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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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总管总是喜庆的声音落在溶月耳中,这次却是特别刺耳。
溶月醒神,蹙着眉头让其退下。她自己则跌躺杏黄云纹迎枕,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呼吸;镇定片息,在一片纷乱杂绪里理出首要,唤过半春着装。
半春知其事急,手下忙碌、却不见慌乱。转眼就给她绾好倾鬓,手刚放到凤冠,就见皇后摇头指着凤冠旁镶着珍珠流苏的牡丹花冠。半春犹豫,看眼皇后;耀眼奢华的孔雀凤冠和不是凤袍的常服确不搭配。
溶月乘了肩舆向陌生的瑞景轩行去,本来不近的地方,竟然眨眼即到。待近瑞景轩正厅,她突然心生紧张,举步维艰。
彼时,已有内侍传了消息进去:
“回皇上,皇后娘娘来了瑞景轩请安。”
得到通禀的鄢祝融很意外,诧然霎那,他负手在木红地四个如意天花锦栽绒地毯上缓踱数步;才声音淡道:
“让皇后进来。”
在旁侍立的留金听后,眼珠转过机灵的光芒,和那内侍一起退到门口。他往外小跑几步,就看不远处的外厅,宫女簇拥下、站着一个高挑丽人。
留金有些恍惚的迈近,直见到一张和记忆中相似的脸、正看着他温润浅笑,只是脸色没了印象中的雪净白皙。留金心想;看来皇后娘娘每天跑出去晒太阳,是真。
“给皇后娘娘请安!”留金马上堆笑,上前跪拜。
“起来吧,不必多礼。” 溶月定神,强压心中流窜的七上八下,客气道:“饶公公别来无恙?”
“谢皇后娘娘惦记,奴才都好。”留金起身站在一侧,满脸嘻笑着揖礼谢过,请皇后先行;“皇上请您进去。”
溶月颔首,目不斜视、穿过正厅;走进瑞景轩书房。
一路垂目而行,走至房中央,溶月眼角余光,闯进一片天青色的暗龙纹绫衫。她就此止步低头屈膝,声轻语浅: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黛眉杏眼、粉唇俏鼻,娉婷淡雅。
坐在扶手椅上的鄢祝融望着站在房中的女子,一时恍惚。他想想起大婚时皇后的样子,却突然想不起来,就连前几日忆起的那个模糊影子,此刻也消失无踪。关于皇后从前的印象,竟像是被刀砍落的一截崖石,寻都没个去处。
半天未等来惯例的‘免礼’,溶月心中微虚,莫非非要跪拜?
不要吧!要吧?不要吧!
就在溶月心思翻转间,鄢祝融终于吐出淡淡赦令:
“免礼!”
溶月微笑道谢,依言站直身体,抬头朝前看去——浓眉深眼、削颊挺鼻;一张算是英俊的脸。墨发上的乌纱皇冠熠熠生辉,常服圆袍上的束带镶着令人目眩的流彩宝珠。
这就是她今世的丈夫,一个看上去很年轻、很陌生却权势倾天的男人。
溶月看得心黯,只不是那个容颜!
恍惚中,溶月强迫自己,忽略心中异动。力图不露神色、面带浅笑且目光镇定。
在两人对望的须臾间,溶月在心里幽幽自语:
你好!我不期待爱情,也不期望战场。
溶月心中摇头。
挥开漂浮的思绪,她全神贯注面对当下人、当下事。看着皇帝冷峻的面容,溶月在心里快速想遍明亲王的脸;皮肤比明亲王略暗,眼眉也没有明亲王的风情,明亲王是暖色调,皇帝则是冷色调。
鄢祝融看皇后盯着自己,神态自若、目光专注,全无其他嫔妃的娇怯。他微觉不适,几不可见的抿抿唇线;再仰头……鄢祝融蹙眉道:
“皇后坐吧。”
溶月听得侧目,皇帝的声音温醇,像是老电影里走出的一件旧礼服。
“谢皇上!”
溶月依言虚坐紫檀木的圆椅,书案上的蟠龙纹墨隐约散发出沉木的淡香,在房间里回荡出悠长的恬淡。
不过片刻,溶月心里就沉静大半,少了起初的紧张。虽是初见帝王,面前的皇帝也确是气势摄人,但她就是觉得——不过如此。
留金亲自奉了香茗过来,皇帝接过浅饮;问溶月:“皇后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四字落地,单薄又短促。
溶月一时想不出更多的话,就在寂静快要浮出窘迫尴尬,溶月忙又笑着回问皇帝:
“皇上近来可好?”
鄢祝融看着皇后花容月貌的脸,默声片息,还是不能想出皇后大婚时的样子。他敛了目光,并没回答,面沉如常的转了话题:
“皇后近来都抄什么经?”
“这几日在抄金刚般若经和心经。”溶月秉着有问必答的态度,轻声回话。
“哦?”
鄢祝融神态难辨,凝目又问:“皇后喜(…提供下载)欢心经?”
声音低醇至此,但偏是别有深意。
溶月听的心头微跳、目光略闪,浅笑回道:“到也没有特别喜(…提供下载)欢,就觉得它短小精悍,抄起来可以有始有终。”
鄢祝融若有所思,慢慢变成一副恍然了悟的表情:
“皇后这理,朕到是第一次听到。”
“皇上莫怪,其实就是我……”
溶月心下暗怪,出了差错!
她略作停顿,笑容不变的继续道:“就是臣妾性子还是急,那些长经白日抄不完,难免夜里就心有挂念。次日继续再抄,那佛理就像是被搁置一夜的镜奁,难免不会沾染尘埃。这么想着,就容易心生无妄。”
鄢祝融看她明明说错了话,却强作镇定,硬是把话又扭了回去的掩耳盗铃模样,突然觉得有趣。这么觉着,喉咙里不由就低呜着闷笑几声,望着皇后澄净的大眼,他目光深邃:
“皇后这话,到有些耐人寻味!”
说完也不再多看她,起身而立,扬声道:
“留金,传膳。”
待留金应命退去,鄢祝融回身再视皇后,她早已起身,娉婷立在明黄色椅袱前;雪映牡丹花冠下、一双亮眼正望着自己。他略愣,端详的视线不由延长,陌生的皇后美目含波,宛如烟水;依旧了无羞怯颤惧。
溶月见他紧望着自己,那目光似审视又似迷茫,溶月不得自控、也不得理解。心里却对皇帝的深沉难定更加忌惮三分,也因此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谨慎行事。他心思兜转,脸上的莞尔浅笑却始终未变。
一念间,溶月忽听皇帝淡沉的声音近响耳畔,明明很低,偏听的起伏难悦;
“皇后陪朕用膳吧。”
鄢祝融丢话就迈步朝正厅而去。
溶月苦笑,她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看着那已走出几步远,陡然比想象中高大的身影。她暗叹口气,无奈移步趋行。
摆着偌大紫檀木束腰喷面饭桌的正厅,沉默压抑的氛围、让溶月如坐针毡,佯装温婉更是辛苦。偏腹部的绞痛也来捣蛋,终于伺候着皇帝膳毕,溶月方长舒口气,只觉四肢无力。偏皇帝不发话,他只得继续陪着皇帝坐在正厅。
鄢祝融看皇后几乎没吃,心里不免暗想,不是说能吃掉三菜一汤吗?再看她脸色比之前竟是苍白几分,想起留金之前的禀告,别扭的话就奔了出来;
“皇后既身体抱恙,就该好好休养,别院的御医可有开方子?”
话听着像是关心,但更像是责问。溶月不由气结,但回答还是中规中矩;“臣妾只是近日体虚,不吃药也能好。”
溶月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柔温和,但嘴边一直挂着的笑容难免有些僵硬。
鄢祝融听出她话中不以为然的欠敬,目光陡然深下去,声音不由也沉了几分:
“有病就要吃药,皇后莫要任性!”
落地的声音顿然多了硬度,纷纷反弹回来、久荡不去。溶月蹙眉,皇帝这喜怒难定的性子,她真是估着吃力、想着费神。
“是。”
溶月敛起嘴边那木然笑意,垂眸低答。
鄢祝融见她突然俯首,再看不到那滟光明亮的眼睛,只看到她花冠上珍珠流苏在灯影下,泛出碎芒光华;虽静谧,偏让人觉得不耐。
他下意识的握紧手指,再往下看,依然看不到那溪水潺潺的大眼,只有半截下巴,白洁如甜瓷,小巧的有些过分!
鄢祝融心里那股莫名烦躁似失控火星子,到处迸裂;调皮的既招人恼、又招人厌。
他微紧下颌,目光倏地收回。就在那霎那之间,有抹粉影跳进视线余光,像是一方素白印染夺目釉彩……那粉色也是可爱的过分!
鄢祝融停住。
只片息,目光已回速抓住祸首——那是在她白地水红玫瑰印花对襟夏衫、和淡蓝襦裙间突兀而出的粉纱手帕,那或衬或托的角度,更是可爱的过分!
鄢祝融莫名觉得喉紧,这感觉也是过分!
他不由再望向她,一副明明是低眉顺目的样子,偏还是能嗅出几分倔强散漫,鄢祝融蓦然觉得着恼。他刷地背过身,沉声吩咐:
“留金,送皇后回去!”
皇帝声音极沉,掩藏不住的不满蓬勃而出。
溶月和留金双双错愕,但身体的不适容不得溶月细想皇帝大人的情绪,她现在最急需,是去净房。
心意决断,溶月立即俯身应谢,也不顾呆若木鸡的留金,径自撤步离去。
溶月刚到春晖堂,就直奔净房。
他勉强支撑,换了渗血的亵衣。人就倒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变稀薄。半春看着情形不好,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苍穹院请连嬷嬷过来。万春刚好从田庄义学回来,听半春说了,她凝神想想才说:
“还是先问过皇后娘娘的好。”
万春的话让半春意识到,皇后娘娘不喜擅作主张。她微凛神色,立刻对万春行礼,谢过她的提醒。
万春回她微笑,声音如常般平静道:“还是我去禀吧,说不定皇后娘娘要问义学的事。”
半春连连点头,笑着替她推门打帘。
万春轻脚走到寝室床榻前,隔着淡粉绮罗帏帐低问:
“皇后娘娘,可要叫连嬷嬷过来?”
溶月觉得疲累,却睡不着。听到万春说话,心想应对痛经,连嬷嬷的方法不外乎平时的小心保养。就是现在叫来,也没急效的好办法。
“这么晚了,明日再说。去端些连嬷嬷方子上的汤品来。”
万春应声刚要退去,半春提着红木莲纹食奁正走了进来。
半春对她笑笑,把食奁轻放桌上;才轻脚走到皇后床前,低声禀问:
“皇上派人送了鸡汤红枣粥和红枣黑豆鲤鱼汤来,皇后娘娘要不要吃一点?”
溶月微怔!
自嘲想:应该不会是毒药,杀鸡焉用牛刀?
***……………***…………***………
“皇上,粥和汤都送了过去;回报说,皇后娘娘各吃了一碗。”
鄢祝融站在案前,刚喝的茶在嗓眼里一堵,轻咳几下,缓才作低语:
“她到是能吃。”
说着就放了龙纹镶珊瑚双耳茶盅在案上;“那嬷嬷怎么说的?”
“嬷嬷说,皇后娘娘体寒血亏,还需补血保暖。目前已吃过一月煎药,略有见效。后来,皇后娘娘嫌吃药反胃,就改了食疗方子。她还说,只要平时少着凉,饮食注意,到也无碍。”
留金想起连嬷嬷对自己说的话,忍不住顿顿,才低声咕哝:“嬷嬷还说,将来生过皇子,痛状应该就会消去。”
留金一口气说完,气息微憋,隐约赤红了脸。
鄢祝融背身而立,良久未语。
留金抬头瞄了又瞄,就是不见皇上有所动作,俨然雕塑一般。
他隐隐困惑,皇上这又是怎么了?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顺利会师。。。
☆、第40章 湖蓝
留金没有想到,皇上会在别院住下来。
不但留金意外,溶月也没有想到。不过她转念一想,也不无奇(提供下载…)怪,这别院本就是历代皇帝避暑之地,而今盛夏逼来,作为现任皇帝,来住也无可厚非。
不过,皇帝此次从潭柘寺转道而来,轻车从简,既未带妃嫔,也未带子嗣,到也不像会久住。这么想,她才觉连日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
溶月只盼皇帝早日回宫,自己也好恢复轻松惬意的别院生活。
虽住在瑞景轩的鄢祝融悄无声息,但别院上下却透着战战兢兢的气息。春晖堂一贯的平静也凭空多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溶月早就收敛平日的自由闲散,固步自封、只呆在春晖堂奋笔抄经。但每每伏案却总是运笔恍惚,心境屡屡总被各种纷繁的猜疑搅扰。
虽从三日前初见,皇帝就再未召见过她,但这样的平静,反到令溶月不安。她总有周身埋着炸弹的惶恐,时儿揣摩兼揣摩,实在是心神俱疲。
鄢祝融在别院的第三日迈进春晖堂,溶月当时正在用午膳。
她想到过皇帝也许会突驾春晖堂,但这一刻真得来到,溶月还是心慌意乱、吃惊不已。她心里苦恼笃定,皇帝有自己前世上司临机检查的做派。遇到这样的上司,面对随机的不确定性,就要求员工随时的全力以赴、不容懈怠。
溶月转念让自己释然,不过是一个难缠而苛刻的上司而已。但心里不免苦笑,前世职场的辛苦怕是要继续延续;心里又隐隐的愁锁,皇帝这个心上司怕是比前世的那个旧上司还要难缠。
听到宫女慌张的通传,溶月脑中愣怔,皇帝已在整齐划一的请安跪拜声中阔步行来。听到稳健的脚步声响趋近,溶月的眼睛立刻向红漆门槛望去。
首先投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红缎单靴,再往上看,就见团龙纹盘领窄袖袍中一条夺目的白玉镶琥珀的腰带。
溶月心怨,不是宝石就是琥珀,也不怕身沉!
随着那人高大的身影逆光近前,溶月清晰看到他头顶翼善冠上的二龙戏珠,摇曳生辉,逼人眼底。溶月下意识的眯眯眼,吞下无奈,起身恭敬行礼。
鄢祝融脚步停在她几步之外,鼻息间氤氲淡香,垂眸目光恰好落在她发鬓上的夜白山茶花;那香气清淡至极、似有若无,让人心脾沁宜。
鄢祝融声音略缓,免了皇后的礼。他抬眼环视,目光扫过铺着什锦绫罗的饭桌——两个热菜两个凉菜,一碗红豆碧粳米饭。
一旁的溶月看到皇帝看着简单的菜色,神色渐起不虞,她心头思绪纷起,既担心他借故发难别院伺候的人,又担忧他刁难自己不顾皇家尊严。
溶月强压心慌,诚惶诚恐请皇帝上座。
鄢祝融听着她略微发紧的声音,脸色微松,很快就恢复面色平常、优雅姿态。他又看眼皇后发鬓的素花,却是绕过上座,坐到厅中央的紫檀木饭桌前。
溶月再敛无奈,低声吩咐半春:“去传几个皇上爱吃的菜来!”
鄢祝融否决:“不用了!添碗饭即可。”
但是对皇帝,这菜色实在寒酸了些,万一等下他吃的不高兴,发起火来可怎好?
溶月不由犹豫,暗自观察皇帝,见他眼眉舒展,像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她,迂回建议:“要不添个汤品和饽饽,皇上看,龙井竹荪和御膳豆黄可好?”说到此处,溶月不由感激自己这几日留意了皇上饮食,记住了他的喜好。
鄢祝融神色淡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半春瞄眼皇上,当作默认,应令退去。
留金忙唤宫女伺候皇上净手递帕。
溶月想到皇帝的目光数次落在自己头上,暗自琢磨可是哪里不妥?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场景,皇帝瑞景轩书房那盆唯一的海棠花——海棠无香,电光火石间……原来如此。
溶月毫不犹豫取下山茶花,动作迅速,不过一个眨眼。
待两人落座,万春已给皇上摆好成套的翠玉餐具和银箸,鄢祝润看眼溶月面前的餐具却是白地绘花釉彩。他眼底不由露出狐疑,溶月见状,浅笑解释:
“这是臣妾画的样子,托长公主在汝窑烧了过来,只有一套!”
话一出口,溶月不禁后悔,物以稀为贵,不更要孝敬皇帝吗?
这么说好些自己既炫耀又小气,她不由微慌,忙小心翼翼地解释:“只是皇上未来时,臣妾已用过。”说到最后,难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鄢祝融看她大眼睛忽闪间,砰出少许局促的碎芒,他眼底不由涌出一丝促狭笑意。望着那瓷器上的绘画,鄢祝融心中不由想起那副据说引得明亲王和长公主都央求过的梨花图。
他仔细端详那白地绘画釉彩餐具——鲜艳欲滴的樱桃在翠绿的叶子里若隐若现,两只鸟雀甜蜜呢喃。碗口、匙柄上点缀的樱桃交相辉映、清新素雅,确实别致。
目光久驻,鄢祝融嘴边不由浮出轻浅笑容;“看来皇后画工不错!”
溶月见他淡笑之下,面容温和不少,才松口气,微微一笑;
“不过是娱情陶性。”
话未落,溶月就迈步上前,站在皇帝身侧,亲自给他布菜。
鄢祝融拿起银箸,垂目优雅进食。随着皇后手肘轻抬,他眼角余光就见到晃起的种种瞬间,视线不由在重复中跟随跳跃,目光所及,微微潋滟;像整块浓翠跌倒一汪幽静的湖水、沉到水底,水波微动间,色彩与光影交织出赏心悦目,有夺人眼目的璀璨和旖旎。
鄢祝融下意识地鼻翼轻缩,空气甘冽、却无清香;再寻还无,他不禁臆疑……偏余光里,依旧满是湖蓝色裙袂,既闹人又引人!
鄢祝融侧头往她的头上寻找,却只有一个赤金发簪,再无那朵盛开的白茶花。他心里索然有些迷茫。顿顿,鄢祝融低沉道:
“皇后也坐吧,让她们来。”
话刚落,万春已站在皇帝下首。溶月眨下眼,抿嘴浅笑着在下首入座,落箸夹菜。鄢祝融看得蹙眉,眼光扫过皇后身后,竟是空无一人;再往外看,只有一个淡绿宫女站在门侧,他眉头渐沉。
溶月却浑然不觉,只当不察。
可以忍耐也可以配合,但牵扯一些亦可亦不可的细节,她只想图个自在,如果连此也无,为何要忍耐和配合?
“皇上,觉得今日这个燕窝鸡丝可好些?有没少些腥气?”溶月虽是小心探问,但语气多少带了些寒暄之意。
溶月问过万春,自从皇帝嫌弃过这菜腥气,御膳房就再没备过。但连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