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一部)-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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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脸上覆着面具,因此我起初只当她是一般的妇人,等我救她回屋后,才发觉自己救回来的,竟是失踪整整十二年的赫连夫人!”
丁原“啊”了声道:“我娘亲怎么会到翠霞山来?”
默算一算,不就和自己偷偷去寻巴老三的晦气,回家后却不见娘亲的那日差不多时日么?
淡言真人道:“赫连夫人当时所受之伤极重,已是内脏移位,经脉全断,全然没了生机。我只有赶紧禀明掌门师兄,求他施以九转金丹救治。得师兄恩允,赫连夫人服下金丹总算回过一口气来,我这才知道,十二年间,她一直乔装隐居乡下。”
丁原问道:“这么说淡一师伯也知情,因此他才将我安排到你的门下?”
老道士颔首道:“是。赫连夫人那夜从婆罗山庄突围后,身边的护卫伤亡殆尽,她身负重伤不能行远,就在洛城府附近的一处乡间民宅借住下来。
“那户人家姓丁,男的是个猎户,妻子是替大户人家做奶妈的。”
丁原浑身一震,轻声道:“丁?”
“赫连夫人为藏行踪,只得易容改扮,对外称是丁猎户一门远亲,这一住就是三年多。可笑天陆各派四处查探她的下落,却无论如何想不到她竟然甘心扮作农妇隐于乡间。”淡言真人说道:“那些年赫连夫人一面养伤恢复真元,一面潜心修炼魔教绝学,希望有一日能替羽教主报仇。”
丁原道:“你们都知道娘亲她要找你们算帐,却还肯救她?”
老道士一摇头道:“她要找的是潜藏在魔教中的叛徒。须知羽教主与赫连夫人隐居婆罗山庄的事极为隐秘,就是在魔教中也仅限少数几人知道,倘若不是机密外漏引得七大剑派联手突袭,羽教主断不会身亡,魔教也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溃败。”
丁原一醒道:“不错,这其中定然还有隐情。”
淡言真人道:“转眼赫连夫人在丁家住到第三年,丁猎户的妻子生下一子,丁猎户夫妇与赫连夫人其时已宛如一家,又甚敬重她,故此便请赫连夫人为孩子起名。”
丁原怔怔看着淡言真人,艰难道:“那孩子,就是我?”
老道士点点头回答道:“赫连夫人为你起了一个‘原’字,就是希望你不忘本原,学做你爹娘的为人。可事与愿违,不到半年村里突然流行起瘟疫,你爹娘不幸染病去世。
“赫连夫人带着你远走他乡,最后在你后来住的那个村子定居下来。她一直不愿教你修炼,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做个常人,更不想把你卷入她的事情里。所以说,你虽不是赫连夫人亲生,她却养你长大!”
丁原脑海里乱成一片,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叫道:“赫连夫人不是我娘,我的娘亲和爹爹都早已死了!我终究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怪不得老道士一直称“赫连夫人”
而非是“你娘亲”,原来如此。
终于丁原叫道:“你在骗我!”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早相信了老道士的话,可一时间又如何去接受?
老道士见丁原全身轻轻颤抖,神情激动,明白自己的爱徒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口中运起“定心咒”低喝道:“笃!丁原,你为何要执着于幻象?无论你亲生爹娘是谁,你便是你,赫连夫人也永远是你娘亲!”
丁原被老道士喝的一震,深深吸口气,心道:“不错,我本就以为自己的爹娘都死了,现在不过是将真相恢复而已,其实有什么不同?我又何必激动愤懑呢?老道士纵然有万种古怪,却也绝对不会骗我,更不可能为了骗我,而编出这么完美的谎言。”
想到这里,他定定神道:“老道士,我没事,你继续说吧,究竟是谁要向我……赫连夫人下手?”
淡言真人明白,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仍需要时间,倘若换一个人,或许比丁原的反应不知道要激烈多少。
他颔首道:“那晚围攻赫连夫人的共有四人,施展的全部是魔教十六种绝技,这更证实了赫连夫人的猜测。奈何她修为未复,又以寡敌众,在伤了对方两人后,自己也连中数招。奇怪的是,赫连夫人发觉对方在出手时,好像有所顾忌,没有尽出全力,否则那晚她绝无幸理!”
丁原问道:“那赫连夫人有认出他们么?”
老道士苦笑道:“这些人修为卓绝,偏偏连赫连夫人也吃不准他们的来头。恶战了半个多时辰,赫连夫人终于寻机突围,运用耗损真元的‘千里不留行身法’坚持到翠霞山,因为在那时,天下之大,能令她信任的人着实不多了,而翠霞山恰好还算是最近的一处。”
停了停,淡言真人继续说道:“我和掌门师兄检查了赫连夫人的伤势,发现她中了六种魔教绝技,若非九转金丹护持住心脉,早就气绝了。
“其中最麻烦的是赫连夫人背上中了一记‘百腐百弑印’,左肩挨了一记‘灭神十三击’,两种剧毒交攻下,就是九转金丹也无能为力。”
丁原道:“所以你就找上了布衣大师?”
老道士点头道:“我与掌门师兄商量后,就将赫连夫人护送到栖凤谷,请布衣大师救治,结果大师也束手无策,只有先将赫连夫人以万息归无的法子冰冻肉身,保住了她最后一线生机。
“而后布衣大师耗尽心力才想出一种救治的方案,但仅仅是天地间千年难出一株的灵药就需要十九味,于是,我便委托你盛师兄暗中采办,并保护赫连夫人与布衣大师的安全。后面的事情,你便该都晓得了。”
丁原沉默片刻发问道:“赫连夫人现在情况到底怎样了?”
老道士也不隐瞒,回答道:“还差着三味灵药,但究竟还要等多少时候才能收集到,就不好说了。”
丁原道:“还差哪三样,告诉我,我亦可帮忙。”
老道士道:“这些事我和你盛师兄自会处理,你现在要做的是专心面壁。”
“为什么?”
老道士回答道:“因为两年半后,你要与苏真夫妇的女儿苏芷玉一战,以定《晓寒春山图》的归属,那幅图中正蕴藏着半卷天道。”
不等丁原开口,淡言真人又道:“这是当日苏真为救你,而向掌门师兄提出的交换条件,或者说是一个赌约。”
丁原斩钉截铁的道:“我不干!”
老道士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轻“哦”了一声,缓缓合上眼睛,不再言语。
丁原等了老半天,淡言真人却似入定一般连眼皮也不眨一下,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老道士,你怎么不说话了?”
淡言真人眼睛依旧合着淡然回答道:“我说完了。”
“可你不是要我去和玉儿决斗么?”
丁原一想起这个就觉得恼火,老道士知道,苏真夫妇和苏芷玉当然也知道,可所有人都瞒着他!他们当自己是什么,会乖乖顺从的绵羊,还是任人操纵的赌具?
老道士徐徐问道:“五年里,我可曾强迫你做过什么?”
丁原想了想,回答道:“没有。”
老道士道:“那就是了。”
丁原道:“可这么一来,你如何跟淡一真人交代?姬大胡子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老道士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敢情是恢复本色,摆起谱来。
丁原心中有气,哼了声道:“好,你无所谓我也不管,反正谁也休想让我跟玉儿决斗!”说完起身走出竹庐。
忽然听见老道士的声音在背后道:“丁原,还记得当年我说的一句话么?”
丁原一怔,回头问道:“什么?”
淡言真人注视着自己的弟子,缓缓道:“本事是自己的,不干别人的事。”
丁原微笑道:“我明白,老道士,我才不会因为这个赌气不修炼,反正你们总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我去跟玉儿斗。”
淡言真人点点头,手中拂尘一摆道:“好,去吧。”
丁原走出竹庐,暮色透过紫竹林洒落在他身上,他没有祭起仙剑,却沿着清幽的竹径徐徐而行。
与老道士的一席话,无疑令他饱受震撼,如今需要的是冷静跟思考。
原来赫连夫人终究不是自己的娘亲,可丁原失落的并非是这个。对他而言,自己的娘亲是风云一时的名人也好,是没没无闻的奶娘也好,都无所谓,只要她还活着。
而现在活着的是赫连夫人,魔教教主羽翼浓的夫人,却不是他的娘亲,怪不得任峥觉得自己既不像羽翼浓也不像赫连夫人。
可又不管怎么说,赫连夫人对自己毕竟有着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如果不是她,自己只怕早与亲生爹娘同赴黄泉了。
老道士他们一直隐瞒真相,该是对自己的好意,其实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以赫连夫人的修为都命悬一线,以老道士的身分也无能为力,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二代弟子,又能做什么?
所以他们就心安理得的欺骗自己么?丁原感到胸口积压着一股越来越浓烈的郁闷,忍不住猛抬起头发出一记长啸,惊得倦鸟飞起,落叶纷纷。
啸声许久不歇,丁原只觉得要把自己满腔的愤懑与压抑尽皆倾泄,要让那些前尘过往统统消融!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听见竹林中有人叫道:“丁原!”却是姬雪雁的声音,语气里满是焦急与关切。
丁原一醒收住啸声,徐徐转过身就看见姬雪雁站在三丈开外,彩儿立在伊人肩上,不停抱怨道:“吵死了,吵死了!”
姬雪雁见丁原神色可怕双目发赤,不禁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了?”
丁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没什么,你来多久了?”
姬雪雁道:“我到后山遇上石矶娘娘和毕虎,他们说你去了淡言师叔祖那儿,我便在思悟洞口等你。可眼看天晚你还没回来,我就找了过来,远远就听见你的啸声,可连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最后只好用上真气喝了一声,总算把你叫醒。”
丁原望了眼隐于竹林深处的竹庐,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转身朝外走去,身影竟有些萧索落寞。
彩儿叫道:“丁原奇怪,垂头丧气,被欺负了?告诉彩儿,彩儿帮你出气!”
这些年它终于明白一件事情,自己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下降一格,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丁原了,要想今后有好日子过,最好先拍足丁原的马屁。
姬雪雁不禁笑道:“算了吧,彩儿,就你那两下子,别人不欺负你就不错了,别在这装腔作势了。”
彩儿叽咕道:“主人看扁彩儿,彩儿可是真人不露相。”
听彩儿与姬雪雁一对一答,丁原的心情放松了一点,他猛甩一下脑袋,似乎是想把所有的烦恼与郁闷都抛到九霄云外,然后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道:“我没事。”
姬雪雁清澈深情的星眸凝视着丁原的侧脸,幽幽叹了口气道:“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才这么不开心。为什么不告诉雪儿,让雪儿与你一起分担呢?”
丁原被姬雪雁看穿心思,不由一阵烦躁,加快步伐朝前走着粗声道:“我说了,我没什么,你很希望我有事么?”
“当然不是,”姬雪雁摇头道:“但你的样子分明是有事,为什么要隐瞒呢?”
丁原一听到“隐瞒”二字分外刺耳,他嘿嘿冷笑道:“隐瞒?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又凭什么说我隐瞒?”
“丁原!”姬雪雁忽然在身后大声叫道,丁原回过头,见她站在原地,眼睛里依稀有泪光闪烁,颤抖的樱唇激动说道:“你当我很想你有事么?既然你不肯说也没关系,可是雪儿要你知道一件事情: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雪儿都会守在你身边,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会有我为你分担一切!”
丁原一震,凝望着姬雪雁泫然欲滴的娇容,顿时想道:“我是被气昏头了,怎么把气撒到雪儿头上?她说的不错,旁人干我什么事,其他一切又都算什么?只要和雪儿长相厮守,在乎那些事做什么?”
他长长地吁出了口气,徐徐走向姬雪雁,站在伊人身前道:“雪儿,对不住,我是有些火气,但不是因为你。
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将来迟早都会让你知道。”
说着伸手握住姬雪雁冰凉的小手道:“我们先回思悟洞吧。”
姬雪雁没动,余怒未消道:“你拉我干嘛,我自己没脚不会走么?”
丁原晓得她犯了大小姐脾气,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肩膀,在耳边轻轻道:“你再不走,是不是想我抱你?”
姬雪雁终于破涕为笑,狠狠一跺脚,又在丁原肩上捶了一拳道:“你最讨厌了!”说话时那滴泪珠也被风吹落,滴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丁原心头一热,将姬雪雁的娇躯一把横抱起来说道:“那好,我便抱你回思悟洞去!”
彩儿被惊飞到半空,扑打着它的翅膀叫道:“好肉麻啊,好肉麻!”
丁原哈哈一笑,抬头道:“你这扁毛再乱喊乱叫,我便把你送给曾老头,拔毛下酒烤了吃。”
彩儿吓了一大跳,赶紧闭嘴躲得远远。
姬雪雁嗔道:“丁原,你就会吓唬彩儿,她又没惹你什么。”
丁原只觉得心情舒畅许多,先前种种犹如一场噩梦已不复返。
他低头见伊人明眸含春万种风情,玉颊上泪痕犹存,禁不住低下头来深深吻住雪儿的樱唇。
姬雪雁宛如受惊小鸟微微一颤,迎合着丁原的深吻,双手环抱在丁原脖子后,紧紧抱住再不愿松手。
彩儿远远看着,小眼睛骨碌碌直转,却不敢再叫。
后山思悟洞前,曾山坐在那块青石上,拿着昊天镜津津有味的偷瞧着,呵呵一笑道:“刚才这小子的啸声真把我老人家吓着了,就像疯了一样。现在看来该没事了,那姬丫头果然有一手。”
毕虎打旁边凑过脑袋道:“你在看什么,让我也瞧瞧?”
曾山赶忙把昊天镜藏到怀里道:“这可不能给你看,除非你先输我十盘弹子。”
毕虎嘟囔道:“小气鬼!”
这话一直是别人说他,今天也难得让他用上一回。
石矶娘娘暗自思忖道:“看来雪儿姑娘说的果然有些道理,男人都是怕温柔的。”想着便向曾山露出盈盈微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瞧的曾山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破壁丁原回到翠霞山不觉已有二十多日,阿牛却还没回来。
时间长了,丁原不免心中起疑,怕这个家伙太过老实,不晓得又被谁骗了,有心下山去天雷山庄找寻,却被曾山拦下。
石矶娘娘竟是一住不走了,害的毕虎天天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曾山也不像起初那般如老鼠见猫,毕竟衣服有人洗,饭有人做,这样的日子偶尔过过还是很惬意的。
又过十数日,阿牛终于重新拎着饭盒,出现在思悟洞口。
丁原见到他就叫道:“你这家伙,这么多天也不回来,存心想饿死我么?”
阿牛依然是憨憨一笑,可没有接话,神情却是带着古怪。
丁原脑子里转了几转,问道:“怎么,跟秦柔闹别扭了?”
阿牛摇摇头道:“不是!秦老爷子过世了。”
丁原一震,问道:“怎会,是什么时候?”
阿牛嘴唇翕动、胸膛一起一伏老半天,终于哑声道:“二十多天前,大概就是上月十九,秦老爷子回衡城府没多久,神鸦上人跟雷威竟然找上门来,老爷子被神鸦上人的五罗飞翼给害了。
“等我跟秦姑娘赶回衡城府,神鸦上人他们早就没影了……我陪秦姑娘把秦老爷子安葬后,才回的山。”
“雷威,神鸦上人!”丁原目中射出一缕寒光,道:“他们居然下作到这般地步!阿牛,这仇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替秦老爷子报了!”
阿牛点头道:“我和秦姑娘约好了,等她五年后修炼小成,便同她一起去找雷威和神鸦上人,为秦老爷子报仇!”
丁原哼道:“好,那就让他们再多活五年,到时候算上我一个。”
阿牛点点头道:“丁小哥,这五年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到那时一定为秦老爷子报仇的!”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丁原在思悟洞里,整日跟着曾山琢磨平乱诀,闲来就与姬雪雁偷偷溜下山驾着仙剑四处云游。曾山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有姬雪雁孝敬的鸡腿美酒,什么都好说。
老道士照例十天来思悟洞一次,一面考教丁原的进境,一面再教授翠微九歌。
飞瀑十八剑是学完了,老道士便开始传授他“腾龙剑诀”,有了研修平乱诀的基础,腾龙剑诀丁原上手的也快。
相比老道士,阿牛来的更勤快,每日早晨天刚亮,他便带着饭盒到了思悟洞,不过这个家伙已很少肯在这里逗留,总说着要抓紧工夫练功。
幸而除了阿牛,思悟洞还有两个常客。
有石矶娘娘和毕虎在,总少不了热闹,但丁原不免要多生一只眼睛,谁晓得老贼头什么时候手又痒了?
到了深夜,丁原才会从天罗万象囊里取出天殇琴,照着画卷背面的琴谱修学。为了避免天殇琴煞气过重,也是防止琴声外扬惊动他人,每回练琴时,丁原都设下结界,将思悟洞洞口封起。
几个月后,丁原已然进展到化雷之境,大日天魔真气不知不觉里也突破了魔体境界。期间魔气也曾反噬过两回,丁原仗着金丹护体,屡屡化险为夷,反倒是丹田内的翠微真气为压制魔气又变得浑厚不少。
丁原只当自己近来心无旁骛,故此进境神速,心中甚是舒畅得意,却不晓得祸根已越种越深,直至不可自拔。
这一日中午,老道士授完功课,并没像往常那般转身离去,而是说道:“丁原,盛年有消息了。”
丁原精神一振道:“他在哪儿,去找过墨晶么?”
“他现在天雪峰中一处深谷里,并未去找墨师侄。”
“为什么?”丁原奇道:“盛师兄不想洗冤了么?”
想想这也不可能,否则当日盛年也就不用挨那几剑了。
老道士道:“不是,他不想为难墨师侄。”
丁原气道:“盛师兄也忒忠厚了,这么一来还能指望谁为他洗刷冤屈?”
“有,”老道士道:“耿照、曲仙子,他们可以。”
丁原“哈哈”一笑道:“老道士,你也糊涂了吧?耿照跟曲南辛那个老虔婆肯为盛师兄打自己的脸,除非日头打西边出!”
老道士道:“会有办法的。”
丁原怔怔看着老道士奇丑的面庞,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实在不明白你和盛师兄还有阿牛,为什么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肯为难别人,这么活着岂不是太累?”
淡言真人微笑道:“这样很好。”他起身走到洞口,又停下脚步道:“丁原,明日就满三年,你该下山了。”
丁原一楞,心里默默一数,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里已经在这思悟洞里住了三年。
他来时心不甘,这时真要离开了,却又觉得不太情愿,想想自己长这么大,就数在思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