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船-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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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句话打发走了那个大头老魔,岂不丢爹的脸!”
晓梅道:“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老人一笑,没答此问,反而问晓梅道:“你不是说有事问吗?”
晓梅嗯了一声道:“爹,宇文显这个人怎么样?”
老人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这些素日讨厌的事和人来的?”
晓梅道:“爹可知道女儿那两个盟兄是谁?”
老人早已知晓,故作不知道:“这我怎会知道!”
晓梅道:“就是住在杭州分店中的客人!”
老人哦了一声,道:“那也平常的很呀!”
晓梅道:“才不平常呢,爹,您说华惕这个人怎样?”
老人笑笑道:“见我之时,此人像鼠,离开我的腿下,就是老虎!”
晓梅哼了一声道:“哥哥听了宇文显和华惕的话,妄传‘艾’家表记,派出高手,四面八方截捕我这两位盟兄呢!”
老人已知此事,仍作不晓,道:“为了什么?”
晓梅遂将听自两位盟兄所诉,自投店起,到结盟承诺送自己回金陵止,很详尽的说了一遍。
老人突然问道:“结盟之时,你两个盟兄可曾知道你是谁?”
晓梅道:“不知道,还是今天下午,女儿接获哥哥传言后,才相询盟兄们寄居分店的经过……”
接着,晓梅将与雷啸天仇磊石所谈,又详细的说了一遍,但她却隐瞒了仇磊石找寻仇人一节。
事是真实的事,话是毫无虚假的话,况且晓梅姑娘从来就不说谎,老人又熟悉宇文显等人心性,已有打算。
老人瞟了爱女一眼,突然问道:“梅儿,你多大了?”
晓梅一呆,道:“十七呀!”
老人哈哈一笑道:“还小,为父的要你在身旁再留一年,在这一年内,不管你那磊石哥有多好,记住,你还是我的!”
晓梅脸红了,不依不饶起来,老人一笑又道:“好好好,等一下我见了你那磊石哥,和他商量商量,就算是向他借你陪为父一年,这样可以了?”
晓梅一张脸偎在老人怀里,动也不动,更不开口,芳心却欣喜无比,老父这几句话,无异是默认了快婿!
“红柳庄”那宽广无比的议事大厅上,摆下了燕尾式的坐位和酒菜,黑鸦鸦坐满了人!
灯红,酒绿,但却悄然无声!
正中,摆着一张条桌,当央那条桌后,设着两个座位,坐着来自金陵城的武林巨富,艾家父女。
右首桌后,设一座位,空无人在。
左首条桌,座上是雷啸天和仇磊石。
时近三更,非但举座无人动筷,也无人出声,不知是在等待何人,还要再等上多久!
正三更,外面突然传来疾驰的乱蹄声,老人目光瞥了柳逸风一眼,右手轻拍身旁的爱女,道:“是天齐来了,逸风去告诉他,要他解剑进来!”
柳逸风悚然应是,疾步外出。
刹那雷啸天和仇磊石,在“水月酒家”,俱曾见过的美少年,艾天齐,恭恭敬敬的慢步随着柳逸风进来。
艾天齐对老人叩礼后,刚要开口,老人已挥手道:“宇文显和华惕呢?”
艾天齐答道:“现在厅外候令!”
老人冷冷的说道:“叫他们等在外面,你坐下,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艾天齐答应着入座,自有人通知了宇文显和华惕。
佳肴美味,开始送上,这餐饭无人出声,在悄静之下用过,这是例来所没有的事,连艾天齐都在担惊害怕!
雷啸天和仇磊石身居客位,不到开口之时,不肯失仪,但他兄弟早有默契,更无所惧,因之吃的很香。
老人暗中注意,心里赞服,不为威武所屈者,大丈夫也!
再看座下众人,一个个如坐针毡,不由暗暗生气。
这餐饭吃的很快,当杯盘碗筷等物,收拾了去,换上香茗之后,老人打破了寂静,说道:“唤宇文显和华惕进来!”
艾天齐踏进大厅,已知不好,他见过雷、仇二人,目睹二人竟作老父的贵宾,料到有变。
厅外的华惕和宇文显,本来算定有一顿丰盛享受的,岂料被阻于厅外,不敢离开,饿得肚肠直叫。
如今闻传而进,哪知刚刚踏进厅内,正和雷啸天仇磊石目光相对,顿时心头一凉如坠冰窖之中!
不敢不前,不敢失礼,给老人叩安。
哪知老人冷冷地阻止了他们,道:“别行礼,站在那儿,老夫有话要问你们!”
宇文显和华惕,心头猛颤,已知不是好兆头。
老人话锋一变,笑着,温和的向四座说道:“诸位有的是见过犬子小女了,但有人却还不认得他们兄妹,如今向诸位指明,兹后望多照应。”
艾天齐和晓梅双双站起,瞬即坐下。
老人接着又道:“小女,结有盟兄,乃当代俊杰,今日良机难得,一并向诸位介绍一下,亦盼以后多照应他们。”
雷啸天和仇磊石不得不站起身来,因为老人是诚心敬意的引介群侠,遂各报姓名,说句自谦话归座。
老人却专对雷啸天和仇磊石道:“两位人中之龙,老朽不敢托大,咱们这么办,小儿女们和两位论你们的,老朽和两位论我们的,哈……”
言语亲挚,态度豪放,使雷、仇二人由衷起敬。
老人话又一转,向四座道:“老夫不敢委屈诸位久候,诸位请尽管自便。”
满座无不心知老人之意,纷纷告退,刹那,广大的一座大厅中,只剩下了柳逸风、雷、仇、宇文显、华惕及艾家父女,共八个人。
柳逸风亲自紧闭门窗,立于一旁相侍,老人却对雷啸天和仇磊石微微一笑,以温和的语调道:“家有家法,门有门规,老朽有慈祥温和的一面,也有严厉无情的一面,皆愿两位目睹。”
语声中,老人目视其子,道:“杭州分店的帐目,可曾查清?”
艾天齐起座,道:“早已查清,如宇文显所报,无不妥处!”
老人一笑,转向宇文显道:“你姑母不幸病故,老夫深为悲痛,想你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宇文显在杭州分店内,威风不可一世,如今面对这老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的答道:“属下已知?”
老人道:“你姑母生前,待你如何?”
宇文显不知老人此问之意,道:“十分疼爱。”
老人冷笑一声道:“不见得吧!”
宇文显不敢答话,老人接着又道:“你应该有所表示才对,为何不见孝制之物?”
宇文显本就能言善辩,有些急智,恭敬的答道:“属下要在发丧过后,成服。”
老人冷哼一声,道:“算你能辩,不过还有你辩不了的事呢!”
话锋一顿,目射寒光问华惕道:“你今年总轮值,杭州分店查过了?”
华惕老奸巨猾,自突见雷啸天和仇磊石在座,已知大事不好,早就想好一切应付言语,闻询即答道:“属下还没有查。”
老人道:“因何不查?”
华惕道:“属下去时,恰正宇文显总管禀知有不明之人,怀奇绝武技,将侯腾云击败,必须查明对方身份,属下为此而忙,没有先一步查阅帐目。”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所谓可疑之人,是雷、仇二位?”
华惕颔首道,“是的,当时属下不知雷、仇两位,是姑娘盟兄。”
老人道:“当时本来不是,华惕,雷、仇二位何处可疑?”
华惕道:“宇文显说,他们来历不明。”
老人笑问雷啸天道:“你们兄弟没有报出师家和门户?”
雷啸天恭敬的说道:“俱皆报过,并经武技分级,有记册可核!”
老人怒问宇文显道:“宇文显,雷朋友说的可是实话?”
宇文显认错道:“是实话,不过属下因见仇朋友功力太高,起了疑心,如今想来自属多余,但属下确是为了安全着想!”
老人话锋突然一变,道:“杭州分店一共住了多少人?”
宇文显一时答不上话来,老人哈哈大笑着说道:“不能回答了对吗?”
老人面色陡地一变,对柳逸风道:“唤进高韬!”
一声“唤进高韬”,宇文显已神色陡变,华惕大吃一惊,眼珠一转,立即恭敬的向老人一礼,道:“属下尚有禀陈。”
老人嗯了一声,示意华惕尽管说,华惕道:“属下去后,宇文显已知不妥,曾许属下三万金为敬,被属下严辞所拒,命他火速将银两归公,但也答应他不向主人禀明,使其得能自新。”
老人冷冷地说道:“三万金何在?”
华惕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老人冷哼一声,道:“你认为现在说出这些话来,就能遮过你身犯大忌弑师的罪了?哼,你那是在白日说梦话!”
华惕神色大变,适时,高韬由外面进来,并将一厚册送交柳逸风呈于老人,老人看都不看,抛到宇文显面前,道:“你仔细看看,这是你几年来的真正账目,字是不是你写的,要弄明白,数目对不对,也要看清楚!”
宇文显看都不必再看,正是他自己妥善保藏的帐本,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叩首无言!
第九章 察秋毫宇文显降级
老人目射威凌,冷哼一声,道:“宇文显,你为什么不替自己分辩了?”
宇文显面如败灰,哀求道:“属下一时糊涂……”
老人嘿嘿一笑,道:“当真是一时糊涂,老夫自然要给你个自新的机会,可是帐册之上,分明是从前岁开始,你竟一时糊涂了三年!”
宇文显无言可答,老人接着问道:“你可认罪?”
宇文显道:“属下错了,伏祈主人念属下不无苦劳……”
老人铁面无私,震声道:“无妨说说你有些什么苦劳?”
宇文显语结,老人怒声道:“老夫平生,最恨人言‘苦劳’二字,那是心怀诡诈之辈,或欲登龙,或为自己贪私事发时借口而用,以此情胁于上,乖巧其下,试想,不论所负何责,尽责是乃本份,何苦劳之有?哼!”
雷啸天冷眼旁观,对老人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仇磊石却另有所感,“苦劳”之说,故然有些如老人之论断,下情胁于上,但有时,也是上者收买人心之策!
老人话锋一顿,字字如敲金玉般,道:“宇文显欺上而贪小,以家法当死,姑念尔姑母为公益而罹疾至死,网开一面,立赴丝店报到,暂充小吏!”
宇文显脸上现出喜容,叩首至三,起身而去,高韬随之而行。
老人声调再变,问也不问华惕,已沉声道:“华惕背弃师问,已然为人不齿,复动弑师之念,乃武林败类,逸风,追回功力,赶他出去!”
华惕老奸之辈,闻判不带丝毫神色,只是看了老人一眼,随在柳逸风的身后,走出了大厅。
盏茶之后,柳逸风回来,恭敬的对老人一躬,老人点点头,摆手示意,柳逸风重站于原地方。
大厅现在只剩了老人父子父女及雷啸天、仇磊石和柳逸风六人,老人目盯在天齐身上,道:“你也敢骗我!”
天齐垂首,低低的说道:“孩儿为宇文显所欺。”
老人冷哼一声,道:“亲小人而远君子,天齐,为父深以你为耻!”
天齐霍地抬头,果断的说道:“孩儿愿受重罚!”
老人微微颔首道:“知错而不巧辩,这次为父暂寄重罚!”
天齐依然像平常一样,脸上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
老人话锋一转,声调威厉的又道:“另外有件事,却不能饶你!”
天齐剑眉一皱,看了晓梅一眼,老人怒哼一声,天齐低下了头。老人火气渐大,沉声道:“天齐,你碰上那两个魔头了对吗?”
天齐道:“妹妹知道。”
老人猛地一拍条桌,震得盖碗直响,道:“混账东西,竟敢怨你妹妹,‘水月酒楼’楼头,若不是你妹妹答对的巧,此时焉有你的命在?”
天齐言道:“孩儿性情,爹爹知道,宁死不屈!”
老人喝道:“死有重于泰山,轻若鸿毛之别,你懂?”
天齐无言可答,老人又问道:“以你的习惯,为父深知绝不会就此罢休,你必然已经派出‘计氏兄弟’追踪双魔,可有消息?”
天齐道:“今晨消息方到,双魔去了苏州!”
老人闻言一愣,沉思片刻之后,道:“此次你行前,为父就再三嘱咐,双魔既敢再出江湖,必有仗恃,论功力,你差得多,论为父所嘱大事大局,你也该藏拙,不料一意逞强,几误全盘,念你往日无过,从轻发落,三月内,不准回店,在此时期,限尔暗侦双魔目的地何在,及有何企图归报。违则永禁店中!”
天齐答应一声,道:“孩儿这就走,但要挑几个人!”
此子真怪,不论好话,歹话,或喜事,悲事,非但丝毫不现于形色,并且说话永不会柔和转旋。
老人却把头一摇,道:“店中无人要受你的‘颐指气使’,除‘计氏兄弟’外,不准再挑人手,别忘了,这不是对敌相搏!”
晓梅姑娘在一旁开口道:“爹,两个魔头都见过哥哥,不准哥哥挑些人手,万一两老魔发觉哥哥追蹑其后,岂不危 3ǔωω。cōm险?”
老人瞪了晓梅一眼道:“这不是你的事,少管!”
晓梅碰了钉子,却不害怕,反而娇嗔道:“爹真不讲理,他是我哥哥,怎么不是我的事?”
老人似是对晓梅无可奈何,索性不理地,挥挥手,示令天齐坐下暂莫离开,然后含笑问雷啸天道:“雷朋友……”
雷啸天闻声站起,诚敬的一揖,接口道:“伯父恕小侄插言之罪,小侄兄弟,既已与三妹义结同盟而共祸福,无异同胞一般,祈请伯父直呼小侄姓名!”
老人一笑,看看雷啸天,再瞧瞧仇磊石,然后望望爱女,爱子,蓦地仰颈哈哈呵呵的大笑起来!
笑声久久始停,慨然说道:“老朽一子一女,自觉乃当代年轻一辈中的龙凤,认定无人比得过他们,岂料两位贤侄又胜他兄妹一筹!”
话锋一顿,突然转问天齐道:“齐儿,可愿听为父的安排?”
无齐之聪明,不亚于晓梅,已知老父之意,道:“随爹办吧。”
老人欣慰的点点头,突对柳逸风道:“逸风,你吩咐下去,准备香案!”
柳逸风应声而去,老人转对雷、仇二人道:“老朽有意再高攀一次,令蠢子亦列金盟如何?”
雷啸天和仇磊石互望一眼,老人含笑相待,毫无不悦之意,仇磊石瞥目小妹,小妹一脸期待之色,遂接口道:“大哥,这真是高擎了。”
雷啸天已知二弟之意,一笑道:“愚兄是愿天下志同者,全是兄弟,祝宇内有情人,尽成眷属,伯父有此美意,你我兄弟虽愧而应受!”
仇磊石也一笑道:“小弟诸事从兄,大哥说对,自然是不错的。”
此事一言而定,香案适巧摆好,四人重焚香烛,共叩天地,立誓祸福共,生死同,然后分长幼参礼。
雷啸天当然是老大,二十五岁,他实在的年龄,要比外貌至少轻了三年,是六月六日出生!
仇磊石仍是老二,二十岁,生日是中秋佳节。
艾天齐老三,也是二十岁,腊月初十生。
艾晓梅成了四妹,十七岁,二月初五的生辰!
礼序长幼之后,雷啸天和仇磊石必须叩拜老人,老人实受了礼,喜欢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合不拢嘴巴。
一旁冷眼观望的柳逸风,心中却如十七八个吊桶上下激荡,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老人变了!
老人那种似赤子般的坦情,那种仁和慈祥,使雷啸天再无疑虑,令仇磊石受到家庭天伦的乐趣!
唯一对此事冷漠淡然的,是艾天齐,他似是生来冷漠,对善的、恶的、喜的、悲的,都无动于衷!
老人笑嘻嘻的突然对柳逸风道:“逸风,你去休息吧。”
柳逸风仍是恭敬的说道:“是,老人家也该歇着了。”
老人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怎么没见君达?”
柳逸风低声说道:“属下将他关在……”
老人眉头一皱道:“为什么?”
柳逸风道:“晨间他竟敢对姑娘无理……”
老人不悦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算了吗?”
柳逸风道:“这是老人家的慈悲,可是属下必须管教他。”
老人一笑道:“年轻人气盛,君达很不错,有出息,对了逸风,这两年来,君达的武技文事,可有进步?”
柳逸风道:“目前属下接得老人家示谕,着令密切注意双魔行动之后,曾请‘拐三爷’试过他一次。”
老人一声哈哈,道:“这次怎么样?”
柳逸风道:“第十九招上,挨了三爷一拐!”
老人神色一怔,道:“难得呀,文章呢?”
柳逸风摇头道:“之乎者也他永远弄不明白,写篇东西就像说话一样,又直又短,看来不是这方面的材料。”
老人得意的又一声哈哈,道:“好呀,这才是文章呢,用字叠叠,粉饰词句,华而不实,一辈子也休想写点好东西出来,他……”
老人说到这里,自动停了下来,长长的两条寿眉,微微上挑,慈目霎动几下,作了决定,道:“逸风,叫君达带着‘符家兄弟’,明日清早,去接杭州分店!告诉他!叫他好自为之!”
此事大出柳逸风的意外,呆愣在一旁答不上话来。
老人看了柳逸风一眼,淡然说道:“你别忘了,我要和儿女们到后面去啦。”
说着,手牵着晓梅,雷啸天、仇磊石、艾天齐随于其后,走出大厅,向后面那小巧红楼而去。
柳逸风目送老人远去,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是第二天的中午,在红楼内,合家进餐。
欢愉的吃过了饭,天齐不等茶到,已开口道:“爹,我去了!”
老人没理他,似在沉思什么事情。
香茗端来,丫环退出,天齐已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仇磊石看在眼里,笑着对老人道:“伯父下午睡一会儿?”
老人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个习惯。”
话说完了,又沉思起来。
天齐第二次说道:“爹,孩儿可以去了吧?”
老人又没理他,晓梅一推老人的右臂,道:“爹,您在想什么?”
老人一笑,望着雷啸天和仇磊石道:“来,你们都跟我来!”
四人只好起身,不知老人要带他们到什么地方。
老人首先下楼,向右后方而行,四人随之,走到一座白楼前,楼下门口,一边坐着一个老者,见了老人,俱皆肃容而立,老人一笑,对左边老者道:“老三,听说你老了?”
被称为老三的老者,秃头矮小,立刻答道:“不错主人,老三老了,老到连老虎都啃不动我骨头的地步,所以想向主人讨个闲散差使干干了。”
这种奇特的回话法,令雷啸天和仇磊石奇怪。
老人非但不恼,反而笑了,道:“什么差使闲散?老三。”
老者也一笑,手指天齐道:“想跟着少爷当差!”
老人又是一笑,道:“我早就猜到了,那两个老魔头出来的消息,只要被你知道,你是说什么也不会不出去的。”
话锋一停,霍地转身对天齐道:“下次你要再敢施这种狡策,当心两条狗腿,你认为你肚子里的那点‘鬼画符’,我不知道?”
老者一笑道:“主人别骂少爷,是我逼少爷说的。”
老人一笑道:“老三,你也帮着孩子骗我?”
老者正色道:“我没骗您,少爷来要‘软金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