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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烈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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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第二十七章 服不服!

    “怎么,要造反吗?”朱平安矗立在点兵台上,手按刀柄,宛如一座雕像,静静的看着台下蠢蠢欲动的新进士卒,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违令者,本官不杀你。不过马上给老子卷铺盖走人,本官麾下,不养闲人。临走时,记得带上你们的家眷,之后分田发饷,与你等无关。自生自灭去吧!”

    一句话,让新进士卒立刻安静下来。这些人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个少年的话如何能让他们消停。但这两天呆在千户所的军营中,见到的可都是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情形。

    当兵的军户每月都有一两饷银,注意,是实打实的一两纹银,没有折色、没有克扣,是稳稳装进自己口袋的一两纹银啊!

    大明北方军队包括九边,军饷克扣、拖延已经是家常便饭,普通军士辛苦大半年也未必能拿到一个月的饷银,即使发放也都换成了高粱粟米等杂粮。

    当时,江南富庶地区的战兵每月有饷一两五钱,米五斗。而北军包括九边重镇的边军每月有米一担,折银一两。看着还行,其实数月、半年不发饷,只发粟米或者干脆连粮食都没有是常有的事情。为此,兵变时常发生,就连当年威震天下的督师袁崇焕都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宁远兵变可是杀得人头滚滚。

    可这个千户所不仅每月按时发放饷银,居然还有地给军户们耕种。进军营的时候,正赶上秋收,那金灿灿的粮食看的人眼花,恨不得将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

    新进士卒们都是苦哈哈出身,官军中混不下去,便去投靠流贼,跟着流贼是痛快,但只是一时。说到底,这些人的骨子里还是农民,攻城掠地、杀人放火远没有守着土地来得踏实。

    饷银和土地,这两样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有了它们,生活才能继续下去,生命才可以延续下去。

    所以,朱平安此话一出,即使是闹得最凶的士卒也顿时哑了声。

    岳锦峰和一群执法队队员凶神恶煞的将最先跑出队列的十个人拉了出来,径直按倒在湿漉漉的黄土地上,扒掉裤子就开始用刑。二十军棍说来不多,可这些执法队的人却是不留丝毫情面,二十棍子下去,十个人的屁股皮开肉绽。

    朱平安招招手,早已准备在一旁的马夫王带着一队穿着白大褂的民壮抬着简易的担架跑过来,将是个呲牙咧嘴的士卒抬上,风一般的跑向校场外几座挂着红十字标志的帐篷。

    “都给老子看清楚!”岳锦峰扯着嗓子喊道:“那是咱们千户大人体恤,凡是受了伤的兄弟,千户所负责治疗,记得那个红色的十字标记,那便是咱们千户所战时救助所,有了伤病就去那里报到!明白吗!”

    看着士卒们好奇的眼神,岳锦峰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好教你们知道,咱们朱大人,便是亲率百余精骑冲溃你们流贼大营的主将,贼酋一阵风就是死在大人的手上!”

    士卒们一阵惊呼,看向朱平安的眼神多了些畏惧。但还有三十余名居中的士卒,抱着膀子围拢在一名精瘦的中年汉子四周。那汉子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咬着一枚草根,两只白多黑少的眼珠滴溜溜的围着朱平安打转。

    “大人此言差矣,流贼各自为战,非是我等战力孱弱,实在是各部太过混乱。深夜受袭,无大将调动其中,我等士卒无法挽回败局。大人胜的实在是侥幸!”

    “大胆,是谁在大放厥词?”岳锦峰怒吼。

    朱平安笑着看向那个居中而立的士兵,那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鸳鸯袄,脚上裹着厚厚的白布,穿着一双草鞋,和普通的流贼士兵的打扮没什么不同。两鬓微有些斑白,只是一双扫帚眉毛随着脚步的移动上下抖动,看起来甚是滑稽。不过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威严,以至于四周的士兵不由自主的为他让来了一条通道。

    朱平安冲着岳锦峰摆摆手,“无妨,他说的是实话!”

    朱平安看向那汉子,“怎么称呼?”

    汉子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小的仇泽”,神色间不卑不亢。

    “听起来,你还是不服气?”

    “大人夜袭,一战成名,小的自然是佩服。不过,依小的愚见,此次获胜也不过是大人的运道更好而已!”仇泽的神态很恭敬,但言辞间却是带着刺。

    “很好!”朱平安轻轻一跃,从点兵台上跳下,稳稳的站到仇泽的身前。“军中的事情说来也好办,既然不服,那便从头打过!”

    岳锦峰一愣,“大人……!”

    朱平安挥挥手,“不妨事,兄弟们以后是要并肩作战的,心中留根刺总是不妥!今天是点兵的好日子,顺道便将这档子事情一并给解决了。”

    张二狗小跑着上来,帮助朱平安解甲,朱平安一面摘去铁盔,一面对仇泽说道:“我看你也是条汉子,丑话说在前边。当着全军兄弟的面,今日你如能胜我,我给你一个百户的职位。但假如你输了,又当如何?”

    仇泽一笑:“自然是尽心竭力供大人驱使!”

    “好!”朱平安伸出手掌,和仇泽轻轻一击,“快人快语,痛快!你想要如何比斗?”

    “小的挑选十人出来,大人这边随意,二十人,三十人都可!”

    “哈哈!本官不占你这便宜,老子也挑十个兄弟,跟你斗这一场!”朱平安爽朗的大笑。

    虽然语言粗俗,但仇泽和身后的新进士卒却感到无比的亲近,对朱平安的观感也逐渐好了起来。这位少年千户大人虽然治军严厉,但似乎并不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官员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校场中,常年准备的都有木刀木枪,刀刃未开封,枪头也用白布裹好,以免训练中伤到士卒。此时,拿过来便可以用。

    岳锦峰本想参与,但朱平安没同意,愣是选了包括张二狗在内的十名普通士卒。

    仇泽和手下士卒选了木枪、藤牌、木刀,还选了几根一丈长的木棍。

    朱平安偷眼看着他们的布阵。仇泽手持长刀在前,两名木枪兵手持盾牌掩护身后,在后面,是四名挥舞着长木竿的士卒,中间是两名木枪手,最后则是两名手执木刀的士卒,负责守卫侧翼和身后。

    朱平安心中不由得一笑,原来如此,这仇泽看来倒是有真才实学,有个老兵的样子,居然会使这套近战阵法,而且还有了些自己的变化。

    朱平安在内的十一个人则站成了一排,各执刀枪,静观其变。

    随着岳锦峰的一声大喝,仇泽带人首先杀了上来。

    朱平安手一挥,整排人心领神会,随即跟随他的脚步,齐齐向后退却。节奏、步伐保持一致,虽然退却但丝毫不乱。

    仇泽一愣,但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挥舞刀枪,一边招呼同伴保持阵型,一边紧追不舍。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朱平安虽然退却,但走的却不是一条直线,不时拐上一个弯,这样一来,仇泽等人想要保持一个整齐的队形便不是那么容易了,但仇泽也不是易于之辈,随即便喝令同伴之间间距扩大,为接敌战斗做好准备。

    转了两圈之后,周围看热闹的新进士卒便大声呱噪起来,不住的向着朱平安子弟兵的方针喝倒彩,而岳锦峰等人仅仅是撇撇嘴,毫不理会。

    看着仇泽的表情越来越不淡定,朱平安的心中一动,就在下一个转弯的当口,大喝一声:“三三!”

    原本直线的队伍顿时分成三个三人的小组,每组两名刀手,一名枪手,从正面、左右两翼向着仇泽的队伍发动攻击。

    仇泽的队伍战线拉得长,虽然预留了空间,但骤然遇袭,还是有些慌了手脚。

    朱平安的两个三人小组直接攻击仇泽队列的腰部,枪手吸引手执长木竿士卒的注意,两名刀手从两翼猛攻他们的下盘。负责保护的木枪手和刀手合适面对过如此立体式的攻击,一时间将不知道是该防范枪手,还是刀手,不免有些混乱。这样一来,仇泽队列顿时出现了前后脱节的现象。

    仇泽和身后的两名长枪手,面对正面三人小组的攻击,虽然攻势凌厉,但却失去了身后手指长木竿士卒的保护,一时间只能保持攻击的姿态,却不敢深入。

    就在此时,朱平安和张二狗却突然加入到战团中,一左一右,从三个小组的缝隙中插了进来,直接扑向仇泽身后的两名长枪手,不过一个照面,便将两人放倒在地。

    接着,两人不管旁边的仇泽,又向后杀去,配合两个三人小组合力将仇泽剩余的八名士卒围住,仇泽想要回援,却被正面三人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接下来的战斗就简单了许多,朱平安和张二狗悍勇无比,贴身插进仇泽队列中,长木竿、长枪毫无优势可言,被两人和其他六名士兵三下五除二的打倒在地。

    转回身,朱平安笑吟吟的的看向正在和三人小组厮杀的仇泽,“仇军头,还打算孤身对付我们十一个人吗?”

    张二狗呵呵一笑,就准备带着两个小组六个人上去解决战斗。

    仇泽却恼羞成怒,一刀荡开眼前的木枪,一个回身,捡起地上一把遗落的木刀,双手舞刀便向朱平安杀过来。

    朱平安拦住跃跃欲试的张二狗等人,脚尖一挑,一面藤制圆盾到了手中,手执木刀便迎了上去。

    仇泽运刀如风,双刀将身前三到四尺的空间护得风雨不透,劲风扑面。饶是岳锦峰等人也是脸上微微变色。

    而朱平安则是以圆盾护体,手中的木刀势如千钧,硬生生的将仇泽的刀网砸开了一个缺口,圆盾稍一用力,便磕飞了仇泽的左手刀。

    仇泽还没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一时间血贯双瞳,就连眉角的长眉都飘散开去,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双手同时按住刀柄,刀锋向上,一下下的狠劈过来。

    “大人小心,这小子失心疯了!”岳锦峰不由得提醒道。

    朱平安一个不小心,手中的木刀被仇泽一下子震飞,仇泽一声狞笑,挺身又狠狠的劈了下来。

    岳锦峰等人大惊失色,周围上千人鸦雀无声。

    朱平安索性丢掉了手中的圆盾,一个纵身,避开仇泽势若雷霆的一击,欺到仇泽的身前,一双手牢牢的抓住仇泽的双手手腕,右腿膝盖闪电般的顶了上来,重重的击打在仇泽的小腹部。

    仇泽惨呼一声,丢掉手中的木刀,径直向后飞出十余步。

    朱平安悄然落地,看向嘴角沁血,一脸痛苦的仇泽,“说,服不服!”



第二十八章 何意啊?

    按照大明军制,每三年更换一次军卒服装。而这新加入到高墙卫千户所的八百名士卒中的老兵,身上的鸳鸯袄都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大部分人就像仇泽一样,连双像样的靴子都没有,只能用白布裹脚,然后再套上一双自己编织的草鞋。

    按照仇泽的话来说,官军和流贼营中,差别并不大,至少在服装和补给上来说,都要靠自己来解决。

    朱平安却有些诧异,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洗。正如当天见到王金发的时候,这小子可是得了不少好处,难道说流贼还有不发财的吗?

    问到这儿的时候,仇泽和一班兄弟苦笑不已。

    刚刚的一场恶斗,让仇泽等人心服口服。朱平安其实在他们摆出那个阵型的时候,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一问之下,果不其然。

    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八日,一代将星戚继光陨落。戚继光虽然身死,但却留下了包含毕生心血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

    戚继光的侄儿戚金继承其衣钵,也练出了如同戚家军一般的强军,成为浙军。

    天启元年,大明与后金展开争夺沈阳与辽阳的战役。戚金带领浙兵,在川浙总兵陈策的带领下,驰援沈阳。

    在这一战中,大明的两支强兵在浑河边走向了末路。川军白杆兵在重创正白旗精锐之后,遭到后金军猛烈的炮火打击,只有少部分人撤回到浑河南岸。

    接着便是戚家军的延续——浙兵军团上阵。后金军以四旗的兵力渡过浑河,包围明军阵地开始猛攻。久攻不克,遭受到重大伤亡后,奴酋**哈赤气急败坏,命令各旗不惜一切死伤轮番攻击。

    明军逐渐弹尽粮绝,浙兵的车阵也终于被攻破,浙兵遂以哨为单位组成鸳鸯阵,与后金军展开惨烈的肉搏,每个队形中狼筅手、藤牌手、刀手相互掩护配合与敌鏖战,特别是浙兵使用由凶猛的日本刀改进而来的戚家刀,挥舞之处后金兵无不血肉横飞,但终因寡不敌众和连续两天的急行军以及激烈战斗造成体力不支,浙兵不断的倒下。

    战至傍晚,仅存的几十名浙军将士将总兵陈策和戚金牢牢的围在中央,鸳鸯阵依然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数以千计的后金军竟然无可奈何。

    残阳即将落下,夕阳的余晖将天地和浑河染成一片血色。后金军面对着这数十人,竟然失去了再次肉搏的勇气,只得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浙军活下来的兄弟不愿意丢下戚将主独自回到故乡,宁愿不要朝廷的封赏也要留在关外与鞑子血战,之后几乎全部战死在辽阳。我大兄因为断了一臂一腿,才被送下战场,可我家二兄以及家乡的子弟,全部都留在了关外,连尸首都没能运回来啊!”

    仇泽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声痛哭。周围士卒也是一片哽咽。

    “大人!”仇泽不顾两名士卒的搀扶,一个头磕在地上。“今日到了军营,看到大人亲兵的方队,小的霎时间便想到了大兄的浙兵弟兄。当日他们也是如这般一样,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小的心潮澎湃,才想试大人一试,冲撞了大人虎威,罪该万死!”

    朱平安双手搀扶。其实在第一眼看到仇泽等人的阵型的时候,他便想到了戚继光的“鸳鸯阵”,但仇泽等人空有其形,只知道保持阵型,而不知道加以灵活运用。因此要破阵,说来也是容易的很,不过是加强扯动,打乱他们的队形便是,这也是朱平安从后世的足球战术中突然想到的。

    一问才知道,仇泽的大哥、二哥原本都是戚金的亲兵。耳濡目染,也得到了戚金练兵的方法。仇泽大哥受伤残疾回到故里之后,一心想要再复浙军强兵荣光,但无奈读书不多,很多精要之处只能凭借他自己的理解讲述给自己的幼弟仇泽等浙军遗孤,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马夫王端来一碗药汁,看着仇泽喝下去,这才笑道:“不妨事,大人已然是留了分寸,将养个几天便无大碍!”

    仇泽苍白的脸色慢慢透出一丝红晕,哆嗦着双手将一名同袍递过来的破包袱抱在怀里。

    抚摸了半晌,这才打开包袱,从里边摸出一个厚厚的油纸包,双手奉给朱平安,“大人,这边是家兄过世时交给小人的,家兄再三嘱咐小人,一定要将其托付给真正有才学的人!今天,小人总算不负家兄所托!”

    朱平安疑惑着接过来,一打开,里边是两本线装的书籍,竟然是《纪效新书》和《练兵纪要》的手抄本。

    “这……?”

    仇泽缓缓说道:“大人,这便是当年戚金戚将主亲手抄录的戚爷爷的兵书,小人兄弟识字不多,留在身边只知道是宝贝,却是无从让它发挥效用。今日献给大人,愿大人能让戚爷爷的兵法重见天日,为死去的浙兵兄弟洗刷耻辱!”

    薄薄的两本书碰在手中,朱平安却觉得重如千斤。这便是汉人百姓、大明将士最朴素的想法,他们抛家舍业,甘洒热血,为国战至最后一息,所求的不过是不再受鞑子欺侮,国泰民安而已啊!

    朱平安一转身,向着北方郑重的连鞠三躬,举起右手手掌,“戚将主,您在天英灵不散。我朱平安今日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带领麾下将士,北伐关外,剿灭鞑虏,将所有战死在关外的大明将士遗骨迎回故乡安葬供奉,令我大明威名光耀九州!”

    “大人恩德啊!”仇泽领着士卒们,一个个眼含热泪,直挺挺的跪在了朱平安身后。

    朱平安一转身,“仇泽!”

    “在!”仇泽猛的站起身,矗立在朱平安身前。

    “今日是你们加入我卫所的大好日子,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朱平安的生死兄弟,有我一口饭吃,便断不会让兄弟们挨饿。现在,由你配合岳锦峰总旗登录将士名录,还有家眷安置,一并由千户所负责。两天之内,全部安置完毕,后日清晨,本官在校场点兵,所有军官士卒全部到位,开始整训。明白吗?”

    “是!”仇泽行了一个军礼。“请大人放心!”

    在仇泽和岳锦峰的主持下,士卒们很快拍好了队列,就在校场边支起的帐篷中开始登记造册,另一边,洪胖子带着人开始帮助家眷们搬家,把所有家什和农具拉上骡车,统一送往凤凰山中的田庄。

    朱平安深吸一口气,将两本书籍贴身放好,虽然感觉肩上的胆子又沉重了几分,但更多的,却是颇为满足的成就感。

    人群渐渐散去,朱平安却发现在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影,天色阴沉,一时间看不清楚,等到走近几步,却赫然发现是路振飞。

    朱平安心头一惊,赶忙疾奔过去施礼,“平安不知大人驾到,未曾远迎,请大人恕罪!”

    路振飞没有穿官袍,只是一身浅灰的长袍,头上戴着冠巾,猛然一看,便像是城中书院的教习先生。身后也只跟着两名随从,一个车夫赶着马车停在校场外的树荫下。

    “朱千户,今日这一战,令路某大开眼界啊!”路振飞笑呵呵的说道。

    “一介武夫,如何当得起大人夸奖!”

    “呵呵,路某可是说过,这几日要来贵千户所观摩一二,所以,今天也就没打招呼,本意也是不愿劳师动众。不知道,朱千户可有兴趣陪着路某人在你这千户所和村寨、田庄走上一走啊!”

    朱平安心中暗暗叫苦,但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路振飞信步走进校场,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矗立的十余顶白色帐篷,尤其是帐篷上还标有一个硕大的红色十字图案。

    “这,这是何意啊?”路振飞问道。

    朱平安赶忙解释。因为训练强度大,时常会有士卒受伤,因此,便将医官等人安置在这校场附近。遇到小伤,随时可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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