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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武林情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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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谈谈说说,绕过了第三座山尾,山深林密,草木葱笼,路旁野花竞艳,到处飞鸟争呜,果然是隐居的好地方。

“绕过去就是谷口。”

纪明秋向前面指了指:“谷前一段坡地,也是安家的产业,两位得与安家的人打交道了。”

坡地并不高,栽满了果木。

三月桃四月李,一片锦绣。

坡上是两座山尾,中间便是宽约五六丈的谷口,建了一座木牌坊,横匾刻了三个大字:翡翠谷。

走进十余步,径旁建了一楝古色古香的茅舍,那就是安家的宾馆。

“你们等一等。”

仇大魁在坡下止步:

“小娟,你上去投帖。”

纪明秋和姓姜的村夫乖乖地在路旁席地而坐,冷眼旁观静待变化。

仇大魁则在旁虎视耽耽,防止他俩逃走。

辛小娟沿小径登坡,袅袅娘娘娜娜有如仙子凌波。

“投帖也没有用。”

姓姜的村夫道:“安家不接待外客,不与外界往来。”

“投帖只不过是基于礼数。”

仇大魁冷冷地道:“接不接待可由他们不得。”

“那不会有好处的。”

“那得看对谁没好处。”仇大魁阴笑着说。

姓姜的村夫不再多说,无聊地折草放在口中咬嚼,显得百般无聊,最后索性地上躺下了。

纪明秋更显得悠闲,他折草编织小动物,三五下便编成一只蚂蚱,居然十分神似。

不久,辛小娟出现在百步外的坡顶向下叫:“大魁,他们不受帖,怎办?”

仇大魁向两人挥手,冷冷地将一锭银子丢给姓姜的。

“你两人去分吧!”

仇大魁说:“赶快离开,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姓姜的拾起银子,向纪明秋举手一招,默默地循原路走了。

仇大魁则向坡上走,脚下从容不迫,神态从容,脸上神情充满自信。

姓姜的远出百步外,将银子往纪明秋手中一塞,说:“纪小哥,谢谢你替我隐瞒身分。你赶快回去吧,走得愈快愈好。”

纪明秋信口问:

“是不是安姥姥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可能不是,但决不会有好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就不会是好事。”

“他们是……”

“那是武林中最近两年赫赫有名的绝情剑手仇大魁,一个以除杀声誉隆知名度高的人为乐,以树立自己威信的狂人。这种年轻气盛、不知死活的人最可怕。”

“安姥姥也练了武?”

“是的。”

“姥姥已是年近古稀的老太婆,年轻人找她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姥姥按规矩可以拒绝,但这种人有的是办法,会不择手段激姥姥出手自卫的。”

“姥姥有胜的把握吗?”

“很难说,老不以筋骨为能,上了年纪,不可能与年轻人逞意气的,不过,凭姥姥的经验,应该可以渡过难关的,斗智不斗力,这是武林的保命金科玉律。”

“你赶快绕路回去吧,也许姥姥用得着你。”纪明秋善意地叮咛:“劝劝姥姥,能忍则忍。忍字心头一把刀;你们练武人以忍为第一要义,但一练了武,忍字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可叹。”姓姜的已无暇听他说完,往密林中一钻,苦笑一声,也走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仇大魁登上坡顶,辛小娟秀眉深锁,说:

“大魁,他们不受帖,说是谷主不接见任何人,请告诉我,你找安谷主到底为了何事,能告诉我吗?”

“你没说你是京师振远镖局辛总镖头的女儿?”

“我说了呀?”

“他们怎说?”

“接待的那位大嫂说不知道姓辛的是什么人。”

“很好,你只要提了名就够了。”

仇大魁阴笑:“现在,由我出面了,走!.”

进入牌楼,宾馆前石阶下,一双中年人正注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谷深处,清晰地传出数声钟呜。

这表示已收到宾馆传出的警讯了。

中年人与中年村妇皆用警戒的目光,迎接这一双穿着华丽的青年男女。

仇大魁走近,背着手冷冷地一笑,问道:“两位是翡翠谷安家迎客的人?为何不收拜帖?”

中年神色有点不安,笑笑道:“在下是看守谷口的人,翡翠谷从不接待外客,公子爷请见谅。”

“连振远镖局辛总镖头的爱女也不接待?”

“是的。”中年人答得斩钉截铁,无可商量。

“辛总镖头的知交好友断魂枪符勇,师出泰安七禽门,七禽门主天外来鸿彭飞,是前故谷主安澜的知交。安姥姥是前六合门门主的千金,不要说她不知道这段交情。既然你不接帖挡客,那么,在下只好与辛姑娘自己入谷去见安姥姥了。”

“你们进不去的。”

中年村夫道:“姥姥已经廿年不接待外人了。”

“进不去?不见得吧?”

“希望你相信,往里走不足百步,便是奇门生克大阵,辅以机关利器。”

中年村夫善意地说:“姥姥已获六合门真传,六合门祖师爷出身玄门,对奇门生克之学,学有专精,神鬼莫测。尊驾如果想硬闯,请记住,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了,听不听悉从尊便。”

“如果你带路,也过不了奇门生克大阵?”

“在下从不进谷,对奇门生克大阵毫无所知。”

“在下却是不信。”

“希望你信。”

“在下的希望,与你的希望是截然不同的,所以……”

话未完,仇大魁左手向前一探。

中年村夫与村妇大概知道利害,不约而同左右一分,暴退八尺,身法之快,有如电光石火。

可是,在仇大魁面前,仍然不够快,一声轻响,人影一闪,接着传出辛小娟惊惶的叫声:“大魁不可……”

中年村妇仰面便倒,可怖的快速人影已贴近了中年村夫,阴森森的语音奇冷无比:“再问你一句,你带不带在下进去?”

仇大魁的左手,扣住了中年村夫的右肩井,右手的食中二指尖,距对方的双目不足半寸。

中年村夫惊得腿都软了,脸色死灰。

村妇翻了个半转身,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吃力地用双手撑起上身,接着又脱力地躺倒。

“我……我的确不……不知道怎……怎样进去,杀了我也……也是枉然……”村夫喘息着说。

辛小娟奔到村妇身侧,急急蹲下伸手相扶。

“不要管她!”仇大魁沉叱。

“大魁,你……你杀了她了……”辛小娟颤声叫。

村妇手脚一紧一松,呼出最后一口气,闭上了双目,口中鲜血不停地外流。

“哎……”中年村夫狂叫,叫声凄厉刺耳。

辛小娟惊跳而起,战栗着惊怖地叫:

“大魁你……你做什么?你……”

中年村夫的眼珠已经爆裂,鲜血从可怖的眼眶中流出。

仇大魁手一松,将村夫推退四五步,阴森森地说:“留你一命,告诉安姥姥,明天午正,我要在这里见到她。她如果不出来,在下就放上一把火,把翡翠谷烧成白地,看那些奇门生克岂奈我何。”

说完,扭头便走。

辛小娟用衣袖拭泪,可可怜怜畏畏缩缩的跟在他身后,想说话却又不敢出声。

中年村夫终于痛得支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摇摇晃晃摔倒。

下了山坡,跟在后面的辛小娟忍不住心酸地说:

“大魁,他们只是一些听候使唤的下人,你任意打杀也未免太残忍了。我不知道你与安姥姥有何不解之仇……”

“你给我住嘴!”

仇大魁扭头叱喝,然后继续往前走:“我带你出来,就是让你增长见识。按今天的情形看来,你不但不能帮助我,反而是我的累赘。”

“大魁……”

“安姥姥与我无仇无恨,但已经烟消云散的六合门有两位门人,要出来重整六合门,问题是有安姥姥在,那两位仁兄就不敢出来。”

“哦!原来你……”

“小娟,你以为我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是捡来的吗?那两位仁兄,送了我一万两银子重礼,所以我今天来找安姥姥。

更重要的是,安姥姥是前六合门门主的千金,早年名列风尘七剑客的第三剑客。有我绝情剑仇大魁在,这些在武林红极一时,自以为武功超尘拔俗不可一世的人,必须在武林除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爹不算是红极一时……”

“在北五省,你爹是坐三望二的高手,如果我不是先看到了你而喜欢你,你爹爹……哼!”

仇大魁的语气令辛小娟心中发冷:

“第一高手是东厂的百步飞虹赫连昌海,他杀的人太多太多了。有五位被东厂搞得家破人亡的人,共筹集了两万两银子买百步飞虹的命,银子我已经收下了,所以这里事了,我们要上京师。”

“哎呀!你……你敢去惹东厂?你……”

“这是我与百步飞虹的个人恩怨,当然,我会设法使东厂不干预这件事,不会留下把柄给他们抓住,那将是一场了结恩怨的个人绝对公平的决斗。少说废话了,回县城,明天再来。”

回到南门的鸿安客栈,已是近午时分。

他俩的客房在西院,卧房前面还有一间小厅。

仇大魁先梳洗毕,唤来店伙交代膳食。

店伙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记下了酒菜各物。

临行时,他堆下笑欠身说:

“客官,邻房有一位张爷,很希望前来拜晤,不知客官肯否接见?如果客官肯见他,小的这就顺便前去回话。”

“姓张的?”

他略为沉思:“好,去请他来好了。”

“小的这就前去回话。酒菜不久小的就可以送来。”店伙带上门匆匆走了。

片刻,叩门声三响。

“请进。”仇大魁放下茶杯说。

门开处,踱进一位穿天蓝色长袍,像貌威猛的中年人,一进门就抱拳施礼,一面向桌旁走来,一面含笑说:

“仇兄,兄弟张经,来得冒昧,恕罪恕罪。”

仇大魁起身回了一礼,笑笑说:“好说好说,请坐!”

“谢坐!”张经在对面落坐:“贤伉俪是昨晚抵达的,兄弟却是一早落店的,很反常是不是?”

“呵呵!如果张兄是从南面循线索追踪,有所为而来,反常就不足为怪了。”

仇大魁替对方斟茶:

“我这人不喜欢猜哑谜与人勾心斗角,张兄有何见教,就请开门见山,大家敞开来谈。老实说,张兄一定早将在下的底细打听清楚了,而区区对张兄却一无所知,恐怕张兄的大名也是假的。这在江湖道上来说,兄弟是吃亏的一方。”

“仇兄快人快语,兄弟佩服。”

张经喝了一口茶,精光四射的双目移向内间门:“咱们相谈,有尊夫人在,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要紧,贱内很识大体,兄弟不叫她,她是不会冒失地出来见客的。”

“不瞒仇兄说,兄弟是在河南得到贤伉俪的行踪,故而星夜追踪前来的。”

“愚夫妇是从开封过河来的,沿途从不隐瞒行踪。”

“兄弟的确姓张,其他一切务请恕兄弟暂时守秘。”

张经放低了声音道:“兄弟此来,有件事要与仇兄商量商量,不管事成与否,希望咱们仍能成为朋友。”

“这件事一定很重要了。”

“对,兄弟看得十分郑重,所以不敢冒昧求见!”

“现在,就算咱们是朋友吧,只要不是起意图谋兄弟的人,兄弟都可以把他看成是朋友。”

“首先请教仇兄,仇兄可知道南京庐州鸳桥雍家?”

“是武林人吗?”

“不是,是该地的大豪绅,从鸳桥镇至巢湖北岸,全是他的良田,而且暗中经营贩卖私盐。他本人练了十几年拳棒,很可能练了内家气功,只是从不以武林人面目出现,倒是所豢养的保镖颇为高明,而且人手众多。”

“有钱人请保镖,平常得很。”

“如果是单纯的地主富豪,请保镖吃饭吗?他的保镖,其实是掩护私盐的打手。”

“哦!这人怎么啦?”

“他的几个贴身保镖很厉害。”

张经若无其事说:

“如果仇兄吃得住他们,把雍大爷雍群送入阴曹地府,儿弟以一百斤黄金作谢礼,讲好了就先付一半,不成退四百两,不问来龙去脉!”

“你老兄把我看作刺客?岂有此理!”仇大魁搁杯而起。

“仇兄先别生气。”

张经老练地笑道:“说是商量,仇兄有权取舍。生意不成仁义在,是不是?说刺客,兄弟大可去找黑鹰帮来摆平这件事,该帮的刺客都是第一流的,神出鬼没杀人不留痕迹。

要知道,像雍大爷这种人,一定是不饶人的豪霸,要制造杀他的机会是很容易的,只要把他的打手揍一顿,他就会暴跳如雷全力报复;雇刺客杀他,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会引起公愤,所以希望能理直气壮地送他去见阎王。

问题是,董兄是否能对付他那些打手狼群,如果没有把握,谈也是白谈,如果不成功,兄弟仍然损失四百两黄金,可不是少数目。

反正事情并不急迫,董兄有充裕的时间考虑,四十天之内,兄弟在安庆府码头乐群老店相候,届时立付定金,其他细节到时再商量。”

“张兄,你不必等我。”仇大魁悻悻地说。

“不要紧,反正兄弟会另约他人在该地见面的,除非仇兄能表示接受。”

张经从袖底掏出一只小锦囊,搁在桌上含笑离座:“这是额外的一份薄礼,如果仇兄决定不接受,离店时就请留在桌上,兄弟就只好死心地另约他人了。打扰打扰,兄弟先告辞了。”

张经抱拳一礼,含笑出房带上房门。

仇大魁的目光一直就在锦囊上停留,脸上神色百变,阴森森的杀气形之于外。

一千六百两黄金,那可是令人甘愿赴汤蹈火的大数目,足以在江南买百十亩田。他心里明白,如果对方有门路搭上了黑鹰帮,几千两银子足够了。

他更是心里有数,要制造杀一个地方恶霸的机会,太容易了。

尤其是拥有打手保镖的恶霸,外地人一点点小事,也可以掀起轩然大波,问题只是能否对付得了众多的打手保镖。

他心动了,伸手拈起锦囊。

内间门拉开,梳洗毕淡妆后明艳照人的辛小娟出房问:“那是什么人?这里竟然有人认识我们?”

“你不要过问。”仇大魁将锦囊纳入袖底:“膳后你在店中歇息,我得到外面走走,打听一些动静。”

辛小娟已经看到了锦囊,但不敢多问。

仇大魁独自回到内间,打开锦囊观看。

里面是三色礼物,一只翠玉镯,一根垂着红宝石的金凤钗,一只祖母绿如意扇坠,说是薄礼,那是开玩笑,仅这三件首饰,就足以闹出人命来。

口口 口口 口口

同一期间,翡翠谷弥漫着浓浓的杀机。

洗肠原西端的纪家,是一座古老的四合院,主人纪永年是附近村落公认的好农人,种了三百余亩地,碰上丰年,可以安安稳稳过三年好日子。

三个儿子,明礼、明达、明秋都是壮壮实实的庄稼汉,都是为人善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好青年。

明秋已经十九岁,比两位兄长活泼一些。

一家子和和乐乐,耕读传家与世无争,从不与亲邻红脸,见人笑嘻嘻人缘极好。

明秋没成家,说起来还是一个娃儿头,邻村的小娃娃与黄毛丫头们,都喜欢跟在他后头鬼混,又上山摘野果挖山芋点子最多,一手雕刻术在本县堪称第一把手。

像这种人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所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好事轮不到,祸事也没份。

活着,没有人介意。

死了,便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

姓姜的村夫,午后不久便到了纪家,恰好碰上了纪明秋,他正将磨坊的小驴牵至厩房安顿。

家里的男人们都下麦地干活,只有明秋一个男人在家。

明秋将姓姜的请至客厅待茶,关切地说:“姜叔,我看你愁眉苦脸,不会有好事。那一对夫妻,替你们翡翠谷带来了灾祸?”

“是的,谷口吴星夫妇遭了殃,吴嫂被一掌击中胸口毙命,吴星丢了一双眼睛。”姜叔愤愤地说:“这狗东西好毒!”

“老天!你们不报官?”

“我们这种人,天掉下来自己去顶,灾祸临头自己挑,不与官府打交道。”姜叔喝了一口茶:“我是来通知你一声,这几天你要小心了。”

“我要小心?开玩笑,姜叔,为什么?”

“那狗东西找你我带路,说不定他还会来找你,查问其他进谷的秘径。”

“不会吧?这……”

“可能会的,因为你是他第一个打交道的人。”

“我不知道你们与他有何仇怨,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他如果再来找我,那就是他的不对了,这世间终究是有王法的。姜叔,劝劝安姥姥,赶快报官。”

“不行,武林人的恩怨,讲的是自行了断,三刀六眼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官府解决不了的,即使能暂时解决,日后仇恨牵缠后患无穷。”

“他与安姥姥有何深仇大恨,值得上门杀人?”

“本谷卅余名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狂人魔星,只听说他是一个阴毒可怕的杀手,专向高手名宿挑战。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狂人,剑术通玄出神入化,死伤在他剑下的高手名宿为数甚多,他说明天午正非要见到安姥姥不可,届时就知道他为何而来了。”

“安姥姥答应见他了?”

“还没有决定。”

“我看,还是报官的好。”

明秋苦笑了笑:“本城捕头齐爷齐世澜,不是绰号称铁臂人熊吗,有他来出面镇压,也许……”

“齐捕头决不敢招惹这个魔星,而且姥姥不报官,齐捕头何必为自己找麻烦?我要走了,得到城里去打听消息,你要千万小心,必要时可暂到谷中躲躲风头,姥姥很喜欢你,会欢迎你前往暂避的。”

“我想不必了,他不会来找我这种地方的人。”

“但愿如此。哦!我真的该走了。”

奇送走了姜叔,后房转出了年已半百的纪杨氏,神色凝重地问:“儿子,安家真的出事了?”

书“是的,娘。”

明秋扶乃母坐下:“吴大叔被毁了双目,吴大婶不幸丧生。”

“哦!真是可怜呀!吴大叔夫妇是个好人,不该遭到横祸的。儿子,你猜安姥姥应付得了吗?”

“很难说,孩儿认为,安姥姥毕竟上了年纪,恐怕支持不下来,除非她不在意她的武林声誉,公平决斗她很难占得上风。”

“儿子,不要沾上这些是非,尤其是这些理不清的武林恩怨。”

“是的,孩儿尽量避免……”

“不,不是尽量,而是必须,你懂吗?”

“孩儿懂!”

“懂就好,去干你的活吧。”

“是的,娘。”

“清平世界,以武犯禁的事不应该发生。儿子,你能不能去找齐安澜设法消弭呢?”纪杨氏突然改变了主意。

“齐叔恐怕无能为力,原告和被告都没有,他无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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