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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修罗七绝-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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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日圣手”功力不凡,但此时,亦大感惊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原武林之中,竟有如许高手。

其实,他若早知道濮阳维等身手如此之高,只怕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下山来了。

濮阳维然洒然自如的一轮急攻之后,已将青海高手阿涂克逼得捉襟见肘,左右见绌。

他极为优雅的一笑,道:“阿涂克大侠,看来阁下身手,亦不过如此。”

阿涂克那副青渗渗的面容,闻言之下,已变成猪肝之色。

他厉叱一声,身躯连翻,黑影中,霍然光华急闪。一条乌黑泛光的蛇形兵器,已自他胁下穿出,点向濮阳维胸前。

濮阳维面色一寒,身形如流水行云,也似薄雾飘忽,轻轻挪五步,他讥讽道:“这大概是阁下拿出看家本领的时候了!”

阿涂克怒喝一声,已将哈伯大师一门谪传的“云彩鞭法”如泼风暴雨般,倾力使出。

濮阳维面色沉凝,冷然一笑,已轻如羽毛般,赤手在那重重的鞭影中,游走翻飞。

“七煞剑”吴南云这时,已将那“夺命鬼”袁恒逼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嘿嘿笑道:“袁老三,本堂若不在二十招内,教你束手就缚,就对不起本堂这‘七煞剑’的称号?”

袁恒哪还有心回答,尽自拚命招架。

正在这一面倒的局面演变不久,远处已响起一片清朗脆利的长笑。

一条淡黄人影,已快若流星般疾然扑到。

袁恒眼见之下,不由精神一振。

他大声呼道“李师兄,点子扎手,快来助小弟一臂之力!”

那条黄色人影轻声一笑,已向吴南云当头罩下。

“七煞剑”果然不愧是五台第一高手。他厉喝一声,右手食、中二指,运起五台秘传“双阳指”劲力,猝点袁恒腹下“坚络三焦”。

指风四溢中,他左掌已幻成千百掌影,直取扑来敌人。

眨眼间,场中人影疾分。

“夺命鬼”袁恒闷哼一声,双手紧捂着腹部,面容已痛苦得扭曲成极为凄厉的形状。

那黄衣人正呆立在地上,一身浅黄色的直缀大褂,已裂开了一道长缝。

“七煞剑”吴南云力拒两名武林高手,也因耗力过钜,发髻微乱,鼻尖汗渍隐隐。

那黄衣人,正是这次随同师兄“贯日圣手”偷偷背师下山的“黄巾紫玉”李蕃。

他适才与“七煞剑”吴南云倾刻之间,已对了九掌。

但他倒底是技差一筹,衣衫已被划破。

这时,他清俊挺逸的面孔上,正浮起一片迷惘惊异之色。

他估不到自己在青海称雄一时的身手,在中原中竟是如此不济。

“黄巾紫玉”此刻微微用手,将头顶那方颜色浅黄,中间嵌有一块紫色玉石的头巾整理了一下。

目光一闪,却看到正在摇摇欲倒的“夺命鬼”袁恒。

他急忙上前,将袁恒扶住,眼光无意间从袁恒的肩后,望去却又令他骇得险些跳了起来。

原来,那“黄巾紫玉”心目中认为极了不得的师兄……“贯日圣手”阿涂克,此刻,正被一位俊俏至极的白衣书生,逼得险象环生,吼跳如雷。

“黄巾紫玉”李蕃心中一震,忙探手入怀,将那青海哈伯大师独传的暗器“金铃镖”掏出,暗藏在手中。

“七煞剑”吴南云默默运气,循行体内,觉得毫无异样,他知道自己并未受伤。

他脸上扶起一丝傲然的笑意,缓步向“黄巾紫玉”面前行来。

正在这时,远处的一片屋顶之上,已冲天飞起两条黑影,如流星般飞驰而来。

只看这两条黑影一纵之下,便有六、七丈远的身法,便知来人,亦必是功力高强的武林名手。

各人的目光才瞬,那两条黑影已飘然落地。

跟着,一个粗犷的口音已大叫道:“帮主,这等么魔小丑,何劳你动手,不妨将这个怪里怪气的大个子交给老夫!”

吴南云闻声之下,不用细看,已知是紫芒堂堂主“双连掌”浩飞到了。

浩飞的身旁,正是那大名顶顶的“断魂镖”秦骥。

濮阳维哈哈一笑道:“浩堂主你倒是不甘寂寞,来,来,来,吕堂主这里有一位青海俊彦,本帮主尚留着与你试手!”他轻轻的应付阿涂克的攻势,随口答复着浩飞的话。

濮阳维虽然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几句话来,但却对“黄巾紫玉”李蕃,流露出无比的蔑视之意。

李蕃气得厉喝一声,已运掌向吴南云攻到。

吴南云冷然一哂,尚未动手,“双连掌”浩飞已猛掠而至。

右掌疾劈敌人背后,左掌抓过敌人胁下,一招两式,端的凌厉无匹。

“黄巾紫玉”李蕃骤觉劲风袭至,他顾不得出手伤敌,身形晃闪中,一招“天光晦迷”已急封而出。

“双连掌”浩飞大笑道:“小伙子,这样才够劲!”

说话中,运掌如金刀劈山,大开大合,与“黄巾紫玉”战在一起。

“断魂镖”秦骥冷然瞅着正萎顿于地,满头大汗的“夺命鬼”袁恒,心中却不禁微微叹息。

“七煞剑”吴南云轻轻一笑,负手前行数步,凝视着濮阳维与阿涂克的激斗,开口道:“秦堂主,咱们帮主真好兴致,放着一个大块头不去试手,却尽在耍猿子!”

秦骥正全神贯注场中。低声道:“吕堂主,那身着黄衣的异装少年武功不弱,他手中可能扣有暗器?”

须知“断魂镖”秦骥,乃暗器名家,他那一手二十六只“百虹溅血”举世无双的“断魂镖”法,江湖驰名,故而,他一眼之下,便已看出“黄巾紫玉”手中暗藏的金铃镖。

正在此时,蓦闻场中传出一声低,“贯日圣手”阿涂克已在踉跄倒退中,一跤跌坐地上。

忽地!

“黄巾紫玉”李蕃厉啸一声,身形冲天而起,空中金光闪闪,铃声叮当不绝。

六道金虹,已分向濮阳维、浩飞、吴南云三人急袭而来。

风声疾劲,铃声慑人心神。

各人正待闪身躲开这满天花雨似的金铃镖,坐在地上的“夺命鬼”袁恒已一声不响,抖手向“断魂镖”秦骥射出五枚银光闪闪的“干芒球”。

一种多日来磨练的习性本能,使得秦骥在就地侧身回避之中,双手连挥,廿六只黑衣银身的“断魂镖”已猝然射出。

夜色中,如虹光万道,流星摇曳,威势端的令人咋舌。

顷刻之间,铃响、镖飞、芒闪、声叱、乱成一片。

一切静止之后。

地上,躺着“夺命鬼”袁恒的尸体,二十六只银色“断魂镖”已深深插入他体内。镖身排列得如此整齐,令人怀疑,这只不过是一种颇有艺术价值的表演。

“双连掌”浩飞正自抚着肩头上一道浅浅的血糟,他那粗大的手上,正拈着一方质地高贵,上嵌紫色玉石的黄色头巾。

濮阳维、吴南云二人,面含冷笑,并肩而立,面前,正坐着运气疗伤的“贯日圣手”阿涂克。

“黄巾紫玉”面色惨白,头发散乱,失神的呆望眼前。

“断魂镖”秦骥正在拂去发梢上,险险打中的几根银针。

场中,一时十分寂静。

濮阳维突然朗朗一笑,说道:“年轻朋友,想阁下必是青海喀尔厄寺,哈伯大师门下,今夜之事,其咎亦非全在你方,本帮并非想多造杀孽,袁恒之死,只怪他平日种的恶因太多……”

他说到这里,目光微微一凛。又道:“令师兄阿涂克大侠,并未受伤,仅是被本帮主以‘错脉闭穴’手法,暂时制住他右臂的三条脉络而已,稍停自会恢复……”

吴南云豪迈的带笑插口道:“浩兄,这位年轻朋友的头巾,请交还……”

浩飞浓眉一展,大步向前,将那方黄色丝质头巾,交在“黄巾紫玉”李蕃手中。大声说道:“小友,你那金铃镖上的功夫,如再有五年火候,老夫今夜便要吃个大亏了!”

李蕃玉面一红,低首无语。

濮阳维又道:“便请二位回山后,转告令师此事始末之详细情形,是非曲直,本帮主当待大师的谕示行事。”

跌坐地下的“贯日圣手”这时已缓缓起身。

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这时竟显得十分孱弱。

他黯然叹息,双手抱拳道:“濮阳帮主能如此宽恕在下兄弟,殆非预料所及,在下等这就回山,向家师自领处分。”

阿涂克言下十分黯然懊丧,因为自己在青海足可睨视一时的高手,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击!

濮阳维朗声说道:“朋友有这种化干戈为玉帛的决心,甚令在下钦仰。”

忽然,他脑海又想起“粉面罗剎”出走之事。心中一阵惘然,下面的话已自打住。

“贯日圣手”阿涂克观颜察色,又细细一想。不由(炫)恍(书)然(网)悟道:“濮阳帮主,适才在下兄弟于那客栈门墙之外,曾与一紫衣姑娘发生误会,未知那姑娘是否与贵帮尚有渊源?”

濮阳维闻言之下,眼中闪起一道希冀的火花。急道:“不错,那位姑娘乃是在下好友,未知目前她在何处?”

“贯日圣手”“啊”了一声,又将头转了过去,眼中透着询问的色彩,瞧着他师弟李蕃。

“黄巾紫玉”面上一热。讷讷说道:“那紫衣姑娘似是染恙在身,与我们发生冲突后,在下即将她送至一座破旧的木屋之内……”

“黄巾紫玉”说话,极有分寸,他既不说出“粉面罗剎”失手遭擒之事,亦未说明当时动手经过。

因为,“黄巾紫玉”这时才知道,自己所掳少女,乃是与“冷云帮”同属一脉,若明言被掳,这些会令对方难堪的字眼,将会使对方不悦,还是不说为妙。

濮阳维略一沉吟,回头对“双连掌”浩飞道:“浩堂主,帮中各人是否都已醒了?”

浩飞摇头道:“没有,本座接得守卫弟子传报后,已嘱其不要惊动各人,只有本座与秦堂主前来。”

濮阳维这才释念,因为他不愿深爱自己的白依萍,再起相似的误会。

“七煞剑”吴南云此刻一见濮阳维默默沉吟,心中已略为想起,他是为了什么!不由缓步向前,低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依本座之见,帮主还是亲走一遭为佳。”

濮阳维是怕稍停,自己亲自去劝解徐妍容时,又会再生波折,故而取决不下。难得吴南云竟能猜透他的心事。

濮阳维向吴南云会心的一笑,这一笑,却多少包含了一些苦涩的意味。

吴南云暗暗握了一下濮阳维的双手,这紧紧的一握,便传达了不少的激励。

这时,吴南云已躬身道:“便请帮主亲自一行,本座与浩、秦二位堂主先行返回客栈,恭候归来。”

说着,他回头向二人一使眼色,自己当先行去。

“双连掌”浩飞如何知道,这其中尚有许多儿女私情的牵连?

他巨口大张,正待说话,见多识广的秦骥忙拉他一把,同时退去。

“黄巾紫玉”向前来,向濮阳维述明了隐匿徐妍容的那座木屋。

低声告别之后,二人皆面现愧色,抱起地下“夺命鬼”袁恒的尸体,匆匆消失在黑夜之中。

濮阳维独自怔了一会儿,始展开身形,向“黄巾紫玉”指明的方向奔去。

原来,“粉面罗剎”徐妍容,因为感怀身世凄凉,对自己真挚的爱意无所寄托,凄苦之下,便含着热泪悄然离去。当然,她自那寒冷肃杀的夜风中归来,而未能见得到心上人进一步的慰藉,是促使她悄然出走的主要原因。她的脑海中,一直幻映着白依萍与心上人儿,那种轻怜蜜爱的情景,而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得到相同的待遇?一个人在悲寂凄苦的时候,思想往往会钻向紧缩的牛角尖。而且,又有几个人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一想呢?

徐妍容自小闯荡江湖,从来未曾对任何一个男人稍假词色。但是她也是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啊!当她一朝深深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爱会较平常的女子来得更深刻,更隽永。

但是,她却未退出一步的,为濮阳维多想一想。

她悄自出来后,正翻落院墙,行出未及十丈,已吃早已隐伏暗处的“贯日圣手”及“黄巾紫玉”察觉。二人贸然现身,“粉面罗剎”骤见暗中有人,心中一惊,已不加考虑的出手击去。但是,她那伤后孱弱的身子,怎能经得起两名青海高手的合力夹攻?

不出十招,“粉面罗剎”已被“黄巾紫玉”猝然点中了肘弯的“曲池”穴,倾倒于地。

“黄巾紫玉”将徐妍容抱起,飞身而去,将她放置在一幢已经残破了的木屋里面。

这时,亦正是“贯日圣手”与袁恒会合,骤袭濮阳维的时候。

秋夜的寒意,仍是沁人肌肤,银河的群星,亦似禁不起寒风的吹刮,在冷清的眨着眼。

濮阳维身形起落间,已奔驰至原先“黄巾紫玉”安置“粉面罗剎”徐妍容的那座孤零零的木屋之前。

这里乃是丰集城内,贫苦民家的汇集之所,只见木屋杂陈,污水横流,显得极为凌乱不堪。

濮阳维闪目一瞥眼前的木屋,身形微晃,已若幽灵般飘入那虚掩的门内。

黑暗中,他全身微震,一副令人目眦欲裂的景象,已呈现在他的眼前。

房中,一张陈旧腐朽的床上,正躺着那浑身软麻,不能动弹的“粉面罗剎”徐妍容。

地下,却站着两个身上污秽,獐头鼠目的猥琐汉子。

两人正在满面色急的解脱徐妍容的衣裳。

一股最原始的冲动,已令着两个蜡黄汉子面色血红,喘息如牛。

可怜平日一向冷面冰心,艳如桃李的“粉面罗剎”徐妍容,此刻却空具一身武功,只因穴道被点,丝毫发不出劲来。

她双目愤怒的圆瞪着,眼角已微微崩裂。面孔却在痛苦与怨恨的交织下扭曲。牙齿已深深陷入下唇之内,丝丝鲜血,正在微微渗出。

她这时的痛苦、悔恨、羞愧,恐怕用尽了天下的形容词,也不能述其万一。

这两个猥琐的汉子,自喉中发出一阵“呼噜噜”的急喘,低声狞笑。

其中,那个身材壮实的人,猥亵的说道:“老三,想不到咱们这座破窑,今天却天降个美人儿下来,嘿嘿!我大尾驴可要先入宝山了。”

那被称为老三的,倏然双目圆瞪,满面通红。嚷道:“大尾驴!平日玩妞儿,都是你先拔头筹,今天我可要先来。”

那叫做大尾驴的一搔头发,鼻孔嗡动。怒道:“你叫个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蠢相,也他娘的想与老子争入桃花源?”

两人各不相让,已一声高似一声的争吵起来了。

濮阳维双目怒睁,煞气毕露,但是,他内心之中,却万分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粉面罗剎”尚未遭辱,否则,这如海般的遗恨,就永世难填了。

这时,那大尾驴倏然怪叫一声,霍然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迎空一晃,吼道:“妈的!花老三!平日在赵二爷那里,是谁为你说尽了好话,才给你找来了这份窑子老鼠的嘘谷差事?如今,你狗娘养的竟敢忘恩负义,跟老子抢起娘们来了。”

那叫花老三的,吓得退出两步,继而一狠,也不甘示弱的骂道:“奶奶的,你大尾驴也不过是乌龟手下的一名大茶壶,有什么了不起,你当老子还稀罕不成。”

濮阳维冷眼瞧着两人内哄,他微微上前一步,冷削已极的“哼!”了一声。

这声音彷若寒冬的冰雪,丝丝砭入肤体,令人听来,全身毫毛直竖。

室中的两名汉子闻声之下,不由机伶伶的一颤,惶然回头望去。

濮阳维一伸手,“唰”的一声,已将手中的火折子燃起。

他面上毫无表情,却让一丝微笑,缓缓浮上嘴角。

这丝微笑,在这两名丑汉眼中看来,实不啻一把锋利森冷的尖刀,是那么的肃杀,那么阴沉。

那名叫大尾驴的丑汉,犹强自壮胆。颤声喝道:“你是谁?怎他妈的乱闯入别人住宅?”

他口中虽然十分蛮横,但便是一个三岁孩童也可看出,他已在深深的(炫)畏(书)惧(网)了。

濮阳维双目电睁,两道神光,有若两股冷电似的,逼注在大尾驴的脸上。他平淡的道:“你是第一个死!而且将不太舒适的死。”

那大尾驴被对方凌厉的目光,瞧得全身不由自主的急抖,迅速将眼光移开。

濮阳维的声调虽然如此平淡,但是,他却可会意出,这平淡的语气中,含有多少凄厉恐怖的意味。

大尾驴受不住,这眼前若山岳般沉重压在他的心上的恐惧。

怒吼一声,已挥动着手中匕首,猛戮濮阳维的胸前。

濮阳维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单掌微抬,快得几乎不可察觉的轻轻一晃。

大尾驴但觉眼前一花,跟着“克喳”一声,那条持刀手臂,已硬生生的被砍落地上。

鲜血迸溅中,他已痛得狂号出声,面色惨白。

濮阳维仍旧瞧也不瞧这面孔扭曲的大尾驴一眼,转向那已吓得浑身抖索,涕泪横流的花老三道:“你过来,照我的话去做,我会令你好受些……”

花老三早被眼前凄厉的景象,吓得心如鹿撞,上下牙床交战不已。

他抖着声音道:“爷……爷……饶……命……我……我……”

濮阳维甚至已连一种最不屑的表情,也懒得做出,他面色平板,好似蜡塑一般。

冷冷的说道:“你先拾起地下的匕首,将你这同伴的双耳割下。”

那名唤花老三的汉子,闻言之下,不由惊得又是一颤。

濮阳维冷莫的望着他,不发一言,气氛显得异常冰冷,生硬……那花老三暗一咬牙,忖道:“今日我若不照这煞星的话去做,只怕,我这条命也保不住了。”想着,他已畏缩的走近,拾起地下那一把精芒闪闪的匕首,轻轻举起……濮阳维嘴角,掠过一丝残酷的微笑。他漠然道:“鼠辈,你便毫不顾惜你们平日相交的情义么?”

这花老三闻言之下,不由一愕,惑然不解的瞧着眼前这秀逸无伦,却又心狠手辣的白衣书生。其实,他那装满了污秽及贪婪的头脑中,又怎能知道这“道义”两字的含意呢?

他张开嘴巴,露出一口焦黄参差的牙齿,有若一只街头的癞皮狗,讨好向他施舍的路人一样。他阿谀的说道:“这位爷,你不是说,要我割掉这厮的双耳么?”

濮阳维心中暗自一凛,他叹息着世人的内心,竟是如此的自私与卑鄙!为着自己的利益,竟不惜出卖己身以外的任何事物,甚至是对他最好的人……濮阳维正在迷惘的想着,骤然,一声惨呼已起。

他转眼望去,只见那花老三已将躺在地下的大尾驴一只耳朵割掉,血淋淋的拿在手中正露出一脸令人作呕的奉承丑态,向濮阳维邀功似的高举着。

他恐惶的说道:“爷!小的遵嘱,将这混账的耳朵割下,小的立即再割另一只耳朵……!”

濮阳维倏然双目怒睁,大喝一声,已遥遥一掌劈出。

那花老三连人影也未看清,狂飙起处,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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