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战记-第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起忖道:“这嗜血尸魔虽然是极大极强的敌人,但他方才所言,都有道理。”忽然觉得手中微微一凉,若有风息吹过,不由一怔,慌忙低头观看,怀中的佛鼎犹在,此时瞥见尸魔若有松懈,不敢怠慢,拍打佛鼎,射出最后的一道火焰。
孰料般若圣人早有戒备,一跃而起,在空中若魍魉飘荡,轻松飞身闪过。众人尽皆骇然惊慌,颤声道:“不好了,不妙了,七次的三味真火都已用尽,余下……那可如何是妙。”
嗜血尸魔再无忌惮,洋洋得意,干笑不已,道:“全部用尽了么?嘿嘿!这幻影大法你既然使来了,不用亦然可惜,罢了,罢了,我便等你真假长铛悉数扎来,丝毫无损、见识了我刀枪不入的本领之后,再大开杀戒不迟。哈哈,你们的血肉都新鲜得很呀,用来补身,效果一定极好的。”
黄金仙几乎昏厥过去,哭泣道:“他,他……”黎锦怒道:“你休要猖狂,若是厉害,就将臭皮囊拿去就是了。”念叨法诀,就看数十虚幻人影精神一振,皆挺铛阔步,往他努力地刺去,正是攸关性命的最后一搏。
尸魔倒也言而有信,果真闭目合眼,不作丝毫反抗。黎锦嘴角上翘,莫名露出诡异笑容,正被一旁杨起瞧得真切:“他笑什么?看似如此胸有成竹?”
那长铛将近身前,动静陡变,蓦然幻为数十真假佛鼎,被真假黎锦的数十只真假手掌齐齐拍打,射出数十股真假三味真火,如野山雷火一般,便往他的身上席卷而来。
尸魔感觉不妙,骇然睁眼,不由神情恐怖,惊道:“可恶,中计了。”但偏偏仓促之间,不能分辨孰真孰假,如何能够躲避?只听得一声嘶哑哀号,颇为凄厉,真火成圈燎绕,正将尸魔团团围住,顿时汹汹之势,天地金光闪闪,自上到下地悉数燃烧。
众人惊骇不已,眼看他手舞足蹈,状若疯狂,终究是挣扎无益,待一时半刻之后,被焚化灰烬,地上连半分痕迹也不曾留下。黎锦哈哈大笑,道:“我这幻影之法用不得么?如今你挫骨扬灰,元神俱灭,可还敢小觑于我?”
杨起疑惑不解,再看手中的佛鼎,不知何时,反变成了一柄黝黑长铛,略一思忖,不由(炫)恍(书)然(网)大悟,忖道:“所以这是三眼魔君之计中计了。他先以粗糙之幻影大法蒙蔽尸魔,挑起其轻敌之心,再悄悄换掉我手中的佛鼎。待成功偷梁换柱之后,一切准备妥当,只待东风刮起,伺机施将致命暗算,一举歼灭强敌。”
不由感慨,自语道:“魔山十二峰的数一数二之猛将,有勇有谋,委实名不虚传也。”
黎锦连番争斗,又苦其心志忖谋,无论肉体或是精神,俱已筋疲力尽,小小佛鼎脱手而出,落在地上。余者不及拾起,便看它一团袅袅白烟卷起,渐渐融入雾云,稍时不见得踪迹。众人愕然不已,却听得胡媚娘轻轻一叹,柔声道:“佛鼎本为降魔在,大功既成铄化金。它烧化了尸魔腐身,功德圆满,自然要回到灵山佛主之地去了。”
黎锦盘膝而坐,默默吐纳调息,约莫过得半柱香的工夫,双目睁开,道:“娃娃,你那地图可曾带在了身上?”
杨起闻言,戒备心起,道:“带了怎样,不待怎样?你若要抢夺,我便是拼死也要捍卫。”心中却是另有一番主意,忖道:“好在真图都在黄松身上,若是他果真强夺,好歹也要打上一番,再便将怀中媚娘制做的假物递于他,如此方能不受怀疑。”
祁恬张弓搭箭,喝道:“怎么,尸魔方灭,你心中又打什么鬼主意不成?”黎锦不以为然,笑道:“先前秦缨用计,在混沌梦界之中,用影像大法得了一张碎片,其后于双峰门一地,伺机又下了一张地图;数日前,我在云中之山,机缘巧合,再纳一碎片。”清风与红孩儿面色羞红,暗道:“我二人自忖聪明,却因为求财心切,反被化外之魔利用。”
杨起道:“魔君得了几片,与我何干?何必坦诚相告?”黎锦道:“除却双峰门不堪之外,我已然前后得了两片碎屑。娃娃,你手中尚有几片地图,何不坦言相告?今日只做君子之谈,决不出手掠夺。”杨起颇为踌躇,却听得祁恬大声道:“你当君子,我们也不为小人,尚有四片在手。”黎锦咦道:“不是五片么?怪哉,怪哉!”眉头微蹙,百思不得其解,一手从地上捡起长铛,权当拐杖,另一手被秦缨搀扶,缓缓离去。众人无不怅然。
红孩儿灵光一闪,摇头道:“不对,不对!”清风咦道:“你说什么不对了?”红孩儿道:“他说在这云中之山得了碎片,却并未言明是地图碎屑,或是珠宝碎屑,或是草木碎屑,或是其余种种碎屑。”
清风拍掌道:“不错,就着先前魔女秦缨欺骗我等的手段来看,这三眼魔君说不得也是狡诈阴翳的一丘之貉。玩弄文字游戏,朝杨大哥诳骗情报而已。”红孩儿道:“杨大哥颇为警惕,犹豫之下,并非正面回答,只是……”话说一半,往祁恬望去。
祁恬心中后悔,嘟哝道:“都怪我多言多舍,不及分辨他语言的真假。”杨起看她神情羞急,心中疼怜,微微一笑,道:“无妨,便是告诉了他们又能怎样?说少了,他们不泯掠夺之心;说多了,他们也未必能够得偿所愿。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黄金仙竖起大拇指,啧啧夸赞,道:“剑侠好豪气,真乃天地之少年英雄也。”
杨起连道不敢,走前几步,思忖道:“尸魔手中宝器,为此间坟冢的阴月所化,该是尽得阴鬼魍魉元气才是,却不知我这宝剑,能够吸纳其中的精华?”遂将弧匕刃与干莫小匕轻轻触碰,果真是小心翼翼、万千谨慎,便看双方皆是流光溢彩,那弧匕刃渐渐融化,若银色水川,往干莫剑身缓缓渗去。
有心之下,干莫小匕尽收其阴月鬼气,增壮威力。杨起看弧匕刃化尽,继而将匕首揣入怀中,忖道:“不错,我这里该有五片地图才是,只是那第一片地图在哪里,始终不得而知,若是它能现身,且黎锦所言属实,那么这七片地图尽皆出现于人间。天时地利人和齐全,要得那蚩尤的稀罕藏宝,非不可不能也。”
出神之际,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却是阴空风云旋转,暗密浓浓之中,恍惚破开一条金色光晕,从中缓缓降下一条飘缈台阶。
胡媚娘笑道:“尸魔既除,此坟冢便自行破除,大伙儿走罢!”众人彼此提携,纷纷拾阶而上,心情好不快活,待穿破阴暗云雾,眼前如万箭穿梭,阳光闪耀,莫不刺眼,赫然回到了地面。大伙儿击掌相贺,只觉得脚下隐约摇晃,想必是嗜血尸魔毁后,那坟冢土崩瓦解,从此不复存世。
走不多时,在云中之山与宝瓶山交界处,闻听熙攘刮噪一片,早有夜叉王引将无数的飞禽走兽在山道等候,黄松、青衣立于一块巨石之上,踮足祈盼,见得他们过来,又惊又喜,急忙趋身相迎。相互寒暄了一番,夜叉王拱手道:“我等揪心等待,不知恩人情形如何?”
杨起喟然一叹,继而笑道:“你看我等如此狼狈,便可知晓其中的凶险迭宕,恍如隔世也,所幸雨过天晴,这两山依旧清净太平。”众人哈哈大笑。正是“纷纷争争几时休,乾坤造化多安排。莫问前程善与恶,立帆荡桨不回头。”
西游一路,风雨交替,有晴有阴。这一日,祁恬在船上支晒衣物,不妨突然落下一场大雨。说来也怪,此雨五彩斑斓,好象九天的神仙打翻了油漆桶一般,给筝船染上了各色光泽。待雨过天晴,被阳光照射,倒也颇为明艳。
祁恬抱怨不已,将衣物摘下,却见船头不知何时来了一只大鸟,仔细打量,却是苍鹭,喋喋啼鸣不已。祁恬叹道:“我心情不好,不愿意与你说话,你还是快些飞走吧?”
胡媚娘笑道:“妹妹,你将那青竹细哨让我用用,且听它要说将一些什么?”接过哨子,揣入怀中,道:“鸟儿,你看似颇为着急呀?”苍鹭哼道:“虽然着急,只是此刻我什么也不愿意说了。那个不更事的小丫头,我好心好意过来传讯,她却故意置若罔闻,实在是可恼可气,只是你们若吃了苦头,那也是可笑之极了。”
胡媚娘微微愕然,追问道:“什么苦头?”
苍鹭将头一扭,扑腾几下翅膀,若对之示威,嚷嚷道:“我不说了,不说了。”
胡媚娘笑道:“原来你也是少不更事,正与我妹妹一般无二。”
苍鹭呸道:“我年岁极大,你如何这般胡言乱语?”蓦然转过一个念头,明白了媚娘用意,于是叹道:“罢了,罢了,我这禽中前辈,怎可与人类晚辈计较?”
咳嗽一声,道:“前面西去的道路,原本通畅,但是前几日从天上下来得一个醉酒熏熏的神仙,用硕大无朋之棋盘,封堵旅途要塞。你们若是精通黑白之术,能够解开棋局,便可安然经过,否则是万万过不去的。”
胡媚娘咦道:“会有如此之事?却不知又是什么样的棋局,可有人解开过?”
苍鹭道:“那神仙设下如此棋局之后,请来当值的山神土地,不能解;请来善妖慈鬼,不能解,实在无奈,便放下话来,允许山中飞禽走兽过来破局,假如能一子定乾坤,便让其投胎为人,在红尘之中欢欢喜喜地走上一趟,结果依旧不能解。”胡媚娘惊道:“那棋局如此神奇?”
苍鹭笑而不答,觑看舱内的众人,目光锁定于青衣身上,道:“听闻东方西来的弟兄姐妹们说过,那小小娃娃不同寻常,乃是地裂之界的刺史之子、半仙神童,其见识广博、学文渊深,更胜大儒高德几分,也不知能否破开如此的难题?”言罢,飞上云头,转瞬离去。
胡媚娘不敢怠慢,便要黄松将筝船在空中悬停,又召集众人商议座谈,转述苍鹭言语。杨起苦笑不已,道:“这棋局我不懂,是万万解不得的。”
祁恬摇头道:“我也不会。”黄松愁眉苦脸,道:“以前常看老爷与镇东的刘二叔下棋,总打磕睡,也不曾学习。”齐齐将目光往青衣看去。
青衣神情淡然,轻声道:“我懂得一些皮毛,也不知可否应付?”胡媚娘笑道:“小弟深明远播,往来禽兽皆奔走呼告,这名声比你杨大哥还要大上许多。”青衣颇为羞涩,慌忙钻入舱内,道:“我再去看看棋谱。”杨起不觉叹道:“以前为妖魔鬼怪挡道,今日又为神仙阻隔。”
不说青衣苦苦研读,筝船依旧前行,稍时来到一处瀑布,见两侧大书几个题字:“五彩雨说下就下,洁净潭一洗即清。”
胡媚娘道:“此地最好,不仅能够洗衣,还可以将船身擦拭干净。”于是将筝船停于瀑布底下的湖泊岸边,教杨起与黄松二人提着抹布下去细细擦拭,自己则与祁恬,端将木盆,来到一块近水之青石台板,洗刷衣物。
砰的一声,水中似乎落下一物,浪花四溅,甚是分明。黄松惊道:“这是什么?”杨起得体内龙珠之力护持,眼目极好,看得真切,道:“似是从崖上跌下了一个人来。”
见前方鼓荡激漾,心中一惊,暗道:“此人莫非不会游泳么?”蓦然一念,忖道:“是了,他从那老高的地方摔落下来,早已经魂飞魄散,手足无措,再好的身手,只怕此刻也想不起来了。”慌忙游将过去,一番折腾,从水里拉出了一个人来,却是个身材魁梧之极的络腮胡子的大汉。
黄松过去帮忙,二人你牵我拽,将之拖上岸来,又看其恍惚昏迷,于是压胸锤拍,如此数下,便听此人啊呀一声,睁开双眼,口中喷出一口水来,叹道:“呛死我了。”缓缓起身,打听得乃是眼前二位少年竭力相救,甚为感激,连声道谢不已。
杨起与之寒暄礼毕,奇道:“这位大哥贵姓,如何这般不小心,却从那瀑布悬崖之上失足掉了下来?”
黄松道:“莫非是贪恋此地的风景,觉得站在崖顶,正好能够鸟瞰不成?”那汉子脸色一红,嗫嚅道:“两位小兄弟说那里话来着?我大老粗一个,又不会吟诗诵词,干嘛要跑到那上面去附庸风雅,给熟人看见了,还不笑话死么?”
杨起微微一笑,暗道:“这话倒是不假。”汉子道:“我叫贺鸣壮,乃是后面贺家庄的一个猎户,前段时日,不知从哪里跑来了在一只斑斓猛虎,掠夺牲畜牛羊,且犯下几条人命官司,好不可恶。
我提将钢叉,携带弓箭,一路追逐它至此,有意除去此害。孰料苦苦搏斗之后,那恶物牙尖齿利,比寻常老虎更要强悍,我实在不是对手,坚持不得,便掉头逃跑,结果被它赶到了这瀑布崖顶,万般无奈之下,纵身跃了下来。”
祁恬颇为好奇,道:“那猛虎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贺鸣壮道:“一者它的气力极大,一爪下去,能碎石断铁,二者它身形迅捷无比,能轻易躲避飞矢,我一筒子的羽箭都射光了,也未曾伤害得他半分一毫的。更有甚者,它从庄内衔走了好几个人,皆是青壮年男子。那妇孺老幼,数次被它从旁边默默经过,竟然没有受到咬噬。”
祁恬瞠目结舌,道:“老虎食人,就算是挑挑拣拣,也该死妇孺口味最好,为何会……怪哉,怪哉!”言罢,听得林中传来一声咆哮。贺鸣壮惊道:“不好,那恶虎追下来。”左右环顾,望见筝船,急道:“它不能涉水,我等快些上船,或许还能躲避一二。”
祁恬颇为不服,道:“我等连再是凶恶的妖怪也不怕,难道还惧怕这小小的一只老虎么?你且与敛财管家、姐姐上船去,我与杨起留下应付即可。”贺鸣壮早被骇破了魂胆,也不敢再逞强,急忙上得船来,只是那钢叉不止跌落何方,便有心寻觅一件防身的利器,只是窥探许久,除了一根半粗不长的木棒,再无旁物能够使用。
杨起将干莫小匕掏出,迎风展成青峰宝剑。祁恬眼尖心细,咦道:“你这宝贝似乎长了一些?莫不是我眼花了不成?”杨起受她提醒,愕然一阵,细细打量之下,笑道:“不是你眼花,这干莫宝剑果真是长了半寸,想必是得了先前嗜血尸魔弧匕刃的元气,更为威风健壮了。”
祁恬从肩上摘下贴身携带之玉月宝弓,一箭搭于其上,笑道:“你这是又得了天大的好处了。”话音方落,便看草丛之中猛然窜出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浑身黑黄斑纹,好不凶恶。
杨起一惊,才要使将驱剑之术,一只手臂却祁恬牢牢按住,道:“这可是天下奇闻了,老虎怎会穿上靴子?”杨起道:“你又在胡说什么了?”放眼看去,见大虎后退之上,果真套着两只皮靴,若有九成新色,不仅目瞪口呆,支吾道:“它……它便是将人吃去,也不能脱下别人的鞋子,竟给自己套上呀?”
祁恬拍掌笑道:“不仅如此,你看它前爪,若有白色之物,莫非是手套么?”杨起观之,一点不假,一时哭笑不得,说不得话。那猛虎歇步不前,只用一双眼睛打量二人,忽而蹙眉,忽而侧目,忽而摇摆,忽而点头,好半晌,突然冒出一句,道:“你们莫非是‘大半个剑侠’杨起杨公子一众吗?”
杨起与祁恬面面相觑,讶然道:“他是与我们说话么?是了,自然是与我二人言语,只是,只是它如何能够人言,又清清楚楚地知晓我们的来历?”惊疑不定,却看猛虎人立而起,前爪相搭,若拱手之状,道:“久仰久仰,不想今日见着‘大半个剑侠’一众,实在是三生有幸。”
杨起漠视不得,要是还礼,又有几分别扭,苦笑道:“这位兄……虎兄如何认识在下?”猛虎不去咆哮,反倒哈哈大笑,道:“认得,认得,还有一位青衣公子想必就在船上?”
猛虎道:“客人不必惊慌,我乃此间的山神,变幻为斑斓老虎,不过也是恫吓庄中无良百姓,并非真正的凶恶野兽。”言罢,身子便在原地转上几个圈,卷起一阵白烟,待雾息散去,见得一个手捧十三节震邪钢鞭,头戴凤翅睥睨红缨盔,身披串连密密锁子连环甲,腰束狮吞衔环白玉带的威武大汉。
此人肩下吊坠,拖曳一袭大红亮泽的宽氅披风,衣角垂地,掩住龙凤双戏的黝黑皮靴,气势果真不同。祁恬愕然,道:“你既然是此间的地主,就该努力造福一方,安抚八面的百姓才是,怎可变幻老虎,窜入人家庄中肆意闹害?”
山神叹道:“姑娘有所不知,小神也是迫于无奈,看庄名彪悍,不服管教,方才出此下策,以为稍稍之惩戒。至于被掳掠的乡人,皆在我那洞中反省,上午边壁思过,撰写《论语集注》,下午则各执农具锄耙,在外面田地耕作,如此苦志劳身,悔悟之后,自然会放其归去,不再羁绊的。”
青衣闻言,从舱中探出脑袋,道:“若有此事,果真就是道德教化了。”黄松咦道:“所谓《论语集注》,又是什么?”
青衣道:“有《论语序說》、《读论语孟子法》,其后还有十卷。”黄松瞠目结舌,道:“这许多的文章,要抄写下来,岂非辛苦?”
青衣笑道:“《论语集注》不过是《四书》一部罢了,另外尚有《孟子集注》、《孟子序說》。”
山神在岸上闻言,拱手道:“这位小公子莫非就是三界神童之青衣?”青衣淡然道:“不敢,正是晚辈。”山神哈哈大笑,道:“好,好,名不虚传,既然有如此的见识与学问,想必那挡路棋局定然能解,妙哉,妙哉!”
杨起忖道:“莫非他也被围棋阻隔,不能通路么?”祁恬窥破得他的心思,扑哧一笑,低声道:“他是小神,不受那个神仙强盗买帐,若是什么托塔李天王、太白金星、各路天尊真君经过,且看怎么阻拦,依旧违逆,便是一个法宝打将下去,管教其破滚尿流,落荒而逃,就连硕大无朋的围棋也不要了。”
杨起暗道:“神仙耳目灵敏,你再是压低声音,也能听得。”悄悄使将一个眼色,抱拳道:“这位神仙大哥,你说贺家庄之人不服不训,却是怎样一回事情?”
山神看见船上的贺鸣壮,朗声道:“此事你说,还是我说?”
贺鸣壮羞愧难当,跪拜道:“老爷,我……我知错了。”
山神叹道:“看你支吾不定,也罢,还是我来说吧!”咳嗽一声,道:“自古天生万物,皆自得其所,分类而居。凡人辟地结庐筑所,后聚村形镇,再扩县得城;禽兽栖于山野荒郊,繁衍生殖,秩序井然。
可是数月前,这贺家庄拓疆开垦,砍伐森林,杀戮周围鹿麂狍獐,好不凶狠毒辣,我眼见不过,便现身警训,要其住手。你道他们怎样说着,却是‘你乃正统山神,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