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京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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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汉府可说一无所知,别忘了,我回京都没几天呢!欧阳慧的身世……”
“她只说在汉府作客,想要我帮助她找千幻修罗,邀请千幻修罗替汉府效命。”
“妙想天开。”晓云撇撇嘴:“我详细打听过了,千幻修罗在京都善良人士的心目中,是真正的兼管果报修罗神,会替那些野心勃勃的权贵效命?李兄……季玉,你没答应她吧?”
“没有。你想不想见他?我是说,千幻修罗。”
“不想。”晓云不假思索坦然说。
“为何?”
“我希望保持他在我心目中神的形象。我不信鬼神,但希望世间真的有神,神是正直的,公正的,慈悲的,可是……世间没有这种神,天上也没有。”
“阴间也没有。阎王也是人在无可奈何中,幻想杜撰出来的。赶两步,我带你从最安全的地方爬城。”◇◇◇◇◇◇◇◇◇
王千户这段时日里楣运当头,一连串事故接踵而至,人仰马翻死伤枕藉,刽子手头头的权威,受到无情的挑战打击,愤怒得快要气疯了。
但主子远在北京,绝世人屠离京时所交待的任务,仍得按计进行,壮大主子的实力,与筹措财富的阴谋,仍不能中止。
好在这期间的打击,皆与他进行的阴谋无关,并不妨碍他向主子效忠的大计进行。
这些治安事故,也不是镇抚司的主要职掌,那是五城兵马司的职责,他管不管有权取舍,责任不会落在他头上。
他主要的职责,是防制一切影响皇权的犯天条事故发生、反制、扑灭。
其实,任何人犯了皇法,都可以解释成向皇权挑战。犯法该由刑部处理,但镇抚司却可似任意干预,任意接手不许刑部经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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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官员贪墨,那是都察院的事。
但镇抚司干预接手的兴趣极浓,这可是抄家没产的发财好机,怎可放过?正好乘机制造攀咬牵连扩大罪案的冤狱。
这天傍晚,他在黄家井家私宅,邀集几位心腹,酒足饭饱之后,在密室审阅一些拟定的罪案,商讨进行的步骤和行动的手段。
对付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故,已经交由爪牙们们处,除非发生重大意外,爪牙们不需向他请示。
白无常晚上带人去捉李季玉的事,不需他处理,城里城外夜间不可能传递信息,他想亲自指挥也力不从心。
其实他不认为李季玉的事是重大事故,镇抚司的人之所以全力以赴,问题出在受害者都是这些人的家属,激起公愤誓必报复,便显得事态严重而已,实在不需他亲自处理。
公案上摆放了不少机密卷宗档案,其中有处理的行动纲领,是绝对机密的内部文件,与呈报皇帝的奏章完全不同,只有主子绝世人屠能查阅批示。
在座的共有七个人,机密室外的警卫也严禁进入。灯火明后,每个人都红光满面,有了几分酒意,毫无严肃商讨机密的气氛。
镇抚司内的案件,通常称为诏狱,意思是由皇帝亲自下诏查办的。每一件罪案,都牵涉到许多人的生死大事,实在应该严肃地谨慎处理。
“在指挥使返京之前,这几件重案必须迅速结案,耽误得太久了,必须分案办理。”王千户将案卷分别交给列席的人,脸上有得意的神情:“别让指挥使说咱们无能办事不力,大家都有不便。范指挥,江右和州谢家的案件,显然有违指挥使的意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九千岁特地授意,要抄灭大理寺少卿谢云鹏一族,结果仅抄了他堂弟一家,抄没的田产家当发卖,也仅有一万八千两银子,仅处决了二十四个人。九千岁回京,你恐怕受不了呢!”
镇抚司设在各重要城市的分司,主事人通常称指挥。
在京本司的首脑由锦衣卫指挥使兼任,仍称指挥使,与各地的指挥是两码子事。镇抚司的首长,则称为镇抚。
“谢少卿参劾本卫罗织大狱,天牢人满为患,语侵九千岁暴虐残民,难怪九千岁生气。”范指挥猛抓头皮,表示无奈:“只是和州谢家一族,在当地为善不人后,极获当地官民爱戴,侵凌官田的罪证也不足。和州的周知州是朝廷有案的公正廉明好官,有意替谢家的人开脱,极力反对株连,据理力争仅办首要。京都的刑部吏部皆从中干顶。监国太子也下旨免究。能抄没他堂弟一家,杀了二十四个人,已经相当不易了。九千岁责怪下来,我只好承当啦!不会有事的。”
“反正你执行不力,不关我的事。”王千户取出一个卷宗,往案中央一丢:“这案件牵涉到普府,伪造的各种罪证皆已布置停当,必须在十天之内揭案。可以预计的是,普府必将爪牙齐出,和咱们斗法,咱们得全力以赴,必须利用这一案,拔掉普王世子的重要爪牙,为日后除去普王世子布局。在风雨雷电四魔王中,普王世子两魔王的爪牙最复杂,除去一些重要爪牙,日后便容易对付他了。揭发的主事,诸住认为谁可以当大任?”
“交给我好了,我熟悉普府的动静。”右首那位三角脸中年人,一双三角眼凶光暴射:“普府两位世子都不是好东西,老二朱济黄更是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野心最大,爪牙最多最强悍。我那些人对付得了这些爪牙,放心啦!”
普王次世朱济黄,黄字左侧须加火偏旁。
这是皇家造字的特权,名的最后一字加五行表序。
中间一字,则表示世系。
朱济黄世系是第一代济(从永乐朝起算),五行也是第一字火。
第三个字不论任何字,皆必须按火、土、金、水、木五行次序,加在字左偏旁。至於辞典中有否这个字,一概不管,这是皇家的特权。
一代女皇武则天,也造了不少字。
“十天的期限不算充裕,需要人手,早些通知我。九千岁不在,这是咱们第一次在虎口拔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小心了。”王千户取出第二个卷宗:“现在,我们来讨论这一案……”
砰然一声大震,机密室的沉重室门矗然倒坍。
室外本来有四名警卫,却声息全无。
“千幻修罗……”有人惊呼,刀出鞘跳案而起。
形如鬼怪魔神的千幻修罗堵在室门,手中的古剑闪烁著慑人心魄的光芒。
“老规矩,谁上谁死。”千幻修罗怪异刺耳的嗓音,在密闭的室中引起令人胆落的共呜:“听命行事的人可以活,千幻修罗是不杀没有抵抗力的人。谁上?”
亮刀跳案而出的人打一冷颤,悚然垂刀后退。
“混蛋!你在我家来来去去,太不上道,那有强盗在同一家再三作案的?”王千户的绣春刀已经出鞘,却不敢冲出,破口大骂:“你根本就是无耻下三滥,狗都不吃的烂货。今晚你来干甚么?”
“骂得好。”千幻修罗也垂下剑,表示不必再动剑:“你这杂种不挥刀冲上来,非常走运,我还真不想劈了你,劈了你,下次就没有机会抢劫你啦!”
“你这混蛋……”
“我真的无意杀你,杀你等於自断财路。你们择肥而噬,抄大官小官与仇敌的家,杀许许多多的无辜,那不关我的事,当然我也管不了。你们争权夺利发大财,我也有权找你们发小财。王千户,你抄灭上官员外郎的家,共抄得多少珍宝财物?”
“你……”
“你为了引诱我闯你的埋伏,故意向外声称,把吞没的金银珍宝,藏放在金川门外王家。那些所谓金箱银箱,里面盛的全是砖石。现在,你愿交出让我带走吗?”
“都存放在洪武门御道大街镇抚司门内,有种你去搬好了。”王千户使用激将法:“自从上次你搬走我价值十万的金珠珍宝,我不再将财物藏入金库了。阁下,今晚你白来啦!”
“很好很好。”千幻修罗徐徐升剑。
“甚么意思?”
“表示我下次不会再来了。”
“你不该来……”
“我既然不会再来,表示以后来了也无利可图。所以,必须把你们杀光,下次就不必再来了。”
语气充满凶兆血腥,听的人心胆俱寒。
“阁下……”王千户忍无可忍,扬刀待进。
一声长啸,千幻修罗疾冲而上,剑光如奔电,光芒闪处风雷骤发。
斜刺里扑出一个人,绣春刀从侧方切入,天外来鸿猛劈他的左后腰,刀上的劲道空前猛烈,破气声似风涛,刀沉力猛具见功力。
剑光回旋,锋尖从王千户的胸口折向,距胸肌不足三寸,招发中途折向变招的技巧,无与伦比,身随剑转大回旋,铮一声震开临背的绣春刀,顺势一挥光芒暴涨,剑光掠过那人的脖子,人头脱颈飞起,鲜血喷射。
剑光再快速斜掠,被三个人掀起的长案,应剑崩裂,轰然倒坍响声震耳。
灯火闪烁,八盏大灯熄了五盏。
暴乱中,人影奔窜难辨形影。
掀起的长案面积大,他不得不毁案,案有效地挡住他,争取到逃走的时间。
密室后侧有两座秘门,是供逃走的救急秘道,由王千户领头,发疯似的夺门而遁。
一声沉叱,最后没能钻入秘门的人,被剑从腰背贯入,锋尖透胸。
七个人仅死了两个,非常幸运,掀案阻挡的机智相当高明,应变的技巧极为老练,逃过被屠光的噩运。
秘室门极为坚牢,短期间想击毁不是易事。
“我不信金库内没有财物,不查看岂不是白来了?”千幻修罗必须争取时间,外院的人很快会大批涌入,不再浪费时间毁秘门,毁门也不可能追及逃走的人了,剑隐肘后扭头出室。
全宅大乱,灯火一一熄灭。
◇◇◇◇◇◇◇◇◇
城外大安德门村白无常搜捕李季玉失败,是二更天的事。
王千户大宅受到千幻修罗袭击,发生在三更将尽子夜之后,城内城外同时失败,镇抚司的人士气一落千丈。
符晓云是三更初返回侯府的。
李季玉童心未泯,带著她利用藏在草中的小竹筏,划过七八丈宽的城河,像在驾舟玩水。
然后用飞爪百链索爬四丈余高的城墙,神态悠闲毫不紧张,像带著玩伴,无牵无挂郊游嬉戏,心情非常愉快。
(偷越城关)如被捉住,是唯一的死刑。
把晓云送抵侯府大院门外,李季玉才脚下轻(快)地离去。
他住在何处,晓云一无所知。
侯门一入深如海。
府中宅院甚多,主人一家老少远在北京,只留下三十余名男女仆人照料,大白天也很难看到有人在各处走动。
她住在内院本来属於她的绣房,两侧的耳房住著侍女春兰秋菊。伴送她南来的几个人,安顿在前院,相距远得很,夜间有事照应颇为困难。
她也不需特别照应,自信有自卫的能耐。
主人不在,庭深院广,人丁稀少,各处庭院花木扶疏,胆小的人住进来,真会白日见鬼胆怯心虚。
难怪她急於找到李季玉,住在府中无所事事,倍感寂寞,李季玉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也会用心计,希望在多接触中,诱使李季玉承认是救她主婢的蒙面人。每接触一次,就对豪放不羁的李季玉多一分好感。
这份亲和感与情爱无关,与恩情倒有些沾连。
她还不知情为何物,只知道与李季玉在一起,心情特别的愉快,不在时思念殷切,如此而已。
李季玉在春华院那种风月场消磨,她居然毫无感觉。当然,那时她与李季玉只能算是陌生人。
李季玉的表现,一次比一次出色,她认为李季玉是蒙面人的信念,也一次比一次坚定。
夜已深,两侍女怎敢安睡?小姐不在,何时返回无法估计,也为小姐的安危担心。
两女在厨下准备可口的点心,备下沏香茗的茶具。平时不许仆妇们接近,仆妇们根本不知道小姐在家时的活动情形。
她是跳墙返家的。
两侍女接到人,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主婢三人在小花厅品茗享受可口点心,是楼上唯一有灯光的地方。
梳洗易装后的晓云,小村姑的气息一扫而空,披下一头黑亮的及腰秀发,一身玉色连身衫裙,回复侯门千金的淑女风华,与那天的马上英姿气质又是不同。
她真会变,也许是女大十八变吧!
“小姐,把你们见面的经过,说给我们听听好不好?”春兰迫不及待希望知道经过:“京都的街坊邻舍,没有人不替他喝采的,好像有人称他为小霸王,他的拳脚功夫真的愈来愈精巧厉害吗?说啦!小姐。”
两位侍女是从京师带往北京的,从小就接来和小姐作伴,一起长大玩耍,情同姐妹,甚至一同读书练武,人前人后也不分主婢。年长一岁的春兰,晓云从小就称她为姐。晓云的老娘也不以为意,认为是极为自然的事。
侯爷出身军伍,燕兵南下期间立下彪柄的汗马功劳,忠心耿耿勇冠三军,是世子高煦的沙场最佳搭档。永乐帝曾经金口玉牙岂示符侯是忠心耿耿死士,任何人都必须对符侯表示尊敬。
连世子朱高煦百般笼络他为心腹,也遭到他的拒绝。在他的心目中,他所尊敬的君王,只有永乐帝和太子朱高炽,绝不与任何人营私结党。
绝世人屠也是永乐帝的亲信心腹,至少表面如此,把符侯爷恨之切骨,但也不敢设计陷害他。
符侯爷受伤退休,绝世人屠最为快意,认为是去了眼中钉肉中刺,最好让符侯爷老病死在北京,不要活著返回京都碍事。
符晓云出现在京都,确令第一号刽子手王千户头疼。而且符晓云首先找上了得力爪牙天地双杀星,不管是有意或无意,都不是好兆头。
绝世人屠早已自称九千岁,暗中积极准备做万岁,这是绝对的机密,须防符晓云得到某些风声。
另一个暗中积极准备做万岁的人,就是汉王世子朱高煦。汉府留京的爪牙,也对符晓云的出现,怀有强烈的戒心。
这是说,济阳侯府极不安全,毫无防卫力。
晓云的处境,也可想而知,她自己却如蒙在鼓里,对京都的情势一知半解,认为与她无关,她也的确不知道翻天覆地的阴谋。
主婢三人深夜在楼上品茗,灯光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一些涉及秘密的罪案密谋,通常在夜间进行。
镇抚司的密探,就是夜间侦查的专家,深宅大院高楼密室,也阻挡不了这些武功超绝的行家,神不知鬼不觉出入自如,这些皇家密探,被看成毒蛇猛兽。
“我不能说。”晓云脸上的小拜可爱极了,容光焕发表示心中的愉快:“他说的,不要和任何人说有关他的事,以免招惹麻烦,增加他的困难。”
“小姐,我们是外人吗?”春兰笑问。
“他说的,不管任何人都不可说。”
“哦?他他,小姐心中只有他。”秋菊做鬼脸:“我们只想知道,他是如何对待小姐的。我们都知道他不是正人君子,言行举止……”
“啐!你想到那儿去了?”晓云脸一红:“我们只是谈得来的朋友,他亲切风趣见多识广,和他在一起,我只感到快乐而安全,可以完全信赖他……”
“现在就不安全了。”春兰突然压低声音,抬手过肩,用大拇指向身后的明窗:“从右面过来的。”
楼外有廊,朱红栏杆可用飞爪百链索攀登,任何超尘拔俗的轻功高手,也不可能跃登三丈高的高楼,人毕竟不是鸟。
用工具攀登,很难毫无声息发出。夜深人静,在楼廊潜行,也瞒不了听觉锐敏的行家。
春兰距明窗最近,所以最先听到声息。
晓云毫不紧张,淡淡一笑打出手式。
秋菊飞快地出厅,片刻便携来三把连鞘长剑。
三人继续品茗,继续谈心。
“小姐,要不要抽空去拜望少师?”春兰说话泰然自若,不理会背后的明窗有何动静:“老爷与少师交情深厚,小姐应该去向老佛爷请安,不是吗?”
“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晓云说:“自从他老人家主编永乐大典完成之后,就足不出寺苦修不问外事,连太子也见不到他。早些年他返回老家苏州,花了无数金银济助乡亲,却不受欢迎,连乡亲父老也对他不谅解。他老了,可能万念俱灰,连乡亲也遗弃他,盖世功业对他一个老和尚来说,只是尘世的业障而已。”
“老佛爷心灰意懒,另有原因哪。”秋菊说:“他老人家一手策画龙飞在天大计,功业千秋,但身为出家人,名利对他只是过眼云烟。”
“你说的原因不敢说出来,我敢说,此地并无外人,怕甚么呀!”晓云不怕窗外的人偷听:“皇上不让他清闲,要他做甚么僧录司左善世,做甚么资善大夫太子少师,他实在心里不痛快。主要的是,皇上对他确是过份了些。当初兵发之前,他再三恳求皇上,不要杀一代读书种子方孝孺,结果皇上屠光了方孝孺十族。他的知交大和尚溥洽,皇上认为大和尚,助建文化装僧人遁出皇宫,囚禁迄今仍在天牢受罪,分明是有意给少师难堪。”
太子少师道衍和尚,指的是永乐第一大功臣姚广孝。永乐大帝杀功臣,比他老爹朱元璋杀得少些,没把第一功臣杀掉,已经够厚道了,而且爵位高居一等。
姚广孝十四岁出家为僧,但另拜大法师席应真为师,结交的也都是玄门方士和术士法师,所以有人称他为僧,也有人称他为道。
叩窗声三响,夜间清晰可闻。
春兰莲步轻移,泰然自若打开明窗说声请。
人影用乳燕穿帘身法,轻灵妙曼穿窗而入。
“你们有意说给我听的,肯定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进来的人是假书生欧阳慧,气色不太好:“知道我是汉府的人,故意抬出道衍老和尚来吓唬我。老和尚最讨厌汉王世子,汉王世子的确不敢招惹老和尚的人。我敢,老和尚吓唬不了我。”
“你别误会,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不怕少师。少师虽然道力通玄,佛法无边,但他老人家多年不问外事,众所周知,把他老人家抬出来,吓唬不了任何人。我爹与少师的确交情深厚,不论在公在私,都不会把他人家抬出来唬人,以增加我家的威风权势。”
“是吗?”欧阳慧冷冷地问。
“绝无虚假。”
“好吧!算我多疑。”
“你不是前来启疑的。”
“对。”
“有何贵干,你说吧!”晓云接过春兰递来的长剑。
“你在燕子矶扮成村姑,与李季玉走在一起。”
“没错,当时你也在场。”
“他是你的甚么人?”欧阳慧脸色一沉。
“他是我回京都所碰上的第一位朋友。”晓云坦然说:“他是京都的豪少,我是侯门千金,所以只有扮村姑,才配和他在一起游山玩水,有甚么不对吗?”
“他在京都兴风作浪。”
“那是他的事,并不影响朋友的交情。哦!他冒犯了你吗?那天,他好像救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