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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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从议事屋子外边已然传来了相有豹压低了嗓门的声音:“佘师叔,我刚把我纳兰妹子请过来,咱们也好一块儿合计合计这事儿!”
伴随着相有豹的话音响起,议事屋子门口挂着的门帘轻轻一挑,穿着一身碎花蓝布短袄的夏侯瑛荷已然迈步走进了议事屋子里,迎着议事屋子里或坐或站的火正门中诸人便是深深一个蹲安的旗人大礼,轻细着嗓门说道:“纳九爷。还有诸位长辈,我这儿先得求着诸位长辈恕罪——我这可真是给火正门招惹了个大麻烦了!”
打量着夏侯瑛荷衣襟、手肘上沾染的丁点儿暗褐色尘土,纳九爷抬眼看了看站在议事屋子门口的相有豹,这才和声朝着夏侯瑛荷说道:“瑛荷姑娘,咱们可也是正经的一家人了,那些个客气话也都用不着说!方才有豹是带着你走了那条道儿过来的?”
微微一点头,夏侯瑛荷依旧是轻细着嗓门应道:“回纳九爷的话,有豹哥说火正门堂口前该是少不了有人盯着。所以才领着我走了那。。。。。。。那条道儿!您放心,这事儿我自然是。。。。。。。”
朝着夏侯瑛荷一摆手,纳九爷依旧是和声朝着夏侯瑛荷说道:“瑛荷姑娘,我们都信得着你!旁的话且先不论,今儿那些个同志社的人找上门来的事儿,有豹都跟你大概齐说过了吧?”
低头朝着那些个堆在一块儿的箱子看了几眼,夏侯瑛荷颇有些斟字酌句地朝纳九爷应道:“这事儿。。。。。。纳九爷。我这儿先请教您一句——您拿的是个什么主意?”
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纳九爷叹息着说道:“我这可不是没了主意么?听着大家伙说,那同。。。。。。同志社的人物可从来都不是啥善男信女,搁在四九城里也都很是拾掇了些人命的主儿!真要是跟他们扯上了勾连。怕是日后火正门里就没了一天的安生日子。再者说了。。。。。。这同志社跟瑛荷姑娘你那堂口也不对付,我火正门里虽说都是些吃手艺饭的碎催,可多少也得讲究个义气二字不是?”
抿着嘴唇轻轻一笑,夏侯瑛荷低声朝着纳九爷笑道:“九爷,我这儿跟您说句没了大小的话——您这回可真是把这事儿给琢磨拧了?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身在曹营心在汉?”
眨巴着眼睛,纳九爷都还犹豫着没说话,站在一旁的佘有道却是抢先开了口:“对呀!这不就是个出工不出力的路数么?送过来的好处咱们照单全收,正经活儿咱们磨洋工混事儿,两不耽误!师哥,我倒是觉着这法子不错?!”
只一听佘有道的话茬,纳九爷顿时把眼睛一瞪:“有道,你这偷奸耍滑的性子啥时候才能改了?!可着四九城中数算下来,偷奸耍滑、欺哄主家的事由,哪个不是到头来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下场?再说这同志社的人,就是那么好欺哄的?真要是叫他们闻出来点儿意思,那说不好咱火正门就得是个灭门的下场!”
叫纳九爷拿重话教训了几句,佘有道顿时便没了方才眉飞色舞的模样,讪讪地低下头来盯着自己脚尖一言不发。可站在议事屋子门口的相有豹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猛地朝着纳九爷低声叫道:“师叔,您说的这话自然是有理。只不过。。。。。。咱们要是实心用事、踏踏实实替同志社办差呢?”
瞪圆了眼睛,纳九爷惊愕地伸手指向了相有豹:“有豹,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同志社可是跟瑛荷姑娘待着的那堂口不对付!你要想拿朋友换富贵,以血亲求荣华,这事儿做了就得天打五雷轰。。。。。。”
像是没瞧见纳九爷那惊愕恼怒的模样,相有豹却是接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师叔,这同志社里盯着的对头人物可不止是瑛荷妹子那堂口里的主儿,不还有那些个菊社的日本人么?要照着我说。。。。。。。咱们这就答应了同志社那位戴爷,从今往后替同志社办差!私底下咱们实心实意帮着同志社拾掇菊社的那些个日本人,捎带手的还能给我瑛荷妹子那堂口把风瞭哨!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场面,我瑛荷妹子那边不也能提前防备着么?”
赞同地点了点头,夏侯瑛荷依旧是轻细着嗓门说道:“要说起我们组。。。。。。。我们堂口跟同志社那点事儿,说到头儿也就是两兄弟分家闹别扭,怎么数算也都比不上外寇入侵的祸害深重!真要是有火正门中诸位长辈和我有豹哥帮衬着,想法子叫同志社好好拾掇了那些日本人。。。。。。。这倒还真是个两全的好事儿!”
耳听着相有豹与夏侯瑛荷一唱一和的话茬,纳九爷只是琢磨了片刻,顿时抬头朝着相有豹说道:“有豹,这事儿。。。。。。。怕是你和瑛荷姑娘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
坦然地点了点头,相有豹和声朝着纳九爷应道:“师叔,不光是今儿同志社的人物上门,就连段爷也都明里暗地的拿话撩拨,显见得是已然闻出来咱们跟共产党的堂口之间有交道的味儿了!既然段爷那样的地理鬼能闻出来这股味儿,那要不了多久,怕是菊社的人物也能知道个大概齐,到头也免不得要再跟菊社厮拼下去!既然如今有了这送上门的大旗给咱们当虎皮张盖,那。。。。。。。咱们可是不用白不用啊!”
嘬着牙花子,纳九爷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总算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事儿。。。。。。可是得千万小心!”
眼见着纳九爷算是许了相有豹拿捏的主意,议事屋子里的诸人全都松了口气,就连一直都冷硬着面孔的胡千里,也都放缓了神色,朝着纳九爷低声说道:“师哥,怕是这事儿还得斟酌些细致的地方,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痛快答应下来。我琢磨着,等过几天那同志社的人物再要上门的时候,咱们得拿捏出来个推三阻四、犹豫不决的模样,到不得已的时候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忙不迭地点着头,佘有道飞快地接应上了胡千里的话茬:“我们哥俩明儿晚上再捯饬出来个打算脚底抹油的模样,捎带手的再拿出去一两样值钱玩意贱价发卖了,这就更像是那回事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再次眉飞色舞模样的佘有道,纳九爷无可奈何地叹道:“有道。。。。。。。你这偷奸耍滑弄玄虚的毛病,这辈子怕是真改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强纳投名
秋风起、落叶黄。小户人家愁冬至,薄粥一碗饮凄凉。大户豪门忙贴膘,砂锅白肉滋味长。。。。。。
但凡是四九城中秋风急、枯叶落的时节,街面上唱莲花落的叫花子差不离都得打着牛骨板儿大玉子,拖腔扯调地吆喝起来这段《秋凉调》。唱词上头虽说出入颇大,可意思却都还差不离,就为了应四九城中一俗——贴秋膘!
这要是照着老规矩而论,每年立秋那天,各家各户都得以悬秤称人,把称量出来的体重与立夏那天称量过的体重对比,体重要轻了叫‘苦夏’,必定就得进补贴膘。小门小户之中不拘好歹,当家的小媳妇、姑奶奶怎么着也得从过日子的用度中挤出来几个小钱儿,好赖不拘掺和上各样杂菜炖上一锅肉食贴秋膘,而讲究些的人家里就得正经备上白切肉、红焖肉,炖鸡、鸭、鱼各色菜肴成席进补。
搁在天子脚下四九城中,旗人爷们原本就人数众多。以往吃着旗饷、靠着铁杆庄稼活命的时候,讲究的就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各样好吃好玩的只管享用。虽说大清国倒了秧子之后,旗人爷们大多落魄潦倒,可那些个吃喝玩乐上头的讲究却也一样都没叫丢了,反倒是在民国政府沿袭自大清国的那些个无例不兴、有例不灭的规矩之下发扬光大,生生就把个立秋吃肉贴秋膘的老礼习俗一路吃到了冬至的日子之前!
(如同清末时期两江流域官场规矩,每年的州县衙门过年封印开席,必定要叫吹鼓手去厨房客串厨师,且宴席上还必定要有豆芽菜。究其来由,是某年有一帮吹鼓手忙碌完了之后无事可做,去厨房帮忙掐过豆芽,居然也就因此而成例,遵循近百年之久。天使奥斯卡所著《篡清》一文中,亦对此故事有过记录)
既然是要借着贴秋膘的老礼习俗吃喝高乐。那也就不论是在八大春、八大居这样的四九城中有名字号,又或是便宜居、砂锅居这样的实惠所在,席面上总还得备上一份砂锅白肉应景。哪怕是在各路书寓、红楼之中传条子叫出堂席面,那也得有个小脸盆大小的白肉火锅热腾腾端将上来。
借着夜色遮掩,相有豹站在一条黑漆漆的胡同里边,背靠着一棵树叶都掉光了的老榆树,斜棱着眼睛盯住了一处压根都瞧不见太多光亮的小楼。而在离着相有豹不过十来步远近的宅门旁。另外两个精悍汉子也都紧紧攥着手里边的短枪硬火,浑身上下都绷住了一股子劲头。只等着不知会从何处而来的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如离弦之箭一般勃然而发!
伴随着一股冷风吹过,相有豹像是叫那冷风灌进了衣裳似的,猛地打了个寒战,一双手也像是要把衣裳拢得更加紧些似的。不紧不慢地抬了起来。
也就在相有豹一双手快要拢到一块儿的瞬间,从相有豹靠着的大榆树后边,门房老徐那如同死水般冰寒不动的声音幽然响了起来:“相爷,是我!”
快要拢到一块儿的双手微微一滞,相有豹一边缓缓地重新垂下了胳膊,一边头也不回地低声笑道:“徐爷,您这悄没声地就到了我身后。可是当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脚底下丁点动静都没发出来,门房老徐穿着那身像是多少年都不换的长袍,慢条斯理地走到了相有豹身边,眼睛盯着那幢压根都瞧不见太多光亮的小楼:“相爷就甭拿着这些个片儿汤话哄我玩了!方才我要再慢个片刻开口,怕是相爷袖子里的要命家什,此刻都攮进了我老徐的脖子?”
轻笑一声,相有豹低声朝站在自己身边的门房老徐应道:“徐爷手里头倒是从不带家什,可徐爷您手上的功夫。也真不是吃素的吧?”
将双手朝着身后一背,门房老徐不置可否地朝着那幢小楼努了努嘴:“相爷,今儿这事由可是您头一回替我们同志社办事,是成是败,可就全看您火正门中的功夫路数了!”
微微一点头,相有豹也不再与门房老徐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支一寸来长的竹哨儿。叼在口中轻轻吹了起来。可说来也快,任凭相有豹如何吹动那只竹哨儿,开了七窍窟窿的竹哨儿上却连丁点的动静也没发出。。。。。。。
差不离将那竹哨儿吹了有一碗茶的功夫,相有豹方才从嘴角上摘下了那竹哨儿。扭头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门房老徐点了点头:“徐爷,估摸着是成了事儿了,请您手底下的兄弟进那楼里去瞧瞧吧?”
眼中精光一闪,门房老徐却没招呼离着自己只有十几步远近的两名精壮汉子,反倒是朝着相有豹低声说道:“相爷,有个规矩我还得跟您先说在前头——我同志社中办事,从来都只有成与不成两样,再没有那些个估摸、也许、大概齐之类的说法!劳烦您给我个准信儿?”
把那竹哨儿朝着怀里一收,相有豹很是带着几分自信地模样看向了门房老徐:“徐爷,我这儿也跟您交个实底儿!我们这靠手艺吃饭的碎催,从来是有十分的本事、说三分的话,手拿把掐的事儿也都不敢朝着死了认账,就怕是哪天一个磕绊之下,闹出来些丢人败兴的事儿。可既然您都这么问了。。。。。。。只要是您今儿保准了那幢小楼中的人物吃的是白肉火锅,那这会儿功夫怕是已然躺下了!”
盯着相有豹看了号一会儿,门房老徐方才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朝着不远处那俩攥着短枪硬火的壮棒汉子摆了摆巴掌。伴随着老徐巴掌一动,那俩在黑暗中等了许久的壮棒汉子立马冲着那幢不远处的小楼撞了过去。在小楼前的围墙外略略一停、听了听动静之后,那俩攥着短枪硬火的壮棒汉子翻身越墙而过。不出一碗茶的功夫,那幢原本都没太多光亮透出的小楼窗前,已然有一盏灯火反复明灭了三回。
很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几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相有豹,门房老徐缓缓开口说道:“相爷,看来火正门中的手艺还真是出挑拔份儿?您能跟我说说,您是怎么在那白肉火锅里头下了毒么?”
再次摸出来那竹哨儿吹了几下,相有豹一边将紧紧靠在大榆树上的身板微微左右摇晃着,一边却是带着些狡黠的模样低声朝门房老徐笑道:“徐爷。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路数,也都有各自挣钱吃饭的门道绝活儿!变戏法的不掀帘子、卖丹药的不露方子,您且容我卖个关子?”
眼瞅着小楼下的院门轻轻打开,从胡同中不断窜出的黑影飞快地冲进了那幢小楼,门房老徐微微点了点头:“行,这事儿倒也不必强求!只不过。。。。。。相爷,有件事倒是得跟您交代明白了!”
靠在树上的背脊始终在轻轻地左右摇晃。相有豹低声应道:“徐爷,您吩咐?”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楼,门房老徐沉声说道:“眼面前这幢楼里有四个人,其中三个是跟菊社扯上了勾连的四九城中人物,另一个却是今儿刚进了四九城中的日本人!托相爷您的福,这四个人不出三天就得在永定河里露面!”
身子骤然一僵。相有豹瞠目结舌地看向了门房老徐:“徐爷,这事儿。。。。。。来之前,您可真不是这么跟我交代的!您不是说,只要是能把这小楼中的人物弄倒了,得着了他们手里头的一样物件就成么?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这就成了。。。。。。。徐爷,这可是四条人命啊。。。。。。。日本人倒也就罢了。那可还有仨四九城里的爷们呢?!”
像是没听见相有豹低声急叫,门房老徐却是猛地抬头看向了相有豹背靠的那棵大榆树,一双手也猛地较上了劲头!
忙不迭地朝着门房老徐连连摆手,相有豹再次低声急叫道:“徐爷您手下留情,这树上下来的两条小龙是我火正门中蓄养的傍身玩意,tiáo教了小两年才能勉强拿出来见人,您可千万甭给毁了。。。。。。。”
似乎是颇有些通了人性的模样,从大槐树上悄没声滑下来的两条不过一尺来长的青色小蛇像是感受到了门房老徐身上的杀意。猛地从树枝上掉落下来,恰巧落进了相有豹的衣领中。
微微打了个寒噤,相有豹一边伸手轻轻拍着滑到了自个儿胸前取暖的青色小蛇,一边长长地吁了口气,很是带着几分后怕地看向了门房老徐:“既然徐爷您都瞧见了,我这也都不瞒着您。。。。。。。小龙进宅都喜欢盘梁绕柱,但凡是见着了些热气就喜欢探首流涎(注1)。再得着了我这青龙哨儿的催发。自然是。。。。。。。要不我怎么就跟您说,这小楼中的席面上只要有个白肉火锅,咱们今儿就能成事呢?”
耳听着相有豹颠三倒四地一番说辞,门房老徐却像是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闹了半天是这么个缘故?这蛇类盘梁绕、探首流涎的本性到不稀奇。奇的却是数九隆冬将至,这两条青蛇居然还能这么活泛的听调听喝?相爷,您火正门里的手艺,倒是当真有出彩的地方!”
忙不迭地朝着门房老徐连连拱手,相有豹一脸后怕模样不减,口中更是一迭声地低叫起来:“徐爷,您交办的差事,我这儿也算是全须全尾的给您办成了,您贵人事忙,我这就告辞了!往后再有什么事由,可是跟我火正门中扯不上勾连。。。。。。。。”
冷笑一声,门房老徐只顾着地朝着那幢小楼走去,口中却是朝着相有豹撂下了一句话:“相爷,您今儿这份投名状,倒是很有几分意思!从今往后,咱们可就当真是一家人了,就算是有什么事由,那也是不分彼此!您可千万记着,明儿上珠市口儿大街上海联升杂货铺,取两包红糖点心,自当是给您头一回出红差挂花得彩、祛邪迎瑞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天壤之别
压着嗓门,相有豹很是惶急地朝着扬长而去的门房老徐连叫了好几声,甚至都抬腿朝着门房老徐追出去了好几步,可在略略犹豫之后,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扭头朝着胡同另一头走去,任谁瞧了相有豹那副模样,都能觉着这就是一刚从赌场、宝局里边出来,叫人设局坑了个底儿掉的主儿?
顺着迷宫般的胡同走了足有一壶茶的功夫,半道上还都没忘了提鞋、撒尿,压着嗓门骂街撒气,等得相有豹又转进了一条小胡同中时,从胡同口的阴影中,已然传来了九猴儿压着嗓门的声音:“师哥,后头没人盯着,您打胡同另一头朝北边走,瑛荷姐在那儿一处馄饨挑子等着您!”
咳嗽一声算是答应过九猴儿,相有豹脚底下猛然加紧,一路小跑地冲到了胡同另一头朝北一拐,在一处亮着昏暗气死风灯的馄饨挑儿座头上耷拉着脑袋地坐了下来,闷着嗓门朝馄饨挑儿后头站着的小掌柜叫道:“来碗馄饨!”
同样闷着脑袋答应一声,那瞧着身形都算不上结实的小掌柜手脚飞快地忙活了片刻,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汤已然搁在了相有豹的面前。
借着那馄饨汤冒出来的热气遮脸,相有豹闷着嗓门朝同样坐在小桌旁、打扮成了个男人模样的夏侯瑛荷低声笑道:“妹子,这还真跟你算计的差不离——同志社那些人物,真就是要拿着我今儿晚上练出来的这活儿当把柄,好生拿捏我一回呢!”
头都不抬地拿着小匙羹慢慢搅拌着馄饨汤,打扮成了个男人模样的夏侯瑛荷倒是毫不遮掩地点了点头:“有豹哥,得亏是咱们两家之间还能用鸽子传信,要不然今儿晚上这事由,怕是您真还得提心吊胆?”
伸手轻轻在桌子上一拍,相有豹很是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说得就是啊!天都快傍黑的功夫了,同志社里那姓徐的门房猛不盯的找上门来。一股劲吆喝着说要叫我练一回不起响动就能拿人的活儿,我这心里头还真是犯了嘀咕,这才借着准备家什的节骨眼,用鸽子给你那边捎了信儿——我说妹子,你怎么就能知道同志社今儿晚上要去的地界,不是你们堂口的人马待着的窑口?”
抿着嘴唇轻轻一笑,夏侯瑛荷朝着馄饨挑儿后边默不作声的小掌柜努了努嘴:“那些同志社的人盯着咱们。咱们可也有人盯着他们呢!这些天都瞧着同志社的人绕着一处小楼转悠,自然是知道他们想要朝谁下手了!等得得着了有豹哥您送过来的消息,我们可不就都过来候着有豹哥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很有些讶然地抬头看了看那默不作声在馄饨挑儿后站着的小掌柜,再瞧瞧馄饨挑儿左近黑漆漆胡同中隐约可见的人影,相有豹禁不住低声叫道:“妹子。你们这是。。。。。。。你们堂口这算是全伙儿兄弟都出来替我把风瞭哨、护身断后了?”
依旧是抿着嘴唇轻笑着,夏侯瑛荷伸手从那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