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一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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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言真人自然知道丁原是在强词夺理,但他也不说破,反而淡淡说道:“门规是好的,坏的是人心。”
丁原一怔,脸上露出细细思索的神情。
阿牛道:“不过师父,丁小哥也真了不起,整整三十六页的门规,他一个下午就全背下啦。”
丁原嘿嘿笑道:“那也就是说,今晚你要传我三十六句本门心法口诀。”
淡言真人道:“背下未必懂得,行之更难。”
丁原瞪着淡言真人道:“老道士,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淡言真人轻轻一抚掌,道:“阿牛,跟他说说本门‘翠微九歌’心法的入门总纲。”
阿牛清清嗓子,道:“翠微九歌为本门开山祖师青霞真人所创王道心法,养天地正气,驱世间妖魅,生淡泊之心,远诸般欲念。心法依照修炼者所达之境界分为九部,是为九歌。”
“自入门至功成依序为:窥径、登堂、入室、观微、知着、通幽、坐照、相忘、大乘。每一境界各有不同奥妙天地,但皆需循序渐进,潜心修炼以悟心法之真谛,宇宙之玄机。”
“每跨一阶,则有无穷艰险应运而生,是为‘九劫’,正魔两道亦皆有之。惟智慧毅力慈悲皆备而体天心者,方能度过劫难,凡翠霞门下皆需谨记。青霞宗师传九歌非为私念,但望泽沛后世,求万代之清明,切记切记!”
这段话阿牛说得朗朗上口,摇头晃脑。丁原晓得以他的口吻,是说不出这番半文半白、语重心长的话语,多半还是照搬了淡言真人或者其他什么人的训诫,甚至连说话的神态也一块儿学了去。
淡言真人待阿牛说完,又道:“所谓‘九劫’,就是修炼者每进入上一层境界时所遇到的凶险,依次为金、木、水、火、土、空、幻、情、死,一旦度过死劫就可飞天化仙,但千古以来只有几人做到?而若不能克服此‘九劫’,轻则走火入魔,修为全失;重则疯癫而死,化成朽土。你怕吗?”
丁原初时听得有点头大,但淡言真人这么一问,他反倒激起了好胜之心,一挺胸道:“我只怕有一天超过了你,你面子上不太好看。”
淡言真人罕见的微笑起来,徐徐道:“但愿如此。”
第十一章打坐
当下,阿牛便口授丁原“翠微九歌”第一层“窥径篇”中的开卷三十六句。
照阿牛的说法,“窥径篇”合计一千八百九十七句,两万六千五百五十八字。资质聪慧者三年可成,愚笨者五年可成。
丁原以为以阿牛这样的死脑筋,非要学个六七年不可,没想到阿牛自己说,他当时只用了两年零三个月。
丁原心中不禁大感意外,暗想他也不是真的全笨,多半是生性太过纯朴,被人看笨了而已。
他却不知道,阿牛固然不像旁人眼中的那般木讷,但更要紧的,是这个混小子天生一股强劲,对淡言真人的话又言听计从,不打折扣。
淡言真人要他做十次,他绝不敢少一次也绝不多一次。哪怕淡言真人要他在地上翻五个跟斗,他绝对不会问为什么,只会笑呵呵照做。
如此心无旁骛,果真老天不负有心人,使得阿牛的修为早达到了“观微”境界,远超出同龄者。况且他天生纯朴,了无杂念,故此每回遇劫时,也比别人轻松许多,浑浑噩噩也就过去了。
那三十六句口诀文字晦涩,语意难懂,丁原也要听了三遍,才全部分毫不差的记下。
他以为淡言真人会对这三十六句口诀详加解释,哪知淡言真人却带着阿牛练功去了。
换成别人说不定就要开口询问,但丁原见淡言真人不肯多说便也不问,径自回到自己屋里,学淡言真人的模样双腿盘坐在竹床上。
他心中默诵“窥径篇”的第一句,“心凝丹田起熔炉,神思物外化元空”,思索其中涵义。
“丹田”他是知道的,至于“物外”,模模糊糊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什么叫“起熔炉”,什么是“元空”,这中间又如何“凝”,怎么“化”,丁原却不知道了。
这“窥径篇”因是修行翠微九歌心法的入门篇章,可谓百丈高楼之地基,故此章节最长,字数最多。然而这两万六千五百五十八字可谓字字珠玑,不仅半字不可更换,也不可增删。
青霞真人传下此诀时,也只是一个总纲架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意味深长,奥妙无穷。
按照一般惯例,都应是师父先传授了口诀,再仔细解释给弟子知晓。但如此千年流传,从嘴到耳又从耳到嘴,人人理解体会本不尽相同,其中谬误疏漏在所难免。
故此淡言真人别出蹊径,干脆什么也不给弟子解释,让他们自己体会。如此一来,可苦了那些不明就里的徒弟,还以为师父挟艺自重,不肯尽心传授。淡言真人又不愿意说明,误会自然越生越多。
也只有阿牛这般的直肠子,才对淡言真人奉若神明,毫无怀疑,反而能够深体个中三昧。
丁原和阿牛自然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就是都一般的倔强。因此虽然他以为淡言真人是在有意刁难自己,但越这样他越不肯低头认输,只苦苦求索三十六句口诀的涵义。
有好几次他思虑良久,依旧弄不明白口诀中那些古怪字语的意思,本想去找淡言真人问个明白,但一想到老道士半死不活的模样,丁原便硬生生忍住了。
如此一直静坐到后半夜,丁原前后推敲印证,自觉弄懂了三十六句口诀的十之八九,只有几处犹存疑惑。
他阖起双目,两手虚抱丹田,深深吸了一口气,依照口诀第一句“心凝丹田起熔炉,神思物外化元空”修炼了起来。
丁原松弛全身,心神尽皆凝聚于丹田,果然觉得里面有一团暖洋洋的炉火在燃烧,不禁心中一喜,但杂念一生便又感觉不到了。
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四十余天前,先后服下了以天地珍品炼制的无忧丹与九转回天金丹,更有翠霞六仙以三十六日功夫授以六合回春,从此脱胎换骨,凭空多出一个甲子的仙家真气。
如果换成旁人,要感受到“熔炉”生起,少则数日,多则上月,哪有这般轻易!
丁原也不管这么许多,再次收拾心神进入丹田,渐渐又感觉到那团炉火。渐渐的,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炉火奇妙的窜动里,完全忘却身外之物。
不知不觉中,他便进入了口诀第二句,“念及无明动天息,自有正气上晴空”的境界,一道若有若无、似可控制的暖流渐渐凝聚,在丹田里随着丁原潜意识的驱使朝上飘浮。
依照常理,要生成这么一丝若有若无的仙家真气,至少也需三月之功,但丁原本身就具备了六十年的深厚功力,要找出这么一丝真气来,简直是小事一桩。
这就好像一个小孩想举起百斤重物,非要经过刻苦磨练,而一个壮年力士做起来却轻而易举。
事实上,以丁原目前功力,一口气修行到“知着”境界并非难事,但如此有失根基之巩固,更无法细细体会到前四个境界的奥妙之处,所以淡言真人有意借着口诀传授的句数限制,令他得以循序渐进,避免过于急功近利。
这些用意,丁原小小年纪自不明了,但也亏这样,才奠定他在此后超凡入圣的仙师根基。
在物我两忘中,丁原已修炼到口诀的第十七句,也偏巧在这里出了岔子。
起先对于第十七句所说“抱守元一冲地关,金水横生接天岸”,丁原就不甚明了了,只是不愿意低头去问淡言真人。待修炼过第十六句后,他依着自己的揣摩,硬是驱动丹田内那道真气逆转,却无意间犯下大忌。
要知正道心法最讲究体会天心,顺应自然,故此所有功法中都绝无逆运一说,翠霞派的“翠微九歌”亦不例外。
丁原没人指点,更无人在一边护持,却胆大妄为,强行逆运真气。
若是他果真是个毫无根基的初学者也就罢了,因体内真气几乎若无,最多也就是吐血昏厥。可是他偏偏拥有一个甲子的仙家真气,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正觉得丹田一阵灼痛,贮藏在其中的六十年功力便宛如洪水开闸,在逆运真气的刺激下翻江倒海,四处窜流。
丁原情不自禁浑身抖动起来,他心知不好,想控制住野马奔腾的真气,但已完全失去控制。
丁原并不晓得这便是修炼之人最恐惧的“走火入魔”,他并不算太害怕,只当是自己一时疏忽出了点小问题,于是努力平心静气,设法引导那些在自己体内经脉里奔流呼啸的真气。
但他哪还能控制得住?原本温暖如春水的真气越来越热,渐渐灼痛丁原全身的经脉,眼看就要不可收拾。
就在此时,丁原只觉背上一暖,一只手掌贴在了自己的大椎穴上,接着一道浑厚圆润的仙家真气,源源注入了自己的体内。
那道真气也不拦截丁原经脉里乱窜的内息,只是顺着丁原的任督二脉缓缓游走,不断引导失控的真气顺行。
丁原渐渐觉得好受了些,胸口窒闷欲呕的感觉也消失了。
丁原放下心来,就想寻找刚才自己一直引控的那丝真气,可是念头一动,就听见背后淡言真人低声喝道:“别动!”
原来是淡言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见丁原情形不对,所以出手护持。
以淡言真人的修为,要将丁原走火入魔的六十年功力全部收服也非容易,整整花了一个时辰,那些逆行的真气才渐渐平复下来,回到丹田。
淡言真人收了掌,丁原睁眼一看,窗纸上已透着白光,原来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里自己竟已坐了一晚。
淡言真人下了竹床,徐徐说道:“白天读书,晚上再继续修炼吧!”
丁原抗议道:“可我还有一半没有修炼呢!”
淡言真人也不理他,瘦小的身影推门而出,看上去略有些疲惫。
丁原心念一动,领悟道:“我刚才修炼出了岔子,他哪有这么巧,刚好就进了屋子瞧见,定是早就守在一边了,只是我专心练功,茫然不晓得而已。看来这个老道士虽古怪,却也并非一昧刁难我,说不定倒是怀着什么好意。”
这么一想,对淡言真人的怨气消了几分,好感也多了一点。
早饭吃过,淡言真人飘然出门,说是找什么老友下棋去了。这样古怪的人居然也有朋友,不知道那个朋友是否更加古怪?
阿牛拿了一本《求知录》给丁原,说这是淡言真人交代的功课,晚饭后要测试。
丁原拿起两百来页的书随手一翻,头便大了不少,但想到要靠这个换取口诀,也只好硬着头皮啃了。
经过昨天一晚,他已体会到修炼“翠微九歌”的乐趣。
虽然只练习到第十六句,但已感觉其中自有天地,引人入胜,不知不觉中欲罢不能。
说来也怪,昨晚没睡过半刻,现在却半点也不累,反而觉得精神大好,精力旺盛。
和昨日一样,丁原捧著书靠在池塘边的一株古树上,双脚脱了袜子探进水里,有口无心的念著书上语句。
《求知录》乃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先贤文定章写着,专为初通文字者研习以增长见闻。故而所用文字并不深奥,深入浅出,行文清新。
丁原读起来,倒也不难,可惜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三十六句口诀,更是苦思冥想那一句“抱守元一冲地关,金水横生接天岸”的真义。
日头徐徐西去,眼看到了下午,丁原也只看了三页,比昨天相差甚远。不过他也不着急,至少那三十六句的后面半部分自己还未修炼。
忽然耳际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叫声:“喂!”
丁原一怔,抬头看见昨日在驻仙祠遇到的那个少女。
今天她又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在云雾缭绕里显得格外明艳。那一只叫做“彩儿”的鹦鹉,乖乖停在主人肩头,瞪着小眼瞅着他。
丁原看见她就想起紫竹林里的遭遇,没好气地把头低下,继续看书。
少女等了一会儿见丁原不理她,咬咬嘴唇又道:“喂,你叫丁原,对不对?”
丁原冷冷扫她一眼,终于开口道:“干么?”
少女哼了声道:“你前天欺负了我的彩儿,还没有向它赔礼。”
丁原一听微微冷笑道:“你就为这个来的?”
少女轻轻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偷跑来找丁原,只觉得那天他把自己弄得那样狼狈,就此放过他未免太便宜了。
又觉得这个野小子虽然可恶,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特殊味道,至少不会像身边那些同门一样,一昧讨好奉承自己,绝不敢忤逆自己半点。
丁原低下头,望着书本,淡淡道:“我不会给一个畜生道歉,况且是它先戏弄我的。”
彩儿闻言立刻叫道:“坏东西,坏东西!”
少女见丁原又将头低下,心中有气。她虽然不过二七芳华,但已蓓蕾初放,艳色动人,周围年青男子见到她时,无不或明或暗都要拼命多望几眼,偏这个野小子只当自己是空气。
但不晓得为什么,她雪白的脸颊悄悄红了起来,低声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那天把我压在地上,人家可是女孩儿。”
丁原怔了怔道:“那也是你先动手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少女没想到丁原还是不认错,气得一跺脚道:“你这人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丁原哼道:“怎么,又想动手教训我?怎么没把那三个保镖带来?”
少女沉默片刻,轻轻咬着樱红的嘴唇,轻声道:“他们都在练功,我是瞒着爹爹偷偷溜出来的。”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还要看书呢。”
少女闻言不禁又恼怒起来,她自幼被人众星捧月,今天却不知怎么会如此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哪知对方毫不领情,反要将自己赶走。可是心中怨怒虽生,脚下偏偏挪不开步子。
见丁原把目光投到书上,她也扫了两眼,不由得诧异道:“这不是文定章的《求知录》吗,你怎么在看这书?”
少女不过是无心询问,无形中却又伤了丁原自尊。
他冷笑了一下,眼皮也不抬便道:“这是野小子看的书,自然不入你大小姐的法眼。”
少女脸上又是一红,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淡言师叔祖应该教你本门心法才对,怎么会拿这么一本书要你看呢?”
这个问题也正是丁原恼火的地方,他漠然回答道:“我的事情似乎不劳你如此关心。”
少女终于变色,怒道:“你——”
丁原抬头,孤傲清澈的目光注视着她,不动声色问道:“我什么?”
少女的目光与丁原的眼神一触,到嘴边的话却又难以出口。最后猛地一跺脚,恨声道:“野小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说罢转身奔了出去,差点迎面撞上挑水回来的阿牛。
那鹦鹉在主人头顶盘旋了几圈,继续冲着丁原骂道:“不识好歹,坏东西,坏东西!”
丁原被这么一打扰,更无看书心情。正巧阿牛走过来茫然问道:“丁小哥,雪师侄女来做什么?”
丁原没好气的回答道:“我怎么晓得?”
“可我看见她好像在流眼泪,不是刚才这里山风太大了吧?”
丁原一怔,问道:“你说她哭了?”
阿牛挠挠脑袋道:“是不是哭我不晓得,不过应该不会吧?她是姬师叔最宠爱的孙女,人人都当她是小公主一般,谁敢惹她不高兴?”
丁原心想惹了又怎么样?只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阿牛想了想,道:“好像叫姬雪雁,不过很少有人直接叫她名字的。”
丁原轻轻“哦”了声,便不再说话。
当晚淡言真人直到晚饭后才回来,丁原将日间记下的五页《求知录》背了,却没有昨日那般流利顺畅。
丁原背诵完毕,本以为淡言真人会像昨天那样让阿牛再传他五句口诀,哪知这老道士却问道:“‘六问而得真’,这里的真是什么意思?”
丁原一天只管有口无心的背诵,哪里想这许多,当场张口结舌回答不出。
淡言真人用深邃清澈的目光凝视着他,徐徐道:“今天不算,明天重来。”
丁原抗议道:“为什么?”
淡言真人淡淡回答:“读书,不是背书!”说完,这个老道士径自领着阿牛又出屋去了,把丁原一个人留在厨房里。
丁原回到自己屋里在竹床上坐下,心中骂道:“老古董,你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吗?你故意刁难于我,我偏不低头求你!”
想了一会,气渐渐消了些,他盘腿阖眼又进入静修。
这次比昨晚又顺畅熟练许多,很快便修炼到第十七句口诀“抱守元一冲地关,金水横生接天岸”。
丁原有了上次的教训,谨慎不少,他凝神丹田,徐徐引导那丝真气顺流而行,再不敢贸然逆运。
那丝若有若无的真气,在丁原的控制下缓缓运行,在丹田里不知不觉转过了三圈,蓦地突然一滞,飘悬在半空,逐渐凝聚成一团,宛如一颗小滚珠般在丹田里滴溜溜打转。
丁原心里一惊,以为什么地方又出错了。那丹田内暖洋洋的炉火,好像承受不住小滚珠的重量一般,小滚珠不由自主的慢慢下沉,直撞地关。
丁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引导着小滚珠,却感觉腹部一热,小滚珠已经触底,消融在丁原丹田底部蕴藏的真气中。
丁原念头未起,阳消阴生,小滚珠消融之处,油然升起一股涓涓清流,凉凉的好不舒服。
那道清流迅速朝两边流淌延伸,就像河水般在他的丹田里流动,直上峰顶。
丁原一喜,心道:“看样子,这就是所谓的‘横生金水’了。”
这也是丁原福泽深厚,天佑此子。
他虽然不晓得“地关”、“天岸”是何意思,亦不知“金水”何解,但借着福至心灵,竟然第二次尝试便顺利过关,化解了“窥径篇”中第一个关隘。
他小心翼翼尝试着控制那股清流,集中全身意念凝聚在它之上,耐心的引导它顺着丹田内炉火窜动的方向朝上游走。
几经失败,丁原终于控制住这道清流,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聚精会神的将它引向丹田上方。
此后十九句口诀势如破竹,几乎未费什么周折便顺利大功告成。
待丁原收功睁眼时,一缕晨曦已映射在窗纸上。
他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自己神清气足,双腿盘坐了一夜,竟也丝毫没有麻木感觉,心情因此也是大佳。
丁原心中暗暗思忖道:“这三十六句口诀,虽然有些不知所云,故弄玄虚,却也真有点名堂。原来这般打坐修行也挺有趣,怪不得那么多世人想修学什么仙术。今天说什么也要想法子把老道士后面的口诀给套到手。哼,他越是想为难我,我越要争这口气!”
他出了竹屋到厨房里漱洗干净,却只见到阿牛一个人,不禁问道:“阿牛,老道士跑哪去了?”
阿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