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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武林情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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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郭管事言重了,只有官管民,那有民管官的。”

无尘居士置之一笑:“不过,老朽深觉此事大有蹊跷,除非是智圆大师死因可疑,唯恐被人查明真相,才会来个毁尸灭迹吧!”

“你是指我?”东郭雄怒问。

“不敢!”

无尘居士仍然保持冷静:“据老朽所知,苏杭织造局虽属东厂所辖,但只管造丝织布,好像管不了民间寺庙,阁下连一个老和尚的后事都管,岂不管得太多了?”

东郭雄怒哼一声:“你既知织造局直属东厂,就该知东厂所司何职,没有管不了的事。”

无尘居士针锋相对:“智圆大师死因死疑,东郭管事是否也该管一管,查一查?”

东郭雄沉声说:“我早查过了,老和尚死于瘪螺痧,亦即霍乱症,具有强烈传染性,所以必须尽速火化!这答覆你满意了吗?”

“原来如此,老朽倒是多疑了,抱歉抱歉,耽搁了各位的公事,告辞!”无尘居士双手一拱,转身就走。

“师父!”

小黑却指着霍山三魔剑说:“上回夜袭无尘山庄的,就有这三个家伙在内!”

无尘居士笑笑说:“反正他们未惊扰到我,就当没那回事吧,咱们走。”

霍山三魔剑如释重负,刚松了口气,不料淑宜姑娘却情急大叫:“老人家,他们要杀我,请救救我吧!”

“哦?”

无尘居士转过身来:“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会要杀你这小姑娘?”

东郭雄怒形于色:“不关你的事,请吧!”

无尘居士脸色霍地一沉:

“老朽生平从来不管闲事,但却不能见死不救—”

东郭雄心知这老者武功高深莫测,倒也有些顾忌,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忙说:“你别听她胡说,咱们只是捉拿嫌犯。”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不知所犯何罪?”无尘居士好奇地问。

东郭雄只得耐着性子回答:“咱们要抓的是名逃犯,目前尚藏匿西湖某处,她是赶来接应的……”

无尘居士一听,心知“逃犯”必是彭小魁。

目光不由地转向霍山三魔剑说:“你们三位好像不属东厂,居然也改行抓起逃犯来了?”

霍山三魔剑齐齐一怔,不禁面面相觑。

无尘居士哼了一声,单刀直入说:“那夜你们与济南双豪联手,企图夜袭无尘山庄,想对付的大概就是这个‘逃犯’吧?”

话既已挑明,邪剑贺斌也就无所顾忌了,索性把心一横:“东郭兄,这老儿师徒赶来西湖,分明也是接应那小子的!”

无尘居士哈哈一笑:

“这么说,老朽也成了嫌犯罗?”

东郭雄一使眼色:“上!”

他示意千里独行刘彪,及跟踪的两个家伙扑向淑宜姑娘,自己则与霍山三魔剑,卯上了无尘居士师徒。

 

   

云中岳 《武林情仇》 

 十二

双方激战一触即发之际,突见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满身污泥,其丑无比的女子闯入林来,气急败坏地大叫:“东郭管事,姓彭的小子现身啦,快赶去呀……”

东郭雄尚未及问话,她已转身飞奔出林。

虽然谁也认不出这赶来告急的女子,但东厂为了搜寻彭政宗,动员了大批人手。

尤其暗中监视画舫上那对可疑的年轻夫妇,派出的人均经过改装,有的扮成游客,也有的扮成舟子或小贩,甚至还有扮成乞丐的。

是以东郭雄并末起疑,既然彭政宗已现身,他们那还顾得无尘居士师徒和淑宜姑娘,立时呼啸而去。

丑女疾奔如飞,任凭东郭雄在后大声喝令她停住,她却充耳不闻,直朝行春桥奔去。

“他妈的!”

东郭雄怒骂一声,无可奈何,只好率众急起直追。

林内的老少三人正待跟出,突见一位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飘然而至。

“三位快随我来!”

公子哥儿转身就走。

不料无尘居士身形一晃,已将他拦住:“阁下是什么人?”

公子哥儿笑笑说:“在下不是江湖中人,老庄主就不必多问啦。”

无尘居士一听,便知他是经过易容改装的彭小魁,不禁喜出望外:“你……”

彭小魁急使眼色,示意不要道破他身分,故作急切说:“我们用的是调虎离山计,趁那批鹰犬发觉中计之前,赶快离开这里啊。”

无尘居士既不疑有他,淑宜姑娘也只有跟着走了。

彭小姐在前带路,领着老少三人从林内绕道疾行,避开沿途一处处明哨暗桩及眼线,直奔泊在岸边的画舫。

东郭雄这回为了搜索身受重创的彭小魁,可真是劳师动众,出动了大批人手,照他的判断,彭小魁中了百变神君的摧心断脉掌,纵能命大不死,也绝对无法逃远。

湖中既无发现尸体,又搜遍各处未见他踪迹,就必然受人掩护藏身在西湖附近一带。

但目前最可疑的,即是画舫上的那对年轻夫妇。

尽管船上当天就搜查过,毫无发现。

但很可能是他们将彭小魁藏在某处,每日须前往送食及换药,是以只要昼舫上一有人离船登岸,便有人暗中跟踪。

接连数日,离船上岸的只有赵升,他匆匆去杭州城里购了食物就回船,使跟踪的人大失所望。

今天已是第五日,他们一早双双登岸,立时引起附近严密监视的人注意,一面派人紧急通知东郭雄,一面派人暗中跟踪。

一路跟向灵隐寺,他们刚折返,跟踪的人又发现淑宜姑娘独自前往。

跟踪的两个家伙目标是淑宜姑娘,所以经过彭小魁和玉芙蓉面前,连正眼都不敢看,以免他们起疑。

况且,负责跟踪这对可疑夫妇的另有其人,等他们一离行春桥,自有乔扮游客的人尾随。

因而东郭雄一接到消息,急率霍山三魔剑及千里独行刘彪匆匆赶来,一见林内只有淑宜姑娘,便向那两个家伙追问姓董的夫妇。

反而是无尘居士师徒没人注意,以为他们是游客,老少二人始得通行无阻,又因灵隐寺的僧人,大都见过智圆大师的这位方外知交,才能让他们入寺。

也正因如此,寺内僧人才敢将东郭雄勒令火化智圆大师遗体之事据实相告。

但东郭雄等人一跟追赶那丑女,追至苏堤附近,却一转眼不见了她的踪影。

夺魂一钩不愧是老江湖,猛然想到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由地勃然大怒,立即怀疑是那对年轻夫妇捣鬼。

由于那对夫妇一上岸,画舫便无需监视,附近一带的人手立即改为跟踪。

这一来,彭小魁正好带领老少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潜回了画舫。

那知玉芙蓉反而先回来了,并且已更好衣,洗净面上污泥,梳妆得整整齐齐。

一见他们突然回船,急说:“三位委屈一下,暂时先避一避,那批鹰犬随时会到!”

不待无尘居士表示可否,她又掀起牙床,露出床下暗舱的入口。

果然不出所料,一阵杂沓脚步声已直奔岸边而来。

老少三人那敢怠慢,急急进入了暗舱。

玉芙蓉刚将牙床恢复原状,一群凶神恶煞已登船。

他们以东郭雄为首,不顾赵升阻拦,直闯舱房。

“砰”然一脚喘开舱房门,只见小俩口正拥卧床上在亲热,倒使东郭雄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地怔住了。

玉芙蓉霍地撑身坐起,羞愤交迫地怒问:“你们这是干嘛?”

东郭雄忙不迭告罪:“抱歉!抱歉……”

他自知理屈,二话不说,带上门扭头就走。

不料玉芙蓉竟追了出来:“好!你们连新婚夫妻的闺房事都管,等我回京,倒要问问我干爹,东厂的人如此胡作非为,是不是他老人家授意的?”

东郭雄大惊,吓得又回身解释:“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咱们是发现逃犯逃在这边来,唯恐惊扰了你们,才不得不登船查看……”

玉芙蓉毫不领情:“不劳费心,只要你们不来惊扰就行了!”

其实东郭雄心中一团疑云:据跟踪的人报告,这对可疑的夫妇分明去了灵隐寺,怎会这么快就回到了船上?

但他不敢追问,只得再次告罪,带着一伙人匆匆下了船。

彭小魁这时撩开少许窗帘,从冰花格窗望出去,眼见一群鹰犬去远,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等玉芙蓉回房关上门,他不由地把大拇指一竖:“你真行,佩服!”

“这叫对症下药,他们就吃这一套!”

玉芙蓉得意地笑笑:“把请他们三位出来吧!”

彭小魁忙掀起牙床,向下面招呼:“苗老伯,你们可以出来啦。”

密舱是在船的底舱,老少三人立即由扶梯上来,彭小魁随即将牙床恢复原状。

淑宜姑娘打量着这对年轻男女,双手一抱拳:“多承相助,不知……”

无尘居士接口笑问:“这位姑娘,听东郭雄说,你不是来西湖接应那‘逃犯’的吗?”

“我……我……”

淑宜姑娘对眼前的四人,没有一个认识,一时不知何作答。

无尘居士却哈哈一笑,指着彭小魁说:“他不就是那‘逃犯’吗?”

淑宜姑娘一怔,睁大眼睛望着彭小魁:“你……”

彭小魁正待揭下面具,玉芙蓉急忙阻止:“别揭它,这张脸还派得上用场,戴上去很宝事的呢!”

“那天你不是很快就替我戴上了吗?”彭小魁笑问。

玉芙蓉解释说:“那是做好还没用过的,用过一次,就得重新整修,还得清除周围的色膏黏胶,你说费不费事。”

“原来如此。”

彭小魁笑了笑,转向淑宜姑娘:“你一点也认不出我了?”

淑宜姑娘先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若有所悟,振奋说:“你是彭爷!”

彭小魁忙将食指在唇间一竖:“嘘!小声点,别忘了我是‘逃犯’。”

淑宜姑娘喜出望外:“彭爷,真的是你啊!我,我找得你好苦……”

一时激动,她竟喜极而泣起来。

彭小魁深深一叹:“我匆匆离开少林,原本是不想让任何人为我受到牵连,审慎思考之下,才决定暂时去无尘山庄静养的,因为苗老伯与先父是莫逆之交,且生平与世无争,甚至很少人还记得他老人家,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结果我还是替苗老伯惹来麻烦……”

无尘居士洒脱地哈哈一笑:“那算得了什么,当年若非令尊妙手回春,老朽这条命早就客死他乡,死在了京都啦!”

彭小魁仍难释怀,自责说:“智圆大省却是无辜的,因我而惹上杀身之祸……”

“这也怪不得贤侄。”

无尘居士神情肃然:“要怪只能怪老朽,是我提议你来西湖灵隐寺的,不过,老朽即使晚节不保,也誓为智圆大师讨回公道,否则决不罢休!”

彭小魁自告奋勇说:“苗老伯,你老人家一生与世无争,万万不可冲动,此事由我而起

,就让愚侄来处理吧!你老人家犯不着……”

玉芙蓉附和说:“苗老庄主,他说的不错,你老人家实犯不着跟那批江湖败类去斗。”

无尘居士这才双手一拱:“尚未请教这位姑娘……”

玉芙蓉抱拳答礼:“晚辈玉芙蓉。”

“哇!”

小黑一脸惊讶:“你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千面飞狐?”

“小黑,不可失礼!”

无尘居士轻斥一声,转向玉芙蓉连连拱手:“原来是玉女侠,失敬失敬。”

彭小魁接口说:“那天要不是幸遇玉姑娘,承她主仆相救,我恐怕早就葬身湖底了。”

淑宜姑娘一时忘了自己跟彭小魁毫无名份,竟趋前致意:“多谢玉姐姐。”

玉芙蓉笑笑,亲切地执起她的手:“张姑娘说哪儿的话,这是彭爷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湖中那么多船,他偏偏向我这艘画舫求助,又偏偏赵升在船尾乘凉,否则也不会发现在水里载沉载浮的彭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彭小魁笑了笑:“大概我命不该绝,是天将降大任予我,要我除尽那些作恶多端的凶神恶煞吧!”

“彭爷!”

淑宜姑娘委婉地劝说:“如今东厂权大势大,你也犯不着跟他们斗,西湖四周的所有通路虽已严密封锁,但玉姐姐的易容术极高明,我们不难混出去,即使被识破,凭我们这几个人,合力硬闯突围也无问题……”

“不!”

彭小魁正色说:“要走,他们谁也拦不住我,但我目前还不作走的打算,一则要为枉死的智圆大师讨回公道。一则我这条命是拜玉姑娘所赐,欠她一份救命之情。所以,我既答应她,就得助她完成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淑宜姑娘好奇地追问。

彭小魁洒然一笑:“你经常走镖,行走江湖,对千面飞狐的作为多少有些风闻吧?”

淑宜姑娘连连头。

他接下去说,“如今直属东厂所辖的苏杭织造局,由太监李实主其事,藉为魏忠贤老奸建造生祠为由,正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所以你这位玉姐姐此来杭州,就是要借花献佛,做次散财童子呢!”

“去盗官银?”

淑宜姑娘惊得睁大了眼睛。

玉芙蓉却嗤之以鼻:“哼!什么宫银,大部份都是向杭州九县百姓压榨出来的血汗钱!”

彭小魁意气风发说:“所以我义不容辞,决心共襄盛举。”

淑宜姑娘主要是想跟彭小魁在一起,毅然说:“那就把我也算上一份!”

玉芙蓉欣然一笑:“张姑娘正好派上用场,不过,苗老庄主和这位小兄弟,今晚必须先离开西湖。”

无尘居士沉吟一下,微微点头说:“也好,但智圆大师的事……”

彭小魁把胸脯一拍:“包在我身上!苗老伯放心,此事愚侄必会给你人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无尘居士欣慰地笑笑:“贤侄既安然无恙,老朽也就放心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小黑听说今晚就得随无尘居士回去,不禁大为失望,但师命难违。

现在大家急于想知道,玉芙蓉闷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她倒并非故意卖关子,即是为了安全起见,先出舱到船尾去,交代赵升立时解缆离岸,将画舫驶往湖心。

画舫不用桨,全靠船尾一支大橹拨水前进,及控制船行方向,由赵升一人操作即可。

当玉芙蓉回进舱房时,她立即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她要彭小魁仍然戴着原来的面具,继续扮演她的新婚丈夫董文彬。淑宜姑娘则戴上她现在的面具,让暗中监视的人,以为这对可疑的“小俩口”并未离船。

而玉芙蓉自己,却必须照彭小魁的本来真面目,赶制出一个面具,使她成为那“逃犯”。

然后她利用夜色掩护溜上岸,在别处故意现身,势必引起骚动,群起追杀。

此举的目的,是要让那批追杀的人疲于奔命,眼睁睁地看她逃出杭州城,再绕回来办她的大事。

彭小魁听毕,当即提出异议:“我已经复元,为什么不由我扮演自己,把他们引出城外?”

玉芙蓉颇为自负:“武功我虽不如你,若论轻功,纵观天下,我不数第一也能算第二,只有我能摆脱他们。”

这倒是事实,就连无尘居士也不得不承认,轻功绝对比不上这位千面飞狐。

彭小魁无话可说了,一切只有听由她安排。

口口 口口 口口

画舫整日的在湖中游荡,看不出任何异状。

附近不时出现游湖的小舟,显然是东厂鹰犬假扮游客,全天候在暗中监视这艘画舫。

但他们奉命监视,没有特别状况,任何人不得擅自轻举妄动,更没人胆敢登舫查视。倒是那对年轻夫妇悠游自在,不时手牵手伫立船首,观赏着湖上景色。

果然无人能看出破绽,不知这位玉芙蓉已走马换将,换成了淑宜姑娘。

这对淑宜姑娘来说,真是求之不得的机会,竟然能跟彭小魁如此亲近,也不枉她不辞辛劳,马不停蹄奔波寻访的一番苦心。

而玉芙蓉却在舱房内养精蓄锐,准备今晚跟那批凶神恶煞周旋,那身打扮和脸型,简直跟彭小魁一模一样,几可乱真。

好在备有酒菜,让无尘居士师徒打发时间,不致感到寂寞无聊。

日已西沉,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湖中等待赏月的游客仍不少,似为这天下闻名的湖光山色留连忘返,其实大部份都是负责监视的东厂鹰犬。

由此可见,目标仍是这艘可疑的画舫,以及船上的一对新婚夫妇。

东郭雄果然不是简单人物,他似已认定姓董的这对夫妇有问题,要不是玉芙蓉招出“魏太公”来唬人,使他有所顾忌,早已把他们抓回去严刑逼供了。

可是,就为了半信半疑,使他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万一那少女真是魏忠贤的干女儿,那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非但监督管事的差事泡汤,搞不好恐怕性命都难保。

夜幕已垂,画舫上掌了灯。

可惜窗帘甚厚,从外面看不出舱房内的情形。

这时,玉芙蓉正在做最后叮咛,向在场的各人面授机宜:“等我从船尾一下水。赵升就会把船摇向岸边,我的水性很好,大约一顿饭时间,就可以游上岸了。

那时注意苏堤方面,一旦发生骚动,表示我已现身,等到我把他们引开西湖,附近暗中监视的人必定跟着撤走,苗老庄主和这位小兄弟就可趁机溜上岸,不必再管我们了,尽快离开杭州回四明山。

至于彭爷和张姑娘,你们必须等大约半个时辰再登岸,可直接去城内的织造局官署跟我会合。千万记住,一定要等我到了,我们才可采取行动。”

在场的人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这位千面飞狐运筹帷幄,真可说不让须眉,颇有大将之风。

一切交代完毕,她便向无尘居士师徒告别:“苗老庄主,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了。”

“保重!”

无尘居士一拱手:“玉姑娘千万小心!”

玉芙蓉点点头,迳自出了舱房。

她一上舱面便匍匐前进,利用船舷掩护,由走道蛇行至船尾,仰起脸向摇橹的赵升轻声交代几句。

赵升微微把头一点,突然将橹大幅度猛摇,使得浪花飞溅,水声大起。

玉芙蓉趁机贴身翻过船舷,一溜烟滑入水中。

昼舫速度加快,驶向了岸边。

附近监视的几叶小舟只注意画舫,立时紧紧尾随,却不知潜入水中的玉芙蓉,早已游出了十数丈外。

这女飞贼不但身手矫捷,轻功绰约,水中功夫也不含糊,那消顿饭时间,她已游至苏堤的岸边。

苏堤为宋代文学大师苏轼所筑,取淤泥积湖中为长堤,夹道植花柳,中为六桥,是游客来西湖漫步赏景的绝佳去处。

整个西湖周围均布满东厂爪牙,此处自不例外。

玉芙蓉举目望去,堤上至少有二二十人,其中固不乏真正游客,但大部份均是身带兵刃的东厂爪牙。

她为了引起这批家伙注意,爬上长堤就伏在地上,彷佛不支地大声呼救:“救我!救我……”

果然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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