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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丹心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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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声一起,人也随声而动,早到了那少年的对面,满面怒容,含威而立!

也幸亏他这声大喝,使得那少年掌法倏地一收,硬生生的稳住了抢扑之势!

五个壮汉也不觉心神猛震,转身撤开,分成五面,各掣单刀,莫明其妙的将唐圣华和那少年,围在当中。

双方面都感到惊诧,也都提神戒备,十多只眼睛,死死的盯住唐圣华。

唐圣华一见众人如此神色,心中急骤盘思道:“这家伙发出的双掌,是经我喝声阻止收回,五个壮汉却不知情,假若我揭穿他的阴谋,他定不承认,一个不巧,反会被反咬一口,那时,我将有冤难白,不如先将五个汉子打发走再说。”

他想到了这一点,也是那少年暗中恰要血口喷人的刹那。

只是,唐圣华也比较快,未等那少年说话,强按义忿,微笑道:“混世老前辈别来无恙,小子在这里拜见了!”

他深施一礼,对那少年是恭敬有加,显然是熟识的好友。

那个少年大窘,跟着不觉一愕,原来的想法,就没法子实现,只好勉强笑道:“自己人,别客气啦!哈哈!”

他这里如此一说,又哈哈一笑,叫那五个壮汉,认以为真,撤刀向二人拱手施礼,闪身往庙前的路上,急窜而去。

唐圣华目送五个汉子走远,笑容突然一敛,扭脸却想重重的斥责少年。

可是,他的心意,早被人家看破,只见那人双眉略皱,抢先自语道:“唉!可惜今夜又放走了五个为恶江湖的败类,真不知他们要作多少丧天害理的事……”

唐圣华听得心头猛然一颤,忙截住问道:“兄台你说的话是真的么?”

“你不相信,又何必多此一问!”那少年故意冷冷的说出此话。

玩狡诈,唐圣华的确是没有人家高明,但他不得不问个明白,又道:“那你为什么不在我见面之时说穿?”

“嘿嘿!”少年一声冷笑,道:“你现身得太突然,我知道你是敌是友?万一你是他们的同党,我岂不遭你们的毒手?”

唐圣华见他非常认真,他细一想,觉得自己毕竟是太唐突,心中顿生歉意,赧然道:“是小弟粗心大意,未查全貌,有负兄台造福江湖的一番盛意,不过,小弟终不明白,凭兄台的身手,怎不正大光明的动手除他们?非要在暗中出手呢?”

少年眼珠滴溜溜一转,脸现奸笑,道:“这五人是金刚幡的手下,武功个个不弱,我虽能置他们于死地,却不能在刹那间取胜,而我又有要事赶办,迫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他理直气壮,说出这篇道理,不由得唐圣华不信。

唐圣华更加的不受用,抱拳一揖,方道:“不当之处,请不要见怪,小弟年幼识浅,江湖上的事情,懂得太少,还请兄台多加指教……”

那白脸少年嘻嘻一笑,还礼拦住道:“彼此彼此,我们既是江湖同道,还请不必介意,请问兄台尊姓大名?能否见告?”

唐圣华听此人谈吐不俗,本想以真姓名相告,突地想起三年前在此庙的遭遇,暗中有了主意,笑道:“小弟年方十八九岁,怎当得兄台二字,如仁兄不嫌弃的话,请称我一声黄兄弟足矣!”

白脸少年接口笑道:“如此说来,小兄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唐圣华心中大喜,忙笑道:“你我一见如故,萍水论交,还不知尊兄的大名。”

那人干咳了两声,微微一笑,接道:“小兄姓张,单名一个行字,江湖人称我为‘混世狂生’呵呵!”

张行说到此处,狂态单露,大笑两声。

唐圣华又听到“混世狂生”四字,心中又不由震动了一下,不自主的轻轻念着“混世狂生……”

他口中轻念四字,反复两次,使得张行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黄兄弟,你是不是对混世狂生四字,感觉到十分刺耳?”

唐圣华摇了摇头,再张目将张行看了一眼,笑道:“刺耳倒不见得,只是小弟认识一人,他也叫做混世狂生哩!”

张行暗中讶然,不禁大惊,但他不动声色,反而微笑道:“天下竟有这等巧事,居然有相同的称谓,黄兄弟!你说的混世狂生,不知是个什么样儿?”

唐圣华略加沉吟,微笑道:“样儿我说不出来,此人怪异得紧,不愿以真相示人,本领可就大得出奇……”

张行听到此处,脸色倏地一变,暗透杀机,赶忙截住问道:“那你是怎样认识他的?”

唐圣华天真无邪,嘻嘻笑道:“我从他习艺三年,承他多方照顾,临别之际,竟连真面目都未见到,你说奇不奇?”

“哦!”张行想说什么,而在这一瞬之间,顿了一顿,问道:“三年的光景,你能学得了什么功夫?”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学到了什么,因为没有人和我印证功夫啊!”

他口快心直,说话毫无考虑,但见张行爽朗一笑,接道:“此刻无事,小兄和黄兄弟印证三年所学好吗?”

唐圣华还有些孩子气,扭妮作态,很不好意思,笑道:“那里那里,小弟怎敢……”

“黄兄弟如存此念,不但见外,而且也不应该,我们只是切磋功夫,点到即止,何必作见女态,来!来!来!动手吧!”

张行已经打好了主意,就这工夫,唐圣华已蓄功稳立,望着张行笑道:“张兄,小弟要出手啦!”

“黄兄弟,来吧!”

唐圣华身形飞掠,临空两丈,疾如流星的冲向张行,双臂一抖,隔空五尺,疾点风府,藏血两穴。

张行心中一怵,暗喝“好快!”赶忙侧身斜移,抡臂反拍,狂风一阵,竟将唐圣华格退了七尺多远,坠落在地。

唐圣华不禁一楞,忖道:“他不是说点到即止么?怎地真打呀!”

他那会明白人家另有用心,这还是好的,假如刚才不是张行尚有顾虑的话,反拍的掌劲,岂止格退他七尺;只怕早就受了重伤。

他有了这次败落的教训,暗地里提高警觉,再次腾身而进,掌取上盘,脚蹂下路,一气攻出了三式。

张行心中又是一惊,急忖道:“他出手的路数,怎么和我的不同,而且比我凌厉得太多……”

心中在想,身形并未稍停,一撤步,闪挪出两尺,再旋身,又疾进而攻。

唐圣华阅历毫无,凭的是真功夫,他见掌脚落空,张行又到,忙将达摩秘抄上的武学要诀,默念施行,只见他身形一错,人已闪挪到张行身后,喝声“接招!”

张行看不出他使的是什么身法,暗中又急又嫉,不过,他知道唐圣华不会下毒手,是以,反而不慌不忙,装做凌乱迟钝之状,暗运九曲指,等唐圣华身近,打算以此功毁他。

唐圣华不明就里,他本来就扬掌出招,即见张行尚未转身,倏将掌法收住,问道:“张兄,不愿和小弟印证了么?”

这话尚未落音,蓦见张行身形一转,眼中凶光一闪即逝,右手五指颜色五变,直向唐圣华胸前排到。

变生仓促,快捷无匹,唐圣华一眼就瞧出是使的九曲指,不觉大奇,眼看五指已到,所幸他学的是达摩秘抄上的功夫,高了张行一招,当下来不及还手,挪移身形,侧转出八步多远,高声喊道:“张兄,你怎么也会九曲指?”

张行一听,心中更妒,呐呐无言,想道:“这九曲指举世无双,鲜少人知,他能一口道破,看来定与老鬼有关,不过,他的出手路数,怎会不同?”

他顾不得回答唐圣华之路,继而想道:“莫非是他生得俊俏可爱,老鬼对他百般赏识,而将私底下的功夫相传?哼!我非要找老鬼不可!”

张行心怀险诈,偏激万分,他不但妒恨唐圣华,也恨上另外一人。

唐圣华一直就站在张行的面前,见他垂手沉思,功力早敛,根本就不去打扰他。

这刻,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也不明白是什么道理,忙问道:“张兄,你的九曲指是谁教的?”

张行阴险的敞笑一声,道:“九曲指是混世狂生的独门功夫,我焉能不会,黄兄弟问这个作啥?”

唐圣华听得汗毛直竖,连着倒退了四五步,十分骇异的问道:“张兄真的是混世狂生?”

张行哈哈一阵大笑,并未答话,却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不相信?”

唐圣华惊疑稍定,急着分辩道:“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认识的那个混世狂生,和张兄不尽相同。”

张行又是呵呵一笑,道:“你明明知道是两个混世狂生,当然不会一样,不过,你为什么吓退了好几步!”

唐圣华俊脸一红,呐呐无所辩,急得只说:“这个……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啦!这中间的原由,问你你也不会直说,没关系,我总有明白一天,咱们既然订交,何必争论这些,谈谈别的不好吗?”

唐圣华心神略定,勉强笑道:“也好……也好……”

张行纵声大笑,他自信能将唐圣华玩于股掌之上,是以狂傲无比,说道:“江湖诡谲万端,处处陷阱,黄兄弟少年老诚,难免被人愚弄,能和小兄相处,虽不会万无失误,至少可以随时提请注意,可是……”

他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沉思有倾,忽见深锁剑眉,眼珠乱转,笑道:“总之,黄兄弟自己小心谨慎一点就是了,我的事情办完,即刻前往寻你,到时,还有事情相求哩!”

唐圣华暗庆自己初入江湖,即交上了这样一位肝胆相照的好友,好生心喜,忙恭身答道:“张兄热诚对人,叫小弟好生感激,金玉之言,当紧记于心,但望张兄赶早将事办完,好早日到云梦相会!”

张行哈哈一笑,道:“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我们在云梦相见啦!”

这张行一派温文,言行爽朗,说走就走,使得这位初出茅庐的唐圣华,赞佩万分,心头荡起无穷的喜欢,脸上挂着甜笑,望着张行的背影出神。

他第一次结交这样热爱他的朋友,张行那番仁义之风,使得他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简直成了他心目中的偶像。

忽地一阵寒风,猛袭过来,吹得他打了一个冷噤,觉得寒意顿生,这才清醒过来。

他仰望天色,已接近四更,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初离隐崖,就碰上这位好朋友,看来江湖人心固是险恶,然热忱正义之士,也不算少,我只要紧记张兄之言,谨慎处事,就不怕落于陷阱之中……”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可是在夜静更深,倒也清晰可闻,就在他语未尽意的这个当口,忽听有人嘻嘻的一笑,接着说声:“那倒不见得不落陷阱……”

唐圣华心头一紧,猛然翻身朝发话之处看去,原来在自己的左手面正是一片黑樾樾的树林。

树林枝密叶茂,乌暗异常,除了风吹树叶之声外,看不见有人。

他运足目力,仔细再看,还是不见端倪,不由狐疑起来。

他心中甚是不服,向前走了几步,喝道:“什么人?何不请出来相见……”

“不用请,早就在这儿啦!”

好甜的嗓音,发自唐圣华的身后。

唐圣华机伶伶的打了两个寒战,匆忙侧身,错步一转,星目一展,不由得“啊”的一声,人也后退了三步,又在那儿出神。

“不要发呆,也不要害怕,我不是心胸险诈之人,又不是妖魔鬼怪,既不害人,也没有打算和你订交。”

这几句话,如同黄莺出谷般的鸣唱,虽然有些儿刻薄,但这刻薄融合在美妙动人的音韵中,叫人听了,也有种极柔和婉转兴奋之感。

唐圣华嫩脸不觉发热了,并未答话,张目将发话之人打量了半响,暗喝声“好美”!

敢情突地出现的是一位红衣妙龄女郎。

这女郎唇红齿白,直鼻梁,樱桃口,柳眉杏眼,瓜子脸,嫩细得连风都吹弹得破,尤其是那对水汪汪的杏眼,会说话的能勾人魂魄,未说话,先就含有三分甜笑,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生得简直是月里嫦娥,广寒仙子。

他这里一打量人家,这时间可也不短,姑娘家就有些沉不住气,虽然她一也在打量他。

“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好瞧的?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值得你这样的看……”

姑娘话说得很俏皮,大眼神一眨,唐圣华脸也红了,赶忙低下了头,不知如何答对才好。

第四章

姑娘等得不耐烦,见那付样儿,既好气,也好笑,娇面生春,却冷冷的道:“你这样的对我,是不是也是遵守你那位张兄的金玉良言,谨慎从事?”

唐圣华窘态毕露,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欲言又止两次,终而又将头低下了。

“哼!真没有出息,亏你还要在江湖上混!”

谁都有自尊心,当他的自尊心受到侵犯时,他是不会怕谁的,唐圣华也是如此。

他慕听妙龄女郎无理的,几乎是漫骂的刻薄自己,不觉恼怒起来。只好冷冷的说道:“说不说话,是我个人的事,请姑娘不要牵扯旁人……”

妙龄女郎不屑的一笑,截道:“你说的所谓‘牵扯旁人’,大概是指的那个张行了?”

唐圣华已经光火了,俊脸绷得紧紧的,冷冷道:“是他怎样?不是他又怎样?”

“哟!”她忍不住的又嫣然一笑,娇声道:“是他的话,请你加点小心,不是的话,那得又当别论……”

“谢谢姑娘的美意,恕我一时难以心领。”

唐圣华一想,暗道:“对哇!我离她远远的,不就听不见了么?走!”

想到走,扭脸再也出不多看妙龄姑娘一眼,便什么没说,抬步就走!

他走了大约七八步,却被妙龄女郎脆生生的呸了一口,娇声道:“张行是个什么东西,阴险狡诈,偏这小子有眼无珠,硬当他是好人,哼!”

唐圣华一听,脚下可就定住了,蓦地转身一掠,就到了女郎跟前,喝道:“你骂谁?”

“我爱骂谁就骂谁,关你屁事!你不是走了的吗?又回来做啥?”

“你骂了姓张的,又骂我,我回来要教训教训你!”

女郎像是故意拿他开心,嫣然一笑,媚态万千,叫人心醉,反问道:“我骂你什么来?”

“你骂张行是什么东西,骂我是小……”

他本是说“小子”,但这字眼说出来非常不雅,是以欲言又止,呐呐的难以出口。

女郎看他那付窘样,忍不住格格的娇笑起来,这一笑,又触动了唐圣华灵机,接着怒道:“你还骂我有眼无珠是不是?”

“不错!你本来就有眼无珠。”

唐圣华跨进一步,怒问道:“我怎的有眼无珠?要是说不明白,哼!请你小心点!”

女郎这刻不笑啦,娇面一整,略带杀气,道:“你拿好人当坏人,反将张行当作你心目中的偶像,这就是有眼无珠!”

“哼!你口口声声说张行是坏人,请问他坏在什么地方?”

女郎俏脸一红,接着就白了圣华一眼,再见她秋波一闪,冷冷的说道:“反正此人的来路不正,我就是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相信的。”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说出他的坏处来,可见你用心不善,不准你再说下去!”

女郎见他声色俱厉,简直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不由气恼上升,冷笑道:“你凭什么不准我说,我偏要说,张行根本就不是玩艺……”

这艺刚刚出口,下面的话还未吐出,“拍”的一声,这女郎脸上早就挨了一下,不过,打得并不太重!

妙龄女郎娇躯一震,秋波横闪,一付如怨如诉的情态,略微带着一点娇怒,玉掌抚摸在被打的脸上,紧紧的盯住唐圣华,不说话,也不还手。

这两位美女俊男,对望了许久,半响无言,唐圣华呢,心存歉意,脸上也就略有所现,那女郎阅历经验,比唐圣华高出太多,她早看出他已有愧疚。

因此,她心中难过了,曾经有几度想出手狠狠的打他,然而,不知是为了什么,有股子极其微妙的力量,逼使她难以出手。

姑娘柔肠寸断,秀目清泪团团转,她硬生生的蹩住,没有使它流了出来。

她实在不了解自己怎会在这个陌生的大孩子面前,逞现得如此懦弱,如此驯伏。

夜,静得怕人,静得连两个人的心跳,都能听得出来。

也不知经过多久,双方僵局还是没有打开。

陡地,女郎猛一跺脚,狠狠的道:“假如你有事求我,不叫你跪求三天,也出不了我心中这口气,你记住好了……”

她说不下去了,杏眼发红,泪珠闪闪欲滴,她猛地一扭粉颈,金莲一跺,撤身就走。

他不期然的抬起了头,见女郎已走出了十多丈远,忍不住张口想叫她,但,他不知应该如何说起,犹豫了一下,这工夫,女郎早已飘飞出四十多丈远。

他心头泛起一股无以名之的怅惘,望着那位神秘女郎的背影,怅然出神。

在这刹那的时刻内,他脑子里浮映出那美丽的娇面,那婀娜娉婷的姿态,那甜蜜悦耳的语音,和这曲线玲珑的背影……

为什么这些影儿,偏要在这个当口出现在脑际,他自己莫明其妙。

突然,夜风飒飒,侵袭过来,使得他接连打了两个寒噤,提了提神,张目再看,那有那位女郎的倩影,人家不知在何时,已走得无影无形。

唐圣华呆立了片刻,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去。

老实说,他长得这样大,还是第一次出手打人,而且,第一次打的是一位女郎,一位漂亮的女郎。

他心中怪难受的,低头走着,接着,又想道:“这位姑娘说张行为人不正,只怕是有道理,要不,她怎能深更半夜,抛头露面的来诉说?我为什么不问个仔细,而将人家打跑了?”

他陡地停止,转而又朝女郎行走的方向看去,空洞洞的,仰天叹了口气,道:“将来我再向你陪不是……”

他颓丧得紧,像是失去了什么,慢吞吞的,转身形,往云梦方向走!

这时,已经是四更多天,从这里到云梦,还得经过几处荒野的山头。

他放开了脚程,一口气走了十多里路,这一带的地势,他还依稀的记得少许。

他信步急走,翻过了两个山头,这里的地势较为平坦,唯荒草从生,杂沓不堪,看上去十分荒凉。

天色微明,却杳无人迹,前进有半里多路,感觉到荒草已有不少似乎是被人踏过。

他疑虑顿生,借目光仔细打量,此处实在是荒凉的可怕,触目荒草,掩着那累累的青冢,无数的矗立古木,更加衬托得阴森可怖。

他没有打斗经验,也没有江湖阅历,只是觉得形迹可疑,细心的斟查着往前探去。

沿着杂乱的荒草,直往另一座山头排进,渐渐的上到半山腰,方往右首转进。

大约走了二十多丈远近,在山崖里,忽然出现一座庙宇,这庙宇是他以前没有发现的。

他不敢即刻窜进,放慢了脚步,不住的打量眼前的景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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