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京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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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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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暮春三月。
江南草长莺飞,桃红柳绿美不胜收,江南烟雨名满天下。
霍山一带山区,仍可算是江南的一部份,虽则在地望上,它位於江北。
一条古径从潜山绕过霍山,再沿白沙河直抵霍山镇,沿途丛山起伏,古道羊肠,有村落处,桃花红李花白,满山绽放著各种颜色的杜鹃花,最多最灿烂的是猩红的映山红。
清明时节的春雨期将逝,即将进入时雨时晴的难测四月天。
这几天艳阳高照,道路不再泥泞,太阳暖洋洋令人神清气爽,穿夹衣也感到浑身舒畅,赶路的旅客,必须穿单衣了。
古道在丛山中盘旋,实在不宜乘坐骑,脚程不见得比徒步快,有时必须下马率著坐骑走。午后不久,一匹健马向东小驰。
骑士一身青骑装,显得矫捷雄壮,剑眉虎目留了小八字胡,气概不凡。廿来岁的青年,浑身都是劲,似乎双手特长,像是传说中手中过膝型的人。
那双虎目似乎也与众不同,瞳仁特别大,因此见黑少见白,无形中焕发出怪异的光芒,假使发起怒来,这种光芒有慑人心魄的威力。
腰间系有四寸宽的皮护腰,外表可看出外层的一列暗器插座。兵刃插座所悬的剑,也令人心中懔懔。
那是两尺八寸长的阔锋剑,剑靶就有八寸长。
看外表,他像江湖朋友所称的打手。
那时,江湖行业中的白道保镖,称为打手,没有所谓镖师,因镖局还没诞生。客货请人沿途保护,通常称为打手,不称保镖或镖师。
但打手所使用的剑,通常是狭锋剑,靶长仅五或六寸,单手使用,是从老道巫师们的桃木剑,或者七星剑演化出来的兵刃。
七星剑是铁制的,重量很少超过一斤,超过就“舞”不起来了,“舞”得漂亮才能驱妖撵鬼。
江湖朋友所使用的狭锋剑,也很少超过两斤的,再重些,攻十剑八剑就精力不继了。
骑士的阔锋剑不简单,长度比传统的狭锋剑短两寸,但重量几乎超一倍,约在三斤左右,一剑劈下去,真可以把人劈成两半。
骑士并不急於赶路,任由健马轻快地小驰,鸟语花香心旷神怡,轻拂著马鞭,一声长笑,随即引吭长歌: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辄(则)春情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的)?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痴、娇、嗔、俏,荡气回肠,但从大男人口中唱出,还真有关西大汉敲铁板唱艳词南曲的意味。
是宋代名娼小雪涛,回覆情人的小词。
宋代大爱国诗人陆游,有一位好朋友,爱上当时四川成都名妓小雪涛,带她东归,不久便与她疏远了。她十分生气,少不了诸多埋怨。
这位朋友知道她不悦,寄词解释,请不要咒骂。她写了这首词作覆,情真意浓,情调美极了。
目下京师的风月场中,教坊正积极提高神女们的素质。金陵十六楼的名花,与秦淮河的院坊艳姬,令京师人士如醉如痴,歌舞名满天下。
金陵十六楼的东主,是当今的皇帝。首席大龟公,是死了十六年的太祖高皇帝朱元璋。
臭头和尚朱元璋颇有远见,出身贫贱,知道男人的食色需要,食色可以粉饰太平。他把开国功臣杀光,把他们的妻女,送入花大钱建起的金陵十六楼为娼。
这些高水准的女人们,多少具有相当高的才华,调教成高级妓女,肯定可以粉饰太平,满足人们的需要,而且可以赚大钱。
因此有明一代,妓女大放异彩,秦淮河教坊金陵十六楼,名气比大明皇朝更响亮。后来的正德皇帚,乾脆亲自开教坊做大龟公。
目下的京师在顺天府(南京)。十二年前,永乐皇帝从金川门杀入,夺了乃侄建文帝的江山,便把老家北平府升为“北京”,府改称顺天府。
六年后(永乐十八年),把现在的京师改称“南京”。永乐十九年,正式将北京改为“京师”,但称为“行在”,意思是不固定的。他自己不时南北两京跑,带了兵马出长城追击大元帝国余孽。最后,死在南京。
直至正统年间,北京的“京师”,才正式有皇帝住进紫禁城。
目下是永乐十二年,京师在南京而不在北京。天下太平了将近一甲子,京师表面上是歌舞升平。
天下并没真的太平。目下永乐大帝仍在漠外,与元鞑子作殊死战。南越(安南)仍在征讨,炮火连天。
郑和(三宝太监)第三次(十年十一月奉使,十一年十月出发)下西洋,带了三百余艘战舰(中有大宝船六十三艘),官兵将近三万人,向西洋各国示威,并搜寻死鬼皇帝建文的下落。
建文帝是否真被烧死了,成为历史悬案。
永乐大帝只看到皇后烧焦了的尸体,心疑建文帝未死,因此展开海内外陆海大搜索。郑和是认识建文帝的太监,可以信任。
天下大搜索,先后历时将近一百年,毫无结果。
歌声徐落,余音袅袅,健马刚绕过山嘴,对面大踏步出现五个人影,劈面撞上了。
“他娘的!”堵在路中,横握方便铲挡住去路的大和尚,脏话破口而出:“你这孽障人模人样,牛高马大像个驴蛋,该唱十八摸叹五更,居然唱这种不入耳的玩意,去你娘的假冒斯文。”
大和尚年约半百,肥头大耳粗壮如熊,真有八尺高,堵在路中像一座山。方便铲铲头特大,相当沉重,绝不是用来掩埋路死人畜的家伙,一铲拍落,肯定可以把马头拍碎,人更不用说了。
其余四个人,看长像便知不是好路数。
一个干瘪高瘦,面目险沉的中年道姑。
一个中年老道,脸色青灰眼神凌厉。
两个中年大汉,像一双红脸黑脸门神,佩的刀分量沉重,另一根鞭也粗有一握。
四个人分列路左右,盯著骑士像是要扑上的猛兽。
骑士不想坐骑受创,慢吞吞扳鞍下马。大和尚的话粗野难听,骑士却不生气,将坐骑驱至道旁,脸上有令人莫测高深的邪笑。
“呵呵!和尚,你会唱十八摸叹五更,伟大,我十分佩服,有机会得专诚向你讨教讨教。你念金刚经法华经之外,还会唱十八摸叹五更,想起刚才我唱的那两句,正好用在此时此地问你。”骑士接近大和尚,邪笑惹人反感。
“那两句?”大和尚傻傻地问。
“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的?”骑士摇头晃脑,伸手拍拍脑袋急急纠正语病:“不,说错了,应该问:是那个圣僧教的?”
“不空和尚,这小子在耍你。”老道突然高叫:“毙了他!”
大和尚不空大概属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类人,不假思索大吼一声,沉重的方便铲猛然扫出,一记横扫千军势如排山倒海,要一铲把骑士打成两段。
骑士与铲势配合得十分密切,铲到人以相等的速度,切入疾绕,像是一闪即随铲而逝,贴大和尚的左侧,神乎其神地旋贴在和尚身後,几乎背对背贴上了。反右手勾住了大和尚的头,巨掌抱牢了和尚的嘴巴,臀部后挺,右脚踹中和尚的右小腿近膝弯处。
骑士的身材与大和尚相差无几,用这种怪招棋鼓相当而且熟练。
一声狂笑,大和尚丢掉方便铲,倒翻而飞,隆然一声暴震,飞出丈外背部著地,像倒翻了一座山,似乎连地面也下陷震动。
人影如虚似幻,倏然幻现。
老道到了,情急抢救同伴,鸟爪似的有骨少肉大手,五指如钩像鹰爪,光临骑士的脸部。如果抓中,五官铁定一团糟,毁定了。
骑士早料定这些家伙不是善类,不可能逞英雄单打独斗,人随反摔和尚时身形下挫,左手横臂上抬护住头面,身高减低了两倍,高不及三尺,扭身右肘来一记顶心肘,身形同时上抬。老道的巨爪抓住他的左小臂,觉得像是扣住了一根巨型大烙铁,还来不及转念,胸口猛然一震,身形倒飞而起,飞退两丈外几乎跘倒。
中年大汉到了,泼风刀来一记力劈华山,刀风虎虎,刀见光不见影,这一刀快得像闪烁的电光。
一刀落空,噗一声左胁被一脚扫中,侧冲出丈外,屈一膝跪倒。
变化太快,三人倒与退似乎在一刹那间鱼贯完成。
“混蛋!冲上来。”骑士沉叱,声震林野有如雷震。
另一大汉与老道,一剑一鞭正向他冲来。
他的剑已在长身而起时出鞘,蓄势待发像把关的天神,虎目中神光似电,扬剑跃然欲动威风凛凛,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甚至散发出强烈的浓浓妖异杀气,具有强烈的震慑人心威力。
那把剑两尺长的剑身,幻现青蒙蒙的光华,单手斜举,反射的阳光耀目生花。这玩意如果落在人体上,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大汉吓了一跳,折向斜冲至路右。
中年老道倒也镇定,倏然止步剑尖下沉三寸,青灰色的脸膛呈现妖异的抽动线条,眼中放射出慑人的幽光,大太阳下依然显得鬼气冲天,剑上传出隐隐异鸣,宽阔的青道袍无风自摇。
“你要施展役魂大法了。你是凶名昭著的七煞妖巫,高邮盐帮大护法不世天师贾仁的弟子。”骑士一字一吐,声如洪钟:“你的邪法一施,我保证把你大解八块,不信你试试看?最好不要试。我不想为小冲突大开杀戎,非必要我不想杀人。”
“你……你认识我?可能吗?”七煞妖巫吃惊了,不敢妄动,气势迅速沉落,脸上妖异的现象僵化了,连嗓音也呈现不稳。
“我不认识你,但从传闻中知道你这号人物。”
“你以为对付得了我?”七煞妖巫勇气又恢复了。
“那是一定的,可打保付官会票。”骑士的嗓音放柔和了些:“令师当年辅佐先称大周皇帝,又改称大吴皇帝的张士诚。朱元璋的大军团平江,攻破闾门的水军先锋赵诚,领先攻入皇宫,砍掉令师一层顶门头皮,令师见机化虹逃得性命。那位赵诚,就是在下的同门长辈。他年轻做巢湖水贼投身廖家兄弟之前,是家祖的守炉童子,还不算是寄名弟子呢!你的伎俩,在我面前行吗?”
平江,是那时的苏州。失败英雄张士诚逐鹿天下群雄并起时,是高邮、泰州一带的私盐贩子头头,在平江被围九个月,城破被俘死得够英雄。目下在江南人士的心目中,他的声誉比朱元璋高得多。
“你……你是……是……”七煞妖巫打一冷颤,嗓门降低了八度。
“不要问我是谁。”骑士收剑入鞘:“道姑练的是玄阴真气,贼和尚练的是铁菩萨禅功,那大汉练的是混元气功;每个人在江湖足以横行天下,我用普通拳脚就把他们轻松地摆平了。动兵刃,你们一定死,绝无例外。”
“混蛋!你……你也运足了九阳玄功。”老道站在远处,仍在揉动胸口怪叫,不敢接近。
“九阳玄功?没听说过。”骑士摇头否认:“奇怪,你们几个凶残的江湖凶枭,平时天南地北作恶多端,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出现在这一带穷山恶水的?是不是恶贯满盈,自知罪孽深重,跑来这里找地方自杀?”
“去你娘的!”大和尚口中仍然不乾不净,脸红脖子粗大叫:“佛爷这种人,绝不可能自行了断。咱们是前往潜台山潜台寺,找了果大师叙旧的。”
“他已经涅盘五年啦!目下的住持叫虚云。”骑士伸手向西北的丛山伸手虚引:“要去,请便啦!他娘的!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不过,我奉劝你们不要去。”
北面两三里外,是直上霄汉的霍山;西北,是潜台山、双山。
潜台寺在双山的下游中间,四面环水,是本镇的四大丛林(寺院)之一,那一带也是本镇有名的风景区。
霍山又名天柱山,太高了,不能成为游览的名胜。
霍山是玄门洞天之一,访道的人不时现踪。但有些道侣跑错了地方,跑到百余里外的潜山天柱峰去了。
传说中黄帝封五岳,南岳太远了,所以权且把霍山当南岳。这山也称天柱峰,所以也称衡山。
霍山镇就在霍山的东南山脚下,据说汉武帝封禅,曾经亲自驾临此地,回銮曾经在镇东廿里的复览山回头复览,信不信由你。
“咱们为何不要去?”七煞妖巫问。
“虚云老和尚脾气坏得很,偌大年纪还没具佛性。他那种人,再参修一百年也成不了佛。了果贼秃颅在出家之前,是淮北的杀人采花大盗,气功轻功夸称江湖第一,做了和尚仍不时外出作案。我心疑他五年前暴毙,很可能是死在虚云和尚手中的。你们知道虚云住持的底细吗?”
“咱们该知道吗?”七煞妖巫悻悻地反问。
“要去找他,应该知道呀!做贼做强盗,事先踩盘子是不可少的手段。”
“他又是何方神圣?”
“血手天尊侯英杰,听说过这号人物吧?天尊,表示是降妖伏魔的神祗;血手,表示出手必须见血。他娘的!你们一定是想来这里建秘窟山门,浪荡大半生,老来才想找地方建根基,不嫌太晚了吗?你们去吧!十里路就到,祝你们好运!”
骑士一挥手,掉头便走,迈步出了路面,悠闲地走向坐骑,毫不介意身後五个虎视眈眈的强敌,以背向敌毫无警觉。
五个人早就暗中打手式示意,互相可用一般的江湖手语交谈。
老道的左手,悄然缓缓向上提。
淡芒一闪即至,然后厉啸声隐隐破空。
老道的道冠,突然往下掉,道髻也突然散了,苍色的头发披散而下,像个披头散发的厉鬼。
“我在五丈外,就可以杀死你们。”骑士一手牵住缰绳,面向众人沉声说:“不会有下次,记住了。老道劳驾,拾我的暗器完壁归赵。”
相距约三丈出头,这一击奇准无比。如果存心致人于死地,老道绝难活命。
五个人大骇,目定口呆。
老道脸色灰败,倒抽了一口凉气,用战抖的双手,一面挽髻一面远出二丈外,捡拾斜插在路肩的暗器,暗器距骑士发射的地方,已在六丈以上了。
拾起暗器,老道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那是一端轻一端重的双锋三棱刺,也有人称双锋三棱针。三棱有定向作用,双锋两端皆可伤人,不需用定向穗。
这枚刺长仅四寸,一指粗,重甸甸地沉重锋利,重量有二两以上,劲道如果够,三丈内可破内家气功,穿壁贯甲轻而易举。
老道手中有一把小飞剑,威力比双锋三棱刺差远了。
“还给你!”老道在折回约两丈左右,沉暍震耳将刺抖手壁还,芒影一闪即至,速度惊人。
骑士不闪不避,手一抄芒影消失无踪。
“你该与飞剑同发的,机会错过了。”骑士淡淡一笑,扳鞍上马:“虚云老和尚已练成金刚禅功,火候精纯。你五个人可乘他拜佛念经时,出其不意用暗器和他赌命,问题是,这机会只有万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和他赌命,其蠢如猪。大概咱们不可能再见了,我要走啦!”
蹄声得得,转过山脚便消失在林影内。
口口
口口
口口
这条古径向西伸。向东,经霍山镇至舒城县和庐州府城。向西,在黑石渡镇分途,右走紫花埠镇出河南;左走潜山至湖广,古道羊肠,平时罕见有外地旅客行走,走上老半天不见人踪。
沿途的村落也少得可怜,只有一些收购药村土产的小商旅走动,山区养活不了多少人,繁荣不起来。
踏入霍山镇,很难令人相信,这里曾经是建了国(潜国)、州(霍州)、县(武昌、霍山)的大埠,到宋朝便降为镇(开宝四年)了。直至七十七年後(宏治二年),人口增多才又恢复县治,称霍山县。
镇市的范围其实相当大,四条大街加上三四十条小巷,四五百户人家,街道显得参差杂乱无章,没具有城市的型态。
店铺集中在几条大街上,倒还具有市镇的规模。
西大街居然有三四家客店,最大的悦来老店设备还不差,专门接待从各地来朝霍山的游客。
霍山庙也称南岳祠,就位于霍山顶上,要进香得爬上老半天。
骑士在悦来老店投宿,未牌时分落店颇不平常,因此柜台的掌柜在登录旅客流水簿时,显得特别留心以免出差错,怕接待了来路不明旅客受罚。
路引发自京师应天府宁县本籍,是真是假却就难以分辨了。
记载有详细资料,各栏记载的是:姓名本籍:李三郎李季玉,京师顺天府江湖县江东门人氏,廿三岁,脸型……身分行业:船场执事,工户……事由限境:至六安州选购木材,为期三月,起讫年月日……
旅客流水簿登录,仅登录姓名李季玉。在官府的户口黄册中,才另行登录李三郎。三郎,是他的平民身分阶级等第。平民分五等阶级,贵贱分明限制极严。
五等是秀、官、郎、畸、哥,每等又分五级。最高是秀。官不是做官的官,只是第二等的名称。郎,是第三等,三,是该等的第三级。
有些人乾脆一生下来便认了命,把阶级做名,不再另行取名,以免麻烦,因此有些人名叫大官三官,二哥三哥,大郎二郎,平常得很。
二进上房的设备,当然不可能和京师比,京都的三流旅舍单间,也比这里的一流上房高级。
一床、一桌、一凳,筒简单单,洗漱上厕都得自己到水井和公共毛坑,一切都得自己来。食厅供应粗茶淡饭,想大鱼大肉得上街进食店张罗。
洗漱毕,他留意客院的动静。
六间上房门窗紧闭,除了偶或有店伙经过之外,无声无息没有旅客安顿,大概天色尚早,不是落店的时光。
但他本能地感觉出,对面的玄字黄字两间上房,好像有旅客居住,虽则门窗紧闭。
原因很简单,紧闭的房门,外面没加锁。
与他无关,他并没放在心上。
在街上逛了一圈,居然没发现巡检司衙门。
霍山镇是大镇,是进出湖广河南的古道,位于山区外缘,治安不可能良好,本来就有不少毛贼,在潜山地区出没。按理,这里应该设有巡检司衙门。
难怪七煞妖巫那些人往这里跑,这里没有正式的治安人员跟监盘查。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那五个人,来找潜台寺死了的了果住持目的何在,仅凭猜测认为那些人意在逃灾避祸,或者建立隐身秘窟。
大事精明小事糊涂,不怎么介意身外小是非的人,通常会犯下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他就是这种小事糊涂的人。
事不关己不劳心,旅店是否有旅客不关他的事,旅客闭门休息,平常得很。
在街上食店晚膳返店,已是掌灯时分。
上房客院仍然没有旅客投宿,跨院的大统铺,也住了卅余名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