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海狂龙-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在说什么呀?其实驾御这种长程驷车,没几分硬底子的真功夫是不行的,不仅要眼明手快,手劲更是马虎不得,技巧和工夫缺一不可,非得有几手绝活吃不了这行饭,吃这行饭的必有几手绝活儿。
尤其这条路线由湘至川,沿途以山路居多,在那个动乱的年代里,是山就难免有占山为王的草寇,虽说路氏兄弟招牌够硬,也经常有所打点,难免仍有疏漏之处,尤其是出没不定的独行盗或是临时起意的流窜亡民,有时候很难防备。
大掌鞭的职责除了赶车外,还得保护全车人货的安全,万一不小心翻了船,砸了车行的招牌,事情可就大条了。
所以路氏兄弟挑选大掌鞭相当严格,能被遴选为大掌鞭的人,全是百中挑一的好手,相对的待遇也相当优渥。
老方这个衰星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赶车的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充其量有把挂力罢了,加上自恃有三分颜色,一定可以卯起来吃定大掌鞭,俗话说得好,吃“鞭”补鞭越补越勇……且住,此鞭非彼鞭,好像扯远了。
反正老方就是这么以为,果然差点吃鞭。
被骂了几句粗话,未免有伤方大帅……咦?谁是方大帅?哦?原来是方大帅哥,中国的文字真奥妙,多一个字和少一个字出见相差那么多,此是题外话,老方觉得有伤自尊,于是脸红脖子粗,张口如癞蛤蟆般嚷嚷起来。
“你这张脏口,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狗眼……哎呀!”
说时迟,那时快,大掌鞭忍无可忍,未待老方骂完,双臂微动之间,捷如闪电,已将老方凌空摔了个大马趴!
“我去你老娘!”大掌鞭不因“丢人”而消气,戟指哼哼哎哎的向老方破口大骂:“我操你十八代AX女……”
大掌鞭的话太脏不堪入耳,符号等句代表自动消音。
老方虽被摔得昏头转向,依然不愿放弃回乡的机会,一翻身又拖住了大掌鞭的金华火腿,使用的力气过大,差点把大掌鞭的“石门水裤”给扯了下来,害得大掌鞭急忙双手用劲提裤头,以免穿帮镜头出现。
“我去你老娘!你敢情是个‘玻璃’,要脱人裤子也不挑地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嫌太招摇了吗?!”
“我才不会要你的老屁股……哎唷!”
话犹未完,大掌鞭已怒火直冲天灵盖,一个扫把脚踢过中场……对不起,这又不是世界杯足球赛,只是大掌鞭一脚把老方当人球踢,老方连翻带路,惨叫之声如丧考妣,吓得电线杆都不敢动。
蓝晓晴以为老方应付得了,眼见大掌鞭动了火,但没想到居然还动了手,待老方挨了揍要救时,已是不及。
其实蓝晓晴也是个初出茅庐的“菜包”,在江湖上闯荡没几天,见老方一再吃瘪挨揍,也不由得生起气来,杏眼一瞪怒声道:“你这掌鞭的好没规矩,岂不闻顾客至上,服务第一?你们路代车行是这样待客的吗?”
大掌鞭余怒未消,厉声回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路氏车行不是慈善机构,你们不该强人所难!”
“车行不过是便利交通,还有什么臭规矩?”
“路氏车行是营利事业,严格规定不得搭载黄鱼,凡是违规者一律开革,永不录用,并且追讨一年薪俸,你们强要我违规搭载,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啊?我上有七八个老母要奉养,下有七十八岁儿女……”
大掌鞭一急,连话都说反了。
蓝晓晴一怔,这就难怪大掌鞭死也不肯搭载顺风客了,口中却不服气道,“你们路氏车行的规矩还真的不通情理,就算你依规定不能载无票之人,但君子动口不动脚,你动脚踢人总是说不过去。”
大掌鞭可是个大老粗,功夫是不差,口才却烂透了,加上又渴又饿又累又气急攻心,实在打不起精神和两个二流混混歪缠,没好气的斥道:“摔了也掉了,踢了也踢了,你们待怎的?识相的滚一边,否则……哼!”
“否则怎样?你要吃人呐?”
“我就是要吃人,你又能如何?”
话不投机各走极端,老方所求必然泡汤无疑。
路氏车行驿站里的执事人员,包括养马的马夫在内,一共六七条大汉闻声纷纷奔出探视,个个挺胸凸肚神情彪悍,胳臂比老方的腰还粗,拳头比老方的头还大,全是雄猛威武身高体壮的汉子,一齐围将过来。
十几二十位旅客和当地居民一直在一旁瞧热闹,叽叽喳喳一面倒的指责老方和蓝晓晴雨人没事乱找碴。
一时之间,两人竟成路边尿桶——众人漩(骂)。
“你敢!”蓝晓晴暴虎凭河。
“吃人或许不敢,扁人却是家常便饭!”
“你……”
“只要我吩咐一声,保证你们明天就会去参加残障协会!”
大掌鞭的话绝非恫吓之词,在路氏车行的编制上,大掌鞭的职位比驿站的执身人员高,有权命令这些执事大汉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说扁就扁谁也不敢违抗,看这些人的气势,蓝晓晴心中暗自打鼓。
偏老方还看不出危机,哇啦啦直喊:“怎么?你们凭人多就想‘克烂饭’(群殴)吗?你踢我一记香港脚,我怎能不回一把空手道?人多又怎样?来呀!杀人不过头啃地,睡觉还须脚朝天……”
大掌鞭懒得理他,手一挥,七八条大汉合围。
老方吓了一跳,总算神魂入额,忙缩头缩脑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番,翻脸此翻书还快,我不玩了行不行?”
唉!这种人也配在江湖上混,实在有够丢人,听说西门叮一块招牌掉下来砸死三个人,其中两个就是这种“俗辣”
大掌鞭其实也不想惹事,就算把这两个混混打死,对路氏车行并无助益,生意人毕竟和气生财,没必要多惹事端。
“你滚不滚?”大掌鞭冷声问。“滚就滚,你神气什么?”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菜”烧,忍一时之气,免百年之忧。
不管怎么说,生命才是无价之宝,一群活蚂蚁能吃掉一只死狮子,狮子号称兽王之王,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说,人,要活着才能有所作为。
围观的人群吱喳不休,非要看老方出乖露丑不可。
每个人都有与天俱来的劣根性,天生爱看人出洋相,圣哲说:“看人出馍自己会有成就感”,这句话也不知是哪位古圣先贤所创,什么?你压根没听说过?那八成是三杯大醉侠那二愣子醉后胡说八道的。
三杯大醉使自己馍自己,诸位英明读者是否有成就感?
围观者无非是想看到热闹刺激的“肢体冲突”,所以一直在旁捩风点火拍手瞎起哄,同情老方的人可不多,老方四面楚歌进退失据。正在此时,有人突然喝了声:“等一下!”
朗朗睛空万里无云,人声嘈杂当中,此声犹如沉雷。
老方怔了怔,向人群中望去。
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排众而出。
老者身穿百补破纳袄,足登“空前绝后”破云履,走路踢踢踏踏响,走过的泥粉地上五只脚趾印痕如画,敢情连鞋底都没有,真个“脚踏实地”,一双瘦脚骨伶伶的,巍颤颤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来。
稀稀疏疏的花白头发,五缯各十数茎花白胡须,脸皮如风干橘皮,摇头晃脑手捻疏须,一派酸劲十足。
有人认得他是车上旅客之一,自称名叫牛一毛。
牛一毛话不多,穿得邋埙却自称是大户,是大地主也是大财主,是死人出山加逼上梁山加被砍大山的三山国王,又是初次下海买辞海就被人海逼得跳海的四海龙王,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显然此人脑袋大有问题。
平常此老孤癖得不近人情,就算好意跟他打招呼,他也鸟不甩人,连狗都躲他躲得远远的,大条得不得了。
一副老R表情,三棒子了不出一个屁来,今天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在这节骨眼开了口,中气还十足呢!
大掌鞭原本无意为难,见有人出面阻止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冷冷的道:“牛客官,你也想淌这场浑水吗?”
俗话说得好,车船店脚牙,不死也说杀,这些话虽然太过以偏概全,但也不无道理,穿得体面,小费给得多的,他就称你是大爷,服侍得周到又妥贴,对付不出小费的普哈哈,那可就不一样了,没冷言冷语算你祖上积德。
而牛一毛正是那种九牛难拔一毛的人,要小费?No.俗!难怪大掌鞭的语气没点人味,字字像冰碴似的。、
这能怪大掌鞭吗?很难说,毕竟社会是金钱挂帅,势利小人比比皆是,就拿三杯大醉侠来说吧,平常嘴里满口仁义道德,白天人模人样招摇过市,三更半夜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跟什么呀?我干嘛提这档事?
钞票人人爱,爱他大大块,世上谁不爱钱?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为他正好腰间疼,不信可以亲自问他。
三杯大醉侠辛苦爬格子所为何来?不必冠冕堂皇说什么文学创作,说穿了没什么,不过是为几个臭钱罢了。
如果还有第二个理由,那就是贼!
如果说车船店脚牙都该杀,那三杯大醉侠应该被判死刑连打三枪!(记得喔!等我穿上三枪牌内衣再打。)
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责怪大掌鞭,这就是现实人生。
牛一毛难得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双眸间精光暴闪,但一闪即逝,除了各位先知先觉的读者和后知后觉的作者外,其他人都不知不觉,他态度的谦卑,掩盖了眸中的神采,看来此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哈,不敢!不敢啦!老朽半截入土已是风烛残年,哪来的熊心豹胆敢管贵车行的事?老朽还想多活几年呢!
再说贵行东路氏双英,路子既宽路子又广,交游满天下,有谁敢毛了胆惹他们?呵呵!老朽年老体衰,老是耽心不知何时会被人抬去种掉,每天为了死期不知何时到来而烦恼不已,哪还有心情管你们家的闲事?”
“那你为何乱叫?”
“嘻嘻!老朽哪有乱叫?老朽只是在帮脸部作运动而已,人老了脸皮也皱了,又没钱买口香糖,只好……嘿嘿。
说实在的,好{炫&书&网}久没说得这么顺畅又这么溜,多少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呢!简直夹得冒泡,这就好比……好比……好比卡在喉咙里的浓痰一口哇了出来,又正好吐在大掌鞭您的脸上,真是大快人心。”
大掌鞭无端的被削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环髯无风自动,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存力架梁了?”牛一毛面不改色,嘻嘻笑道:“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艺术,只是老朽发现了一大秘密,偷偷告诉你,你知道怎样帮脸部做运动吗?绝不是去嚼那嚼不烂的口香糖,只要满嘴喷粪的骂几个人就可以达到运动效果。”
这个牛一毛,口才好得没话说,骂人都不带脏字。
大掌鞭牙关咬得死紧,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但只能按捺,牛一毛毕竟是买票的客人之一,顾客永远是对的。
牛一毛骂人骂得高竿,老方特别激赏,立刻心悦诚服的乱套关系:“您老的最新发现大棒了,绝对可以申请诺贝尔骂人奖,诺贝尔是谁您知道吗?他是我高中的同学,您老一定是我的学长!”
牛一毛嗤笑道:“小伙子,老朽老眼未花,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但不知你在搞什么鬼,别跟老朽乱拉关系。”
“你听说过我?那是不是可帮我一点小忙?”
牛一毛点头道:“帮忙?哦!那是当然。”老方满怀希望道:“太好了!那你就帮我买两张票……”
牛一毛一听此言,立即面色大变,连连后退数步,双手搓得像车轮般叫道:“不!不!不敢!不敢!你可别搞错了,老朽贵为三山国王兼四海龙王,可是到现在连金棺材本都还没存够,哪有问钱替你买票?”
“那你……”
“误会!误会!完全是误会!老朽只是感到喉咙发痒,急欲吼几声清清喉咙罢了,只是恰巧撞上这节骨眼,纯粹只是巧合,你可别用那种眼光盯着老朽,老朽是有些不动产,包括臭氧层在内,不过数千万里而已。
王八龟孙的,就没人去那边炒地皮,否则老朽早发了。
老朽其实辛苦度日,从来没有人怜惜老朽鳏寡孤独已占其三,这年头又没老人年金可领,穷得三餐难过,四壁萧条,这么办吧,如果有人愿意惜老怜贫,捐张千元大钞给老朽,老朽愿意拨出一毛钱给你做路费。
老朽是很慷慨的,人家都称老朽是慈善家呢!绝不盖你,想当年那个什么‘衣兽不雅’(伊索比亚)发生大饥荒,死了一大票人,老朽看了不由肝肠寸断,为聊表寸心,老朽还参加了饥饥三十,饿了个半死,有够‘积恶’。
此外老朽还狠狠乐捐了两毛钱,只是救济单位没八毛钱找零,老朽只得又收了回来,真是有够‘派势’啦!”
这老家伙捐了等于没捐,说了等于没说。
牛一毛果然人如其名,九牛难拔一扎。
老方起先对牛一毛还抱着几分希望,这下子心头凉了半截,敢情这牛一毛还不是普通的抠,简直抠到奶奶家去了。
“你给我‘刷刷去’,我看靠你是没指望啦。”
“你稍安勿躁。”牛一毛龇牙咧嘴,又在帮脸部做运动:“你是猪只者为猪只,不猪者为病猪,是猪也,老朽纵使无法替你买票,但绝对可以继续帮脸部做运动,替你传个口讯,叫你家人拿钱来接济你总成吧?”
老方暗中赏了自已一个爆炒粟子,果然是只猪,这条路线上的旅客那么多,早该托人捎个口信回家才对。
“我果然很猪。”
“你总算有自猪之明。”
老方立即挤出一副近乎谄媚的笑容,鞠躬外带哈腰加上拱手,差点没去亲吻牛一毛的脚指头,这个衰人真的很贱,有求于人时,什么丑态都表演得出来,只是在阿谀的表情之外,似乎又有些其他的情样。
“您老睿智,您老圣明,一切就拜托了。”
“不不不!你可别误会,”谁知牛一毛居然把一颗花白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老朽这个人做事一向讲究经济效益的,从来不替别人白干活,刚才为了替你筹思解决之道,一匕经死了不少脑细胞,蚀了不少老本啦!
如果老朽这把老骨头还要替你跑腿传信,那必须由你付出相当的代价,否则老朽蒙受双重损失,吃亏可大了。”
“你不是喜欢帮脸部做运动吗?”
“帮脸部做运动也要消耗卡路里的。”
“你真能精打细算。”
“不然你以为牛一毛浪得虚名?”
“伟大的哲学家说过,‘人生以服务为目的’。”
“另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赔钱的生意没人做’!”
“这也是伟大的哲学家说的?”
“是不是伟大哲学家说的无关宏旨,重要的是目前你有求于我,而我做事必须要有代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牛一毛铁算盘真精,老方无可奈何。
“你说的是很简单,可是我现在已经是‘赤字预算’,根本付不起任何酬劳,你是嘴巴抹石灰一说了也是白说。”
牛一毛笑嘻嘻的从他那百补破纳里掏呀掏的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道:“你现在身上不方便也没关系,老朽设有私人签账卡,只要你签名画押立即生效,等你有钱时再付,老朽一向公道信用,利息小算些,算五分好了。”
老方怪叫道:“五分利?你要吃人啊?”
牛一毛皮笑肉不笑道:“老朽不吃人,只吃钱。”
“你是被钱朦了心啦?”
牛一毛仍是平静道:“老朽是看你老实好欺负,想当年老朽搞地下投资公司,起码还有八分利呢,干不干随你。”
老方大摇其头:“不干!不干!”
牛一毛干咳一声道:“随你,反正老朽损失不多,你干了!老朽还耽心多了一笔呆账,若搞成‘利空’才划不来呢!”
老方心中可思虑百结,去他奶奶的,此时此地时乖运赛,要是得不到家中的奥缓可就死定了,以我老方的威名,死到阴间居然成为饿鬼,那岂不惭愧得再死一次?但任由牛一毛敲竹杠,实在又心有未甘。
思前想后,老方的心揪得没个落脚处,拿不定是资本主“意”,还是社会主“意”,拿主意的事,老方老抓不着主题。
牛一毛见老方面有难色吟哦半天,依然下不定决心,不由面色一沉,冷笑道:“原来你江湖是这么混的,实在浪得虚名,无三小路用的东西,碰上困难唯有下定决心去克服,畏首畏尾像什么男子汉!
老朽怀疑是否老眼昏花,把庸才视为奇葩,江湖传言说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依此情况看来,你连狗都不如!”
牛一毛话中显然另有所指,很可能把老方看成另一个人,但是语焉不详,谁也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怪老人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等一下!”老方情急大叫一声,他突然想通了一点,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自己孑然一身,父母双亡,上无兄下无弟,连丈母娘在何方都不知道,留下偌大财产要给谁呀?
再说自己浪迹惯了,又不是经商理财的料,搞不好三年两载就败得精光,那倒不如用于现在救这条衰命的好。
人,总得要活,活着才能有未来,不是吗?
老方能及时想到这一层,总算搭上后知后觉的尾班车。
“‘创啥小’(干什么)?”牛一毛头都不回。
“好吧!好吧!算我给你吃定,您老就开个价吧,费用一共若于,等我回到重庆府立刻付清!”老方还是有些心疼。
谁知牛一毛竟拿跷了:“老夫现在不接这趟买卖了。”
“你不接?为什么?”
“不为什么,老夫就是不想接。”
“你这个人真的很机车耶,不接总有个理由吧?”
“你这个人太反覆无常,老朽怕收不到银子。”
蓝晓晴插嘴道:“您老也很反覆,半斤八两。”
牛一毛牛眼一翻怒声道:“谁跟他半斤八两?他那点比得过老朽?就拿怀化、杭州等十余县的蝗灾来说吧,老朽就曾经咬牙切齿捐出一块钱赈济,而且狠狠的吃了一盘烤蝗虫以示同仇敌忾之意。
老朽不仅以身作则,而且沿途募捐,包括路氏兄弟,长沙马家堡,全都慷慨解囊,久闻重庆府羊氏兄弟富可敌国,老朽正欲前往募捐,老朽为灾民尽心尽力,他呢?不仅屁没放一个,自己还弄成要人接济,跟老朽比都没得比!”
老方叫道:“我正要捐……”
“马后炮!”牛毛嗤之以鼻:“你拿什么来捐?空口白话大佬倌!老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不赚你这种人的钱!”
这个牛一毛真难款待,揽了生意又不做,硬是占住茅坑不拉屎,害得老方进退维谷,一张脸窘得像红烧鸡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