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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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
☆、第29章 心伤
穿身油绿潞绸裙的丽枝,缩在通往外院的小角门;目不转睛紧盯着松柏一线间的石板小路。许久后,空茫茫的路径间终于晃出一点明紫,丽枝看着睁大眼睛,里面闪出激动光芒。眨眼间,两旁葱郁的苍翠明绿就托出她等盼的身影。
丽枝深吸口气,略微平复狂跳不止的紧张。她紧咬下嘴唇,脸上换了决绝的表情,狠抓两把头发,就向来人方向冲跑;像道忽然而至的急影。绕过守门婆子和三五侍从,直接扑倒明亲王脚下,揪着一条艳紫的帕子,掩面而泣:
“王爷!求您救救奴婢,王妃要把奴婢母女都赶出府去。"
明亲王看着地上女子哭的花枝乱颤、鬓乱衫薄;皱眉问道:
“王妃为何要赶你出去?”
丽枝泪眼婆娑望向他,欲语还休:“王妃今日回府,不知道为什么生了气,心情不好。刚好奴婢又不在身边伺候。后来,王妃知道奴婢伺候了王爷……”
明亲王心里闪过昨夜那截玉臂,他目光微缩,有些不自在地喝道:
“起来,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丽枝心头一动,嘴角微翘;就势姿态柔弱的起身,扬起一张明丽霞光的脸、眼含湿意殷盼凝望着他。明亲王却再不看她,抬脚从她身边走过;只她鼻息间飘过一缕墨香,隐蔽又缭绕像昨夜的旖旎。
丽枝盯着明亲王飘逸华贵的身影出神,连周围仆妇侍从的鄙夷都未曾察觉。眼见他向王妃正院方向而去,她嘴角轻扯一抹艳笑,心里回忆着的美好像是打翻了的胭脂膏子,浓郁似能渗进四肢百骸。
明亲王步履飘逸,行到正院。不待小丫鬟传话,长腿不停迈进素慧房里。此时素慧正是狼狈时;平日的盛装遭受蹂躏和打击,明显的颓丧萎靡。
半躺在床上的素慧乍见丈夫进来,从门口一步步潇逸向自己走近、直到停在离自己五步远的太师椅前,才撩袍落座。
看着他依旧如昔的仙人玉姿,素慧心里更怨还痛,狠了心既不起身、也不作声;只是怒视着他,直到双目生涩,目光涣散。
素慧心里掠过阵阵凉悸,眼泪像是绝提的潮水、轰然涌出。
她心里不禁嘲笑,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容易在他面前哭呢?明明他最讨厌见自己哭。还记得他曾说过,既然哭不出梨花带雨,就不要再东施效颦!
明亲王见她先是一副吃人的怒目相瞪,接着又是一副哀泣流泪。想来接下来还会闹绝食生病那一套。他不由嘴角抿紧、目露不屑,极为不耐又扫眼她的憔悴姿容,实在不忍目睹。
明亲王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抬手指着瑟缩立在门口的丽枝:“她是你的人,就算你不顾脸面赶出去也没什么……”
还不待明亲王话罢,丽枝已听的大惊失色,魂飞魄散地上前跪倒,不停央求:“王妃,饶……饶了奴婢吧!” 说着就连连磕头。
明亲王皱眉看着伏地婢女,心中突然恍惚,仿佛和印象有点两样,其实记忆里也没多少印象,不过是昨夜——那截玉臂线条很好看。
眼前这个卑颜婢膝的侍婢,似乎不该是……看她黑发上的头油,似乎是过于浓腻。怕是稍重呼吸一下——就能钻进鼻子里来!
再看那手臂,藏在油绿潞绸里,那颜色太深重了些,了无那玉壁的通透……怎么看也不该是有那般玉臂的主人。
这真是个令他吃惊亦败兴的发现。
明亲王看着看着,不由就想起偶尔晚归,小贩遗落在集市的那些烂菜叶子,糊弄着牲畜粪便、泥尘污浊……也许也曾鲜嫩逼人,但偏自己看时,一派狼藉、倒人胃口。
明亲王不适的快速转头,目光刚好落在半躺在锦团拔步床上的女子;须臾之间,他生出更强烈的陌生感。
那女子没有印象中的艳红口脂,额上没有平常的点翠镶玉大抹额,几缕刘海散乱的落在额边,露出大面积莹白的额头,眼眉像是孩子因为自由伸出的拳头、舒展上翘而起;展开更广阔的眼波、里面布了一层盈静的水光——汪着浓浓怨怼。
她没在看他,微侧着脸,露出的角度突出她的颈项线条,翕翕微动,流满悲伤。
那模样竟也是陌生的微微有些新奇,意外引人侧目;像是隐瞒了未知真相。但分明的,自己并不是好奇心重的那类人。
明亲王下意识地眨眨眼睛,那人是他的王妃——王素慧!
霎那间,明亲王觉得自己进了某个迷阵;不是选错房间,就是选错了时间。
良久后,明亲王声音如常平静道:“不管是丫鬟,还是你的奶嬷嬷,都是你的人。至于怎么处置,你自己琢磨着看,别失了体统就行。”说完,提步就走。
一旁匐地的丽枝听的愕然,她没想到王爷就这么做起甩手掌柜,自己万万不能就此听命,王妃是绝计不会留下自己的。
念头闪过,她心下着慌;忙跪前几步,小心的扯了明亲王的袍角,柔光涟怜的望着他,低低哀求: “王爷,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愿意伺候王爷。”
明亲王侧眼就见她脸上的胭脂膏子,还未来及说话,鼻息间已围绕了各种甜腻味道,或香溢或汗腻。明亲王只觉那些不堪的物和味,放大数倍在眼前……他的眼神猛然冷厉扫向丽枝。
丽枝被他突然而来的冷漠不屑、看的神色倶颤。不由松开揪着袍角的手指。紧接着,衣摆飞起,卷过穿堂冷风拂向她的面目,不觉就生出冰凉寒意。
迷惑中,丽枝隐隐觉得发空,还未待她细细反应不安,丽蕊和一粗壮婆子,左右夹击把她拉出正房。
两人拖着她,一路掠风而过。那婆子力大无穷,携扯着她的手臂,像是块坚硬的石头,砸得她生疼。正当她要抗议喊叫,就听那婆子声含鄙夷的咒骂:“没想到平常趾高气昂的装小姐样,私底下竟是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丽枝气极、怒目瞪过去,那婆子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就逮住她,刺得她生生咽下打算回骂冷话。她从未被人如此辱待过,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但又觉不该在这个时候落泪示弱,丽枝挺挺脊背、把泪水憋了回去;心里却怨恨赌咒:
‘你们这些势利小人,等我被王爷名正言顺纳妾,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但心底的忐忑很快就涌出来,棒打她的底气。
那婆子看着平日正房里最伶俐的‘凤凰’落了鸡,巴不得多踩几脚;“……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王妃早就该把你个不要脸的打卖出去。”
丽枝告诉自己不跟这些势利小人一般见识。但那些话,一路上各色仆从的或幸灾乐祸、或指点鄙视的言语和目光到底是太震撼了些……来势汹汹、瞬间就能压垮她。
丽枝一时不由百感交集,她曾梦想过无数的场面,那里有热闹和富贵,唯独没有这一出;再回尘埃、再落泥贱,皆是冰凉鄙夷。
丽枝咬紧牙齿,心里升起无数恐惧和无数决心;不要!坚决不要!
***……………***…………***………
丽蕊一路都是神色复杂、对着丽枝央求的眼神,全作无视。她和那婆子一起把丽枝关到后院柴房。对丽枝的哭喊,她充耳不闻,转身就往回走。
她不是狠心的人,毕竟一起有过十多年的情分,看着丽枝而今的下场,她也难过。但再多的情分也没背主的道理。相反的,她气丽枝的不识好歹,明明知道王妃吃的苦全是王爷的妾,竟还!
她和丽枝陪着王妃在王府生活将近六年,如果王妃但凡有提拔她做通房的意思,也不会等到现在。丽枝和嬷嬷明明知道,竟还钻了这样的空子!王妃怎么能不伤心?
丽蕊心里猛地一酸,不觉就淌出一行热泪。
丽蕊忙就着衣袖擦泪,看看四周没人,她才放心,急忙加快脚步往正院赶去。嬷嬷和丽枝靠不上了,她的好好守着王妃,万一她像去年王爷纳那舞姬时一样,生了……想到这里,丽蕊不由打个冷颤,撒腿就跑。
直奔到房门口,丽蕊才气喘吁吁停下;轻喘着静静呼吸,对守门的小丫鬟,朝门里努了努嘴。小丫鬟伶俐的上前行礼,站正身体,才对她点点头。
丽蕊松口气,对那小丫鬟稍稍干笑。然后,她才悄悄推门,绕过屏风,透过浅紫山茶花的帷幕,见王妃躺在床上,想来是哭累睡着。
丽蕊轻轻掀了帐子,替她掩紧大红丽花锦被;蹑着手脚坐在榻板蒲垫,安静守在床踏。看着天色渐暗,她心里莫名押上黑光。
丽蕊不由思忖,要不要给老夫人报个信?王妃定是不许,但是老夫人早有交代,如果王妃有难事,一定要去丞相府上通个消息。
王妃这些年受委屈,总是能忍就忍。但这次牵扯到王妃的奶嬷嬷,万一王妃因伤心坏了身体,跟王爷的关系也因这个更糟,那岂不是大事?
不行,还是的告诉一声。
丽蕊拿定主意,看眼熟睡的王妃,悄声推门出去。对着守门的丫鬟耳语一番,才自去想法报信。
***……***……***
【本章结束】
☆、第30章 绝望
“祖母!”
素慧看着亲自到府的鲁夫人,脸上挤个牵强微笑,不露痕迹的瞪了眼立在身侧的丽蕊。
“你别瞪她!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一个身穿石青缂丝袄、身材微丰的五旬妇人声音肃然,她看着眼睛带肿的素慧,脸色不禁下沉,这人正是丞相王左妻子鲁夫人。
她出自南方书香世家,父亲曾是有名大儒。当年还是个寒门学子的王左,曾拜他为师。他因赏识王左,后来力排众议,定为女婿。
不想二十多年后,当年不被其他族人看好的王左却是仕途一路升迁、直至官拜为相。更难得是,这么多年,王丞相对结发妻子始终如一,府上六个子女,皆出自鲁夫人。对她的好福气,京城贵妇多有艳羡感慨。
“祖母!”
素慧忐忑望着面色沉凝的鲁夫人,喃喃又喊一声。
昨日事情急发,过了一夜,素慧现在气恼渐消,人已然冷静。奶嬷嬷毕竟是乳母,当年双亲亡故,也是她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至今;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她真的撵出去。
鲁夫人一直紧盯素慧,看她神色渐露不忍;她不由恨其不争:“就知道你会心软,这件事,你别管了。把人交给我,我来处理。”
鲁夫人年近五十,气色却很好。积年养成的威严,让她谈吐间有股雷霆之势。
素惠深知鲁夫人说一不二,听这话音,奶嬷嬷怕是不得善终。她心中不忍,不禁轻扯鲁夫人衣袖,低声恳求:“祖母,嬷嬷她……”
鲁夫人却不为所动,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猜到她的意思。鲁夫人当即摆手打断她,声含郑重问道:
“慧儿,当初我和你祖父让你嫁给当今圣上,你却执意要嫁给现在的明亲王。你可还记得祖母说的话?”
素慧心中猛紧,脸上浮出一丝心虚的愧色,不由就松开鲁夫人衣袖,嗫嚅说:
“记得。嫁给自己喜(…提供下载)欢的男子,就要心恨。不光对别人要恨,对自己更要恨。”
“话你到是记得,可是事呢?你是怎么做的?”
这声声色俱厉的喝斥,让两人身后的丫鬟不由打个寒颤,丽蕊下意识就往后缩缩身子。
素慧满脸惶恐,眼里很快蓄上一层泪光;鲁夫人无奈而叹,便放缓严肃神情;抽出帕子,动作怜惜替她拭泪。
“祖母!”
那些酸楚、愤怒和痛苦再忍不住……素慧扑在鲁夫人怀里,嚎啕大哭。
鲁夫人不由一酸,轻拍她背,低道:“也许是我错了,就不该让你进这王孙贵胄的门……你性子好强,不精算计迂回。偏一心扑到他人身上。别人一份委屈到你这里,就变成十分百分。”
素慧听着,只觉心被拉出来,翻晒众目睽睽,既委屈更酸愧。那伤心顿然就多出千百件来……哭声渐哀,满室悲伤。
鲁夫人不再说话,只轻拍着她。直到素慧抽泣渐消,鲁夫人接过也已红了眼睛的丽蕊递上的热帕子,亲手给素慧擦完脸,拉着她劝慰:“哭完了,就强硬起来,这日子还的过下去,只要不死人,那些子琐事,就都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她想丽枝,声色又严厉起来,鲁夫人带些恼色地丢开她手;“你听着,对于这种欺主的奴才,不能姑息养奸。这事,我来帮你处理。从此以后你只养好身体,怀上孩子。府里那些姬妾,你就把她们当成物件,以后别学那小家子气的捻酸粘醋,坏自个儿身架。”
鲁夫人说完,看素慧眼睛瑟缩,布满灰黯。
她脸色稍霁;“王爷那里,你别担心。今儿个,你祖父也来了。那些事还是交给男人去说,只要他不是个昏聩的,就不会真的宠妾灭妻。”
如此说着,鲁夫人不由重了强调:“慧儿,听祖母的,你以后也看淡些,这么多年了,既然捂不热,不如丢开。心怀放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不是什么事。这点,我给你说过三六十八遍。这次,你一定要听进去才是!”
她的郑重其事……分明有请求的味道。
素慧心里的酸愧不由更甚!
为这些事,这些年祖母对她费得心比对自己亲身女儿还要多。
都怪自己没用!
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呢?小时候,人人都赞自己聪明,就连先帝都夸过;可是如今,她就是众人口中一个笑柄。
素慧涨红着脸,难堪羞忿、屈辱难过,瞬间绞出千百滋味。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紧闭嘴巴,只咬着下唇重重点头。
鲁夫人打量她神情,全不见之前的敷衍;多少有了郑重之意,她心里略略松气,只期望她是真的就此开窍。从此好起来,能顺利生个孩子。有了子嗣,以后也就有仰仗。至于夫妻间不能琴瑟和谐,这也是命。
一个时辰后,素慧和明亲王站在垂花门,亲送王丞相和鲁夫人。王丞相对明亲王拱手作揖:
“王爷,还请留步!”
明亲王颔首止步,一身雀金呢面的流纹常服,身形挺拔、风姿矍铄。
王丞相回头看向还拉着手站在一处的两人,安慰似的对素慧点点头,然后望向自己妻子。鲁夫人收到丈夫示意,便松开素慧,语重心长的叮嘱她:“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好好休养身子要紧。等会刘太医诊了脉,派人给我报个信。”
得到素惠低声应答,鲁夫人才目光清淡地扫过明亲王的脸;面无表情、不做停留的走向外面静候的马车。
王丞相讪讪赔着褶皱丛生的笑脸,对明亲王拱手一番后,才带着鲁夫人和众仆从告辞而去。
素慧和明亲王,两人错身站在一处。
等到车驾声渐远,他们才各自回神,两人眼神乍然相触;怦然间都划过一丝难述之意——意外的、惊奇的、复杂的、疼痛的、难堪的、卑微的、陌生的还有遥远的。
不约而同、两人快速别开交错的视线。却又不约而同的没有立即迈步前行。在静立的须臾间,各自心头纷密绕出各种心思,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又模模糊糊。
素慧就不说了,心早已千疮百孔;绵绵密密间、已网罗出无数大洞□。偏明亲王突然也多了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像是某个一直沉浮水底的漩涡突然炸开锅——涌动、喧嚣引人烦躁、无趣而讥讽……总之,就是不舒服。
明亲王在众多烦乱中,只抓住那个足以令人恼怒的‘讥讽’。像是心底的秘密被拉出线头——偏那是他自己也想不起、或是还未知道过的秘密。
他一直对凡事皆是高高挂起的从容,无非是因事不关己。
明亲按捺着隐约的影射,沉思思量。
略微想、再想,却还是拼凑不出形状,心头一阵烦恼;好不容易平息的日子,为何就是不能平静如水的过去?为何这活着总要出些这样那样的波折和不确定?
他瞟眼身旁垂眸而立的妻子,花树和苍柏被笼在远处,空空荡荡的背景,看着有些孤零零的突兀。他忍不住再看眼妻子鬓发上的蝶恋花步摇,静静的不动;样子也有些孤零零。不知为什么,明亲王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恻隐之心。
他第一次觉得妻子的样子,多了似曾相见——那种曾经他对自己感觉过的可怜。
这种发现很意外,带着莫名不安和隐隐的惊悚,让他很不喜(…提供下载)欢。
与他来说,过去的将永不再来;曾经折辱过他的,皆成烟尘。明亲王眸光深缩,身体已带足气势,他猛地脚下生风、上了通往书房的甬道。
素慧看着那同千百次一样转身离去的身影,蓦然想起记忆久远的一个小影子——也是那么越走越远;也是那么越走越孤单;也是那么越走越令人心疼。
素慧拿手按按心脏的位置,那里还是有怨怒在翻滚。
她的心头一抽,满是钝痛,惶然觉得这痛与别次不同;偏这不同说不出具体。
不同,无非就是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
素慧慢慢转身,目光迷离地滑过身后的仆从、前方的松翠。
她人像是丢掉魂魄,细碎迈着步子走在廖静的石径;一步步、一步步,眼看正院就在眼前,屋舍青瓦在夕阳的映染中,氤氲层层橘金霞光,仿佛带了轰隆隆的声响,莫名让人觉得震撼和激荡。
素慧看着这每日都有的盛景,像是人生初见。
她心头突然跳出一个场景;曾经她初见他时,他分明不是如今的样子!
既然他不是他。那么,那个曾经初见的人,去了那里?
素慧惶惑无解,心却渐渐静沉;原来平心静气,也不过瞬间。
她眯眯微涩的眼睛,颇有兴致的盯着天边一动不动,样子像是看的出了神;良久脑袋都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大的小的、美的丑的……都没了。
恍然间,那些明白细细挤进素慧意识。
像是归巢的鸟儿般,毫无预兆——
那不同所谓何来?那不同的或多或少,又是所谓何来?
素慧望着那夕阳的金色暖光一寸寸、一点点消失在院落之后,没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