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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名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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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人凄凉一笑,继续说道:“我送他直到五里,才握手活别。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我记得还亲手整好散发,祝福他善自珍重。我记得还告诉他,我虽然洗手退隐,不再问江湖是非,但他如有需我之处,我决不推辞。唉,他当时曾经十分豪气地对我说,当今武林之中,除我之外,再无他可敬可畏之人。我看到他说完这两句话后,突然流下两行泪水来,这是我们相处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落泪。大概他忽然想到在酒菜之中下毒之事,心中有了痛悔之感……”

碎心裂胆的往事,使那怪老人无法抑制心中的悲苦,热泪滚滚泉涌而出。停了一停,才接道:“我见他居然流下泪来,心中更是不安,本欲追上前去,解说你师娘之事,哪知他却突然转身疾奔而去。我望着他背影,消失不见,才回到家中。酒意被夜风一吹,涌了上来,竟感困倦难支,迷迷糊糊中倒头睡去。当时我还以为是酒性发作,事后想来,才知是下的毒药作怪。这一觉,直睡日升三竿才醒,哪知醒来之后,家中面目全非,往日的欢笑,尽变成悲痛的回忆……”

上宫琦道:“怎么?他难道又回去了,还是师娘药性发作了?”

怪老人道:“我睁开双目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那忘恩负义的义弟。不过,他这时已是满脸杀机,我问他为什么去而复返,他却一直静站榻旁,不答我的问话。我虽然觉出情形不对,但却还未想到自己已经中毒,纵身跃了起来。他却突然向后一闪,让开数尺。你师娘仅着亵衣,坐在靠壁一只太师椅上……”

上官琦道:“怎么?师娘也服了毒药不成?”

怪老人道:“我见到你师娘之后,激动心情反而镇静了下来,缓缓坐在榻上,对他说道:不论他如何相对于我,但请他放了你师娘,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谈……”

上官琦道:“师父武功既然胜过于他,为什么不立时出手,把他震死掌下?对这等忘恩负义之人,还有什么余情可留?”

怪老人道:“我知他一向心狠手辣,又明知武功不能胜我,如果没有妥善的准备,决然不肯贸然出手。果然他见我镇静下来之后,冷笑一声说道:‘大哥究竟是聪明绝顶之人,知机的早,你早已服了我的绝毒药物。如果当真和我动手,不出百招,毒性就要发作……’”

上官琦道:“此人当真是又狠又毒了。”

怪老人又继续说道:“我问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毒,他倒很坦诚他说出了两个原因。”

上官琦道:“什么原因?”

怪老人道:“他说就他所知,眼下武林中武功能够高过他的,寥寥可数,我是其中之一。把我毒死之后,他就减去了一个劲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你师娘了。他说他从未对女人发生过情愫,不知何故,对你师娘却是情有独钟,眼看我们快快乐乐地生活,心中十分妒恨,所以要把我们活活拆散……”

上官琦摇头叹道:“世间有这等阴险毒辣之人,当真是罕闻罕见,不过师娘对师父那等深重的情意,岂肯从他不成?”

怪老人道:“我当时也曾以此言相问,劝他熄去妄念。哪知他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早已有了准备,本想不告诉我,要我看他和你师娘亲密的行动,活活把我气死。但他又忽然触动了我们兄弟一场的情意,让我死得瞑目一些。他早已给你师娘服下了一种药物,那药物服用之后,神志犹迷乱不清,终生成为白痴。他说他虽然很钟情于你师娘,但他知道你师娘并不爱他。如不让她变成白痴,我死之后,她决不会偷生人世。但她服下那药物之后,情形就不同了,因她神志已经混乱,对他自然百依百顺了。我当时心中虽已忿慨到了极点,但却强自忍了下去,暗中运气相试,果然觉得丹田之中,有些异常,知他所说下毒之事不虚。我如忍不下当时一口忿怒之气,和他动手相斗,今后就永无报仇之望了,是以当时我竟忍下了胸中一口忿怒之气。”

上官琦道:“此人那等凶残暴毒,难道他真肯放过师父么?”

怪老人道:“他只道他暗下剧毒,性烈无比,世间难有解毒之药,纵然不杀我,我也难以再活下去。但他却不知道我内功精进甚多,奇经百脉已通,当时就暗中开始运气,把腹中剧毒缓缓向双腿逼去。”

上官琦道:“那人如果知道师父现在还活在世上,心中定然十分不安。此等之人,穷凶极恶,留他活在人间,真不知还要害多少人……”

怪老人叹息一声,道:“当时情景,他似乎预感到我还能活在人间,但他却又似相信他的药物绝毒无比。不杀我,心中难安,要杀我,又似不能下手。我们在那房中相对站了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他才带着你师娘,退了出去。我知他生性狡猾,决不会就此而去,必然会隐身在暗处偷窥我的生死。是以他离开之后,我就装出身体不支,倒卧在榻上呻吟,直待到天色人夜后,我才取出身上藏的短剑,自断双腿,由后窗逃出……”

上官琦无限惊奇他说道:“师父自断了双腿之后,仍能奔行赶路么?”

怪老人道:“我用两支木杖,架在腋下,当作双腿施用,一面运气止血。那时我一意求生,希望将来能够报仇,是以意志特别坚定,竟然被我逃出了十里外一处农家,暂时在那里栖息数日,待伤口长合,就连夜离开……”话到此处倏然而止。停了半晌,才黯然接道:“以后的事不说也罢,到这里该作个小结了。”

上官琦只觉胸中一阵热血沸腾,难以压制,忍不住说道:“那人如此可恶,弟子甚愿代师父手刃此獠……”

怪老人笑道:“二十年前,他的武功已和我在伯仲之间。这段岁月之中,只怕他更加精进,你如何能是他敌手?唉!这报仇之念,只怕今生今世,难以如愿了。”

上官琦心中暗暗想道:“这话倒也不错。”当下不再多言。

怪老人谈过了一段往事之后,似是觉得十分困乏,闭上双已静坐调息。上官琦不敢惊扰,悄然站起身子,轻轻推开窗子,跃了出去。

他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见闻,已觉出这座荒凉的古寺之中,充满着神秘。那怪老人也许知道很多事,但却不愿告诉他,也许他也不尽知道。

他开始对这座荒凉的古寺,有了新奇的看法,缓步向前走去。

满庭满院,尽都是荒凉的野草。但在那野草丛中,却又经常发现些很少见到的奇树异花。

信步走去,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所幽静的小院之中。

四周的厢房房门,和别处一样紧紧地关闭着。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座荒凉的静院中野草不似别处一般密茂。

他心中对这古寺中早存了异样的看法,稍觉和别处不同,就触动他很大的奇想,他开始仔细打量这静院中的景物。

但见满地花草,都是甚少见过之物。

这座跨院,看去也较其他的跨院大些。还有一宗奇怪之处,各处门窗大都完好如初,此处的门窗却都有些破损的痕迹。

上官琦缓步在各房走了一遍,也瞧不出什么可疑之处,似是这座幽静的跨院中,是一处培植花草的地方,因为四面厢房,都很小,但院子却是很大,和四面房子极不相称。

那杂生在野草中的奇树异花,色色都是平时未见之物。上官琦虽然不通此道,但因那花树特殊,甚是好看,不觉仔细地欣赏起来。

忽然他发觉丛花之中,有一株奇怪的小树,茎粗如蛋,色呈紫色,全身无枝无叶,高约两尺左右,看去就像一棵紫红色的木杆插在地上一样,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是一棵什么怪树,怎么连一片枝叶也不生长?”

瞧了一阵,仍然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缓步退出了跨院。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那怪老人替两人划分练武的时间,白天由袁孝去寻食用之物,传授上官琦的武功;晚上上官琦被派出燎望,传授袁孝的武功。

起初之时,上官琦尚不觉得有何奇怪,但过了一段时日之后,上官琦忽然发觉那怪老人是有意地把两人分开,彼此都不知对方练的什么武功。

但觉练武功课愈来愈紧,上官琦和袁孝都感觉到十分疲累。但那怪老人却显得精神愈来愈好,似是眼看着两人武功进境的迅速,心中大为高兴。

流水岁月,转瞬一年。上官琦和袁孝都似乎钹碌异常,不知是否出于那怪老人有意的安排,两人见面的机会,竟是愈来愈少。纵然见一次面,也是相视一笑,匆匆别过,连多谈几句话的时间,也是没有。

经过了一年时间的练习之后,上官琦对那怪老人越发尊敬起来。只觉他武功渊博无际,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言来如数家珍。一年多来,每隔上三日五日,必然有一式奇招相授。

这怪老人传授武功,还有一处异于常人之处,从不肯把一套完整的剑法从头授起,摘精拣要地传个三式五招,这套剑法就算过去。但在这套剑术、掌法授完之后,他却又替你仔细地解说了一遍,使你全盘通晓。

渐渐地上官琦开始对怪老人生出(炫)畏(书)惧(网),因他传授武功神情,由和蔼逐渐地转变严厉,一时很不容易觉到。上官琦不知不觉也缓缓增加了对他的(炫)畏(书)惧(网)。

这日,怪老人突然把上官琦和袁孝召集到一起,说道:“你们拳掌兵刃之学,大致已学得差不多了。今夜子时起,开始修练内功……”

上官琦望了袁孝一眼,间道:“师父,袁兄弟也要修习内功么?”

怪老人道:“不错。不过你们两人修为之法,却有甚多不同之处,因此必需隔开相授。琦儿,你内功已入门径,只要学得诀窍,就可自行练习。袁儿禀赋异于常人,能否适应修习内功时的体能变化,很难预料。因此,我要把他留在这阁楼之上,也好随时照应……”

他凝目沉思了一阵后,又道:“这阁楼正西方向,三十丈左右处。有一所跨院,那里很清静,你就在那跨院中选择一所厢房,自去练习。食用之物,我自会要袁孝按时送去。”

上官琦暗暗想道:“内功一道,最易走火入魔。初习和功行将满之际,大都有师长之辈在旁护法。他要我独自在那跨院练习,不知是何用意?”

那怪老人似已看出了上官琦心中疑虑之事,微微一笑,道:“琦儿,你心中害怕么?”

上官琦道:“不怕。”

怪老人笑道:“魔由心生,只要你能心若止水,不为外力所动,就不致有何凶险。何况咱们相隔飓尺,紧要关头,我自会赶去相助于你。”

袁孝两道炯炯生光的眼神,一直盯在上官琦的脸上,似是有很多话说,但又似喉头涌存了千言万语,不知先说哪一句才好。过了半晌才叫出一声:“大哥……”

怪老人似是甚怕袁孝和他多谈什么,急急接口说道:“我现在就传授你初步内功要诀,要知你全身经脉早已有适应行血逆转之能,进境要较常人迅快甚多。”也不容上“宫琦再多间话,立时开始传授他习练内功的口诀。

袁孝静静地坐在一侧,凝神聆听,他虽已似通达了甚多人言,但对那博大深奥的内功口诀,仍难听出个所以然来。偶而听懂一句两句,也是解不透其中之意。

上官琦却句句字字,都深记心中。

待怪老人说完之后,上官琦立时起身离开阁楼。

他突然发觉那怪老人对袁孝生出了偏爱之情,对自己似是冷落了甚多。这猜想,激起他强烈的求成之心。

依照老人吩咐,向正西方向走去,果然在三十丈左右处,到了一所幽静的跨院中。仔细一看,敢情这座跨院自己已经来过,正是植满奇花的院落。

两番来游,景物依然,但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目光略一转动,见西厢房似较完好,举步走了过去,举手一推,房门应手而开。

房中积尘满榻,一股霉味冲鼻而来,敢情这座西厢之中,没有尸体。

一个奇异的念头,闪掠过脑际。心中暗暗想道:“看来师父似早已知道这座跨院之中,没有僧侣尸体,是以才要我到此……”一面忖思,一面捡些草叶,扫除积尘。

室中的松木榻,仍然完好如初。上官琦细心扫除室中所有的积尘,立时开始依那老人传授的口诀,开始调息。

待他运功醒来时,木榻前突然多了一盘水果,心知是那怪老人派袁孝送来的食用之物,随手取了过来吃下。

匆匆时光,流水年华,转眼间又过去半年时光。上官琦已感觉到自己内功精进了甚多,他为了消除心中的杂念,尽量避免去想那怪老人和袁孝的事。

这半年之中,他从未和袁孝见过一次。食用之物,都是在他静坐入定时,送入静室,每当他运功醒来之后,不是眼前多了一盘水果,就是多了一块兽肉,刚好够他一天食用。

这日上官琦又在静坐运息,忽觉丹田中一股真气向上面冲来,直似要冲出口腔,有如脱组野马一般,收它不住。不禁心中大急,心中愈是想把那股冲升的真气压下,愈是不能自主。

但觉丹田真气蒸蒸腾腾,直向上面泛起,有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难遏难止。六腑五脏似都被冲升的真气,震得动荡不停……

这正是修为内功之人,大成之前的危 3ǔωω。cōm险关头。如若被那一口真气冲了出来,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人还要受大伤,重则落得终身残废,轻则武功尽失,数年苦修,毁于一旦。

上官琦心中甚明白此刻的危 3ǔωω。cōm险,十分重大,拼尽所能,强咬牙关,不肯让一口真气,冲出口腔。但却无法遏止那绵绵不绝的冲升真气,只党内脏震动逐渐剧烈,胸口胀疼,似欲爆裂一般。

又支持一盏热茶工夫,人已难再承受,全身冷汗洋浑而下。

正在危急当儿,忽觉身后背心之处,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掌。

耳际间响起那怪老人的声音,道:“琦儿,快些逆转你全身行血,把凝聚于胸的真气,疏散经脉之中。”

但觉一股热滚,循由背心“命门穴”上攻内腑,翻腾于胸中的真气,顿时被那股攻入胸中的热流压了下去。

上官琦略一喘息,立时逆转本身行血,果然那由丹田冲升上来的真气,随着逆行的行血,缓缓转入经脉之中。

风暴后重归平静,耳际又响起那怪老人的声音,道:“琦儿,恭喜你大功告成了。”

上官琦回头望去,只见那怪老人双腋之下,各挟着一支竹杖,满脸笑意地站在身后,心中异常感动他说道:“如非师父及时赶来相援,只怕弟子今日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怪老人笑道:“这一月多来,我常常守在你的身边,暗中相助于你……”

上官琦道:“师父这一月多来,常常守在我身侧,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怪老人笑道:“如果你知道了有我在你身旁护法,你就不会这样一心一意地用功了,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有今日成就。”

上官琦真情激荡他说道:“师父侍弟子这般情意深厚,叫弟子如何报答?”

怪老人道:“不用报答啦,只要你日后能在江湖上有所成就,不负我传授你一场武功之情,也就是了。”

上官琦道:“弟子,弟子……”他只觉心中有着甚多话要说出来,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弟子”了半天,仍然“弟子”不出个所以然来。

怪老人微微一笑,道:“琦儿,你现在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后再开始运气调息,待真气畅行全身之后,再停下休息,过了三天,再去见我……”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那猴娃儿看去虽然有点笨头笨脑,但学起武功来,进步却是很快。这半年来,他的内功进境,十分神速。看来你们或将提前离开这古寺了。我要去啦!”竹杖一点,穿窗而去。

他虽是失去双腿之人,行动却迅快至极,一闪而逝,疾如电奔。

三日时光,弹指即逝。上官琦依言在第四日上,赶赴那怪老人存身的阁楼。

只见室内空空,那怪老人不知到了何处。

壁角留有一方白笺,上官琦取过白笺,展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我因急事离寺一行,多则十月,少则半年即可归来。你和那猴娃儿武功己然扎下基础,日后能否有得大成,全凭自己修为。尽半年之功,好好温习拳掌之学。如我过了十月不返,你们就可打开壁角的木箱,依照我箱中留示去做。”

下面画了一只短萧,也未留名。

上官琦望着白笺,心中忽然有一种惘惘若失之感……

千百种不同的念头,一一从脑际闪过,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老人在这古寺之中,一住二十年岁月,不知何故,现在竟突然离开这座古寺。他函笺之上,说明有急事离此,不知是什么急事,竟需在半年以上时光。唉……他双腿己失,走起路来,不知是否方便?虽然武功卓绝,难道就凭腋下两根竹枝跋涉长途不成?……”他心中不但对那老人有着无比的怀念,还有着极大的隐虑,想道:如果他和袁孝随同那老人而行,沿途之上,有个照顾,当会好些。

心中千回百转,茫茫无绪,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忽然觉着这件事应该和袁孝商量一下才对,举步走出阁楼,却又不知到哪里去找袁孝。

一八    汉阳古渡

这一段时日之中,他很少和袁孝见面,也不知袁孝在什么地方,练的什么武功。一时之间,想不出该到哪里去找,长长叹息一声,又退回阁楼之中。

他在那阁楼等了四天,仍不见袁孝踪迹何处,直待等到第五天中午时分,袁孝才急急奔回阁楼。

上官琦未见袁孝之前,急于要见袁孝:其实见了袁孝之后,却如未见袁孝一般。袁孝一直听他详细他讲完那怪老人出走情形,但始终未发一言。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上官琦忍不住问道:“袁兄弟对此事可有什么意见么?”

袁孝摇摇头,道:“大哥要怎么办,兄弟就怎么办。”

他这两年来,已可听懂了大部人言,但说来仍然词难达意。

上官琦暗暗想道:“他虽失去了双腿,但武功卓绝,行动仍极迅快,而且已过数日之久,追赶恐已不及。何况天涯茫茫,他留函之中,又未说明去向。这等辽阔的世界,到哪里找他呢……倒不如就在这古寺阁楼中等他半年再说。”

他把心中之意告知袁孝,袁孝自是一力赞成。其实他心中没有主见,如若上官琦主张去追那老人,他也同样觉着不错。

半年等人时光,在感受上,本极悠长;但上官琦和袁孝日习拳掌,夜习内功,倒不觉得如何难过。

起初两月,两人是各自练习,后来开始对掌过招。袁孝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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