?”话毕,着倩倩狠狠捏了一把。
张魁不敢再言。三郎赔礼道:“我大徒弟是个粗鲁之人,不知礼貌,多有冲撞之处,老师父多多包涵!”长老笑道:“令徒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并不虚伪,不敢妄怪!未知贵邦今朝立极几何?是何贤人掌政?”三郎道:“上告师父;我朝自太祖洪武爷扫荡胡尘,一合乾坤,光复我大汉河山,国号大明!今历第十一朝天子,在位贤君号做‘世宗皇帝’改元嘉靖;今已在位二十五年了。”长老闻言欢喜!忽又听见张魁抱怨道:“你等谈得自在,也不知我肚中饥饿,何时吃斋么?”
长老闻言忙道:“摆上斋来交客人享用!”少时摆上斋来,张魁不管好歹,只情受用。一时斋毕,长老合掌道:“有请三郎城外观光!闲赏古迹。”三郎道:“请师父引路。”四个果随长老外出闲游。尽见些;僧尼吟妙,古迹光辉!真个:
物华真三宝,万象共康宁。腾图兴古迹,点缀佛塔新。
香火时时盛,珠光夜夜明。异邦垂祥瑞,慈云尽引僧。
那长老指引多时,忽见卧佛寺顶金光刺眼,十分灿烂!倩倩问道:“长老,不知此塔顶金光刺眼,如此灿烂!乃何故也?”长老道:“你等不知,我处僧多寺广,故以佛为国,以佛为城。只此国都佛所;塔塔布玉,寺寺镶金。昼夜霞光万道,金碧辉煌!但只此卧佛寺;塔高九层,最为凌空!就此佛塔之顶,镶有一宝贝,乃唤;‘夜明珠’。实是稀世罕有。只此时还是白昼,一旦入夜,更是霞光万道,最为夺目。我寺中有了这件珍宝,我朝国王最喜!故定于每年六月十五;大兴御驾来此观看明珠盛会!今朝已经初十,不则几日就要举行观珠盛会。三郎有此缘分观看。那时老僧自会引荐圣上,以全邦交!”三郎听说合掌道:“多谢长老!”
只见佛儿问道:“长老啊,既要观看此明珠,何时也不能观看?为何选在六月之中,十分酷热,有何好处?”长老道:“告之你等,虽则此珠是宝,却止于六月十五一晚最为璀璨,举国上下无不同瞻。就连邻近邦国亦可同观此壮景!故此我朝国王立于六月之中观看盛会。”三郎道:“是宝皆有灵气,大抵六月十五是一年之中,又是月圆之际,故此明珠份外璀璨生辉的。”长老道:“三郎之言不无道理!”几个边走边看,直至日没西山;渐觉困倦,长老却才引众回归。奉上晚斋交四个吃了,又安排各自休息。一夜无词。
不觉三郎在此徘徊几日光景,已然六月十五夜晚。举寺僧众上下劳顿,就于卧佛寺外造起五凤楼。众僧妥当已毕,排排侍立,专侯圣驾亲临;观此明珠盛会。只听见牌楼击鼓传更。正是那:
一壁香风涌,暑暗尽黄昏。满空星稀朗,万家灯火明。
塔运黄金焰,佛所侯圣尊。宝映天边月,射影共辉篷。
不一时;楼坛诸事妥当,忽见一官飞马来报:“圣驾亲临,众僧百姓务要一同迎驾!”三郎谓倩倩三个道:“既是一国之君亲临,你等不可冒失乱了礼数!”正说间;果见前面多官摆驾,迎来这朝君王!但见:
多官拥龙凤,九五降至尊。静鞭三下响,金銮开扇屏。
侍女成双对,宫娥簇彩生。依品临宝刹,分班列阵迎。
当朝兴盛会,四海共君恩。
当朝一至;佛国僧侣百姓齐齐拜倒山门外;山呼万岁毕。那朝君王,龙睛凤目,皇袍加身。即开御口道:“一年一度明珠盛会,今朝又至。寡人今日当与多官庆善,万民同瞻此明珠盛会!”万民山呼行礼!即命多官摆驾,国王亲登五凤楼,安下御座。文武多官各各分班,楼下御林军护卫。时有长老登坛参拜已毕,国王问道:“自别圣僧一年,不知敝寺有何故事,可告诉朕来!”长老道:“万岁,蒙圣恩记挂,我寺向来太平,并无故事。只今有一贵客在此,务必要引见圣上!”
国王问道:“是何贵客?”长老道:“回万岁,中华大明王朝长沙府,有一仁人义士;姓陶;名三郎者,一向云游四海,已于近日师徒四人来我邦拜谒老僧。是老僧念及邻邦友好,不敢擅放他师徒前去,故此留至今日要来拜见圣上。”那朝国王闻言大喜道:“果然是贵客,长老且快快请来!”长老即引三郎上楼,御前行礼毕。国王说:“贵邦天国,一向与我邦邦交友好。不意陶先生今日贵客来临,且与寡人来同赏此明珠盛会!”三郎道:“多谢圣上大恩!想三郎无过中华平民,今能劳陛下君恩召见;同赏贵国盛会,着实惶恐!”
国王笑道:“早听宫人传说;中国陶三郎者,十分仁人侠义之辈。一向云游四海;演义传奇!人人话做美谈,今日亲见先生之面,果然不同凡人!想我虽一国之君,亦好结友纳贤,还请先生不要见外,且来与寡人同坐;饮上三杯酒当见面之礼!”三郎不敢违悖,国王乃设绣墩赐坐与三郎同坐饮酒。国王欢喜之余开言问道:“未知先生徒弟何在?可请起同来观看盛会!”三郎道:“陛下,我那徒弟有些粗鲁,直交他三人楼下相侯,未得陛下圣旨,不敢上来!”国王即命长老:“且去教陶先生徒弟三人上来!”
长老下楼引上倩倩三人,参拜已毕,国王无边喜悦道:“果然中华异士,个个丰采!好,好!”张魁立于一旁呵呵笑将起来!三郎喝道:“张魁无礼,这是什么去处,容你不管规矩,这等嘻笑?”张魁笑道:“陛下果然是贤君,似那个老和尚只捡师父赞叹,单说师父丰采!你看陛下便不会拣人赞叹,说我等个个丰采。想我自为人来,那个说我丰采?今得陛下赞叹,怎么不欢喜?也就笑了!”倩倩说道:“你这张魁,方才楼下保证,见了陛下,决不乱开口说话。怎么一上来就是这等无礼?忍不住乱说?”
张魁道:“我也不是哑巴,怎么不准我说话?”三郎坐在一旁心下着急!国王见他三个你言我语;忍不住哈哈大笑!慌得倩倩三个慌忙下跪道:“陛下,我等不知礼数,恕罪,恕罪!”三郎亦道:“陛下,小徒顽劣,不知规矩,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国王摇手笑道:“不怪不怪,想着先生几个徒弟,个个可爱!心中喜悦,故此发笑,何罪之有?”即命绣墩赐坐,摆上美酒佳肴,交客人享用!三郎几个谢过。
一时奏响乐器,歌舞升平。但见:
盛会观珠彻夜明,举国同欢共君恩。满城锦绣霞光异,四下铺彩炫彩虹。
鼓瑟铿锵欺上刹,萧簧齐奏讴乐声。笑语纷然临帝所,清歌妙舞庆太平。
潇洒多时;不觉城头二更鼓响。国王谓三郎道:“先生须知,此宝珠二更最为明亮,饶是壮观!不可错过也!”三郎合掌称谢。正看间;只见半空唿喇喇风响,一时彤云密布,遮蔽月辉!但见:
三街黄尘起,六市遍狂风。敝遮星桥影,迷失万佛城。
上下无光彩,森罗险象生。惊杀多官面,慌了帝王容!
果然好阵狂风!这阵风来;直交遮蔽了明珠光彩,乱了满城盛会人。当下人皆四散,乱如潮涌。这阵好乱!险些撞塌五凤楼。慌得御林军大呼救驾!那国王本是娇弱之躯,怎生禁得这阵暴乱?亏得三郎一旁护住,方才全得体面。咦!这正是:不是异邦兴妖孽,怎得三郎把功成?乱了多时;只听见半空之上乒乒乓乓几声响亮,不觉风停云散,现出一轮明月。动乱这才渐渐平息!只见州城灯火无光,佛塔宝珠不明。就听见有人叫道:“宝贝不见拉!宝贝不见拉!”国王闻言急下楼抬头观看,果然见佛塔黑暗,明珠无光。
那国王不觉捶胸哭道:“天呀,想我佛国光彩,全赖此珠,如今明珠不见,光景全无。想是要生祸殃,灭我佛国哩!寡人丢了一国之宝,又有何颜立于当世?”猛去那佛座一头撞来!慌得那多官舍命护住道:“陛下怎生如此?如今宝贝不见当可寻找,陛下若然轻生,怎么得复重生也!万万不可。”那卧佛寺僧众劝道:“陛下且保全万金之体,暂且移驾回宫。明珠丢失;留待明日再做打算!”国王无可奈何,只叫多官护驾回宫不题。
次日绝早,国王临朝。侍立多官文武,商议明珠一事。正议论间;忽有黄门官报道:“陛下,卧佛寺无遮长老并中华客人临朝,要见圣上!”国王传入,两个朝上礼毕。国王道:“想寡人立极一十六载,年年观看明珠盛会;都无故事!不意昨夜盛会,不得自在,着那股阴风搅乱;丢失明珠。此珠乃我国之根本,如今失却,怎生奈何也?”乃问长老道:“圣僧佛寺主管明珠,如今随风而去;圣僧可晓得一丝去向?”那长老道:“陛下,老僧愚见;昨夜阴风起,明珠无;非人力所能为也!”
国王惊道:“不是人为,还是妖乎?”长老道:“昨观阴风迹象,极似妖邪作弄,趁乱摄去明珠哩!”国王闻言道:“叵奈何妨妖邪?敢来我佛国作乱?晦气!今日多官在朝,可有何人保举一得道之人去探访妖邪踪迹,找寻明珠?”多官面面相觑,那个答应?长老合掌道:“陛下,老僧愿保举一人去捉妖邪,找回明珠!”国王听说喜道:“莫非圣僧佛所;有那会法之人;可以捉妖么?”长老笑道:“老僧寺中僧众,只会讲法,并无会法之人,何人去得?”国王道:“既然没有,你还保举那个哩?”
长老道:“陛下,此人乃中国陶三郎,他乃观音门徒法力广大,老僧保举就是他也!”国王闻言道:“你这老和尚,好么糊涂!先生乃我朝客人,昨夜一惊,已然失礼。如今怎又好劳顿于他,叫先生去降妖之理?”你道三郎为何静而不答?若论在中国,不须指示他定要去捉妖。只因身临异邦,怎好毛遂自荐?不意那个长老多事,说出这番话来。无奈就于御前拱手道:“陛下,若论降妖;三郎颇有手段。今既贵邦兴妖孽,三郎伸手擒拿,有甚妨碍?”国王喜道:“既劳先生前去,寡人何忧宝贝不回?不知先生须要多少人马,备些什么物资,尽管开口!”
三郎道:“人马一个不要,物资一些不须。只恐去了,又要护持于他,倒不好做事。”国王道:“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又是凶狠妖怪,多个人多个帮手,先生怎么不要?”三郎道:“不要不要,只要我几个徒弟帮衬便可!”国王道:“先生果然是奇人异士,果然降得妖孽,寻得宝贝回来,寡人与你结为兄弟如何?”三郎道:“且待寻回宝贝,再做处置。”遂别国王,同长老复回卧佛寺中。见了倩倩三个,倍言前事。张魁抱怨道:“我说不要来,可不,要去捉妖,又要寻宝,却不苦哉!”
佛儿拍手欢喜道:“好么!好么!如今又有妖捉,好顽哩!”三郎道:“徒弟啊,知恩图报!想我师徒一介平民,劳异邦国君视为贵客,礼贤下士。我等怎地不知恩惠?如今他国兴妖,我等又专干此事,替他施为一番,有何过处?怎么就这等吝啬?不当人子也!”张魁道:“全凭师父言语就是,不再言论!”是晚,三郎求见方丈,叙座毕。三郎道:“日间蒙师父推荐;揽下寻宝这件事业。若还中国之地,我等熟谙地理,不敢夜来讨扰老师。只因身临贵邦;异地人疏!即便施为,无从下手。故来烦问老师;贵处可有甚森林茂密,河湖宽阔之处;可教妖怪栖身?着三郎好去打探。”
长老道:“若说山区,我佛国周围皆是森林茂密,荒无人烟。只是樵夫猎户时常出没,并无奇怪之象,料来无妖。若说水域,不知有多少。但在我邦西南之境,有处大海国中;河湖数不胜数。其中最大一条河流当说大金沙江,又名丽水河。”三郎道:“那丽水河离此有多远?”长老道:“不远不远,离此城八十里远近就是。我寺早有僧人化缘那里,听河边土人传说,那河里曾有大蛇巨恶,一口吞下半艘船哩!只是老僧一向不涉红尘之事,委的不知真假。”三郎道:“如此,这河中有妖孽无疑。只烦老师明日引路,待我去探个究竟。”长老合掌道:“有劳,有劳!”
是晚三郎告辞方丈,回归僧房不题。次日吃早斋毕,长老挑选上十数个年轻大胆寺僧,装个行脚僧人,与三郎四个同出佛城望丽水而来。行经半日工夫;所到之处皆是林深茂密,绝无人烟之所。那长老年事已高,久走不得。无奈僧众做顶轿子,抬着长老行走。看看天就黑了。并不见什么河流?三郎即问道:“师父啊,原说八十里就到丽水,如今走了一日,已然百里开外却还不到怎生?遮莫走错了也!”长老道:“路便没错,就是这个向址。只是这八十里路程,想是我记性不好,错记了也是有的。”
佛儿叫苦道:“老师啊,莫不是八百里,着你记错了?”长老道:“哪有,哪有,譬如八百里,就是外国了也!”张魁后面叫嚷,走不动,饿了!众人无奈住脚,就地下打个草铺,吃些干粮,睡了一晚。次早又行。又走了半日工夫,却才到那丽水河边。果然一川碧水浩浩荡荡!正是:
佛国一川贯长流,滔滔千里便神州。迭迭层层能兴浪,尽至斜阳不见头。
果然好条大河!那长老叫人住了轿,众僧搀扶下长老。道:“三郎啊,这里就是丽水河了,你且望看有妖精也无?”三郎举目观看,只见河流上空妖气森森,叫道:“水底有妖哩!”长老道:“果然有妖,你下去问问他,偷了我宝贝不曾?是他拿了,交他还把我来!免动兵器,罪过也!”倩倩道:“老师父,这是妖怪哩,他若有心谋你宝贝,怎会轻易奉还?免不了劳师动众,兴刀动枪的。”长老道:“原来妖怪这般不通情理,十分狠哩?”众人听说发笑!忽见佛儿指道:“那厢是两只什么鸟?好华彩的!”众人看时;原来是两只妙音鸟在那江边顽耍。它见众人指指点点;扑哧一声;双双展翅而去。
却才不远之处;那河心泼喇一声响亮;窜出一条大蟒;抢将半空之上只一口;把那双鸟吞了。原回水底去了。慌得那个长老一跤跌翻在地,战战兢兢口不能言。亏得众僧护持住,半晌才开得口道:“这般一个长蛇,那般大口!吓杀我也!早知有此恶怪,即便坐轿子我也不来了。”张魁笑道:“老和尚忒也脓包,若是这般怪物,宝贝好拿,只恐那后面恶怪不曾现面哩!”那长老受了这般惊吓,就如中了风一般动掸不得!只由寺僧抬着回归佛城去了。三郎道:“如今这里乃妖穴所在,我等且下水夺宝贝去来。”
倩倩一把扯住三郎道:“三郎且慢!”三郎道:“丫头是何话说?”倩倩道:“你可知水底妖怪是何名色?妖兵多少?有何神通?”三郎道:“我方才来此,怎生知晓?你来问我?”倩倩道:“你好痴,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只知妖怪巢穴,不知其底细,贸然前去必吃大亏。须是探得底细明白方好!”佛儿道:“倩姐姐说的再理,师父切莫冒失!”正议论间,只见上流头走来一对夫妇。三郎近前见礼道:“二位,问个讯了!”那男子慌忙答礼道:“先生何往?”三郎道:“想你此处丽水宽阔,怎么无船只过渡?”
那汉子道:“想你等不是我邦人士?”三郎道:“果然不是,我等乃中国人也!”那汉子惊道:“原来外邦客人,失礼失礼。客人不知,此处乃佛国小县,离都下一百六十里。只因临着丽水,唤作丽水镇。我等皆是镇上良民。此处原名兴平渡。往来过渡频繁,生意好火!只是两年前这河中出了怪物,不敢再来摆渡,就停了船,都不过河了!此处也就唤作兴妖渡哩!”三郎道:“果然是些什么怪物,交你等这般惧怕?”那汉子道:“你问怪物啊,着实罕见,乃是一些红鳞大蟒,麻身巨恶!它只消窜出一个头来,就将那过往船只一口吞之。你道狠也不狠!我等怕也不怕?我劝客人早些离去莫指望过河去了!”
正说间;只见河心哗哗水响。那夫妇二人慌得拔腿就跑,风车也似的去了。水响毕,就那中央嗖的钻出一条大蟒来!好条大蛇!
长川激波浪,当空起霓虹。轩昂通南北,摆尾半山中。
口张血盆宁得似,眼若火炬射鹏程。吐气兴云高千丈,百里犹闻一阵腥。
那蛇吃了两只鸟,不曾离去,只在水底游戏。忽闻岸上有人言语,一时不管好歹冲上岸来要吃个饱。当下昂斗摆尾,挨山窜崖;就抢师徒四人。三郎口里一呵;化口仙气,吹散腥气。被张魁拔刀喝道:“好孽畜,爷爷我不中吃,你敢来讨死哩!”举刀劈脑砍蛇。妖蛇全然不惧,将尾巴一卷,把张魁挝个满怀,升上半空,返脑来吃。张魁恼道:“若还教你吃了;师父当说俺不济!”捻着决,喝声长!长!长!长了数十丈高下,券破蛇尾,去那蛇腰一刀斩之!那蛇身分两段,依然不死,狠狠奔将过来,张魁将大刀又砍上七八刀,可怜那蛇砍做一十六段。被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