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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徽商天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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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要看究竟,处处细留心。那日说你要从画鸡蛋练起,老夫这几日倒是……”

    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很快到了正屋外。

    右手边的小径上有两个人这个时候也朝这边过来。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大概是郑府的管事,四四方方国字脸,果然是每一个职业都有经典的脸型,这话真的不错。

    后面的少女就出众的多,那管事其实也不算矮了,不过女孩的身量居然还要高出一截。长长的天鹅脖子,倒不高傲,反倒有股农家女孩的淳朴。这时候少女踩着草鞋,脚丫子是可爱的鱼肚白。

    这么高啊,不好嫁人呐。

    许宣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但这时更深层的原因大概是暂时不太能接受这个时代一个女孩子比自己高的事实。

    也确实,都一米八多了。

    大概是因为要被那管事带来见郑老,女孩手里拎着的小竹筐晃啊晃,紧张得一塌糊涂,小竹筐里装的应该是鱼,腥气隔很远就能闻到。

    “老爷,这是刘大家的丫头。说是刘大摔折了腿,耽搁了时间,这鱼就送迟了。”

    “无妨。”郑老摆摆手,随口向许宣解释:“老夫嗜鱼,算是刘大的主顾了。”

    然后又和那高个女孩说话。细问了几句,确认刘大的伤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随后又让身边的管事去支取银钱。

    “使不得,使不得!”那女孩儿紧张地连连摆手:“爹爹说了,要是郑老爷给钱,一定不能要。”

    然后又道:“其实、其实柳儿不是来送鱼的。这些鱼,都已经死好几日了,柳儿是来和郑老爷说抱歉的。爹爹说,这鱼,要是郑老爷不要,喂猫也可以。”

    话虽这么说啦,但是女孩儿说完还是认真地看了几眼竹筐,似乎很舍不得。毕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些年刘大打来的大鱼,她自己也未必吃过几条。

    郑老点点头:“那你爹还说什么了?”

    “爹爹还说……呃,没说什么了。”

    “那好,这鱼,老夫买下了。嗯,喂猫……呵呵,今天时辰不早了,你家里远,就先住下,明日再走。”

    这时候,有门房过来,低声和郑老说了几句。郑老转过身对许宣告声罪,说了句稍等,就匆匆离开。

    于是少女就连推辞的话也没说出来。

    主人有事暂时离开,许宣也不会觉得怎样。对这郑老他是有好感的,老人心胸确实开阔,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其实,如果换了刘大,老人也未必会留宿。只是这时候是十七八岁的渔家少女,关怀之情就顺理成章地流露,也确实是真心实意。

    当然,对自己也一样。素描这种东西,在其他人眼中未免要斥为不合正道的小技俩,郑老似乎没有成见,也并没有摆什么礼贤下士的姿态。和人交往也是和和气气,如浴春风般的感觉……这种态度,在这样的时代怕是比较少见的吧?长者范十足的可爱老人,也不知道这郑老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些好奇。

    这时候就剩下他和那叫柳儿的渔家少女。

    “我要走了。”女孩儿咬咬嘴唇,轻轻说,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啊?”许宣左右看看,没有人啊,这话难道是对自己说的?

    “嗯,回家。”女孩儿点点头。

    这姑娘倒是自来熟,不过并不是很有心计的那种套近乎,前世那样的女子见的不少,而眼前的女孩似乎是一种近乎自然的淳朴。这种感觉,很不错啊。

    “家在何处?”随意问两句。

    “嗯,在呈坎呢!”

    那也是后世远近闻名的古村落了,许宣便点点头:“有些远啊,看天色,怕还要下雨……路上不太方便。”

    其实柳儿也在踌躇着,只是觉得不太合适。这次送鱼本来就耽搁了几日,鱼也不新鲜了,郑老爷其实是可以不给钱的,都说了是喂猫的,但是还是给钱了,拿了钱,还要在人家吃住,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她的这些情绪都写在脸上,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要回家:“其实,走山路的话也没那么远了……”

    “走山路的话,最近不是闹野猪么?”

    “啊?哦、是哦,闹野猪呢。”然后又开始踟蹰了。

    葱根一样好看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微微往外翻动,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又指了指鱼:“喂猫……有点可惜。”

    许宣看了看竹筐里的鱼,问道:“鳜鱼么?”

    “嗯。”

    “你会烧么?”

    “不太会。”

    “杀鱼呢?”

    “这个会的。”

    “那就行了,咱们找个厨房,给郑老爷做道好吃的鳜鱼。”

    柳儿听他说“咱们”天鹅脖子都有些红了,然后又想到什么,连忙说:“这鱼都臭了,喂猫的,郑老爷怎么能吃……而且,不会做啊……”

    “我会啊。”

    然后高个少女就望着许宣,眼睛瞪得大大的,搜肠刮肚地似乎在努力总结着形容这种行为的词语,神情颇有些纠结。

    许宣有些疑惑,怔了半晌,试探地问道:“君子远庖厨?”

    高个少女用力点点头。

    “君子你个头!走啦,去厨房。”许宣接过竹筐失笑:“就是臭的才好吃。”

    后世有名的徽菜,这个时候大概还未出现吧?啧,蛮容易的嘛,改变历史。

    心眼很实在的姑娘,认定了事情应该怎么样做,就会认真去想,理不得,心就不安,即便想不通了也不去拐弯。所以,要让她觉得心安理得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真的心安理得。

    ……半炷香之后……

    正屋前,二人又站在先前的地方。许宣摊摊手,有些无奈:“大户人家啊……厨房果然比公厕还难找。”

    柳儿想到方才二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然后又好奇:“什么是公厕?”

    “哦,吃饭的地方。”

第5章 夜雨(求收藏、推荐)

    这个时代的商人有钱是不假,但同样也没政治地位可言。一般意义上的富丽堂皇的宅第是不能造的。大明律有规定:庶民店舍不许超过三间,不许用斗拱彩色,民居宅院的话,前后左右不许开池塘、构亭馆。当然,规矩是这样啦,明初也应该是严格执行过一段时间。

    不过,规矩……拿来看的东西,人才是活的。特别到这个时候,该变的也都已经在变。比如明初就有规定商贾不能穿绢,如今到了万历朝,就随意吧,怎么好看怎么穿,开心就好了。只要不用黄,也没人来管你,有那闲心还不如扯块好布料,做件好衣服。

    当然也不好的做得太过分,所以稳妥的方法就是另辟蹊径。所以徽州的世家大族往往将几个单元房舍一进连一进地建在一起,不会太不合规矩,也比较霸气。

    住宅的主要方位是都建着宅居,通过大量使用花墙、花窗、天井、虚门这些极为普遍的建筑物来寻求“山随宴座图画出,水作夜窗风雨来”的感觉,次要方位才会是厨房。要不是熟悉的人,一头撞进去,恐怕走都走不出来。

    也难怪找不到厨房了。

    ……

    这个时候的厨房,地位比之茅房大概还是要高一点的,但也有限。其实也不只是君子,只要自恃有几分身份,能远就远吧——每天没办法不上茅房,但是要不进厨房的话,稍微努力一点也就做到了。

    忽略郑家丫鬟古古怪怪的表情,许宣这时候心情倒真的不错。富贵人家的厨房,摆满了瓶瓶罐罐——醋、盐、水酒、酱油、豆豉、胡椒……成片成片地放着。

    姜、葱之类的就另外摆在一边。自家厨房里也是有两个罐子的,一个装盐,另一个……呃,还是装盐。所谓差距其实最容易在这些细节上体现出来。不过,横竖大家都没有味精,也不算差太远了。其余的,就忽略吧。

    随后就是杀鱼。开膛,破肚,去鳞,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加上前世做得不算少,所以这时候还是蛮熟练的。那边渔家少女扯出肠子和腮,偶尔捏一下泡泡,“啪”,很过瘾的样子。看得许宣有些无言。

    娱乐缺乏地年代啊,啧……

    因为这时候俩人都是蹲着,所以渔家少女的身量就越发显眼,许宣不自觉地挪远一些。不是说男人长到二十五么,暂时也只好这样自我安慰。

    鱼不多,很快就完工了。许宣甩甩手,不错,杀鱼如麻,还算满意。那边柳儿扯出第二个泡泡正准备捏。

    “你不说会杀么?”有些无奈,到底谁才更像渔家的?

    “啊……哦,人家比较喜欢杀小鱼,这鱼大了。”

    “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喜欢捏泡泡?”

    “……”

    然后看着柳儿腮帮子沾的鱼鳞笑道:“这鱼,还真是喂猫的。”

    ……

    郑家前院。因为招待来客而暂时离开的郑老这个时候将人送走,一拍脑袋才想起来。

    “那许公子呢?”

    “回老爷,似乎是去厨房了。”

    “哦,嗯?哪里?”

    “厨、厨房。”

    ……

    “我是一只哼哼哼哼的鱼……如何能忘记曾经活在海里,曾经我活在你的哼哼……哦,耶,哼哼哼,我是一只鱼,水里的空气,……哼哼哼……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哼哼哼……我是一只鱼……”

    柳儿站在一边,其实已经莫名其妙很久了。第二条鱼下锅后没有多久,许公子就这样了。怪怪的调子,怪怪的旋律,不过听起来还好了。可是为什么快要活不下去了呢?还有,许公子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一条鱼?于是俏脸皱成小包子。

    四溢的香气,古怪的小调——就是郑老赶过来郑家厨房见到的大致情形。

    ……

    郑家厅堂。

    “你这后生,莫不是因为老夫怠慢了你,心生怨念……如此惫懒,成何体统……君子远庖厨的道理,莫非不懂么?殊不知圣贤有云……什么早吃两百年,你莫要消遣老夫……唔,味道倒是不错……”

    ……

    就这样,后世的徽菜名品臭鳜鱼,就在明朝万历二年的某次意外中以滑稽的姿态粉墨登场。

    一顿晚膳直吃到戌时末,嗜鱼的老人家才放下碗筷,眼中略略有些不舍。虽然脸上依旧有些愠色,但是,鱼也确实好吃,肚子也饱了,所以这个时候也就暂时不做计较,奉茶的时候还看了看许宣,满脸复杂。

    老人家开明是不错,但是,涉及到一些原则性的东西,却也丝毫不含糊。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所谓开明的极致罢,倒也不会去计较什么,要是郑老没有这样的做派许宣才会奇怪,如今也只是觉得有趣。

    这时候许宣才有功夫仔细打量郑家的厅堂——堂前照壁的地方悬挂着中堂,是山水画幅。两侧悬挂着对联,联句与画意相配。八仙桌,太师椅,长条案桌上摆着香炉,一派高贵、儒雅同时又不失整洁、大方。于是点点头,这是徽派民居厅堂的典型布置,后世也见的多,不算陌生,不过这个时候见到却又颇有些新奇感。

    随后就是饭后闲聊了。先前一直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家中女眷,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郑老的妻子如今正在斋戒,郑老夫人大概是持家有方,颇有威信,于是家中的小妾也跟随着去了。至于子女,郑老既然不曾提起,许宣也就不好细问。

    话题扯到那鱼上。老人家笑道:“明明是好东西,却偏偏要搞臭了才好?”说着顿了顿又道:“君子远庖厨啊!”

    许宣知道老者心中所想,于是低头笑笑,对他的某些责备自动略过:“倒是想起几桩趣事,是关于搞臭的。”

    于是饶有兴致地说某个贞妇夜行,遭匪徒袭身,情急之下滚入臭水沟中,匪徒败兴乃去,贞妇遂得保全。老者听完愣了愣,随后捋须长笑。

    然后又说起萧何自污以自保,为官之道嘛。许宣过来这么些天,也没有人说话,心中憋得慌,如今话匣子打开了,索性就说得随意些,那老者听了脸色却渐渐严肃起来。

    做官的道理或许是有的,不过这个时代为官者都有自己的经验,一些心得体会之类也大都藏掖着,有些东西毕竟不好说开。后世对这些东西不避讳,都是有专门研究整理的,许宣如今稍稍提及几句,不知道的就当笑话,听听就过去了。但这老者明显不是普通人,许宣几句寻常话语,他想得却要更远一些。

    许宣一面说,一面在注意老者的表情,如今见他若有所思,心中就更笃定这老人家一定是见过世面。然后又觉得没意思,这种弯弯绕的东西自己不知不觉还是丢不下啊。

    许宣不负责任的随口乱扯,但在老者那里却觉得他或许有些见识。于是又问了许宣的情况,大抵上是读了些什么书,参加了几次科考之类。许宣照着记忆里回答,本本分分,倒无甚出彩的地方。听完之后,老人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什么臭鳜鱼,味道可口,若说没有长时间的摸索自然是不可能。所以考不上也正常了,平日的时间都用去做鱼……只是,有点可惜。

    这老人家,记仇啊……许宣心中想着。

    随后郑老又说起先前突然离开。

    “建元老弟近来制了几块新墨,给老夫送过来,据说取了名叫‘九玄三极’,墨是不错的,只是名字有些……呵。”顿了顿,又道:“论质地,倒是可以与程氏的‘百子榴’、‘青玉案’一较高下。”

    许宣表面不露声色,心中点点头,“百子榴”、“青玉案”是知道的,都是后世徽墨中的精品,价格堪比黄金,是程氏这一代的家主程君房的代表作品。倒是那“建元老弟”不知道是谁,不过墨既然叫‘九玄三极’,想来也就是后世徽墨的代表人物方于鲁无疑。程、方二人,墨道大家啊。

    正想着,那边郑老又开口:“说到墨,倒是颇有些怀念许老弟,他手中倒是有半块李墨……只是,哎,可惜……”

    许宣闻言怔了怔,倒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又惊奇道:“李墨?莫非是李廷珪墨?”

    郑老喝了口茶,微微点头:“正是!”

    李廷珪是南唐造墨名家,他制作的墨,实在称得上极品。据说李墨坚硬如石,墨磨后的边缘如刀刃,可以裁纸。有人甚至做过实验,用这种墨抄写《华严经》一部半,才研磨下去一寸。还有学者研磨习字,“日写五千”,一枚墨竟整整用了十年。宋代的时候“有贵族尝误遗一丸(李墨)于池中,逾年临池饮,又坠一金器,乃令善水者取之,并得墨,光色不变,表里如新。”李墨后来成为宫中贡品,有了“千金易得,李墨难求”的说法。

    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许家。啧,真是……

    微微惊异,这个时候倒也不做多想。

    厅堂之外,夜深人静处,渔家少女正在独自徘徊,看样子,时间还不短了。来来回回地反复走着——一般思想斗争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不知道这时候她又在斗争着什么……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于是走进厅堂。

    “郑、郑老爷,许公子,柳儿、柳儿要回家了。”

    “嗯?”郑老和许宣对视一眼。

    “柳儿才想起来,还未曾有告知爹爹,若是、若是夜间不回去,娘怕是要寻来了。娘脚小,走远了就不方便,腿疼。说不定这个时候正往这边来。柳儿,柳儿要回家了。娘也可以少走一点路。”

    “这样啊,那你就先回去说一声,再回来住便是。”许宣笑道。

    “呃……去了,去了就不来了罢?”渔家少女口气有些发虚。

    “呵呵。”郑老放下茶杯笑道:“是老夫欠考虑了,也罢,让车夫送你一程。”

    “不用了!不用了!柳儿自己走!”渔家少女脑袋摇成花鼓,不过很认真、很认真的模样。

    ……

    华灯初上,许宣和渔家少女走在街上。时候已到亥时,那边青楼歌馆有声音传来,隔得远了些,也听不清到底唱些什么。不过咿咿呀呀也蛮有味道。

    “真走了?”

    “嗯。”

    “不改了?”

    “嗯。”

    “唔,这样的话,那路上……嗯,要不还是改一改吧?”

    “……”

    当然也只是打趣,只是越发觉得这少女淳朴得有些可爱了。渔家少女这时候脸蛋儿有些红,在灯火下依稀可以看清楚。大概是觉得这许公子总是捉弄自己,于是有些恼了。

    路很快就走完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许宣略略肃容,抱拳说道:“江湖再会!”

    这又是什么套路?哎,不过横竖也习惯了,这人书生打扮,骨子里却是流氓……呃,说流氓其实也不对啦,反正、反正就是没个正行。不过、不过……哎呀,不想了,要回家了呢。

    于是施了礼,渔家少女迈开长腿,就朝城外去了。

    啧,还是觉得嫁不出去。许宣摇摇头,略微辨了辨方向,朝另一边离开。横竖晚上还没有出来过,这时候正好可以看看夜景。

    才走过半条街的距离,哗啦,雨又落下来,向是被人从天上倒下。路上行人一片惊呼,纷纷跑动。许宣转过身,那边少女的背影还依稀辨得清楚。没带伞,探出左手顶在脑上,走得快了,长腿似乎崴了一下。站了一会儿,用手挡着看了看天,然后一瘸一拐地很快就融进了夜色和烟雨中。

    许宣也没带伞,很快浑身就湿透了。

第6章 聪明人、不讲道理的人(一)

    冷雨湿透了衣裳,这感觉并不好,夜间睡觉的时候,许宣觉得鼻头堵住了,像有只小虫在拱,总有想要打个喷嚏的冲动。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很一般,靠在床上还能听见窗外风吹雨滴打在瓦屋石墙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如同吵沸的豆子。

    偶尔也听见临墙的青石小径有人跑过,脚步甚急,过一会儿又有一阵——都是浅浅的积水被踩开的声音。大概是才从某家青楼妓馆回来的人,又没有带伞。倒也够狼狈的了。于是轻笑一下,这个时候体表的温度才开始回升,暖融融的感觉让许宣不由地从鼻腔中发出舒服地呻吟,气总算是通了。

    换个更舒适的姿势,然后想着那个叫柳儿的长腿帅妞,如今也不知道到家了没有。还崴了脚,估计会很辛苦罢。随后意识就开始有些混乱,不同的画面交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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