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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方瘟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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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瑛苍白着脸道:

“老查,你是你,我是我,我没有你这身好功夫,自也没有你这样的胆量……”

忽然,查既白岔开了话题:

“对了!那‘血鹤八翼’可曾向你透露,为什么他们要用这个法子去整冯大人?”

谷瑛道:

“他们没有说,但自他们偶尔的交谈中,隐约泄漏了一点内情,好像他们对那冯子安怀有极深的仇恨,似乎是——他们之间十分亲近的人曾被冯子安判了重罪,他们要借此报复……”

查既白沉默下来,他定神疑注着天边如絮的积云,宽大的面庞上是那种深遂的平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足以令人体会的是,他现在所思考的,一定是一桩相关极大的事情。

望着查既白的侧影,谷瑛心里有着怔忡的感觉——像这样一个人,一个穿着如此简单,一个外表看去如此肥壮得近乎憨厚的人,居然就是黑白两道上提起来人人头痛,个个咬牙的瘟神,十方全吃,行行沾手,他总是从那半途上杀出来的程咬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查既白便是一只巨大的黄雀,一个黑吃黑的老祖宗。

谷瑛有点害怕了——她竟把自己和老公的未来,完全托付在这个人的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查既白才长长吁了口气,他瞅着满脸忧郁之色的谷玻,闲闲的道:

“有什么地方不对,你好像心事重重?”

谷瑛略一迟疑,鼓起勇气道:

“老查,你可千万不能误了我丈夫的性命——”

查既白没有发火,他安详的道:

“误不了。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不会贸然下手。”

谷瑛殷切的道:

“你已经想到了周全的方法?”

查既白道:

“我想到了好几种可行的法子,但都不能算是‘周全’,因为这些法子尚未使用,它的后果便难预料,我要再加琢磨,或先行试探,才能决定如何进行。”

想了想,谷瑛道:

“老查,我和你一起去——”

查既白大摇其头:

“不行,有你跟着,非但帮不上忙,而且大碍手脚,我们约个时间地点见面,无论事情办得如何,我都会赶来向你做个交代。”

谷瑛急道:

“你别看我武功不行,盗扒之技,我却是顶尖的好手,者查,或许你用得上我?”

查既白道:

“用得上你的时候我自会找你,目前你尚派不上用场,我说谷瑛,这是玩命的事,更且牵连极广,你别再磨蹭了,这里你已经不能再住,换个隐密点的所在,千万别叫对头寻着,我可不希望把你的老公活着带回来,却发觉你已成了个死的!”

谷瑛咽了口唾沫,表情有些恐惧:

“我……我会小心……”

望了望天色,查既白道:

“我该走了,现在你心目中可已有了躲藏的地点?我想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见面,万一届时我没有来,你就打算守寡吧,可别怨我,因为若是到了那等光景,这人间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老查啦!”

打了个寒碟,谷瑛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不会的,老查,事情决不会糟到那样……”

嘿嘿一笑,查既白道:

“我比你更不希望糟到那样,命可是我自己的呢!”

谷瑛赶忙道:

“辰光也不早了,老查,吃过饭再走,我的烹任手艺还不算差,让我做两样小菜,算是为你饯行。屋里尚存得有一坛上好的老黄酒,顺便也喝两盅,提提神……”

查既白稍一犹豫,大笑点头:

“好,他娘的三杯通大道,眼下不吃,等一会还是要吃,也罢,就叨扰你了!”

谷瑛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笑,查既白才觉得,面前这个娘们,在笑的时候居然还蛮好看哩。

十方瘟神……第二章出计

第二章出计

“鹤字南货”的大招牌随风轻晃,在午后懒洋洋的阳光映照下,将招牌摇动的阴影投注于那宽阔平整的石阶上,轩敞的大门里,靠边是一座厚实沉稳的红木柜台,台面光磨净亮,几乎反照得出人脸来。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与这鲜丽气派颇不相称的枯瘦仁兄。这位仁兄面色焦黄,蓄着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相貌狠琐,无精打采,如果他不是坐在这爿大门大店的大柜台之后,任谁也看不出他还是个能管事的人物,一伸手,说不准有人就会打发赏钱,把他当成个听差杂役消磨了。

店堂里的纵深极广。高大的货架上分门别类排满各形各式的货物,有丝帛绸缎,有燕窝鱼翅,有象牙犀角,金珠玉饰,脂粉香料之外,连干装的木耳蘑菇金针都一应俱全,林林总总,真是包罗万象,似乎你要什么,他就能拿得出什么,这家店,可确实不小。

日影下,一个大块头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查既白换了一身宝蓝薄绸的长衫,衣襟上还精绣着紫红色的蝙蝠图,头顶员外帽,脚踏粉底鞋,看上去十足十的一位富商巨贾打扮,当然,他不曾拿着那根斑竹棍。

柜台后的仁兄原来是那种混混饨饨的神态,这一见查既白走了进来,不觉双目突亮,精气立涌,他赶紧站立起来,笑起了一脸皱纹:

“这位爷,快往里请,大热的天,怎么也不乘肩轿子来?”

说着,他一面炔步绕出柜台,一边转脸朝里叱呼:

“小张,先端椅子,拧条冷手中,再把用井水镇着的酸梅汤舀上一大碗,赶点紧,别尽在那里白日做闲梦……”

后头货架旁那个打着瞌睡的小伙子,差点从矮凳上跌坐下来,他揉着眼,一叠声的回应着,三脚并做两步的忙着张罗去了。

枯瘦仁兄趋前哈腰,笑嘻嘻的道:

“大爷你可是要买点什么?啊!小号货色齐全,价格公道,包准不让贵客吃亏,不是在下我夸口,我们‘同济镇’上,小号在南货行中,可是头一家老店哩……”

查既白先等椅子端来,坐定了,用凉手中把连脸带脖子抹了个遍,再就着那细白瓷碗喝了一大口又冰又酸又甜的酸梅汤,然后,他才吁了口气,道:

“这天候,真叫热。”

枯瘦仁兄双手接过脏手中,一边胁肩馅笑:

“可不是,热得都叫人骨酥筋软,懒散乏力,任是什么劲也提不起来啦,可亏得是大爷你的身底子好,这等热天全抗得住,还有兴头出来逛店看货,换了在下我呀,早就找个荫凉处歇稳了……”

“嗯”了一声,查既白慢吞吞的道:

“你这位是?”

那人忙道:

“在下是本店的掌柜,小姓卓,贱字文山……”

查既白点头道:

“原来是卓文山卓大掌柜。”

卓文山陪笑道:

“不敢,小号另有东家,在下只不过是端人家饭碗,受雇于此,说起来委实惭愧,啊,委实惭愧……”

查既白微合双目,道:

“已经不错了!我也是做生意出身,知道其中艰苦,能够混到柜台,独当一爿店,即使另有东家,亦足见东家对你的信任与器重,有些人从小学买卖,熬了大半辈子,仅仅熬成个站台伙计的更不在少数,所以说,卓大掌柜,你好歹是出头啦……”

卓文山咧着嘴道:

“好说,好说——这位爷,你老看起来,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查既白道:

“我在‘桐梁县’做一点小生意,嗯,药材批发,前几天才往北边走了七船货,近日比较松闲了,打算到‘归德集’去探望几个亲戚,经过这里,这才想到不好空手去看人,顺眼一瞧,贵宝号就在面前,正巧进来选几样东西送礼。”

那卓文山立时知道碰上“大主顾”了,他飞快的在心里算计着,六条船的药材,乖乖,可是六条船啊!就算是小舢板吧,也有上千多斤,何况看人家这气派,绝对不会只是用小舢板运货的角色,如果是那种双桅大眼鸡的帆船,这七船的货物所值还得了!

干咳一声,这位掌柜的益发贴紧了:

“在下这双老眼果然不花,你老只一进门,就透着那等殷实富户的气势,小店得蒙惠临关照,真是蓬革生辉,无上荣宠,要什么,你老尽管挑拣,价码品质,一定会使你老满意……”

又喝了一口酸梅汤,查既白目光巡视,却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心头一沉,卓文山赶忙道:

“可是没有你老中意的货品?不要紧,你老想要些什么,无妨说出来,店里若是不齐,在下可着人往库房去找,库房要缺,也可以先从别的地方调借……”

查既白揉着下巴,缓缓的道:

“先说你店里的鲍鱼吧,个个和拇指差不多大小,一旦发开了就不够松散,吃在嘴里必然又柴又韧,称不得是上品,要大如铜钱,才算勉强凑合,另外那些干翅也显得肉薄须枯,炖起来免不了胶轻味淡,失去原翅浓腴淳厚的风味,最好有那种‘南海黄’的鱼翅,自用送人方为允当,再者,我想要十匹‘夹织银丝缎’,你们这里连半匹也没有,又说到妇人家使的‘兰花油’、‘寇丹汁’,兰花要用岭南紫棠溪边特产的春前‘白玉兰’花瓣研磨,再掺上等麝香油方为隽品,那种油制成后颜色形同琥珀,味道清幽芳远,不像贵宝号陈列的这几款,色杂不纯,欠地道,至于‘弦丹汁’,原质该用风仙花的本色加入茸胶等十多味配料才能艳红鲜丽,经久耐看,涂于尖尖十指上,避免斑斑剥脱,这一桩,贵店货色所列又非高明……”

不待卓文山答话,他又摇摇手,往下说道:

“只这装盛香料的容器,你们也大欠讲究,用檀木或乌心木的雕盒,已是极陋,普通该以金银纹楼雕的金银盒,配以琉璃嵌花的透明瓶罐亦算差强人意,要不用上等景德瓷的细瓶也叫马马虎虎,最好是拿白玉及翠玉来造容器,如果其间再能镶上花式的宝石和珍珠,那才是搭配得当,美人妆前,便益增娇艳了……”

用力拍手,卓文山赞不绝口:

“高,高!端的是高!你老一点不错,是真正的行家……”

查既白矜持的一笑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日常所用,久经体验,方才揣摸到的些许心得罢了,算不了什么……”

凑近了些,卓文山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门道:

“说真的,爷,我们这个镇,虽也不算小,到底识货的不多,身家丰厚的主儿更少,你老要的东西,全属上货极品,平素我们怎舍得摆出来糟蹋?不过呢,像这样的货色小店进得虽少,却也大多具备,只不知你老需要……”

打断了对方的话,查既白从容的道:

“我要铜钱大小的鲍鱼二十斤,‘南海翅’四十斤,‘夹织银丝缎’十匹,‘兰花油’五瓶。寇丹汁,五瓶,可是,‘兰花油’与‘蔻丹汁’必须要我说的那种上品,另外装盛的容器也要分做白玉及翠玉的两款,如果有珠宝镶嵌,就更巧妙,价钱我不计较,对了,设若贵宝号还有什么新鲜玩意,或此地罕见的奇异物品,亦不妨拿出几样来让我拣,只要东西值得。钱我不在乎……”

这哪里是找亲戚叙契阔,简直就在打算替“鹤字南货”另开分号了嘛!卓文山一面心里算着价钱,合着利润,一边眉开眼笑的道:

“你老放心,在下尽力去找,约莫也短缺不了什么,就是装香料物的容器得耗点功夫,有的恐怕要临时配凑,你老另说的珍罕玩意,在下也会琢磨挑拣几样,呈给你老过目,其中或许有个一两件能使你者勉强中意……”

站起身来,查既白顺手将手中瓷碗递给卓文山,边道:

“我姓白,住在镇头‘鸿泰客栈’,这些东西你合计什么时候可以替我送过去?”

略一盘算,卓文山肯定的道:

“最迟明天傍黑就能交齐,白爷,你知道那些翠玉雕搂的容器较费时间,在下务必要搭配得令白爷你满意才好!只不知自爷是否能留到明晚的辰光?”

模样有些犹豫,查既白终于像是十分勉强的点头道:

“好吧,再过去也只怕遇不到似你们这般规模齐全的店铺了,本来我是打算明午启程的,不妨就再等一天!”

连连拱手,卓文山兴奋的道:

“多谢关照,白爷,多谢关照!你老放一千个心,在下必定把货色办得周全,好叫白爷不冤等这一天!”

查既白伸手入怀,摸出一张银票,随随便便往卓文山身旁的柜台一放,轻描淡写的道:

“这是一张两千两银子的庄票,算是订金,其他的等你把东西送来,再一齐算帐。”

卓文山忙道:

“不用不用,白爷你何需如此慎重?只消白爷你一句话,这桩生意还怕跑了?白爷,且请把票子带回,一切待送货之后再说——”

查既白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

“做生意有规矩,掌柜的,咱们谁也别破了格。”

一直把‘财神爷’送出了大门,卓文山才急匆匆的奔了回来,伸手拾起台面上的银票,一面快步朝里屋赶,他那满头大汗,不知是天气热出来的,还是心头乐得发燥。

两匹马拉着的一轮乌篷车,早就停妥在“鸿泰客栈”的大门侧,车上,却没有驭者。

黄昏的辰光了。

二楼的一间上房里,查既白已换回他往常的打扮,斑竹棍斜搁桌面,棍旁还有一只青布包袱,模样是随时准备开路的架势。

他点起灯来,然后把身子坐进那张大竹椅里,默默闭目养神。

没有过多久,门上轻轻响起几下叩击声,是惯常过来恃候的那个店小二的嗓调:

“客官,客官,镇上‘鹤字南货’的卓大掌柜前来拜见你老啦……”

查既白沉声道:

“请。”

门开处,卓文山却并不先进,他朝旁边一侧身,哈腰肃手,让另一个锦衣绣服的青年领头跨入房中,这时,卓文山才带着三个壮汉连扛着的东西一起进屋。

查既白即自椅上起身,呵呵笑道:

“卓大掌柜倒挺守时,我可真等得不耐烦了。”

抢前一步,卓文山胁肩咧嘴的一指那锦衣青年,道:

“白爷,且先容在下替你老引见小号的小东家——霍芹生霍二少爷……”

拱着手,查既白笑道:

“不敢当,这么点小生意,竟惊劳霍少东在驾,实在不好意思。”

霍芹生一面还礼,一面上下打量着查既白,模样似乎透着几分疑惑——像面前这副德性的人,竟会是个如此大手笔的阔客?

卓文山在旁道:

“二少,这一位,就是在下向你禀告过的那位白爷,人家不但是做买卖的,对于鉴物识货,更为在行,尤其干脆爽快,这大一笔生意,人家就是半个子儿也不还价……”

微微点头,霍芹生道:

“这位白爷,倒是十分俭朴无华……”

怔了一怔,卓文山不明所以的望了过去,这才看清楚昨天尚衣帽鲜丽的“白大爷”眼下居然成了这么一副近似苦力般的打扮,也禁不住脱口道:

“白爷,你老这是怎么回事?”

“你二位大约是指我这身穿着?其实毫不足奇,行旅在外,还是简单平实得好,鲜衣怒马,大过招摇惹眼,我不想找麻烦,生枝节,又何在乎别人因此低看了我?”

霍芹生第一次露出笑容,他连连点头道:

“当然当然,倒是我们过于世俗,以衣帽相人了,得罪得罪!”

查既白道:

“少东言重,生意往来,慎重要紧,自以小心为上,如果人可以假充,银子却充假不了。二位与我打成交道,包管皆大欢喜!”

卓文山连声道: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还是白爷你世故深,知轻重,一席教言,使我们主从领悟不少……”

说着,他立即交代那三名壮汉过来,将一干物品货色逐件打开,边仔细点数,边向查既白详加解说,未了,他在挥退随人之后,才把另一只檀木雕花的小木箱搬到桌上启开——摇晃的灯光映照着木箱内并排的五只白玉嵌珠粉盒,五只翡翠镶以红宝石的细头小瓶,晶莹灿丽的光华便闪炫成那等瑰异的芒彩,反映得人的眸瞳都是这般缤纷明亮了。

望着查既白,卓文山的面孔上是一种既得意,又期待的神色,查既白没有令他失望,立刻双目闪亮,赞不绝口:

“好,好极了!东西的款式好,质料地道,镶工亦佳,的是上品,更难得的是只在这短短一日的工夫,便搭配得如此齐全,好,卓大掌柜,真是辛苦你了!”

卓文山那股子舒但受用,直使他全身的筋骨松软,毛孔张放,像一下子轻快了好几斤,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呵呵的大开着嘴巴:

“过誉了!白爷你太也过誉了——其他东西,白爷已经过目,想亦差堪满意?”

查既白颔首道:

“都不错。我一概收下。”

卓文山直搓着两手笑:

“那么,白爷,就算成交?”

不待查既白回话,一侧的霍芹生忽然插口道:

“且慢!”

查既白淡淡的道:

“二少东尚有什么高见?”

霍芹生一晒道:

“这些物品,白爷认为都还不差吧?”

查既白道:

“当然不差。”

霍芹生慢条斯理的道:

“这些物品不错,还差强人意,但我却有另一样东西,比白爷你眼前所见,不知高明实用上若干,我敢说白爷看了一定喜欢,这样东西,正如白爷所言,乃是此地一向罕见的珍异玩意,就算南边产地也少之又少,遇上白爷这等慷慨豪迈又识货的主顾,我才愿意忍痛割爱,换了别人,哪怕出再高的代价,我还不一定舍得哩……”

查既白眯起双眼道:

“哦!倒不知是什等样的稀罕玩意?尚请少东明示……”

于是,霍芹生向卓文山点了点头,后者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只匣子来,水晶的匣子,玲拢剔透,莹洁明净,自匣子外就能看见内只铺垫着一层厚厚的蓝绒,绒面上是一朵花,一朵五瓣金黄、蕊若蓬珠聚般的奇花,而花梗却如一柄小巧透明的如意——瓣页闪泛着栩栩的金黄,珠蕊宛似亮烁流灿,连带那如意状的花柄仿佛也在微微跳动,这朵形色诡异的花,几乎就像是活的。

查既白双目凝注,半晌,才喃喃的道:

“‘如意本草’……天地灵秀,居然果真孕有如此奇卉……”

霍芹生赞许的道:

“好眼力,好见识,的是行家!”

取过水晶匣子仔细检视,查既白颔首道:

“不错,的确是‘如意本草’,传闻中,此物对于止血疗伤,续气固无具有奇效,只要人的心跳不停,几乎皆可借而保命,设若果真效验如此,则不啻人间至宝,回生仙丹,二少东竟然舍得出让,亦称豁达透解了。”

霍芹生微笑道: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若是寿限真个到了,这勺日意本草,是否确能延命回生,谁也不敢断言,再说我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将本求利,白放着这么一味奇药,还不如以之换笔现钱的好,白爷你是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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