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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残影断魂劫-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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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由我代您去查清背后真凶?”

沈世韵微颔首道:“有劳王爷。本宫感激不尽。”

福亲王笑道:“哪儿的话!从今往后娘娘的事,就是本王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妥。娘娘不再怀疑我们父子的诚意了罢?”沈世韵道:“宫中利益相争,权谋遍布。本宫如对任意一位商谈合作者都能轻信,未免太过疏忽大意。在王爷眼里,只怕也就该失去了合作价值罢?”

第三十二章(21)

福亲王一楞神,随即放声大笑,道:“好,那就请娘娘再多考虑几日,本王随时恭候佳音!”说着击掌招呼几名随从入内,将尸体抬了出去。再向沈世韵拱一拱手,带了上官耀华告退。玄霜早已坐回椅上,翘着二郎腿,双臂环抱,看戏一般瞧着。随后又转头瞟瞟福亲王背影,自语道:“装!再装啊?”

沈世韵等两人一走,也跟着变了脸色,冷笑道:“福亲王以为,凭着这点救命报恩的微小伎俩,就能取悦本宫?简直是荒唐!玄霜,你一向很有见地,本宫暂不追究你失言之过。倒要来考你一考,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玄霜重重冷哼一声,道:“你要问我?那我就恭喜你!你一切所作所为,早已招致天怒人怨,人尽欲诛!你大可再卖力些,将来朝野上下,无一不是你的仇家。每日里动尽脑筋,便是琢磨着如何刺杀你。而你么,也用不着费心防范,反正愿意给你出头的‘护花使者’,一个李亦杰不够,这一类的傻子层出不穷,随便拉一个不就成了?”说罢从椅上跳起,快速奔了出去。

沈世韵也未去追,冷哼道:“真是越大越不懂事。本宫养这个儿子,到底有什么用?”瞟一眼身旁噤若寒蝉的程嘉璇,语气阴晴兼备,道:“怎么了,小璇,你不是本事挺大的么?跟七煞教主在一起,还会看少了这种流血仇杀?以往本宫没重视过你,倒属失误。你给我说来听听。”

程嘉璇自从刚才见了那块玉佩起,便一直魂不守舍,只是不敢直言。如今听沈世韵问起,终于抓着了机会,轻声道:“娘娘,奴婢有些要紧事,对我而言,再无他事有逾于此。恳请娘娘先准我自去料理,稍后……再来向您请罪。”唯恐沈世韵不答应,连一刻都不敢多耽,立即掉转身追了出去。沈世韵目光隐隐闪过一丝波澜,想到吟雪宫中刚才还可称得‘高朋满座’,过不了多久,便已是人去楼空。晚秋冷风灌入,侵入衣领,瞬即散遍周身,微有寒意。

程嘉璇辨明路径,紧步追出。兀自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棵树干后呼气。再一抬眼,忽然瞥见福亲王和上官耀华身影一闪而过。顿时犹如注入一股力气,掂起脚尖,悄悄靠近了些。

福亲王负着双手,面容紧绷,从侧面也能远远看出一股霸气,当真不怒自威。上官耀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背后,脸上隐约看得出少许慌促。过不多时,福亲王开口道:“刚才怎会有如此失误?本王不是专门叮嘱过,叫你多少弄一点儿血出来,好教人深信不疑?你现在这么没痛没伤的,韵贵妃是何等精明之人,她稍微想得多些,也能看出此事异乎寻常。你那点身手,谁不知道?不过是看在你是皇上亲封的小王爷,稍微给你留些面子。凭你也能轻松制服刺客?那只怕就是事先串通过的,做一场戏给她看。她既知咱们是有意卖好,还怎会领这份人情?那把刀好端端的,哪里会刚巧刺到了玉佩上?说,你是不是贪生怕死,私下里买通过那刺客?”

程嘉璇吃了一惊,她虽也怀疑过刺客来历,但却从没想过是福亲王所遣。连上官耀华为救人受伤,也在原本的计划之中。

上官耀华道:“为义父效忠,孩儿万死不辞。我绝不是胆小鬼,刚才玉佩一事,纯属意外。不过恕孩儿愚见,即使确然见血,也未必能全盘收买韵贵妃。一来她为人冷漠自私,旁人为救她而死,她也只会庆幸自己生,不会惋惜他人亡。二来,您刚才既已说她‘何等精明’,就不要自相矛盾,再小瞧了她。历来为创大业,卑贱者牺牲性命,也是前仆后继、多如牛毛。似此尚可,流那么一丁点儿血,又算得什么?那或许更是破绽百出。莫要忘了,孩儿与她非亲非故,即算是假扮忠心下属,又怎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舍生忘死?那就要令人怀疑,他的忠心不假,所忠的只怕却是另外一人。顺藤摸瓜,到咱们这边,却连调查的功夫都省了。孩儿除去为您效忠,还能听命于谁?到时就是弄巧成拙了。”程嘉璇在旁听到,也是连连点头,心道:“对啊,你要表现忠心,自己上去挡刀子啊!为什么要欺负耀华哥哥?”

福亲王皱眉思索片刻,找不出反驳之词,含糊应过,道:“这且交由义父设法善后,只要你对今日之事尚有把握,我就能在尸体上大胆动些手脚,栽赃到摄政王府去。所谓的证据,还不都是给人造出来的?你就不用费心了。说到此事,刚才咱们见着那个丫头,还是那么毛手毛脚的。你到底查出她以前的来历没有?”

程嘉璇心中一阵翻转忐忑,总觉福亲王口中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正是指代自己。听他语气恶狠狠的吓人,简直要将自己剥皮抽筋一般。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身子忍不住更向树干后缩了缩。

上官耀华道:“孩儿愚鲁……”福亲王大是不耐,道:“又是那丫头防得严密,是不是?本王听你这一句话,已经听腻了!三心二意,不务正业,成效怎么会高?听说你最近忙得很啊,帮着李亦杰调查他失踪师妹的下落?亏你想得出来!”

上官耀华躬身道:“义父,孩儿比您更懂得机会的重要。时不我待,怎能浪费在毫无意义之俗务上?不过那李亦杰是武林盟主,即使是个挂名的也罢,究竟手掌武林重权。南宫雪不仅是他的师妹,圣上也曾亲口许婚。善用此事,将能成为咱们的一颗有利棋子。先一步找到她,就等于操控了李亦杰,同时,也相当于把持整个武林。义父着眼是全天下,朝廷之中势力稳固,到时稍加一把力,就能扳转局势。最为冥顽不灵的是那一群‘草莽贼寇’。自忖会着些武艺,就目中无人,妄吹替天行道!对宫中的大官,就好像有着深仇大恨一样。同时,从另一面设想,如能汇集起义之士的兵力,合为己用,到时起事,便可有更大成望。孩儿一切,都是从义父大业出发,如有冒犯之处,敬请饶恕。”

福亲王冷哼一声,道:“算你会说话。最好如此!但那个丫头的身世也是重中之重。否则旁的事即使筹备再周到,也未必能斗得过摄政王。咱们还是照着韵贵妃所说的,‘借力打力’。趁小皇帝在位之时,借他之手除去这个心腹大患。你千万莫要给我懈怠了。”上官耀华谨慎应是。福亲王又疾言厉色的叮嘱一番,这才转去。

上官耀华瞧来颇不服气,眉眼间一派趾高气扬,冷哼一声,拂袖便行。程嘉璇再也多待不得,从隐蔽处奔了出来,唤道:“承王爷,您……等等好么?”一句话说得底气极是不足。假如易地而处,只怕自己也是想也不想,便要拒绝的。

上官耀华没好气地扫她一眼,道:“不知程姑娘是有何事?本王忙得很,比不得你的自在,恐怕没时间陪你闲话家常。”

程嘉璇听得“闲话家常”四字,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既有几分失落,可又有一层温暖。她本想先说几句客套话,此时百般愁苦涌上心头,实已不愿再等。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语气郑而又重,道:“我知道,其实……其实你就是我的哥哥罢,对么?”

上官耀华喜怒丝毫不形于色,惊愕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待人,道:“程姑娘,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见了谁都乱叫哥哥。女孩子就该有些家教,注重矜持,倘若言行举止太过出格,有伤风化,只能惹人讨厌。”

程嘉璇给他一通话说得委屈,几乎要哭了出来,好半天才想起尚未向他说清身份,他不认识也情有可原,忙道:“哥哥,我是小璇啊!当年陈府惨遭灭门,咱们自幼失散,其后始终杳无音讯……可我始终坚信,你一定还安然无恙的活着,正不知在何处,等着我去找你。即使天涯海角,我也不会轻言放弃。现在终于又让我见到你了,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上官耀华毫无动容,沉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快让开,别耽误本王办事!”一把拨开她就走。程嘉璇急道:“即使身份不同、地位迥异,你也还是我的哥哥,这一点绝不会改变。我知道你是程嘉华,是我程嘉璇唯一的哥哥,你认不出我了么?”

上官耀华心里一跳,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哀求模样,倒与幼年时她在自己面前撒娇,求着自己陪她一起玩的情形颇为相像。就算陆黔是信口胡说,总不见得为此而专程与程嘉璇串通,强将这丫头与自己扯上关系,与他也绝不会有任何好处,那么她倒极有可能真是自己的妹妹。这附近还不知耽着福亲王的多少下属,给他们听得多了,对两人必将十分不利,从各方因素算来,这一宗亲都绝不能认,否则徒有百害而无一利。板着脸转过身,冷冷的道:“我不是什么程嘉华。你认错人了。”

第三十二章(22)

程嘉璇眼中泪花摇摇欲坠,哽咽道:“哥哥,小璇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为什么不认我呢?难道你不记得,以前……咱们小的时候,爹爹带着咱们离开那间破破烂烂的房子,搬进陈家大院入住。本来,咱们就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一回终于有机会大开眼界。当年陈府的小姐……便是哥哥日后的的未婚妻香香表姊,咱们三个是从小就在一起玩,一起在院子里捉迷藏,扑蝴蝶……为着我曾在街头巷尾,见到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放风筝,拉着一根线,来回跑动,那只形状奇异的大鸟就飞上了天,当时觉得十分有趣,吵闹着也想要一个。可那是贫家小孩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扎来玩的,集市上还买不到,他们嫌着贫富有别,也未必肯借给我们。当时……我又哭又闹,你被我缠不过,就替我也做了一个。当时……咱们自己趴在地上画图形,在木板上量出尺寸,再用小刀一寸寸刻下……将成形的木板堆在一处,用绳子扎紧。看到咱们亲手做的风筝飞上天空之际,都高兴得又笑又叫……爹爹对你寄予厚望,常说‘咱们程家也不能长久寄人篱下,你是陈府唯一的男孩子,将来,要做家中的顶梁柱,就得指望你了。’所以你年纪还小,就整日里逼你念书习武,那时我不懂事,还总是缠着你陪我玩,也被爹爹责骂过好几回,每次都是香香表姊来打圆场。再到后来……爹爹和姑父给你们定下了婚约,你就整日陪着表姊,极少再搭理我啦……可是,可是尽管如此,我仍然当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人……”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上官耀华几乎在她刚一止住话头,立即冷冷答道:“你的故事很感人,可惜打动不了我。本王幼年时是家中独子,从来就没有什么妹妹。程姑娘的谎话,似乎编得过头了些。你是摄政王爷的义女,而我,也是大清国的堂堂小王爷。你我二人各有身份背景,似乎没有必要以谎言造势,另攀这一门亲戚罢?”

程嘉璇鼻中酸楚,眼泪生生落下,道:“那么……那一块玉佩,你也不记得了?是爹爹专门请巧手良匠,将一块祖传的商朝古玉割为两块。一半给我,另一半给了你。叮嘱我们日后定要互相照顾,还要保管好各自的玉佩。将来即使失散,也能再以此为凭,重新找到对方。你还是用心珍藏着的,是不是?你对我,其实并不是那么绝情罢?我想,也许你也是有苦衷的。愿意告诉我么?世上没有迈不过的槛,也许……咱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上官耀华冷哼道:“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来同情我。自作聪明,最是惹人讨厌。你不知道我义父正在调查你的身世么?还要对此大加利用。你再不懂得收敛些,早晚死无葬身之地!”程嘉璇想也不想,道:“我不怕!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你相信骨肉至亲间,天生的感应么?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十分亲切,对你很……有些好感,就总想接近你,或是跟你多聊聊……”上官耀华听得心里有气,道:“你不怕?哼,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可不想陪你一起送死!什么叫做对我有些好感?你见着长相还不错的男人,对哪个没有些好感?这一回算是转变迂回战略,先从冒认本家入手了?”

程嘉璇轻声抽泣着,突如灵感一现,从颈中掏出块玉佩,道:“你看看,这就是我的那块玉佩。你也拿出来试试啊,咱们两块拼在一起,正好就能成为一块完整的玉……”

上官耀华状似漫不经心地向那玉佩看了几眼,见上端一条刻意切割出的齿痕恰好与自己那一块相对。其实他刚听程嘉璇说起幼年之事,已经信了她就是自己的妹妹。现在看到玉佩,也不过是更多一条确证而已。但就算是为护她周全,也不能让两人的兄妹身份大白于世。假作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这算什么证据?像这样的廉价玉佩,在集市上一文钱就能买到好几块,稀罕么?”

程嘉璇急道:“不……不能这样说……刚才你在韵贵妃面前,不也曾对她说,这是你的家传古玉?何况,又刚好是出自商朝?”上官耀华道:“年代说得愈是久远,便更难予以考证。我对这些东西是外行,反正那小贩是这么给我说,我也不过是做个转述。怎么,你这么信得过我的话,那我一再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哥哥,你怎么又不信了?你和陆黔一模一样,仅以外貌断人,胡乱将我错认作程嘉华,又死不承认。笨人一般都是如此,我劝你,倒不妨去跟他认个亲戚好了。”

程嘉璇并不理解上官耀华所顾虑,脑中想到的只是他的冷淡态度。不但真心爱的人待自己是如此,连亲哥哥也不能例外,心脏犹如滴血一般的痛,道:“在你……你们眼里,我就真是那么惹人讨厌,连多看一眼也嫌污了视线?”上官耀华冷哼道:“抱歉了,我的确是希望你立即在我眼前消失。旁人怎样,我不晓得,也不敢乱说,不过很有可能更糟啊。”

程嘉璇心上又如被人敲了重重一锤,还想做最后挣扎,道:“为什么你不敢把玉佩和我的比对比对呢?假如真是仿冒品,也不可能出现两块裂痕能拼得一丝不差的仿冒品吧?如果拼不到一处,我……我就自己识趣,再也不缠着你了,还不行么?”

上官耀华冷冷道:“我有什么不敢?”从怀中掏出玉佩,狠了狠心,一把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道:“现在好了,没有那块玉佩,也谈不起什么拼不拼得上。你立刻给我滚,别再让我见着你!”

程嘉璇脸色“唰”的白了,脸上的脂粉被泪水洗脱了一层又一层。缓慢蹲下身,在满地碎片中轻轻拨拉。喃喃道:“哥哥,那是爹爹的唯一遗物啊……你……”

上官耀华道:“对我而言,那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破烂,摔了也没什么可惜。好,你看清楚了,我就是这样没良心的人。像我这种无情无义的哥哥,更别妄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你不认也罢!”

程嘉璇剧烈摇头,泪水洒了一身,道:“不……不,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有不得已的难处。如果我还不能体谅你,我还怎配做你的妹妹?香香表姊已经不在了,爹爹、姑父、张伯,以及全家的人,他们都……你我是对方唯一的亲人,就该互亲互爱,相依为命。无论如何,你总是我的哥哥,血肉之缘是改变不了的。我……我会等着你,以后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等你愿意认回我的那一天。这块玉佩,我也会设法修补好,再将它拼接完整,也许到时……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我有这个信心。”说着摊开一只手掌,将玉佩碎片都捡拾起来,小心翼翼的握住,仿佛捧在手中的是一件无价珍宝。动作又快又急,一个不慎,将手指划破了一道深长口子,鲜血迅速渗了出来,在地面流淌。一堆翠绿碎片中浸入了一摊红色血迹,看来格外突兀。上官耀华皱了皱眉,道:“你又何必……”心中立即告诫自己:“成大业者,首要便是不可感情用事。现在待她的一时仁慈,是将来对我俩共同的祸根!”甩了甩头,将声音平化为一条直线,道:“白费力气。”

程嘉璇小声道:“对不起……我把爹爹的遗物弄脏了。我……我定会小心,由我拿去擦干净,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再拾起时,便将每一块碎片都裹在衣袖中,仔细擦拭一番,直到表层鲜红已完全看不到,才正式收入掌中。稍有不慎,又有几块碎片从指尖漏出,落入血泊中。程嘉璇一声低呼,重新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工作。其实那玉佩已彻底砸得粉碎,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这是绝对修补不好的了。然而程嘉璇偏有一份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毅力,仍然继续拾着,手上不知已被割出了多少道血口。

上官耀华瞪着她这一份委屈求全的卑微相,心中叹息,暗道:“我这么坏,你为什么不干脆骂我一顿,掉头就走算了?也不会叫我这么心酸!……哎,我知道你这个臭丫头,从小就最是懂得服软,但又偏偏不肯放弃。这样的性子,怪不得旁人都来欺负你。我既然不能像哥哥一样保护你,你又何必认我?”但一想到假如身世秘密揭穿,福亲王头一个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必将一起完蛋。就算为了让两人都得以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自己这一步也不能妥协。既然她狠不下心,那就由自己来狠心,反正这个坏人,总归是要有人做的。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道:“装假扮可怜,存心引起别人同情么?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若是不嫌麻烦,你就尽管一辈子在那里捡下去。我先提醒你:永远只能是徒劳无功!”实在不忍心看她哀痛欲绝的神色,板着脸转过身,继续放下一句狠话,道:“不要听多了神话故事,就来混淆现实。破镜,绝对不可能重圆!”说完大步而去,将程嘉璇凄楚的身影彻底甩在脑后。此时却觉眼眶微有一丝湿润,坚硬的心肠也猛地颤抖了一下。

程嘉璇果然信守诺言,自此以后,抛下了一应杂务不理。整天唯一的行动,便是跟在上官耀华身后。东西南北,始终紧紧跟随,风雨无阻。她也并不吵闹,只在他偶尔回头张望一眼时,才露出个淡淡的微笑。表面说绝不影响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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