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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烈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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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装女子轻吐香舌,转而有些气愤。“这女子甚是狐媚,难怪太子哥哥因此大发雷霆,说是嘉定伯祸乱内宫,其心可诛。还好,现在给父皇赶出了宫城!”

    听到太子的名号,另一名女子神色一黯,闭口不言。但宫装女子却是来了净胜,拉着她便往前走。“木姐姐,且看我为你出口恶气!”

    ……

    嘉定伯府位于西华门外的小时雍坊,紧邻太仆寺。据说当年,信王间登基后不久,因为田贵妃受宠,便将原弘治、正德年间的内阁名臣李东阳的府邸赐给了田弘遇。周奎由此不满,找到皇帝和皇后闹了好几次。

    皇帝无奈,深知自己的这位老丈人虽然不爱权术,但因为是小门小户出身,却是对金银有着无法抗拒的贪欲。于是便将石虎胡同附近的一座大宅子赏赐给了他,周奎这才罢休。

    走这一路,陈圆圆听着周围几个宦官叽叽喳喳,总算弄明白了今日的事由。

    原来,九月二十三,关外的鞑虏再次寇边南下。却是绕道蒙古,自密云东面的墙子岭,喜峰口东面的青山口,相继突破长城防线。左右两路大军,分别在睿亲王多尔衮、贝勒岳托的率领下,向着定州、高阳、武邑一线攻击而来,总兵力号称十万。一时间北直隶全线告急。

    九月二十四日,京师关闭四门,宣布城内戒严。朝堂之上,乱的如同菜市场一般,到了今日,崇祯皇帝在下定决心,召集宣大、陕西兵马入卫驰援京师。但是否征调正在剿灭乱匪的洪承畴以及孙传庭等部,却始终没有一个准主意。直到刚才,为了确保京师安全,崇祯皇帝这才拿定了主张。

    可京城之内,各种传言依然是喧嚣尘上。人心浮动,军心动摇,未见鞑虏的影子,城内已经显现出混乱的苗头。各大坊市的商户纷纷关门闭户,就连往常热闹非凡的酒楼、赌场都一下子冷清下来。一些官员和富豪大户已经在准备着将细软和家眷送往南方避难,目前也就是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京城市面上一日数惊,背插着夺目红旗的信使往来不绝,不说别的,但是从那些信使、驿卒凝重、紧张的神色中,京师百姓便能从其中捕捉到不少的讯息。

    总的来说便是,前线战事堪忧啊!

    车马进了石场街,就连几个随行的宦官都开始嘀咕起来。往常热闹繁华的街市如今却是门可罗雀,就连官宦人家的府邸都是大门紧闭。马车行进在平整的路面上,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更显出整个坊市的荒凉。偶有经过的行人,都是背了数量不少的粮食袋子,急匆匆的跑步前行,连打量车马的人都没有。

    “难道说,鞑子就要打到京师了?”一名宦官实在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在了他的脸上,坐在车架前的宦官头子铁青着脸说道,“这样的话你也敢胡说,小心被有心人拿住,割了你的舌头!”

    挨打的宦官也不敢还嘴,只得暗骂自己多嘴。

    向西拐了一个弯,进入李阁老胡同,前边不远处便就要到达周奎的嘉定伯府。宦官头目没好气的看看几名手下,吩咐道:“都给咱家管好自己那张嘴,到了嘉定伯爷的府上谁要是敢胡说八道,咱家要他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车夫却一下子拽紧了缰绳,马匹受不了这样的大力,吁溜溜一声长嘶,挣扎了几下,这才停了下来。

    “狗奴才……!”宦官头目刚要喝骂,却一眼看到了挡在路中间的那个人影,激灵灵打个冷战,连忙跳下马车。

    此时已近黄昏,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显然是要起风了。京师每到秋天便是如此,狂风大作之时,砂砾漫天,以至于对面来人都未必能看的清楚。此时虽未起风,但能见度却是浑浊了许多,还好那宦官头目眼尖,总算认出了挡路的这位主子。

    “哎呦,殿……!”

    宫装女子依然换了一身青色的比甲,手臂一抬便硬生生将宦官头目的话给憋了回去。

    宦官头目顿时会意,眼前的这位主子可是他惹不起的人物,莫说是他,就算王承恩和曹化淳以及王德化亲至,也未必敢忤逆她的意思。这位主子虽是女子,但行事作风却颇有男子气概,虽待人亲和,但发起脾气来,也就是皇帝和皇后能压得住她,等闲的几位贵妃娘娘都未必能拦得住她。

    走近几步,宦官头目压低了声音,“殿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眼见着要起风了,莫不如奴婢等人尽快将您护送入宫,也免得陛下和娘娘担心啊!”

    宫装女子却是毫不在意,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马鞭,很随意的看看身后不远出的马车,做个鬼脸,转过身来,示意宦官头目退到一旁。

    指着陈圆圆的马车问道:“这里面便是我外公送到宫中的女子吗?”

    宦官头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已是见了汗迹。虽然不能明言,但磕头还是可以的,就跪在这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脑袋不断的和路面进行着亲密接触。

    马车门帘一挑,陈圆圆探出头来,看看眼前的情形,却是丝毫未乱。小心的下了车,来到宫装女子的面前,盈盈下拜。

    “未知是哪位贵人当面,还请不要为难这位办差的公公,一切责罚都由民女来承担便是!”

    宫装女子这才挥挥手,命一旁的小宦官将他们的上司搀起来。上下打量陈圆圆,啧啧叹道:“倒真是生的一幅好皮囊。难怪那么多人为你神魂颠倒,听说你还曾是秦淮河畔有名的歌姬,也难为外公他老人家千里迢迢的将你弄进京师来!”

    “外公?”一闪念之间,陈圆圆似乎便已经知道了眼前女子的身份。她的话虽然刻薄,但却充满了孩子气,好像是为了出口气专门来到嘉定伯府的附近来讥讽自己的。

    陈圆圆翻身跪倒:“贵人容禀。圆圆虽是伶人出身,但始终未曾忘记做人的本分。奈何只是一柔弱女子,只能听从诸位贵人的安排。贵人所言,圆圆愧不敢当!”

    “确是牙尖嘴利啊!”宫装女子气极反笑,“那你剽窃他人诗词,以此换取自己的名声却是何为?”

    “贵人何来此言?”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是你所做吗?如今却是传遍京城,都冠以你陈圆圆的大名!”

    “原来如此。圆圆吟唱此曲,只是为纪念当初救命恩人的恩德,却是从未有过据为己有的心意啊!”

    “哼哼,话着实说的好听,但所做却未必属实吧!”宫装女子冷哼一声,“这原是某人送与故人的诗词,外间如何得知?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

    “徽媞!莫要再追问了!”此时,宫装女子身后的马车上传出一个声音,接着一个俏丽的身影飘然下车,来到近前。

    陈圆圆闻声抬起头来,眼前的女子身量颇高,姿态婉转,随时年纪不大,又未施粉黛,但却自由一股气度。这女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脸庞线条柔和无比,五官搭配错落有致,竟是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亲近之意来。

    “徽媞!”那女子握住宫装女子的手,“莫要再问了,诗稿的事情回去之后再说。陈姑娘也是苦命之人,你就不要再为难与她了!”

    “那如何使得,明明是朱平安送与你的,怎么就变成了她的了?”

    眼见着两人说话,陈圆圆却在此时开了口,“两位请恕民女唐突,请问,您便是朱大人口中所称的木家小姐吗?”

    “陈姑娘如何知道是我?”那女子一愣,伸手将陈圆圆搀扶起来。但陈圆圆却执意跪在地上。

    “木小姐恕罪。当日……”。陈圆圆这才将当日里朱平安相救,而后无意中发现其所作诗稿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讲了一遍。“此事在中都高墙卫,知之者甚多,像是恩公身边的曹爷和岳白旗等人,想来木小姐也相识。圆圆本是无意,却没想到与恩公和木家小姐带来如许的误会,请木小姐责罚便是!”

    “呵呵”,一旁的宫装女子眼见着身边好友的表情越来越柔和,忍不住取笑道:“这下放心了吧,你那平安哥哥可不是那诗中所提到的‘薄幸锦衣郎’,人家可是自始至终的都想着你呢。倒是你,来京城这么久,连信也不给人家写一封,我倒是害怕他会生出别样的念头来呢?”

    女子叹口气,随即展颜一笑,将陈圆圆从地上扶起来,“却是我们想得多了,陈姑娘勿怪!”

    陈圆圆却是呆呆的看着那女子,心中却柔肠百转。“怪不得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原来是心中早已有了这般的如花美眷。也难怪,如木家小姐这样一般的人物,我见犹怜,更何况是她!”



第七十章 阴差阳错

    夜幕降临时,偌大的嘉定伯府忽然热闹起来。门房连滚带爬的冲进院子里,不多时,管家周勉便带着十余名家丁和仆妇迎了出来。到得门口,看到正从大门昂然而入的身影,立刻冲刺了几步,径直跪倒磕头。

    “小的给长公主殿下磕头了!”

    陈圆圆心头一颤,虽然已经猜到那位气势汹汹的女子便是嘉定伯周奎的外孙女,也就是当今周皇后的女儿,可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便是周皇后的嫡亲女儿,如今大明的长公主——朱徽媞。

    周勉跪在地上,眼角余光偷偷的扫向朱徽媞的身后,一眼就看见了陈圆圆的身影,不禁一愣,慌忙又低下头去。

    “外公他老人家呢?”朱徽媞没理会周勉,眼光一个劲的向正堂和后院方向打量。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紫色圆领罩袍的老者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老臣不知长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说着便要双膝跪倒行大礼。

    朱徽媞却是一早便已跳了过来,双手扶住周奎下拜的身体,口中嗔怪道:“外公,这又不是在宫里,难道在自己家里还要这么多繁文缛节吗?”

    周奎身体胖大,跑了没几步,此时还是气喘不已。“殿下,怎么不派人提前来送个讯息,也不带几名侍卫,现在坊市间都是乱糟糟的,万一有变故可如何是好啊!”

    朱徽媞却娇笑道:“外公实在是多虑了,我一路都有宫人随行,出得了什么变故?”

    此时,周奎身后还黑压压的跪着一大片的人等,朱徽媞没有理会,只是简单的挥挥手,身后的宦官便上前一步,“殿下吩咐,尔等都起来吧!”

    “早前,外公说的今日要进宫去看望母后的,还说弄来了几件西洋的玩意要进献,怎么等到此时还未去啊?”朱徽媞也不进屋,就这样拉着周奎的胳膊问道。

    周奎哈哈大笑,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外孙女,他向来是宠爱有加。太子朱慈烺虽然和朱徽媞的年纪差不多,但因为是东宫之主,加上其少年老成,不怒自威。因此,周奎倒是与朱徽媞这个外孙女感情更为深厚一些。

    便如同周奎这般吝啬的人物,对待自己的这个外孙女也是慷慨的很。

    周奎打个哈哈,“老臣也想早点进宫去啊,可一大早便得到消息,皇上和文武大臣在乾清宫因为鞑子寇边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你也知道,皇上想来不待见老臣,老臣也生怕触了皇上的霉头,因此这才打算明日趁着皇上朝会的时候再进宫去!”

    朱徽媞顿时嗤笑不已,轻轻拉着周奎颌下的一部美髯,“闹了半天,外公也害怕父皇的雷霆之怒啊!”

    周奎苦笑:“雷霆之怒倒还好说,万一皇上是找老臣要钱,那可就惨了!”

    说着,周奎不经意的一扭头,却是看到了藏在朱徽媞身后的陈圆圆,顿时变了脸色。

    朱徽媞何等聪明,一看到周奎的脸色便知道外公的心中是作何打算。连忙将送陈圆圆回来的宦官招过来,“刘公公,父皇不是让你来宣读口谕的吗?”

    宦官头目赶忙跑过来,周奎带着家人施礼,宦官头目这才朗声说道:“皇爷口谕。着民女陈圆圆返回嘉定伯府,由嘉定伯周奎妥善安排。皇爷还有话:朕不是贪恋美色的昏聩之君,朕明白你的心意,但绝不可有下次。”

    周奎心头一凛,心下却是沮丧之极。这些年,后妃之争始终未曾停止下来。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仗着崇祯皇帝的有意宽宥,欺男霸女、强占土地不说。还与朝中文武公开结交,声势愈发盛大。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又费尽心思说服了身为皇后的女儿,这才将陈圆圆给弄进宫去。可没成想,这才去了两个月,人又给送了回来。

    周奎心思转动,良久这才长叹一声,吩咐周勉将陈圆圆安置到城中的别院,以后再作打算。反正皇帝又没说如何安置于她,自己大可以将陈圆圆送给某位权贵,以此来换取相等的利益。

    还没等周勉和陈圆圆告辞离开,朱徽媞却开了口:“外公,陈姑娘这两月在宫中,空闲时,我便向她讨教琴技和书画。虽没有师徒之名,却是有师生之谊,您可千万要好好照顾于她啊!”

    周奎一愣,只得苦笑着答应下来。

    而旁边,木家小姐则握住陈圆圆的手,“圆圆姑娘不必担心,只管安心先住下来再说。长公主殿下却是个热心肠的人儿,一定不会不管你的将来的!”

    “那是自然!”朱徽媞笑嘻嘻的说道。

    陈圆圆心头一暖,冲着两人盈盈下拜。“两位和嘉定伯爷的恩德,圆圆铭记于心!”

    陈圆圆跟随周勉离开后。朱徽媞则也要告辞,临走时又提起周奎所要进献到宫内的东西。

    周奎没有办法,回头对家人说道:“去将阴掌柜他们请过来,那些东西不要再送到本府了,直接就在门外等候,装到殿下的马车上!”

    不多时,本是来到嘉定伯府送礼,顺便将两月来的利润一并送来的阴世纲带着两个从人匆匆赶来。

    周奎看看朱徽媞身边的木家小姐,不禁问道:“殿下,这位是……?”

    木家小姐给周奎见礼之后,朱徽媞拉着她的手说道:“说起来,外公也想必认识。新年之后,父皇召集京城大儒为太子哥哥授课,听闻大儒木严梓先生云游归来,便延请老先生入宫为太子哥哥讲学。这位便是木老先生的千金木语菱。如今,嘻嘻,便是我的闺中好友!”

    “可是天启年间上疏弹劾魏忠贤的木严梓木翰林?”周奎很是惊讶。

    “正是家父!”木语菱恭敬的答道。

    “失敬失敬!”周奎倒是不敢托大。木严梓名震士林,皆因是天启年间一封弹劾魏忠贤的奏疏。想当年,魏忠贤也不敢妄杀不识时务的木严梓,曾命令手下依附的文人挑出木严梓奏章的错处。不想,花费了十日,竟是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将其免官,逐出京城。木严梓文章的严谨可见一斑。

    “外公又弄来了什么好玩的物事,我不管,外公也要给我木姐姐弄一份来。木姐姐可是第一次登门拜访,您总不能让她空手而归啊!”

    听闻朱徽媞的话,周奎顿时哭笑不得,转回身看向阴世纲,“阴掌柜,听到了没有,这就让人速速准备吧,可千万别丢了我嘉定伯府的面子啊?”

    木语菱刚要婉拒,却被朱徽媞按住了肩膀,“木姐姐不必客气,外公他老人家的礼物可是轻易不许人的,也就是你我,换了旁人,肯定要空手而回了!”

    阴世纲满面笑容,一躬到地,“殿下和伯爷请放宽心,只需半个时辰,一定准备妥当!”

    阴世纲带着两个从人退下。吩咐其中一个即刻到货栈多准备一份礼物。而另一个从人则偷偷拉了拉阴世纲的衣角,继而俯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阴世纲一愣,“果真是她,她便是曹爷要找的人?”

    从人神情肃穆的点点头,“绝不会有错,小人跟随曹爷在京城打探了数月,一直未曾找到他们父女的下落。木家父女是大人交托给曹爷的事情,曹爷这些天为了他们的下落寝食不安,没成想,他们竟然在宫里!难怪兄弟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阴世纲很清楚身边从人的身份,也知道曹无伤这段时间来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这几个在货栈打杂的从人,都是曹无伤和朱平安一手调校出来的人手,专为再京师打探消息而准备,身手和忠诚都毋庸置疑。既然他这样说,那就肯定不会有错。

    “你立刻去找曹爷,把事情告诉他,看他如何决断!”

    看看时辰,已经快要到宫门上锁的时间了,阴世纲很利索的将所有东西转准备好,装了满满一大车。

    周奎又拉着朱徽媞叮嘱了好一番话,这才将她和木语菱送出府门外。有命下人赏给随行的宦官等人一些银两,吩咐他们好生伺候。宦官和从人都是惊诧不已,还是头一次看到嘉定伯爷如此大方,当下便是笑吟吟的答应下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着西华门疾驰而来。可刚出石虎胡同,车子便急停下来。

    朱徽媞措不及防,脑袋重重的碰在车厢内的边框上,好在上面还包裹着厚厚的棉絮,这才没有受伤。但即使是如此,朱徽媞还是勃然大怒,立刻挑起门帘呵斥车夫。

    但一掀起车帘,却看见对面直挺挺的站着一个身影。

    束身的武士长袍,随着风势飘飘欲起,就这样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车辆的去路。随行的宦官和从人顿时冲上前来,将朱徽媞的马车牢牢护住。“什么人,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拦住咱们的马车!”

    朱徽媞也跟着大吼起来,“速速让开,要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那人却将双手负在身后,冷冷的看着朱徽媞,缓缓说道:“我找的不是你,让木语菱木家小姐答话!”

    朱徽媞大怒,就要下车来。木语菱听闻外面的答话,赶忙探出头来,一面拉住跃跃欲试的朱徽媞,一面看向对面的身影,却是一眼认出了那人的样子,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小曹,对面可是你吗?”



第七十一章 天家的烦恼

    宫门落锁之前,朱媺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坤兴宫。刚刚换好衣服没多久,宫女便匆匆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没有带几个从人,只是跟着两名小宦官。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风势也比刚刚大了许多。太子的软榻上只有一顶罗伞,因此进得殿中来的时候,满头都是灰尘。

    朱媺娖见到太子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禁吃吃笑了起来,连忙自己拿了棉巾来帮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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