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船-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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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啸天道:“照二弟这样推解,登舟杀人的,并非那起始素逼此铃之人了!”
仇磊石道:“是的。”
晓梅心头一凛,道:“磊石哥可是有了成算?”
仇磊石道:“谈不到成算,本是十分简单的事!”
晓梅道:“我却想不出来。”
仇磊石道:“只要我等陪同展兄,悄悄居于展兄母家至亲的府上,则不怕到时候见不着索逼此铃的人。”
晓梅道:“但那人却不是登舟行凶的人呀?”
仇磊石道:“不错,但由那人身上,却能追出另外那个凶手!”
晓梅道:“怎样追法呢?”
仇磊石道:“有两个办法,一是擒住素逼此铃的人,追出索铃的原因何在,自然也就可以了解还有何人企图此铃!”
“再一个办法更好,我们故作声色不动,任由索铃之人将铃取去,彼时杀舟子的凶手,却自现原形!”
雷啸天道:“愚兄赞成第二个办法!”
展翼云却摇头道:“小弟另有下情。”
雷啸天道:“世弟之意,莫非赞成第一个办法?”
展翼云道:“小弟此次携铃而来,并无交与索铃人之手的意思!”
雷啸天道:“世弟既无听彼等之令的意思,则携来何为?”
展翼云道:“小弟想以铃为饵,见见那大胆的狂徒,然后以掌中剑,给对方个厉害,此铃谁也休想到手!”
雷啸天哈哈一笑道:“愚兄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晓梅却道:“世兄只顾诱敌,却使十二舟子无辜丧命!”
展翼云叹息一声,道:“这变化出人意料,因之翼云必须找出这个凶手!”
仇磊石道:“舟上有我们在,这责任就不是展兄一人的了。”
晓梅还拿着那枚“驼铃”,这时递交展翼云手中道:“小妹有个建议。”
展翼云道:“世妹请讲。”
晓梅道:“金陵是小妹祖居之地,磊石哥,这件事何不交给咱们总店的人去办,必能水落石出!”
仇磊石道:“此事当然要向伯父禀陈,否则船上十二名死难者,无法交待,擒捕凶手,我却要自己来办!”
雷啸天接口道:“二弟心意与我相同!”
展翼云道:“雷世兄在金陵还有生意?”
雷啸天摇头一笑道:“愚兄寄居于‘天下一家’店中,四妹才是主人。”
展翼云哦了一声:“此店早已名震天下,想不到与世兄、妹有关。”
晓梅道:“展世兄到了金陵,何不也住在小妹店中?”
展翼云道:“方便吗?”
晓梅道:“既是店,当然应有尽有,十分方便。”
展翼云道:“小兄还要到家慈母家至亲府中一行。”
晓梅道:“以小妹看来,展世兄不如暂时不去令亲府上,当到了所约最后时限,我们一起前往。”
展翼云尚在犹豫,仇磊石已开口道:“展兄,小妹意诚,道理也对,就这样吧。”
展翼云不再客套,答应前往,展翼云的马匹,留在了对岸店中,遂由晓梅另备一骑,大家赶奔金陵而去。
金陵,六朝金粉地,宋室遗恨都!如今繁华依旧。
“天下一家店”总店,气派豪华而宏大,占了半条长巷,数亩佳田,建造的美仑美奂。
门口那赤金所铸的字,竟是“颜鲁公”所书!
当然,这亲笔却非“颜鲁公”亲题!
“颜鲁公”墨宝何止千万,万千字中,取下“天下一家”四字,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艾老人当天午间,亲自设宴替四人接风。
入夜,将“维”字静楼,让给雷、仇、展三人居住,舒适而豪华,三人一路未能平安休息,现在安心入梦!
二更,艾老人离开他那向不容人进去的书房,缓踱着方步,回到私室卧处,那是一个幽雅的小院。
院以紫竹围绕,占地半亩,四周花圃草坪,清静雅净,三间木房,玲珑小巧,是精心建造。
这是禁地,休看无人,但若有人想进入其中,却难如登天,除非这人能将四十九处埋伏破掉!
艾老人进了木屋,立刻奔向右面一间,那是卧房,他在铜床顶端一按,床后隆隆轻响,露出一道门户。
艾老人坦步而进,门户重闭,里面石阶十数,艾老人拾阶而下,开启下面一道铁门,进了密室!
他刚刚踏进室内,已看到坐在软椅之上的晓梅姑娘,心中一动,若无其事的走近晓梅,含笑说道:“你怎么还没睡,乖女儿,有事吗?”
晓梅笑了笑,艾老人遂在晓梅对面座上坐下。
父女二人沉默甚久,终于艾老人又道:“梅儿有什么心事?”
晓梅道:“很多很多!”
老人道:“何不告诉为父?”
晓梅道:“就为告诉父亲而来。”
老人笑道:“好啊,说吧。”
晓梅迟疑半天,仍没开口,老人又是一笑道:“是关于磊石和你的事?”
晓梅正色道:“不是,是关于爹的事!”
老人哦了一声道:“为父有什么事情,叫你这样挂心呀?”
晓梅道:“爹,女儿记得六岁的时候,见过一枚很大的‘驼铃’,当时曾问过爹,爹说是买来玩的。”
老人道:“不错,事隔十几年了,问它干嘛?”
晓梅道:“此次女儿又见到了一枚!”
老人道:“哦,这东西本来不少,爹能买到,别人自然也能买到!”
晓梅道:“不过女儿现在知道,那东西是买不到的。”
老人一笑道:“傻孩子,天下还有买不到的东西吗?”
晓梅沉重地说道:“有,有很多!”
老人皱眉道:“说说着,那是什么东西,钱买不到。”
晓梅道:“父女之伦乐,同胞手足之情,人间仁爱,和那枚‘驼铃’,都是钱所买不到的东西!”
老人道:“何不简单的说,真情是钱所买不到的?”
晓梅颔首道:“也可以这样说。”
老人关怀和气的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晓梅道:“爹,女儿大胆,在没说事情之前,有个请求。”
老人仁慈的笑着,将坐椅搬到晓梅近前,左手抚摸着晓梅的秀发,以无比关怀温柔的口气,道:“爹不管你要请求些什么,都答应你。”
晓梅倏忽离座,万福深拜,道:“女儿多谢爹爹。”
老人此时方始发现事态严重,但仍温和的问道:“现在你说吧,爹也知道事情必然十分重大。”
晓梅道:“爹,我请求的,是女儿有问,望请实答。”
老人神情渐转严肃,道:“梅儿,你认为爹不说实话?”
晓梅道:“女儿从没有这样想过。”
老人道:“那你为何突然这样请求?”
晓梅道:“因为女儿怕!”
老人慈眉一皱,道:“有什么可怕的事?”
晓梅道:“女儿亲眼看到过一件事情,可怕极了!”
老人道:“说给我听听!”
晓梅道:“爹还没答应女儿呢。”
老人道:“爹不是说过了吗?不论什么请求都答应你。”
晓梅道:“女儿再次谢谢爹爹。”
老人故作轻松的一笑,拍拍软椅道:“坐下,坐下来谈。”
晓梅坐好,道:“爹,女儿当年见过的那枚‘驼铃’呢?”
老人道:“在呀!问它干吗?”
晓梅道:“女儿想看看。”
老人皱眉沉思不语,半晌,缓缓起身,在一个厚厚的紫铜箱中,取出了那枚“驼铃”道:“看吧。”
晓梅接到手中仔细观看甚久,果然和展翼云那枚一模一样,暗中长叹一声,问老人道:“爹,这枚‘驼铃’真是买的吗?”
老人闭目半天没有开口,最后道:“不是,当年你小,说买的可以省得费时解释。”
晓梅笑了,道:“爹,那么这是谁的东西?”
老人神色郑重的问道:“梅儿问这些干什么?”
晓梅道:“女儿自然会告诉爹爹,先请爹答复女儿。”
老人故作(炫)恍(书)然(网)大悟的样子,道:“我明白了!”
晓梅神色一变,道:“爹明白什么?”
老人道:“你们在路上的遭遇,磊石已经告诉了我,你记起咱们也有一枚‘驼铃’,想借给展翼云一用,可对?”
晓梅不知何故,突然珠泪盈睫,摇头悲语道:“爹猜错了,现在请爹答复女儿好不?”
老人看看爱女,由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递给晓梅,晓梅摇摇头,没有接取,老人微吁一声,道:“此物是昔日武林之中,一位名震天下奇土的东西,获之不易,虽不值钱却又价值连城!”
晓梅道:“这位奇土姓什么?”
老人皱眉道:“姓卜。”
晓梅破啼为笑,道:“爹真好,没有瞒我。”
这句话,却使老人心胆一震暗道一声“侥幸”,又自罚真是老糊涂,所幸没有说谎,此物出处,那展翼云不会不讲,自己怎也这般大意,老人虽然心念电转,表面却声色不动的说道:“梅儿,爹不会骗你的,还有事吗?”
晓梅道:“有,女儿这就会告诉爹爹。”
老人一笑道:“天不早了,有话明天不能说?”
晓梅道:“女儿连一刻也不能等!”
老人道:“好好好,那你就问吧!”
晓梅神色一变,道:“船上那十二个人的家属……”
老人长叹一声道:“爹已吩咐下去,每家赠纹银三百两!”
晓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突然问道:“女儿前次离家,司徒春曾经答应过女儿,把一株特殊的‘紫蝴蝶兰’,送给女儿,这次回来竟没见……”
老人哦了一声,道:“他出去办理一件大事,回来之后我告诉他好了!”
晓梅又是淡嗯一声,道:“爹,您很喜欢这枚‘驼铃’是不是?”
老人道:“此物十分珍贵,爹当然十分喜欢它。”
晓梅道:“爹想不想再多获一枚?”
老人心头一动,道:“当然想,不过不容易呀!”
晓梅突然冷冷地问道:“爹,到底是一枚‘驼铃’珍贵,还是十三条命珍贵?”
老人猛地一抖,道:“这要分怎么看法?”
晓梅道:“爹,这还有不同的看法?”
老人慈祥的说道:“乖女儿,你娇生惯养,从不知江湖险诈,这枚‘驼铃’若落入需要此物人的手中,虽百条性命不换,反之,却又连一条命都不值,所以……”
晓梅哦了一声道:“以爹的身份来说,‘驼铃’不会比人命更珍贵吧?”
老人道:“应该如此。”
晓梅竟又流下了泪来,是默言的悲泣,痛悔失声,虽悲而难以称切,无声泣泪,却是悲至极也!
老人看的心中不忍,道:“乖女儿,你怎会如此委屈,是谁欺侮了你?”
晓梅蓦地抬头,目光肃正,道:“爹,恕女儿斗胆一问!”
老人道:“问吧,不论你问什么,爹都不怪你!”
晓梅一字字的说道:“爹,您没有必需再要一枚‘驼铃’的道理吧?”
老人皱眉道:“梅儿,乖女儿,你到底要问些什么?”
晓梅道:“爹您好忍心!”
老人霍地起座,道:“梅儿,这……这……这是什么话?”
晓梅道:“爹,您有什么必要?什么道理?一定要在茶里放下迷药?您有什么原故,一定要杀那十二个舟子?您怎忍心,一掌震死随您十数年的司徒春?最后爹爹,您为什么要劫夺那枚‘驼铃’?”
晓梅姑娘,话说完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如带雨梨花,一声悲似一声,一阵紧似一陈!
艾老人面色变的煞白,全身止不住抖个不停,手足冰冷,好半天,他竟动也不能一动!
沉默!死寂!不!除姑娘哭声外,才不闻其他声音!
突然!艾老人双手高伸向天,狂吼道:“天啊!天啊!”
接着,他猛坐椅上,双手紧捂着脸,老泪自十指缝中流滴如雨,竟也不闻悲泣之声!
久久,久久,又久久!
四更梆鼓,惊醒了泣哭不止的晓梅姑娘。
她注目老父,叹息一声,幽怨的说道:“爹,事情已经作了,伤感懊悔也没有用了,您也许有您非这样作不可的道理,只是…”
老人以素帕擦净泪水,没有抬头,接口道:“这些事还有谁知道?”
晓梅道:“现在只有女儿一个人知道!”
老太低沉的说道:“为什么要说‘现在’这两个字?”
晓梅道:“爹应该知道,雷大哥和磊石哥都很聪明。”
老人道:“你是怎样发觉这件事的?”
晓梅道:“当时女儿只顾一心听这‘驼铃’的出处,没有喝那下了迷药的茶,所以当司徒春和……”
老人幽幽长叹一声,道:“这是天意,爹一生谨慎,竟会那样疏忽。”
晓梅心头一凛暗忖:“爹这样说,好象没有懊悔之意,那我该……”
她思索未毕,老人已接替说道:“雷啸天一介武夫,懂的什么!仇磊石这孩子确实聪明,但为父料他也猜不透这件事的经纬……”
晓梅悲怨至极,插口道:“爹莫异想天开!”
老人霍地抬头道:“你这话是指什么说的?”
晓梅道:“爹可知道,您留了多少破绽?”
老人一愣,道:“破绽?”
晓梅道:“磊石哥目下早已推断出内情,只不过是还不知道这主谋此事的人罢了,缓以时日,怕也再难瞒他了!”
老人一惊,目注爱女身上,神色阴晴不定!
第二十四章 百密一疏
晓梅冷着一张脸,一瞬不瞬的看着老人!
半晌,老人缓缓说道:“梅儿,你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磊石?”
晓梅摇头道:“女儿不会。”
老人微有笑意道:“只要你不说,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晓梅道:“爹看轻了磊石哥。”
老人摇头感叹的说道:“恰恰相反,为父十分看重此子!”
晓梅道:“爹,您……”
她自动停下了话锋,老人却淡淡地说道:“如今你我父女。才真到了无话不可以说的地步,梅儿,不管什么事,什么话,要说就说出来吧!”
晓梅道:“爹,您真的必须这样作吗?”
老人苦笑一声,道:“梅儿,你认为我会不经考虑,作这样的事?”
晓梅低吁一声,道:“爹,这样作的道理……”
老人插口道:“本来是该告诉你的,但时间没到,说出来徒乱人意,总之,爹这样作是为了你的幸福!”
晓梅一愣,道:“爹是为了女儿?”
老人道:“当然不全是,但有大部分是这样。”
晓梅道:“爹不能再说的清楚些?”
老人摇头道:“这已经说的太多了!”
晓梅道:“其实爹说不说已经没有关系啦!”
老人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晓梅道:“爹应该知道!”
老人声调一沉,道:“梅儿,你在和爹爹打哑谜?”
晓梅正色摇头道:“爹您错疑了,您费尽心力,可有所获?”
老人神色一变,道:“你知道那枚‘驼铃’没在盒里?”
晓梅叹息一声,没有开口。
老人突然一笑,道:“此铃为父必须收回,好在人全住在此处……”
晓梅暗中骇凛至极,听老父言下之意,大有不获此物誓不休之势,以老父近日作为,晓梅不由替盟兄担起忧来!
她心念电施般动,立即生计,淡淡地说道:“果然又没出磊石哥所料!”
老人扬声道:“他所料何事?”
晓梅道:“他们住在此处,就为了静等那主谋劫物的人来!”
老人一惊,道:“莫非他已疑及为父?”
晓梅道:“有些!”
老人沉思有顷,含笑道:“不可能,为父此事已作到天衣无缝……”
晓梅插口道:“这是爹的如意想法,其实是漏洞百出!”
老人道:“有何漏洞?”
晓梅道:“爹还有仁爱之心,所以漏洞自生!”
老人皱眉道:“爹若连仁爱之心都没有的话,还算是人!”
晓梅道:“爹很爱女儿对吧?”
老人很快的就答话道:“这当然!”
晓梅道:“爹有三不该!”
老人不说道:“你也论起爹的不是来了,爹有哪三不该?”
晓梅郑重的说道:“一、爹不该用茶中下药的笨办法!
二、爹不该杀所有舟子和司徒春!三、爹最最不该,把船驶过江岸而放落铁锚!”
老人皱眉说道:“茶中下药,怎么不妥?”
晓梅道:“船行半江心中,谁能在茶中下毒呢?”
老人一边想着,一边说道:“这……只有船上的人能!”
晓梅点头道:“爹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呀?”
老人依然是思索着说道:“因此,爹才不得不杀尽舟子!”
晓梅道:“爹不能不杀他们?”
老人摇头道:“你若不在船上,就不必这样办了。”
晓梅道:“那爹是说,为了爱女儿……”
老人插口道:“我说过并不全是为你,你想,当你们醒来。必然发觉茶中的毛病,舟行江心,他人无法在茶中施展手脚,焉有不疑及舟子们的道理,由你出头询问,他们不会不说实话,爹岂非前功尽弃?”
晓梅道:“假如爹曾严谕,不令泄露,他们敢不从命吗?”
老人道:“当然不敢,但爹却要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
晓梅道:“爹错了,要是暂时不杀他们,严谕守密,磊石哥反而会引入歧途,决想不到主谋人和舟子们有关!”
老人道:“为什么?”
晓梅道:“爹只要把他们点了穴道,女儿们醒来之后,因无人丧命,怎样也想不到和舟子有关呀?”
老人摇头道:“十分牵强。”
晓梅道:“也许女儿没说明白,爹想,您杀他们,磊石哥醒来,必然认为这茶是早施的手脚,况……”
老人挥手,止住晓梅的话锋,道:“爹该带走一两个舟子,使你们错认舟子中,混入了奸细,这样磊石就断然要走上歧途了!”
晓梅道:“爹现在明白了吧?”
老人道:“正相反,爹说这话,只不过是现在才想到,大可不必将司徒春,和十二名舟子完全杀死罢了!”
晓梅长叹一声,道:“等女儿把话都说出来,爹就知道自已想错了,爹,您干什么在杀尽舟子之后,将船驶近靠岸呢?”
老人道:“船在江心,随风浪飘荡,你岂不是危 3ǔωω。cōm险?”
晓梅怨而感怀的盯了老人一眼,老人却连连摆手,双眉紧锁一处,接着又道:“况且这样来作,能使你们疑心重重,无法捉摸!”
晓梅道:“现在,爹爹听听磊石哥所推断的!”
老人冷冷地说道:“很好,你说吧。”
晓梅道:“谁能在船行至半江心时,茶中下药呢?舟子!”
“舟子凭什么被人杀尽了呢?因为他们认识凶手!”
“既然已与凶手勾结下药,当然舟子们和凶手是熟人,既是熟人,事都办成了,为何又将舟子杀尽呢?……”老人突然接口道:“慢,梅儿,爹并没有办成事呀?”
晓梅道:“爹别着急,听女儿说下去,关于‘驼铃’爹没有取走的事,女儿等一下再告诉您可好?”
老人道:“好,你说下去。”
晓梅道:“磊石哥对这件事的判断,有两种,一是凶手答应了舟子们的报酬,后又反悔,干脆杀之。”
老人冷哼一声,一面孔轻视之意。
晓梅黛眉深锁,接下去道:“这一推断,立被推翻,因为凶手既然已将舟子杀尽,没有什么理由,留下舱内四个人!”
老人连连霎眼,晓梅又道:“第二个推断,是凶手怕舟子们泄密,早存杀心,但这个疑问,又被推翻,理由和前面一样!”
“最后由第二个推断,加上船靠于岸的事实,测出了真正的理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