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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残影断魂劫-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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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一扬,目光落在南宫雪脸上,一扫而过,冷笑道:“有些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啊!本宫分明未派请帖给她,却也要巴巴的来凑一凑热闹。这可不是什么年初盛宴,用得着刻意展示夫妻情深?是嘲讽旁人都没他们恩爱不是?”

李亦杰听得如此尖刻言辞,明显感到南宫雪的小手轻轻震了一下。脸色也跟着一沉,道:“韵贵妃,我与雪儿已将结为夫妇,互成一体,自然同进同退。韵贵妃若是不欢迎她,那也不必同李某多说,索性将我二人一同赶了出去便罢!反正此地将要商谈什么见不得光之事,我也没有兴趣。”平若瑜惊噫一声,肘端前倾,饶有兴味的环场打量。

沈世韵目光刀锋般扫过,见李亦杰同样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汤远程、李亦杰对她痴情一片,本都是最为百依百顺之人,这几日却似约好了一般,接二连三的来扫她面子。稍一寻思,仍是决意以大局为重,微笑道:“李盟主,你可未免太情急出头了些,本宫可有说过,我所指的是南宫姑娘没有?唉,说来倒也可笑,有些人就像前辈子没挨过骂,旁人随口说上几句难听话,她便要来横插一脚,对号入座,随后还要大肆宣扬,声称要讨个公道,好像她倒成了最大苦主。老实说,那些人么,本宫可连评议也是不屑的。李盟主,坐罢。”

李亦杰强压着掉头就走之念,拉着南宫雪走到桌前落座。那一侧老者各自鼻孔朝天,状如看他一眼就会掉了身价。那位子本来只有一张座椅,沈世韵歉然一笑,道:“真是对不住了,李盟主,本宫可没想到你会拖儿带口,事前才没给你备齐。”李亦杰一咬牙,道:“罢了,雪儿,你坐罢。”一面已自站到椅后。南宫雪还想推辞,平若瑜尖声冷笑道:“哟,还真是你侬我侬啊?捎带来的附庸,就这般反客为主?倒是令我大开眼界!就好比养大的狗有位子坐,主人只好在旁站着,怪不得常称‘狼心狗肺’。”上官耀华嘴唇不动,只在她身侧冷冷咕哝了句:“你给我闭嘴。”一边在桌下狠踢了她一脚。平若瑜哼了一声,单手轻轻抚摸脚踝,面上神色未改。

桌前一位老者早已等得不耐,道:“这些个小辈,便是没规没矩,给我适可而止了!韵贵妃,不知最后一位客人是谁?老夫真该好好教教他!与人订约,就该按时而至。像这般磨磨蹭蹭,迟到个把时辰,算是哪门子的规矩?就让旁人都来等他一个?”众人当即应声附和。显然就因沈世韵摆明对那人最为重视,又想连自己也不够格坐那张位子,对其更是不服。寻到一点由头,便要在沈世韵面前大肆开罪。

沈世韵面色不变,心道:“年纪一大把,还这般小心眼,倒也可笑。”淡淡道:“那人么,你不必管他。究竟他肯不肯赴约,还在未定。至于迟到与否,则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罢了。若是他肯准时到场,反要令本宫受宠若惊。”

那群人闻言,登时火气更旺。道:“那却是摆什么臭架子?以为谁倒来稀罕他?”沈世韵道:“只因本宫遣人递送请帖,他当时并未明言接收。没对我家下人动手,已算不易,行了,可以商谈正事没有?”

这群人素来眼高于顶,听得更是火气大盛,有意找茬,道:“听说娘娘这番行动,还属令郎是主角,他今日怎地未到?”另有人插话道:“听说凌贝勒误入歧途,同那群魔教妖人混在一道,还当上了他们的副教主,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沈世韵顺口应道:“现象是不假,只恐各位实质未明。小儿出任魔教教主,乃是本宫交托给他的任务。派他深入敌巢,打探情报,摸清一应机关暗道,彼时兴兵征讨,便多几分得胜把握。然此事担着风险,一个不妙,连性命也要搭进去。若是给皇上知道了,一定舍不得他的宝贝儿子冒此大险,因此本宫连他也瞒过了,才会引起外界传闻。本宫也无意于解释什么。”

多尔衮插话道:“如此说来,凌贝勒倒是立下大功了。为何不索性一鼓作气,让他继续打探下去,或是率兵直捣敌营?到底是娘娘也在心疼儿子?”沈世韵道:“王爷小看本宫了,什么骨肉至亲,在大业面前,必然有所割舍。只因小儿收集的情报也大致够了,我原就想召他回宫,但如是公然叛乱,恐其力有不逮。皇上闹这一出,倒还颇合时宜。不过我这孩儿极重师道,只因曾拜七煞教主为师,便觉为人徒不可弑师,不愿为主将。本宫唯有多加劝导。好在此事与今日所欲商谈,并无过多牵扯。”

一个秃了顶的中年汉子粗声粗气的道:“韵贵妃,你待我们不薄。我们不愿拖欠人情,或说是有恩必报。我老沙是个粗人,脑子不成,一身蛮力还是有的。那些谋兵布阵的体力活,我干不来。但凡是你有任何命令,尽管吩咐,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上官耀华冷笑一声,身子靠向椅背,道:“有些人分明胸无点墨,脑袋混如浆糊,却还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拿自身粗鲁出来现眼。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碰上这般人物,小王唯有自惭少见多怪。”那沙老大原是沙盗首领,在中原东流西蹿,各地余部倒也不少。做恶多在沿途抢掠财物,而无稳固根基。后来给祭影教降服,归于曹振彦统领。才消停不久,但见曹振彦无意于夺权,便暗中投靠了忙于培植势力的沈世韵。自然将过往辉煌拉出来扯了一通。沈世韵只是不屑,看在他还有几分用处,也就勉强收留下来。沙老大在人前恭恭敬敬,但他从前究竟做过老大,连番受气,心头也自憋着火,当即拍案喝道:“你……”才说出一个字,上官耀华便冷笑打断道:“这年头有才学之士不多,喜好乱咬人的疯狗,倒是不少啊?”福亲王沉声道:“耀华,你给我少说两句!”上官耀华冷笑而过。

第三十八章(27)

沈世韵不以为意,道:“如今朝廷之中,党派众多,却又互相不服,暗斗激烈。即便如此,还仅止于暗箱活动,大清的金字招牌摆在面上,那群缩头乌龟还不敢挑明。各自静观其变,只想等别人来做替罪羊。到时宰割的供桌上,少不了他来多分一刀……”平若瑜笑道:“韵贵妃娘娘,这些人中自当属您眼光最利,刀子握得最紧了?”

沈世韵不理她讥讽,自顾道:“如今不啻于表象平和,一旦贸然起事,只会是两种局面。一是纷争势力选择暂时投靠皇权,以护驾为由,名正言顺的铲除对手。若然,无异于众矢之的,情况极为不利。二来是那群蠢蠢欲动之辈亦已不耐,借机多方群起,齐来反叛。到时固然能扳倒皇上,但角逐未过,最终鹿死谁手,还有待考量。”

一名老者道:“你啰啰嗦嗦说这许多,便是说最早动手的,必然最为吃亏?”沈世韵道:“也不尽然,如果分寸把持得好,一出手便能抢占先机,余人唯有在背后瓜分零头的份儿了。不也有句古话叫做‘先下手为强’的么?只因这一场赌注冒险太大,一时难以决定该押哪一边是好。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上官耀华面上又显出种极之轻蔑,他今日真有如吃了火药一般,道:“那还不简单?尽管兵分两路,划拨少数人投靠那些你眼中具有威胁的主力,撺掇他们去当出头鸟。同时静观情势,谋静而制动。总之是进可夺权,后存退路,总能保住大势所在。”沈世韵赞道:“很好!不愧是承王殿下!与本宫所想大致相合!”一旁对他不满的几人,见他一开口便讨得沈世韵欢心,都是妒意暗生。

上官耀华冷笑一声,道:“大致?却不知是哪一点不尽相合?愿闻其详?”旁人都暗骂他不懂见好就收,何苦非要来同沈世韵一争高下,都存了看他出丑之心。不料沈世韵对他倒很是宽容,说道:“不仅要布下走马前卒,后方可也不能闲着。各人分头去笼络相合之将,确保同一方势力,有人游说他相助皇上,另要有人劝过他趁机谋反。大伙儿能结成一党是最好,忠心耿耿的可予重用,若是中途顾虑良多,或是怀有二心者,则须依旨严办,起杀鸡儆猴之效,防止有人想走回头路,此外……”平若瑜似是专与上官耀华唱起了反调,问道:“为何不集中力量,劝他们同来相助?先将谋反势力结为一线,也可说是平定内乱,一致对敌才是?若是说辞各不相同,岂不将他们的脑子也搅昏了?”上官耀华本也想问,一听平若瑜所言相同,硬是压下到了口边的赞许,冷哼道:“谁说谋反势力便能处处相合?你去寻民间的起义乱党啊!等不及你多说几句,早给他们乱刀分尸了。”平若瑜吐了吐舌头,小声道:“那么凶做什么?人家也不过是随便说说。”

沈世韵答道:“正要如此,方能通达其功!试想,众将本就在两重选择间徘徊不定,难觅去路。咱们站在全然不同的立场劝他,恰好如实反映出他脑中相争的两方观点,彼此激烈冲突下,才能豁然开朗,看清自己的真正心意,认准其中的一条路,便始终走下去。而免去他们心意不专,左摇右摆,所带来的麻烦。”福亲王道:“原来如此,娘娘此举,不过是从另一角度,帮他们下决心而已。”沈世韵道:“到时才易于分辨同党,便如平小姐所言,集中兵力攻击对手。最高明的战略,则是剑走偏锋,在两方一力挑唆,借他人之力灭去对手。再趁他们人困马乏,一举拿下,由合作者转为主仆,易于操控。此上所议,均限于内因,真要确保万无一失,还须仰仗外因之助。现今朝廷中数得上名姓的高手,大多已经过和谈,为我所用。但那些个御林军,每个人都算不成如何了得,集结成队,却也令人厌烦。单是分心对付这群人,就能耽误下不少时间。如能将他们调离京城,远远遣出,则大事可成。”

多尔衮附议道:“若是外邦借机攻打边疆,皇上就不得不派军出征,正好迁走宫中主力,方可畅行无阻。但我大清兵马,骁勇善战一向是出了名的,那些异族倒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贸然与我等敌对,尽是些蛮子在左近闹事,早有兵力出行围剿,不但成不了气候,也难以变动军事调配。”沈世韵道:“本宫曾修书一封,可遣人送与蒙古、西域、突厥一带部落。直言本宫欲发动政变,想请各位首领同时出兵配合。为刺激其好胜之心,我可先行许诺,只要将来本宫夺得大统,今时一战,凡是给他们兵力侵占下的土地,全可划入对方疆土。如此一来,他们屡次作乱,原就是为多划分些领地,既有这般优厚条件,还怕他们不全力作战?”

福亲王道:“这计策好是很好,但将来娘娘若要翻脸不认人,恐怕难平他们心意,再生变乱。”沈世韵微笑道:“本宫一言九鼎,说过给他们,自然就是给他们,却要反悔什么了?”福亲王一怔,道:“可娘娘一旦履行承诺,岂不将大清版图割得七零八落?于实现大一统可不利啊?”

沈世韵道:“外邦边夷之地,本就人烟稀少,大清徒占一块挂有虚名的空地,又有何益?若是划分给异族,他们自当在此种植畜牧,再将所得向大清进贡,我朝更可多得一批外在收益。日子也不必多,每年一次即可,就如从前的女真与大明……”福亲王打断道:“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女真正因不满大明苛政律条,这才兴师谋反。最终攻下山海关,占得了大半江山……”沈世韵道:“明朝既因苛政而亡,我大清为何不可吸取过往经验,励精图治?此际预先将条件谈妥,令他们归心臣服,大清同样可以派兵保卫,助他们抵挡外敌侵略之灾。历来动乱皆因基本民生难保,现而他们的一切心意,咱们都尽量满足,那还有什么不满?要当真不知好歹,那也不必对他留情。”

多尔衮道:“话是不假,但真要付诸实际,到底是过于冒险了些。不如先等对方回信到了,再做考量。”上官耀华道:“要是都如王爷一般谨小慎微,史上不少实力悬殊之战,也都不用打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再等对方回音,数月延过,又不知宫中另有多少变故。须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前段时期王爷与朝鲜国之女成婚,内外多经筹办,各有损耗。同时借大喜之期,众人想必心力懈怠,换句话说过了这个村,也就没这个店了。”多尔衮冷冷道:“据闻小王爷足智多谋,不损一兵一卒,便将凌贝勒从魔教手中救了出来,只怕用兵如神也无过于此。可是倚仗着令尊大人的才干?不过你二人并非亲生父子,那就很有些奇怪了。”

另一位老者道:“原来如此,那么韵贵妃要我们做什么?边疆之乱,我等公然相助哪一方,恐怕都有些说不过去。”沈世韵道:“不错,再言道远水难救近火,不得不做好两手备防。要说朝廷的死对头血煞教……”李亦杰心念一动,他听沈世韵与人商议变乱之事,很觉诧异,但想自己在旁未必插得上话,纵然规劝也是无效。直至此刻,想到双方目的不谋而合,也不知该是欣喜还是遗憾。

沈世韵续道:“若是魔教此际出动,在京城左近大肆动荡,意欲谋反,朝廷自当派出兵力镇压。两相一过,宫中可用之兵,早已剩得不多了。到时咱们从中变乱,必将陷城外士兵于两难。外忧内患交杂下,他们仍是只有一条路可供选择。若是宫廷生变,最坏也不过是顺治下台,万一京城失守,却连大清国运也会从此衰败。孰轻孰重,想来他们自能分辨。不论作战结果如何,紫禁城中,却早已改朝换代。”

上官耀华冷笑道:“哟,韵贵妃,够狠的啊?皇上如此待你,你就在背后这样算计他,良心真是给狗吃了。做你的丈夫,当真倒霉得紧。怪不得旁人都说红颜祸水……”沈世韵淡淡的道:“帝王之爱,永远都是不可靠的。他自当平稳**,怎能专宠于一人 ?'…'只是君无戏言,他早已答应过立我儿为储君,如今无缘无故,只因同本宫关系冷落了,便要撤销旨意,着实令人寒心。”上官耀华道:“他要立储君的对象是凌贝勒,如今却要你在这边瞎起劲什么?若不是狗拿耗子,那便是借玄霜之名,公然谋反。到得事成之后,坐上皇帝宝座的,还不知是什么人哪!”沈世韵道:“无论如何,至少不是承王殿下。”

多尔衮见着两人争吵,只觉有趣,道:“娘娘倒真是看得开。不过魔教一众反贼,有如脱了缰的烈马,终究野性难驯,你又怎能叫他们如你所愿,依言攻打京城?万一南辕北辙,岂非于计划不利?”

沈世韵道:“此事本宫自有打算,不劳王爷费心。您若真有意插手,不妨借本宫些兵力便了。”多尔衮道:“你的事既不必外人费心,本王何须再多管闲事?”李亦杰心脏登时狂跳起来,对于如何从中离间,一直是盘踞在他心头的一大忧患,沈世韵所为,有几件是没有把握?但不知何故,脑中始终涌动着极其不详的预感。南宫雪与他心灵相合,觉出他气息忽乱,转头凝视,眼中闪过担忧。

第三十八章(28)

沈世韵忽地一笑,道:“王爷爱开玩笑,本宫也不必过多计较。那计策终究是冒险了些,万一未得上天赐福,我倒另有个计较。据说太宗皇帝驾崩,先前毫无预兆,不少近臣都疑心另有缘故,若说是‘无疾而终’……”多尔衮恼道:“这当口却提起先帝做什么了?”沈世韵指尖从唇角轻轻划过,微笑道:“本宫不过是提了一句先帝爷,王爷想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做贼心虚,何必惊慌?太宗皇帝驾崩突然,未能留下遗诏,从前也未曾册封过太子,因此皇位归属,一时难定。其后由礼亲王等人做主,扶植当今圣上为储,待得入关后,才正式行登基大典……咱们如能寻到一份先帝爷遗诏,书明指定何人继位,而礼亲王等人自作主张,则是犯下欺君大罪,同时不遵先皇遗嘱,罪加一等……此事若想牵连,还怕牵扯不尽?到时斩首的斩首,充军的充军,皇上身边的辅佐近臣,总之是削割的越少越好。等他孤掌难鸣,还拿什么同咱们斗?念在夫妻一场,本宫可以给他一次机会,如能答应下诏退位,并将皇位传予玄霜,我仍然奉他为太上皇。”这一套话,她在玄霜面前也是说过的。然而留下受逼宫退位的皇上,究竟是个隐患。一旦他透露真相,定然使民心不稳。因此如何处置废帝,却是沈世韵早有打算。之所以在人前假意仁慈,不过是为堆砌声望,好令众人不致过于寒心,能够放胆相助之故。李亦杰心道:“要是皇上答应退位,从此成为太上皇,安享清福,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同时还能借此机会,铲平魔教贼子。”此时暗暗打定主意,若要相助沈世韵,也不是全没商量。南宫雪却想:“韵贵妃如此工于心计,怎会善罢甘休?恐怕其中没那么简单……她要的并不是一个皇太后的名分,而是将朝纲全然把持己手……是了,她并非是没骨气,降清求援,而是……远不止于此,如今就连她的复仇,也不过是夺权后的附及。”

果然沈世韵温言道:“他要是不肯,本宫也没有法子。到时还要烦请众位,只等本宫一声命令,便同时出动。双管齐下,外平贼寇,内执政权,将大清的江山,完完全全纳入我们掌控。”平若瑜忽道:“且慢,既然先帝从未立过遗嘱,咱们又怎能找得到?”

沈世韵嘴角扯了扯,显然对她所言轻蔑不已,好一阵子才道:“平小姐不愧是大家闺秀,果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江湖经验稀缺。要是当真有那一份遗诏,倒是麻烦多了。既然本不存在,自然也不会有人见过,咱们就可借题发挥,只须寻来个从前跟随先帝爷的红人,懂得先帝言辞语气,见过他的笔迹,便可仿造出一份假遗诏。至于合适的人选——”眼光在众官员面上一掠而过,那一群王公大臣先前尚自正襟危坐,闻听此言,一个个却都似慌了神。躲躲闪闪,生怕给她眼神对上,指派自己去做那不成功便成仁之事。虽说谋反本就担着风险,好歹身后还拖着一群垫背的。然而仿造遗诏之罪,可是全落到自己头上,推脱不得的。

沈世韵目光回旋而过,重新落到了福亲王脸上,颇有深意的一笑,道:“这桩任务,还是交给王爷,最合适不过。”

这一句轻言细语,却无异于给人宣判了极刑。福亲王只觉两眼一黑,强撑着面色不改,道:“娘娘说笑了,要说行军打仗……好比你叫我去抵御魔教反贼,或许我尚能胜任,但就凭我那两笔狗爬,怎能登得大雅之堂……到时礼亲王垂死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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