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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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撞进了四九城中求活的江湖好汉,索性就盯上了四九城中的夜路买卖。
四九城中的正经买卖,那自然是天亮开门、傍晚收拾,估摸着也就是个饭馆客栈之类的买卖家,这才能熬得稍晚一。
而沾着了偏门左道的生意,大冬天的时候也都早早的延揽了客人,关上了大门高乐通宵。任他窗外寒风凛凛,屋里却从来四季如春。
再剩下来能叫江湖好汉们上眼的生意,也就是夜路上的那些分不清黑道白道路数的夜路买卖了。。。。。。
说是黑道路数,可有时候在夜里经过了四九城的那些运货的车队,旁边护着的全都是民国政府巡警局里的巡警,腰里头倒是照旧别着红白两色的警棍,可手上抓着的却全都是长短硬火,押着的货物也都是朝着官仓里头运送。
说是白道场面,可四九城里各路场面上走着的人物,却也都会约束了自己收下那些个城狐社鼠不去骚扰路上过来的车队,有时候还会提前净扫了街面上的闲人,外带着在各个街口上戳几个放心得力的手下?
运的货也说不清路数,有时候是一些个瞧着就是古物的瓶瓶罐罐,知道那玩意值钱,可真要想把那玩意拿去变现发卖,却是很难找着门路。
有时候是一个个塞着麦草、裹着粗麻布的大木头箱子,虽说瞧不见那箱子里装着的是啥,可只要是使劲拿鼻子一闻,一股子云南马蹄土的味儿顿时就叫人心中了然。
更有邪乎的时候,一辆带着挂帘子车厢的马车上头,花不留丢的坐着三四个大姑娘。瞧模样倒还是正经好人家的姑娘,可瞧打扮却是烟花之地头牌红姑娘的架势,哪怕是积年的老江湖,只怕一时半刻也琢磨不清楚这里头的路数?
可有一条,能趁夜掩人耳目在四九城街面上走着的买卖,也甭管是不是能立马变现发卖了出去,至少就得有人对这称趁夜运送的物事上心不是?
也不拘荤素、不论大小。那些个饿急眼的江湖好汉只消是盯上了这路买卖,从来都是朝着偏街胡同里头一藏,只等着街面上运货的车队路过的档口,朝天放个两枪、趁着黑暗中人群混乱的时候,弄上一两件玩意,这就扭头扎回了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到得天明时分。在江湖道上的朋友那儿略一打听,也就明白昨晚上遭了自己手脚的货物到底是哪家人物托办的,这就在街面上寻个写字的先生写一张二指宽的条子,想法子给那货物的主家递了过去。
路数也简单,就是写明了自己劫来的是些什么玩意、多少数量,再朝着这货物的主家要些钱财物事。只要是钱财到手,自然会有人告诉主家那被劫走的货藏在了什么地方?
而货物的主家也知道自己运的这些个玩意见不得光,反正那些个江湖好汉们拿捏得也在节骨眼上,不至于狮子大开口的扯出来个天价。自然也就破财消灾,照着那江湖好汉指的地方送去了钱财物件,多少也算是套上个了交情。
既然运货的见不得光、劫车的也见不得人,黑吃黑的勾当一路多少年做下来,活像是阎罗殿前的小鬼互斗,四九城里那些多少知道这事儿的爷们,有那嘴头子上碎一些的,也就把这四九城里夜半运货的路径叫做‘鬼道’买卖。而那截道的人物,则是被叫做了‘拦斋’把式——连鬼的东西都敢抢。这不就是拦着野鬼吃不着凡人供奉的香火斋饭么。。。。。。
坐在打头的那架大车上,好多年前就潜进了四九城中、对四九城里黑白两道的路数多少有些耳闻的小笠原兄弟俩,全都把手揣在了怀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南部手枪,转悠着脑袋打量着街面周遭的动静!
从大车悄悄进了城门的那一刻开始,小笠原兄弟俩就觉得心里头发毛——车队刚悄没声地到了城门口,那瞧着厚重得像是一座山一般的城门。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缓缓敞开,露出了犹如食人巨兽大嘴般的城门洞。
而那几个站在城门洞里头开门的人物,也全都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大门两边,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扫过了满载着货物的大车,手里头提着的气死风灯照耀之下。那眼神就像是一条条埋伏在深草当中的恶狼一般。。。。。。
再朝着前面走,引路的人每经过一个稍大些的街口,总是要在嘴里发出些古怪的‘嗤嗤’声。伴随着那古怪的‘嗤嗤’声,原本空无一人的街口处,却总会有些诡异的人影闪过?
更叫小笠原兄弟俩觉得心头发寒的,却是平日里多少还算是熟悉的四九城道路,此刻却全都变得陌生起来。前一刻还能在黑暗中隐约瞧见前门牌楼,可大车兜转顺着街巷几下,周遭却只剩下了些低矮的破旧屋子。。。。。。。
使劲咽了口唾沫,小笠原兄弟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朝着在前面低着头引路的那半老汉子低声喝道:“这是到了哪里?我们不是要去马蹄胡同?为什么这路。。。。。。。看着方向不对?”
耳听着小笠原兄弟俩的问话,那低头引路的半老汉子应声转过了脑袋,把提在手里的那盏气死风灯凑到了自己的脸旁,呲着一口黄板牙低笑起来:“二位爷们,您押车就只管押车,这趟道儿的事情,您二位就甭问了!狗啃骨头猫吃鱼,咱各自端好了各自的碗就成!”
很有些恼怒地抓紧了踹在怀里的南部手枪,小笠原兄弟俩刚要再次开口呵斥,从旁边的低矮破屋里,猛地扔出来了几个闪着火星子的大号麻雷子!
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中,还没等小笠原兄弟俩从怀里抽出来那两支早已经子弹上膛的南部手枪,两条散发着马粪味道的麻袋片,已然劈头盖脸地罩在了小笠原兄弟的脑袋上。
几乎是在麻袋罩住了小笠原兄弟脑袋的同时,两根短哨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到了小笠原兄弟的腿上!
都不必是武行里的练家子,但凡是跟人起过争执、叫人在小腿当面骨上踢过一回的,都能知道这小腿当面骨就是一层皮包着一根骨头、那是最捱不得敲打的。哪怕是轻轻叫人拿脚尖踢上一下,牛高马大的壮棒汉子都能疼得涕泪双流,当时就得在人面前矮下去半截。。。。。。。。
闷在麻袋里惨叫半声,小笠原兄弟俩死死咬着牙关从怀里抽出了两支南部手枪,正想要不顾一切地朝着周遭胡乱开枪,两块像是老火城砖模样的玩意,已经狠狠砸在了小笠原兄弟蒙在麻袋里的脑袋上。
仅有的一丝清明神志之中,小笠原兄弟隐约觉着自己被人从大车上掀翻在地,而其他那些个雇来跟着押车的保镖行达官爷,已经吆五喝六地跟前来劫车的人物动开了手!
时不时的,会有在黑暗中打斗的人物狠狠踩到了小笠原兄弟的身子上当周遭一切都骤然安静下来时,小笠原兄弟的耳朵里,再次听到了那引路的半老汉子沙哑的嗓门:“嘿哟。。。。。。我的个皇天唷。。。。。。。。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咯。。。。。。。。这是哪路的拦斋把式啊?!就这么荤素不拘的就上手?嘿哟。。。。。。。。。我的个祖宗唷。。。。。。。。”
一路不断强调地吆喝着,那引路的半老汉子像是在扶持着伤患一般,一会儿吆喝这个的名字、一会儿叫喊那个的花号,好半天之后,被打得瘫软在地的小笠原兄弟方才在耳边听到了一声吊着嗓门的吆喝:“嘿哟。。。。。。。还没瞅见这儿还躺着两位爷们呢?我说,过来两个还能动弹的,给搭把手!”
混乱的脚步声中,两个急匆匆跑过来的帮手很有些粗手笨脚地扯开了罩在小笠原兄弟俩脑袋上的麻袋片,登时就惊讶地叫喊起来:“老天爷。。。。。。这可真是下死手打呀?好悬把脑浆子都给打出来?!”
大口呼吸着干冷的空气,小笠原兄弟俩瞪大了被鲜血糊住的眼睛四处看去,却只看见了些东歪西倒倚靠在路边矮墙下的保镖行达官爷,而自己押运着的三辆大车倒是不见了踪影!
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小笠原兄弟俩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车呢?我们的货物呢?!”
干咳两声,那引路的半老头子吊着嗓门接上了小笠原兄弟俩的话头:“还车?还货?能留下这条小命就知足了吧!估摸着今儿是流年不利,撞见了饿极了的饥荒贼了!这回可好。。。。。。。卷包儿会!我说您二位也甭在这儿躺着了,赶紧的回报您家大掌柜的拿主意吧!这要是晚了,只怕那车上的玩意可就给仨瓜俩枣的发卖出去了。。。。。。。”
做好做歹地扶着小笠原兄弟俩站起了身子,两个过来帮忙的帮手也是一搭一档地吆喝起来:“这事儿已然不是咱们这号下苦力寻饭辙的人物能管得了的,您二位还是麻溜儿回去禀告您家大掌柜的才好!”
“谁说不是呢?方才我可听见那劫车的人物报号了,说是京西饿虎寨撕破天的字号,早打听着菊社的生意场面大、盯上好长时间了。。。。。。。。”
嘴里头唠叨个没完,两个帮手手底下也没闲着,架着压根就站不起来的小笠原兄弟闷头朝着小巷深处走去。也不知道那俩帮手选的是些怎样的近道,都还没等小笠原兄弟俩回过神来,菊社门前常年亮着的四盏大灯笼已然隐约在望,而菊社门前也早已经站着好几个架着伤患的保镖行达官爷扯着嗓子叫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尔虞我诈
出去六个,回来三双,人人挂彩,个个见红!
瞧着那些个被人揍得眉歪嘴斜、鼻青脸肿的手下,再看看那些挤眉弄眼、煞有介事连声喊疼的镖行达官爷,披了件衣裳就迎出了菊社铺面的左之助胜政倒也没多说什么,一边打发手底下管事的赶紧出门寻大夫给手下人治伤,一边就从柜上真金白银的舀出来大洋、票子,厚厚的堵住了那些个镖行达官爷的嘴!
眼瞅着那些个瘸腿斜肩、嘴里头直喊着受伤不轻的镖行达官爷才刚走出了菊社的铺面,一个个就是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的架势,左之助胜政阴沉着脸孔,扭头就叫几个面色不缀的小伙计上了门板,捎带手的还熄灭了菊社门前常年不灭的几盏大灯笼。
像是早就憋不住话头的模样,菊社里头的小伙计才刚刚上好了最后一块门板,被打得满脸开化的小笠原兄弟立马压着嗓门,用日语低声吆喝起来:“阁下,那些支那人。。。。。。。”
不等小笠原兄弟把话说完,左之助胜政已经瞪起了眼睛:“说中国话!”
很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小笠原兄弟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掌柜的,那些中国人是早有预谋的!我们分成了三路进入北平城,可是每一批人都遭到了伏击。您方才也看到了,那些保镖根本就没有受伤,他们是串通好了来抢劫我们的货物!”
倒背着双手,左之助胜政的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冷笑:“那么,所有的货物,全都被他们劫走了么?”
捂着被打得歪斜的鼻梁,另一名菊社中押运货物的伙计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全都被抢走了!”
来回在宽敞的店堂里踱了几步,左之助胜政猛然笑道:“这样的话。。。。。。那些抢劫了我们货物的人。恐怕活不过今晚了!等大夫蘀你们治伤之后,就去休息吧!也许几天之后,你们就要再押运一批货物了!”
几乎在左之助胜政与手下那些伙计说话的同时,在四九城里的一处僻静宅子里,二十几号穿着黑色大袄、戴着护耳棉帽,腰里头还别着短刀的壮棒汉子。已经把十几辆大车聚拢到了宅子里宽敞的后院中。估摸着那些打扮相同的壮棒汉子之间并不熟悉,在把所有的大车聚拢之后,那些壮棒汉子却是分成了三处扎堆,彼此间压根也不搭腔拉话,怎么瞧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味。
而在那宽敞的后院周遭,十几盏半明不暗的油灯也早早挂在了院子周遭的廊柱上边。豆粒大的灯光后边,也全都站着一个个穿着对襟短打衣裳的打行刀客,一个个手里头全都抓着称手的家什,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些蹲在大车旁扎堆的壮棒汉子们。
而在那宅子后院的院墙和屋顶上。隐隐约约的趴了十好几号手里头攥着硬火长枪的人物,虽说身上穿着衣裳各色各样,可只要瞧一眼那些个瓦蓝锃亮的硬火长枪,四九城里走场面的爷们一眼就能认出来——除了巡警局里那些个巡警,谁还能在四九城里找出来这么多一水齐整的硬火长枪?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辰,从那大宅子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后,猛不盯地响起了个别扭着嗓门的声音:“诸位爷们,久等了!”
也不抬头。更不动身,三拨扎堆凑在一块的壮棒汉子中。分别有人压着嗓门接应道:“出力扛活,将本求利!”
“舀命换钱,两不相欠!”
“刀头舔血,百无禁忌!”
依旧是别扭着嗓门,站在月亮门后阴影里的人物低笑几声:“嘿嘿。。。。。。行啊,还真是做‘拦斋’买卖的。江湖上套交情的场面话都省了不是?得了,既然是一锤子买卖,那咱们也就用不着攀交情了!日后要是还能在四九城里见了,丁是丁,卯是卯。是同桌吃饭,还是白进红出,那就各凭造化了!诸位爷们,照着规矩、亮彩头吧!”
像是驾轻就熟也似,三拨扎堆聚拢的壮棒汉子里各自走出来两个人,从那些大车上卸下了几个箱子,抽出腰间的短刀撬开了箱盖,再一股脑地将那些箱子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同样是轻车熟路一般,一个站在油灯后的打行刀客麻利地点起了一盏明亮的气死风油灯,快步走到了那些从箱子里倒出来的东西面前,将气死风油灯凑到了那些东西左近。
虽然是站在月亮门后的阴影里,那别扭着嗓门说话的人显然也看清了从箱子里倒出来的东西是寥寥几个长方形的纸盒,剩下的却全都是一块块缺边损角的青砖。
冷哼一声,那别扭着嗓门说话的人不禁略略提高了些声音:“诸位爷们,这不对吧?我请诸位爷们拦下来的东西,可不该是这么个数目?”
同样看到了那些从箱子里倒出来的砖头,那些扎堆蹲在了一块儿的壮棒汉子中,有个像是主事的人物闷
着嗓门应道:“爷们,我们接应的可就是拦下这十几辆大车。可车上装着的是什么东西,这可就不管保了!”
嘿嘿低笑着,那站在月亮门后阴影中的人物只一听这话,顿时慢悠悠地踱着四方步走到了众人面前,仰着脸朝那三拨扎堆蹲在一起的壮棒汉子笑道:“怎么着?趁着月黑风高,您诸位还想跟我这儿唱一出狸猫换太子不是?!把话挑明了说,可着四九城里数算下来,能从我姓段的眼皮子底下抢食吃的,恐怕还没从他娘肚子里钻出来呢!”
像是压根也没预料到请人做这‘拦斋’买卖的人会是北平巡警局的局长,那三拨蹲在一起的壮棒汉子中出头主事的人物犹豫片刻,却是亢声朝着满脸假笑的段爷叫道:“这位主家,兄弟们今年手风不顺,这才逼不得已在四九城里做上了‘拦斋’的买卖,只求能有条活路熬过今年冬天!虽说这‘拦斋’的买卖有些不讲究,可毕竟还是有几分规矩!这位主家。您要是信不过我们,那您也得信得过那些个镖行里的达官爷——您一问就知道,从‘拦斋’的地面到这儿,我们这帮子兄弟可是马不停蹄、一刻也没敢耽误!就算是想要耍些什么花活儿,那也腾不出这个手脚不是?”
嗤笑一声,段爷倒背着双手。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那堆砖头旁,费力地弯腰从砖头里捡起了个长方形的纸盒撕开来看了看,嘴里却是曼声说道:“行了,四九城外八十里、蛤蟆湾汪大蛤蟆的人马从来就是一股子,就算是汪大蛤蟆今年开春的时候失了风、叫人把脑袋挂在了城墙上,那也没听说汪大蛤蟆手底下的人散成了三拨!还跟我这儿捏弄着场面、一拨人想收三拨人的钱不是?甭装着不认识我姓段的!话说明处,这趟差事,你们可是给我办砸了!该怎么着,还用得着我再说?”
狠狠地一咬牙。那些壮棒汉子中主事的人物朝着段爷一抱拳:“段爷,既然都叫您瞧出来我们是汪大蛤蟆手底下的兄弟,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今年兄弟们流年不利,几趟买卖都失了风,实在是逼得没辙了这才。。。。。。旁的也不说了,嘴头子官司也好、动家伙玩命也罢,我们这帮子兄弟都不是段爷您的个儿!这趟活儿,就当是我们兄弟白干!只求段爷赏条路走。我们兄弟明儿天一亮就出四九城,上别处寻活路去!”
扭头看了看那主事的人物。再从怀里摸出块挂着金链子的怀表瞅了瞅时辰,段爷微微摇了摇头:“这都认出来我姓段的这张脸了,那我姓段的怎么着也不敢让你们留着活口出四九城不是?没得说,诸位爷们这就上路吧!日后逢年过节的纸钱香火,都算我姓段的,绝少不了诸位爷们的供奉!”
猛地抽出腰间别着的短刀。那主事的人物顿时变了脸色,狞声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段爷叫道:“段爷,您大人大量,赏兄弟们一条活路走,兄弟们记您一辈子人情!可您要是。。。。。。要是。。。。。。。”
话没说完。那群壮棒汉子中主事的人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重重地跪倒在段爷的脚下,手中攥着的短刀也掉落在一旁。
几乎在这同时,那些同样拔出了腰间短刀的壮棒汉子,也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惨叫起来。有几个看着身子骨虚弱些的,更是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起来!
摇晃着肥硕的脖子,段爷抬腿一脚蹬在了那跪在自己面前的主事人物肩头,将那捂着肚子的主事人物踹了个翻滚:“怎么着?还想着跟段爷我耍横不是?我就见不得你们这路饥荒贼,截道都能混得肚里没食、身上没衣!还想着在我姓段的管着的地面上做‘拦斋’的买卖?不净扫了你们这路饥荒贼,我***能放心在四九城里走鬼道买卖?”
死死地捂着肚子,那二十几个壮棒汉子全都在地上挣扎翻滚起来,惨叫的声音伴着从口鼻中涌出来的黑血,把个原本就有些荒僻的宅子渲染得像是阴曹地府的刑房般恐怖!
挣扎着抬起了头,那些壮棒汉子中主事的人物死死地瞪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段爷,一双手玩命地朝着段爷的腿脚抓了过去:“姓段的,你不江湖啊。。。。。。爷们。。。。。。爷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微微朝后退了半步,段爷勘堪避开了那朝着自己腿脚伸过来的巴掌:“可拉倒吧!经我姓段的手里送去阎王爷那儿的人命,少说也得有好几百了,可我还真没见过半夜里有鬼上门找段爷我的后账!我说,这还有一个带点眼力见的没有?还等着段爷我亲自验货不是?”
屁颠屁颠地凑到了段爷身边,在段爷身边使唤惯了的跟班也不必再等吩咐,已经伸手从段爷手里取过了那长方形的纸盒,舀小指甲从纸盒里抠出一丁点白面搁舌头上一舔,立马就亮着眼珠子、伸着四个手指头低叫起来:“段爷,正经的好白面儿!就算是这些箱子里全都只有几盒白面,凑合起来也有不少的分量。再掺和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