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尘起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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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的语气掩不住萧泽目光的锐利,兰尘静默半晌,问道。
“绿岫,会跟东静王扯上什么关系么?”
“我不知道。”
“那么,倘若绿岫果然不寻常,对你来说,是个麻烦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认这样身份不明的人为义妹?”
看着兰尘深深皱起的眉头,萧泽笑了出来。
“机遇总是站在危机身后的,假如我的考虑只在于怎样避开危 3ǔωω。cōm险,那我永远也得不到命运的垂青。况且,我也不是满足于仅保得日子风平浪静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如果抱着那样的希望,只有被风浪吞没的下场。”
闪烁的烛光在萧泽脸上投下了不定的阴影,却无损于他笑容的和煦与眉眼间的张力。兰尘没有再说话,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掌管”这个词所能赋予人的特质——沉静、自信,以及广阔的视野。
先天与后天的争辩有无数个版本,到底哪个是结论?
相同的经历,不同的人,不同的结局;相同的人,不同的经历,不同的结局;相同的人,相同的经历,不同的结局。
历史的黑色幽默精彩又拙劣,却总会让人无言以对。
或许,在笑的,只有命运而已……
拨了拨炭火,萧泽正要转移话题,丫鬟领着绿岫过来了。
“姐姐。”
绿岫拉住兰尘,叫得十分顺口,看见萧泽,却犹豫着。
萧泽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笑道。
“以后就叫我大哥吧,习惯了才不至于情急之下露出破绽。何况你已经答应做我的义妹了,那也就跟我家里的妹妹一样,不必见外。”
“……是,大哥。”
瞅着萧泽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兰尘不觉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拉着绿岫在软榻上坐下,并替她倒了杯热茶。
问了绿岫几句是否喜欢蕉雨楼里布置的闲话,萧泽转而告诉兰尘她们,苏寄宁远嫁京城的姐姐苏寄月最近要跟丈夫一起回娘家省亲了,她们若想见见这位书法名媛,可以跟自己同去,这样也能看望涟叔。
夜色在宁静的笑谈声中积淀得浓重起来,再一个时辰后,除了警醒的护卫,整座萧门都已经沉入酣然的梦中。隐竹轩的灯火也早就熄灭了,从这里望去,建筑物的轮廓在一弯细月下朦胧如蹲伏在地的兽。
萧门最高之处是萧泽从前所用的书房,现在,它还归萧澈使用。能在这样的深夜里还呆在书房的,自然也只有萧澈了。
靠着冰凉的柱子,萧澈无视寒冬凛冽的北风,冷冷投向隐竹轩的目光比寒风更没有温度。
今天,他回来了。十分意外,从来连小厮也不用的他,竟然带回一个平凡的侍女做近身丫鬟,接着,又来了一个极为美丽的义妹。
很奇怪,他对外人向来是不会关注的,更别说还让人如此亲近了。
带笑的唇角依旧是那样的温和又洒脱,二十年来什么都变了,他的那幅神情却总没有改变。
那个人,是他的——大哥!
第二卷 渌州琐事 第九章 听雪阁之会
作为萧泽的义妹,绿岫得到了萧门十分的礼遇;作为倾城美女,她则让萧门十二分地热闹了起来。
江湖上当然有佳人,但绿岫既然美得连萧泽都称为绝色,那大家趋之若鹜就毫不奇怪了。况且一般行走江湖的女子,再怎么天生丽质,都或多或少地有点经历风雨的沧桑影子,个性上,自然也是如此。
以嗜穿红色衣衫的花棘为代表,她很美,她武功很高,她脾气很怪,她绝对不能惹,所以,她是萧门渌州分舵的舵主,无人有异议。而她的丈夫,外表像书生般儒雅的副舵主萧岚,是门主萧岳的堂弟。放眼这昭国武林,敢娶花棘为妻的男人,自是非同一般。
而世上能有几个非同一般的人?
不肖说,肯定少之又少。
那么,温柔娇弱、清纯聪慧、知书达理、心灵手巧的美丽少女无疑是这些有点身手,或身手已经不凡的侠士们青睐的新娘人选了。
可惜,有天然一张“人畜勿近”冰山脸的二公子命人严密把守,大家连偶遇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能跟美人有所交谈,只是在少主的那个贴身丫鬟陪伴她散步的时候,才得见天人一眼。
兰尘拉绿岫出来散步的理由很简单,多看看人。
从前在冯家庄,都是同村族人,出门也见识不了什么,而这萧门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兰尘就是要让绿在人群中形成比较,不能让单纯成为单蠢,不能让痴心成为痴愚。这正如她不仅让绿岫读诗,也读史、读经、读传奇,书只有见得多了,思想才不会局限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却还无知地把那当作全世界,当作衡量自己、评判别人,乃至审判他人的标准。
绿岫很美、很年轻,让兰尘不由得珍稀。兰尘希望绿岫可以忘掉吴鸿,不,应该说是白鸿希,是一年多以前对冯家庄上那个“谦谦君子”的初恋,然后找到一场能够坦然相守的婚姻。
相夫教子,兰尘以为那并不是一定会吞没女性的陷阱。事实上那样的生活,对多数女性来说,应该是很幸福的,只要她们别在平凡的生活里磨却了珍珠圆润的光华。
可是,怎么每次她想带绿岫去跟那些拐个弯儿就能碰上的人来个邂逅的时候,拐过了那个弯儿,人却都不见了呢?
这萧门难道是工作狂集中营么?
明明那个上梁并不是勤奋的形象代言人啊,比较起来,不是兰尘有意贬萧泽,实在是萧澈好像才更像个认真的CEO嘛!
不然看看,回萧门也有一个月了,萧泽去书房的时候少得可怜,总是他那弟弟坐镇指挥,有什么人来拜会的话,也都是萧澈出面。
只除了一次,萧泽翻了翻萧澈送来的大堆东西,然后只留下一张请帖,笑得恣意地问兰尘想不想看江湖集会。
“又开武林大会?”
“不是,飞云山庄庄主娶妻,江湖中人自然要前去贺喜,不过那么多人聚起来,也确实可以算是一场另类的武林大会。”
“可是这么大冬天的,真不适合出远门。”
“我们坐马车去,保证冻不着你。”
“好吧。”
因为自己对江湖着实有几分好奇,所以兰尘还是点头答应了。
带上贺礼,一辆马车,他们两人再加上三个属下,在临近年尾的时节,往南边的飞云山庄而去。
事实证明,所谓江湖还是远观比较好。
首先,这个世界上毕竟没有遍地的俊男美女;其次,气质这玩意儿,也不是穿件白衣提把宝剑就能有的;再次,林子大了,总是什么鸟都有,所以有些人有些行为,还是会招人嫌的。
不过飞云山庄当然很美,庄主也很年轻,是个稍嫌老成持重了一点的英俊青年,以他的身份,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萧泽自然是其中翘楚。尤其在经历了秋天的逃婚事件后,本来就桀骜不羁盛名远扬的萧泽此番重出江湖,当下惹起四面私语,而兰尘纵使样貌普通,但因为江湖中易容之术还比较通行,故此也不免池鱼之殃。
“公子,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
某人已驾轻就熟地装傻。
“少来了——萧门少主平素独来独往,恣意如行云,怎么如今带上了个不懂武功的女人——这话,以公子你的耳朵,会听不到吗?”
“我一开始就告诉大家了,你是我家的丫鬟哪。”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以前根本不用随身丫鬟服侍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而且你并不是我的随身丫鬟啊,我的确是从不用人随身服侍的。”
兰尘气结,话题被这么一绕,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责问什么的了。萧泽却是一阵笑之后凑近她,轻声道。
“别生气,他们不会再乱说了,这事儿不会把你拖下水。”
“真的?”
“真的,我保证。”
萧泽说对了,这事没两天果然就无人理会了,因为对江湖人而言,还有什么比武功更能吸引人?
世人公认江湖有十大势力,其中四个都是家族式的,萧门、飞云山庄、龙火堡、映水楼。这三十年,萧门如日中天,飞云山庄与龙火堡也依然出色,就是映水楼有名声下坠之势,但是不管父辈们怎样辉煌,上一代英雄毕竟已渐渐老去,人们更感兴趣的是继任的年轻人到底资质如何。
有人已在江湖上闯出了赫赫盛名,有人还是初出江湖,这是个热闹的地方,说起来和官场倒有点像。最初总是家族放在人前面的,以后么,就看各人自去施展本领浮浮沉沉了,也许哪天,名字就会被人放在家族前面。
搭擂台自然简单,趁着飞云山庄庄主的喜气,一行人划下“点到为止”的保证书,开始了一场名气与实力的较量。江湖四大家、六大派的年轻人到得差不多,比武尚未开始,已可以预见其精彩与将要在江湖上产生的影响了。
回程的路上,兰尘撑着下巴想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场比武有什么意义?”
“意义……”
萧泽停下擦拭黑曜的动作,挑眉反问。
“你说呢?”
“策划了比武的各项细节,最后却只是好像偶然似的跟那个白胡子掌门一人比试,而且还给人拍上一掌败下台来,又不等结束就先跑。公子,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你是想干嘛?”
“秋天的武林大会没开成,估计大伙儿都精力过剩了,为免年轻人气血过旺,安排个比武练练身手也挺好的不是么?切磋交流嘛!”
萧泽继续擦拭,话说得那叫一本正经。
“还有呢?”
“还有啊,哦,萧门之前就是锋芒过露来惹来那武林盟主的麻烦,可是我们做着漕运跟马市的生意,不时时来显示一下又会给人衰微之感,没办法啊。再者,先前的逃婚事件还是有影响的,所以跟陆掌门比试很划算,他毕竟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老前辈,我败给他也说得过去——怎么?”
“……狐狸!”
“哦,还不错的评价。”
“……”
萧泽前往苏府拜访的那天,渌州飘起了薄雪。
苏寄月与丈夫回到娘家已五天,苏家各房亲眷该有的热情也差不多都轮过一遍了,夫妻二人这才得以略略闲散下来办一场茶会。以为苏寄宁饯行的名义,既是招待渌州城内这些有着种种姻亲关系的堂兄弟表姐妹们,也是郑重结识几位昭国未来的重要人物。
宁静的午后,梅花初吐蕊的翡园,白雪细碎地洒满了人们的视线。
萧泽已来过苏家多次,虽然依旧英俊潇洒得惹来无数脉脉秋水几要泛滥,又有逃婚风波在前,名草归宿因此更成这年代娱乐新闻的焦点。不过,此次风头到底被绿岫抢去了不少。
富贵人家多美人,从他们挑选妻妾婢女的条件上讲,这是当然的。就算那个发家的祖先长得让恐龙都想去撞豆腐,可几代美女熏陶下来,也该进化得差不多了,所以多数的公子小姐们都可以生得一幅玉树临风貌、闭月羞花容。但绿岫的美绝对不遑多让,比起大小姐苏寄月的端雅,二小姐的娴静,三小姐的灵动,再至如其他贵族小姐们的各种风情,绿岫别有一种清丽韵味,犹如天然出水的青莲含苞带露,更不知道开放时会有怎样的动人情致。
饶是生在侯府、嫁入富户并持家多年的任夫人也忍不住称赞:“好俊的姑娘!”
看绿岫与众人应对得宜的模样,兰尘微微露出笑意。其实绿岫原本不太想来苏家的,她怕自己孤陋寡闻,被那些娇养的贵家女子比得太粗俗。所以,兰尘还很费了番口舌。
“绿岫,你知道自己非常非常的美吗?”
“唔,大家……是这么说过,可只有皮相美丽……”
“腹有诗书气自华,你知道自己读过多少书的吧?还有喔,我记得你说过白鸿希常常给你们讲他四方游历的经过啊,这就更难得了,那些大家闺秀,哪有机会听人说这些?论见识,恐怕就少有比得上你的。”
“并不单单是这个,嗯,就像姐姐你曾经说过的,是环境的影响啊,我没有在那些繁缛礼仪里生活的经历。”
“没关系呀,知道基本的就行了,至于那些琐细的东西我倒不希望你去学。那根本就是浅薄的人为了标榜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而编出来区别他人、折磨自己的铁栅栏,不过镀了层铜就当黄金罢了。”
“虽说是这样,可是,被人嘲笑,总不好受哩。”
“——你这位大哥是什么人?”
兰尘忽然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局外人萧泽。
“……萧门少主啊。”
“你认为有人敢嘲笑堂堂萧门少主的妹妹吗?”
“唔,当面可能不会,但是背个身儿就……”
散散地用左手支着下巴,兰尘以一声重重的叹息打断绿岫。
“有什么关系呢?”
兰尘伸出三根手指一条一条地数着。
“首先,会在背后道人长短的‘大家闺秀’充其量也不过是暴发户中的下等居民,跟她们关系好只会让别人以为你跟她们是一家的乌鸦,所以根本无需搭理。其次,会当面嘲笑别人的‘小姐’要么是心直口快的单纯姑娘,要么是缺乏修养的俗物,前者对你没有恶意,你若不高兴大可同样心直口快地告诉她;至于后者么?看你是直接无视,还是礼尚往来都随便啦,不过不管选哪种都记得务必要以最华丽的方式噎得对方再不敢对你不敬才好。最后,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要是在意每个人对你的想法,那可真是不要活了。送你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跟着吧!”
“……噗,哈哈哈哈!”
虽忙于公务但耳朵闲着的萧泽极不赏脸地对兰尘的创造报以一阵大笑。看见兰尘面色变得不善,绿岫忙忍住笑,打着岔问道。
“那,要是姐姐你,会怎么做?”
“我?”
兰尘侧头想了想,瞥见萧泽也正放下手中的信件,一脸兴味地看着她,兰尘不觉微微的撇了撇嘴角,冷淡道。
“对我来说,没有这样的‘要是’,因为我根本不会去。”
“咦,可是姐姐这次不是也会跟着大哥去吗?”
“对呀,不过我是他的丫鬟,所以没有你那样的烦恼。”
“……那为什么希望我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多见识见识,总是有好处的吧。”
“……”
没什么新意的答案却还说得理所当然,这令绿岫不禁直叹气,却也因此同意了去苏府。
至于苏府交出盐业网络一事,兰尘觉得如此解决皇家与富商间的冲突也未免不是件好事。毕竟特殊的东西往往都具有双刃剑的特质,盐可以让苏家迅速累积起庞大而稳定的财富,却也因为它关系民生太紧,可以给皇帝提供太多便利的籍口了,甚至借此摧毁苏家都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想来那弘光帝也轻松不了多久吧,把盐收归国家统一管理并非不好,但在监管意识极度淡薄的社会制度下,权力本来就极容易滋生腐败,而当权力与财富有机会进一步结成睦邻友好关系的时候,权力就更难洁身自好了!
萧泽也同意这一点,只是对苏家,不,确切地说是对苏老爷子和长房而言,苏寄宁被迫就任盐运司副使,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坏消息。
昭国律法规定,官员不得经商。也就是说,苏寄宁至少不能再公开管理苏家的生意了,想必一段时间内,会苦了苏老爷子。如今,只能希望一年半载后弘光帝可以同意苏寄宁辞官。
茶会在翡园里举行,听雪阁前,一大片白梅与红梅交错盛放,暗香在雪落无声里幽然浮动。相对于外面景色的清冷,暖融融的听雪阁内花团锦簇。衣饰华美的公子、小姐、少夫人们纵使有所节制,但到底都是年轻人,平日各家间也常有来往,这番难得地竟都聚集在此,气氛十分和乐。
主持茶会的苏寄月夫妇是大家的中心,苏寄月自不必说,富家长女、官家长媳、绝色佳人、书法名媛,再加上一个出色的丈夫,一对出色的儿女,她几乎拥有女性期待的完美人生,个性却温和优雅,尊贵内蕴。她的丈夫严陌华,相貌俊雅,举手投足间皆是浓郁的书卷气,据说才冠昭国,现年二十八岁的他基本上只差名义上没有接管玉昆书院而已,至于他的父亲严赓所掌的礼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昭国未来的礼部尚书一定会是严陌华。
玉昆书院是昭国规模最大的官方学校,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国家需要的诸多人才,尤其是官员。皇族、世家子弟多是从小就进入玉昆书院系统学习的,也有不少寒门俊杰被招纳。有外在的官办背景,有内在的才子名士,放眼昭国的文官与文坛,玉昆书院都是当之无愧的泰斗。而严家,管理玉昆书院已历三朝,礼部尚书一职通常不会落于严家之外。
不过让兰尘略感吃惊的是,那位重瑛书铺的老板严陌瑛,竟然是严陌华的弟弟。兄弟两个,一个才高,一个智绝,少年时便俱已名动京师,只是兄长如今果然不负众望,弟弟却淡漠官场,形迹杳然。显然,好像没几个人知道那位倚在窗边的曾经的神童严陌瑛就是如今重瑛书铺的老板。
现在,严陌华正向妻弟苏寄宁打听不久前轰动一时的那幅秋夜图》上的诗。兰尘不觉竖起耳朵,萧泽散漫地靠在椅子上抿着酒,似听非听。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这是老杜的代表作之一,在昭国能大受欢迎半点都不意外。爱才的严陌华盯着苏寄宁不放,他们的说话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这样沉郁的诗,真不知是出于何人之手?如我辈即使有此文才,但没那份心思,没字里行间那种隐约的坎坷,怕是也难以写得出来呀!”
“的确,说它绝世都不为过。我们也很好奇呢,苏大公子,你就告诉严大人吧,到底是什么人写的这首诗啊?”
旁边一位世家子弟大声附和,让大家看着苏寄宁一阵期待。
苏寄宁为难地笑了笑,眸光瞥了眼安然的萧泽,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作者到底是谁,因为给我这首诗的那个人,再三叮嘱不可将他说出去,小弟怎好违背诺言呢?”
“那,他是何方人氏?”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那位朋友给了我这首诗而已,别的,他一个字也不肯说。”
严陌华沉思片刻,急声问道。
“会不会、会不会是你那个朋友写的?”
“我想应该不会是他。”
“你确定吗,寄宁?能否让我见见你那位朋友?”
苏寄宁仍然是那样温雅的笑,有点无奈。
“姐夫,他是孤鹰,难得找到的。”
严陌华呆一呆,叹道:“可惜,真是可惜了!”
萧泽始终没说什么,他偏头看看兰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