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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明朝伪君子-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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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真相如何,世上两个人最清楚,一是刘瑾,二是秦堪。
    秦堪似乎早预料到刘瑾会干什么,而且甚至知道黄禄之死的每一个细节,那晚掌灯之后,黄禄家宅附近的巡街锦衣卫已被秦堪秘密撤走,不准留一个,也就是在那一晚,刘瑾派的人悄悄潜入了黄府,在黄禄每日必饮的大补药酒里掺入了一点霸道的诸如“我爱一条柴”之类的东西,黄禄因而在极度幸福的感觉里渡劫飞升……至于事后清理痕迹,留下误导案件方向的线索等等善后事宜,西厂里的高手自然能做得天衣无缝。
    秦堪成了这次事件唯一的旁观者,他旁观得很冷静,不止冷静,简直冷血。
    如果说太庙事件必须要死一个人的话,此人非黄禄莫属。
    若非他鬼迷心窍想借着骂皇帝而邀名买直,怎会闹出如此大事?他不死谁死?
    老实说,那晚如果刘瑾不动手,秦堪也会亲自下令将其动手除之。
    ****************************************************************风波平息,朝堂继续每日的明争暗斗,朱厚照仍旧热衷于豹房的修建工程,朝中一应国事军务民情悉数决于刘瑾。
    离新年只有十来天,京师百姓正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庆气氛里时,一队马车匆匆忙忙进了京,马车进了朝阳门径直朝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赶去,进了城也不减速度,马车周围十几名骑士一脸风尘,扬着马鞭很不客气地大声叫骂呵斥着挡路的百姓。
    到了北镇抚司门口,为首一名骑士将上前询问的守门校尉一脚踹了个跟头,语气焦急暴烈大喝道:“侯爷可在衙门里?快请侯爷出来,出事了!”
    守门的校尉见他们来势汹汹,心中有些畏惧,却不敢擅离职守,仍旧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马车里是谁?不说个名姓,小的怎么跟侯爷禀报?”
    为首的骑士一把揪过他的衣襟,怒道:“我等乃无名之辈,自然不敢惊动侯爷,但马车里的却是丁顺丁镇抚,他受了重伤躺在里面,这难道不值得你进去一报么?”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白莲逞威
    一张被当作担架的木板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褥子上沾满了斑斑血迹,丁顺一脸惨白地闭着眼睛,他的上身精赤着,黝黑健壮的上身处处缠满了布条,显然伤口已做过很完美的处理,然而从天津长途奔赴回京,一路上的颠簸终令伤口又绷开了,鲜血洒满了褥子。
    秦堪铁青着脸,身躯微微颤抖,却一直紧紧抿着嘴,沉默不发一语。一双平日里看来温儒和善的眼睛,此刻却如一匹被激怒的狼一般,死死盯着丁顺身上的累累伤口。
    丁顺还在昏迷之中,浑身大小数十道用刀划出来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刀在腹部,据说当时肠子都快流出来了,丁顺的属下拼死护着他冲出重围,才堪堪保住了丁顺一命,为此,丁顺失去了十三个忠心的属下。
    送丁顺回京的是一名副千户,名叫常凤,秦堪对他并不陌生,常凤也是当初从南京一路跟随他进京的老班底,在南京时还只是一个其名不显的小校尉,秦堪升官一路高歌猛进,手下的老班底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如今的常凤已是京师东外城千户所的副千户,为人耿直豪爽,胆大心细,如果不是因为脾气太过火爆,只怕已升了千户了。
    这次丁顺奉命去天津查白莲教,秦堪允他自己挑选得力属下,丁顺第一个点名的便是常凤,足可见其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外人面前性烈如火的常凤,此刻跪在秦堪身前大气也不敢出。
    北镇抚司衙门的前院里围了许多人,包括指挥同知赵鉴和几名都佥事和镇抚使都惊动了,全部出来站在秦堪的身旁看着丁顺的伤势,赵鉴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却见秦堪一脸山雨欲来的铁青色,赵鉴终究没敢开口。
    前院围了上百人,全是锦衣卫镇抚司衙门里的文武官员,人虽多但却一片沉寂,和常凤一样,大家看着秦堪铁青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秦堪终于开口,语出如冰。
    “我记得丁顺出京时带了三百多人吧?”
    常凤浑身一颤,垂首道:“是,一行总共三百二十人。”
    秦堪瞪着他:“三百多人都护不住一个丁顺,还折损数十,天津难道是龙潭虎穴么?”
    常凤一个头狠狠磕在地上,悲愤道:“侯爷明鉴!丁镇抚是中了白莲教的埋伏……”
    秦堪冷笑:“东厂两名大档头中了埋伏,天津卫千户牟斌也中了埋伏,丁顺和你们也中了埋伏……是白莲教的妖人会隐身的法术,还是咱们厂卫的人马全是饭桶?”
    常凤惶然道:“侯爷,天津的白莲教已闹得非常猖獗,城中多有百姓民众入教,甚至连天津三卫的武将军士也有不少人暗里入了教,无论东厂的大档头,锦衣卫天津千户所千户牟大人,还是丁镇抚入天津查白莲,都是凶险万分,艰难之极,属下大胆说一句,侯爷刚才并没说错,天津卫,它对咱们来说就是个龙潭虎穴。”
    秦堪森然道:“白莲教在天津闹得如此厉害了?丁顺他是怎么中的埋伏?”
    “丁镇抚奉侯爷之命,十日前率属下等进了天津卫,与天津左卫都指挥使钱贵相谈数个时辰,鉴于东厂和牟斌相继被刺杀,显然有人对朝廷派来的人的举动了若指掌,其中必有内奸,丁镇抚决定从天津三卫的下层开始查起,一路顺藤摸瓜,寻根溯源。进驻天津四天,丁镇抚一直很小心,他住在锦衣卫天津总署衙门里,无论进出身边皆有数百人护卫。而且案情查得很顺利,丁镇抚甚至揪出了天津右卫里的一名指挥佥事,天津卫里的两名副千户,他们已是白莲教天津香堂的重要头目……”
    秦堪冷着脸道:“以丁顺的性子,揪住如此重要的人物恐怕有点得意忘形了吧?”
    常凤羞惭道:“侯爷说得正是,丁镇抚他……刚得知消息便兴奋得不能自已,当时他身边的人都被派出去查案,他只领着三十余人便匆匆出了锦衣卫天津总署衙门,准备连夜提审这三名重要人犯,结果离开衙门不到一柱香时辰,便当街遭到了白莲教的伏击,白莲逆贼多达二百余人,其中多有精于技击之辈,属下等拼死护卫,折了十多个弟兄,才保住了丁镇抚……”
    秦堪怒而长叹道:“你们这是中了白莲教的计啊,查到的这三个人根本就是诱丁顺轻装简骑出门的诱饵,我若猜得没错的话,这三个人恐怕也已被白莲教灭口了吧?”
    常凤愈发惭愧无地:“侯爷明见万里,这三名重要人犯当晚死于卫所大狱中……事后天津三卫指挥使大为震惊,遂封城五日严查,却查不出任何结果,丁镇抚受伤昏迷之前交代属下,要我们一定将他送回京师……”
    常凤正说着,躺在软褥上的丁顺忽然呻吟出声,断断续续喊着“水……水……”
    众人急忙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先润湿了他干枯的嘴唇,再用银勺喂了一点点水。
    喝了一点水以后丁顺不知怎的恢复了神志,睁开眼却见秦堪静静站在他身前,丁顺顿时眼眶一红,艰难地哽咽道:“侯爷……老丁我,我对不住你,差事……办砸了,请侯爷责罪。”
    秦堪摇摇头,脸色和声音都已放得柔和:“你已做得很好了,我不怪你。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好好回府养伤,将来随我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着呢。”
    丁顺抽噎着点头。
    秦堪顿了顿,眼中杀机尽现,森然道:“一个邪教害得朝廷厂卫损兵折将,我倒要亲自见识见识它到底哪里厉害!”
    丁顺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伸手紧紧抓住了秦堪的袍袖,神情紧张道:“侯爷万万不可亲自赴险!侯爷,听属下一句,天津卫的白莲教……已成气候了!”
    秦堪大怒:“放屁!唯时势造英雄,唯时势成气候,非时又非势,何来气候?终究不过一群见不得光的蟊贼而已!”
    ***************************************************************命人将丁顺小心送回府里养伤,秦堪满怀怒火往进了皇宫。
    时已岁尾腊月,正值寒冬。京师城内一片欢腾景象,处处洋溢着过年的喜悦气氛。街面越来越繁华,离过年只有几天了,家家户户忙着请门神,送灶君,办年货,三五成群的小孩子聚在一起又哭又闹,被大人狠狠朝屁股扇一巴掌,再朝嘴里塞一块冰糖又不哭不闹了。
    民间的习俗很讲究,所谓“廿五磨豆腐,廿六炖白肉,廿七杀灶鸡”,年节之中,唯新年最为百姓重视。
    官轿外一片欢腾,秦堪静静地听着繁华尘世的喧嚣,暴怒的心情却莫名平复下来,渐渐地,他的脸上甚至浮出一丝淡笑。
    有什么好气的?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一边是统治阶级保江山,一边是反贼夺江山,输赢各凭本事,各凭手段而已,其实争来争去,还不就是为了轿子外面这一片熙熙攘攘?
    听着轿外不时传来的炮竹声,秦堪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
    家中娇妻兴致勃勃地置办年货,打扫祠堂,剪窗花送灶君,可是怎想到她们的相公却必须在年前离京,屈指算算日子,四个月后金柳便要临盆,那时还不知自己能不能赶回来让孩子第一眼见到自己……时而安宁恬静,时而烦躁不安,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秦堪走进了皇宫。
    ……………………朱厚照穿着龙袍,盘着腿坐在乾清宫东暖阁的炕上,虽然坐没坐相大失皇帝威仪,但神情倒是难得的正经,他正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内阁票拟的奏疏。
    司礼监掌印刘瑾陪着笑恭立他身旁,偶尔小心地伸出手指,为朱厚照轻声讲解每份奏疏上所述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处置的建议等等。
    上次太庙请罪的风波过后,还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文官们被朱厚照和秦堪合起伙来狠狠整治了一回,虽然口头上仍旧硬气得一塌糊涂,然而大部分文官终究还是对皇权生了畏惧,以往朱厚照怠政就是因为文官太强势,他说什么文官便激烈反对什么,而且是毫无根据的反对,不论事情的是非黑白,凡是皇帝提出的,就是他们必须反对的,如此怪异的政治氛围一直贯穿正德朝之始终,试问朱厚照怎能提得起心气儿励精图治?
    然而这几日却大大不同,文官们被整治之后退缩了,以往朱厚照说一件事便反对一件,如今却基本没遇到什么阻碍,只要对朝政不是处理得太过糊涂荒唐,连御史言官都不出声儿了。内阁票拟进司礼监,司礼监转呈皇帝,皇帝在刘瑾的帮助下亲自批复,再发回内阁和通政司颁行六部或各地方官府,一套完整健康的朝政制度里,这几日终于少了许多讨厌的扯皮声音。
    如此喜闻乐见的良好氛围,朱厚照自然不介意亲自处理一下国事,尽管他很清楚,文官们的退缩妥协只是暂时,时日一久恐怕又会故态复萌称霸朝堂了,不过朱厚照还是很满足。毕竟少年心性,能顺心一时便一时,以朱厚照才十六岁的年纪,哪会想得那么久远?
    当然,朱厚照的励精图治也是暂时性的,他的地位虽最高,但在繁琐枯燥的朝政事务里,他只是个跑龙套的角色,连刘瑾都不认为他能坚持多久。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欲剿白莲
    朱厚照专心批阅奏疏,刘瑾在旁边神态恭敬地指点建议,还有一个张永也不甘寂寞,仿佛存心跟刘瑾较劲似的,端着一个装满了各式点心零嘴儿的玉盘,抽冷子便殷勤地捧上前,让朱厚照漫不经心地随手取一样塞进嘴里。
    二人的共同点是,时不时给朱厚照送上一记极度谄媚的笑容,不堪入目。
    秦堪走入乾清宫东暖阁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他的脚步一顿,接着不由深深叹气。
    个人品位决定素养,良心骗不了自己,不论是恩是怨,跟这么俩货搅和在一起实在是一件很掉价的事儿……见秦堪进来,朱厚照将手中的名贵紫貂湖笔朝笔架上一搁,高兴地笑道:“秦堪你快过来瞧,朕这几日处理朝政很顺手呢,那帮碎嘴的文官们竟然都老实了,全托你出的坏主意才让朕最近如此顺心,朕终于可以过个祥和开心的新年了。”
    刘瑾见秦堪进殿,谄媚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目光飞快闪过一丝嫉恨。显然,自上次合伙整过文官之后,秦堪和刘瑾的蜜月期已经快过完了……秦堪上前两步,苦笑道:“陛下可否低调点儿?上次咱们合伙之后,不是说好了把此事烂在肚里的吗?若被大臣们知晓了内幕,陛下倒是没事,臣却必死无疑啊。”
    朱厚照乐得哈哈大笑:“你和刘瑾都被满朝文武骂为奸佞,但你的坏和刘瑾不一样,刘瑾脾气刚直一些,而你,却实实在在坏到了骨子里,一不留神便被你坑了……朕一想起你上次出的坏主意便忍不住想笑,这张嘴怎么也管不住秘密,你说怎么办?”
    秦堪笑道:“其实也好办,臣听说极西之地的欧洲有个习俗,那里无论王公贵族还是百姓若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通常会跑到山上找一棵树,在树下挖一个洞,然后朝着洞口将秘密全部说出来,再用泥土把洞封死埋实,那个秘密便会永远埋在洞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朱厚照眼睛大亮,笑道:“尽管纯粹是骗自己,不过听起来倒是有趣儿,赶明儿朕就把咱们合伙整治文官的秘密埋进洞里……”
    仿佛在严肃商议国事一般,秦堪忽然很公事公办地指了指刘瑾,语气无比正经地道:“陛下,刘公公也知道这个秘密,要不要顺便把他也……”
    猝不及防的刘瑾一呆,接着吓得魂飞魄散,疯子般嘶声道:“秦堪,你一次又一次吓唬杂家,觉得有意思吗?”
    朱厚照哭笑不得:“秦堪,你别老是吓唬刘瑾,人家好歹一把年纪了,经不得你三番五次捉弄……”
    刘瑾眼眶泛红,连连点头:“老奴胆儿小,真的经不得吓的……”
    秦堪无比失望地仰天长叹。
    刘瑾……气数未尽呐!
    ****************************************************************随意指了指张永手里捧着的玉盘,让秦堪别拿自己当外人,自己取用零嘴点心,朱厚照朝秦堪扬了扬眉:“进宫找朕有事?”
    秦堪拱手道:“是。”
    “说吧。大过年的,最好说点开心事,不开心的事缓缓,留到过完上元节再说,朝臣们都休沐半个月呢,你也让朕缓口气儿……”
    秦堪苦笑道:“陛下,实在对不住,臣要说的事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朱厚照楞了一下,然后愁意深深地叹了口气,连嘴里的点心也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刘瑾仿佛刻意要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似的,在朱厚照身边不无恨意地冷笑道:“陛下,秦侯爷可真是运道背,老奴就没听他跟陛下说过什么好事儿,大过年的还跑来惹陛下不痛快……”
    秦堪不软不硬地回道:“刘公公,大过年的,你又何必惹我不痛快?我向陛下禀报的皆是关乎祖宗社稷的国事,陛下既为江山共主,听取国事难道还分痛快和不痛快两种?”
    刘瑾一滞,接着怨毒地瞟了他一眼,没再吱声儿。
    朱厚照叹气道:“得了得了,你们已经惹朕不痛快了,秦堪,到底何事,你尽管奏来。”
    秦堪静静道:“陛下,白莲邪教在天津卫闹事,已有愈演愈烈之势,时至今日,已有东厂两位大档头,以及锦衣卫一位千户,一位镇抚在天津被刺,可谓猖獗张狂之至,臣左思右想,不得不禀于陛下玉阶前,伏请陛下圣裁决断。”
    一听到“白莲教”三个字,朱厚照漫不经心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脸色刷地一下阴沉下来。
    怠政嬉玩不代表真的对国事毫不关心,白莲教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朱厚照非常清楚,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弘治帝在世之时想必也告诫过他许多东西,白莲教绝对是历代大明皇帝严防痛剿的组织之一,朱厚照再怎么昏庸,却也清楚对白莲教绝不能掉以轻心。
    论民间的声望基础,论曾经造反差点成功承继正统的历史,论大明开国百余年来各地此消彼长大小规模不一的造反事例,白莲教早已是帝王们心头的一根毒刺,欲拔而不能。
    “白莲教已在天津卫成气候了?”朱厚照神情阴沉道。
    秦堪微笑道:“陛下君权天授,堂堂贵胄正统,不论成不成气候,在陛下面前都是宵小,陛下何惧耶?”
    朱厚照脸色略为缓和,道:“贼子们狗胆包天,竟敢公然刺我朝廷厂卫,朕绝不能容!秦堪,你意若何?”
    秦堪拱手肃然道:“只求陛下一道圣旨,臣愿为陛下赴天津卫,亲领厂卫剿除白莲邪教。”
    朱厚照和刘瑾闻言同时一楞,神情变幻间,刘瑾白净的老脸迅速闪过一丝阴森之色。
    “你去天津卫?你又要亲自涉险地么?不行不行!朕不准!”朱厚照决然摇头:“上回你去一趟辽东差点丧命,朕去你家见你夫人哭得肝肠寸断,朕内疚得给你陪葬的心思都有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你去!秦堪,你让朕省省心吧。”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临行家宴
    一个荒唐且不靠谱的小昏君竟要秦堪让他省心,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秦堪苦笑道:“陛下,天津不是辽东,臣在辽东要面对敌人,是手握边镇兵权的大将以及我大明最大的外敌鞑靼骑兵,内忧外患皆俱,那才叫真的危险。但天津卫不一样,臣去天津要查的是白莲教逆贼,这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蟊贼,臣要做的只是抽丝剥茧把他们从洞里挖出来而已,谈不上危险……”
    朱厚照哼道:“东厂折了两个大档头,锦衣卫折了一个镇抚,一个千户,这还不叫危险?秦堪,朕身边的太监和大臣们常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来劝谏朕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朕也用这句话来劝你,你如今贵为侯爵,也是朕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何必亲身涉险?叫下面的人去做便是了,朕不信我大明除了你就没别的能人了……”
    秦堪无奈苦笑,目光朝旁边的刘瑾一瞥,带着几分邪味。
    刘瑾浑身一颤,顿时怒火万丈。他读懂了秦堪的眼神,此刻他若不为秦堪游说一番,想必秦堪下一句话绝对会把他推荐到天津去,不用怀疑,这畜生绝对干得出来!
    忍住满腔怒火,刘瑾挤出个笑脸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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