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记-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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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掌门道:“是那位施主要见施主。”
青衣书生目光瞥视了白衣书生一眼,故意一“哦”,道:“道长,你太没有道理了!”
武当掌门一怔,道:“施主这话怎么说?”
青衣书生道:“你太多事。”
武当道长道:“是那位施主一定要见施主的。”
青衣书生道:“可是小生和他并不相识,他……”
白衣书生突然一笑,接口道:“阁下,好多人都是从不相识而成为朋友的呢!”
青衣书生目光倏然望着白衣书生道:“阁下,你这话似乎有点道理。”语声一顿,问道:“阁下要见小生何事?”
白衣书生笑道:“想和阁下谈谈。”
青衣书生眉头忽地一皱,道:“你我素不相识,有什么好谈的?”
白衣书生一笑道:“好谈的可多着呢,比如山水、书画、诗词歌赋,都是我们读书人闲谈的好题材,对不?”
青衣书生忽然笑了笑道:“阁下,你这个人看来倒是挺有意思的嘛!”
白衣书生笑道:“我认为你阁下比我有意思!”
青衣书生眨眨眼睛道:“你这话我不懂?”
白衣书生轻声一笑道:“你心里应该明白!”
青衣书生道:“你这话我更不懂了。”
白衣书生道:“你何必故装糊涂!”
青衣书生道:“真是我装糊涂了么?”
白衣书生冷冷地道:“阁下,装糊涂也该造可而止!”
青衣书生霎了霎眼睛,忽然朗声哈哈一笑,道:“阁下,我明白了。”
白衣书生道:“那么我料的也没有错了?”
青衣书生道:“你是怎么料的?”
白衣书生道:“你是在等我的,是不?”
青衣书生一怔,满脸奇异不解地道:“等你,为什么要等你,我们从未见过,又不相识,我等你做什么?”
白衣书生眨眨眼睛,道:“这么说,倒是我料错了。”
青衣书生道:“你本来就料错了。”
白衣书生问道:“那么你明白了,是明白什么了呢?”
青衣书生道:“你以为呢?”
白衣书生忽然一笑道:“阁下,你心智倒是很高明呢!”
青衣书生道:“你心智也不差。”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道:“看来今天我倒碰上对手了。”
青衣书生摇头道:“你又料错了。”
白衣书生愕然道:“这有说法么?”
青衣书生道:“自然有。”
白衣书生道:“怎么说?”
青衣书生笑了笑,道:“说法很简单,我们不是对手,你明白么?”
白衣书生突然哈哈一笑道:“阁下,你何必那么小家子气。”
青衣书生忽然一声冷哼,道:“看来衣冠楚楚,倒也像个人样子,说话怎地如此没有礼貌,像个无赖!”
白衣书生脸色一变,道:“阁下,你不敢承认么?”
青衣书生道:“你要我承认什么?”
白衣书生道:“你身怀武功,焉能瞒得过我去!”
青衣书生道:“我不否认,我跟舍下护院教师学过几天,但是,那也只是为的防身!”
白衣书生冷笑道:“阁下,依我看你不止学过几天呢?”
青衣书生道:“你不信,我就莫可如何了。”
白衣书生道:“我要试试你!”
青衣书生道:“你会武功?”
白衣书生道:“阁下,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实在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青衣书生道:“我是在装什么了?”
白衣书生冷笑道:“阁下,我得告诉你,希望你少管闲事,武当的闲事你管不了!”
青衣书生突地朗声大笑道:“阁下,我也要告诉你,你最好别太过分逼人,否则……”语声一顿,接道:“有句俗话你可知道?”
白衣书生道:“什么俗话?”
青衣书生语声忽转冷凝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衣书生目中寒电一闪,道:“你要我放过武当?”
青衣书生冷哼一声道:“武当的事情我管定了!”
白衣书生道:“你自信管得了?”
青衣书生道:“那就要试试了,不过我还不相信这天下武林中有我管不了的事情,反正我是管定了。”
白衣书生大笑道:“阁下豪气干云,令人钦佩……”语声微微一顿,目光突然深注,问道:“你可敢和我做三招之搏,然后再谈其他?”
青衣书生淡笑了笑,道:“你是想先试试我,然后再决定今日之事的结束与否,是不?”
白衣书生心头微微一震!道:“阁下,你才智实在令我佩服,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阁下愿意不?”
青衣书生突然朗声大笑道:“阁下,对于朋友我没有说不愿意交的,不过,我得考虑考虑你的为人心地,是不是个可交之人{炫·书·网·提·供}?你明白这道理么?”
白衣书生道:“那倒需要相处一段时间了!”
青衣书生冷笑了笑,话锋忽地一特,道:“阁下,你如肯听我劝告,放过武当立刻离去,我可以考虑考虑!”
白衣书生道:“如果我不肯呢?”
青衣书生冷冷地道:“那你就别想交我这个朋友,并且……”
语声倏然一顿而止,不再接说下去。
白衣书生道:“并且怎样?”
青衣书生冷哼一声,道:“到时你自能知道。”
白衣书生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青衣书生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何必还要多问。”
白衣书生道:“我只是想从你口中获得证实.我的猜想!”
青衣书生道:“你猜想得一点没有错。”
白衣书生道:“如此,你是真要管武当时这场事非了!”
青衣书生道:“不错,管定了。”
白衣书生一笑道:“你自信有把握管得了么?”
青衣书生道:“我不信管不了!”
白衣书生忽然笑了笑,道:“阁下,我们打个赌如何?”
青衣书生摇头道:“我没有兴趣。”
白衣书生道:“别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晓得我要和你赌什么?”
青衣书生星目一转,道:“你想赌什么?”
白衣书生大笑道:“阁下,你有兴趣了么?”
青衣书生冷冷地道:“别废话,说你想赌什么吧!”
白衣书生道:“赌武当派!”
青衣书生一怔,道:“赌武当派?”
白衣书生点点头笑道:“怎么样?你敢赌不?”
青衣书生霎霎眼睛,问道:“如何赌法?”
白衣书生道:“由你我放手一搏!如何?”
青衣书生笑道:“我胜,你就放过武当?”
白衣书生道:“不错,正是如此。”
青衣书生有点怀疑地道:“你能做得了主?”
白衣书生道:“不能做主,我怎敢和你做赌!”
青衣书生目光电射,道:“你在‘万乘门’中是什么身份?”
白衣书生忽然一摇头,道:“阁下,你错了。”
青衣书生一怔!道:“怎么错了?”
白衣书生道:“我不是‘万乘门’中人!”
青衣书生道:“那么你是?……”
白衣书生道:“我来自……另一个地方!”
青衣书生道:“什么地方?”
白衣书生话锋忽地一转,道:“阁下,话说得太远了,我请问,你败了,你打算怎样?”
青衣书生道:“从此我不再管你的事!”
白衣书生摇头一笑道:“这不合我理想。”
青衣书生道:“你的意思怎样?”
白衣书生道:“我对你颇有好感,我想你答应我跟着我走!”
青衣书生心头一震!暗忖道:“难道他已经看出了我……”
头底暗忖,口里却已问道:“跟你去何处?”
白衣书生道:“到我住的地方。”
青衣书生星目一转,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白衣书生道:“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青衣书生道:“你想要我成为你手下的一员?”
白衣书生摇头道:“不是,那太委曲你这样时人材,我将视你如兄弟手足!”
青衣书生道:“阁下,我不答应。”
白衣书生一笑道:“你怕落败?”
青衣书生双眉倏挑,道:“谁说的?”
白衣书生道:“那你为何不敢答应?”
青衣书生不由语塞,哑口无词以答。
白衣书生笑了笑,接着又道:“阁下,你应该是位豪气凌云的人物,不应该是个畏畏怯怯之辈!”
青衣书生心念电转,陡地毅然一点头,道:“阁下,你休要激我,我答应你了!”
武当掌门突然接道:“余少侠,不可!”
白衣书生陡地大笑道:“道长,你这话说慢了,大丈夫言出如山!”语锋一顿又起,转对青衣书生道:“阁下,你果然不愧是位人物,令我好生钦佩!”
青衣书生冷哼一声,道:“少废话,你划道吧,如何动手?”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彼此无怨无仇,我想我们在拳掌上一较高下,并且点到为止,如何?”
青衣书生笑道:“你是在为自己留退路么?”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道:“阁下,你要这么说,我不想反驳,分出胜负后你就明白了!”语声一顿,接道:“阁下,请进招吧!”
青衣书生也不做客套一声:“有僭!”
身形倏然电飘欺进,挥掌直朝白衣书生攻出,白衣书生不由赞道:“好掌法!”
身影云飘,避攻出掌还击。
这二人一动上手似是功力悉敌,刹那之间,二人已互搏了十多招,却只是个平手局面。
青衣书生心中不禁暗惊,这白衣书生的武功身手,实非等闲。
然而,白衣书生心中则是更为惊诧不已,因为青衣书生的武功实在高出了他的意外意外。
突然,一声长啸划空传来,一条白影有若天马行空般地电射而至。
落地现身,竟是那侯天翔。
侯天翔目光一扫斗场,立时朗喝道:“住手!”
场中二人虽在激搏,耳目可全都灵敏得很!
侯天翔一现身,两人心中全都升起了不同的味道。
青衣书生是喜,白衣书生则是惊!
随着侯天翔的喝声,二人同时虚攻一招,各自飘身后退。
侯天翔跨前一步,和青衣书生站了个并肩,目注白衣书生道:“阁下……”
白衣书生倏然截口道:“侯天翔,你少管闲事!”
侯天翔一怔!注目问道:“阁下认得在下?”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道:“侯天翔名动江湖,你这一身打扮,相貌,江湖中早已传说得非常明白。”
侯天翔(炫)恍(书)然(网)一哦,道:“原来如此。”语声一顿,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白衣书生道:“姓莫。”
侯天翔道:“不能告诉大名么?”
白衣书生道:“日后你自会知道。”
侯天翔笑了笑道:“莫兄师承何人?”
白衣书生道:“未便奉告。”
侯天翔剑眉一皱道:“莫兄既然不肯见告,那么,你请吧!”
白衣书生冷然一笑,道:“莫某到时自然会走!”语声一顿,转向青衣书生道:“阁下,我们的赌约怎么说?”
青衣书生道:“随你!”
白衣书生大笑道:“阁下实在令我钦佩。”
侯天翔目视青衣书生问道:“什么赌约?”
青衣书生笑了笑,便把赌约对侯天翔说一遍。
侯天翔听得眉头一皱,道:“你上了他的当了。”
青衣书生一怔!道:“何以见得?”
侯天翔道:“他答应你放过武当,但是别人呢?”
青衣书生霎霎眼睛道:“你是说他……”
侯天翔点头道:“他可以另派他人前来武当,武当依然难逃他的掌握之下!”
白衣书生突然大笑道:“侯天翔,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侯天翔突然沉声道:“阁下,你这种花枪瞒不过在下的!”
白衣书生大笑道:“侯天翔,你要一定认为我是在玩花枪,不相信我,我也就无可奈何了!”语声一顿,倏地转向青衣书生道:“阁下,看来你我的这场赌约只好就此……”
青衣书生星目霎了霎,望着侯天翔道:“侯兄,依兄弟看,不管他怎样,还是由兄弟和他动手一搏如何?”
侯天翔微微摇头道:“不必,你还是省些力气算了。”
话锋忽地一转,目注白衣书生问道:“阁下,你真是姓莫么?”
白衣书生心中微微一震!道:“你认为我该姓什么?”
侯天翔冷声一笑道:“阁下,我认为你应该姓‘公孙’才对!”
白衣书生忽然哈哈大笑道:“侯天翔,你也太自作聪的过甚了。”
侯天翔剑眉微轩,旋忽笑了笑,冷冷地道:“阁下,是么?”
白衣书生冷哼了一声,道:“侯天翔,是与不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我还另有事情要办,无空和你闲话,再见!”
抱拳一拱,转身举步。
侯天翔倏扬轻喝声:“阁下,请暂留步!”
白衣书生脚步一停,但是,并未转过身躯,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见教?”
侯天翔道:“阁下,我想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白衣书生身躯微微一震!道:“你以为我易了容,化了装?”
侯天翔道:“阁下,我看的出来,你并未易容,也未化装,但是……”
白衣书生接口道:“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阁下,这你瞒不过我的一双眼睛,你脸上戴了一张极其精巧的人皮面具。”
白衣书生身躯再次微微一震!旋忽哈哈一声大笑道:“侯天翔,你真会异想天开!”
侯天翔一声冷笑道:“阁下,别那么小家子气,让人笑话你。”
白衣书生淡然一哂,道:“真是我很小家子气么?”
侯天翔冷冷地道:“你要自认为还是须眉男子汉,便转过身来,揭下你脸上的人皮面具,让我瞻仰一下你的真面目。”
白衣书生一声冷笑,道:“侯天翔,你别想拿这种话来激我,那没有用,再说……”话声一顿,忽地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不愿多说了,随你怎么想吧!”
声落,突然长身电射,飞掠前去!
侯天翔本想腾身追截,但是,他心念电转之间,却忍住未追,任由那白衣书生飞掠下山走了。
突然,三清官内飞出一条紫色人影,夹着一声娇喊,道:“翔哥哥,你怎么也赶来了!”
声落人已经掠在青衣书生身旁,并肩站立,是一位美秀绝伦的紫衣书生。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真妹,你和凤妹两人来此,你想我能放心么!”
原来这紫衣书生,竟是那“紫电公主”梁婉真所乔装。那么那位青衣书生是谁?从侯天翔的那句“凤妹”中,已是不言可知,他定然是那葛玉凤姑娘了。
“你想我能放心么。”
这句话,充满着关怀与深情,听得两位姑娘芳心里全都十分甜蜜蜜的,美目中含着无限深情,同朝侯天翔娇媚地嫣然一笑。
但,一笑之后,梁婉真小嘴儿倏地一噘,道:“翔哥哥,你好没道理。”
侯天翔微微一怔!道:“我怎么没有道理了?”
梁婉真道:“你实在不该放过那个姓莫的恶贼的!”
侯天翔(炫)恍(书)然(网)一“哦”地笑了笑,道:“真妹,你的意思是说应该留下他!”
梁婉真道:“难道不该!”
侯天翔点点头道:“该是该,不过……”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现在还没有到时候!”
梁婉真霎了霎美目,她檀口方张话还未出,旁边的葛玉凤姑娘已经抢先开了口,目注侯天翔问道:“翔哥,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么?”
侯天翔笑笑道:“我也只是猜,不过,事情未经完全证实之前,我还不敢十分断定!”接着又道:“你猜猜他可能是谁?”
葛玉凤眨眨美目,轻摇螓首道:“我看不可能是,他年纪那么青,怎会是……”
侯天翔笑笑道:“我也只是那么猜想,也许他并不是……”
微顿,接道:“很可能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万乘门主’。”
葛玉凤想了想道:“翔哥,你既做如是猜想,那必定是有着什么道理根据的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道理根据十分简单,也就是他那一身高绝惊人的功力!”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除此之外,我还想到了另一个人。”
葛玉凤道:“另一个什么人?”
侯天翔倏然注目问道:“凤妹,你还记得黄山天都峰头上的那个‘送信使者’么?”
葛玉凤神色一愕,美目倏然大睁地道:“你说他就是那个‘送信使者’?”
侯天翔点点头道:“也许就是那‘送信使者’口中所说的主上……”
葛玉凤道:“那个号称什么‘三圣七绝书生’?”
侯天翔道:“应该是他不会有错。”
葛玉凤霎了霎美目道:“如此,他该就是那个老魔的传人,决不会得是那‘万乘门主’了!”
“不!”侯天翔摇头道:“我猜想这可能是三而一,根本就是……”话锋忽地一顿,道:“算了,我们现在别谈这些了,真相如何?反正到了赴约‘日观峰’之日,总会明白一切的!”
这话不错,到时自能明白一切真相,此刻光凭臆测空谈无益,岂会有所结果。
于是,葛玉凤便就点了点头螓首,未再多问。
然而,这番谈话,却听愣了旁边的梁婉真姑娘,她如满头雾水地一双美目大睁,脸上尽是迷惑不解之色。
什么“送信使者”,什么“三圣七绝书生”……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忍不住望着侯天翔问道:“翔哥哥,你和凤姊谈的都是什么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全都没有听说过他们……”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真妹要问,请你凤姊姊告诉你好了。”
这时武当掌门清虚遣长始才得机上前,恭敬地朝侯天翔躬身稽首行礼,道:“贫道清虚拜见公子,并谢援手解围之德。”
侯天翔连忙拱手一揖还礼道:“不敢当,掌门人快请不要如此多礼,此围还未解得呢!”
突然,一声震天哈哈大笑陡起,道:“这围虽然还未解得,可也差不多了!”
话落一条庞大的人影,电射划空投落当场,是一位白发如霜,面色红如婴儿,身材高大的老人。
清虚道长一见白发老人,脸色不由勃然一变!暗忖道:“这老怪物不是早就……”
他这里暗忖未已,那边那白发老人已朝侯天翔躬下了身,道:“老奴拜见少主。”
侯天翔连忙伸手相扶,道:“段老,你这不是折煞我么,以后请千万不要这样了。”
白发老人恭敬地道:“少主,这是礼,俗语说得好,‘礼不可废’,老奴怎可放肆!”
原来这位白发如霜的高大老人,竟是那昔年威震江湖,性情怪僻,名邪实侠的“一剑断魂”段伟雄。
侯天翔与段伟雄相处多年,已深知此老的性情,十分固执得紧,于是也就不再多言的微微一笑,改过话题,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