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彼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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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日笑笑说:“还有一点,若望城,乃至整个玉瓯国只知道有若望五少,根本不知道还有个费日。乍看到一个毛头小子来担任主帅,恐怕很难服众。尤其是那些有点本事的,哪一个不是年轻气盛,老子天下第一。龙师兄身为其偶像人物,说话必定言听计从,但我管得了吗?”
若望五少一起点头说:“果然阴险!阴险啊阴险!”
费日突然发现语气不对,一回头,发现若望五少全都盯着自己,口里念叨着阴险二字,有点意外地说:“你们什么意思?”
蓝足有笑着说:“这些多沟沟回回的东西你都能想个一清二楚,而且……”
“而且还有了一个监军……”龙近水接口说。
多情怯又接着龙近水说:“还找了个得罪过你,又让我们调查了所有暗地里罪行……”
白涌泉也不落人后,说:“最后得出结论是该死的人做监军。这一切都牢牢地控制在你的手里,连陛下和左右相都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果然……”
“阴险!”万古城习惯性地崩出两个字眼,差点把费日给吓了一跳!
费日苦着脸说:“不会吧!五位大哥,敢情说了半天,你们是在说我阴险?”
大家哈哈大笑,说:“哪里,哪里,你怎么会阴险呢?……你是极度阴险!”
“真是败给你们了!”费日没好气地说:“好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等着去接收中央军团的那一万老兵!”
“别急,别急!”多情怯说:“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折子上说了什么?”
“什么?”费日眨眨眼说:“只是罗列了宫斌的一些所作所为,还有部分证据的存放和来源,还有,就是说了个故事。”
白涌泉来兴趣了,忙问:“什么故事!”
费日说:“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富翁,他非常非常地喜欢马,总是四处搜寻,希望能买到最好的马。但真正养有好马的人,又怕有钱人只是玩玩而已,不会真心待马,所以就没有人将真正的好马卖给他。直到有一天,在很远的另一个城市有人寄信来说,愿意将一匹好马卖给他。他非常高兴,带上数万金元赶到了那个城市。那匹马的确是好马,可惜他来晚一步,那匹马因为马疫死了。富翁虽然失望,但还是以高出一匹活马几倍的价钱买下了那匹马尸。其他养马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觉得那个富翁是真正爱马的,所以大家都放心地将好马送来卖给他。终于,当他从那个城市运着马尸回来时,他的家里已买到了好几匹真正的好马。”
“原来如此!”多情怯的眼中露出深思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你是那匹马尸?”
费日点点头,多情怯追问了一句:“怎么个买法。”
费日说:“也没什么,只是大军出征时,希望陛下能给个面子,来送送行而已!”
“来送送行而已?”白涌泉一副快晕过去了的模样,说:“亏你说得出口,大军出征,让陛下送行。在玉瓯国三百多年的历史上可是从没有出现过的事啊!说严重一点,要治你个欺君逆上的大不敬罪就够你吃不了兜着走了!也幸好你写了个什么折子,否则,光那个礼部尚书程储学就要罗嗦上半天,烦都烦死你!”
龙近水说:“你以为陛下会来吗?”
多情怯替费日说:“这可是费日给陛下的一个考题,也唯有通过这个考题,才能说明陛下真正是个雄才大略的明君。”
费日点头说:“我们对陛下的所知都是听人说的,但究竟如何,要我们自己得出结论。除非陛下能用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明君,否则,我绝不会轻易为人所用。”
费日一席话,说得若望五少面面相觑,不敢接口,每人心里泛起两个字“恐怖”!是啊,在长期忠君报国的思想下,居然有人说出这种对君王大不敬的话来,到哪里都是死罪!真不知道这个费日的脑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他们都不知道作为来自地球21世纪的费日,能够这么做,已是对芙蓉大陆传统体制的最大让步了。否则,依费日的性格,就是天下大乱,也懒得去理会。
多年后,龙近水在《王者历程》一书里清晰地记录了他在那一刻的想法:“在费日受封靖乱军团军团长后,出王宫时的一席话。我清楚地认识到了,费日不会忠于任何一个人,要有,那就是朋友和百姓。对于战争,费日一点也不关心,因为身为战士必须有死的觉悟。但如果一个国家被另一个国家全面入侵,最无辜的就是百姓。他之所以放弃悠闲的读书生涯,是因为不忍朋友处于危 3ǔωω。cōm险,不忍百姓处于危 3ǔωω。cōm险,也正是这一理由,让他最后走上了一统芙蓉的王者之路。同时,费日的话在我,我相信也包括我的另外四个兄弟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波澜,使我们开始考虑‘忠’这个字的真正涵义。”
第二章军营立威
法治历前9年,6月5日,若望城东郊。
费日和若望五少全身战甲戎装,挂枪佩剑,骑着各色骏马,迎着朝阳而来,气氛十分庄严肃穆,一举一动间隐隐地透出一种王者之气。
可惜他们之间的说话就不那么庄肃了!白涌泉白大公子抽动着鼻子,用力吸了一口清晨冷冽的空气,大声地说:“爽!早上的空气就是爽!”
费日笑笑说:“爽得还在后面呢?”
白涌泉说:“一想到呆会儿要登坛点将,一个二个脸儿都要板得跟木头似的,爽什么爽?”
多情怯坐在马上,一手玩弄着马鞭说:“昨晚,翠花楼刚巧到了一批美酒和千娇百媚的姑娘,举行年度赏花大会。翠花楼老板特地送帖到宫监军宫大官人的府上,请宫大官人务必光临品酒赏花。据说,宾主尽欢,起码我的一位兄弟要走时,那位大官人还在饮酒纵乐。”
龙近水摇摇头,说:“我知道你们又有花招了,你的那位兄弟是什么时候走的?”
多情怯不经意地说:“好像是在一个多小时前走的吧!”
说话间,由中央厚土军团调拨过来的一万军队驻营已在眼前,门口站哨的两名士兵,见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着过来,双枪交叉,喝道:“军营重地,闲人不得入内。”
费日一拉马上前说:“我是费日!”
“通行令牌!”这两名士兵不知是想给眼前这么年轻的军团长来个下马威,还真的是一丝不苟,说话吐字间,仍毫不客气。
“有!有!”费日在身上找自己的证件,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期期艾艾地说:“好,好像忘了!”
“忘了!”两名士兵狐疑地看着费日,而后又(炫)恍(书)然(网)大悟似地说:“哪来的小子,居然跟冒充费日军团长,还不快走,否则军法处置!”
“大胆!”龙近水上去一步,副军团长的通行令牌往两名士兵面前一晃,说:“对军团长如此无礼,该是何罪?”
两名士兵单膝点地说:“参见副军团长。但我等两人没见过军团长,今天又是点将之日,按照军纪,没有令牌,一概不得入内。”
龙近水双目精光暴涨,说:“我证明他就是军团长,让开!”
一名士兵说:“禀龙副军团长,按军中规定,点将期间,除非军团长下令,或者有通行令牌,否则一律不得入内,望龙副军团长见谅。”
费日点点头,说:“看来战将军这回调给我们的人员真的不错!好了!这场闹剧不用再继续了!你们的作法相当正确!我向你们道歉!”说着,递上军团长的令牌。
两名士兵看过令牌,说:“请军团长稍候,待我禀复万人长出迎。”
中央厚土军团调拨过来的这个万人队队长熊才真,月辉初期武士,年约四十,生性朴实忠厚,不善于奉承经营。熊才真刚参军时,在西方白虎军团,驻守天剑关,在战斗中积功累进,得封万人队队长。但自十年前调入中央厚土军团之后,一来生性原因,与下面关系虽然很铁,可就是让上级和同级讨厌;二来厚土军团驻防若望及周边各城,根本没有机会参战立功,所以十年时间过去了,仍是一名万人长,毫无寸进。此次调入靖乱军团,半是因为同事排挤,半是因为他自己也希望能在战争中体现自己的价值。
这几天里,费日与这位万人长没少见面,依他的贼眼,当然看出熊才真的处境。然后,用了点心理学和其闻所未闻的地球军事知识,让熊才真对费日佩服得要紧。
看着熊才真迎出辕门,欲见礼时,忙一把拉住他说:“熊大哥辛苦!”
熊才真见费日没叫他万人长,反而跟前两天一样一口一个大哥,不由地大为感动,说:“劳军团长挂念,为国靖乱是每个军人的义务。所有军队我已集合完毕,二十分钟后至点将台下列队受阅,八点准时,点将整军!”
“好!”费日也不客气,挽着熊才真进入中军大帐!
辰时整点,费日、龙近水、多情怯、白涌泉、万古城、蓝足有等出现在点将台上。台下,熊才真领着万人队正列队见礼。
“将士们好!”
“长官好!”
“将士们辛苦!”
“玉瓯万岁!”
按通常的阅兵仪式一对一答后,费日与多情怯相视一笑:回答得很整齐,说明这个万人队训练有素;可惜声音不洪亮,中气不足,显然是对台上这几个十几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信心不足,可能还有几分不服气。这对一个即将参加殊死拼斗的军团来说,可是十分致命的!
费日在台上坐下后,军号开始鸣起,鼓声也一阵接着一阵。三通鼓后,蓝足有举起双手,“金声玉振,天地同音,结!”金系法术是在济世期后的法术跟其他四系的差不多,分攻击、防御、辅助等内容,但在修身和立业阶段的法术几乎全是辅助性的,而且又多又杂。金系修身期法诀数量甚至占了五系法诀数量总额的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蓝足有到目前为止,其法术修行还停留在立业初期。金声玉振诀是一个以个类似于结界的东西,能在很大的范围内长时间地凝出极稀薄的金元素,使其与该范围内的声音发生振动。蓝足有的这个法诀,可以让整个阅兵场内的声音与金元素振动,让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到阅兵场里的说话。
蓝足有完成法诀后,退后一步,站在了费日的身后。费日两眼一扫台下众人,问:“本军团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
台下熊才真拱手回答说:“禀军团长,本万人队应到万人长一人、千人长九人、百人长九十人人、十长九百人,士兵九千人,共计一万人,除去军营留守值哨人员五十人,其余全部到齐。”
台上龙近水出列应答说:“禀军团长,团部应到军团长一人、监军一人、副军团长一人、尚未任职团部人员四人,应到七人,实到六人,缺一人!”
费日明知故问:“缺谁?”
龙近水回答说:“监军宫斌!”
费日一皱眉说:“缺席原因?没通知到,还是请假了?”
龙近水回答说:“禀军团长。三日前陛下亲自下旨,今日八点钟点将。昨天,本将又照会兵部向其发出通知,不可能没通知到。到目前为止,未得到宫监军要求请假的任何信息!”
“知道了!”费日一摆手说:“那就等等吧!”
等吧!等吧!等得下面士兵们脚底生油,心底冒火时,费日开口了:“龙副军团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龙近水看了看日冕,说:“九点半了。”
费日一挥手说:“不等了!众将官!”
若望五少身子一挺,回答说:“有!”
台上众人也身子一挺,回答说:“有!”这回声音不但底气不足,还有点参差不齐。熊才真大怒,喝道:“一个二个都还没睡醒,是不是?军团长点将,你们的声音呢?”
“有!”看在熊才真的面子上,这回的声音倒是整齐了,只是让人听着总有点怪怪的。
费日笑着说:“不妨事的!大家站了一个半小时,也有点累了,熊万人长请息怒!”
熊才真见礼说:“遵命!”
费日心里暗暗发笑,怎么搞得跟唱戏似的!好吧!唱就唱吧!人生本是一台戏,就看我怎么唱了!想着,表面上仍是一本正经地扫视了一遍台上台下众人,说:“靖乱军团点将开始!本军团长奉旨靖乱,根据玉瓯国军法,对本军团内,副军团长以下职位进行任命。众将听命:万古城,任军团法纪官,负责本军团军法执行;多情怯,任军团总参谋,负责总成军机;蓝足有,任军团后勤总长,负责军团所有后勤事宜;白涌泉,任军团长助理,负责军团近卫军的组建、调动和作战;以上各人五品职衔不变。熊才真,任军团前线总指挥,负责前线军团的调动和作战。按本军团长权限所至,职衔暂定为五品,待军团团部向兵部行文后,由兵部斟酌任命。”
熊才真大喜过望,忙跪拜谢恩。虽然军团的调动作战一般由团部做出决定,前线治指挥一职其实权力不大,但毕竟是团部以下的第一人。靖乱军团不比王国五大军团,是统军以二十万为限的二等军团。这种军团的前线总指挥职衔一般为五品,比七品万人长可高出两个档次!
等熊才真谢恩完毕,辕门口传来一阵喧哗!费日皱眉说:“熊指挥,辕门处何人喧哗?”
熊才真正待答话,就看到宫斌一身花得胡哨的衣服,满眼血丝,衣冠不整,带着一股刺鼻的酒气,带着四个人就直闯点将台而来,口里还嚷嚷:“我是监军!谁跟拦我?你们都活腻了不成?费日小子,开始点将了没有?我这几个兄弟可是我绝好的哥们!给安排个好位置怎么样?”
费日站起身来,走到前台说:“这不是宫监军吗?谁敢惹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就是!就是!”宫斌一晃一晃地上了点将台,拍拍费日的肩膀说:“老哥我昨儿个在翠花楼玩得高兴,来晚了点,又把通行令牌忘在家里了,门外的那两个兔崽子居然不让进门。老哥我一气之下,让我的弟兄们给了他们一点教训。对了,这几个弟兄们……”
“先等等,我给你老哥出口气再说别的。”费日一抬手止住了宫斌滔滔不绝的说话,转身向跟进来的三个士兵说:“你们是哪一队的?到底怎么回事?”
跟来的三个士兵中的一位出列说:“禀军团长,我们是今日轮值的十人组。这位,这位宫监军和一起的几位在辕门口未出示通行令牌。在门口哨兵不让进时,辱骂并打伤了门口哨兵。我们赶到劝阻时,宫监军的同伴又打伤了三个人,就直奔点将台而来。我组留下二人代岗,二人救护伤员,其余的跟随而来!”
费日转向宫斌说:“宫老哥,是这样的吗?”
宫斌点头说:“没错!”
费日脸色一沉,怒说:“岂有此理,本军团长第一天点将,就出了这等事!法纪官!给我拿下!”
第三章登坛拜将
万古城一个剑步上去,顺手一带一扭,还没等宫斌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就将宫斌擒在手中。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宫斌看着贴得近近的冷冷的脸,有点害怕,却叫得更大声了:“费日小子是让你抓下面的那几个兔崽子!”
“不!”费日一转身,走到军团长座位前,慢吞吞地坐下说:“熊指挥,还等什么?还不将台下的四人拿下?”
熊才真口中应着“遵命!”,转身就向台下的四人出手了!台下四人一看情形不对,转身就逃,可惜为时已晚,熊才真带着身边的九个千人长已围了上来!宫斌这回带来的人的确有两招,但怎么着也是好汉难敌人多,转眼间就被拿下了三个,只剩下一个锦衣人且战且退,向军营外方退去。熊才真拿下那三人之后,正准备绕到剩下的锦衣人后面时,台上的费日向他使了个眼色,就不再行动了,眼看着锦衣人越过军营栅栏,落荒而去!
这边的宫斌可就不干了,大骂说:“他妈的万古城,老子可是监军,全权监理军务,职位在你之上,你敢抓老子?”看看万古城一副冰封千年的模样,又转头对费日说:“我说费老弟,你还不放了我,向我赔礼道歉,别怪我今后在陛下面前说你坏话!”
费日理都不理他,对万古城问:“点将之时,未经通报、未出示通行令牌,打伤哨兵、擅闯辕门,该是何罪?”
万古城面无表情地说:“玉瓯国军法纪律第三章第三十一条,死罪!”
费日阴冷地一笑,说:“吞杯误事,延误军机,败我军威,何罪?”
万古城答道:“玉瓯国军法纪律第二章第二十七条,死罪!”
费日说:“那你还等什么?我的法纪官?”
“是!”万古城大声地说:“监军宫斌,吞杯误事,未能准时报到,参加本军团点将,误我军机;衣冠不整,形容懒散,败我军威,依军纪当处死;未经军团长许可,擅带非本军团人员进入军团,依军纪当罚军棍一百,贬职一级;在点将阅军之时,未经通报、未出示通行令牌,打伤哨兵,擅闯辕门,依军纪当处死!以上合并,应处死,由本将军亲自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宫斌哈哈大笑说:“你们敢吗?费日小子,别给你根鸡毛就当令箭。你这个来历不明的王八蛋,当天在若望城我没把你杀了就已经对你客气了,你还想公报私仇不成?你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谁啊?我宫斌,兵部侍郎,朝廷三品大员,靖乱军团的监军,当今左相陈明夜的侄子!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放开我,给你宫爷爷赔个不是,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费日微微一笑,说:“再加一条,不服军令,当众辱骂主帅,何罪!”
万古城一边推着宫斌往外走,一边回答:“玉瓯国军法纪律第三章第三十三条,死罪!”
费日又说:“有没有说,监军可以免罪?”
“没有!”万古城的声音冷得很:“在军团里,只有军团长有赦免权,且只能赦免一项死罪,改为其他刑罚!其余人等,一概按律处置,若军官违纪,按律从重!”
费日一叹,说:“宫老哥,你也听到了!监军从重啊,而且此事太过恶劣,本军团长纵有心赦免你一项死罪,根据其余两项,你仍是死罪!”
万古城似乎已懒得跟宫斌废话了,随手拿个布团往他嘴巴里一塞,带着几名士兵将往中军大帐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