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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残影断魂劫-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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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顶端镶着颗颗玻璃珠子,粗看倒也极似宝石。两旁坠了几个小铃铛,轻轻摇动即会叮叮作响。

程嘉璇非是第一次收到玄霜的礼物,以往每逢他好言好语,就料到必是有事相求,不咸不淡的答了句:“那就多谢贝勒爷了。”玄霜干笑两声,见她态度远不及料想中的喜出望外,颇感没趣。思前想后,早上分明还好端端的,自己实在没得罪过她,这无名火未必是冲着他来,他却抢先认错,用热脸贴冷屁圞股,真像个傻圞子。越想越不平,再加上当着众人的面难为情,接口道:“你还没听我说完,我是想着你傻头傻脑的,万一以后在宫里走迷了路,有这个铃铛,我就不会把你弄丢圞了。怎样,我挺有先见之明罢?”程嘉璇本已一肚子火,给他一招,立即全盘爆发,叫道:“好,你就是成心戏圞弄人,你给我等着!”玄霜笑嘻嘻的在房里跳来跳去,在众人身后闪避,冲程嘉璇连扮几个鬼脸,最后从敞开的窗户一跃而出,程嘉璇气不过,也跟着跃出。众人看这两个小孩天真活泼,都是忍俊不禁。

沈世韵不满玄霜胡闹,本欲喝斥,顺治笑劝道:“算了,难得出宫游玩,就让他尽兴些罢!玄霜年纪虽小,也能懂得自己在做什么。他若是当真喜欢小璇,将来由朕做主,给他们指婚,也就是了。小璇是皇叔义女,要做玄霜的妃子,也该配得起了。”沈世韵道:“臣妾不是在意小璇身份,这两个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能够结为连理当然是好……我发愁的是玄霜没有做大事的担当,脑子里只想着玩……”顺治笑道:“小孩子心机太深,也不是好事,慢慢总会成熟的。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尽为小辈烦恼。说点开心的,莫非是见玄霜只送给小璇手链,忽略了你这个额娘,这才吃醋?”沈世韵气笑道:“哪有?我才没这么小器!”顺治笑道:“那就好,其实朕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拿上来!”说着向身后一招手。简郡王济度捧着个白布缠绕的长条包裹走上前,双手献上,笑道:“韵贵妃娘娘,这是皇上特意为您买的,他说您看了一定欢喜。”沈世韵将信将疑的接过,顺治忽道:“慢着,韵儿,你先猜猜看,这里边是什么?”沈世韵假装苦思,道:“还是你们猎得的珍奇野味不成?那也不大像,这一带还是城镇,可没什么野兽出没的荒山雪岭……再说,形状也不会这般规整……”顺治笑道:“你真会猜,这倒令朕想起一幅画面:深夜在树林空地间燃起一丛篝火,蒙古勇圞士环形围坐,各自取出战利品,冲着火烧烤一条猪腿,在心上人面前逞英勇,怎么你也想效仿?”沈世韵叹道:“那我就猜不出了。”顺治笑了笑,道:“朕提醒你一点,你还记得咱们初遇时的情景么?”

沈世韵道:“这怎会不记得?能够识得皇上,实是有缘。那一晚您到摄政王府议事,我也初次寄居于此,半夜里心中百感交集,睡不踏实,就起身到院内亭子中抚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又惊又喜,道:“难道……难道是……”又问:“可以拆开么?”顺治笑道:“这本来就是给你的,要是不能拆,还想盯着这些布条看一辈子?”沈世韵嗔道:“您也学会取笑人啦!真不知被谁带坏了。”一边缓慢的拆开布条,只见其中果然是一架精致长琴,计三尺六寸六分,前阔八寸,后阔四寸,厚二寸。材质如同上等的羊脂美玉,纯白中隐约透出青瓷碧色,触感细腻,光泽滋圞润。外观非玉非竹,表层微沁凉意。琴弦如蛛丝般绵圞软薄韧。右下端刻有花纹,从排列看来,似乎是些字符,却又怪异难辨,仅能确定绝非满汉文字。见了此琴,真有种“一见如故”之感,喜欢得双手捧起。顺治在旁解说道:“朕带你入宫,却因国务繁忙,不能常常陪你,累得你终日闷乏闲度,你善解人意,从没抱怨过什么,朕却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总想设法补偿你些。宫中琴具虽也属精工打造,但无不是凡俗之物,缺少灵韵,辱没了你的天仙气质。等看到这架琴,忽觉心有灵犀,仿佛它就是专为你独存的。现在看你这般爱不释手,这礼物想来是没送错了?”

第二十一章(10)

沈世韵微笑道:“臣妾也觉十分投缘。稀世珍宝,一向可遇而不可求,不知皇上是从何处寻来?”顺治道:“说来也巧,朕今天率众在街上闲逛,见一处人群簇拥,交相评说,想着或是有热闹好瞧。走近才知是两人在弹琴卖艺。朕对乐器本也没研究,听没多久,只觉那琴是极致上品,弹奏者却是蠢牛木马,全不搭调,真是明珠暗投。等弹到一半,那个年轻些的又在边上敲着竹筒,说他们是兄弟两个,村子里闹了场饥荒,如今父母双亡。流落异乡,身无分文,在此斗胆献技,望众位父老乡亲慷慨解囊,资助他们些返程路费。”沈世韵笑道:“都是些江湖骗术,不足取信。也真叫胡闹,竹筒与瑶琴音色乐系全然不同,怎能混杂而奏?”

顺治道:“是这样,朕本来也不懂,咱们都不及你内行。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一曲,那幼弟端着一只破碗来回兜转,向人讨赏,碗里多是些一文的铜钱。朕早就有了打算,一出手就赏了几锭白银。那两人大概是受冷落惯了,从没见过观者如此豪阔,感激得就差没跪下磕头谢恩。还没高兴多久,朕就直接挑明了,这主要是用来买琴的,多余的当做赏钱。那大哥脸色顿时一冷,别扭着要还银子,那幼弟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偌大数目,觉着舍不得。也不想想,天上哪会掉下两全其美的馅饼,还碰巧砸在头上?没一会儿又叫嚷起来,说这是自家的吃饭家伙,怎能轻易让人 ?'…'朕心想,将瑶琴美玉当做养家糊口的把戏,真是暴殄天物,这琴更不能落在他二人手里。就说随便他们开价,朕也能出得起。那大哥说这琴是祖上所传,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不能背叛祖宗。真叫祸从口出,围观者听得二人大放厥词,都不买帐,竟然较起劲来。提议着请进宝阁掌柜的来瞧瞧,这琴是否真有那么值钱,别欺负他们不懂行。双方僵持不下,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上前拉扯,还有些年轻人在边上抬价,后来……”

忽然住口不说,心道:“场面乱成一团,后来玄霜抢到前边,不知是说了几句什么,又在那幼弟身上戳了两指,他就软绵绵的倒下去了,那大哥见闹出事来,抛下琴不管,拖着他幼弟一溜烟的逃命,围观者也一哄而散,我们才趁机抬走了琴。这得法实在不大光彩,像是强抢来的,还哪有送礼的诚意,韵儿一定不喜。”转开话题道:“朕以前听惯宫廷乐师演奏,也没觉着什么,今天听了那首下里巴人曲子才知道,琴艺高下竟有如此显著之分。”安郡王岳乐笑道:“皇上此言极是,琴棋书画本不分家,技艺究竟如何,在懂行的看来,高下均可立判。想当年莹贵人为太后娘娘画了一幅像,气得娘娘当场离席,我们嘴上不敢说,心里也是瞧不起那幅画的,与后来韵贵妃娘娘的画作如有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济度笑道:“还是韵贵妃娘娘多才多艺,就是身份所限,不能兼作画师、乐师,否则一定都坐首席。”顺治道:“绘画与奏乐本为蓺术,若是迫于生计,则粗糙生硬,全无美感,反不如闲时随兴所奏。”众人都道:“皇上指教的是。”

顺治道:“对了,我说韵儿,朕好久没听你弹过琴了,真有些想,那不如就在此地,你弹来听听,一来练手,二来也好让大伙儿都一饱耳福,你看如何?”沈世韵笑道:“臣妾自认琴技拙劣,承蒙皇上赏识,愧不敢当……”鄂硕笑道:“韵贵妃娘娘琴艺无双,乐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更曾一曲倾倒圣上。如吾辈凡夫俗子,能够一闻娘娘雅奏,此生无憾。”沈世韵听他用词夸张,想是平常拍惯了马屁的,微含不屑的淡笑一声,道:“难得各位抬举,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想深夜唯恐扰民,出行在外,凡事尚需从简。我看歌就不必唱了,只弹些小曲子助助兴就是。”说完轻轻拨弄琴弦,飘出几个清越的音符来,众人如同身历奇幻之境,满身疲累尽消。沈世韵也暗暗称奇,那琴弦未触时已觉柔韧异常,真弹奏起来,仿佛撩拨起的是一池春水荡漾,便如沐浴一般,滋润得周身舒畅。不似以往紧绷的琴弦,常勒得手指钝痛,腾起深深印记。而这弦虽柔,却也丝毫不损乐音。同时又有人琴合一之感,仿佛演奏者的思虑全能依着曲调释放,而旁人心意也能一览无余。这般神妙惟有演奏者才有深切体会。

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此曲真似阳春白雪,浩气冲霄,又如上等香料,音飘十里,玄霜与程嘉璇本已打闹着奔出甚远,闻此佳音,也都忙着转回聆听。四下里除琴声外一片寂静,似乎自然生物也为乐音所迷,听止了一切喧闹。房外更有不少宿客趴着门缝偷听,一曲终了,各人仍觉意犹未尽。

次日顺治游兴不减,先来房宽慰道:“韵儿,你身子还吃得消么?不如就再休息一日,明天朕率众祭祖,再延一日就启程返京。”沈世韵柔顺的点了点头,道:“皇上,您尽管去罢。臣妾能照顾好自己,不会给皇上添乱的。”程嘉璇还没打听到七煞至宝下落,如何甘心,忙来奏请道:“皇上,外边天寒地冻,奴婢也想留下来服侍娘娘。”顺治道:“嗯,你们两个身子弱,能互相照应些,朕也好放心。”又叮嘱几句,带着众人离开。程嘉璇虽觉成功概率低微,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缩在墙角假作闭目养神,眼角却一直偷瞟着沈世韵。约莫到了巳时,想到极有可能仍如前日一般徒劳无功,心里正在惋惜哀叹,忽听房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程嘉璇前去开门,撞见一名店伴探头探脑,一见她开门,立即像猴子似的闪入房内,将门掩上,低声道:“姑娘,楼下来了两位客官,生得燕颔虎须,豹头环眼,一瞧就是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进店就大咧咧的坐了上席,那是早给人订下了的,小人上前劝说,还被他们臭骂一顿。这两人指名要寻住在天字二号房的姑娘,还说见不到您,就不走了,严重些还要砸店,显然是来者不善。掌柜的不想闹腾起来,让我尽量赔礼摆平。哎,他们是客人,不好得罪,可小店开门做生意,也有责任保护姑娘安全。您若是害怕,我们就找些打手伏在边上,暗中保护,您看这……”

沈世韵还没听他说完,截口打断,冷笑道:“我记得自己还从没怕过谁。哼,青天白日的,看他们敢将我怎样?不过这两人似乎不大懂道上规矩,既然要见我,你就让他们上楼。打手也不必请了,我嫌丢人现眼。”那店伴好言相劝:“这可使不得!店里人多,他们还能有些顾及,若是关在房中,无人照看,一旦动起粗来,那可谁都帮不上忙。姑娘万万不可意气用事,置自身安危于不顾……”沈世韵冷笑道:“真啰嗦,我都不怕,你瞎紧张什么?不过是一个店小二,说话也懂得咬文嚼字,满肚子酸腐气,也叫可笑。快去罢!真动起手来,谁吃亏还难说得很。”那店伴连碰几个硬钉子,只得哀叹着下楼。沈世韵淡笑着看了程嘉璇一眼,道:“小璇,那两个莽汉一听就是有勇无谋之辈,你能料理得了罢?”程嘉璇道:“娘娘尽管放心,奴婢定能护得您周全。”心道:“两个混球,这时候来添什么乱?说不定韵贵妃本已有意去取七煞至宝,被你们一闹,只怕希望渺茫。哎,明天还要随皇上祭祖,随后就立马返京,更是没机会了。等义父问起,那……那……我还成什么人啦?害我没能完成任务,这股怨气今日就全出在你们两个蠢蛋身上!”

正在心里发狠,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两个黑脸大汉立在门口,横眉怒目,气势汹汹。一人个子稍高,左眼拖着条长疤;另一人较矮,右眼拖着条长疤。这两人当前一站,立将出路堵死。程嘉璇轻按了按剑柄。沈世韵根本没将敌人放在眼里,森冷的目光只一扫,那两个大汉立刻软了,点头哈腰,赔出笑脸,早没了店伴描述的凶狠之相。沈世韵冷冷的道:“二位来此有何贵干?”那矮个子跨前一步,赔笑道:“姑娘,先别动怒,我们可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特地来跟您做一笔买卖……”沈世韵冷声道:“我既非生意人,更与二位素不相识,做买卖一说,从何谈起?”那矮个子赔笑道:“您别忙着一口回绝,我们担保这笔买卖对您有利无害,您就真不动心……”沈世韵打断道:“用不着,多谢二位的好意,我跟你们没一点交情,竟就肯牺牲自身利益,迁就于我,我承认你们是天大的好人便了。”

那矮个子挠了挠头,道:“我们听说姑娘得了一架绝世好琴,现在就是想劝说姑娘,不管您当初花了多少银两,我们兄弟都出双倍价钱买回。这一转手,您不但没损失,反而赚了一笔,怎样,还是很合算的罢?”沈世韵冷笑道:“消息倒也灵通,这与你们有什么相干?”那矮个子道:“这琴放在姑娘手里,不过是个摆设好看的,在我们兄弟,意义可就大了去了,您还不知道,这琴是……”那高个子喝道:“二弟!”那矮个子缩缩脖子,不言语了。沈世韵道:“二位若是当真爱琴,尽可往各地琴行随意挑选,何苦执着于这一架?”那矮个子道:“我兄弟俩在街头卖艺,那是凭本事混口饭吃,没招谁,也没惹谁,你们抢走了琴,我费了好大的功夫,这算打听出姑娘昨夜曾在此处弹琴,又花了大笔钱,才问出姑娘房号,担心搅扰了您休息,干等到这么晚,才敢前来拜访。”沈世韵冷道:“多此一举,我从没有赖床不起的毛病。不是我说什么,有大笔的钱通融问话,还不如重去买一架琴充数。”那矮个子苦笑道:“我说了,这琴对我兄弟俩意义不同。村里人听说我们把琴弄丢了,气得抄起大棒子就打,那棒子啊,你们都不敢想,有这么粗……”一边张开手掌比划着。

第二十一章(11)

程嘉璇冷笑道:“喂,不对啊,你们骗钱时不是都说了,父母双亡,流落异乡?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死去的亲人还阳探亲?”她昨夜与玄霜嬉闹后重又和好,已听他说了买琴经过。那矮个子极是尴尬,道:“你也说我们是骗钱,这话自是当不得真了……可是那架琴……那架琴……”沈世韵道:“哦,莫非是那架琴有什么特殊之处?可否见告?”那矮个子刚想开口,受兄长目光威慑,连连摆手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架琴,只是我们用得久了,感情深些……”沈世韵冷道:“还在撒谎!不肯跟我说老实话,凭什么要我如你们所愿?”手腕一翻,从桌底抄起一架琴,悠然道:“我确是有一架琴,但又怎能证明,这就是你们的?”那矮个子一看到琴,悬着的心也定了,道:“来,我指给你看。”刚要跨前,程嘉璇抢上一步,道:“站住!就待在那里说。”那矮个子不慌不忙,道:“你看琴的右下端,用梵文刻了‘七煞绝音’四字。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就代表了……”程嘉璇惊呼道:“七煞?七煞至宝?”那矮个子却并没露出喜逢知己情状,一头雾水的道:“七煞至宝?什么七煞至宝?”那高个子皱眉又喝:“二弟!”

那矮个子一甩手,道:“大哥,你别管了,到了这一步,我定要把事情都跟她明说,我瞧这两位姑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兄弟两个是住在那边赫图阿拉荒村的,听说故老族居于此。好像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怕我们见财起意,一直没明说。我们算计着荒村里埋了宝藏,整日装模作样的耕田犁地,差点没把村子给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挖出什么,我们就猜是自己胡思乱想,也就不抱甚希望了。大约是六、七年前罢,我也记不大清,村里来了一个外乡人,他刚被人发现时,受伤很重,满身都是血迹,还断了一条腿,我家里救了他。等他醒了,就悄悄跟我们说,昭宗祠……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一座破旧祠堂……底下有一座古墓,他还知道一条通往冥殿的捷径,说着就画了一张图,指点我们去某处寻宝。条件就是取得的宝物得归他,他会给我们银子。我们根本不信,当他发烧,烧得糊涂了。过了几年,我们都有了一股子闯劲,不甘心一辈子窝在个鸟不生蛋的破村子里。在家中翻了大半天,才找到那张旧图。按照图上指示,果然挖出了宝琴……喏,就是这一架。那个‘七煞绝音’我们也不懂,是给一位西域来的大和尚看了,听他说的,还说这琴是个无价之宝。我们可都高兴坏了,那外乡人这么久没联系,谁晓得是不是返程路上伤重复发,客死他乡?而且他也没给过咱们好处,我家里还救了他一条性命,他欠咱们的,吞没这琴也算不得昧良心。再说,这琴是埋在我们村子古墓里的,怎么凭空就成了他的?他也就是个利用我们办事的盗墓贼。这样分析,也就心安理得了。我们兄弟空有一身蛮力,就打算到建业镖局讨个差事,正好有了这琴打通门路。恰好建业镖局也正想着献上点贡礼,送给青天寨的大王,算是付了买路钱,以后押镖经过太行山,青天寨都不得跟他们为难。干镖局这一行的,想混出点名头,不是看你武功有多高,而是需要你跟江湖上的朋友都混个脸熟,到时他们认你的旗号,自然就会买些面子。有道是官匪本为一家,也就是那么回事。可我们村里人知道后,大发雷霆,说那古琴是什么恩公的遗物,应该妥当保管,怎好轻易献给他人。我们两个气不过,偷拿了古琴到街上卖艺,小公子跟我们说,他是残煞星的徒弟,又……咳咳……”想到他用古怪手法点得自己手足瘫软,两人竟败在一个孩童手下,堪称奇耻大辱,不愿多提,咳嗽了几声又道:“我们对江湖上的事不甚了然,多方打听才得知,那残煞星早背叛了祭影教,现今是过气已久的人物。当今武林,势力最壮大的便是青天寨,就连魔教也久无作为,退居次等,谁又能惹得起他们?”

沈世韵心中不满,冷冷的道:“青天寨有如今猖狂,还不都是给人抬出来的?若是天下有志之士齐起反抗,早就将它灭了,你们自愿助纣为虐,怨得谁来?”那高个子一直没多开口,此时沉声道:“这琴我们是取定了,你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动手!”他末尾二字一出,那矮个子立即抢前一步,程嘉璇动作比他更快,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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