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传-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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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转动。只是鼻孔间两道白气吞吐不休,其势愈疾。
二凤哪知危机业已潜伏,还以为他功候转深,不久便能下榻,言动如常。又待了一会,才看出金须奴浑身汗出如浆,热气蒸腾,满脸俱是痛苦愁惧之容,神态甚是不妙,不由大吃一惊。暗忖:〃他已是得道多年的人,虽说这次刚刚解体换骨,真元未固,那也是暂时之事。只要玄功运行透过十二重关,不但还原,比起往日道力灵性还要增长许多。适才见他坎离之气业已出窍往复,分明十二重关业已透过,怎便到了这种难忍难耐的样儿?〃越看越觉有异,心中大是不解。看到后来,那金须奴不但面容愈加愁苦,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竟连全身都抖战起来。自己没有经过这类事,虽知不是佳兆,无奈想不出相助之法。再一转眼工夫,适才所见那般仙根仙骨的一个英俊少年,竟是玉面无光,颜色灰败,浑身战栗,宛如待死之囚一般。二凤平素对他本多关注,自从解体变形以后,更由赞美之中种了爱根。目睹他遭受这种惨痛,哪里还忍耐得住,一时情不自禁,便向他榻前走去。
这时金须奴原正在功将告成之际,受人暗算,偷开法坛,将魔头放了进来。如换旁人,真元未固,侵入魔头,本性早迷,不由自主,甚么恶事都能做出。还算他平日修炼功深,当那真元将固,方要起身与二凤拜谢之际,猛觉阴风侵体,知道外魔已来,情势不妙。连忙运用玄功屏心内视,拼着受尽诸般魔难挨过七日。那怕误了自己,也不误人,恩将仇报。情知一切苦厄俱能勉强忍受,只为感激二凤之念一起,也和日后宝相夫人超劫一般。这意魔之来,却难驱遣,一任他凝神反照,总是旋灭旋生。二凤如果不去理他,虽然受尽苦难,仍可完成道基。偏偏二凤不知厉害,见他万分可怜,走了过去,想起自己身旁还带有一些玉柱中所藏的灵丹。那丹原是三凤掌管,金须奴日前曾向初凤索讨,以备万一之需。三凤执意不允,自己心中不服。恰巧以前初凤交给三凤时,自己取了十余粒,打算背着三凤相授。后来因自己反正要入亭照料,便带了来,准备金须奴还原时给他。这时他正受苦,岂非正合其用?以为此举有益无害,便对金须奴道:〃你是怎么了?我给你备了几粒灵丹,你服了它吧。〃
可怜金须奴正在挨苦忍受,一闻此言,不由吓了个胆落魂飞,知道大难将至。虽然身已脱骨换胎,十二重关已透,不致全功尽弃,变成凡体;但是这些年的心血、盼想,稍一把持不住,势必败于垂成。在这魔头侵扰紧要关头,又万不能出声禁止。万般无奈中,还想潜运真灵,克制自己,以待大难之来,希望能够避过。正在危急吃紧之际,猛觉二凤一双软绵绵香馥馥的嫩手挨向口边,接着塞进一粒丹药。当下神思一荡,立时心旌摇摇,顿涉遐想。刚暗道得一声:〃不好!〃想要勉强克制时,已是不及。真气一散,自己多少年所炼的两粒内丹,已随口张处喷出一粒。同时元神一迷糊,便已走下榻来。那二凤好心好意拿了一粒丹药走向榻前,刚刚塞入金须奴口内,见他鼻孔中两条白气突然收去,口一张,喷出一口五色淡烟,二凤猝不及防,被他喷了个满头满脸。
那金须奴虽和人长得一样,乃是鲛人一类,其性最淫。只为前在北海遇见一位高人,见他生具天赋异禀,根基甚厚,当时度到门下,传授道法,修炼多年。金须奴颇知自爱,自入门后,强自克制,加上乃师提携警觉,从未为非作歹。后来乃师成道兵解时,对他说道:〃你后天淫孽虽尽,先天淫根未除。虽然仗你多年苦功,于本元神之外又炼了第二元神,此时可不防事。将来成道时节,你身在旁门,易为魔扰。如舍弃五百年功行,趁我在这数日内将你本身元神化去,异日可以省却许多阻力。否则到了紧要关头,一个克制不了情魔,难免不为所害,那时悔之晚矣!〃当时金须奴一则仗着自己克欲功深,二则不舍五百年苦功,三则知道无论正邪各派仙人成道时均免不了魔头侵扰。这事全仗自己修为把持如何,到时有无克欲之功。纵舍元丹,在迟五百年成道,仍是一样难免魔劫。便不愿听从,以致留下这点祸根。那五色淡烟便是那粒内丹所化,无论仙凡遇上,便将本性迷去。
二凤哪里禁受得住,当时觉着一股子异香透脑,心中一荡,春意横生,懒洋洋不能自主,竟向金须奴身上扑去。神思迷惘中,只觉身子被金须奴抱住,软玉温香,相偎相搂,一缕热气自足底荡漾而上,顷刻布满了全身。越发懒得厉害,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神气,血脉债张,浑身微痒,无可抓挠。正要入港,又觉金须奴用力要将自己推下床去。暗忖:〃这厮怎这般薄情寡义?〃不由满腹幽怨,由爱生恨,张开樱口,竟向金须奴肩上就咬。星眼微睁处,看见金须奴那肩头竟似削玉凝脂,琼酥搓就的一般。心刚一动,樱口业已贴向玉肌,莹滑香柔,着齿欲噤,哪里还忍再咬下去,只用齿尖微微啃了一下。爱到极处,如发了狂一般,一双玉臂更将金须奴搂了一个结实。那金须奴灵元还有一点未昧,正在欲迎欲拒,如醉如醒之时,哪禁得起她这么一番挑逗,口里微呻了一声,长臂一伸,也照样将她搂了一个满怀。
二人同时道心大乱,双双跌倒在珊瑚榻上,任性颠狂起来。一个天生异质,一个资禀纯粹,各得奇趣,只觉美妙难言,甚么利害念头,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直绸缪到第六日子夜,魔头才去。二人也如醍醐灌顶,大梦初觉,同时清醒过来,已是柳憔花悴,云霞满身。
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对着一声苦笑。彼此心里一阵悲酸,双双急晕过去。等到二次醒转,二凤在榻,猛听耳边金须奴低声相唤。睁眼一看,金须奴正两眼含泪,跪在榻前相唤呢。二凤见他神情悲惨,也甚怜惜。闭目想了想,倏地起身将他拉起道:〃这事不怨你,都怪我自己不好,累你坏了道基。如今错已铸成,无可挽救。少时便到开坛时候。三公主见我这次助你解化,已是不悦,如知我二人经过,岂不正称心意?你比我道行较深,须想套言语遮盖才好。〃金须奴道:〃此乃前生注定魔孽,无可避免。但是这法坛业经大公主行法封闭,那六魔纵然厉害,怎能侵入?想起小奴坐功正在吃紧的当儿,三阳六阴之气已经透出重关,呼吸帝座,眼看真元凝固,骨髓坚凝,内莹神仪,外宣宝相了。忽然阴风侵体,知道中了旁人暗算,将魔放进。拼受诸般苦难,末了一关仍是不能避过,终究失了元阳,坏了戒体,应了先师当日预示。此事别无他人敢为,说不定又是三公主闹的玄虚了。〃
二凤恨道:〃三丫头害你不说,怎连我也害在其内?少时开坛出去,怎肯与她甘休!〃
金须奴道:〃事有数运,公主不必如此。闹将出去,徒称奸人心意,小奴之罪更是一死难赎。小奴与公主真元虽坏,此后勤苦修持,仍可修到散仙地步。三公主与冬姑如此忮刻私心,大非修道人气度,恶因一种,终有报应,此时无须与她理论。嵩山白、朱二仙约定日内前去,必然预知此事。怜念小奴苦修不易,此行定有挽救之方。好在道基虽坏,凡体已经化解,法力犹存,且等去了回来,再作计较。大公主年来功行精进,三公主们所行之事,当时虽不知道,一见我们的面,必然猜出一些,为了顾全公主颜面,决不说出。公主索性装得坦然些,小奴受公主殊恩,此后不但久为臣奴,上天入地,好歹助公主成道。至不济,也要求一个玉容永驻,长生不死。那怕小奴为此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二凤闻言,愈发感愧道:〃你不要再小奴小奴的。你的道行本来胜过我姊妹三人,只为想要超劫解体,求那上乘正果,才自甘为奴。平日受尽她的欺侮,如今你道基已坏,还尽自做人奴才则甚?我身已经属你,如仍主仆,越增我的羞辱。现时且不明言,等我暗向大公主说明经过,由她作主,作为你道已成,不能再沦为奴隶。《地阙金章》曾经载明你我二人有姻缘之分,令我嫁你,索性气气她们。好便罢,不好我和你便离了此地,另寻一座名山修炼,你看如何?〃金须奴闻言,先甚惶恐,后来仔细想了一想,说道:〃公主恩意,刻骨难忘。公主主意已定,违抗也是不准。我金须奴以一寒荒异类,上匹天人,虽然坏了道基,也就无足惜了。〃说罢,互相对看了一眼,不由又相抱痛哭起来。两人虽不再作寻常儿女燕婉之私,却是互相关怜恩爱到了极点。似这样深情偎依,挨到开坛之时,彼此又把少时出去的措词,以及日后怎样挽救修为之策,商量了一番。这才分坐在两边榻上,静候开坛出去。也是他二人无这天仙福分,才闹到这般结局。
其实三凤并非存心要害二人,只因第一日见二凤陪了金须奴入内,初凤镇守主坛,瞑目入定,更是郑重非常,本就有些不服。再加自己和慧珠、冬秀分守三方,不能离开一步。头两三日还能忍耐,勉强凝神坐守。及至金须奴在室中坐到紧要关头,三凤因此动了嗔念,同时也为魔头所乘,不知怎的,觉着气不打一处来,暗忖:〃他一个异类贱奴,过了这一关,道基稳固,日后功行圆满,便可上升仙阙。自己在具仙根,反不如他。〃越想越恨,竟忘了当前利害,赌气离了守位。猛又想起:〃二姊还在里面,魔头万一侵入,岂不连她一齐害了?凡事均有前定,何必忌他则甚?〃这投鼠忌器之心一起,立时心平气和,回了原位。且喜初凤没有觉察,法坛上霞光仍盛,并无动静,还以为没有甚么。谁知那魔头来去渺无痕迹,随念而至。全仗初凤等三人冥心内视,远用灵元,代室内之人防守。三凤念头一错,魔已乘虚而入;再一离开本位,只这刹那之间,便被侵入室中。休说三凤看不出来,就连初凤坐守主坛,只管澄神定虑,反虚生明,直坐到七日来复,下位开坛,也以为自己道心坚定,万念不生,魔头决未侵进,金须奴大功告成了呢。
时辰一到,初凤收了禁法,将坛开放。一阵烟光散处,看见晶亭内两边榻上,一边坐定二凤,一边坐定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美少年。算计他已超劫化解,换了凡体。地下却堆了一摊人皮金发,好生心喜。连忙带了三凤、冬秀、慧珠等入内。二凤首先下榻说道:〃他此时旧衣已不能穿着。恰好那日收检仙衣,竟有一套道装,式样奇异,不似女子所穿。他没化解前,因为大小相差过甚,没有想到他身上。适才方得想起,待我去与他取来,穿了相见吧。〃
三凤方要答话,二凤已经往外走去。一会仙衣取到,放在金须奴身侧,由他自着。五女便退往别殿,等金须奴坐功完了,自去相见。三凤、冬秀见金须奴一旦变得那般俊美英秀,自是又妒又羡。到了别殿坐定,纷问经过。二凤自是伤心,忍着悲痛,照议定之言,说了经过。
初凤、慧珠俱赞金须奴根行深厚,有此仙缘。一会金须奴穿了新衣来见,叩头谢恩。众人见那装束甚是奇特:上身一领淡红色的云荷披肩,长只及时,露出两条玉臂;下半身一件金黄色的道裙,长只及膝,赤着一双其白如霜的脚;头上秀发披拂两肩,周身都是彩光宝气,越显出仙风道骨,丰姿美秀。初凤见那身衣服以前置放在玉匣底层,以为都是女衣,不曾取出检视,这一穿上,竟是为他而设,再也无此相称,可见他本是宫中之人,仙缘早经前定。连三凤、冬秀先时还不愿意将仙衣给他,到此也无话可说。当时谁也没有看出异样。
直到金须奴告退出去,二凤才怀着满腹悲酸,偷偷告知初凤、慧珠。初凤、慧珠知是前孽,叹惜了一阵。仔细寻思,二凤心意已决,除了下嫁给金须奴外,别无善法,只得答应。
等金须奴赴了白、朱二仙之约回来,再由初凤想好说词,当众宣示,以正名分。商量停妥,二凤又背人说与金须奴。不消多日,便从三凤口中探出受害原故。从此金须奴夫妻便和三凤、冬秀二人生了嫌隙,以致日后闹出许多事故。这且不提。
等到赴约之日,金须奴带了那柄宝扇,辞别初凤姊妹,径往嵩山飞去。白谷逸、朱梅二人已在少室山顶相候。双方相见之后,金须奴先说了化解入魔经过,哭求指示玄机,有无挽救。白谷逸道:〃月儿岛连山大师所藏旁门法宝甚多,火海数十年才一开放,难免不为左道妖人得去。不到日期,想入火海须要两件防身宝物:一件是长眉真人修道防魔用的九戒仙幢,一件便是你所得的那柄宝扇。仙幢可以护身,宝扇可以消灭守洞石人剑上的真火,相依为用,缺一不可。我二人向长眉真人借宝时,曾闻真人法谕,说紫云三女虽然生具异禀,只是得了一点千年老蚌的灵气,夙根不厚,修到地仙已是侥幸。将来能否避却劫难,尚要看她们修为如何而定。倒是你一个寒荒异类,禀赋天地间至淫奇戾之气而生,竟能反性苦修,不避艰危,用尽毅力,诚心寻求正果,大是难得。目前道基虽坏,恶骨已换。只要仍和以前一样虔诚苦修,前途成就尚非无望。并且长眉真人还有用你之处,应在三百年后,所以特借仙幢,由我二人与你同入火海。那些旁门法宝,我二人一概不要,俱都赠你。只内中有一册连山大师当年的修道目录,藏在大师的遗蜕之下,须要带往峨眉,交与长眉真人。此书装在一个金函以内,非我二人亲自下手,不能取出。余外还有几粒丹药,与初凤、慧珠二人上次在火海中所服功效相同,俱能增长道力,驻颜不老。那日三凤代为我二人取那朱环,未得宝物,我本另想酬谢。不料她竟起了私心,唆使同伴想劫了铁伞道人的宝伞逃走。我二人才故作不知,使其弄巧成拙。此次将各种法宝取出,俱都给你,以酬此劳。尔等俱是旁门,虽说避完灾劫一样长生,可是异日修炼到了吃紧当儿,一个坎离失了调匀,虽不一定便走火入魔,形神消逝,容颜却立时变成了老丑。如得此丹服了,容颜常似婴儿,亘古难老。我二人俱是玄门正宗,要它无用。你可带它回去,分给未服的人每人一粒。不特你夫妻可增道力,也可与向日对头释嫌修好。从此永驻青春,为地仙中留一佳话,岂非妙事?你回宫后,与众人再在海底潜修数十年,避过一切灾厄。那时道行大进,再行分途出海,积修外功。外功圆满,重返海底。等三百多年后,末次大难再一躲过,纵然不能修到金仙,也成为不死之身了。那月儿岛连山大师遗留仙法,非比寻常。那本修道目录一经取出,埋伏立时发动,厉害已极。连我二人俱是冒着奇险行事。你宝物到手,即要先行逃走,彼时各不相顾。故此事前把话与你说明,以免临时仓猝不能细说。从此一别,你与我二人须等三百年后,或能再有相见之期。
那时的紫云宫,重重封锁,与世相隔,不论仙凡,俱难擅入,远非昔比。紫云五女勤习那部天书副册魔官秘笈,必已悟彻魔法奥妙,多半自恃道法,起了骄意。那时如有峨眉弟子擅入宫内,有所营求,你夫妻须看我二人分上,不可使其难堪,相机予以方便。那去的人虽然年幼道浅,大都具有仙根异禀,此时助人,日后也无殊自助。否则地仙也是不足五百年一世,何况五女之中还有两三个平日积下许多恶因,到时收果,势所难免。灾劫未至,先树强敌,一旦相逢狭路,大难临头,悔之晚矣!〃
金须奴一一恭聆训诲,默记于心。白谷逸把话说完,又和朱梅商量好了步骤,才同驾遁光起身。金须奴随了白、朱二人,飞离月儿岛还有老远,便见前面浊浪滔天,寒钊四起,愁云惨雾中,灰沉沉隐现着一片冰原雪山,迥非前一次所见红光烛天的样儿。及至飞落岛上一看,昔日火海俱被寒霜冰雪填没,不知去向,连山形都变了位置,知道火海业已封闭。正在定睛注视,白、朱二人已轻车熟路般走向一座冰壁前面,只双双将手扬了几下,便带了金须奴一同飞起空中。耳听脚底先起了一阵音如金玉的爆裂之声,接着便是震天价一声巨响,那一排耸天插云的晶屏竟然倒坍下来,立时四山都起了回音,冰尘千丈,海水群飞。左近冰山受了这一震之威,全都波及,纷纷爆散震裂。近海一带竟是整座冰山离岸飘去,砰扑排荡,声势骇人,半晌方止。
冰壁稍静,三人同时飞身而下。地面上又换了一个境界,除了到处是断冰积雪外,冰壁陷处,现出一个深穴,下面隐隐冒着一缕缕的轻烟。朱梅首先走向穴边,手先朝金须奴一挥,命他留意。然后两手一搓,朝穴中一放,便见一点红光飞向穴底。转眼之间,下面轰的一声,一道火焰倏地从穴底升起。三人早有准备,未等火起,早已二次飞向空中。金须奴低头往下一看,那火势真个厉害。先见地穴只有亩许大小,火刚上来,便是万丈火苗夹着一股浓烟直冲霄汉,那穴便相随震裂,越来越大。所有地面上如山如阜的坚冰积雪,立时都消溶成水,波涛滚滚,夹着少许碎冰块,恰似万股银流互相挤夺争驰,往海中涌去。不到半盏茶时,附近数百里内的冰山雪峰全都消灭。只剩下围着火海的一座石峰,仍恢复了当日火海形状,才略止崩裂烧融之势。
三人见火势发泄没有初出来时猛烈,更不怠慢,按照预定方法,由朱梅手持长眉真人九戒仙幢护身,金须奴持着那柄宝扇当前避火。避过火头,下到数十丈深,下面已经无火,除奇炎极热,烁石热金外,那火的根苗只是尺许粗,其直如矢的一股青烟。三人哪敢招惹,匆匆下落海底。守洞石人早手持石剑,迎了上来,剑头一指,便有千百朵五角火星直朝三人射来。金须奴早得白、朱二人嘱咐,知这石人剑上的火非同小可,漫说轻易不能抵御,就是手中宝扇能够破它,稍一怠慢,被它飞近那根火苗,立刻引烧起来。火头不向直飞,径从横里烧来,立时到处都被这种烈火填满,全岛爆炸,纵是大罗神仙,也要化为灰烬。知道厉害无比,忙将宝扇连挥,迎头扇去,不使火星升起。且喜扇到火灭,如同石火星飞,一闪即逝。
约有数十扇过去,石人剑上火星才行发完,方得近前。石人口中忽又喷出一股臭气,触鼻欲晕。正不知如何破法,忽听白、朱二人口称连山师祖,喃喃祷祝了几句,一道金光飞出手去,烧向两个石人,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