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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御剑录-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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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良成摇了摇头,道:“为师不是江湖中人,不敢妄谈。”

唐善叹道:“先生是想学生心系家国天下,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想学生被一己之私纠缠不休!”

于良成并不回答,而是道:“等你读过诗词杂文,领会诸子百家的学说,饱览历朝历代的史集,为师就可以与你争辨正邪善恶之说了!”

唐善笑道:“善儿想说,争辩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

房外传来叩门的声响,小云在外面道:“今儿个是大年三十,老太请大家去吃年夜饭。”

偌大的厅堂,二十步宽,百步长。四十张席面排列开去,仍然显不出拥挤。

唐老太太、于良成与唐门老太坐在上首席,陪伴的都是唐门一代、二代的嫡亲,唐元霜竟然也在其内。

唐善被安置在唐门第三代嫡亲的席间。爆竹声声,将他引回到腊八的夜晚。

腊八本是佛陀成道的日子,所以奶奶说十三个儿子和虎子这个捡来的孙子都是借了佛陀的光,才有得七宝五味粥可吃。

锅里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去了皮的枣泥熬煮的八宝粥已经煮熟,奶奶又在锅中撒了些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和葡萄干。

虎子最先盛满了一碗,一勺香甜的八宝粥放入口中,还没等品出味道,十三叔伸着舌头,装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已经逗得他大笑。

等到大家都盛来了粥,奶奶又再讲述八宝粥的故事,“说是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乃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儿子,他见众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满婆罗门的神权统治,于是舍弃王位,出家修道。经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在这六年苦行中,他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遭受的苦难,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于是腊八也就成了佛祖成道日,各地的佛寺作浴佛会,举行诵经,效仿释迦牟尼成道前,牧女献乳糜的故事,用香谷、果实等煮成腊八粥供佛。也有的寺院在腊月初八以前派遣僧人手持钵盂,沿街化缘。将收集来的米、栗、枣、果仁等材料煮成腊八粥散发给穷人。传说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穷人把它叫做佛粥。杭州名刹天宁寺内专门有储藏剩饭的栈饭楼,平时寺僧每日把剩饭晒干,积一年的余粮,到腊月初八煮成腊八粥,分赠信徒,称为福寿粥,意思是说吃了以后可以增福增寿……”

十三叔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反驳道:“虎子!你奶奶说得可不对!其实这腊八粥乃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所创。太祖皇帝小的时候给财主放牛。有一天放牛回来的时候老牛腿下打滑,把腿给摔断了。财主心疼自家的老牛,便把太祖皇帝关到柴房,不给饭吃。太祖皇帝正饿得心慌,忽然发现屋里有一个鼠洞,扒开鼠洞一看,竟是老鼠的一个粮仓。这里面有米、有豆,有红枣、还有各种果仁。太祖便把这些东西合在一起煮成了粥,吃起来是又香甜、又可口。等到太祖当了皇帝,有一天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随口便叫御厨熬了一锅各种粮豆混在一起的粥来吃。这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所以就叫腊八粥。”

大家“哈哈”大笑,有人说奶奶的故事才是正理,也有人支持十三叔,虎子便是态度最坚决的一个。

唐门老太刚刚站起身,手里端着一杯酒,准备向大家祝酒。唐善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叫道:“奶奶说的不对,十三叔说的对,是太祖皇帝……”他呆呆的看向四周,十三位叔伯已经消失不见,满桌皆是陌生的少男少女。他垂下头,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数百人的大堂变得鸦雀无声,老太打破尴尬,开始行祝酒词。

却也有人落泪,唐老太太的眼中挂出一滴老泪。虽然只是没有说完的一句话,可她已经猜到了虎子所想。

第二十一章:荒山苦牢(一)

(一)

寒风凛冽,半月在空。

爆竹、烟花、莺歌笑语,正是合家欢聚的时刻。

岳逍遥的家中却静得出奇。

下人们规规矩矩的排列在堂门外,垂头不语。

堂内摆了三桌酒席,岳逍遥的弟子们围坐在堂下的两张桌旁,无人动筷,无人言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堂上首席只有岳逍遥和长子岳追风、次子岳乘风三人,失去右臂的阿三默默的站在岳逍遥身后。

酒杯已经斟满,岳逍遥盯着杯中的酒,道:“鸾儿呢?”

岳乘风面露难色,道:“我和哥去采购年货……不知道她和阿四什么时候走的!”

“没问你!”岳逍遥依旧盯着酒杯,像是在询问杯中的美酒。

“小姐三天前接到了一封信!”回答的是阿四。岳逍遥要问的也正是阿四,“什么信?”“不知道!”“送信的人呢?”“跟丢了!”

岳逍遥由鼻孔“哼”了一声,只是一哼,所有的人都垂下了头去。还好,岳逍遥并没有追究门下弟子的责任,道:“小姐怎么说?”

阿四道:“小姐说……她找到了儿子,要去和儿子一起过年!”“什么儿子?”“杨乐的孩子,叫满儿。”“杨乐和她那位身为影子门门主的妻子所生的孩子?”“是!”“这么说,我女儿去陪杨乐的儿子、杨腾的孙子、邪派的孽种过年,却把她的父亲丢在了家里?”阿四无法回答。

岳逍遥端起酒杯,道:“让外面把烟花爆竹都燃放起来,我们喝酒、吃菜,过年了,我祝大家……”他没说祝福什么,因为杯中的酒已经倒进了嘴里。

“咻……咻……”岳乘风刚刚端起酒杯,便看到六庄主丁聪在门口探出头来,向他招手。

岳逍遥看也不看,却道:“老六?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爹!”丁聪捧起笑脸蹦进门来,趴在岳逍遥身下,一边叩头,一边道:“孩儿丁聪,给爹拜年,祝爹爹长命百岁。”

“快起来吧!”岳逍遥抬了抬手,道:“乘风每年都是大年初一才回‘神剑山庄’和你们兄弟几个过年,今年是怎么了,年三十晚上就来抢人 ?'…'”

丁聪爬了起来,尴尬的道:“爹,要是没有要紧的事,哪敢打扰您老人家!”

岳逍遥看向岳乘风,挑了下眼皮。岳乘风会意,点了点头,手拍丁聪的肩膀,道:“书房说话!”

二人来到书房,有丫鬟送上两碗茶,而后退下。

岳乘风面带不悦,道:“老六?爹他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丁聪叹道:“二哥闯了祸,得罪了邱老庄主。邱老庄主正在四下追杀二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敢耽搁?”

岳乘风笑道:“陆槐这小子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这位未来的老岳父?”

丁聪正色道:“大哥!我说的不是玩笑话,邱老庄主真的动了怒。”

岳乘风道:“陆槐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便得罪了邱老庄主,老庄主也不会真的杀了他。他们翁婿二人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

“大哥?”丁聪大喊了一声。

岳乘风一愣,道:“那你说说,陆槐究竟做了什么?”

丁聪道:“我们几个去了……去了‘翠香楼’喝花酒。”

岳乘风摇头轻笑,道:“该不是邱老庄主也去喝花酒,你们为了抢姑娘打起来了吧?”

“要是喝花酒的时候就碰到了邱老庄主,事情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丁聪叹道:“我们喝得正在兴头上,楼上下来一位姑娘,陆槐像是抢了个宝,伸手就把人家姑娘搂了过去!”

岳乘风皱了皱眉,似有不解,道:“那又怎样?”

丁聪道:“可谁知道……那位姑娘已经赎了身!”

岳乘风脸色微变,道:“该不是邱老庄主为她赎的身吧?”丁聪怔怔的看来,点了点头。岳乘风一拍大腿,道:“坏了!老庄主一生风流,谁要是敢跟他抢女人,他肯定跟谁拼命!”

丁聪垂下头,道:“要只是搂过去喝喝花酒,倒也没什么!后来二哥喝多了酒,又把那位姑娘带了出去。”

岳乘风挠挠头,道:“让老庄主捉了奸?”

丁聪点点头,道:“而且还是在老庄主的外宅里!”

“嚯!”岳乘风一脸苦笑,道:“还真有他的,跑去老庄主的外宅,和他未来岳父的女人鬼混?”

丁聪道:“坏就坏在那女人已经被老庄主收了房,做了老庄主的第三房小妾!”

岳乘风双眼发直,呆愣片刻,道:“既然那个女人已经从了良,嫁给了老庄主,那她为什么还要回‘翠香楼’?”

丁聪道:“快过年了,人家回去看望一下以前的姐妹,礼物还是邱老庄主给准备的!”

岳乘风叹息一声,道:“陆槐在哪呢?”

丁聪道:“跑了!”

“跑有什么用?”岳乘风道:“派人去找,叫他回山庄等我!邱老庄主那里也派人通通气,就说我过几日亲自去庄上请罪!”

丁聪道:“好!那我先去找二哥。”

岳乘风叮嘱道:“偷偷去找,别闹得沸沸扬扬。要顾及老庄主的脸面,还有陆槐和邱兰小姐的亲事!”

“知道了!”丁聪叹息一声,拉门离去。

破庙,自从世宗皇帝抑佛倡道,将宫内所藏的佛牙及一万余斤佛像弃于大街,当众焚毁。昔日这间香火鼎盛的庙宇便一落千丈,成为了西城脚下破乱不堪、腐败、肮脏之地。

这样一间破庙,居然飘溢着肉香。

庙中架起一口大铁锅,锅中炖着狗肉。二三十个提着木棒、端着破碗、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在铁锅旁,嘴里的谗涎几乎滴入汤中。

神坛上坐着个老叫花子,咧开大嘴,露出仅剩的一颗又黑又黄的门牙,嚷嚷道:“邱庄主今儿个发了善心,派人给咱们送来二十坛酒,二十只鸡,还给封了一百两银子。我们这些……”他突然发现身后的烧鸡少了一只,酒也不见了一坛。转身找了找,猛的抬起头,“呵呵”发笑,道:“陆少侠?老叫花子还以为邱庄主发了善心,没想到是沾了你这位未来姑爷的光!”

陆槐坐在佛像的肩膀上,咬一口鸡,喝一口酒,似醉非醉的道:“这几年的除夕夜……哪一年不是我陪着您?我那老泰山今年才得到消息……您别怪他!”

“陆槐?”老叫花子皱起眉头,道:“你不是喝醉了吧?”

陆槐睁大了眼睛,道:“醉?您看我什么时候……”身子一歪,大头朝下,从佛像的肩膀上栽了下来。

老叫花子“跐溜”一声跳下神坛,叫道:“臭小子?拟要是砸到老叫花子身上,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眼见陆槐的脑袋就要撞在神坛上,但见他挺腰翻身,手掌一拍神坛,安安稳稳的坐在了上面,咧嘴一笑,道:“狗肉好了!”

“狗鼻子!”老叫花子斥了一声,对一众花子叫道:“大伙吃肉喽!”

“轰”的一声,花子们端着破碗挤上前去,若大的铁锅被围得严严实实。

陆槐伸着脖子道:“喂……喂……喂?给我留碗肉。”

“肉?”老叫花子喝了口滚烫的肉汤,笑道:“再晚一会儿连汤都没了!”

“慢点吃!”陆槐跌跌撞撞跑来,扒开人群,与大家争食起来。

庙墙外,邱兰和小秋悄悄探出头来,向庙内偷窥。

“小姐?”小秋得意的道:“怎么样?还是小秋的消息够灵通吧?”

邱兰缩回头,面带羞涩,道:“不是说他每年的除夕夜,都去找……都去找姑娘们喝喝花酒的吗?”

小秋筋了筋鼻子,道:“才不是呢!他只是去敷衍一下那几个结义的臭男人,然后就会跑来陪老叫花子过年。”

邱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秋神秘一笑,道:“上次进城的时候,我听几个小叫花子吹牛,提起了陆少侠。我偷听了一下,所以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走吧!”邱兰的脸上笑开了花,拉住小秋的胳膊,道:“爹还在家里等我们吃团圆饭呢!”

庙墙的阴影中踱出一个黑衣人,看着邱兰和小秋偷笑着远去。他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双眼之中射出冰冷骇人的目光。

没有人见到他的脸,如果有人看到,定会惊声出口。

因为这个黑衣人竟然是陆槐。

陆槐此刻正在庙内和一众叫花子争食着狗肉,这个“陆槐”自然是他人假扮。

黑衣人究竟是谁?

假扮陆槐,有何目的?

第二十一章:荒山苦牢(二)

(二)

枯树、寒鸦。

半月在空,星光点点。

目极之处,似有几家灯火。烟花所产生的火光是那样的微弱,爆竹声几乎不可听闻,只有寒鸦的悲啼在耳边回荡。

高达百丈,冰雪覆盖的悬崖,竟然身在鹰嘴峰上。

一袭拖地的貂裘,衬托出岳思鸾婀娜的身姿。两片飞霞隐隐的显露在香腮上,半月也似羞红了脸。

阿四跟随在岳思鸾身后,站到了势如刀削的悬崖边,道:“没人!”

“有!”崖下竟然有人回话,听她的声音该是一个女人。

岳思鸾垂目看去,但见崖下一丈深的地方“咯吱”有声,缓缓放下一座三尺宽的吊桥。

待吊桥放落,一个蒙面的女子踱步行出,抬头看来,道:“你们可以下来了。”

阿四冷声道:“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埋伏?你何不把满儿带……上来!”当他说“上来”的时候,岳思鸾已经身在吊桥上,与蒙面女子相对。

蒙面女子挑着眼皮看了看阿四,道:“你呢?”

“嗵!”的一声,阿四跳落在她的身边。

“跟我来。”女子脚下已动,进入洞口。

鹰嘴峰内竟然暗藏洞天。五尺宽、一丈高的暗道里布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盆,将整条暗道照射得有如白昼而又温暖如春。

吊桥已经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下慢慢闭合起来,外面经过了伪装,即便有人在悬崖上进行寻找也无法在崖壁上找到丝毫破绽。

阿四低声警告,“如果我们出不去,你也会陪着我们一起死。”

蒙面女子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道:“放心,没有人会死。”

“轰”的一声,就在吊桥闭合的瞬间,一块巨大的石门由上滑落,将暗道的来路牢牢封闭。

岳思鸾贝齿轻启,道:“这是何意?”

蒙面女子领路在前,道:“岳小姐很快便会知道!”

蜿蜒行近了十数丈,一个偌大的石穴出现在岳思鸾眼前。岳思鸾站在石穴前,抬头看去,但见其上同样悬着一块巨大的石门。

蒙面女子道:“里面共有十间洞穴,有灶房、书房、卧室,甚至连茅房都为你们准备好了!”

阿四一动,探爪攻出,抓向蒙面女子的喉咙。可他的手刚刚攻出,却又生生停在半空,因为女子藏在衣袖中的一柄短剑已经刺出,抵在了他的胸口。

岳思鸾幽幽的道:“你们想要把我囚禁在这里?”

蒙面女子将短剑藏入袖中,叹道:“信中说得明白,如果你不肯抚养满儿,过了今晚,我们就会杀了他!”

岳思鸾静静的道:“你们不会杀了满儿,因为你们害怕杨腾!”

“唉!”女子叹息一声,道:“所以你应该可以想到,我们同样不会杀了你,因为我们也同样害怕岳逍遥!”

“不错!”岳思鸾信步踱入石穴,道:“孩子呢?”

女子道:“你答应了?”

岳思鸾道:“我答应了乐哥,要为他抚养满儿。这个地方还不错,很清静!”

女子轻轻鼓动手掌。

“娘?”石穴里传来一个男孩幼稚的询问声。

女子对着阿四展开手臂,其意自是请他进入石穴。

岳思鸾已经闻声找去,阿四无奈的摇摇头,放步进入。

一声“轰”响,就在阿四进入石穴的刹那,巨打的石门滑落,将石穴封死。

“满儿?”岳思鸾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蹒跚学步的男孩。只是一眼,她已经认定这便是满儿,因为他同杨乐长得实在太相像了。

满儿的眼中充满了疑问,“娘?”

孩子尚在咿呀学语的幼年,其意自然是在问,“你是不是我娘?”

“来!孩子,让娘抱抱!”岳思鸾蹲下身,对着满儿张开双臂,泪水涔涔流下。

“娘!”满儿终于扑在了岳思鸾的怀里。

再有一声“轰”响,该是满儿进入石穴的通道也被石门封堵。

“岳小姐?”声音从一个半尺见方的石洞内传来,是那蒙面女子。她道:“你们的生活用度都会从这个小孔里送进来。里面的每间石屋都有一块可以滑动的石板,只要拉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你想想看,我们是不是为您考虑的很周到?”

岳思鸾紧紧的搂着满儿,泪水无声,自然也不应答。

女子又道:“我们为您做了这么多,您是不是也该为我们做些事情?”

阿四凑在洞口,道:“你要我家小姐做什么?”

女子道:“写两封信,一封给杨腾,一封给岳逍遥。”

阿四道:“写些什么?”

女子道:“女儿不孝,已带满儿归隐山林。待满儿成人,自会归返。还请父亲大人切勿挂念。给杨腾的信改成儿媳。就这么简单!”

阿四看向岳思鸾,岳思鸾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你们把满儿还给了我,我自然会写的!”

“那就好!”女子的脚步声远去,再又返回,道:“岳小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岳思鸾道:“影子门!”

女子道:“凭您的眼力,即便我蒙上了脸,再见到我的时候,你一样可以认出我。是不是?”

岳思鸾道:“当然!”

女子“呵呵”一笑,道:“我脸上的面巾不是挡给您的,而是挡给别人的。真有一天,您出了这间石穴,即便您认出了我,我也可以凭借这条面巾矢口否认。”

岳思鸾叹道:“我知道!”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冷,道:“你真的以为你还出得去?”

“或许!”岳思鸾道:“或许有一天,你们会放了我们母子俩!”

女子道:“你是说杨腾和岳逍遥都已经不在,你对我们已无威胁的时候?”

岳思鸾道:“到了那一天,你们也可以杀死我们!”

女子道:“或许……”她只留下了两个字,随后便没有了声音,便连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

灶房里应有尽有,阿四跑去烧了壶水,沏了一壶茶。

紧挨灶房的应该是间饭厅,因为这里摆着一张石桌,三张石凳。

岳思鸾牵着满儿的手,拉开了饭厅石壁上可以滑行的石板。一条七八尺长,宽不足一寸,深达一丈的缝隙显露出来。除了经由外面涌入石穴的清凉空气,唯一可见的便是漫天星斗。

阿四端来茶壶、茶杯,又再跑回灶房,说要翻炒几个小菜。

岳思鸾抱着满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满儿的小手伸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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