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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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一咬牙,沙二爷抬手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木头匣子,从里边取出来几把锋利的小刀:“去腐刮毒,把伤口上生了脓血的腐肉给剜去一层,再拿烈酒和药仔细洗过伤口,没准还能管点用?!”
微微一点头,刘老先生也从身边小徒弟背着的药箱里取出了纸笔:“汤药洗身祛邪,先把病人身上的火毒之气散去,这才能有一线生机!纳九爷,还请各位借一步,刘某和沙二爷才好放手施为?”
只一听刘老先生与沙二爷这话,纳九爷顿时扎煞开两条胳膊,毫不客气地把其他人朝着屋子外面轰了出去,自己却是亲自守在了屋门边,竖着耳朵聆听着屋里的动静!
功夫不大,刘老先生带在身边的小徒弟已经递出来一张方子,低声朝着纳九爷说道:“纳九爷,我师傅吩咐了,这方子里的药应着十八反,旁的药号怕是不敢抓这副药。得去同仁堂跟抓药的伙计说一声方子是我师傅开的,这才能抓了来。等药抓来了之后,要用三滚无根水浸泡半个时辰,再趁热给相爷擦洗身子,但不能叫伤口碰见水!一个时辰八次,可是不能有错乱闪失!”
忙不迭地接过了药方子,纳九爷还没来得及发话,一直都侯在门边的九猴儿已经一把抢过了那张药方,撒腿就朝着门外跑去。
眼瞅着九猴儿拔腿就跑,同样站在门边候着的严旭摇了摇头,朝着纳九爷一拱手:“这孩子怕也是急昏头了,身上一个大子儿都没带就纳九爷,我跟着去了!”
也顾不上跟严旭客气,纳九爷胡乱朝着严旭点了点头,却是扭头朝着院子里眼巴巴瞅着自己这边的小徒弟压着嗓门喝骂道:“都傻戳着干嘛呢?去准备无根水”
“早备下了”
听着那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门,纳九爷猛一抬头,却是瞅见了站在灶间门口眼巴巴瞧着自己这边的纳兰,脸上泪痕尚且未干
第一百零九章 救命稻草 (上)
一天三天,火正门里往来的人脸上就没个笑模样,连那些个小徒弟洒扫庭院、拾掇家什的时候,也都是格外的放轻了手脚,生怕弄出来一点不该有的动静。
灶房里做饭的谢门神家媳妇可算是犯了愁——照着平日里众人吃饭的分量做出来的饭食,过了饭口儿一看,端上去多少,桌上差不离就能剩下一多半
沙二爷与刘老先生这三天可算是来得勤快,从来都是天刚亮就登门,天黑透了才走。各种能琢磨、能用上的法子全都使唤上了,积年存下来的医书、药典也都翻了个通透,可也还是瞧不出相有豹身上到底是叫啥病给折腾成了这样?
不仅是医行药号里头,也就是沙二爷与刘老先生来给相有豹瞧病的这几天,私底下佘家兄弟俩差不离把四九城里各路号称能治病疗伤的顶尖人物访了个遍!每天晚上等着两位瞧病的大夫一走,巫婆神汉、喇嘛和尚、道士萨满,四九城里能找着的正行、偏门人物全都齐活儿了,可着劲地折腾了三晚上,却也还是于事无补。
到第三天天傍黑的时候,刘老先生和沙二爷对望一眼,全都朝着天天侯在屋子外面听动静的纳九爷一拱手,话说得客气婉转,可意思也就一个——才疏学浅,实在是拿着相有豹这病没招了,从明儿起也就都不上门了!要是没算错,相有豹最多也就还有三天的阳寿,这还得说是相有豹打小熬炼出来的身子骨壮棒。换个人,只怕早没了
纳九爷再要强留,这两位四九城里的杏林当家人物却都只是叹口气,摇摇头,这就拱手辞别而去!
眼瞅着这两位杏林当家人物都说没辙,纳九爷强撑着把两人送出了火正门堂口大门,当时就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门框子就朝下出溜。要不是旁边迎门的几个小徒弟眼疾手快,只怕火正门里又得多个伤号?
眼瞅着纳九爷这六神无主的模样,这三天把眼泪都快流干了的纳兰也顾不上旁的,扑到纳九爷怀里、总算是哭出了声:“爹呀您可再不敢有个闪失了!师哥眼瞅着就要不成了,您要再有个什么,您可叫我怎么活呀”
跌坐在地上,纳九爷搂着自己闺女,也是老泪纵横,语不成调地断续着说道:“有豹唉好容易踢腾出来这场面,这本该都是留给有豹、留给你的呀可如今,实在是没辙了!四九城里要还有皇上皇后,我豁出命去弄个龙须凤发,也得救了有豹的性命!可现在连皇上都没了,我上哪儿淘换这救命的玩意去啊”
凄惨的哭声中,差不离也是三天三夜没合眼的九猴儿,也早哭得没了人腔!
打从跟相有豹见着面那天起,九猴儿差不离就没离过相有豹的身边。虽说平日里俩人之间压根就没个有正形的时候,干的那点事儿也都跟偷鸡摸狗的手段有着勾连,可心里头却全都明白彼此的那点心思。照着不那么讲究的说法来掰扯,那只能说俩人很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孤孤单单在四九城里求活,从来都是自己照顾旁人。这么些年下来,刚碰见这么个真从心底里心疼自己、明白自己、甚至是纵容着自己的大哥,眼瞅着就要这么没了
这要不是阴差阳错找着了自己二叔,诺大个四九城里,自己可就相有豹和夏侯瑛荷这么两个亲人
猛不盯地,一脑门子瞎琢磨官司的九猴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平地里一蹦老高,扯着嗓门嚷嚷起来:“没准还能有救!掌门,我纳师哥没准还有救!您等着,我去找人去”
嘴里叫喊着,九猴儿撒腿就朝着大门外冲了出去。几个守在大门边的小徒弟只一看九猴儿跑出去的方向,脑袋里顿时也明白过来,乱纷纷地朝着纳九爷叫嚷道:“掌门,九猴儿哥这是去找瑛荷姐了!”
“瑛荷姐懂洋人治病的路数,小宝子那时候得了急病,就是瑛荷姐给打了几支洋人的针药给治好的!”
“说不准,瑛荷姐还真能有招儿?”
瞪着双哭得迷迷蒙蒙的眼睛,纳九爷禁不住吊着嗓门吼道:“那你们不早说?!还不麻溜儿跟上几个人,陪着九猴儿催驾去?!”
眼瞅着另外几个小徒弟跟着九猴儿冲出门去,纳兰一边搀扶着瘫坐在地上的纳九爷站起了身子,一边朝着旁边伺候着的两个小徒弟问道:“那个瑛荷就是你们相师兄在外面收的妹子不是?”
尽管浑身上下早没了一点气力,可被纳兰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的纳九爷却是伸手在纳兰胳膊上用力捏了一把,这才扭头朝着旁边伺候的两个小徒弟说道:“赶紧上后面灶房瞧瞧去,帮着烧点水,没准一会儿大夫来了能用得上!”
瞧着两个小徒弟领命而去,纳九爷这才拿着自己衣袖擦了擦眼睛,扭头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纳兰低声说道:“我这可真是急糊涂了,估摸着严爷也差不离忘了这茬儿——上回严爷上咱们堂口里走响铃筹钱,为的就是让这位夏侯瑛荷姑娘能有钱买洋药治伤救人!听严爷话里头的意思琢磨着这位夏侯瑛荷姑娘要是不懂医、药,那共”
嘎然止住了话头,纳九爷小心翼翼地朝着周遭扫了几眼,这才愈发压低了嗓门说道:“那**堂口里,能把这么要紧的事儿,就这么交给个空子来办?我琢磨着,那位夏侯瑛荷姑娘明面上开着的瑛荷苑是个拾掇花草、整治猫狗的地界,可骨子里指定能治人的毛病!就你谢师叔家婶子,不也是叫她几支洋人的针药给打肉里头,病也就慢慢见好了么?”
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花,纳兰顿时也来了点精神:“那照着这么说我师哥真还能有救!?那这洋人治病的法子,有什么要准备的?我这就先准备着去?”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辈子也就没见过洋人治病的路数啊”
也就是说话的功夫,火正门堂口大门前已经停下了一辆黄包车。跟在黄包车旁边的九猴儿一边急三火四地搀着抱着个医药箱的夏侯瑛荷下车,一边从兜里抓了把大子儿,一股脑扔到了车座上。冲着那跑得满头大汗的车夫叫道:“您还得在这儿等着,没准一会儿还得让您跑一趟!您放心,车钱保管亏不了您!”
拉扯着夏侯瑛荷进了火正门大堂,九猴儿也顾不上旁的,只是冲着纳九爷尖声叫道:“掌门,这就是我瑛荷姐!这会儿没工夫跟您多说,我们先瞧瞧纳师哥去!”
被九猴儿拽着胳膊,夏侯瑛荷也只能朝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的纳九爷微微一点头,也就跟着九猴儿奔了二进院子。
天色已然全黑,相有豹躺着的那间屋子里也早拉着了电灯。再加上九猴儿忙不迭叫人再点上了几盏油灯,顿时把屋子里照得通明透亮。
也顾不上旁的避讳,夏侯瑛荷朝着炕沿上一坐,伸手就揭开了盖在相有豹伤口上的白布。直朝着那已然烂得泛了腥臭味道的伤口瞧了一眼,夏侯瑛荷顿时紧锁了眉头,拽过随身带来的医药箱,从医药箱里取出来个棉签,沾着相有豹伤口上不断泛出来的脓液,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个装着药水的透明小瓶子里!
把那小瓶子举到了眼前,夏侯瑛荷轻轻摇晃着那小瓶子,就着灯光盯着那小瓶子里透明的药水慢慢地泛了赤红的颜色,嘴里却是朝着站在自己身边、跑得满头大汗的九猴儿吩咐道:“九猴儿,赶紧再跑一趟瑛荷苑!我里屋药架子后面有个暗格,把那里头的药全都拿来!”
答应一声,九猴儿扭头就朝着屋外冲了过去,好悬一头撞在想要跟过来瞧个究竟的纳九爷怀里!
像是也听见了夏侯瑛荷的吩咐,纳九爷一边让九猴儿赶紧照着夏侯瑛荷的吩咐去办,一边却是走进了屋里,朝着夏侯瑛荷颤巍巍地问道:“这位姑娘,有豹这病能有法子么?”
眼睛依旧盯在那颜色不断变深的药水瓶子上,夏侯瑛荷微微点了点头,但却又缓缓摇了摇头:“纳九爷,咱们没见过面,可总算也都打过不少交道,论起来也不是外人。我这儿不瞒着您说话,这事儿一半一半吧!我有豹哥身子骨结实,要是能赶紧把对症的药给打进去,估摸着还能扛过来!”
眼睛骤然一亮,纳九爷赶紧追问道:“那对症的药,您那儿就有?”
把手里头那药水瓶子仔细收到了医药箱里,夏侯瑛荷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那儿也没有!能叫九猴儿拿来的药,也就能保着有豹哥多撑过去七八天”
着急得连连跺脚,纳九爷嘴里头都急得没了把门的:“那这不是瞎耽误功夫么?能多撑过去七八天,这有豹就得多受七八天活罪不是?!我说姑娘,求您一趟把话说全乎了行不?!这能救活了有豹的药,到底是哪儿有?都甭提价钱,哪怕是把我这火正门堂口归了包堆都给人家,只要能救回来有豹这条命,我纳九磕巴都不带打一个!”
估摸着也是瞧出来纳九爷已然急昏了头,夏侯瑛荷从炕沿上站起了身子,朝着纳九爷低声说道:“纳九爷,我跟您撂句实话——就咱中国地界上,压根就没人能造出来能治有豹哥这病的药!能拖个七八天,那也就只能是抢着这七八天的功夫,咱们大家伙四处踅摸去!能踅摸来这药了,有豹哥就能有救!要是找不来”
扭头看了看相有豹肚子上的伤口,夏侯瑛荷无力地摇了摇头:“这病压根就不是一般的来路!寻常治病的路数,拿着这病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寻不来那种药,只怕有豹哥凶多吉少!”
第一百一十章 救命稻草 (下)
有了九猴儿脚下生风般取回来的药,才给相有豹胳膊上扎了一针药水下去,眼瞅着相有豹那抽风箱似的喘息就平定了不少。再隔得半个时辰,原本烧得赤红的脸颊瞧着也不那么吓人,紧咬着的牙关更是略略松开了些。
紧着这一会儿功夫,纳兰赶紧上伙房端了碗熬得浓浓的米汤过来,拿着小勺朝着相有豹嘴里头灌下去大半碗米汤。眼看着相有豹喉头蠕动着把那些米汤都咽了下去,隔了好一会儿也没吐出来,纳兰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就这三天,除了勉强能给相有豹灌几口清水之外,其他的啥吃食只要入口,不出一支洋人烟卷的功夫,指定就得原样吐出来。
甭管怎么说,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这么饿了三天。能喝下去几口米汤,总算是让人肚子里有了点玩意、暂且也能顶顶快塌了的五脏庙不是?
拿着块干净手巾擦拭着相有豹的嘴角,纳兰偏着脑袋看着守在炕边的夏侯瑛荷,压着嗓门朝着夏侯瑛荷说道:“夏侯姑娘,这可真是亏得您了”
轻轻朝着纳兰摆了摆手,夏侯瑛荷也是压低了嗓子低声应道:“您是纳兰照着岁数算着,我该叫您姐姐?都听着九猴儿那帮孩子说了您多少回了,今儿这才跟您见着纳兰姐,这会儿刚给有豹哥打过针,估摸着他能睡会儿,咱们把灯火都灭了,让他歇会儿?”
顺从地点了点头,纳兰小心翼翼地吹灭了桌上的烛火,跟着夏侯瑛荷一起走到了门口,伸手拉灭了屋里的电灯。
站在相有豹躺着的那间屋子外面,纳九爷与九猴儿、还有些在院子周遭探头探脑的小徒弟们只一看见纳兰与夏侯瑛荷从屋里走出来,立刻迎过来朝着两人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相师哥没事了吧?”
“瑛荷姐,我相师哥得的是什么病啊?这么吓人”
朝着纳九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夏侯瑛荷又朝着空荡荡的院子里走了几步,这才回头在紧跟在自己身边的纳兰耳边低声说道:“纳兰姐,这事儿有些蹊跷,当着太多人说怕是不方便!您看”
微一点头,纳兰转身朝着正朝着自己跟了过来的九猴儿说道:“九猴儿,叫那些个孩子们都回屋睡觉去,别在这儿跟着裹乱!去把议事那屋里拾掇拾掇,再把几位坐馆师叔和你二叔请过去!洪老爷子就甭惊动他老人家了!”
看着九猴儿领命而去,纳兰却是转头朝着夏侯瑛荷低声说道:“夏侯姑娘,我这儿托大,也就随着我相师哥叫您一声妹子了!我叫九猴儿请到议事屋子里的人,全都是我火正门里信得过的人物。还有九猴儿他二叔,更是跟您那**堂口里的长辈有过命交情的。有啥话,您就当着这些位直说好了!”
瞧着纳兰侧过身子,摆出来一副迎客的模样,夏侯瑛荷也不多说什么,顺从地跟着纳兰走进了那间议事的屋子。不过片刻的功夫,纳九爷与火正门中坐馆的几位师傅,也全都走进了议事的屋里。
引着严旭进了议事的屋子,九猴儿颇为懂事地退出了屋里,顺手带上了房门,却是站在离着议事屋子不远处,瞪大了眼睛巡视着周遭的动静。
朝着坐在上首椅子上的纳九爷微微一福,再朝着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的诸人点头为礼,夏侯瑛荷这才开口低声说道:“这屋里的都是我有豹哥的长辈,事儿也急,我也就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敢问各位长辈,有豹哥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彼此间对望一眼,再瞧着纳九爷微微点了点头,胡千里这才开口说道:“不瞒夏侯姑娘,这伤是三天前有豹跟几个拍花子的对上了手,一个不留神,叫那拍花子的在身上挂了两刀!当时就吃了严爷给的祛毒止血的药丸,回来后也用上了我火正门里的伤药。可就那么一个多时辰,伤口就全烂了,人也晕过去了!”
紧紧皱着眉头,夏侯瑛荷能有些迷惑地摇头说道:“那这就不对了有豹哥身上这伤口溃烂,其实就是我以往知道的一种病毒引起的!可这种病毒拍花子的混混,怎么就能有这种病毒?”
同样紧皱着眉头,纳九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低声交道:“啥玩意?病病毒?可同仁堂的刘老先生,还有专治刀枪红伤的沙二爷,可都说这就是病,不是毒啊?”
用细密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夏侯瑛荷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声朝着满脸不解神色的纳九爷说道:“这病毒说起来也容易明白,就是能把人折腾病了的一种玩意!但凡是沾染上了这东西,轻了大病一场,重了性命难保!”
蓦地瞪圆了眼睛,纳九爷禁不住惊声低叫道:“照着这么说有豹身上的伤口,是叫人下了瘟病的药?是散瘟的路数不是?”
微微一点头,夏侯瑛荷朝着纳九爷低声应道:“您要这么说也对,只是有豹哥身上中的这病毒太过恶毒。要是我没瞧错的话这还真不是那些江湖上散瘟的人物能整治出来的。估摸着是菊社的人!”
只一听菊社的字号,坐在议事屋子里的人顿时面面相觑,好半天才乱糟糟地开口低声叫嚷起来:“菊社?就那家做南北杂货的买卖?”
“老板是姓左不是?挺气派、挺和气的一人儿,我还上他们那字号买过零碎玩意呢!”
“真没瞧出来,这做买卖的菊社,怎么还摆弄些散瘟害人的勾当?瞅着也不像啊”
“这菊社,怎么还能跟拍花子的扯上勾连?!夏侯姑娘,你没弄岔了吧?”
依旧是紧紧皱着眉头,夏侯瑛荷却是等屋内众人那满是狐疑的问话声都消停了下来,这才开口接着说道:“这菊社明面上就是个做南北杂货买卖的寻常商家,可背后的老板,可是日本情报机构!就从这菊社的买卖开张到现在,明里暗里的,我们已经收着不少的消息,说这菊社私下里压根就不是做正经买卖的,他们其实是唉,我这可怎么跟您诸位解释呢?”
眼瞅着越说越乱,夏侯瑛荷着急得连连跺脚,坐在椅子上的纳九爷等人也是着急得直搓巴掌!反倒是站在议事屋子里的纳兰,猛不盯地朝着夏侯瑛荷开口说道:“瑛荷妹子,旁的说不清楚的事儿,咱们暂且放下。您就只说一句——那菊社里面,是不是就能有治我相师哥这病的药?!”
用力点点头,夏侯瑛荷应声答道:“照着常理,能传播出病毒的地方,肯定就得存着治疗这种病毒的疫苗!可就算是知道他们有这种疫苗,我们也肯定拿不到手,只能想旁的法子去寻!眼下有豹哥还能再撑上个七八天的功夫,咱们也就只能紧着这七八天的功夫,在四九城里赶紧去寻去!”
“上哪儿寻?”
“只能是去各个西洋人办的医院里找!估摸着德国人开办的医院里,能有这样的疫苗!”
晃悠着脑袋,纳九爷听着纳兰与夏侯瑛荷一问一答的说得热闹,自己倒是听得越来越糊涂,禁不住唉声叹道:“这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先是东样人暗地里散瘟,这又扯上了拍花子的。寻能治有豹这病的药,还得上西洋人的医院里踅摸我这脑袋里可都乱成了一锅粥了!”
抿了抿秀气的嘴唇,夏侯瑛荷伸手拿过了放在桌子上的纸笔,一边在那白纸上写着药名,一边开口低声说道:“这会儿也顾不上解释明白了,咱们先奔着去寻这药了再说!我把药名给写下来,咱们大家伙明儿天一亮就各自出去寻去!可要记住一样——只能悄悄打听,可不能大张旗鼓!要不然叫菊社的人听到了风声,只怕咱们想寻着这药,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伸着脑袋看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