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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御剑录-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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啬!”

唐善明白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只要他此时跪地拜师,闵空繁自会将他纳入门下。可唐善只是会意的笑了笑,未置一词,转身便去。

“唉……!”唐善刚刚消失,闵空繁停下脚步,扭头看来,喃喃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句诗本是李白为表达欢喜兴奋之情而作的“南陵别儿童入京”的末尾一句,可被他道来却充满了无限感伤。

“怎么样?”陈炯并未离去,而是等候在北镇抚司衙门外,得见唐善复出,笑着道:“闵空繁的刀法确有过人之处吧?”

“闵前辈的刀法不过而而,可他对武学的认知却远非我等可以比及!”唐善对闵空繁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靠!”陈炯捶了唐善一拳,道:“如果闵空繁的刀法不过而而,天下也就没有什么人的刀法还可以进入你的法眼了!”他向旁里指了指,“聚福楼!叫上权森他们几个,哥哥给你接风洗尘!”

木盆、热水、香茶。

权森七手八脚的将刚刚进入厢房的唐善扒了个干干净净,丢在了澡盆中。郑兴本就是个大老粗,也不问洗澡水的温度够不够,大桶大桶的向澡盆里兑着热水。

郝继祖的茶看起来应该不错,可惜唐善还来不及品尝。

“够了……够了……够了……”唐善已经对郑兴说了七八次“够了”,郑兴还在向澡盆里加热水。“你来试试?”唐善伸手抓住郑兴的衣领,一把将他拉入澡盆。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郑兴从澡盆里蹦了出来,但凡是碰到水的地方都已经烫得通红。“好像……好像热了点!”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再将疑问的眼神递给了唐善。

“还好!”唐善翻着白眼,他不敢说“热”,因为他怕郑兴再又兑来一桶桶凉水,那他这个澡也就不必再洗了。

唐善的飞鱼服已经被洗得一尘不染,此时正搭在权森的手臂上。他呲牙一笑,道:“恩公,我们三个兄弟给你接风,聚福楼怎么样?”

唐善一边搓着手臂上泥垢,一边叹声回道:“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权森咽了口口水,道:“难不成还去城外?”

“不!”唐善摇着头道:“陈炯已经在聚福楼定好了酒席,请我们一起过去!”

“恩公!”权森压低声音,道:“陈炯这个人小肚鸡肠,你刚刚在翠玉赌坊出了风头,他就把你留下追踪董家兄弟,明摆着是跟你过不去,您可得提防他点儿!”

唐善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不错!那这样,你去聚福楼跑一趟,就说他的心意我们兄弟领了,酒席免了,我们不去!”

“啊?”权森张大了嘴巴,“那怎么成?”

“既然知道不成你还废什么话?”唐善泼了他一脸的洗澡水。

众人哄笑……

第八十四章:古琴降魔

酒足饭饱,腰包里揣着鼓鼓的银子,最是恼人时候。

春秀楼!

陈炯已经调来九婶,春秀楼在九婶的经营下异常红火。

大茶壶在门内吹嘘,“今时的春秀楼岂是往日可比,七仙女、九娇娃、一支雪莲花,客人多得想赶都赶不走!”

“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七仙女、九娇娃还有那一支雪莲花?”陈炯带着唐善四人跨进了大堂。

“笑话!”大茶壶显然没有见到陈炯,还在很牛。逼的跟身边的客人吹嘘,“九位娇娃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七位仙女要提前三个月,至于雪莲姑娘……半年内的花酒都已经被人订满了!”

“是吗?”陈炯对着大茶壶的屁股踢去一脚。

大茶壶不防,一个狗啃屎扑倒在地。

“奶奶的?谁瞎了狗眼,敢在春秀楼放肆?”大茶壶爬起身,骂骂咧咧的转过头,一双鼠眼立时发直,捧起笑脸道:“陈大人!小的瞎了狗眼,竟然没见到您来!”

“别废话!”陈炯不屑的瞥去一眼,道:“带我们去雪莲房里。”

“诶!”大茶壶的脑袋几乎垂到了陈炯的靴子上,“陈大人,几位大人,这边请!”

雪莲姑娘的房间布置的很雅致,古色古香的桌椅,散发着墨香的书画,淡淡的熏香,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房内已经有了一位身着锦衣的客人,二十四五岁模样,生得唇红齿白,浑身上下透着股书生气,看起来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唐善没有见过雪莲花,可见到了茶桌旁的这位姑娘,他已经可以想象雪莲花的模样。

这位姑娘生得很是标致,不施脂粉,身上看不出妩媚、看不出妖艳、更没有撩人的春。情。

你在她身上只能看到四个字,冰清玉洁。

茶桌上摆着四碟干果,一壶茶,两只茶杯。

两只晶莹剔透的玉杯!

玉杯在柔荑间把玩着,翠绿色的香茶经过红唇,缓缓滑入那张樱桃小口之内,在香舌间缠绕翻滚……

权森、郑兴、郝继祖只觉得口干舌燥,频频舔。起嘴唇来。

“什么人 ?'…'如此不懂规矩?”锦衣少爷目不斜视,脸上依旧充满着柔情,可他的声音之中已然带有怒气。

陈炯挑着嘴角露出不屑的嘲笑,向着大茶壶递去一个眼神,

大茶壶会意,站在锦衣少爷身边,不耐烦的嚷嚷道:“这位爷,时辰到了,雪莲姑娘该休息了!”

“哦?”锦衣少爷扭过头来,道:“我付了两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品茶,一百两银子听琴。如今雪莲小姐还没有抚琴一曲,为何时辰却已经到了?”

“雪莲姑娘身子不舒服。”大茶壶回答的理直气壮,便似他是雪莲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是吗?”锦衣少爷一笑,转头看着雪莲,道:“小姐不舒服?”

雪莲默默的凝视着杯中的香茗,似乎根本没有听闻他们之间的谈话,对于锦衣少爷的询问也不做回应。

锦衣少爷又是一笑,对大茶壶道:“我怎么没看出来雪莲小姐不舒服?”

大茶壶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这位爷,您开开眼!”

唐善四人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傻子也知道他们的身份。

“锦衣卫?”锦衣少爷并不领情,面带嘲色向着唐善四人扫过一眼,满不在乎的道:“可惜,这里是青楼,即便是锦衣卫也得遵守规矩不是?”

“刀就是我们锦衣卫的规矩!”陈炯大刺刺的坐在锦衣少爷的身旁,斜眼看去。

锦衣少爷同样斜着眼睛看了看陈炯,再又对着他的绣春刀瞄去一眼,叹道:“锦衣卫以势压人,在下很是不服啊!”

唐善也坐在了他的身旁,手肘撑在桌上,一副有肉无骨的混混模样,打着哈哈道:“钟离家的少爷谁敢得罪,更何况堂堂‘银枪’名列江湖四杰,就是锦衣卫也得给几分薄面吧!”

锦衣少爷的脸色一变,挑着眼皮看来,道:“你认得我?”

唐善嬉笑一声,道:“钟离大侠的名号如雷贯耳,认倒是不认得,听说过!”

世上哪里有听说过名号就能认出人的道理?也就是唐善这样的脸皮才可以大言不惭的把它说成是认出钟离克的理由!

锦衣少爷正是钟离克,他的模样同七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可唐善哪里还有当年的半点影子。钟离克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也没能认出这位略显消瘦的番子竟然会是七年前的虎子。

“钟离克?江湖四杰,狂剑、邪刀、铁拳、银枪!”陈炯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毫不客气的道:“怎么没见到你的银枪?”

钟离克喝了口茶,傲声回道:“如果见到了我的银枪,你一定会后悔!”

唐善一愣,因为他已经道破了钟离克的身份,却不知钟离克为何还会如此嚣张?

江湖中人多半不齿与官府交往,更不愿意同官府发生冲突。

无论在武林之中的名声还是地位,钟离克根本无法同邱寒天相比。可即便是邱寒天日前撞见唐善,堂堂铁笔判官尚且要为自己留下三分余地,不敢过分相逼。

只因大家都不是江湖之中的独行侠,各有一份殷实的产业,自然不愿与官府交恶,惹下诸多麻烦。

时下却是一件怪事,钟离克竟敢无由招惹锦衣卫!

陈炯也觉得意外,看去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位弱智或是脑残人士,哼了一声,阴声威胁道:“钟离家也算是武学世家,这几年世道太平,怕是忘记江湖险恶的道理了吧?!”

“好说!”钟离克竟然不肯屈服,傲声道:“只要雪莲小姐抚琴一曲,钟离克即刻告退,绝不讨扰!”

“公子当真要听雪莲弹奏一曲?”雪莲变戏法般再又摆上六只玉杯,一一注入半杯茶,贝齿轻启,道:“雪莲献丑了,各位公子稍候。”

说话间,她已经踱步进入一袭粉色纱帘相隔的琴室。

雪莲玉指轻抚的是一具古琴,纯丝为弦,桐木为身,琴弦却不是七根,而是五根。

“五弦琴?”唐善心中微微一动,他虽不懂音律,可于良成却深谙此道,闲时倒也有所提及。

琴在远古时只有五根琴弦,内合金、木、水、火、土五行,外合宫、商、角、徵、羽五音。文王囚于羑中之时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合称文武七弦琴,沿用至今。

雪莲所用之琴只有五根琴弦,难道竟是周朝以前流传下来的一具古琴?

玉指轻动,琴声已起……

即便唐善不通音律,却也为雪莲指下清、和、淡、雅的琴音所陶醉。

一袭粉红色的裙衫在身,本就超凡脱俗的雪莲更显凌风傲骨。

“铮……”的一声,唐善只觉得琴音直入脑髓,就像是脑中刺入一枚钢针,剧痛之下险些脱口呼叫。

陈炯四人连同大茶壶却是听得入神,一个个手捧玉杯,对于其内的香茗也品得津津有味。

“难道是茶中有什么鬼门道?”唐善心底犯着狐疑,打量着桌上空闲的最后一只茶杯。

“公子请用茶!”雪莲指下不停,脆语相请。

“果然有门道!”唐善手下一动,却将雪莲遗在桌上的玉杯抓了去,凑在嘴边,轻轻抿下一口。

茶很香,其内还夹杂一股有如兰花般的淡雅香气,该是雪莲遗留在玉杯上的唇香。

雪莲脸上一红,指下突变,道:“秋塞吟清婉有余,刚劲不足。雪莲换一曲乌夜啼如何?”说话间,琴音已然大变,有如激浪奔雷,听在耳中,使人的心伸猛的一醒。

“够了!”隔壁传来愤怒的吼喝之声,“轰”一声爆响,一个身高八尺、提一柄鬼头刀、面相凶恶的大汉竟然破墙而入,带着一身砖石碎屑站在了厅中。

陈炯只觉得浑身一震,因为他从大汉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令他的呼吸为之一紧。

“卢俊?”钟离克拍桌而起,厉声喝道:“你进入江湖不足一月,共犯下十一起血案,其中奸杀女子七人,残杀武林同道一十三位,你可知罪?”

“哈哈哈……”卢俊狂声发笑,恶声道:“刚刚陪洒家快活的小妮子受不了洒家的神勇,已经见了阎王,这笔账是不是也要记在洒家头上?”

“卢道兄!”雪莲绷指按住琴弦,正色道:“家师念你修行不易,曾经{}三次派遣弟{;炫;}子相请,本打{;书;}算将你收{;网;}在座下,化解你心中戾气,为我宗族略尽绵力。可你……”“闭嘴!”卢俊怒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冷笑着道:“洒家苦修二十年,终于得悟法门,跻身武修之列。洒家别无所求,只愿逍遥快活一世。你家清心寡欲的狗屁说词说给别人去听,洒家独行天下,不受你家宗法束缚!”

钟离克瞠目怒斥:“你想逍遥快活,你想独行天下,可你犯下了累累血案,这又怎么算?”

卢俊不以为然的道:“人在江湖,谁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洒家杀了你们钟离家两个家人,又杀了司徒家几个高手,你说来寻仇便是,不必罗嗦其它!”

“你……”钟离克似要动手,可他的目光却像雪莲看去。

“唉……”雪莲叹息一声,双眼微睁,道:“既然你冥顽不灵,雪莲只有替天行道!”她的眼中有凌厉的精光一闪而没,手指一拨,琴声又起。

“天魔音?”卢俊的身躯微微一震,猛的睁圆双目,飞身跃起,挥舞着鬼头刀扑了上去。

雪莲螓首轻摇,幽幽的道:“道兄,这不是天魔音,而是雪莲特为道兄所奏的一曲长门怨!”

一声刺耳的尖响,竟是鬼头刀砍在粉红丝帐所发。

丝帐像是由精钢打造,锋芒四射的鬼头刀竟然不能突破。

“噗……”随着顿挫的琴音,卢俊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还不动手?”雪莲手指疾拨,对着钟离克急声催促。

钟离克没有带枪,他的武器是拳头,“嘭”的一声,卢俊后心中拳,再又“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卢俊发出一声嚎叫,反手一刀将钟离克逼退,惊诧的目光盯向他手中的玉杯,再又将目光投向茶桌。

厅内七人同样听到了雪莲的琴音,他们为何可以无恙?

卢俊已然看出问题出在茶水上,死死盯着茶桌上仅剩的茶杯,转身扑下。

“拦住他!”雪莲的声音之中带有一丝惶恐。

卢俊去势极快,钟离克想要制止,为时已晚。

可他还是扑了个空,因为茶杯被唐善抓在了手中。

唐善的脸上带着微笑,对着扑在桌上瞠目看来的卢俊举了举手中的茶杯,道:“这杯茶是我的!”

第八十五章:靡靡之音

“给……”谁都知道卢俊是要对唐善说“给我”,可惜琴声大振,他只说出了一个字,后继的话语却被涌上的鲜血所替代。

话没有喊出,刀却已经砍下,对着唐善的手腕砍落。

“啊……?”雪莲微张樱唇,失声惊叫,十指压琴,立身而起。

因为她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面对疯狂砍来的鬼头刀,唐善不躲不避,抬手将茶杯丢出,一把握住鬼头刀的刀尖,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拉,竟然将鬼头刀夺了过来。随手之间夺下来刀也就罢了,可他再又回手一送,“咔”的一声,粗大的刀柄生生将卢俊的喉咙撞得粉碎。

刀已坠地,茶杯再又落回到唐善手中。

唐善抿了口茶,但所用的却是雪莲的茶杯,“好茶!唇齿留香!”

雪莲脸上再又一红,因为那是她的唇齿在这只茶杯上留下的清香。

卢俊瞪着眼睛,伸手指向唐善,喉咙里“咕噜噜”作响,似乎有话要说。

唐善叹了口气,道:“我跟你并不熟,有什么遗言大可不必交待给我!”

卢俊翻了翻白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得罪!”卢俊刚刚摔倒在地,钟离克已经抱拳施礼,对着陈炯赔罪,“在下只为擒杀卢俊,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陈炯懵懵懂懂的点着头,似乎还没有从突起的杀战之中醒过神来。

“城外七里,神山古刹,佳音相侯!”雪莲樱唇轻动,细如蚊鸣的娇柔之声钻入唐善耳中。

丝帐微动,雪莲已然不见,那具五弦古琴也已不在。

唐善偷眼扫向陈炯等人,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像是都没有听到雪莲临别时的话语。

“传音入密!”唐善心中已然明了,刚想寻个借口脱身,就见陈炯怔怔的看了看空荡荡的琴室,猛的转向大茶壶,一把将他提在面前,怒声喝问:“她是什么人 ?'…'”

大茶壶早就吓傻了,直着眼睛喃喃道:“她……她是一枝花,刚来楼子里的青官儿!”

“青你奶奶个官儿?”陈炯显然动了真气,怒声骂道:“你家窑子里的青官儿弹首曲子就能把人弹到吐血?”说话间,一个耳刮子抽了下去,打得大茶壶哀嚎一声,张嘴吐出三颗带着血丝的牙齿来。

“陈大人,此事不劳你等过问!”一位十六七岁的小道士站在了门外。

陈炯怒目以视,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

小道士单手竖掌,道:“显灵宫邵元节门下弟子济安。”

邵元节乃是世宗皇帝钦封的致一真人,统辖京城朝天、显灵、灵济三宫,总领天下道教。

听闻小道士乃是致一真人门下,陈炯自知得罪不起,应了一声,道:“既是致一真人的法旨,下官遵命便是!”

济安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家师有令,卢俊乃是江湖巨恶,今日恰巧被钟离公子所遇,钟离公子手刃此贼,为江湖除害,诸位听明白了吗?”

致一真人的法旨谁敢不尊,纷纷称“是”。

大茶壶也捂着脸应了一声。济安却道:“你这种人口无遮拦,请恕济安无礼!”一招手,大茶壶已经被他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但见他手指发力,“咔”的一声轻响,大茶壶的脖颈应声而断,立时没了气息。

唐善微微变色,一句“无礼”便要滥杀无辜,岂是道家弟子所为!

济安再道:“济安绝不愿妄造杀孽,但家师曾有严令,此人武修的身份万万不可泄露,济安此为也是无奈之举!”他随手将大茶壶的尸体丢在地上,单手竖掌,叹声道:“罪过!罪过!”转身行出了门去。

郑兴吸了口冷气,心有余悸的道:“原本还想同宫里的兄弟们吹嘘一番,现在看来……这件事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杀鸡骇猴,好毒的手段!”

唐善向着济安消失的门口瞥去一眼,干笑一声,对陈炯等人道:“多日劳累,我先告退!”不说其它,抬腿便走。

“诶?唐大人 ?'…'”权森追出门来,道:“兄弟们还没尽兴,我们换一家如何?”

唐善压低声音回道:“我有要事在身,你们去吧!”也不解释,匆匆离去。

城外七里,没有神山,荒山倒有一座。

荒山之上也没有什么古刹,破庙倒有一间。

推开腐朽的庙门,满是尘埃的大殿便在眼前,殿内坐有一人,正是身着粉红色裙衫的雪莲。

五弦古琴放在一张石案上,雪莲玉指轻滑,琴音如流水,潺潺而起,“小妹近日练了一曲凤求凰,想与道兄共赏,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好啊!雪莲小姐献艺,在下自当洗耳恭听!”唐善嘴上说的彬彬有礼,可心里却道:“呀呀?小爷虽然不识音律,学识还是有一些的!凤求凰是司马相如勾引卓文君所作,你弹给我听应该叫做凰求凤才对!”

琴曲已经奏响,音节流畅,情意缠绵,令人浮想涟涟。

“道兄?”雪莲一边抚琴一边道:“此曲正应司马相如同名古诗,道兄可能咏诵?”

唐善也不回应,翘唇一笑,轻声诵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他的咏诵节奏分明,和谐悦耳,正应琴律,雪莲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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