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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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二十二章
“公主,海东青究竟是谁?你认得?”莫研在旁听得莫名其妙。
此事既然已经说破,便没有再瞒莫研的必要,赵渝遂将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莫研,直把莫研听得怔住,她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了当年展昭一直未告诉她的真相。
“原来如此,大哥真傻,他若告诉我真相,说不定我也能帮得上忙。”她低低喃喃,满腹心疼。
苏醉微微笑道:“你以为这是江湖帮派打架,人越多越好么?”
“你……”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展昭不愿将你牵连进来,一来怕你添乱,二来也是生怕你有危 3ǔωω。cōm险。”
“什么添乱,”莫研瞪他一眼,“你不必为我大哥说话,他的心思我再明白不过,用不着你多嘴多舌。……对了,你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海东青怎么会派你来保护公主?”
“有功夫就一定有用么?”苏醉用手指点点额头,笑容可恶,“要靠这里,小丫头片子,你倒是有一身蛮劲,昨日公主迷路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莫研被他问得噎住,只得拿眼白他,很无赖地换了个话题:“你扮个老头也就算了,何必还装什么耳背,说个话也这么费劲。”
“耳背的话,只要是我不想听见的话都可以装着听不见。”苏醉笑容可掬。
莫研无语,却又不得不承认确是个好法子。
赵渝迟疑了半晌,又问道:“你,与海东青很熟悉么?”
苏醉点头。
“他让你来,可曾说过别的?”赵渝一问出口随即后悔。
“没有。”
苏醉回答的甚是干脆,简直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望和窘态,赵渝居然还勉强自己笑了笑,故作轻松道:“麻烦你替我谢谢他。”
苏醉深看她一眼,并未回答,而是道:“此地我不宜久留,且还得重新装扮上,先行告退,还请公主恕罪。”
“一切还请小心。”赵渝轻声嘱咐道。
苏醉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转身牵马离去。
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莫研双手抱胸,皱眉思索,乍听上去苏醉所说十分有条理,且公主也认得海东青,他的话也并无让人质疑之处。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似乎有些事情他并没有说清楚。
之前他为何会住到那座小院中?
他的腿是怎么断的?
他到赵渝身旁当个马夫,究竟是为了什么?莫研还不至于傻到真的相信海东青会派一个瘸腿武功全无的人来保护赵渝。
想着回想起来,恐怕那夜耶律菩萨奴就是为了替苏醉配药,而自己一直未发觉他身上有绿玉膏的味道,是因为上一回见他,虽然距离极近,但却是在烤肉的火堆旁,又是肉香又是烟气,遮盖了这味道。还有一回,他替赵渝牵着马,自己尚在马上,也未曾闻到。
她正一径想着,突然听见赵渝道:“小七,你觉不觉得这个人……”
“公主,你也觉得这个人不老实?”
“不是,怎么会……我是觉得他似有几分熟悉,好像以前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莫研听她一说,顿时也想起在雁歇镇初遇时,自己也曾有过瞬间这种感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会是谁。越是想要努力想起,脑中就越是一团浆糊,突然又想起一事,顾不上与赵渝说明,便追着苏醉离去的方向飞快蹿了出去。
“小七……”
赵渝待想问她,话未说出口,她几个轻纵已然消失在树丛之间。
“喂,你等等!”莫研追上苏醉,急急道,“我还有事问你。”
苏醉停下脚步,抚摸了两下马颈上长长的鬃毛,慢悠悠道:“你又有何事?”
“昨夜你是何时回的马厩,有没有看见什么?”
听见她所问是此事,苏醉促狭一笑,拿眼角瞥了瞥她,才道,“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看见你睡在草料堆里头吧?”
“你看见了。”莫研咬咬嘴唇,“那,是你将我抱回帐中的?”她心中惶然不安,难道昨夜并非自己做梦,而是当真发生了什么,那么那个被自己错认成大哥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不是我。”苏醉回答得很干脆利落,令莫研松了口气,但他接下来的那句话,却又让她立即紧张。“不过,我知道是谁。”他笑吟吟的。
“谁?”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到底是谁?”
苏醉笑得高深莫测:“可惜啊,我暂且还不能告诉你。”
莫研被他弄得火冒三丈,上前就掐住他的脖子逼他说:“快说!否则我就……”
“咳咳……就怎么样?”
苏醉扯开她的手,咳了几声,却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就……”莫研一咬牙,恶狠狠道,“我就打折你另一条腿!”
苏醉非但一点都不怕,居然还轻笑出声:“好啊,要胳膊要腿随便你,我奉陪便是。”
“你……”莫研发觉自己拿眼前此人着实一点办法都没有,急得跺脚道,“你究竟为何不能告诉我?”
苏醉微微笑了笑:“你何必问我,你不是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吗?”
说罢,他便不再理她,径自牵了马离去,留下莫研独自一人在原地苦思不解,如堕入团团迷雾之中。
这日,刚一回营,莫研连饭都不吃,钻进营帐之中,试图找出些许蛛丝马迹,来推测出那人究竟是谁。
只可惜,她今早因嫌弃被衾上尚有酒味,见外间也已放晴,便将被衾、褥子通通都拿出去,又拍又打,在日头下一通晒。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想再找出什么痕迹已是不易。她又沿着自己牙帐往马厩的路上找过去,偏偏侍卫才铲了雪,昨夜的脚印自然一个都未留下。
“真是个猪脑子!”她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头,“怎么会以为是梦,要是一早起来就去查看清楚便好了。”
只是眼下自责已是无用,苏醉临走的最后一句话不停地在她脑中回响着——“你不是早已知道他是谁了吗?”
早已知道、早已知道……
莫研脑中一片混乱,自己究竟知道什么:她只是把那个人当成了展昭,而她又很明白,展昭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
难道是耶律大人,她心中猛地一跳,仍然记得在中京时,自己握了耶律菩萨奴的手,当时的感觉分明和大哥一样。
今日她才明白耶律菩萨奴就是海东青,如此说来,也许很有可能就是他将自己送回帐中的。然后……然后自己又一次误把他当成了大哥?
“唉呀!”莫研坐在榻上,长长地哀叫一声,把头深埋入膝盖中。
帐外,正好经过的宁晋停住脚步,疑惑地转头问吴子楚:“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
吴子楚点头。
“好像是那个丫头的声音?”
吴子楚又点头。
“是为了何事?”宁晋皱眉。
吴子楚摇头。
“你去问问。”
吴子楚还想摇头,被宁晋瞪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正欲举步上前,却见莫研快步从帐中出来,几乎一头撞到他们身上。
“丫头,你干什么去?”宁晋看她急冲冲的,好奇问道。
莫研径自往前冲去,口中含含糊糊道:“有事,有事,急事!”
“什么急事?你……”
宁晋话还未说完,莫研已经一溜烟地跑了,气得他在原地踱了两个来回,对吴子楚道:“你说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你说,说……”
吴子楚自然不敢回答,只得陪着笑。
卷三 第二十三章
莫研急急地跑出来,其实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去,连去什么地方都没想好,只是觉得继续待在帐篷里自己肯定是要疯掉,非得出来不可。
也许她应该去找耶律菩萨奴问清楚。可怎么去问,她烦恼地挠挠耳根,脑子仍然未想明白。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耶律菩萨奴所住的营地附近转悠了好几个来回,直到发现附近侍卫对她已有些留意,她才慢吞吞地上前问道:“请问副使大人在吗?”
“不在!”辽人侍卫对宋人的态度并不是太好,回答冷冰冰的。
莫研心不在焉,也不去计较侍卫的态度,扭头就走。
辽人侍卫看她已走远,遂不再注意,没料到莫研远远地兜了一个圈,便趁着夜幕低下来,又绕了回来,悄悄潜了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挨近耶律菩萨奴的帐篷。
自帐背伏着听了一瞬,里头确是没有动静,眼看着不远处有巡逻的侍卫举着火把将要过来,莫研咬咬嘴唇,干脆掏出匕首,在帐篷上划开一条口子,飞快转了进去,然后自内把破口拢住,静等着巡逻侍卫走过去。
外间,脚步声过,她暗松口气,转头借着从帐顶天窗透入的微弱月光打量帐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她闻得出是绿玉膏的味道,想来绿玉膏就在帐中。原来苏醉上次擦过后,却忘记带走,展昭只得先替他收起来。
帐内的物件十分整齐洁净,乍看上去并不符合耶律菩萨奴的风格,莫研生怕在地上褥子上留下泥点,便脱下靴子,仅着罗袜在上面行走。虽然做了三年多的捕头,但做贼的技巧她倒是丝毫未忘。
“海东青,耶律大人。”
她微微颦眉,细细地查看身遭物件,倒不是存了心想找什么,只是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耶律菩萨奴有些古怪,只是也说不出他究竟古怪在何处。今日反正都进来了,横竖左右无人,借此机会探查一番,正是天赐良机。
以她的身手,只要不拿东西,有把握做到不留痕迹。
略略查看了几样,尽是些辽人日常用的东西,倒也没什么异状,莫研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海东青这个间人做的甚是隐密,不留痕迹。顺手之余,她循着香味打开角落的矮柜,想看看绿玉膏已用了多少。
矮柜打开,内中放着几件日常衣袍,她探手一摸,便摸到了摆在衣袍之上的银盒,待要拿出来时,手似乎又碰到旁边的某个物件。她好奇心起,放下银盒,探手拿起旁边之物,取了出来……
看清此物的那瞬,她整个人如遭到五雷轰顶,呆如木鸡,身子竟动也动不了。
淡淡的月光下,一柄温润的碧玉小梳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从左向右的第三齿微有残破,是她幼年时不慎所磕。
若在旁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玉梳,并无任何奇怪之处。但对于莫研来说,除了巨阙,这世上已再无一件东西可以让她如此惊骇。
这柄小梳是莫研自小的随身之物,三年前自展昭孤身离去后,她失魂落魄,便未找到它,还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遗失在大漠之中。
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耶律菩萨奴的帐中看见它。
它如何会在此地?
耶律菩萨奴是海东青,可这海东青究竟是谁?
苏醉可以易容,耶律菩萨奴自然也可以易容,那么背后的那张脸会是谁?
莫研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一个念头挡也挡不住地直直地转入她的脑中——也许展大哥并没有死,而是易容成了耶律菩萨奴!
会吗?
会是这样么?
那么大哥为什么不认她?
倘若他真的还活着,为何不告诉她?
还有,原来的耶律菩萨奴又去了哪里?
越想脑子越乱,整件事情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摊开在她的面前,让她头疼欲裂。
外面哗地起了一阵很大的喧哗声,原来是耶律重光差人送了些新鲜的野袍子肉给这边的辽人侍卫们打牙祭,他们正升了火堆,吼吼地唱歌。
莫研回过神来,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因暂时不愿让耶律菩萨奴有所察觉,她特地弄乱室内物件,取了些值钱的物件,甚至还用匕首将腰带和靴子上镶嵌的金饰剜下来,弄成好似有贼入帐偷窃一般。
做完这一切,她悄悄自破口处退出来,趁着无人留意,悄悄遁走。
在夜幕中一路疾行,她到了日间赵渝垂钓之处,冰层上的洞自然还在,遂把其他顺手偷来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丢入洞中,仅留下玉梳和银盒收在怀中,才复回去。
往回走时,因心乱如麻,脚步便慢了许多,不算长的路程,她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营中。
她只想回帐中歇息,迎头却被一名侍女拦住。
“宁王吩咐,请你回来之后过去东面帐厅。”
“什么事?”莫研微微颦眉,打听道。
侍女笑着摇摇头:“不知道。”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要事,似乎宁晋身遭就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莫研挠挠耳根,无奈点头道:“好,我过去便是。”
待来到帐厅之外,还未进去,便听见里头传来宁晋的声音:“这貂皮还不错,耶律老兄,你说做帽子如何?”
耶律菩萨奴也在里面?莫研怔住,她尚未做好准备,根本不知道见了他该怎么办?
也许这个人就是大哥?
大哥……
她烦躁不安地想着,因为太过慌乱,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脚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往那边挪才好了。
“小七,怎么不进来?”
宁晋朝外张望时瞥见了她,看莫研立在外头,忙高声唤她。
“哦。”
莫研慢吞吞地往里蹭去,刚进门就看来耶律菩萨奴立在一旁,视线刚与他对上,她便急急别开头,看着桌上堆得山般高的皮货。
原来是耶律重光为了和宁晋套关系,特地让耶律菩萨奴弄了好些珍贵的皮货来送给宁晋,且还请了宁晋明晚赴宴。
“丫头,反正多得用不完,你也来挑挑。”宁晋拎出件通体雪白毛色光亮的狐皮朝她道,“这件就不错,你拿去做个皮袍。包黑子小家子气,弄得你们开封府的那身行头也怪寒碜人的。”
莫研脑中仍是乱七八糟,无心与他斗嘴,伸手拿了狐皮,含含糊糊道:“多谢好意,就这件吧。”
她这么一答,宁晋反倒愣了愣,疑惑地扫了她一眼,另一只手又拎起件狼皮,试探问道:“这个你要么?”
“好啊,多谢。”莫研茫茫然地接过,与狐皮一起搂在怀中,此时她全部注意力都在眼角余光里的耶律菩萨奴身上,根本没留意自己拿的是什么。
看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宁晋皱皱眉,伸出手在莫研眼前晃了晃:“丫头,丫头!你失心疯了?”
莫研还以为宁晋又拿了件皮毛过来,伸手就待接过,却不想正好握住宁晋温热的手,吓了一跳,方回过神来。
看莫研缩回手去,宁晋微微一笑,倒不以为忤,慢慢合拢手掌,缩回袖中。
“无事的话,我先行告辞,明晚之邀,还请宁王届时光临。”耶律菩萨奴在旁拱手道。
“一定一定。”宁晋笑道。
耶律重光做为辽国南院大王,对宋朝而言是个潜在威胁,宁晋还想多多试探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耶律菩萨奴再无一句多余的话,转身即出。莫研呆愣了一下,目光怔怔地看着他步出帐厅,极想唤住他,可试着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觉得连他的背影看起来都如此熟悉亲切。
他会是大哥么?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却又胆战心惊地不敢去碰触这个答案。
卷三 第二十四章
“丫头,你到底怎么了?”宁晋转过头来,在桌旁坐下,挥手让侍女将皮货都收下去,再端点心上来。
耶律菩萨奴背影已然消失,莫研摇头淡淡道:“没事。”她一低头看见自己怀中抱的皮货,莫名其妙问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宁晋翻了个白眼,正色道:“说吧,你方才脑子想什么呢?怎么看见耶律副使就失魂落魄的?”
“我哪有!”
莫研也不知怎么就想到昨夜,脸腾地红起来。
是大哥的话,该有多好?
可若不是大哥,那可就……
是吗?不是吗?是吗?不是吗?……她脑子立时又回到浆糊状态。
宁晋凑近她,可疑地盯住她的眼睛:“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辽人了吧?”
莫研不想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将怀中皮货往桌上一放:“无事的话,我也走了。”
“走什么你,才来了半盏茶功夫都不到。”宁晋有些恼了,“我看你眼里是一点都没有我宁王。”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端架子的人,现下把身份抬了出来,可见是真恼了。莫研只得停了脚步,无可奈何地望着他:“有事请尽管吩咐。”
宁晋盯了她片刻,恼意渐消,叹口气道:“罢了,我知道你心里眼里都没有我。你若当真是喜欢那辽人,我也没法子……”他停了半晌,才又接下去道,“只要你心中欢喜就好。”
莫研静默良久,宁晋对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可情之所至,又岂是她所能掌控。“殿下,这些年来多谢你的照顾,只是我,大哥死了也好、活着也罢,我心里终是只有他,再容不下别人。我……”她轻咬嘴唇,“总之我多谢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极好极好的人。他日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刀山火海,我绝不推辞。”
这话说罢,她草草拱手,快步而出。
宁晋苦笑半晌,低低叹道:“真是个傻丫头,真有刀山火海,我也就自己去了。”
吴子楚在旁听得酸楚,忍不住劝道:“殿下……”
“把这些皮货收起来,做好了衣袍再给她送去。”宁晋独自回帐,徐徐慢行,柔和的月光将他的影子照得份外清冷。
这夜,莫研一夜未眠,在软榻上辗转反侧,手中攥着碧玉小梳,想着展昭,想着耶律菩萨奴,想着苏醉,心乱如麻,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打了个小盹。
待起身后,她终是不耐自己想下去,决定去找苏醉问个清楚,遂急匆匆去了马厩,偏偏又找不到苏醉。问了旁人老胡的去处,只听说是一大早就给马找药草去了,也无人知晓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莫研无法,只得怏怏回来,用过早食,虽然精神不济,但仍照例拎了钓具陪赵渝去钓乌龟。
这日天气甚好,水层上的雪化了,又结成了冰,厚厚地冻在水面上。莫研费劲地替赵渝将洞又刨大些,把钓钩放进去。
看莫研眼圈发青,赵渝摇头叹气道:“你昨夜又做了什么好梦,怎得把眼睛熬成这样?”
“我要说我作贼去了,你信么?”
赵渝怔了下,突然惊道:“真的是你,我今日一早就听说耶律副使那边营地失了窃,好几队铁骑营的侍卫都出去抓贼了,弄得沸沸扬扬的,原来是你干的?”
莫研起得迟,倒真不知道,皱眉道:“不过就是偷了些小物件,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你到底偷什么了?”赵渝听她话语,原来真是她做的,不由有些恼怒,“昨日你不是已经知道耶律大人的身份,你怎么能去偷他的东西?”
“此事一言难尽,”莫研烦恼地挠挠耳根,“我自己也还没想明白,公主,你就别问了。”
“我怎能不问,听说他怒责侍卫守备不严,想来定是丢了极重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