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长安-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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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憧憬地笑了:“生同寝,死同穴。”她抖得更狠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使得她的声音也在发颤,“赵郎,我……好冷,还……困。”
他急道:“好青儿,不能睡!”将她整个搂在怀里,“这样子好些了吗?还冷不冷?”
“嘿嘿嘿……这怎么会管用?不如让小的来伺候二位吧,只要小的剑一挥,二位马上就不会冷了!”石后,鬼影般走出持长剑的杀手。
二人俱一惊,子青颤声道:“赵郎,快走!别管我!”
“哈哈,走不了了!”杀手长剑一挥,疾刺赵长安后心。杀了他,非但自己的名声会立刻震动天下,而主人丰厚的赏赐也能令自己的后半生富可敌国。想到这儿,杀手脸上绽开比剑光还要明亮百倍的笑容。
剑,电光般一闪,已触到了赵长安的后背。但就在这一刹那,赵长安猛然侧身,竟用一双肉掌,抓住了薄而锋利的剑锋!顿时,剑刃上迸出了可怕的血光,赵长安十指皮开肉绽,迸溅的鲜血顺着剑锋淋漓流淌,惨不忍睹!
杀手一愣:他疯了?这是什么招数?武功天下第一的赵长安,居然会使出那么疯狂的打法?十指连心,他不疼?看来他确实已身陷绝境了,居然使出那么笨的蠢招来夺剑!
他狞笑,用力抽剑,对方的十根手指马上都会掉落地上。未待他发力,突然,赵长安大喝一声,血淋淋的双手疾往后一夺,竟硬生生地将剑从猝不及防的他掌中抢过去了!
凄寒的月色下,只见赵长安面肌抽搐,状如疯虎,一身春衫已成褐色,而双手全在滴滴嗒嗒地往下滴血。杀手两腿不禁发软,但就在剑方脱手之际,他左手一抖,掌中竟然又有了一柄剑!原来,他袖中还藏着另一柄剑!
杀手疾出剑,毒蛇般的剑光疾刺赵长安前胸:赶快杀了他,不然,往后的日子,自己将永远陷在这个可怕的噩梦里了!
但不等剑刺进已不及闪避的赵长安的胸口,一个人影猛地扑向了那一截雪亮的剑尖!
“啊!”凄厉的惨呼,令闻者毛骨悚然。但这一声惨呼,却不是赵长安,而竟是那杀手发出来的!他低头,不相信地瞪着子青,和她手中紧握着的那柄匕首,那柄直插进自己心口,片刻前还扎在她胸口上的匕首!
杀手的眼珠从眼眶中鼓突出来,然后,“啪”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至死也不相信,世上竟还会有两个人,用这么疯狂、愚蠢和同归于尽的方式杀人,用他们自己的死,来换取对方的活!
他倒下时,紧握的长剑从子青右胸拔出,立刻,一股血泉喷涌而出!
“青儿!”魂飞魄散的赵长安抢过来,一把抱住她,“你……你怎么这么蠢啊!”
就在刚才,就在杀手的长剑刚要刺进他胸口的一瞬间,子青突然一把推开他,反手拔出胸口上的匕首,在长剑穿透她右胸的同时,匕首也深深地扎进了杀手的心脏。
赵长安手忙脚乱地去按她胸口上那两处血如泉涌的伤口,却丝毫未意识到,自己的十指也是鲜血直流。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那蕴含着子青生命的温热的鲜血,仍从他的指缝间肆无忌惮地奔流。
他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狂乱地在死人身上翻找:没有,没有金疮药!他身上竟然没有金疮药!天哪!天哪!天哪!这……这下可怎么办?
他脑中一片空白,跪坐地上,失声恸哭:“青儿,你,你怎么这么蠢哪!”子青无力地握着他的手:“赵郎,你刚才,不……也这样犯……蠢了吗?你……不要……哭……听我说。”
赵长安的泪水疾雨般洒落在她雪白的脸上:“青儿,你一定要撑一撑,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扔在这世上捱苦啊!”
“我……怎么舍得……让赵郎……你一个人……捱苦?可……我……真的……好困……好冷……!”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微细弱。
“青儿!”赵长安肝肠寸断,“你若走了,我还怎么活?索性咱们一齐走吧!这样,我就永远也不孤单了!”
“不……”子青一颤,拼尽全力,“不要……你……答应我……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儿地……活下去,活到……九十岁。你还要……去和……晏姑娘,成亲……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子。我晓得的,你……最喜欢……孩子了……”赵长安痛哭摇头。
“赵郎,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是……死了,也不……安心哪!求……求求你……答应我……啊?”眼泪大雨般泼洒在了她的发鬓上、脸上、唇上:“青儿,你不会死的,你这么好的女孩子,老天爷最公平了,不会让你死的!”
子青虚弱地微笑:“是……我不会死!赵郎,你……答应了我……我就……不死了!”
他急忙点头:“好,我答应你,我要活到九十岁才死,你也是!”
子青舒了口气,欣慰地笑了:“赵郎,另……外,还有……件事,你……也要……答应我。”
“只要你活着,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你……不要……杀姑姑,毕竟……她养育了我……一十八年。”
“好,我答应你!”山风阵阵,奇寒刺骨,二人相互紧拥着,都希图使对方感到温暖。
子青痴望爱郎,眼中,是那种不忍分离,但又不得不分离时,担心、牵挂、留恋、怜爱、不舍,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赵郎,好冷……你……把我……再抱紧……一点儿,好吗?”赵长安恨不能将自己变成一床世上最暖和的棉被,好使她永远感觉不到寒冷。
泪与血,交融在了一起。他苦苦哀告:“好青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咱们要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我这一世,还从来没求过人,今天我就求你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能不答应我啊!”
子青微微点头,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握住爱郎血肉绽翻的手,将它们放在唇边,亲吻,轻柔地来来回回地亲吻。她依依不舍,难离难分:“呵!赵郎……赵郎,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呀!我……真想……永远……永远地……陪着你,唱歌……给你听……跳舞……给你看,看你笑,听你……说话……说……我们俩……要……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永不……分……离!”说到这儿,她合眼,“可是……赵郎,我……真的……好困,真的……想睡……”
她身子蓦地一沉。赵长安不敢移开覆在她唇上的那只手,只惊慌失措地喊:“青儿,青儿,快醒醒!不要睡着,不能睡着,不要不理我。你答应我呀!我答应了你那么多,你怎地却不答应我?我一个人太孤单了,你醒过来,陪我说说话吧!”他嚎啕大哭,“求求你,别再离开我,这里又冷又黑的,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急急将脸贴在子青脸颊上,幻想温暖她,“咱们还要回京城去,举行完婚大典呢!”
哭声凄厉悲惨,鬼神也不忍卒听。山风中,万千树杏花一齐簌簌摇动,飘洒下无数的粉白花瓣,漫空飞坠,仿佛天落的泪,在与他同声痛哭。
第四十八章 杀子覆东宫
模糊的泪眼中,只见子青好像轻轻地动了动,还笑了一下。他一怔,随即狂喜:青儿没事,她只不过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叉淋了雨,又冷又困,睡着了。哦,我不能再大声叫喊了,会惊醒她的。他柔声低语:“青儿,好青儿,不等天亮了,现在我就带你下山,回京城去。你撑着点儿,等回到王宫,一切就都好了!”说着,已被巨大的悲恸刺激得失去理智的他,抱着爱人,勉力站起。
“害我们在山底下好找,原来,殿下是跑山顶上来了!”阴恻恻的声音中,五条模糊的身影将他围牢,“人嘛,总是要死的,”一个人影嘎嘎阴笑,晃晃手中泛着寒光的钢刀,“殿下又何必那么伤心?哭得地动山摇的,倒好像怕我们听不见。既然舍不得世子妃,那……我们兄弟几个就也来做一回好人,恭送殿下上路,哈哈哈……”六七件兵器俱已高高举起,“想来世子妃还没走远,殿下一定还能追得上,到了阴曹地府,倒正好可以跟她再快活快活。”
五人慢慢围拢上来,这一次,赵长安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这里是山顶绝壁,他身后是万丈深渊,他已无处可逃。除非从悬崖上跳下去,可这一次,他们就连这种机会也不会给他。因赵长平已下了死令,杀了他,然后提头来领赏!
五人齐踏前一步,唇边都露出了一丝微笑。办完这最后一桩差事后,太子的封赏已足够他们锦衣玉食地享受一辈子了。就像眼前将死的这个人曾经享受过的一般,从此不必再去过那种心惊胆战、刀头舔血的亡命生涯了。
黢暗的夜色中,比闪电还要亮的光一闪,那是七件兵刃挥出之际发出的光。凌厉的杀招,狠辣的出手,完美的配合,不留余地的攻击,天底下,没人能躲得过五人联手的一击!
单刀劈出的一刹那,五人的头领已在后悔:不该让老秃去斩赵长安的脸!双钩一挥一错,会把他的脸搞得血肉模糊,无法辨认。到时,如何向太子殿下交待,这颗面目全非的头颅就是赵长安?但不容他多想,七件兵刃已要斩中赵长安。
但五人却微微一愣,他们仿若听到了一声自遥远的某个地方飘来的清冷的叹息,随即,五人眼前便有一痕水气飘起,伴着这痕水气的是花,万千树清丽如梦、美逸如云的花,不是杏花,而是梅花!在五人眼前,在如银的月光下、昏暗的夜色中,静静地绽放!
瞬间,万千树清绝、丽绝的梅花,一层层、一树树、一片片、一丛丛,绽放出在这个世上无以伦比、美绝人寰的姿韵。但在这美轮美奂的万千花树之间,却有一痕清冽的水气在缭绕。这一痕水气,隐隐的,淡淡的,若有似无,是被寒风吹斜的雨丝吗?那么惆怅,那么凄伤,那么无奈,透着彻骨的悲苦和哀凉。
紧接着,正被这平生从未见过的美景所迷醉,被那深入骨髓的悲苦所黯然的五人,均觉咽喉已被这种悲苦轻轻地抚触了一下。犹如午夜情人充满了柔情的指尖,又似远方高楼上那一缕渺茫的歌声……
这就是“月下折梅八式”予人的沉醉,销魂的沉醉!这就是世间无两的缘灭剑拥有的温柔,致命的温柔!
世间无论何人,只须看到这万千树美逸如云的梅花,和那在花树间萦绕的一痕清冽水气,便再没有了忧伤,辞别了孤独,更远离了痛苦。有的,仅仅是那一抹令人痴迷、沉醉、销魂的怅惘和清凉。
六个死人凌乱地横在地上,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清冷的风中,让人窒息。但赵长安无所谓见,无所谓闻,只抱着爱人,僵直地跨过这些尸体,往山下行去。
才出去不远,他就被块山石绊了一下,身一倾,子青就要脱手。他大惊:啊哟,不能撒手,那样会摔痛她的!急忙搂紧子青。于是“砰”的一下,他自己重重地摔倒了。这一来,背上和左肩的创口又流血了。但他并不觉痛,先忙看子青:“青儿,我没摔疼你吧?”见她面色虽然苍白,但却十分安详,唇边挂着一丝笑意,这才舒了口气,心想:青儿睡着了,自己得小心些,像方才那样莽莽撞撞的,若再摔上一跤,弄醒了她,那可怎么得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留神脚下,绕开那些坑洼不平之处,同时,还要时不时抬头,看一看那些饱蘸了雨水的花枝,以防积雨滴下来,打湿子青单薄的纱裙。这一来,费的工夫可就多了。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直待东方天边一丝晨曦显露,他才走到了半山腰。
饶是他万分小心,还是又摔了几跤,还好,每次都没摔到子青,更没将她惊醒。他虽早已疲惫不堪,但当人到了极累、极痛苦、极虚弱时,反而却不觉着累,不觉着痛苦,也不觉着虚弱了。他只是紧赶,想快点儿回王宫去,等回到王宫,就好了!
正吊着一口气挣命时,路边似有人在唤他。他侧耳,是风声?苦笑摇头:唉!今夜自己得与青儿重逢,太过欢喜,却误把那风过花林声当作是人。这时,声音又响起来了:“殿下,歇歇吧,这样赶路,不累吗?”
又是风声!他不理会,仍笔直前行。唤他那人一怔:咦?怎么啦?他居然会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其实,方才当赵长安离他尚有百步之遥时,他就已望见赵长安了。他早算定,若要逃离,赵长安就只能走这条唯一的下山之路。是以,他并未上山去搜,而是守在这儿,以逸待劳。同时,又安排了二十名好手候在山脚下。谅赵长安再厉害,也决计不可能过得了自己的这一关,就算他冲过去了,山脚下还有二十个人在等着他呢!
尽管一切如他所料,当赵长安才一出现时,他仍吓了一大跳。一时不敢确定,这个头发披散,满身泥浆血污,眼神狂乱,怀中抱了个死人,一步一跌正向自己走来的人是谁。反正,无论怎么看,这个状若疯子,濒于崩溃边缘的人,都不是赵长安!
他以前见过赵长安,即使是在他最沮丧、颓废、绝望的时候,亦是风姿高雅,气度雍容。可……那人怔怔地看着对方呆滞地向自己走来,他根本没看见自己!若不是自己赶快往旁迈开一步,他就要撞上自己了,然后……他就过去了。
他不禁贸然开口,叫了一声,可见赵长安不过犹豫了一下,复又前行。一时间,他倒疑惑了,这是玩的什么名堂?莫非……蓦地一惊:他早就发现自己了,故意装出这么一副狼狈万状的样子来,好诱自己轻敌上当?可……自己若就这么放他走了,却似乎更加的不妥。他心一横,不管了,今天就算两人同归于尽,但日后江湖中一提起来,能与赵长安浴血死战的,竟是自己,能留下这万世不移的名声,就是死也值了。
一念及此,他不再踌躇,“呼”,一记大力开山掌疾拍赵长安后背,这一掌只用了五成的力。在出掌的瞬间,他心又虚了,怕对手会借力打力,反击自己。
但这一掌顺利极了,“啪”,如击败革,赵长安往前飞跌出两丈远,在半空之时勉强侧身,右肩肘撞地,然后“吧唧”一声,摔在一摊泥水中。
那人一愕之余,大喜。从这一掌中,他已察觉对手绵软虚乏,的确是油尽灯枯了。见对手在泥泞中挣扎,慢慢撑起身子,还喃喃地说着什么,凝神一听,竟是:“青儿,你看我多笨,又摔了一跤,还好,没摔到你。”
他大奇,上前两步,试探地问:“殿下,您看不见老夫吗?”却见赵长安侧耳,望着一株在晨风中簌簌轻摇的杏花树,笑:“唉,这山上的风真大,老往我的耳朵里灌!”举起污脏不堪的袍袖,小心去揩子青脸上的一点儿泥迹,“我怎么老是会惹得你哭?好青儿,莫再哭了……”
“嘭!”那人狞笑,一脚踹中跪坐的赵长安。赵长安倾倒之际,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虽倒下了,双手却仍牢牢地抱着子青,且仍十分小心地不让她的头触到泥水。
那人不禁停手,他虽惧怕赵长安,但所惧的是他高超的武功和无双的智计。是以在奉命来截杀赵长安时,已存了必死之心。但未料到,赵长安竟已成了这副模样!他一生中杀人无算,而为了完成主子交付的差事,再狠毒阴险的手段他都使过,妇人、小孩也没少杀。但望着此时脚下侧卧泥浆中,已与白痴毫无分别的赵长安,他却下不去手了:这样左一掌、右一脚地殴辱一个无一丝还手之力又神志昏聩的将死之人,算什么本事?
他颇觉气沮,一踢赵长安:“喂,起来,亮你的缘灭剑,用你的‘月下折梅’剑法,跟老夫像模像样地较量!发癫当不了死。”
赵长安痴望子青,一言不发。
“再不起来,老夫就卸掉你的膀子!”那人挥舞长剑,作势便要斩落。
“哈!好了得的身手呀!原来,当今天下武功第一的,并不是赵长安,而是陆擎天陆大侠!”
那人一惊,身形陡振,长剑疾划一个大圆圈,护住身前五尺处,同时已向后飞掠三丈:“谁?滚出来!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好汉?”
“我当然不是好汉了,好汉才不会左一脚、右一脚的,猛踢一个快死的白痴。”
那叫做陆擎天的杀手游目四顾:周遭静寂无声,清冽的晨风中,只有万千花树在簌簌轻摇,一阵风过,离枝而飞的万千花瓣漫天而舞,飘飘洒洒,如当空下了一场花雨,那风致,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陆擎天比刀刃还要锋利的目光,在树间枝头、草中石后一寸一寸地搜索,他暴喝:“滚出来!”
无人应声。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前扑,一剑疾刺赵长安咽喉。夜长梦多,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但就在剑尖刚至赵长安咽喉前三分处时,一团黑影“呼”地直奔他手腕。陆擎天一剑刺出之际,已高度戒备,此时冷哼一声,剑尖反撩,已到了赵长安的额头,剑尖距赵长安的喉咙尚有三分,可距他的前额,却只有一发之隔!
但黑影竟也当即改变方向,突然下沉,“啪”,铁器相击,陆擎天虎口剧痛,再看时,自己的长剑已只剩下剑柄、剑锷,剑身已不翼而飞!
他大喝,掌力疾吐,剑柄、剑锷疾砸赵长安脑门,蕴含了他十分内家真气的剑柄、剑锷,此时力道之狠,已不下一方重逾万钧的巨石。只须砸实了,赵长安的头颅就会粉碎。他抛出剑柄、剑锷的同时,双足猛踹赵长安胸腹。这一连串动作,快似闪电,疾如惊风,今天,一定要杀死赵长安!这是主人的命令,他还没有过完不成命令的时候!
在陆擎天的大喝声中,一道灰影一闪,紧跟着他的双足被什么物事一托,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倾倒。但他反应奇快,身形离地尚有六尺,便一掌击向灰影,同时左手一拍一株花树,凌空转身,飞掠四丈,已稳稳地立在了一块青石上。
这时,他方见一个灰袍中年人站在赵长安头旁,看着自己。他虽然在笑,但一双眼中却满是厌恶轻蔑。他身后,还有三四十人——装扮各异,形容不同,但人人俱英气勃勃,精神抖擞。
陆擎天怒问:“你,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救这个大魔头?”
“嗯?”中年人一怔,“救你?没有呀!”
陆擎天怒极:“你?”
中年人犀利的目光一闪:“看来,陆大侠好像有点儿不高兴,不太喜欢大魔头这个称呼。可看阁下刚才的所作所为,我倒以为,大魔头这个称呼配陆擎天陆大侠你,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陆擎天咬牙冷笑:“老夫是大魔头?”
“是啊!除了大魔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