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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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七煞”心头凛骇胆颤的,是侯天翔那奇绝快逾电飘的身法,他们招式出手,眼看着对方明明绝难躲过,但是,哪知就在那危机一发之际,蓦见眼前人影一花,对方便已轻而易举的闪避了开去。
眨眼之间,已过去七招之数。
虽只是七招之数,“七煞”已经人人心颤胆寒!
不过,“七煞”虽已人人心颤胆寒,却绝决不肯认输,也绝不相信他们会败于剩下的三招之内!
因为,只要这三招一过,对方就得守诺自承认败,自绝当场,他们虽然不胜,也算是胜了。
“活阎王”郝大雕凝神注目搏战的情势,心底虽然也凛骇无已,但,他和“七煞”的心意想法完全一样,认为“七煞”绝不会落败于这最后的三招下的。
蓦然。
侯天翔陡地一声朗叱,道:“撒手!”
突闻一阵“叮哨呛啷”激响中,十数道寒光冲天射起,人影飘飞,“七煞”全都两手空空呆若木鸡地退立在侯天翔四面丈外地方。
侯天翔仍然气定神闲,渊停岳峙地卓立原地,但是,右手却握着一柄蓝芒闪闪的“虎头钩”。
不用说,他手中的这柄“虎头钩”乃是夺自“七煞”之手,“七煞”手中的双钩,则定必是被他用这柄“虎头钩”震得脱手飞去的无疑。
只是,旁观的一众掌门群豪,二三十双眼睛,谁也没有能看清楚,侯天翔是如何夺得这柄“虎头钩”的?用的是什么招式,一举之下,震飞“七煞”手中十三柄“虎头钩”的?
其实,这何只是旁观的一众群豪没看清楚,即连身临其境的“七煞”,又何曾看清楚了?
“活阎王”郝大雕此际已是脸色一片煞白,和“七煞”一样的目瞪口呆,望着侯天翔发怔!
侯天翔右手一抖,“嗤!”的一声,“虎头钩”,立时没入脚前山石中,只剩下钩把露在石上,目注郝大雕问道:“郝堡主,在下超过十招没有?”
郝大雕一身武学功力虽然高出“七煞”多多,但,他自己心中却甚明白有数,“七煞”联手,他虽也可胜,却非百招以上不能,对方既能于十招之内将“七煞”败于徒手之下,他自己也绝非对方十招之敌!
因此,侯天翔话声一落,他立时不由浑身微微一震!旋即深吸了口气,轻声一叹,道:“尊驾武功高绝,老朽无话可说。”
从他由自称“老夫”,而改作“老朽”的语气上,显然,他已慑于侯天翔的功力神威,而桀傲之气尽失了。
侯天翔淡淡一笑,道:“如此,请堡主立刻率领贵属返堡去吧。”
郝大雕点点头道:“尊驾放心,老夫定当遵守赌约,十天之后,江湖上绝无一名‘阎王堡’弟子属下,不过……”
语声一顿又起,道:“三年后的重九夜初更,老朽当再登此峰头,恭候尊驾光临!”
侯天翔道:“堡主是要亲自与在下一战?”
郝大雕道:“老朽将以三年苦练领教尊驾的绝学奇技!”
侯天翔点头道:“在下遵命,届时必到。”
郝大雕抱拳一拱,道:“如此,老朽就此告辞了。”
侯天翔也抱拳一拱还礼,道:“堡主好走,请恕在下不送。”
郝大雕再度抱拳朝一众群雄拱了拱,然后转向“七煞”
一挥手,道:“走!”
声落,身形弹射,领着“七煞”跃下峰头,疾驰而去。
※※ ※※ ※※
五更之后。
时值申酉交初,一位丰神俊逸的白衣书生,跨着一匹银鞍银蹬,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色异种龙驹,缓缓进了开封城的东门。
蹄声“得得”,在东大街“第一楼”的门口停了下来。
“第一楼”规模宏大,气象辉煌,桌椅座位,店里伙计们对客人的招待,礼貌、厨师的手艺,无论是爆炒、红烧、色、香、味,在这座开封城中,莫不首屈一指,夸称“第一”。
这时,正是斜阳夕照,黄昏将临,也正当“第一楼”开始上生意的时候。
白衣书生刚勒马在“第一楼”外停住,店堂内立刻快步的迎出了两名店伙计,一个伸手接马缰,一个哈腰陪笑:“公子爷请上雅座里坐。”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斯斯文文的下了马背,向那牵马的店伙计笑说道:“小二哥,马料请用上好的乌豆和麦麸拌酒,好好的照料它,回头定有重赏。”
牵马的店伙计陪笑哈腰,“公子爷您请放心,小的看得出来,您这是匹千里宝马,小的办事绝对错不了!”
白衣书生点头一笑,潇洒地缓步入店登楼。
※※ ※※ ※※
华灯初上。
“第一楼”楼上楼下,已经上了八成座。
白衣书生,他一个人独占一间雅座,自斟自饮。
看来他酒量甚豪,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连尽三壶上好的“竹叶青”。
可是,他似乎还不过瘾,又招呼店伙计给他送上了第四壶。
这酒量,店伙计不由暗中咋了舌,心说:“俺的乖乖,真看不出来,这位公子文质彬彬的样子,竟有这等好酒量,三壶‘竹叶青’下了肚,一点儿都不在乎,还是好像没有喝过酒的一样,脸上连红也没有红……”
白衣书生一个人喝着闷酒,他越喝是心里越烦,时而双眉紧蹙,深锁,时而握杯凝思、轻叹,似有无限的心思、愁烦!……
看他的相貌人品,俊逸倜傥不群。
看他的衣着,一袭白色儒衫,是上等的绫缎质料,分明不是贵胄官绅的公子,定也是大富人家的少爷。
这样的公子哥儿,他怎会有心思,又有什么愁烦呢?……
一名店伙计悄悄的走进了雅座,哈着腰,陪着笑,两双眼睛望着白衣书生。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白衣书生正在握杯凝思,他轻轻地放下酒杯,目光转向店伙计,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问:“小二哥,有什么事么?”
店伙计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压低着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似的,道:“公子爷,小的是看您一个人自斟自饮,喝了那么多的酒,想必一定怪闷气的,所以,所以……嘿嘿,想替公子您介绍个解闷儿的,不知公子爷您肯不肯赏脸?……”
白衣书生皱了皱眉,旋忽心中一动,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店伙计一听这口气,知道这份生意有了希望,顿时眉飞色舞的道:“是俺们这座开封城里顶顶有名红人儿,不但歌唱得好,声音甜,而且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人更生得标致美艳无双,是个天仙般的绝色美人儿。”
“哦……”白衣书生明白了,原来店伙计要介绍的是个“歌妓”。对于这,他实在没有兴趣,何况,他心里又正很烦!
但是,他还未摇头,店伙计却又开了口:“公子爷,一个人喝闷酒,只有越喝越闷,也最伤身体,出门在外,旅中寂寞,何不逢场做戏,听一曲清歌鹂音,解解闷儿呢!”
白衣书生觉得这店伙计虽然是为的多赚点外快,但也不失为一番好意,免得自己独个儿喝闷酒伤了身体。
他微一沉吟,有点不忍拂却这店伙计的一番好意,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去叫她来吧。”
生意介绍成功了,又可多得一份外快收入,店伙计自更是眉开眼笑,忙不迭的哈腰应是,正待躬身退出。
白衣书生忽又说道:“小二哥,你且慢走。”
店伙计连忙站住,陪笑地问,“公子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白衣书生伸手自怀里取出一片金叶,递给店伙计道:
“这个你先拿去,算是今晚上的一切费用,多下来的也不必找了,就算是赏你的吧。”
店伙计不由傻了眼,他从白衣书生的衣着气派上,虽然看出了必定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却做梦也想不到出手会这么大方,一拿出来竟是一片看来起码有五两重的金叶子。
他哈着腰,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了金叶,连声道谢不迭地:“谢谢,谢谢您!”
目光瞥视了桌上根本没有怎么动过的菜肴一眼,讨好地道:“公子爷,菜都凉了吧,小的去替您照样再送上一席来吧。”
第十一章蔡总管
白衣书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古人诚不欺人。
由于那片金叶子的力量,前后不过半盏茶辰光,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便捧进了白衣书生的那间雅座里。
蓦然。
白衣书生陡觉眼前一亮,门帘儿掀处,婀娜娉婷地走进了一位清丽出尘,双十年华的绝色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明眸皓齿,抱着一只六弦琵琶青衣青裙的小姑娘。
少女身着粉红罗衫罗裙,淡妆素抹,蛾眉轻描,明眸秋水,瑶鼻樱唇,云发垂肩,玉骨冰肌,直似瑶池仙女谪降凡间。
美,美得令人目直神驰。
但,隐隐中,却又有着一种高贵得令人不敢逼视的气质。
白衣书生双眉微挑,情不自禁地发了怔!
他再也没有想到,风尘歌妓,竟有如此清丽出尘的绝色女子。
古人有云:“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此近诚未虚夸。
少女目光乍睹白衣书生那俊逸潇洒的丰神,芳心不由顿感怦然,美目异采飞闪,明眸陡放奇光。
跟在最后面的店伙计,突地抢前两步,向白衣书生哈腰介绍道:“公子爷,这位是珊珊姑娘。”
白衣书生微一颔首,起身举手让座,道:“小生何幸,得睹姑娘绝世芳容,姑娘请坐。”
珊珊姑娘嫣然一笑,道:“不敢当,风尘女子,蒲柳之姿,庸俗脂粉,哪堪当得公子如此谬赞。”
语声娇甜,若出谷黄莺,清脆悦耳。
微微一顿,裣衽为礼,道:“妾身拜见公子。”
白衣书生欠身拱手一揖还礼,微微一笑,道:“好一个‘哪堪’,姑娘真会谦虚,就凭这两个字,姑娘若也算是‘庸俗’,则天下女子,将皆成为粪土矣!”
珊珊姑娘蛾眉微扬,含颦浅笑道:“公子到底不愧是念书人,饱学之土,一语紧扣,妾身可再不敢‘班门弄斧’,惟藏拙矣!”
这时,那店伙计早已识趣的退了出去。
白衣书生笑了笑,再次举手让座道:“姑娘请勿再客气谦虚了,请坐。”
珊珊姑娘妩媚地一笑道:“谢谢,公子请坐。”
白衣书生缓缓坐下,珊珊姑娘这才告罪地重又裣衽为礼,莲步轻移,在隔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盈盈落座。
青衣小姑娘侍立珊珊姑娘身侧,双手递过六弦琵琶。
珊珊姑娘怀抱琵琶,美目微注,含笑娇语道:“妾身性拙,弹唱的不好,尚望公子多多指教,勿予见笑。”
白衣书生笑道:“不敢当,小生对于琴韵只不过略识粗知,姑娘请别再客气了,小生正待恭聆仙音呢!”
珊珊姑娘嫣然一笑,旋即肃容凝神,调整好琴韵,纤纤玉指,轻拨琴弦,净琮声起,悠扬的琴声,若行云,若流水,轻柔地自她的指尖流泻而出。
随着琴韵,珊珊姑娘檀口微启,唱出了范仲淹的“苏幕遮词”:“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销魂,追思旅,夜夜除非。好梦留入睡。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一曲歌罢,白衣书生俊脸不由兴采飞扬,轻抚双掌笑道:“玉润珠圆,余音绕梁,姑娘弹唱佳妙,实在太好了,正所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为得聆姑娘仙韵妙曲,小生当喝三大杯。”
话罢,果真的连尽三杯。
珊珊姑娘凝眸嫣然,娇声道:“多谢公子美赞,妾身献丑了。”
突然。
楼梯一阵“蹬蹬”急响,接着有人宏声问道:“珊珊姑娘在哪一间里?”
“在那一间。”大概是一个酒客的回答。
白衣书生眉头微微一皱,道:“姑娘,有人找你来了。”
珊珊姑娘美目深注,道:“公子的意思?……”
她话未说完,门帘已被掀起,两个青衣汉子神气活现地,昂然走了进来。
这两个青衣汉子,年纪皆在三十开外,双目精光灼灼,两太阳穴高鼓,一望而知是为江湖人物,武功不弱的好手。
他们,连看也不看白衣书生一眼,其中一名瘦长脸的青衣汉子朝珊珊姑娘微一躬身,说道:“敝庄主今晚宴请贵宾,特命在下二人驾车前来奉请姑娘,请姑娘立即移玉,随同在下等下楼登车。”
白衣书生对两名青衣汉子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心中不由微有三分气,只是他却忍耐着,没有发作。
珊珊姑娘蛾眉轻蹙了蹙,问道:“请问贵庄主是哪一位呀?是朱老爷子么?”
“不是。”瘦长脸汉子摇头道:“姑娘不认得在下么,在下兄弟是‘永乐庄’来的。”
“哦!”珊珊姑娘明眸轻转了转,道:“烦请二位上复贵庄主,并请多多原谅,妾身眼下无暇分身。”
瘦长脸汉子猜疑地道:“姑娘,这只怕不大好吧?”
珊珊姑娘道:“是怕万老爷子怪罪么?”
瘦长脸汉子道:“姑娘,你是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的,要是怪罪下来,谁吃得起?”
珊珊姑娘美目微睁,道:“你是说你,还是说妾身?”
瘦长脸汉子似乎很不愿意得罪这位红歌妓,连忙陪笑说道:
“姑娘,我哪儿敢说姑娘你,我是说我们。”
珊珊姑娘轻哼了一声道:“那么二位请先回去吧,待这位公子走了,我就去便是。”
瘦长脸汉子道:“姑娘……”
珊珊姑娘挥手截口道:“你别啰嗦了,妾身说了算数。”
另一位四方脸汉子,忽然转向白衣书生道:“阁下,我和你打个商量如何?”
白衣书生道:“什么事?”
四方脸汉子道:“请阁下立刻结帐走路。”
珊珊姑娘秀眉陡地一挑,沉声叱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白衣书生朝珊珊姑娘摇摇手,含笑道:“姑娘,你别生气,让小生问问这位朋友好了。”话锋微顿,问道:“朋友,有理由么?”
四方脸汉子道:“有。”
白衣书生道:“什么理由?”
四方脸汉子道:“你还不明白?”
白衣书生道:“我要明白就不必问你了。”
四方脸汉子道:“你走了,珊珊姑娘便可以没有顾虑,答应我们庄主的召请了,阁下,你该明白了吧!”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小生是明白了,不过,可也有点不懂?”
瘦长脸汉于道:“什么不懂?”
白衣书生缓缓道:“不懂你们凭仗的什么,竟敢如此强横欺人?”
四方脸汉子道:“阁下,我们并没有强横欺你,我们可是在和你打商量!”
白衣书生淡笑地道:“朋友,你这话说得很中听,小生心里虽然很是不愿,但是,冲着朋友你打商量的面子,免得你们回庄受责,说不得小生只好忍耐了。”语声微顿,忽地把手一伸,道:“朋友,你请拿来吧。”
四方脸汉子愕然一怔!道:“阁下,你要拿什么?”
白衣书生正色道:“小生酒未尽兴,曲也只听了一支,已经非常扫兴了,朋友难道还要小生自己付帐么?”
四方脸汉子脸色微微一变!道:“阁下要我们替你付帐?”
白衣书生颔首道:“小生给朋友你的面子已经很大了,朋友难道竟要小生白费钱财么?”
四方脸汉子脸色陡地一沉,才待发作,瘦长脸汉子似乎甚不愿意事情闹起来,连忙接着说道:“如此,阁下你请吧,这里的帐,我们替你付就是。”
白衣书生望着瘦长脸汉子笑了笑,道:“那么,小生谢谢朋友你了,只是,小生已经先付过了,就请朋友付还给小生如何。”
说着,又伸出了手。
瘦长脸汉子从怀里取出一只十两重的银锭,放在桌上,道:“这大概已经够多了,阁下请收起来吧。”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朋友,按说确是已经够多,但是,和小生付出的相比,却差得太远了。”
瘦长脸汉子道:“差多少?”
白衣书生淡淡的道:“小生付出了一片金叶。”
瘦长脸汉子道:“多重?”
白衣书生道:“大概五两左右。”
四方脸汉子沉声道:“你想讹我们么?”
白衣书生道:“朋友可是不相信?”
瘦长脸汉子脸色一沉,道:“阁下,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么?”
白衣书生道:“朋友要是不信,可以问店里的伙计。”
蓦然,楼梯又是一阵“蹬蹬”急响,一个中年灰袍人,一只手挑着门帘,出现在雅座门口。
两名青衣汉子一见,连忙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总管。”
灰袍人微一摆手,目光扫视白衣书生和珊珊姑娘一眼,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庄主和贵宾都在等着姑娘呢!”
珊珊姑娘把怀里的琵琶交给身旁的青衣小姑娘,娇躯盈盈站起,朝灰袍人提衽福了福,道:“蔡总管,不能等一会儿么?”
蔡总管摇摇头道:“庄主和贵宾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珊珊姑娘美目瞟了白衣书生一眼,道:“可是,这位公子已经……”
她话未说完,蔡总管似乎已明白意思的接口说道:“姑娘请放心,他付了多少钱,统由蔡某如数奉还就是。”
白衣书生忽又把手一伸,道:“如此,便请总管付还小生吧。”
蔡总管道:“多少?”
白衣书生道:“不多,五两金子而已。”
蔡总管不禁颇意外地怔了怔!道:“五两金子?”
白衣书生双眉陡地一扬,嘲笑地道:“怎么?总管可是认为多了?”
蔡总管嘿嘿一笑,道:“多是不多,但也不是个小数目,蔡某认为似乎应该用不了那么多!”
白衣书生淡然一笑,道:“那只是总管的认为,实际上,小生确是用了那么多!”
蔡总管阴声道:“如此说来,阁下倒是位挥金如土的豪客了。”
白衣书生淡淡地道:“不敢当‘豪客’二字,只不过是一时兴致所致而已,总管如是觉有惊疑不信,请问店里的伙计好了。”
蔡总管道:“不用问了,蔡某相信阁下定是出手豪阔而付出了那么多,五两金子,蔡某也还付得起……”话锋忽地一转,望着珊珊姑娘道:“姑娘,请下楼上车吧。”
珊珊姑娘望了望白衣书生,莲步轻移。
白衣书生突然向珊珊姑娘一摆手,道:“姑娘,你请安座。”
珊珊姑娘望了蔡总管一眼,又缓缓坐了下去。
蔡总管脸色一沉,道:“阁下,你为何拦住珊珊姑娘?”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请问总管的话兑不兑现?”
蔡总管道:“阁下,这开封城中,请随便找个人问问,蔡某的话,向来说一不二,从没有个不兑现的。”
白衣书生道:“那很好,请总管先兑现吧。”
说着,又伸出了手。
蔡总管眉头微微一皱,道:“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