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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残影断魂劫-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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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杰一直在旁冷静观察上官耀华,这时才抬手握住了他一截随风虚飘飘晃动的衣袖,道:“还是说老实话罢。你要不是程嘉华,这条手臂是怎么断的?小王爷不要告诉我,你有闲来无事,就砍胳膊来玩的古怪癖好。”

上官耀华怒道:“我的胳膊是如何断的,还无须向你禀明!你就那么喜爱刺探旁人秘密?比市井八婆还多事些。你放不放手?”

李亦杰道:“你的秘密,我才没兴趣知道。眼下只不过是在设法查清这一真相,以推断阁下言论实诚与否。”上官耀华冷喝道:“放手!”侧脚向后滑了一步,抬起巴掌就向李亦杰脸上掴去。李亦杰握住他手腕,道:“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出人头地。这就是你的方式?这样算什么?几乎就是贱价卖了自己!你说忍辱负重,这个根本不能作数!”上官耀华道:“要尊严,我现在还是穷困潦倒,一文不名。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身为武林盟主,自然能讲些正气凛然的大道理,假如易地而处呢?一个人想要成功,必将有所牺牲,只不过你的运气比我好些而已。现在我很满足,最起码义父待我够好,我也成为了受人景仰的小王爷,要论价值,程家已灭亡六年,程嘉华这个人物,在那时就该死了。后来既又苟延残喘的活着,蒙义父收留,为另一家传宗接代,有何不可?”

李亦杰愤然道:“很好,我今天才算是看清了你。我虽不才,但也懂得义气为先,像你这样的人,我不屑结交!”拉了陆黔一把,道:“这种徒弟,不要也就不要了,咱们走。”陆黔稍一迟疑,仍感心酸,道:“嘉华啊,当日你跪在我面前负荆请罪,痛哭流涕,恳求我原谅你,重新收你为徒。这才是短短……一月不到之事,就算你忘了,我还替你记得!一个人的忠心,真能转变得这么快?”上官耀华冷哼一声,道:“孙子王八蛋才会向你磕头请罪。少来诬蔑本王!”

陆黔一贯口齿伶俐,这回却也给他气得胃疼。半晌才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头小白眼狼,没想到……没想到你却是个……”这口音拖出甚长,却总也没寻着更合适之词好作形容,无奈道:“没想你倒是个大白眼狼!”上官耀华“哈”的一声冷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知你这无能师父会耽误我的前途,我为何要忠心不二,始终跟着你浪费时间?”

陆黔冷哼一声,道:“好啊,很好啊。当年你见崆峒派掌门老师失势,就临时起意,转来投靠我。青天寨还没垮,你为找新一位靠山,去讨好暗夜殒。他刚死不久,你又重新回来做我的徒弟?你逢主必叛,以后要是遇上个更大的官儿,是不是又要抛下福亲王了?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你给他带来这等奇耻大辱,以他在宫中势力,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你做了。”上官耀华道:“好死还不如赖活着。我若叛主,也仅会背叛失势之人。到时他既已无权,自顾不暇,还拿什么对付我?难道明知主子是个死,还得挂起忠义之名,心甘情愿给他陪葬?”

第二十九章(19)

这边正吵得厉害,福亲王恰同几个官员途径此地,一见此景,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奇道:“耀华,你在这儿干么?怎地还未回府?”

上官耀华在福亲王面前立将那副嚣张跋扈的神情尽数收起,恭恭敬敬的道:“义父,没什么大事,一点小误会罢了。这两位大人将孩儿误认为他们以前的一位弟子,孩儿正分说着呢。”遂又贴近福亲王耳边,低声道:“其实陆大人的徒弟已经死了,他突遭丧徒之痛,一时还适应不过来,是以才拿孩儿取个慰藉。言语间虽不免偏激些,但哀伤心情可以想见,孩儿也能理解。”福亲王听着微微点了点头,道:“待义父向两位大人解释,耀华,你先回去。”上官耀华道:“是。”说完随着家丁从容离去。

陆黔急道:“程嘉华,你就这么走了?给我站住!”福亲王跨上前,拦在了上官耀华去处之间,微笑道:“陆大人,刚才小儿已对您说了,他能理解您痛失爱徒的悲愤,但陆大人也得明白,人,不能老是活在过去。耀华的确不是您去世的徒弟。”

陆黔冷哼两声,他对福亲王这老狐狸早有不满,此时正好一并泄愤,冷笑道:“真奇哉怪也,福亲王也不过近日才识得嘉华,怎知他往日来历?您是站在什么立场给他担保?”福亲王道:“耀华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对本王一向诚恳。我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相信老眼还未昏花,这一套识人之术不致有误。”

陆黔冷笑道:“那恐怕您维持多年的火眼金睛,这回就要毁在那小狼崽子身上了。难道你收他当义子,事前都不先查问清楚他的来历?还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算你别的不知,总该听说过青天寨罢?他上官耀华就是我寨中以前的二当家程嘉华。你堂堂朝廷命官,收一个招安后的前土匪头子当义子,与您名声怕会有些影响?”

福亲王道:“耀华原本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他就到江湖上讨生活,吃过不少苦,可从没上山当过什么强盗,与你陆大寨主的青天寨更是沾不上一点边。更何况,他是曹大人带回来的。曹大人是本王多年老友,他肯担保这孩子家世清白,我岂能再有怀疑?”

陆黔奇道:“曹大人 ?'…'他跟嘉华一向没什么交情,怎会帮着他撒谎?”福亲王淡淡一笑,道:“就是啊!这个问题,我还想请问陆大人呢?”

陆黔没料到一句惊奇下的自言自语也能落下把柄给他抓,皱了皱眉,道:“此事我还不知,但我早晚也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福亲王,老实说罢,我是为了您着想。你了解你那所谓义子的身世么?他‘原本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这话确实不错。但富贵人家千千万万,你知道是哪一家?”福亲王摇了摇头。陆黔满意的一笑,道:“这就对了么。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他是六年前京城首富陈未尚陈老爷家的表少爷。陈家知道么?就是那个亲生女儿遭人陷害,被捕入大牢,游街时纠集家丁当众大闹的那个陈家。当年那件事在整条街上都闹得沸沸扬扬。后来陈老爷买通了关系,独自进宫,想问皇上讨个说法。背后的主谋怕事,就将他害死,为免陈家不依不饶,索性派人将陈家灭尽满门。知道什么叫灭满门么?就是一家上上下下数十口,全杀个精光,鸡犬不留。这主谋么,也蛮坏的,知道这事儿不好摊在明面上干,清兵无故屠杀百姓,对他们安定民心不利啊,所以就想了个办法,借魔教的名义杀人灭口,想把那倒霉盆子扣到魔教头上去,反正他们罪过够多了。多那一桩不多,少那一桩也不少。可纸里包不住火,这些栽赃嫁祸的肮脏手段最后终于还是给人捅出来啦……”

福亲王始终面带微笑,听陆黔说了半天,才道:“陆大人,您这是在说书么?说得真好听,直叫做绘声绘色,您要是改行做这一家,也不会吃不上饭。到时要不要再找群人天天给您捧场去啊?”

陆黔心里暗骂了几声“老狐狸”,才道:“福亲王,您的性命,是当不起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的。假如我现在告诉你……”李亦杰想到宫中人人老谋深算,要是给福亲王得知程嘉华的真正身份,若他再想立功,借机斩草除根,那对嘉华可十分不妙。以他那点儿武功、心智,几乎全无抵抗之能。虽说他背离了正道,所言所行皆令人不齿,但若因泄愤之故害他丢了性命,仍感心中负罪深重。就算要教训他,也不该借着福亲王之手。忙插话道:“别说了,福亲王既说不是,或许咱们真的认错人了。闹僵反而不好,给王爷赔个不是,这就散了罢?”

陆黔狠狠甩开他手,道:“什么叫算了?你说是我认错人么?那不是你亲口信誓旦旦跟我保证的?难道你也成了墙头草?”又转向福亲王,道:“王爷,我告诉你,那程嘉华,也就是你视为宝贝好儿子的上官耀华,他是陈家的唯一遗孤。有关他家里的事,众口相传,他也大致都听说了。知道复仇的对象该是朝廷。他这次做你的义子,正是为着混入皇宫,好伺机报仇。这后果么,不外乎就是两个。其一是他首先拿你开刀,你正浑浑噩噩着,不知怎地,就被你的好儿子剖开了肚子。其二么,就是他还算有良心,放过了你,直接去刺杀皇上。不管万岁爷有没有个好歹,这刺客毕竟都是你引进宫来的,而你又向来是位高权重,功高盖主,不需费什么周折,就能给你安上一个图谋不轨,意欲篡位的罪名,依大清律法严办。还有么,你知道这小畜生是没什么良心的,说不定临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干脆就说全是你一手指使他干的。那时你不想谋反,也变成想谋反了。福亲王,你要是还让这义子留在你身边,我现在说的假设,在不久的将来,都会一一成真。王爷是大富大贵之人,前程高远,真有必要为了他冒这份险?”

福亲王听了陆黔说这一大通,若在常人早该骇得心惊胆战,他却仍能面不改色,微笑道:“陆大人的忠告,在本王看来也不过是危言耸听。耀华以前是什么身份,本王不想追究,只要他现在一心一意为我效忠,那就是了。”陆黔冷笑道:“哦,是么?那请你告诉我,你儿子怎么会断了一条胳膊?”福亲王道:“世上身有残疾之人不少,缺胳膊少腿,都不稀奇。难道你要逐一去盘问出来?”

陆黔听福亲王分明是有意包庇,说得再多,也只会给他三言两语的搪塞过去,只得拱手道:“福亲王当真慷慨大量,气度过人。下官自愧不如,抱歉耽误了王爷的时间,在此告罪。”福亲王笑道:“无妨,听陆大人言辞恳切,亦是真心为大清社稷着想,出于一片护主忠心,虽有不是,也不能说是大罪。只是以后再说话前,凡事都要讲讲证据。”陆黔冷笑道:“不就是满口饭能吃,满口话不能乱讲么?下官记得王爷的提醒了。恭送王爷。”福亲王点了点头,招呼着众家丁自行去了。

陆黔余怒未息,等他背影远远不见,才道:“要讲证据是么?好好的王爷不做,却要去假扮包青天?好啊,那我就给他找点证据出来。看他刚才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来气,到时证据确凿,再看他如何替那小子抵赖?”李亦杰苦笑道:“若是让他听了你的三言两语,立即怒火万丈,当着你的面去把他儿子抓来,严刑逼供,岂不太削了他面子?不过我想他表面不提,背地里也一定会下番苦功,去查个明白。程嘉华这回是危险了,谁让他玩火呢?久必**。只可惜……雪儿跟他交情还不错,到时找到了她,我又该怎么……”

陆黔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他到底也拜过我两次师父,要杀我的徒儿,除我自己,谁也不能动他。我不过是想让他这小王爷当不成,之后就好回到我身边,死心塌地的给我效命。”李亦杰道:“你有办法保得住他?”陆黔冷哼道:“那不是废话?将来我连大清也扳倒了,难道连自己徒弟还救不下来?但这小子实在欠揍,下次再见着他,我不抽得他满地找牙,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李亦杰苦笑道:“看来你对这徒弟,还挺讲良心。不过目前他还是小王爷,你与他身份有别,贸然动手就是以下犯上,当心惹祸上身。”陆黔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与我相比,你还是多看着凌贝勒,别让他最后也学了我那徒弟。”

李亦杰沉吟道:“玄霜么……这孩子虽说是调皮了些,可在品行上,应该还没什么大纰漏。不过你说得也对,我的确该好好管教他,他是未来的太子殿下,若是不早培养,将来当了皇帝,可要祸国殃民。”陆黔冷笑两声,道:“我说李兄啊,看来你还是没摸清楚状况。此事我本来不想说,这会儿也就权当给你提个醒罢。”四顾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你不会真的还以为,他凌小爷能当上太子罢?”

李亦杰一怔,道:“怎么……谁说不会?皇上和韵贵妃早有约定啊,那是铁板钉钉的事,现在就等着他昭告天下,还有什么变故?”

陆黔叹道:“一个人若是头脑简单,看问题肤浅,某些时候还真不错。呵,铁板钉钉,现在是钉子都给起了出来,将落不落之时。就这么给你说罢,皇上既然一早答应过,不管他国事再如何繁忙,难道连草拟这一纸诏书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这分明是个极不高明的借口。你想想看,他答应过多少年了?玄霜一直以‘未来的太子’自居,可为何这头衔上却始终摘不掉那‘未来的’三字?不是我多嘴,你该先在心里有个提防,这事啊,八成是要黄了。等他日皇上突发诏书,封另一位阿哥为太子,你就知道严重。要我说,你有事没事,先给玄霜透一点儿底,否则事发突然,他哭都来不及啊。要是在殿上当众喧闹,那罪过可就更大了。”

第二十九章(20)

李亦杰刚才听陆黔恐吓福亲王,因自己详知究竟,自然了解他言语夸大其实,不足为信。这会儿仅道他故技重演,苦笑道:“陆贤兄,说你喜好危言耸听,看来还真没错。捕风捉影之事,你倒拿来吓人。玄霜怎会当不成太子?除了他之外,哪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他才能超群,也一直很得皇上和各位王公贵族的赏识。他有什么不好?”

陆黔道:“没什么不好,他就是太好了,这才麻烦。”心想要给李亦杰解释明白这权位争斗的复杂,极为困难,他是没了这份耐心。“玄霜的确挺有出息,可唯一的缺点,也是他千算万算,唯一漏算的一着,便是在皇上面前太过飞扬跳脱,一点儿也不懂得内敛锋芒。他假扮的乖巧听话,确然已经深入人心,可在皇上面前,太注重卖弄,给自己拉尽风头,这的确能达到令皇上欣赏的目的。但帝王心思高深难测,谁不想做千古名君,受后世赞颂?最好功绩还在那三皇五帝之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而前人固可超越,后人又当怎生防范?能做的只有先压制住嫡亲儿子。父子虽亲,可做得天子,谁愿意自己的英名给儿子轻易抢去?子辈中才智最为过人者,往往受皇上喜爱,却绝不会封他为太子。要找就得找个有些能力,却在自己之下的。这也难怪,继任的新皇要是太过无能,守不住江山,他也得一并沦为笑柄。可是皇子皇孙,受宠无权,又有什么用?等父皇一旦撒手西去,那个继位的兄弟必然妒嫉他的惊才绝艳,定会使手段害他,最好是除之而后快,否则能力不及,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给他抢去怎么办?因此这玄霜么,怕是也只能这样了。此时要再‘泯然众人’,只能更招人厌憎。现在皇上顾及着韵贵妃,还不愿明言,可局势迟早是要变动的。除非他先一步篡权……”

正自左思右想,迎面忽然走来一位官员,定睛一看,可不是汤远程?只见他走到李亦杰面前,道:“李大哥,小弟有两句话,要跟您谈谈。能否耽误您一点儿时间?”

李亦杰一想到他在宴席上不给自己面子,假借善言以讥讽,心里就没安着好气,冷哼道:“不必了罢?汤少师仕途上正得意,还来找我干么?道不同不相与谋,你是皇上封的太子少师,我却是一群草莽英雄的头儿。你我文武相异,主张相左,就不须浪费双方的时间,去扯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琐事了罢?”

汤远程道:“李大哥,方才你对小弟有些误解,这世上有许多事,并不以眼前所见为准。”李亦杰冷笑道:“这当口又来大哥小弟的叫,假亲热什么?咱两个就是汤少师和李盟主,倒也爽快。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么?现在你不让我相信眼前所见之‘实’,却相信你巧言利辩之‘虚’?要论口才,那不用说的,下官是一定输给汤少师。谁不知道,你可是新科状元出身哪?那我知难而退,成不成?”

汤远程道:“可眼睛也是会骗人的!官场尽存猜忌,勾心斗角,要是别人有意在你面前做戏,你一时也难辨真伪。”李亦杰道:“两者都是假的,我宁可相信自己的眼睛。况且谁又知道,你如今不是在做戏?”

汤远程道:“因为我没有欺骗李大哥的必要!不客气的说,你已自承宫中官位在我之下,凡事都有个目的。我巴结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李亦杰冷哼道:“那要问你啊,我怎知道?”

汤远程不慌不忙,道:“李大哥,小弟此来,不愿跟您作口角之争,乃是全出于一片诚意,想找您谈谈凌贝勒学习之事。您又何苦不近人情,距人于千里之外呢?那究竟是小弟算计您,还是您对小弟心存偏见?”李亦杰见他应答不慌不忙,神色镇定,哪还有任何一点当初动不动就脸红的羞涩少年相?听他提到玄霜,毕竟他还是教自己徒弟学文的师父,也不想闹得太僵。却仍是语气不善的道:“汤少师找错了对象罢?我算什么身份?您要向上头汇报凌贝勒的功课,也该去寻韵贵妃和皇上,或许还能顺便邀个功,请个赏什么的。你看,我可真无意要同你争,这不,你一时忘记了,我还好心提醒你呢?”

汤远程道:“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大哥话里带刺,小弟我实在是不爱听。凌贝勒今日曾说,他觉得与李大哥学武没什么用,那又是为何?你可有做过反思,或许是你的教法,他不大适应?你练武刻苦,对他也要求过于严格,小孩子天性爱玩,你是否该考虑,换一种方式了?”

李亦杰听过几句,从鼻孔里哼出几声冷笑,道:“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我的教法。你要是那么想干涉,就按照程嘉璇说的,干脆些抢了太子少傅去当,那就名正言顺了!”

汤远程被他逼得实有几分无奈,正待再劝,陆黔却从李亦杰身后转出,拱手笑道:“汤少师,久仰久仰。听闻大人当年参试科举,连中三元,实是了不起,就连素来不服人的崆峒掌门老师也想纳你为谋士,辅佐他共掌大事。下官佩服之至,一直想寻你饮酒叙话,却始终福薄不逢机缘。今日得以在此巧遇,实是不胜之喜,聊慰钦慕。”汤远程微笑道:“陆大人客气了,小弟幼时家贫,虽勤奋苦读,却就连点灯的油,都时常买不起,实在不值一提。陆大人接手青天寨,声势通天,更超越先任大寨主,直成武林中第一黑帮。那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辉煌。要说仰慕,也该是小弟对陆寨主仰慕已久。”

陆黔笑道:“汤少师太谦了,我一介‘草莽贼寇’,哪比得上您堂堂的太子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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