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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残影断魂劫-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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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讨大计,倒是专为赔罪来了。一人礼贤下士也罢,却扯上自己等人陪同,岂不在这魔教妖人面前同时降了颜面?

江冽尘目光一转,在室内随意扫过,漫不经心的道:“怎么,本座的义子不在这里?”沈世韵起先一愣,半晌才醒悟出他所指必是玄霜,而那‘义子’之说,却是成心羞辱自己。究竟求人矮三分,强忍下心头火气,赔笑道:“是啊,那孩子回宫以后,似乎就不大开心,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睬,可不知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或许他恼的是本宫强行干涉他的私事,却不是同你置气,但盼你别误会才好。”

上官耀华侧身前倾,冷笑道:“嗯?‘你的’义子?”话中深藏疑问,似是将此视为一件天大的荒唐事。江冽尘面不改色,淡淡道:“虽说还未正式行礼祭拜天地,但本座一早见他心智出众,悟性过人。有意收他为义子,着力栽培。他固然是不肯承认这层关系,但半大孩子懂什么了?凡是本座说是,哪个又敢说不是?”

上官耀华道:“只怕是你过于自说自话。凌贝勒贵为皇子,地位显赫,来日所得尊荣,未必就低过了魔教副教主。倘若跟着你么,又能有什么出路?不过是成为一个受人唾弃的小魔头罢了。况且你这一说,对有些人而言,似乎是不大划算。”还未等旁人响应,平若瑜夫唱妇随,拍手笑道:“是啊,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你带着霜烬来平家庄,就觉得你二人关系很有几分古怪,师徒亲密是不假,若论辈分,也早已比他长了一辈,又何须定要做他老子?况且真要占便宜,也该去认个孙儿之类的……嘻嘻,却原来是心里放不下人家,嘴上又不好意思提,现实中难以如愿,便是在名分上凑成一对,也是好的。你几时也加一把劲,替我讨一位嫂子?”这话若是寻常友人间说笑,倒是个大有谈资的话题。听在江冽尘耳中,只觉一阵心烦,道:“无稽之谈!小丫头胡说八道,管好你自家夫婿,也就够了。”平若瑜吐了吐舌头,顺势挽住上官耀华手臂,同时大肆黏腻,就如甩不开的牛皮糖一般,直往他身上凑。

江冽尘遂向沈世韵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老实讲,到底想求我什么?”他一开口便用上一个“求”字,那已是将两人宾主关系划界分明。沈世韵故作不觉,道:“便如本宫方才所言,请江大人依我号令,适时兴兵攻城,倒也不必真将京城闹得如何天翻地覆,只管在外围摆摆架势,与宫中侍卫缠斗,暂且拖住他们罢了。那些个无用小卒,对贵教而言简直不堪一击,我担保不会令你折损一兵一将。大清高层倒是专心备战,走卒无能,反而贪图享受,是理处处皆然。因而此役战利品必然不少,又可在百姓间再度树立起教派不败的威信,令其心生惧怯,未战先退。正便于你借此天时,出兵征剿。无论如何,此事对你实有百利而无一害。事成之后,本宫必有重酬,绝不会亏待了你。”

江冽尘冷笑道:“什么酬劳?也包括挑唆鹬蚌相争,借机除去你两方心腹大患,最后再来假仁假义的假慈悲,赏我一处葬身之地的善待?”沈世韵面色一僵,她先前确是讲明过对魔教过河拆桥之计,那只因她见着时间已晚,料想江冽尘或许对她的邀约不屑一股,根本不会前来,何况当时部署战略,正自得意,怎留心祸从口出?此时也唯有极力挽救,道:“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从前指使人剿灭祭影教,确为我的不是。但人死不能复生,山川不为兴亡改,现下本宫已向你告过了罪,还要怎地?你总是抓着陈年旧事不放,认准昔日敌对,就定须得一生一世当仇人……本宫在此承诺,也请在场的诸位前辈做个见证,如若此番如我所愿,我大清便立血煞教为国教,再不准鄙陋小派肆意轻薄。你不愿拘泥于礼法,我也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从前种种罪行,既往不咎,这样,你还是信不过我?我可没有那么傻,怎叫做挑唆你同朝廷鹬蚌相争?难道你便将自身与那群卑微无用者相提并论?”这一回可算软硬兼施,不信他再会不为所动。

江冽尘稍顿半晌,道:“哦?果然好口才。本座一早答应过霜烬,让他拿回应得之物。要扶我的义子登基,那自是全无问题,不必同你商量。至于你的事,一切免谈。本座此番前来,并不是应你的邀约,无非来瞧瞧小徒可还安好。若此,我也不必多所逗留,这就告辞。”说罢起身离席,却是全不给沈世韵面子。多尔衮原就想拉拢江冽尘,好在玄霜也是自己手中棋子,利用他与沈世韵离心离德之机,详加游说,令他完全归入己方阵营,情势自当大是有利。若是运气够好,还可借机扳倒韵贵妃势力,不必再受制于人。同时站起,劝道:“江圣君,大家既已结为同盟,彼此就都是自己人。处事前自当商议周全,以保万无一失,何况又是这一件关系到各人身家性命的大事?”

江冽尘不屑道:“谁跟你们是自己人了?本座前几日还是乱党,便是日行千里,也没有这般快法。何况世上又哪有万无一失的?此前有多少足智多谋之士,一生勤于精打细算,最终还不是因为一点偏差,功亏一篑?所谓的计划周全,不过是有助于无能者尽量避免疏漏。本座尽可担保,不论有何任务交待,我都不会失误,如此可否?那几句废话,少在我面前现眼。”众人见他狂妄自大,碍于多重不便,敢怒不敢言。上官耀华自认享有特权,手腕给他抓处又始终隐隐作痛,再忍不下心头火气,顺手捡起一只茶盅,在桌面重重一敲,道:“我看从头到尾,就属你的废话最多了罢?你要是不愿听,谁还勉强你来着?同时嘴巴也一并闭上。你不当碎嘴婆,也没人疑心你是哑巴。”

旁人见他敢公然与七煞圣君挑衅,有几分佩服他的勇气,但更多的还是嘲笑他不自量力,抱有几分看好戏心态。只是江冽尘对他确有优待,只向他投去一眼,自语道:“胆子倒不小。”话虽如此,却是当真坐了下来,其后也不再多言,直将众人看得一愣一愣。

沈世韵暗松一口气,不仅暗骂江冽尘是有意刁难,等自己权位坐稳,定要他死得比暗夜殒更惨。暗中深怀满腹狞恶,面上却故作如释重负,道:“如此甚好。到时单说逢场作戏,不知李卿家站在哪一边?”魔教公然兴兵作乱,危及京师,不论结果如何,对武林局势影响也自不小。李亦杰身为武林盟主,若是在得到消息后,仍能置身事外,倒要令旁人起疑。而以他身份,无论是相助哪一方,对情势必将有扭转乾坤的推动。众人听得谈论,数十道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脸上。

第三十八章(31)

李亦杰双拳紧握,咬牙道:“我早已说过,满清之孽犹可恕,魔教奸贼誓不可饶!想来中土与满洲固有争端,也仅局限于种族之见、地域之别!双方如有诚意,坐下来妥善相商,未始不能化解矛盾!但魔教狗贼狼子野心,无可救药,不说为武林主持公道正义,单为无影山庄、为我华山报灭门之仇,我也定要让你们这肮脏的毒瘤永远消失!当真动起手来,我可管不得你有能耐巴结上什么人,也不管你的后台如何大有来头,我李亦杰,头一个就要你偿命!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一切的罪恶,都必将付出代价!且看苍天究竟是不是瞎子,懂不懂分辨是非正恶!”他有意提起无影山庄灭门惨案,正是有意提醒沈世韵,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甘愿向仇人妥协,出卖自己的良心。然而沈世韵面容端正,居坐正席,却是瞧不出半点反应,就如无影山庄血仇同她本就毫无关联。这一眼不仅令李亦杰大感寒心。

江冽尘淡淡一笑,道:“乐意奉陪。李盟主,不必发偌大火气,或是你自知无以取胜,便先同我逞口舌之快?本座不妨告诉你,你所谓的苍天并非无眼,只不过,是个势利眼。否则为何这世间贪官污吏,横行无道,只因手中握有零星小权,便能主导世间,上至政法无道昏庸,下至百姓不得安生?以你我今日实力之别,不等操动干戈,你就早已输了。”李亦杰咬牙道:“胜负未分,你不要过于自满!”

沈世韵打断道:“够了,本宫对二位同等倚重,何必徒做无谓之争?李盟主,我看如今心结最重之人,倒是你了。能否暂时摒弃成见,抛开私人恩怨,专心为本宫效力?等此事一了,我来代你们主持公道便是。这样好了,此番行动中,谁的贡献较大,我就答应他一个条件,如何?”江冽尘应道:“一言为定。待到事成,我就要……”视线转向南宫雪,最终定格在了她脸上,淡笑道:“她的人头,给我献上。”

话音刚落,李亦杰与上官耀华同时拍案而起,齐声喝道:“不行!”说罢对视一眼,各自语塞。江冽尘似笑非笑,道:“承王爷,李盟主一力维护他的女人,也还是个道理,你来凑什么热闹?”上官耀华皱眉道:“事关兄弟之义,又岂是你这畜生所能领会?”

李亦杰则是情绪激愤,道:“雪儿是与此事无关之人,为何要将她牵扯入内?难道这还叫做抛开私人恩怨?究竟是谁要抓住那陈年旧事,反复纠缠?依我看那条件也不可漫天要价,若是有违江湖道义,怎能助长他气焰?”江冽尘道:“你自然不必理会我。这也不过是一点赌注而已,只看你这等慌张,未战先退,要为战败讨价还价,足见你从未想过全力以赴,途中更不知几时受外因所扰,另生变故。怎么,韵贵妃,别怪本座没提醒过你,这样的下属,你也敢用?”

李亦杰恭敬行礼,道:“韵贵妃,要我同他共事,而能不生嫌隙,和睦共处……很抱歉,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决计办不到。你若有意,尽可去寻旁人,我不过是个后辈低人,不足以担此重托,但最起码,我还讲究一点最基本的良心!武林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你逐一问过,不知可会有人乐意?这个赌注,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皇上是我的兄弟,我怎能勾结外人来背叛他?”

沈世韵眼中尽是冰冷,道:“不能背叛一个过了气的皇帝,那就可以背叛本宫了,是不是?李盟主,我也不妨告诉你,汤少师已然与我对立,希望你不要选择这一条路。因为对于背叛者,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李亦杰身子一震,道:“什……什么?你说远程他……怎会……”但紧接着想到汤远程已不再是当初长不大的孩子,自有他独立的一套思想见识,是非轻重,总有其评判标准。往日无知爱慕,在残忍现实下终将支离破碎。

沈世韵点了点头,毫不留情的击溃了他心中幻想,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往日里关系再何等亲密,一旦政见相左,最终也都会成为不共戴天的死敌。在这方面,与其信任嘴里口口声声叫着为你好的君子,倒不如与目的相同,足以齐心协力的仇敌合作,哪怕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互相利用。好比本宫与江大人,亦可干戈化为玉帛。非是我不明事理,只因人生在世,若连立足根本也无法保证,还谈何复仇?若只一味争强好胜,不正给对手占得先机?”

南宫雪冷笑一声,与李亦杰并肩而立,道:“韵贵妃娘娘,其实这正是你的目的罢?你利用我们,却又不愿支付酬劳,同时又担心放任我等坐大,将来有样学样,使你费尽心思夺得的地位,终致不保。因此你想调动三方势力,生死相争。先死的唯有抱怨运气差劲,即连得胜者,也早元气大伤,到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给你灭了。这一招反间计,用以借力打力,传衍至今,早已不知给多少人化用过。实话对你说罢,我同师兄今日来意,原本也想略施小计,令朝廷与魔教先一步拼得你死我活,同时养精蓄锐,巩固正道势力。料不到娘娘却来先下手为强,想必魔教也是怀着相同居心,才肯答允。唯有当今圣上心地仁慈,便给贪官污佞可承之机,瓜分利益,兜揽朝纲。乱斗到了最终,胜负未定,倒是你大清先落得一个亡国之祸,到时谁还来理会你这前朝君王的后妃?恐怕汤少师正因心地仁善,不愿与你同流合污,方有今日之举。我师兄尚自顾念着与你的交情,不忍直言,可我知道这一些话,他憋在肚里,定然难受,我就代他说了。有何冒犯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

沈世韵眉眼轻挑,道:“哦?当真是好一张伶俐的小嘴!就可惜说出来的话,不怎么讨人喜欢。你的项上人头,本宫也想要了。”江冽尘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个女人,是本座先看中的。我要她的命,同你们那些闺阁女子忸怩作态、醋海生波的毫末恩怨不同。让给我。”他两人竞相争执,倒似南宫雪死局已定,而他二人不过是来商议分尸而已。

李亦杰咬紧牙关,道:“韵贵妃,你老实对我讲,如果我们帮了你,你到底想怎样处置皇上?此前说过的话,算是不算?”沈世韵冷笑道:“皇上?到时只能叫做废帝罢?”见李亦杰脸色沉痛,忽然淡淡一笑,道:“好,李卿家,只要你答应助我,本宫可以给你担保,到时他肯乖乖听话,我就尊他为太上皇,衣食无忧,另有享不尽的清福,你可满意?”

李亦杰垂头不语,脑中只是盘转起进宫后的一幕幕。屡遭众臣排斥,唯有顺治一人待他如手足,也正因这份赏识,才令他在宫中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人生最悲哀之事,莫过于被至亲至信之人所背叛。却由沈世韵一手策划,那是他宠幸多年的爱妃,先将他伤得体无完肤,自己再补上这一刀,还能算是人么?沈世韵见他犹豫,又道:“也不妨换一种想法。当今圣上,从不喜追名逐利,反为权利压身,深感苦恼,你也是听他亲口说起过的,总不见得是本宫扯谎?能助他摆脱权力漩涡,安心度日。或是依他所愿,到风景秀美之地游山玩水,正合他心意,你又何须假扮救世主,妄加搅局?你以为他会感谢你?会封你一个信义辅国公是怎地?”

李亦杰听沈世韵所言,有心辩驳。然而再加细想,却也不无道理。各人志趣不同,皇位重权,确非人人所好。顺治早想摆脱外加桎梏,自己可别好意帮了倒忙。抬起头直视着沈世韵,道:“好,若是韵贵妃能信守承诺,我可以不遗余力的帮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事成之后,无论成败与否,都不可以动雪儿一根汗毛。这就是我的条件。”沈世韵不置可否,淡淡道:“本宫可以答应你,让废帝安享清福。至于另一件事,等到你打赌胜出后再说罢。”李亦杰心里登时凉了半截,听沈世韵语气,竟是全未将他的恳求当做一回事。说来倒也不奇,他不过是个空有身份的武林盟主,无权无势,以为谁会来稀奇自己,能让他借此大加威胁?

上官耀华按在桌面的手臂微微颤抖,冷笑道:“李盟主便是个仁善君子,你们何必苦苦相逼于他?本王……”平若瑜跟着站起,身子紧贴着他,以只有他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说够了没有?适可而止罢,人的忍耐总有限度,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从那个女人进房开始,你的视线一直盯在哪里,别以为我就不知。未曾明言,不过是给你一个面子。”上官耀华余光扫了平若瑜一眼,仍是将后半句话甩了出来,冷冷的道:“这个赌,我就代李盟主接了。到时我亲手将皇帝首级献上,算不算功劳最大?那么我要……我要魔教妖人一律处以极刑!喂,愿赌就要服输,到时哪怕你们尚自战力充沛,既然有言在先,也得给我束手待毙,你敢答应么?”

这一句话也算掷地有声。若是江冽尘不应,则他先前所提,处置南宫雪一事亦作罢论。但他若是答应,此事并非纯粹较量武功,哪一方功劳更大,还要以沈世韵一言而决。她同自己曾有血海深仇,以她心性,不会就此罢手。况且这个女人更不是秉公执法的典范,等她做主,必取情势朝她有利一边。待她掌控大权,随时可杀一个武艺平平之人,唯独魔教是她心腹大患,只怕最后还得另起争斗。能借此机会,骗得魔教不战而败,甘愿就戮,岂非是真正令她心满意足?

第三十八章(32)

李亦杰听了上官耀华之言,心下虽有几分兴奋,但更多还是对他口称弑君的恐惧,忙道:“耀华,这……你……万万不可……”上官耀华不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错了,魔教反贼一日不除,我连睡觉做梦也不得安心!他们害我全家十余口,这笔帐总要算算。你李亦杰,连自己的……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好,另有什么资格自命不凡,在外头主持公道、行侠仗义?你根本不配干涉我。”李亦杰听得一怔,上官耀华又已转向江冽尘,道:“答一句话,这么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魔教教主就这么窝囊,连陪我赌一局的勇气也没有?”

江冽尘不知是给他一言激怒,还是心下另有盘算,沉默半晌,还未等开口作答,旁侧一名花白头发的老者忽然厉声喝道:“什么人 ?'…'”手中一把“七步碎心镖”猛然向外掷出。众人大都留心席上那一场赌约争辩,忽闻异动,皆是吃了一惊。诧异声中,就见门帘被射得飞了出去,一个黑影同时在外一闪而过。这一刻实在太过短暂,便是修为再高,眼前也仅是一花,刚辨得那是个人影不假,却连他身形相貌、男女老少都未看清。这些人反应却也不慢,一把把暗器连连射出。或是钉上墙壁,或跌落于地,却无一枚能射中对方,转眼间那人便已影踪全无。速度快极,门帘给几枚钢针钉在墙上,下端兀自摇摆,却似方才一幕不曾属实,无非是众人眼花一般。

房中众人一齐站起,沈世韵叫道:“我不管他究竟是个过路客,还是对手派来的探子,方才那一番话,若是给他捅了出去,另有政敌鼓动皇上先一步动手,咱们这一群人,谁都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快给本宫派人去追,趁早灭了他的口,免除后患?”她这一着是有意将众人拉下水,到时自会全力以赴。李亦杰怔怔看着她身影,只觉他的韵儿早已不知所踪,这一身金灿灿华服下包裹的,只是个残忍歹毒,不知其名的蛇蝎女子。见她奔走指挥,面容阴鹜,脸上除去为诱骗众人,强装出的一点慌张外,只见得尽是理所当然。或是她这杀人灭口之事已做下极多,对于人命,早看得其薄如纸。

多尔衮官居高位多年,起初虽也难免一惊,却远比旁人冷静得早,沉声道:“慢着,紫禁城这么大,要遣人角角落落的去寻一个小贼,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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