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酉末,天色已暗尽,雨水淅淅沥沥的淌的缠绵。两人穿了厚斗篷,由宫娥提灯引着上了抄手游廊,直接到了用膳的花厅。溶月牵着桢佑给皇帝行礼问安。
三个人没有多话,默声用了晚膳。皇帝派了留金送大皇子回去歇息。溶月听言,亲手给小家伙穿好雪狐毛斗篷。带着他朝皇帝行礼退至门口,拉了他送至门廊下。
小家伙由桂嬷嬷牵着走了几步,跟个小企鹅似的摇摆着圆乎乎的小身子,又折跑回来跟她相约明天接着画金头发和蓝眼睛。
溶月特别喜(…提供下载)欢小家伙这份认真,她蹲身平视着夸他、言而有信。今天被多赞,小家伙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跳腾着就扑到她怀里。抱了她脖子,吧唧着亲她。因为他突然使力冲过来,溶月一个不防,身体失去平缓,膝盖就顺势支在地上。这种意外,之前就发生过。溶月不以为意,就那么单膝跪在地上;笑嘻嘻的和他头对头又说几句悄悄话。
常服侍两人的桂嬷嬷半春等人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安静笑望着两个主子。到是留金和伺候皇帝的宫侍个个有些变色;就连一直站在窗口望着他们的鄢祝融也蹙了眉头。
溶月目送小家伙离去,脸上还挂着那抹发自肺腑的愉快甜笑;回身进房去向皇帝辞行。鄢祝融望着已敛去灿烂笑容的皇后,淡声否决了她的意思:
“今日下雨,路上不好走。皇后,不用回去。”
溶月微微诧愕,眼含困惑望着皇帝。鄢祝融看着她的大眼盛满波光,有种动人的吸引力在其中闪烁。望着望着,见她顿悟似地垂下头,露出那截玉润的小下巴,鄢祝融突然想起别院第一次见她的情景,他至今还清晰记得她当时样子,甚至她衣袂的颜色和那方粉纱帕子。那东西,真是跟她一样调皮!
怎么突然想到调皮了?
鄢祝融直觉想过了头,忙敛神吩咐内侍带了皇后回房去。说完也不再看溶月,丢下她径直去了书房。
溶月望着皇帝修长的背影,心头的无奈拼出一抹苦笑;随内侍去了皇帝寝室。
厚软的明蓝底金纹草麒麟兽地毯,两丈宽的墨玉黑漆屏风,到顶的朱漆书格,明黄色的帏帐。八柱沉香木龙床,除了神色各异或大或小,无数的无爪龙纹,还有龙凤呈祥,福寿双全和各种精美花卉的雕刻。床前悬挂做工巧妙的玉质宫灯和各种璎珞。床的两旁,一旁是个雕成惟妙惟肖的鹤形玉香炉,一边是个刻有喜鹊纹的茶几。
溶月望着房中富丽堂皇的陈设,特别眼前那张尊贵沉繁的龙床;她不禁心泛恍惚。这东西太适合梦境的陪衬,像是进了虚幻的迷宫,有种让人脱离现实的深深失重。那内侍早就悄声退出。空大的寝室,溶月站在屏风内侧,突然心生怯意。直愣了片刻,她才跌落眼前现实。溶月无法想象,如何能在这么迫人意志的床上安眠?
溶月立在地上,一时手足无措。小家伙给她的好心情瞬间就已灰飞烟灭。她踌躇片刻,走到书格前拿了本书,坐了离那龙床最远的一张扶手椅,神情萧索的胡乱翻着。
时间过得无尽缓慢,期间偶尔有宫侍蹑手蹑脚进来续茶。她不仅没有平静心绪,反而越发如坐针毡。大半晌加上小半晌,才等来皇帝进房。他披了件绣了团龙的裘衣,头发微潮,看模样是已经沐浴过。溶月心有隐衷,异常懒散而讷然。心含不适,焦躁看着宫侍伺候皇帝更衣、奉茶。
直到他事毕安置落座床前交椅,鄢祝融才察觉皇后的特别安静。抬目扫过她身上的桃红撒花小袄,看不清上面的花纹,像是有些过远;鄢祝融淡声道:
“皇后,过来!”
溶月咬唇声道:“臣妾要沐浴。”
鄢祝融看她身上的翡翠褶裙一动不动,定在那里,远远的隔开距离,疏离出明暗交替的冒犯。鄢祝融挑眉,沉声反问:
“皇后莫非不知你在信期?”
听出皇帝声显不悦,溶月略微不虞,旋即却坚持倔强,脸上已布满自持的冷静,声音又回她的清冷:
“回皇上,臣妾习惯信期每日沐浴。”
鄢祝融看着她那透出冷霜的脸,突起不耐烦,嘴上还是淡道:
“胡闹。”
溶月默言。心里细想着皇帝的话,字义像是在嗔怪,但仔细分辨,语气却有不满的悻悻然。她心里微动,但脚下就是不想妥协迈前。她迅速急想,后退会让皇帝心生厌意,但也许于自己更好?
鄢祝融一直看着垂头不语的皇后,她那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的身体在诉说她的骄纵。鄢祝融有些后悔随心所欲留她在房。之前的好心情,不想就这么一扫而空。女人果然个个麻烦,不想皇后也不例外!
这么一想,鄢祝融顿觉失趣;自顾拿本书看了起来。溶月余光觉察到皇帝眼底的不耐;心中不由微微一沉。但她的固执有理智做后盾,丝毫动摇不得。
两个人一立一坐,沉默拉出泾渭分明的僵持,时间让其长出深浅不一的隔阂。过了半晌,溶月心底突生一丝意味不明的灰心。她就地俯身行礼,声音格外沉静:
“臣妾不便伺候皇上,又恐担忧不得净身,污了龙床。还请皇上谅解妾之本心!臣妾这就告退。”
鄢祝融从书页抬眼,眼神冷漠地扫眼皇后,面容在宫灯掩映下,焕生勃发的俊美,像是个矜持艳绝的仙人在俯瞰着芸芸众生的平凡。
相比以前他对她的凝望,鄢祝融投在溶月身上的视线,这次异常短;有漫不经心的轻,就像是在敷衍一个碎裂的完成。
溶月心里空茫茫地飘起粉尘,她突然有些想笑,事实上她的行为随之就做出相关反应;她笑颜轰然温婉沉静,声音充盈成熟过的无奈:
“天凉,皇上好好保重龙体!”
溶月说完再次屈膝行礼,之后就是轻步折身而去。
她这次的声线和节奏有些特别,鄢祝融觉得宛新,隐隐能听出一味凉,像今日的天气。那声波随即在他脑中重复,他略略辨出一抹类似告别的味道。他目光微动,只太弱也太远,远达及不到他心里。
鄢祝融的心念很快被手中的兵书吸引;他的世界又恢复到黑压压的权谋,他想知道如何有更大把握置之死地而后生。
溶月乘了软轿回到春晖堂。这样的雨天,抬轿的内侍虽然穿了蓑衣,但还是衣履有淋湿。溶月扫了眼他们湿去半截的靛青裤管,让万春打赏荷包。
直去浴室净身罢回房,溶月一时睡不着。不由心想,以后出门还是要注意天气,省的给人添麻烦。转念又想,也许以后都不用再出门;毕竟皇帝那目光中的冷淡足够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判决。溶月东拉西扯乱想一通,才迷糊着睡去。
第二日醒来,雨停了,她的痛经却冒了头。溶月画了几张小画让万春带去给桢佑。自己忍着坠痛涂涂抹抹画了半日画稿,又让半春教着做了半日针线。算是把这天的日子打发走。
夜里溶月被腹痛扰醒,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便叫来半春点灯,俯着榻几抄经。终于熬到天亮,却又是阴天。乌云把蛋青的太阳遮住,像是井口盖了匹破黑缎子,暗沉的让人落魄。
溶月独自吃罢早膳,桢佑来了春晖堂。在这样的时候,没有比见到小家伙更能让她高兴。两个人亲热的抱在一起,小家伙目含担忧的急问:
“母后,听说你不舒服?”
被这么小的人儿惦记,心里俱是温暖。溶月笑着摸他乌黑的脑袋:
“没事,只是肚子有点疼。”
小家伙漆黑的眼珠像是被水雾包着,亮润异常的转动出疑惑,小声附耳猜疑:
“爱米,你乱吃东西了吗?”
溶月望着他漂亮的脸,揉着他柔软无骨的小胖手,满脸的暖笑,也学着他的样子,咬耳朵:
“嗯,我嘴馋吃了辣椒。”
小家伙捂嘴吃吃的笑,贴着她耳朵,嘀嘀咕咕:“吃些甜的,肚子就不辣了;我和父皇早膳吃了果酱金糕,特别甜。爱米,你要不要吃?”
溶月抱着他软乎乎的身体,一扫痛经带来的郁怏,扬声笑道:“听小桢佑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吃甜食。如果有松茸巧克力,那该多好!”突然想到,溶月脸上就浮现出回味的畅想,引人意动。
小家伙果然看得动心,好奇问道:
“巧克力!那是什么?”
溶月乐笑,捏捏他的脸,惆怅嗟叹:“巧克力啊,算是糖果。口感细腻甜美,香气浓郁。有黑巧克力,白巧克力。有的实心,有的里面混有果仁,像是榛子或葡萄……总之很好吃。”
她描述滔滔不绝的诱人,小家伙味蕾被打开,含着唾液嚷道:
“我也要吃!”
溶月呵呵直笑,忙拿豆绿帕子帮他擦去不争气的口水。摸着他脑袋,声音里尽是耐心:
“巧克力,这里没有。爱米也只是在梦里吃到过,因为特别好吃,所以一直记得。”
小家伙听过,异常失望的撇嘴:“怎么我从来没有梦到过?”声音落寞非(提供下载…)常的控诉:“还有青蛙王子,我也一直没梦到过!”
溶月咧嘴微笑:“你不是梦到了丁丁,还有小哈吗?”眼珠略转,戳他额头,扬声嗔怪道:“你个不满足的小小家伙!你不是还有梦到过小王子吗?”
“可那个也许根本就不是小王子。”小家伙心虚的坦诚道:“他根本没有玫瑰!”
看着他嘟嘴一副苦恼的模样,溶月不由大笑;有时候她不禁要嫌弃小家伙记忆力太好,心里如此无奈,嘴上还是找话安慰他:
“小王子出去玩的时候,当然不能带玫瑰了,玫瑰要长在土壤里吗,你忘了?”
“哦!”
心不在焉的口气,溶月猜是真的没梦到。便不再说话,含笑轻柔摸摸他脑袋。也许是吃不到巧克力,小家伙有些兴趣缺缺,声音也不愉起来:
“为什么我就是学不会那个小王子的歌?”
溶月语结,她对小家伙的执着好学,有时候也很苦恼。那个是法语歌剧片段,怎么可能几遍就学会。但因它曲调优美,外加陌生的语言总有种因遥远被想象化的魅力,所以小家伙总是对它念念不忘。
溶月见他垂头丧气,心有不忍,试着提议:
“不如我们来唱老鼠爱大米?”
小家伙却没有兴致:
“那个我都会了!”说完瞄眼爱米,眼神躲闪地嗫嚅:“父……皇说,那个以后不许唱。”
溶月心翻白眼,就知道孩子不可靠。
更何况让他对着皇帝那样腹黑的老子!
从上次溶月教育他后,小家伙就知道泄密是非(提供下载…)常大的错误。见她不说话,大眼睛忽闪着羞赧和不安,但更多还是忧怯。
溶月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叹气。心里清楚,他毕竟是孩子,而且这样才合常理。且作为孩子,他已经表现的太好。这么一想,溶月又被因他表现出色的骄傲充斥起了高兴。赶紧跟他说了没关系。
小家伙见她丝毫没有责怪自己,还同以前一样温柔亲他抱他,如释重负后,心情随之变好。立即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嚷着要让溶月做那个巧克力出来。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吸引起来后,相处的路上有点走钢丝的味道。
溶月和祝融现在在走钢丝,
如果同心协力,走过就能收获爱情的下个阶段。
如果走不过去,就是露水姻缘的分手。
☆、第87章 投桃
溶月做不出巧克力,但还是带小家伙去了小厨房。她并不会做点心,于是叫来大厨房的御厨,教她一个早上。
午膳小家伙不想回去瑞景轩,溶月也不舍得开心果回去。但到底不好自专,还是让万春去请示皇帝。直到万春带回皇上默许的消息,两人才欢欢喜喜吃午膳。
膳后溶月哄小家伙在暖阁歇晌,嘱咐桂嬷嬷和万春守着。自己带半春出门朝后院的小厨房而去。日冷天寒,飒飒风声卷过松枝,衬得道旁松柏特别的繁芜。
溶月放慢脚步下了抄手游廊,上了石阶;顺青砖甬道行去。交握的两手,指腹不经意摸过食指的烫伤。起初的水泡破裂,现已恢复如初;仿若从未被伤过。
溶月想起御医的的慎重,知道他是受命而来。脑中迅即闪过皇帝的脸,削瘦的颧骨常常沉着。让人莫名就觉危险,像潜在暗处的兽,有超常的自信应付周遭,但往往又会出其不意……
脚步突地顿住,溶月心中紧怔。
不禁茫想;皇帝对她的出其不意,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他的硬骨冷血也有一线柔软?
她脑中不由又想起自己和小家伙之前的那番打趣;她竟调笑皇帝是野兽!是从时候起,自己如此大意,失了矜持的谨慎?
溶月蓦地感觉局促。
男女之间,有了关系与没有关系,终究是不同概念、两个立场。
即使最初,不过只是陌生人。
溶月迈进厨房,这次从馅料到揉面,她都亲历亲为。如此一来,做的速度就慢如蜗牛在爬。直到小家伙睡醒寻来,她才开始包第一个金鱼包。用刀切出尾、银牙剔压出鱼尾纹路,再剪出腹鳍、拿小刀戳出鱼眼鱼鳞;搓小面条做成鱼嘴;一个形态逼真的面鱼就做了出来。
溶月长吁口气,算是大功告成。在旁看得眼都不眨的小家伙,非(提供下载…)常好奇她能做出这么可爱的东西。当即就跃跃欲试嚷着也要做。
溶月笑望着他,指腹粘了面粉,点在他额头。小家伙想起第一次和她玩泥巴,当即沾了面粉,也要点她。对他的要求,溶月特别干脆地蹲身,让他随便点。小家伙却特别显得小心翼翼,比了又比,才轻点在她额头正中。看着他亲昵喜(…提供下载)欢自己的神情,这数月相处的点滴似画般滚过溶月脑海;她心中随之掠过浓浓暖意。
如果有人此刻问她,这新生暖悦来自哪里?
溶月会毫不犹豫作答,来自这个叫桢佑的小家伙!与她,他是枚清香的果子,缀出意外的芬芳。
溶月突然泪盈于睫,却不敢滴下。她忙转头回到案板前揉面,扬声吩咐桂嬷嬷给小家伙净手,让他也来做个金鱼包。
那有皇子做这些的道理?
桂嬷嬷对皇后这些随心所欲的行为,很是反感。但她没有否决的权利,尤其看着半春已经端了水盆过来,桂嬷嬷只得压下怏怏,也上前挽袖伺候。
溶月和桢佑在厨房呆了整个下午,淘汰无数,精挑细选两屉五种口味的点心。溶月只留了自己想吃的红豆糯米糍,另外三种都让小家伙带回去吃。
小家伙磨磨蹭蹭不想回去,溶月眼看晚膳将至。皇帝没说让他搬回来,她如何擅作决定?
凡事有度,皇帝对她涉嫌冒犯的几次行径,虽是没有表现厌怒,但并不表示他就会无限的宽容。之所以没有,也是因为没触及皇帝底线。
溶月不能明知故犯!
决定再次得到肯定,表现便不会丝毫拖沓含糊。
溶月果断让万春亲自送大皇子回去,又俯身替他掩好紫貂双螭纹斗篷,细细对他说父皇在等他用晚膳,不可让等他的人失望之类的话。
桢佑听完便也不再坚持磨蹭,乖巧点头、乘了暖轿,由着大批宫侍护送回了瑞景轩。一行人刚到,留金就迎上前来行礼,面带笑容忙道:
“大殿下!您可回来了,皇上正等着您呢。”
桢佑一听,心中生急,忙迈步朝花厅跑去,桂嬷嬷见他跑的太快,忍不住在后面追喊:“大殿下,您慢点,别摔着!”
桢佑闻声止步,回头吩咐桂嬷嬷:“把母后做的点心带过来!”
提着红漆描金食奁的万春听到,兀的一愣。
连嬷嬷已快步回奔她跟前:
“姑娘快回去吧,这天冷。”说着就拿过她手中食奁,转身追着大殿下进了花厅。
万春两手空空在庭院,天色已暗透,旁边郁葱的松桠笼出大片黑影,被寒风吹着,有萧瑟着的冷怖。万春立在风漩,心口些微凉悸。恍愣片息,才默然带着几个宫侍回去春晖堂。
这边花厅,桢佑进门净手。看着父皇面色沉凝,忙嗫嚅着近前行了礼。鄢祝融指指下首的圆椅,示意他坐,却没有说话。桢佑眼睛里蹦出忐忑,大眼睛瑟缩着、安静爬上椅子乖乖坐好。
鄢祝融慢腾腾地净手过,才落座喝茶,依旧沉默不开口。桢佑见此,心中更加不安。脑中突然想到爱米给他讲过的尼莫,小鱼尼莫调皮走失后,再见到父亲就跟他主动抱歉,然后两人又和好如初。桢佑揪着衣袂搓揉片刻,鼓足勇气小声结巴道:
“桢佑晚,还,还让父皇等,对……不起!”
含着怯意的稚音,跟羽毛似地一点点挤到鄢祝融耳中;有种特别的软。他略感意外地看儿子一眼,淡声问道:
“是不是和你母后连晚膳也用了?”
桢佑听出父皇口气不像是高兴,忙摆手急辩:“没有没有,我只吃了两块点心,一个金鱼包,一块红豆糯米糍。”
桢佑看他紧着下颌不说话,怯怯地小声解释:“母后不让我多吃,说让我留着肚子,陪父皇用晚膳。”
鄢祝融看出他的紧张和害怕,缓和脸上的严肃,颔首轻道:
“嗯。”收回儿子身上的视线,又端了茶喝:“今天都做了什么?唱曲了还是讲了故事?”
桢佑一听,眼闪急切,赶忙否认:“没唱曲也没讲故事。就是做了点心,我亲手做了两个金玉包,一个蝴蝶夹。”说着就想起被爱米抛弃的那些面鱼,语气不舍:“其实我做了好多,大概有十多个。不,应该有二十个。但是母后说要精益求精。”
鄢祝融忍俊不禁:
“精益求精?”看着儿子不禁笑问:“你知道什么叫精益求精?”
桢佑摇头,低声脆答:“母后说,就是选最好的,最好的总是要很多不好的衬着……”桢佑觉得自己表达不出来。果断丢开,炫耀起了点心:“父皇,你要不要看看我做的点心?母后说我做的小鱼比她做的还要好。”
虽然儿子跟着皇后下厨有失礼范,但……也罢,皇后到也还教他别的。放下心中芥蒂,鄢祝融轻笑点头。桂嬷嬷见之,忙和宫侍从食奁取了装满点心的金丝珐琅碟,青碧釉瓷碟和水晶菱形碟,恭敬有序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