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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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廖永堂背后黑手便是范永斗那个汉奸老匹夫,所以不妨把人交给锦衣卫,由他们顺藤摸瓜,铲除这些鞑子的密探,即使有什么朝廷的官员出面包庇,相信以锦衣卫的地位也会迎刃而解。
而且看这个廖永堂,身居高位也没有什么架子,朱平安觉得,这个人倒是可以好好结交一下,以后也好依靠锦衣卫的渠道多做些事情。
于是,朱平安很痛快的将人交给了廖永堂。路振飞也卸下了一个担子,轻松了不少,和廖永堂一起起身告辞。
朱平安将两人送到院外。路振飞登上马车之时,又叮嘱了一句,“莫忘了下月初一的事情,本官准时在书房等你!”
朱平安躬身施礼答应下来。这让一旁已经上马的廖永堂却身为诧异。
一路打马扬鞭,廖永堂的手下雇了一辆马车将图顺运回锦衣卫千户所。
廖永堂一行直接从偏门进入千户所,到得前院下了马,廖永堂立刻吩咐手下将图顺抬进后院,并安排医师为其治伤。图顺睁开眼睛看了看,松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
“把人关押在狱监,记住,一定要单独关押。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见他!他有什么需要,都满足他,找两个懂鞑子话的人伺候。事情结束之后,杀了灭口!”
走廊的灯光之下,廖永堂面色狰狞的吩咐自己的心腹侍卫。
安排完毕,廖永堂急匆匆赶回自己的宅院。
宁通已然是等得焦躁不已。看到廖永堂进门,赶忙上前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人,已经要回来了!”
宁通总算长出一口气,“他招了没有?”
廖永堂摇摇头,“应该没有,我看路振飞和朱平安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路振飞也在朱平安那儿?”宁通很惊奇。
“没错,而且看两人的私交很是不错!”
宁通握紧了拳头,“幸亏下手早,要不然,被路振飞那个老匹夫就缠上,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样的麻烦!”
廖永堂轻蔑的看看宁通,“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来谈谈生意!”
宁通一愣神,不明所以。
“我帮你们摆平这两个隐患。事成之后,我要五千两黄金,大明是呆不下去了,我只能远走高飞。如何?”
第三十一章 步步惊心
路振飞和廖永堂走之后,阴世纲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思来想去,还是将心中的疑窦告诉了朱平安。
朱平安没想到阴世纲竟然对锦衣卫登门拜访有这么多的担心,但这也说明,阴世纲已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考虑问题,这让朱平安很是欣慰。
阴世纲详细解释了自己的看法。
路振飞将案子交给锦衣卫,做法无可厚非。他身为巡抚,专注于这样一桩案子是不切实际的事情。锦衣卫本身的职责也决定了对这件事情具备了管辖劝和处理权。
但廖永堂出现的着实有些太突兀了。
别的不说,单说那天晚上曹无伤和张大狗他们对整个事件的处理,已经做到了不留任何痕迹。
对方被杀的人,包括暗室中的那具尸骨已经全部掩埋;暗室中的账册资料和剩余的灰烬,全部带了回来;己方阵亡的兄弟也都安置妥当。当日,阖城文武都在庆祝朝廷的封赏,就连兵马司的巡哨都有酒有肉,忙不迭的偷了懒,那锦衣卫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再者一说,锦衣卫在一天之内便得到了消息。如今的锦衣卫还有这么高的效率和能力吗?阴世纲有些嗤之以鼻。
要知道,如今的锦衣卫可是不比从前。相比成祖时的纪纲、正德朝的钱宁、嘉靖朝时的陆柄,恐怕就连魏忠贤掌权时的田尔耕都大有不如。
当今圣上即位之后,忌惮于魏忠贤时期厂卫的恐怖力量,因此对宦官和锦衣卫系统进行了彻底的清洗和打压,如今在内宫中掌权的几位宦官,全部是当初信王府的旧人,至于锦衣卫指挥使,则是一任不如一任,全部是谨小慎微,乖觉听话的胆怯之辈。所以,崇祯朝的锦衣卫势力被打压到了组建成立以来的最低点。
没有圣眷,便意味着没有权力、没有权力便意味着没有一切。包括金钱和人手。崇祯八年,凤阳失陷后,锦衣卫千户所被血洗,如今剩下的人手不过百十人,连凤阳文武都监视不过来,拿什么掌控整个凤阳城。
还有,这两天游荡在朱平安千户所、村寨甚至是校场附近的探子是谁派来的?就凭朱平安和路振飞刚刚到达村寨,廖永堂没有提前告知,便准确的找上门来,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
他为什么要在朱平安的附近安插探子,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按照他所说是因为鞑子的案件要前来问询,那安插监视的人手有必要吗?况且,既然已经带走了图顺,附近的暗哨为什么没有撤退的迹象?
阴世纲的观点很明确。对于将图顺交给锦衣卫这件事情,朱平安做的有些太草率了!
阴世纲的长篇大论一下子把朱平安给砸晕了。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
图顺是整个事件中的关键,自己却将他拱手让给了锦衣卫,一旦……。
朱平安瞬间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后背不禁有些发凉。
阴世纲适时的闭上了嘴,他知道朱平安是个聪明人,已经能够想到或许要面对的危险了。
“做最坏的打算!假如,我是说假如,廖永堂真是图顺和那个什么宁先生在凤阳的同伙,那他会怎么来对付我?”朱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阴世纲背起双手,双眼散发出夺目的神采。“人证在他手上,廖永堂说什么就是什么!”
朱平安这才发现,因为后世影视和文学作品的影响,自己对于锦衣卫无所不能和高大上的看法实在是有些偏颇了,这也让自己陷入到目前的被动之中。
“还,还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
“什么?”
“等消息!”
“哦!”朱平安一下子泄了气。阴世纲则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拿起水壶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朱平安也只好耐住性子坐等。
一个时辰之后,张二狗快步跑进来,行了一个军礼。“大人,阴先生。廖永堂将人带进了千户所,之后匆匆赶回自己的宅院。功夫不大,便有两个信使骑着快马出了凤阳城。盯梢的人仔细辨认,他们上了去京城的官道!”
“糟糕!”阴世纲一跃而起,“廖永堂一不审问人犯,二不派人核查,却是如此着急的回到自家,然后派出信使直上京城。看来,事情有些不妙啊!”
到了此时,朱平安慢慢冷静下来。阴世纲的判断极为准确,看来这个廖永堂的确大有问题。
“还好大人并没有将暗室的事情说给廖永堂,不然咱们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阴世纲将整件事情的框架又重新捋顺了一遍,不由感叹道。
朱平安翻翻白眼,暗室里面可是藏着数十万两白银的财富,傻子才会泄露出去。
“鞑子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凤阳,看来就是为了那些已经被烧毁的图册。还好的是,鞑子目前并不知道图册被销毁的事情,更加不知道有一些落到了咱们的手中。这就是目前咱们最有利的一面。”
阴世纲不疾不徐的说道:“如果学生猜测的不错。廖永堂派人去京城,便是恶人先告状,将罪名罗织到大人身上。等京城锦衣卫一发命令,便即刻将大人抓捕入狱,屈打成招。这样一来,既可以将范家的事情遮掩过去,又为鞑子消除了一个隐患!”
阴世纲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廖永堂此举,只能暗中进行,因为其中的破绽甚多,他只能寄希望于京城的态度。一旦决定抓人,那便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现在,就看大人打算如何做了?”
阴世纲伸出两个指头,“第一,快刀斩乱麻。直接杀进廖永堂的私宅拿人,抓住鞑子的奸细,廖永堂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不过风险很大,万一奸细不在他的私宅怎么办?还有,便是动静太大,容易被人冠以兵变的罪名,这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第二,釜底抽薪。廖永堂诬陷大人,无外是那个鞑子图顺的口供。派人潜入锦衣卫,少人灭口。不过风险依然很大,万一失手,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朱平安思虑片刻,笑着摇摇头,“这两个办法都很冒险,并不可取!”
阴世纲有些着急了,“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下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然……!”
朱平安摆摆手,“阴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不做,而是立刻要做。不过方法可以换上一换!”
……
派出了信使,廖永堂总算松了一口气。两个信使,两个目的,一个是向京城锦衣卫衙门禀报凤阳高墙卫指挥同知朱平安私通鞑虏;一个则是通知自己在京城的家人速速回到老家,等候自己的通知。
仕途到此便戛然而止了。想到这儿,廖永堂不禁有些莫名的感伤。自己一家数代都是锦衣卫出身,自己从世袭锦衣卫总旗开始做起,熬到如今的锦衣卫千户,一路走来,颇多感触。
到了如今的年纪,再想向上升迁一级,已然是奢望,而且上了范家这条船,虽然京中有权贵照应,但这样的泼天大事,事后一旦走漏风声,总会有人来背黑锅。想来想去,廖永堂除了自己之外实在想不到别的合适的人选。
所以,一定要走。当务之急,是京中首肯,他便可以先下手为强,而且看朱平安和路振飞对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要将朱平安抓到锦衣卫的监牢,那想要什么样的口供便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口供,对于自己刑讯逼供的手段,廖永堂还是充满了信心。
口供一到手,大事便定矣。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廖永堂是打定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主意,有了金子,到何处不可以做一个富家翁,也省得窝在这凤阳城,说不定哪一天便成了权贵斗争的牺牲品。
宁通之前还提起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暗室虽然找到,但并没有能够进去。里面隐藏的祥顺记这么多年来私运盐铁的账册也没有拿到,这是一个隐患。如果落到朱平安的手中,说不定会引来麻烦。
廖永堂却不以为意,即使朱平安认定祥顺记私运盐铁给关外,但现在人证早就死光了,大可以将事情全部推到当年祥顺记的大掌柜身上。如今的关键是,保佑京城的意思能快点下来,那就可以立刻抓人,一劳永逸了!
图顺那里好说,这个异族虽然勇猛、残暴,但对其主子却是异常忠诚。说的难听点,他不忠诚也不行,一家老小全在盛京,他死了,一家老小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孩子也可以获取好的前程。更何况,因为他的口供,还可以顺便搞掉两个对关外并无好感的大小南蛮子。
宁通也可以对上面有个交待。凤阳的事情可以在摆平了路振飞和朱平安之后再做,阻力也会相对的小一些。
因此,对于廖永堂的计划,宁通全盘接受了下来。他很了解锦衣卫的手段,只要朱平安被抓,如何摆布就都是他们两个说了算了。
凤阳到北京大概有一千六百里的路程,这次往京城送信走的是锦衣卫的专用通道,算算脚程,加上京城锦衣卫衙门斟酌上报的时间,最快也要二十多天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就需要廖永堂尽量敷衍住路振飞和朱平安,静等北京的消息传来。
第三十二章 大明愤青
八月二十九,经历了流贼之乱的凤阳终于安定下来。巡抚衙门以钱粮开道,招募流民参与到重建凤阳的浩大工程中,路振飞亲自监督,严防各级官吏从中上下其手,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包括俘虏的民壮加上四方闻讯赶来的饥民,路振飞招募了近两万的民工,在凤凰山开山采石,首先开始整修凤阳的城墙。
没有民房供民壮居住,路振飞采取了朱平安的办法,实行军事管理,提供帐篷供民壮遮风挡雨。民壮们不惜体力,只要能保障自己和家人的一日两餐,有个可以栖身的地方,熬过这年的冬天,便已知足,根本不计较工钱如何。
这也带动了凤阳城坊市的复兴,一些逃走的士绅、富商趁此机会赶回凤阳,凤阳军一战击溃流贼的大胜在其中居功不小。
如今,北直隶到处都是流贼和官军征战的战场,想找一片平安乐土已是不易。得知凤阳军威,这些逃走的富户士绅也都动了回来的心思,加上路振飞主政凤阳,同样也给这些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因此,携家带口漂泊在外的不少都赶了回来。
这也促使凤阳城内坊市在忽然间兴盛起来。原先消失不见的茶楼酒肆重新出现在坊市的街头巷尾。无人问津的坊市内的地段土地价格开始有了小幅度的上涨。整个城市中都演绎着一种难得的欣欣向荣的气氛。
兴善坊位于皇城玄武门之外,是凤阳城的黄金地段,历来便是酒肆茶社的聚集之地。此时,街道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些没有被乱匪摧毁的建筑修葺一新,已经重新挂上了五颜六色的招牌。大街上的行人虽然不多,茶肆酒楼的伙计却在门前不停的招揽着顾客。身上是崭新的青布短打扮,肩膀上搭着雪白的毛巾,见谁都是笑容可掬。
渐青茶楼是这条街上的老字号,凤阳的情势刚一稳定,老掌柜便带着家人从南京赶了回来,毕竟故土难离,这份家业可是历经了三代啊!
虽然不如早些年的高朋满座,但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不到日上三竿,茶楼二楼临街的座位便已经坐满了茶客。
最南边的一张桌子被几名年轻的士子所占据,虽然是已经初秋的天气,但人人手中一把折扇,摇得煞是起劲,纵论天下大事,一时热闹无比。
一名身穿月白色书生长袍,丝带束发的年轻士子摇头晃脑正说得兴起。“六月,温体仁被免去首辅职务。此等奸佞窃据首辅之位四年,于国于民毫无建树可言,只知一味结党营私,玩弄权术。钱谦益大人何等人物,居然被他陷害入狱,合该他有如此下场!”
斟茶的伙计一听此言,不动声色的撇撇嘴,赶忙撤到一边,生怕惹祸上身。
茶楼的老掌柜却认得此人。这是凤阳大族张家的嫡长孙,姓张,名继祖,五岁便能识文断字,作诗吟赋,被誉为凤阳的“神童”。考中秀才之后,便倾慕东林党人“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纵枉法”的主张。
崇祯二年,东林书院重建,张继祖便奔赴无锡,在那里求学四年,学满归来中了举人后便成了凤阳城内年青士子的领袖人物,时常在茶社聚会,纵论天下时事,指摘朝廷过失。
对于张家大公子,又是举人老爷的作为,老掌柜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其人过于狂妄了一些,似乎整个朝廷都该围着他所谓的什么东林士子转,这天下才有振兴的希望。
于是乎,老掌柜叹口气,慢慢下了楼,去张罗自己的生意。
“张兄,如今张至发张大人接任首辅一职,朝局应该会有所改观吧?”一名士子递给张继祖一杯茶润润喉咙。
张继祖冷哼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张至发,齐党党徒耳!他登上首辅之位,山东官员奔走相告,忠直官员何时能有出头之日!”
众人齐齐叹息了一声。
一名穿着破旧书生袍的年青人这才接上了话,眼神有些躲躲闪闪。“如今天下动荡,北方的鞑虏和流贼之祸愈演愈烈,南方虽是一片歌舞升平,却不过是欲盖弥彰,我等虽有心报国,但却……!”
众人正在叹息间,旁边却有一人叫了一声好。众人一回头,却是两个行商模样的人。
其中一个干瘦的汉子站起身,向伙计要了一壶新茶,送至张继祖等人的桌上,恭恭敬敬的行礼。“就冲刚刚的言语,小人奉送一壶茶给诸位忧国忧民的先生!“
在场的其实除了张继祖之外,都不过是秀才身份,因此张继祖平素便有鹤立鸡群的感觉,此时一听这位行商的话语,顿生亲近之心,倒也不计较其商人的身份了。
“兄台客气了,无功不受禄,怎能……!”
行商一笑:“先生客气了。小人自辽镇一路走来,眼见的凄惨事情多了,刚刚听到先生所言,心生感触,所以情不自禁,先生莫怪!”
这一下便将张继祖等人的兴趣勾了起来,当下便邀请行商讲一下沿路的见闻,也好了解天下大事。
行商也不客气,就站在桌旁开始聊了起来。
这人倒也是个走南闯北见惯了风浪的人,言语虽然粗俗,但却声情并茂,一讲到鞑子入寇,沿途烧杀摞掠的情景,众人不禁捏紧了拳头,气血上涌。
说到伤心处,那行商不禁泪流满面,就连茶楼中其他的茶客都被他的所讲吸引住,忘记了闲聊,一时间茶楼中竟然只剩下了那行商慷慨激昂的声音。
“恨不能提三尺青锋,杀尽鞑虏,以报皇恩!”张继祖一拍桌子,气的脸色发白。
“凤阳地处大明腹心,可恨我等未遇到鞑子,要不然,定叫他有来无回!”那个衣衫破旧的士子接了一句,眼神偷偷的瞄了那行商一眼。
“这有何难!”楼梯上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两个街市间的闲汉,托着鸟笼,神态悠然的走上了茶楼。
张继祖等人回头一看,顿时有些泄气,又不想和这种人产生什么瓜葛,便坐回了原位。
行商施了个礼,便和同伴结账下楼。
闲汉冷笑一声,“说的倒是热闹,一讲到正题,便都哑巴了。如今凤阳可是就有鞑子,不知道谁敢去杀啊?”
张继祖等人闻听此言,霍然站起身,几步走到那闲汉的面前,“你说什么?凤阳便有鞑子,在哪里?”
闲汉此时才看清张继祖的样貌,不由得连抽自己两个嘴巴,“小的该死,不知道张老爷在此,是小人胍躁了,这就告退!”
但张继祖岂能让他溜走,一把抓住他,“把话讲清楚,凤阳哪里有鞑子?”
闲汉的笑容有些勉强,“张老爷,你就权当小人刚刚是胡言乱语,这种事情,小人也是道听途说啊!”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说清楚!”
闲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