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商天下-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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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是没有见过的古怪样式,只在前面用些布包裹着,她将脚探进去,只能遮住脚背。但是对于洗浴来说,这样的鞋子倒也合适。
书生大概有些无聊,随手点了根炮仗扔在不远处。
“嘭~~啪~~~”
声音震得耳朵有些发麻,许安锦偏过头,目光里带着几许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许宣在那边摊了摊手,随后带着她朝着洗浴的地方过去,口中随意的提醒两句。
“小心脚,那边有个石头……”
洗浴的地方格局也不大,原先大概也只是普通的厢房,改造的痕迹比较明显。屋里摆在一个火盆,里面的炭火着泛着红光。胰子,皂角之类的东西搁放在一旁的高脚凳上。
书生伸手在水中探了探,口中说着“大概六十度”之类的话,应该……是在说水温吧,总之她也听不懂。
浴桶中加了些东西,她皱眉头看了看,判断出那似乎是某种花瓣的叶子,随后狐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书生。
“看来你不好这口……”
注意到许安锦的表情,许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前世在荧幕上见到的关于古代女子的洗浴场面里,总有些玫瑰花瓣之类的东西漂浮的浴桶之中,很多时候还会有女子从水里探出一条长腿之类的画面。他觉得这样或许不错。玫瑰花瓣眼下自然找不到,但是庭院里的一株月季,正开着花。还有隔壁人家的一株梅花伸了一个枝桠到这边的院子里,于是一并也遭了辣手。
搞不懂……许安锦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许宣的脸上。许宣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退出去了,小心的将房门关上。
不大的屋子里没有窗,此时又放置了炭火盆,因此并不算冷。许安锦在屋里里站了片刻,随后迎着墙壁上的灯火,微微舒展了身子。青衫从她的身上簌簌地滑落下来……
屋内隐约响起了零落的水声。
有个女人在自己家里洗澡,确实不算很差的事情,除夕的夜里,原本是无聊的,但是这个时候至少能找到一些事情来做了。随后,许宣进到自己的卧房里,将女子脱下的衣物、鞋袜之类的东西捡起来装在木桶里。衣物带着明显的河水气息,他随手打开窗户,通一下空气。随后便径直到了水井旁。
洗刷刷……
月亮慢慢的爬到正当空的位置,眼下的富贵人家已经听了好几首曲子,戏子们也得了不少的赏钱。孩子的炮竹放完了,追逐着打闹一番。而才子们已经写了好些诗词了。
许安锦从厢房里走出来,身上加了一件袄子。先前的水温有些烫了,但是从河水中出来带了一身的寒气,这样的一个热水澡,还是蛮惬意的。脑袋微微倾斜着,一头青丝从右肩的地方披下来,她拿了帕子一边擦拭一边出了屋子。
“明年春来,再哼哼……青山在,人未老……哼哼哼。”
古怪的旋律,从井旁传过来,她朝前走了两步。随后见到的是让她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那边书生在井边洗着东西,她缓缓地靠过去,见到不远处的木盆里,有些已经洗干净的衣物给人熟悉的感觉。那边书生手里拿着东西,对着月色展开看着,似乎颇为新奇。
红润顿时爬满了她的面庞,一股羞意自心底最深处泛起来,似乎无处可逃的感觉。
那是她的亵衣……
第330章 有女如玉(四)
从不曾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为她洗衣物的男子。在少女时代时常憧憬着未来夫婿的模样,或许会是羽扇纶巾的才子,也或许是商贾子弟。或许不是寻常常人——这个是最常幻想的——但也可能是凡夫俗子支流。只是在诸多想象之中,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一幕。
书生从容地浣洗着她褪下的衣裙,仿佛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君子远庖厨,君子自然也不能洗衣服。在眼下的观念之中,这些都是类似的。因此,对许宣而言或许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的举动,在许安锦心中的却卷起了难以想象的波澜。
洗刷的声音悦耳,带着几许温馨,在依旧有几分寒凉的月色之下,许安锦觉得被一种古怪的温暖包裹住了。
这样做不对……她心中想着,但是下一刻,也会觉得,其实心中很欢喜。
那双之前还穿在脚上的鞋子,被书生洗干净了,此时仿佛自己的脚被他抓在手中。一种古怪的感觉,麻酥酥的,她也说不清楚。
随后缓缓地退远了一些,弄出一些比较大的响动,那边书生回过头来望了望。
“哈,洗完了?”随后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事情,他稍稍解释了一句:“洗干净了,明天就可以穿。”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许安锦:“不然你这样子,明天大概出不去了。”声音说到这里,又顿了顿,随后继续洗刷了一下:“今天晾一晾,明日你睡个懒觉,就可以了。”
许安锦没有说话,目光古怪地望着许宣,过的片刻,才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屋子里了。
……
这样的一个除夕,热闹被锁在门外,同许宣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将手头的事情做完,女子的衣服被晾起来。随后在门前的石阶上坐下,侧面的地方,灯火将女子的身影再一次映在窗纸纸上。
突然想抽支烟……许宣将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伸出来,在嘴前微微比划了一个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但这时候,也只是心情到了这一步而已,就算前世,他也从来不吸烟。
许安锦在床沿上坐下来,脚踝处传来轻微的阵痛,火辣辣的刺激感。心情依旧无法从先前的一幕里抽离。自己的全身的衣物都被洗了……亵衣和鞋子……
微微苦恼了一番之后,心中陡然间翻腾起一个念头。仿佛被自己吓到了一般,她甚至猛地一颤,随后下意识的望了望门口。
月光之下,书生哼唱着古怪的歌谣,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歌词很白俗,调子婉转,来来回回几句反复地唱着,她都已经能哼了。唱的大概是欢愉散场,这个能听出来,总觉得有几分感伤在里面。
青山在,人未老……明年春来再相邀。
下一刻,她的素手在褥子上抓了抓,冲外面喊了一句。
“汉文……”
即便后来,许安锦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但是,毕竟是喊出来了。
声音传出去,许宣有些诧异地偏了偏脑袋,起身朝屋里走去。随后意识到女子的称呼。
汉文?
啧……
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口中说道:“我要进来了。”他说完之后,稍稍等了一阵,确认之后,才将门推开。
许安锦环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偏头看了看他。
“妾身……想听故事了。”
“呃……”
许宣稍稍愣了愣,狐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
“不太会。”许宣注意到那边一脸期待的看过来,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过……好吧。”
……
外间的灯火和热闹会持续到天明,这个时候轰轰烈烈的节日气氛到处蔓延着,但是在这间小巧的院落里,房屋孤岛一般,有些宁静。书生的声音带着烦恼,从微微敞开的窗户里传出来。
“从前有个公主……呃,你确定听过了么?那好吧,从前有个王子……”
许安锦静静地听着,手轻轻地放在青衫覆盖住的膝盖之上,然后将脑袋轻轻地压上去,偏过头望着灯火中的书生。
关于青蛙、关于王子的故事说完了。她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轻的点点头。
“这是一个好听的故事。”对面书生才刚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表情,女子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还要……”
“呃……”
许宣倒没有想歪,但是这个时候,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平素喜欢书生打扮的已经嫁过人的女子,像一个少女一般。促狭的表情在女子清丽可人的面容之上,头发洗过之后,到得眼下因为干了,蓬松松的感觉,有些慵懒。他的心头仿佛被弹了一下,但是这样的情绪随后就被他放过去了。
“还是说王子?”
“嗯。”
“那好,从前有一个王子,被巫婆施了法,每年只能说一个字。然后王子等了五年,跑去同心仪的公主说:公主,我爱你。”
书生说到这里,那边女子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眨。
“但是公主只说了一个字,王子就晕过去了。你可知道公主说了什么?”
许安锦偏着脑袋看着他:“什么?”
“公主说:啥?”
灯火充盈的屋内,稍稍安静的片刻,随后女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甚至将火光感染了,他在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心中的某根弦被弹动。随后指着床上如同少女一般的女子说道:“你这样子不对啊,几个时辰之前,还寻死觅活……”
“妾身……”许安锦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呢喃般地说了句:“很开心。”她说完之后,目光重新看向许宣的是,多了一些东西。目光仿佛灯火一般,燃起来了。
“妾身今日原本想做一个了断……因为觉得太不如意了些。”许安锦声音轻轻的说着,在许宣听来,也知道她终于决定打开心扉说些事情了。
先前将女子从水中拉出来,他一直没有去打听所谓的自尽到底因为何事。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毕竟是外人,有些话不好问。另外的,也是对于女子的尊重。
剩下的时间里,女子缓缓的说些事情。有些是关于杭州的生活,有些是少女时代的往事,还有一些便是回来之后的心情。总之很乱,很零散,但许宣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的表情。
“原来,你同李贤是认识的……不过,许安绮那丫头,说话口无遮拦的,啧……”
听到许宣口中说起自己的妹妹,许安锦的目光闪烁一下,随后抬头望着床顶,过了半晌,又说了一句。
“妾身,很开心呢。”
她说完之后目光又落到许宣的脸上:“妾身……还是处子。”
陡然间的一句话,仿佛一篷减灾油锅里的火星。先前一直在慢慢积聚的气氛,到得这时候,“轰”地被点燃了。
许宣嘴巴张了张,但是发现自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女子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这样之后,原本的优雅里带上几许浓郁的妩媚。
“妾身虽然嫁了人了,但是……妾身还是处子。”声音变得坚定了些:“白日里离家之后,妾身想找个人将身子托付了。临死之前,将一些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经历一下……”
类似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只是到了红袖招门口,遇到一个除夕之夜被赶出来的酒汉……妾身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许宣低下头,这一刻,终于知道心中为什么会有一根弦再弹着,原来潜意识里已经提醒了他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
本来就是这样,孤男寡女的眼下,发生一些什么,其实是很自然的。纵使他之前并没有类似的想法……
“汉文……”许安锦这般唤了他一句:“你见到妾身的足了。”
在眼下的时代,女子的足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如果被男子看到了,甚至是可以算作非礼的。在许宣那里,或许是见惯了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代,其实极不寻常。其实私密的东西,都带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意味。比如眼下女子的手臂、女子的足,同后世意义上的私密之处并没有区别。
看来,又是观念的差异了……
“所以,你要对妾身负责……”
女子的声音显得严肃,但是面庞上的表情却恰恰相反,白皙中带着几分红晕,仿佛熟透了一般。
喉咙微微有些干涩,许宣怔了很久,才出声说道:“不太好吧。”
到得眼下,有些事情已经明白了。
“汉文……你坐过来。”
“哦~~~”
身子变得有些木然,他在床前坐下来,这一刻,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许安锦缓缓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温馨的感觉之后,暧昧的气息缓缓降临下来。
“汉文还不知道吧,妾身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足……小时候没有裹脚……因此和爹爹闹过……”
青衫缓缓打开,如玉的肌肤,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腿,匀称地在他眼前展开。因为是女子眼下正坐着,那双腿更显出修长了。
宽大的青衫慢慢滑落,女子呢喃地声音自他的耳畔响起。
“汉文,要了妾身吧……”
第331章 有女如玉(终)
灯火阑珊,身边女子的温润气息拂在脸上,没有再多想,书生将头轻轻偏过去。窗纸上的剪影,映出两个互相靠近的人形。
女子的肌肤如绸缎,原本只是以为这大概是一种形容,但是这个时候,手中的触感却让他知道,或许这样的形容都有些不能够了。
不老实的手……
随后影子缓缓矮了下去。
……
微微的喘息声,将暧昧地气氛推到了最高处。类似享受的声音,带着几分满足的呢喃。
“汉文……痛。”
“呃,还没开始。”
“妾身说的是……脚痛呢。”
“……”
肌肤碰触在一起,轻微的撞击声里,女子“啊”了一下,素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褥子,贝齿咬住嘴唇,做一下挣扎。随后,红润的双唇被堵住,慢慢地张开,做着类似迎合的动作。
“这次……是真的痛。”如蚊蚋的一般的声音轻轻的说了一句,随后湮没在轻微的响动中,渐渐高亢……
古旧的木床,发出“吱嘎”的响动,节奏分明。
月亮躲进云里,世界稍稍黯淡了片刻,过了一会慢慢地自云中探出半个脑袋,重新将银辉洒下来。
在这个带着几分春意气息的除夕夜晚,有些事情意外的发生,没有人预料得到。
……
许宣靠在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紧闭的门窗,自然是无法见到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多一些思考的余地。女子在她身侧,褥子只是半掩着姣好的身躯,圆润的肩膀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有些炫目了。
一个人太久,到得此时,虽然事情告一段落,但是欲望并没有因此退去。只是这个时候恢复了清明,理智已经能够让他做到必要地克制。
“汉文,你的枕头……为何也这般奇怪?”
原本的瓷枕许宣睡不惯,因此自己做了一个,并不需要特别的技艺。走得是享受的路子,将一些羽绒填装在上好的布料里,找一个裁缝就可以了。
女子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在里面,声音小小地评价了一句:“不过这样舒服。”
“多做了几个,回头你拿一个……”
许宣说着,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若论起年纪,许安锦比眼下的他还要大上几岁。因为已经嫁过人的缘故,比之许安绮要成熟上很多。但是,这也只是就表像而言。二十出头,在许宣的观念里,其实也再年轻不过了。而且,回想着先前的事情,女子显然也没有经验。判断女子是否青涩,在这种事情上是最容易的。
闲谈般地说了几句话,气氛依旧古怪。
在这样的时代,一夜情终究不是常有的事情。如果发生了,那么后续的很多东西也要考虑。原本他就陷在白素贞同许安绮二者的选择之中,在还没有烦恼出的结果的时候,发生了眼下的事情。
局面……更加复杂了。
虽说这个时代,几女同侍一夫的情况并不少。但是对于女子而言,终究有几分不尊重。分享有时候并不见得就好,何况是幸福这种事呢。即便能够接受,大抵也多是无奈之举罢。作为男权时代女人的悲哀,没有自主的可能,因此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最麻烦的,其实还在于许安锦。讲究婚姻媒妁的年代,婚前性行为被视为洪水猛兽,家门不幸。是一种大奸大恶的行径。虽然她已经结过婚,但是基本的情况也没什么不一样。如果被人知道了,虽然不至于浸猪笼,但是不守妇道的名头也就坐实了。
这些并不是露水姻缘,就能够掩盖掉的。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一旦做过,就要将所有的可能考虑进去。
将她娶进门当然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是这样之后,许安绮那边、白素贞那边……
呃,问题是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许安锦。
这般想着,他将视线朝一旁偏了偏,那边女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已经这样看了很久了。
“脸上……长花了么?”许宣冲她扬了扬眉毛。
女子只是看着他笑了笑,随后依旧没有将目光移开。四目相对,良久之后,她再一次将脑袋埋在枕头里,觉得这种柔软的枕头惊人的舒适。
“汉文,似乎很懂……”声音闷闷地说了一句。
许宣稍稍愣了愣,随后就是沉默了。眉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其间的意思还是能够把握住的。床邸间的事情,经验自然是通过实践得来。这具身体虽然没有经历过,只是意识方面,早就已经成为大师。前世的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但这些都是不能对人言的。因此到得后来,他也之能笑笑。
“汉文,会不会觉得妾身……放荡?”
心中想着这些,他摇了摇头:“不会啊。”
“真的么?”许安锦挑了挑眉头,随后迟疑片刻,才落下两个字:“瞎说的……”
“不会啊。”又强调了一遍。
心中觉得多了一份责任。
欢愉之后的这些时间里,也会想想这一幕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平心而论,他并不认为许安锦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即便眼下的事情显得有些荒唐和不可思议。毕竟两个人正常的人,又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从河水之中开始的一幕幕铺垫过来,终究是能够互相吸引。
或许,这种细微到不可察觉的吸引,在很久以前就有了。而对于许安锦而言,先前寻短见的心态或许还没有完全过去,眼下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能够理解。只是对于他而言,在大多数时候,理智能够让他把握住自己的言行。即便表面上看似已经疯狂了,但是内里终究能够有一丝清明。
刚才的场面,其实是失控了。
最后,也只能落在近来压力太大的原因之上。李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