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传-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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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能享了,还谈什么报仇?再说了,这是他自己去惹的人,王况给他的处罚已经是出乎他自己意料的轻了,只是关在大理寺里一个多月,吃得差些,喂饱了几批的蚊虫而已。
因此当黄希忠家人被抓,知道自己家中两个小厮竟然也参与到其中之后,武元爽就赶紧的派管家送上了厚厚的礼单,自己在大冬天的,竟然脱了半边的袍子,光了半边身子,背上一捆柴禾,第二天一大早就杵在了建安侯府门口,想效仿负荆请罪的典故求得王况的谅解。
切,你又不是廉颇!再说了,这一大早的,做给谁看呢?颐政坊大白天里就几乎没什么人走动,这大冷天的,这么早,谁会看得到你?有种你从自己家里开始就这么干呀,怎么要到了颐政坊之后才行此举?王况深谙这炒作之道,这种小儿科,后世见得多了,几乎每一天,网上都有形形色色的炒作出现,有自污的,有他污的,也有污他的,还有互污的等等,王况才不会上这个当,让这武元爽借了自己的名头炒作出名。
所以,在听说武元爽站在门外的时候,王况马上就派人去把坊兵营的人叫了过来,将武元爽给拖了回去了。礼物王况也只留下了一些吃的,算是给三白压压惊,其他的黄白物全退了回去,不收也是不大好的,可能会让武元爽这个家伙以为自己对他还有恨意,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做出出格的举动王况倒不怕,就是觉得烦,他可没时间陪这等纨绔子弟玩。
程老魔王他们一听说竟然是黄希忠这等小人干的,就不干了,三个老家伙往长孙家门口一赌,不让人出也不让人进,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这是内务,是圣人交代你臭老酸管的分内事,如今王二郎将个外务处理得那个叫神来之笔,你这臭老酸可也不能在内务上拖了外务的后腿。秦老头更是恢复了以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放言道,你要是处理个不好,等某过完年到了河北,某还真个可能一不小心,把长孙家在河北的人全都调去当民夫哦,这事可没得准,万一河北真没可用之人了呢?人手短缺了呢?你长孙家的人能在外经营的,都是有能力的,既然有能力,这时候就该为国家社稷出出力嘛。
河北虽然苦寒,但富贵人家也是不少,而且因着远离长安,虽然说长孙家的玉石铺在那的销量不高,但却是单笔利润最高的所在,一块好玉如果在长安能卖千贯,那么在河北就可能卖到两千贯,尤其是在长安并不值钱的蓝田玉末,到了河北就身价百倍的蹿,河北气候干燥,人的皮肤也没中原和江南这么细腻,所以养颜的蓝田玉末就成了最紧俏的商品。
长孙家也是沾了王况把黄希忠从蓝田一锅端的光,以前黄希忠在的时候,长孙家也知道那是魏王李泰掌握的营生,做舅舅家的,不好意思去和外甥抢生意,而黄希忠的被端和李泰的倒台,在蓝田这里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长孙家乘机在几年内,就成为了蓝田最大的玉石商之一,因此对黄希忠的反扑,长孙家也是有点不愿意看到的。
今天你敢对建安侯家的神猴下手,明天难道就不敢对我长孙家的某人下手么?跳墙的急狗可不认人,逮谁咬谁的。因此长孙无忌很快就会同了各个相公,将这个事件上升到了威胁对国家社稷有大功之人的人身安全的高度上来,一纸公文下去,很快的,黄希忠的人头就在一个月内送到了长安,他的家人男丁全都被削籍为奴,永世不得自赎或被赎,也不许婚娶,女人也都打进了勾栏院,连教坊都没资格进。黄希忠这一家族,自此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可能有后人出现了。
这不过是个插曲,就如同一粒砂子丢到大洋里去,几乎没什么波澜,要不是和王况有那么点关系的话,甚至于在长安都没人过问的,也就是因为和王况有点关系,所以在长安倒也谈论了几天,但也仅仅只有几天而已,很快就被人遗忘在脑后。
真正引起长安人注意的,就是安息使团的到来。
第六百九十八章 神速的安息使团
这个年过的算是比较平静,永安宫的工程重新启动,并没有在贞观九年的时候开工时一样让人怨声载道,反而是让长安许多的穷困人家的脸上笑容多了许多。
贞观九年开修永乐宫的时候,是用的征调徭役的办法,将长安城里及左近县里的劳力都征调了过来,没有工钱,每天只管一餐饭,还是没有荤腥的,倒也能吃饱就是。可关键是这一派了徭役,那些被派到头上的,就没了时间去做自己的活计,赚不到钱,只管自己一个人饱肚如何能行?家里还有老老少少等着米下锅呢。
可也不是李世民要盘剥,当时王况的新耕种法也还只存在于慎家的试验田里,兼且那些年里,天下不是这里涝了,就是那里旱了,李世民年年都要跑洛阳去就食呢,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让内府尽可能的让民夫吃饱一餐饭,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不管如何,占用了百姓尤其是那些穷困户的重要经济来源的劳力的时间,使得他们生活更是困苦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百善孝为先,皇帝修永安宫是为了太上皇修的,这是孝道的体现,百姓也感念太上皇结束了长年的战乱,使得天下恢复到安定的局面,再怎么苦,也就苦个三五年吧,瞧新朝的架式,那日子是一年比一年会宽松了,因此虽然是怨声载道的,但被派了徭役的人家,干起活来倒也尽心尽力,不管怎么着,有一餐吃饱总比前隋派徭役连吃的都要自己带好上不少不是?
但这一次却是不同,因为有了那二百八十万贯的捐款作底气,可以想见,在朝中大佬的带头下,还有王况有意的将慎家,姜家和杏花村拉了进来作表率,后续的捐款还会继续的增加,那些地方官和富贵人家,也会捐点意思一下。又有徐国绪信誓旦旦的表示,绝对不花国库一文钱,不够的,内府出了,买钢条啊什么的,全按市价给付,甚至可以把永安宫几年前由国库拨过来的那部分钱也还了,而且皇后也肯定了徐国绪的说法,并且还破天荒的以皇后的名义发下了懿旨,言称圣人最不喜打搅民生,希望各地不要搞摊派,没钱人家最好不要捐,有能力的也量力而为,内府有足够的修建永安宫的钱物,你们能好好的过好日子,多赚钱,多生养几个好儿女,将儿女培养成人了,那就是对朝廷的极大支持了,圣人也会感到欣慰的。
可以说这就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也是征派徭役,但征派的对象却不是劳力,而是那些妇孺和身体还算健朗的老人,给他们的工作也是简单,就是端茶送水,烧水做饭以及拿些轻的东西,比如说扛一根椽子啦,给工匠们递一递工具啦,扶一扶梯子啦等这些个轻活。
至于劳力,则采募工的方式,每人每天从二十文到五十文不等,看其技艺来定,只能干体力活的,那就拿最少的二十文,而那些能雕梁画栋的,则是拿最高的五十文。但不管拿多少的,包括被征调来的徭役,都是一天管两餐,管饱不说,还必定每一餐都有一道荤腥的,不是豚肉,就是羊肉或是鱼肉等,若是碰到谁的生日到了,还会有一碗由皇宫御厨的师傅亲手做的放了两个荷包蛋的浓面汤饼吃,据说这是建安侯说的,一整碗的汤饼就只有一根老长老长的,象征着长寿,而两个荷包蛋就是寓意百岁的意思,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俩荷包蛋怎么和一百岁给扯到一起了?但却也是心存欢喜的,建安侯的心就是善啊,考虑得这么周到。
被征派了徭役的自然也是一样的待遇,除了没工钱外,和募工是一样的。就连孩子,五岁以上的,都被允许带到工地上来,和家人同吃,也帮着拔一拔草或者看着工地上的物料,不要被人偷了去了。可谁都明白得很,工地四周,可都是千牛卫看着呢,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光天化日之下的偷物料?晚上不光有宵禁,还有巡逻的,也不用他们看着,这不就是变着方的让孩子也蹭上一顿吃么?
可到了工地上,让大家傻眼了,怎么着?孩子们全被归拢到了一堆,有那宫里派出来的寺人和宫女,先给孩子们来了个考核,然后分成了几拨,就在工地的一角的工棚里给他们开课了!喜欢读书的,则由寺人教他们识字,而喜欢女红的小娘子们,则由宫中使女教她们女红,真真不愿意读书的也不喜欢女红的,还有千牛卫的兵士教他们一些基本的刀马弓箭。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老人们不放心,担心这是宫里要选新寺人,在给孩子们洗脑呢,就偷偷跑去听,结果听了一会,都笑眯眯的回来了,为嘛?寺人宫女们并没跟孩子们说什么宫里是如何如何的好,反而是跟他们说,要好好习文断字,以后能读书就读书去考学参加常举,学那建安侯的弟弟王三郎一样,外放做个地方官,不能读的也不至于吃了不识字的亏去,教的也正儿八经的是那些私塾或者官学里一样的东西;学女红的呢,则说学好了女红,将来说个好婆家,在家相夫教子,也能得到邻里的夸赞,夫家的欢喜;习武的呢,则拿了游击将军黄大来比较,你们好好的学,将来身手好了,也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长安还没有到建州那样的程度,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免费上学,不用给先生束修的,在长安,虽然也有免费借阅的书局和书馆,但要上学,每户人家只有一个的免费读书孩子的名额,其余的孩子依旧要花钱,因此不少的穷困人家孩子,如果家里兄弟姐妹多的,还是上不起学的,现在可好了,只要学得了字,以后就可以到书局去借书来读了,这永安宫怎么说也要修至少三五年吧?三五年的时间,有人手把手的教,就算一天学到三五个字,三五年下来,还不得三五千字?孩子们如果还不能独立的读书,那也就基本没有进仕的可能性了。
当然每天孩子们都还要有一个时辰在寺人或是使女的带领下,到工地上帮帮忙的,这就是之前说的拔拔草啊什么的轻活,也算是他们出了力了,可这其中的象征意味却也忒浓了些?
这么一算下来,就算是拿最低工钱的募工,一天二十文钱,比起去另外自己找活干却要强上不少,二十文比一般的体力活还要高出不少,长安干体力活的,基本一天也就在十五文左右的收入,还最多只管一餐饭,这还得是碰到好主家才有的机会,要是碰到吝啬点的主家或者主家比较拮据的,就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而这十五文钱,扣掉家里的用度,一天能剩个三文五文的就算不错了。
现在呢,家里的老人小孩,婆娘都到了工地上,等于是他们吃的就省了下来了,如此一天中最大的开支不用再花自己的钱,二十文钱,一天下来怎么地也能剩个十几文钱下来,还吃得老好,管饱,有荤有素,孩子也有人管教了,不至于到处的疯跑,首先不管他们能不能学成,至少安全上就不用大人们操心了不是?
所以,长安城里现在的笑容多了许多,就连城外那被王况称为贫民窟的棚区,也是欢声笑语不断,大家都忽然的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也多了许多的憧憬,朝廷都这么照顾了,如此的好皇帝可难找呢,这样的朝廷也少见呢,看样子,咱们百姓又得有个至少百年的安稳日子过了,不光安稳,还有希望呀。
只是一个小小的举措,却是一夜之间,让长安百姓更贴近了朝廷,为自己能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而自豪起来。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年内府有钱了,大佬们有钱了,捐献了那么多的缘故,算下来,如果按以前的设计和征调徭役的办法,物料又都是现成的,修永安宫,就那二百八十万贯都不一定花得完。现在改进了设计,将徭役办法改了,扣掉那二百八十万贯的话,顶多内府再拿出个三百万贯就够了,这点钱?徐国绪嘴一撇:这算什么?再多几倍,内府也拿得出来!这句话和说这话的表情就是徐国绪这段时间做得最多的事了。
头晚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这是贞观十五年的第一场春雪,而且是大雪,地上都铺到齐膝深了,本来以为工地上应该没人干活了的一众大佬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满脸的笑,齐心喊着号子的人们,一脸的不可思议。王况指着工地笑道:“如何?百姓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真心的拥戴你。某敢断言,就是此时,若是有那贼子聚了百万之众将长安围了,这些百姓们必定会争先恐后的冲出城去和他们拼命!因为他们明白,他们是为自己将来的幸福生活而战,守卫的是自家的家园。”
“善。二郎果非常人。”魏老头有些脸红红的夸王况,在他看来,王况的做法比他说的和做的可要高明多了,王况是从百姓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而他呢,则是从皇家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虽然效果差不多,但出发点和目的却又不同,显然王况比他强,想着那十万贯的赌,这老儿有点羞愧。
众大佬正准备回转朝堂,就见一个鸿卢寺的小吏颠颠的跑了过来禀报道:“建安侯,安息使团来了,眼下正在城西的驿站休整,明日就将入城。”王况是管鸿卢寺的,自然就要向他汇报。
这么快?王况有点吃惊,这才过去多久?简直就是神速么。
第六百九十九章 晾一晾
从安息要到长安,虽然说是道路有三条,但其中最快也最安全的道路就是从葱岭而过,另两条一是绕到北边从大食进来,一条是取道天竺,走真腊,穿六诏再北上长安。可这两条几乎没人会走,花的时间要一年差不多,还路程长,北边大食人膘悍且蛮横不讲道理,尤其是安息这是出使大唐又不是去他们大食,因此半道有被劫的可能;至于说走天竺和真腊?这不就有可能泄露了安息和大唐的协议趋向么?也是不安全的。
葱岭,是天山和昆仑山的交汇点,两坐山脉在此并没有完全接连上,因此葱岭就是一个相对低的山谷,当然也只能是相对的低,是和天山那最高七千多米的主峰及昆仑山那六千多米的主峰对比而言。但葱岭本身的海拔也不低,具体数字王况不记得,但葱岭的最高点,怎么地也有四千多米吧?这可是冬天,大雪封山,不要说葱岭,就是比葱岭要低不少的东边的夏特古道,全程二百多近三百里,在冬天最少也要走上十来天才能走完!
葱岭以西一直到花喇子模(今乌兹别克花拉子模州,也就是满清时期立下大功的花喇子模一族,似乎是八旗之一?)如今都是大唐的属地,花喇子模国主已经上表请求撤国设道,只不过是皇帝不在,这等大事就是长孙无忌也不敢轻易决定的,更何况刚刚被指定为主外的王况?其他小国,王况都可以跟朝中众大佬商议后做出决定给个州了事,但花喇子模地域不小,差不多有三四个建州那么大,且又和安息接壤,设立道的话,这里面关系牵连可就多了,花喇子模的国主最起码也得封个郡王才行。
为了不让安息人投下太多的关注,也是王况和长孙无忌一干大佬们实在是无权封子和伯以上爵位的权力,封个把的男的权力还是有的,都不用王况他们,直接宗人府报备下就行,因此在皇帝不在朝的情况下,朝廷还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花喇子模国主安抚下来。
如果从安息人被打发回去禀报,再到安息从其都城派出使团,就算是一路轻车从简的,而且选择在气候暖和的时候的话,最起码也得要半年之久,可现在是冬天呢,怎么地七八个月也是要的吧?可算一算,这才过去四个多月呀,难道安息人长了翅膀了?直接的飞过了花喇子模南边的大漠和葱岭?
“依某看哪,安息人怕是早就派出使团了,他们心急呢。”杜老头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猫腻。
房老头则接过话题:“嗯,如此看来,咱们又能多添几艘大楼船了,照这么下去,搞个不好,今年就能让这些孩子们上学堂去了,不用呆在这里。”众人听了,会心一笑,这个谈判,有长孙相公和房相公主持,那么就能多从安息人的口袋里掏出大把的银子了,既然他们那么心急,咱们的筹码也多了不少不是么?朝廷虽然年年收入都在增加,但要花钱的地方可也多呢,如果这一次能从安息人的嘴巴里多撬他个几百万贯出来,那么就算建个学堂,连着延请先生要花上几千贯,那也能建千来个学堂,可以让十几万的孩子进蒙学了。
然后朝廷再补充一点,内府再给点,这么一来,不就解决了天下百姓家的孩子上学问题了么?事实上,早几年间,皇帝就有由内府出钱来大兴学堂的意思,但被王况给拦住了。原因很简单,本来么,读书取仕那几乎都是贵族们的特权,偶尔有那么几个寒门子出人头地的,也无关大局,但要是李世民突如其来的让天下所有百姓子弟都上学了,必定会引起豪门大阀的反弹:朝廷让那些人都上学去了,那谁来种地?谁来当衙役?谁来从军?谁来干粗活呀?
因此这些年里,朝廷推行的都是温和的改变方式,先是在各州设立一两个学堂,降低入学标准,尽可能的将覆盖面铺到普通人家这一层上,然后,等到建州学堂里第一批入学的孩童长成了,绝大部分都没取到秀才的功名了,这就有了例子摆在那了:那么多人没拿到秀才功名,根本不影响到劳力嘛。于是就在各县设学,同样降低标准。
再来,看看第一批各州出来的差不多也和建州一样的情况,于是就推广到每户人家有一个免费入学的名额,不管你身家如何,出身如何,都是一样的待遇,当然了,你有钱,你也可以自己另外延请西席给自己的孩子开小灶,毕竟学堂每天只上半天一个半时辰的课,每旬还要放假一天,碰到农忙的时候,考虑到孩子们也得帮家里喂喂鸡鸭,送送水什么的,都会有相应的时间休息的。
于是,渐渐的,对于文化天下这个王况从孔圣人那里拿来用的观点,朝中大佬和豪门大阀的都开始接受了起来,很明显的么,受过教育的,你跟他讲道理,说这是谁谁谁说的,在哪本书上有,他能懂,不懂的也会去查;没开过蒙的呢,你要让他相信一件事,任是你讲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只要他从小没接触过的,一般都认个死理,就是不信!
再者,虽然是天下人都可以进学,可起点还是不一样的呀,一般人家哪可能有富贵人家这样的条件?因此经过几年的不适应之后,大家也就都不再将天下人都进学视为洪水猛兽了:某家就不信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