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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食王传-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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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德行操守俱佳的,这样的人,几十年里也很难得出现一个。

也就是说,王况只要再跳两级,那就要改袍服的颜色了,从绿改红。真正可以称得上是高官了。现在就连黄良,一个下州刺史,算是封疆大吏的一员,不过才比王况高那么一点点而已,是建州唯一的穿红袍的官员。

等到黄良和王况都收了圣旨,这天使才道出原诿,原来恰是因为这次关内和河东的疫情,让李老二想起了王况先是说三七有大用,后来老神仙又来长安说是王况又给支了一招,救回许多冷热病人。这个时代缺的是什么?不缺地,只缺人,因此人口问题绝对是朝廷工作的重中之重。

王况提出的两种药,一个可以减少士兵战场上的损失,另一个可以救下许多病人,这对人口的保持都起着巨大的作用,可以说是帮了朝廷一个大忙。

有人就有粮,有人就有兵,有粮有兵,就不怕宵小来犯,心里就有了底气,在对外的态度上,就能更加的强硬。

更重要的一点是,王况还有了提高产量的方法,虽然这方法没有报上来,还没个定论,但仅从建州押解进京的去年的税和粮来看,这几乎就是肯定的答案了,要不然,唐兴一个下县,怎么能凭空的比头年多纳了近一半的粮食?

所以,综合以上几个方面,李老二决定给王况一个甜枣吃吃,其实也不能算是甜枣,只凭两种药的功劳,就已经足够了,秦怀玉都能只凭三七而封了千牛卫中郎将,为什么就不能给王二郎升一升?

自然在朝议时,李世民是没有提亩产的问题的,只用了这两种药说事,又拿了秦怀玉来比对,反对声就全消失的一干二净,因为李世民撂下了一句话:“那也成,以后若有人有功勋,就按王家二郎为例。”

这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嘴巴封了个严严实实,开玩笑,要是自家子弟立了那么大功劳,再不给封赏,不是亏大了?所以,想要给自己以后留条路,那就先给王二郎让路罢。

典局令倒是隐约的知道一些关于亩产的传言的,因为他负责的就是宫内的膳食,和吃的有关,他都留意。王况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当初自己第一次进宫的时候,说长孙皇后吃了油腻的东西才发病的,后来李老二震怒,要严惩负责膳食的宦官,是王况说了一句,这全天下,只有某知道皇后不能吃油腻,李老二这才作罢。

看来自己当初的无心一言,确实是救了这个典局令一次,难怪他一见自己就笑眯眯的,这是个明白人呐。

要是换了于祁中这样的人,怕是要把自己怀恨在心,于祁中这样的人,出了错,总是会把过错的原因全推到别人头上,不讲事实的。而典局令不同,在王况调理好了长孙皇后之后,也就证明了油腻的东西确实是吃不得,所以,他对王况当初说的不能吃油腻而导致皇帝大怒的事情并不在意,确实是自己错了么,反而是后来王况说的一句话,让他保住了位置,不至于流配边疆,让他记下了这个情。

接风宴上,典局令神秘兮兮的把王况拉到一边:“奉议郎,陛下还有话要问你,陛下也说了,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要紧。”

“陛下有什么话要问?”王况感觉奇怪了,李世民这么好说话?想说就说,不想说可以不说?

“陛下问奉议郎,这亩产真能翻番?”

“呃,这个么,目前来看,在建州确实是如此,请回禀陛下,今年建州可以做到亩产翻番,只是其他地方,况就不敢保证了。”王况还得为林荃淼铺条路,所以,不想把话说满了,不然林荃淼的试点可就没了。

“如此,某就要恭喜奉议郎了,嘿嘿,等奉议郎再去长安,怕是要换了袍服颜色啦。”言罢,旋即一收笑脸,正色道:“陛下还说了,此事不可张扬。”

“况省得。”不能张扬?王况不知道李老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一句话,倒是给自己以后捂着深耕密种的法子不说找了个借口,不是我不说哦,是陛下不让说。

不过,王况这里可会错了李世民的意思,李世民的意思是不让王况到处去宣扬说自己给王况许了个可以换袍服颜色的诺,而王况则是理解成了不可以说出来深耕密种的方法,谁让李世民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呢?而李世民又不是像那些在大陆工作的绝大部分香港老板,头天说的话,第二天就翻脸不认的人。

要说李世民也是个成精了的帝王,他也知道王况不喜欢管事情,而且从王况这些年里的动静上也分析出了王况是想找个保护伞,那什么保护伞最好又符合王况的需求呢?自然就是散官,品级越高,就越没人敢轻举妄动,而散官,没有实职,有不用管事,只支薪俸而已。

可是王况这两年,一石米的薪俸也没去领,王况身在建安,但官位可是在长安的序列里的,薪俸也是在长安领。王况在宣德郎时,就有薪俸米千石,缎十匹,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一万多斤粮食,近百米长的布料可领,但他却是至今没去吏部领过,也没登记说薪俸送到哪里去,所以,他的薪俸至今都是记在帐上的。

倒不是王况充有钱,王况是在长安的时候忘了这茬,他自穿过来后,向来是不管钱粮的,林家人里,只有个林明是做官的,也只有他知道官场中的一些规矩,所以林家人也没想起这事,至于说程处默他们几个,都以为王况有领,要是知道他没领,肯定也会提醒。

只有到了建安之后,王况这才想起来要领,不过这领不领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事情,也就没在意,想着以后到了长安后,记得了,就去领了就是。

不料王况这么一懒,让李世民误以为王况并不图财不图权只图官位保护,心中对王况的好感又增了一分,只是这薪俸却是不能不发,若是王况不领,在其他官员看来,那就叫装逼了,哦,你装清高,把某置之于何等地位?

反正知道徐吃货和王况关系好,李世民就让徐吃货帮王况去吏部打了个招呼,说不是宣德郎不领,是实在抽不开身来,家中下人又没得到通知,也不敢冒动,所以这些薪俸就全记帐上,等宣德郎再来长安时一并领了就是。

因此,在李世民看来,这个王况,除了个为家人,为亲友谋官外,倒是不贪心的,人无完人嘛,若要是王二郎真的什么都不贪图,李世民反而要起了疑心,防备着王况一二了,所谓无所图者,必有野心就是如此,而王况谋官,却谋的是没有权的官,再怎么跳,没权你怎么跳?

既然王况那么喜欢官,反正散官也没个实权,就更别说兵权了,就算是现在给王况的奉议郎,也不过是只能领私兵五十。五十个私兵能做什么?看家护院而已,一营的羽林就能在顷刻间将其剿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不带剩的。所以李世民不担心,也就很大方的在王况面前吊了块肉,引着王况走。

王况暗地里算计李老二,李老二也乐得被王况算计,同时也在算计着王况,只是不知道,最后是谁算计谁呢?

王况当了奉议郎,那个仪同府司的待遇还是保留的,不过却是更为便利了,以前王况只能领二十私兵,门下做事的是典客署的典客,可以开路引;现在则是可领五十私兵,门下的虽然还是典客,但却是可以再升一级,从流外三等升到流外二等;路引自然还是能开,薪俸也从米千石缎十匹提高到了米二千石缎二十匹。

王况高兴,王冼和王凌就更高兴,因为王冼竟然得到了一件礼物,礼物是典局令带来的,一条镶金镂空雕花银腰带,一排九块上等和田美玉镶嵌在上面,玉的下方,则是九条方便挂东西的金链锁。这可是很高规格的礼物,要知道,就连程处默也没资格穿戴这样的腰带,只有程知节这样级别的人物才可以穿戴。

谁送的礼物,典局令不肯说,只说让王冼放心穿戴就是,说是有这腰带在身,天下任何地方几乎都可去得。

谁送的呢?

应该不是李世民送的,李世民只知道王况有兄弟,并不知道王凌王洗都有什么本事,王冼年龄还小,去年也才拿到童生的身份,按理说是入不了李世民的眼的。

而且,若是李世民送的,典局令不可能不肯说,一个皇帝,赏给子民东西还需要藏着掖着的么?同理,自然也不可能是长孙皇后所送。

这东西,只能是从皇家出来,刚从越王改成魏王的李胖子?这个贪婪的胖子才舍不得,不可能是他;李恪?也不大可能,现在的李恪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低调都来不及,怎么能再次公然的送东西,给别人落下个勾结官员的把柄?

至于太子,那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自己和他没有打过交道,就是现在,王况避他都来不及。

长孙臭老酸也是不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长孙家和自己,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至于说要是程知节他们送的,肯定不可能是托人送来,应是程处默这个家伙会揽了这个差使送来的。

王况迷惑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南语岛族

贞观十年六月,本来应该是历史上长孙皇后病逝的时间。但是,已经是贞观十一年底,长孙皇后却是活的好好的,除了在冬天偶尔身体不适外,但身体却是比往年好了许多。

历史,已经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可王况知道,这个改变,应该是在他来之前就改变了,只是这样的改变,都是局部的,还没看出大的方面的改变。真正的改变,当从贞观十二年始。

贞观十一年,这一年底,一个小官员在小梅关推行的政令,如同一粒灰尘落到水面上,波澜不惊。没有人会去理会林荃淼在小梅关这个地方烧的几把新官上任之火,百户不到的弹丸之地而已,没人去关注,除了那么少数的几个人外。

也是在这一年末,黄良在其任期还剩一年的时候,上书朝廷,请求将建州从下州改中州,这就是一块大石头丢进了水潭里,一时间激起千层浪。尤其是户部的官员,心里更是知道,建州,原本只是下州中的末流,虽然人口不少,可地处偏远,物产不丰,民生不富,可这一年底,建州上报的税赋,竟然已经直逼了中州上游,甚至比几个上州还高出不少。

上中

下三级的州县,并没有严格的分界线,有的上州县之所以是上州县,并不完全是因为赋税收入高,还有从政治上的考虑,比如说太原县,因为是龙兴之地,一个穷县,也是上县。而有时候一个上州,遇到灾年,比一个下县还不如,所以才会有升格后还要课考,稳定了,才是真正的升格。

建州没有政治上的优势,只能是靠经济上来争取升格,但从来没有人会相信,建州能在两三年内,来个三级跳,一举从下州末流挤到可以和上州末流叫板的地步,就是程知节尉迟敬德几个,知道王况或许能有这本事,但也没想到速度会如此之快。

成绩就是成绩,当户部官员将建州上报的粮税一一摆了出来,并且说税粮已经提前发解,在来长安的路上了时,所有的质疑声音就都消了下去,若是没有发解,还可以说人家造假,但是一发解,那就是你上报多少,就一定要有那么多东西运来,否则,那就是欺君。

“诸位爱卿怎么看?”李世民在小六子读完黄良的奏折,户部官员在旁补充了建州发解的税粮数后,板着一张脸问,但他那眯成了弯月的眼睛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程知节本来是要上前的,一看到李世民那眼睛,心下大定,闭着眼,偷偷拽住了要从座位上起身上前去的尉迟敬德,俩人双双如同入定的老僧,将手拢在袍袖里,目不斜视,一言不发了起来。

“禀陛下,某以为,建州当升。”

程知节听到这声音,心道,哟,老狐狸转性了?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在众人还在窃窃私语时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这一带头,房,杜,两位相公附议,随后,侍御史马周也站了出来附和,顿时就成了一边倒的态势,这四个人代表了三个阶层的势力,长孙无忌代表了皇族,房杜两位则是豪门代表,马周则是寒门的标杆,自己这方面的领头人都说当升,那还用反对么?于是顺利通过。

通过了,那就该派了人去核实,虽然说是造假不了,但程序还是要走的,一个州的升格不比一个县升格,尤其是建州这一年的粮税,足足比去年翻了一番还多,这可以算是几年来,除了大灾和用兵对北动武之外的最大事件,不能不慎重,不能不重视。

这回是马周自动请缨,说由他下去看看,马周此时的官位不高,还是侍御史,不过比于广兆多了个朝散大夫的虚职,但却是寒门出身的官员中品级最高的了,由他去课考,倒也合适。

尤其是马周做事不偏不倚,为人周正,八月还上书劝皇帝不要大兴土木,不要赏赐无度,不要重京官轻外官等等,虽然效果不大,但却是很得寒门出身的官员尊敬,也得到皇帝的赞赏。

本来的历史应该是李世民停了宫中的大兴土木的,但王况的到来,改变了这个事件,烧璃新法让内府库节省下了不少,虽然是赏赐多了,但真正的价值却不及以往的十之一二,所以内府库里每年都要节余不少,徐国绪很早就动了修缮的心思,皇宫,说实话,太破了。

马周上疏只是担心大兴土木要动国之根本,但当得知所有花费都是从内府库出,不动用国库一分一毫后,也就没再反对,任由着徐国绪去折腾去。

而且,虽然是赏赐加重,可内府库却是一年比一年的节余还多,那么所谓的赏赐无度也就不存在了,在马周看来,只要你不动国库,皇帝爱怎么赏爱怎么修缮那是皇帝的事,皇帝是拿自己的钱来赏,拿自己的钱来修缮,又不是拿国库的钱,你管得了么?

只有一个请求重视外官的这一条被采用了,李世民一改以往的刺史县令由吏部推选为刺史他自己来定,县令则由京官五品以上的人举荐,算是给外官的升迁扩大了路子。

但也正是如此,本来此时的马周应该是因为这道奏疏被升为给事中的,实际上因为效果不明显,却没按历史的轨迹来,还是侍御史,要是王况知道他的到来,使得马周这个唐代第一个布衣相公还没上位,不定有多懊恼。

贞观十一年十一月,一个只有十四岁的貌美娘子进宫,被封为才人,没人去注意,这个武姓女人,日后会搞出多大的风波来,王况也不知道,武媚娘究竟是哪一年进的宫,就是知道,他也没这个能力去阻止。

但是,王况却是知道,贞观十二年春,吐蕃将陈兵于松州以西,号称控弦之士二十万。但是真正上,王况知道,吐蕃能有个五六万的兵就算不错了,西南吐蕃占领的地区,就是全部人口算起来,也不到二十万,扣去妇孺老幼,全部青壮年都上阵,不过五六万而已。

这次的对峙,虽然最后是以吐蕃大败收场,然而,正是这次的陈兵于松州,将会导致文成公主的入藏,而文成公主,将会带着中原的先进生产技术和一些以往只有大唐才有的种子之类入藏,比如说茶叶等,而这些,将会从吐蕃流入天竺,然后再向西传播。

没有多少人知道,文成公主入藏,固然是保住了西南地区几十年的稳定,但真正论起来,却是过大于功,正因为她带去太多技术,这些技术流入西方,使得西方和东方的差距在日后逐渐缩小,可以说,西方列强觊觎东方乐土,真正的起因,就是文成公主入藏始。而那些历史砖家,却是刻意的抹杀了这一点。

所以,王况决定干预,既然历史在自己来前就已经开始转变,那么自己再转变也是没什么,而且,文成公主入藏还有两年的时间,只要瞅准时机,是可以干预的,甚至,如果来得及,还能让这次的对峙中,吐蕃的损失更大,大到让他们再也不敢夜郎自大。

王况是很大方,他可以随便的将新东西传播到大唐各地,但王况不是大方到那种什么东西都往外掏的,大唐人可以无偿拥有他提供的技术,但大唐之外绝对不行,哪怕是拿金山银山来换也不行!即使只是换那么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茶种稻种及蚕卵,书籍等,也是绝对不可以。

而松赞干布,明面上是求亲,实际上,王况知道,他打的并不是公主的主意,松赞干布才不管你嫁谁过去,难道天竺就没美貌女子了?难道安息的女人个个都是丑八怪?难道说吐蕃女人都死绝了?松赞干布要的是嫁妆,要的是陪嫁品带去的技术,带去的种子。这,才是他求亲的目的。

否则,如果说松赞干布是真的要求娶公主,那也不会由着李世民随便挑选一个送去,而是要指明了想迎娶谁,可见,对于李世民愿意嫁个什么样的女郎给他,哪怕是丑八怪给他,只要嫁妆丰厚,他也不会在意的。

所以,王况特地将自己的意思告诉李业嗣,让他修书一封送到他那个本来早就该退到幕后的阿公手上。

“吐蕃将可能在近年陈兵于边境,以谋图我大唐的农耕之术及种子?”李靖看着这句,笑了笑,不以为然,随手就将信丢到了一边,有个吐谷浑隔着,而且谷浑也已经臣服,所以,在他看来,吐蕃威胁不了大唐,反而是北边的威胁最大。吐蕃要种子,那就给他就是,要技术,也给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正是国人之通病,对自己人可以下狠手,对外却是大方得很,自己国人都吃不饱穿不暖了,西南,西北及东北地区长期受外族劫掠,但只要外族一派了人来表示臣服,就马上既往不咎,大方得很,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完全已经丧失了当年汉武帝那“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气魄。

这样的毛病,在后世的和谐朝尤其明显,每年几百亿几千亿的大钞往外丢,援助这个援助那个,却不顾国人的孩子上不起学,坐不起校车,有的地方还是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就关心起发达国家人来了。

作为曾经的愤愤,王况是不能容忍这个现象的,在他看来,只有自己吃饱穿暖了,自己的安全能得到保障了,才有可能去关心一下别人,王况向来都是“家国天下”的信奉者,必须是先家,再国,然后才能是天下。

现在,王况的“家”策略已经稳步的按着他的计划走,该是关心一下“国”的时候了。

李靖的反应在王况的预料之中,不过当王况从李业嗣那里得知结果的时候,吐蕃的兵马已经部署到了松州以西,正如王况所知,号称二十万。

只有这个时候,李靖这才想起了不久前被自己忽视了的建安来信,匆忙赶到宫中,将李业嗣的信呈给了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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