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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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苏定方突然冷笑一声,轻声说道:“你真以为就这么简单吗?你真以为李纲单纯的是爱惜人才,看重你的潜力,想将你收归门下,好好栽培一番?”
麻痹,苏定方又开始卖关子,对于长安城中那些上层大佬的心思,他真心没有苏定方了解得多。
随即忍住心中的不满,茫然地摇头表示不知。
苏定方再次提醒道:“你再好好想一想,李纲除了礼部尚书一职之外,还有什么身份?”
这个难不倒郭业,径直回答:“太子詹事呗!”
苏定方知道郭业这小子八卦的消息挺多,这小子知道李纲太子詹事的身份不足为奇。
而是继续笑着问道:“太子詹事是干嘛的?你再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李纲会不遗余力地拉拢你这个小小的六品西川小都护。满朝文武,能人辈出,名臣猛将,多如过江之鲫,看人家为什么就单单想拉拢你这个小小的骁骑尉呢?”
郭业听着苏定方言之凿凿,虽有笑意,却不似随口胡诌开玩笑。
旋即,陷入了沉默。
太子詹事,太子的老师。
不拉拢满朝文武,偏偏王八看绿豆,瞧上了他这个偏居边塞,小小的六品西川小都护。
苏定方说得有道理,人家看重的是自己的三千西川军,还有独立掌控的方圆几百里的西川小地盘。
李纲一把年纪,黄土都差不多盖到脖子了,还能有多少个年头可活?他拉拢党羽有屁用?
而且老李头还是一个教育部长,与兵马诸事差得十万八千里,要拉拢自己也不该他这样的人来拉拢啊?
莫非这不是李纲自己的用意?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能差使得动李纲出面搞这种费力不讨好,纡尊降贵之事呢?
苏定方一个劲儿地在自己耳边强调,李纲的另外一层身份。
突然,
郭业的脸色陡然大变,一副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苏定方,惶惶喊道:“俺滴个亲娘唉,老苏,你别告诉我,这李纲背后另有其人授意此事?而且这人便是……”
第285章祸福相依
“此人……莫……莫……非便是当今,当即……太……太子殿下???”
郭业强忍心中慌乱,将隐藏在礼部尚书老李头背后授意的那人名字,断断续续哆嗦了出来。
不过苏定方笑而不语,眨巴了两下眼前,大巨人俏皮了一把,算是肯定了郭业心中的猜测。
郭业见罢,心中震撼道,娘唉,不知不觉又引出一头深宫禁苑内的大BOSS出来。
而且级别还不低,竟然是国储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想干嘛?
堂堂太子之尊,竟然自掉身价,拉拢起自己这么一个偏远地方的六品小都护。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满朝文武分三大派系,太上皇李渊的武德旧臣系,李建成残留下来的建成旧臣系,还有被李二陛下引为心腹,如今在朝中越发牛掰的天策府嫡系。
那么当今太子李承乾想打造建立一派自己的太子府嫡系,自然不可能从这三派中下手。
自然而然,如今地方上一些六七品的小官小将,自然成了他的首选目标。
而且拉拢这些官职品阶小的地方臣子,也不会太过引起他那位聪明决定老爹的注意与忌惮。
啧啧,郭业不由一阵咋舌,他可是知道李承乾这倒霉太子的将来走向。
这位太子爷的战船,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现在坐上去看似风光,若干年后,谁上谁倒霉,就连李世民继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绩之后,最为倚重的玄武门功臣,名将侯君集,搭上这艘太子战船后,都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既然知道李承乾将来的悲剧下场,郭业还会傻不隆冬屁颠屁颠屁颠往贼船上跑吗?
答案是肯定的,小哥脑子不秀逗,不能往火坑里跳。
不过看惯后世宫斗剧的他还是不由感叹道:“真没想到啊,太子殿下如今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真的心智如此超然了呢?”
说得好听点,是心智成熟,说得难听点,尼玛就是跟他爹一个德行,打小就这么腹黑,满脑子的阴谋诡计。
苏定方隐晦地说了一句:“生在帝王家,呵呵,哪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啊?”
但是他没听懂郭业的弦外之音,以为郭业已然动心,想去攀太子殿下这根高枝。
他不敢背后非议皇家中人,而且还是一个太子之尊,但还是忍不住警醒郭业道:“呵呵,郭小子,你别犯浑。当今天子正是春秋鼎盛之机,太子想要登基大宝,还要循规蹈矩二三十年方有机会。你要记住,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个君乃是当今陛下,别主次不分,给自己招来祸事。”
尽管苏定方用词谨慎,言辞隐晦,但郭业还是听出了意思。
废话,就是苏定方不提醒,他也不能去摊这趟浑水啊。
太子虽好,可惜不是哥们的那盘菜。
李二陛下至少还要在位近二十年,如果出现变数的话,也许还能在位三十年,甚至四十年,五十年。
李承乾?
可拉倒吧,那就是一个悲剧人物。
郭业打心里已经准备拒绝了礼部尚书李纲的邀请,老李头,你他奶奶的,这不是把哥们往粪坑里拉扯吗?
可是,他又想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李承乾被夺了太子之位,要在贞观十七年左右,那么这位倒霉太子爷至少要在位十三年左右。
如果现在自己拒绝了对方的橄榄枝,遭到对方的忌恨,那这十三年可他妈咋过啊?
当即,他将心中的担忧说道:“苏大人,如果我冒然拒绝了李尚书的邀请,您说,上面那位会不会因此忌恨于我啊?”
说着,抬手指了指脑袋上方,暗喻太子李承乾。
苏定方双手抱在胸前,砸吧了一下嘴,思索一小会儿,叹道:“当今太子虽说心智成熟,但始终也才十三四岁,你若拒绝了他,他第一反应肯定会觉得颜面尽失。自觉堂堂一个太子殿下,竟然还得不到你小小六品骁骑尉的忠心,下面的嘛,呵呵……有些惨咯!”
“啊?”
郭业听懂了苏定方的意思了,李承乾不仅会忌恨自己,如果少年心性一发狠,说不定还会对自己猛烈的报复。
顿时,脸颊扭成了苦菜花,哇哇叫冤道:“这他妈真是无妄之灾啊!苏大人,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我他妈招谁惹谁了?赶紧的,是兄弟的话,就帮忙出出主意支支招儿吧!”
苏定方见着郭业这无赖般的模样,不由好笑,今天第五次笑出声儿来,特别是看着郭业吃瘪的模样,更是心里舒坦儿。
不由吟笑道:“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这边春风得意马蹄疾,那边却有暗潮涌上来。果然,这老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啊!”
“别卖弄骚气儿了!”
郭业心情不悦地冲苏定方嘟囔埋怨了一句,近乎央求地声音说道:“苏大人,想想办法,拉兄弟一把吧!”
苏定方摇头叹道:“此事,去与不去,都有祸福。暂时而言,无解,无解呐!”
郭业恨道:“靠,这就是你的答案?”
突兀,
苏定方扭动了一下脖子,转头看了下外头天色,想起了什么,说道:“不好,再晚点,就要误了顺公公的接风宴了。”
言罢,自顾转身朝着堂外走去,走到半途,回望郭业一眼,说道:“今晚,苏某说得已经够多了。凡事,还要你自己拿主意。三天后,苏某会与顺公公一起赶赴长安,去与不去,我们都会在城门口等你一个时辰。”
去与不去?
郭业看着苏定方说完话,拍拍屁股走人那风骚的身影,那叫一个郁闷。
妈的,这事儿你苏定方就一点责任都没有?这个时候直接给老子甩下一句,无解,无解?
奶奶的,这也太不负责人了。
苏定方言下之意,去与不去,他无法给自己建议,而且三天后就要交答案了。
到底去,
还是不去呢?
真是向前一步是刀山火海,退后一步却是万丈深渊啊。
纠结矛盾的情绪滋生蔓延开来,立马冲淡了郭业刚才那番授勋升迁所带来的喜悦。
他缓缓起身,满嘴碎碎念地走出了大堂,心有忧虑地朝着望山楼方向赴宴而去。
三天,
只有三天的时间权作考虑……
第286章破解旧信,找寻方法
望山楼夜宴贵客,酒行千杯,菜肴无数,落得个宾主尽欢。
无论是顺公公这位远道而来的宴会主角,还是关鸠鸠,朱胖子等诸位陪坐酒宴之人。
最后皆是醉眼迷离,步履蹒跚,晃晃悠悠相扶之下出了望山楼。
郭业亦不能独醒,心中藏着心事儿,更是与苏定方两人敞开了喝。
正所谓酒国无英雄,喝死一个算一个。
当郭业第二天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新宅的卧房床榻之上。
不用问,肯定是昨夜陪坐左右,滴酒不沾的赵九丑将自己搀扶回府。
虽已醒酒,但多少还有些宿醉后的难受,艰难地起了床。
因为偌大一个宅子,竟然连个丫鬟都木有。无奈之下,郭业只得自己去院中水井处提来凉水,简单洗漱了一番。
井水清凉彻骨,泼洒在脸上顿时生出一股寒意,霎时,从脊椎尾骨处起了一分凉意,直冲天灵盖。
整个人,
立马为之清醒了过来。
拧干毛巾后,郭业独自出来院中,逛着空空荡荡的新宅各处,心思着,如今西川小都护府已成,诸事安定,也是到了将爹娘、小妹,还有秀秀接出来的时候了。
貌似,他依稀听负责东厂的暗夜汇报过,程二牛这小子一直和自家小妹鸿雁传情,这孙子倒也痴情。
可现在接来西川,入驻图瓦城合适吗?
霎时,
太子李承乾授意太子詹事李纲传话于他,想拉上太子府这艘烂船之事,就像一块大石一般突然压在了他的胸口,骤然有些压抑,闯不过气儿来。
此事不做一个合理的解决与了断,终会酿成祸害,不仅危及自身,波及郭家班一干弟兄,西川军三千儿郎,更会祸及到自己的父母妻妹。
又回到了一个昨夜那个纠结矛盾的问题上,去,还是不去?
踌躇中徘徊在宅子内外,踱步而行,信步而走,郭业寻到一处假山下,独自一人坐了下来。
这座假山非比寻常,是通往地宫宝藏的唯一通道。
此时的郭业,就坐在地宫宝藏之上,想着生死存亡之问题,颇有几分古怪地味道。
坐着,想着……
假山四周栽满大树,清风拂过,一片凋零的枯叶风中摇摆拍打在郭业的脸颊上。
他,巍然不动,陷入遐思。
时间随风逝去,不知不觉间,日高而起,时辰都快近了晌午。
期间,郭业想了很多,想到了郭氏马场,想到了地宫宝藏,想到了郭家班成员,想到了暗夜的东厂,米吉的奇兵,二牛的八百白袍,西川军三千儿郎……
突然,
灵光乍现!
郭业像发了疯似的在自己怀中翻来覆去,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封发黄褶皱跟烂菜渣似的信函。
这是当日陇西县之时,食为仙老东家徐崇年赴长安前,让徐府管家转呈自己的一封留书。
当日,徐崇年变卖州府县城各地的食为仙酒楼,火急火燎去了长安,当真离去得有些莫名其妙。
而且此人太过神秘,一直对自己示好,在陇西县中给予了多方面的支持。
郭业重新审视了这封信函,还是跟原先一样,啥也没有,仅仅留下一首七言绝句:
长桥新晴好天气,安石本怀经济意;
揭日旗常旷世荣,秘文镂石藏青壁。
他默念着这首诗,再次回味着诗中,徐崇年想要表达的意思。
怎么念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啊!莫非徐崇年这老头耍着哥们玩?
就在翻转信笺之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等等,每一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贯起来……
长……安……揭……秘!!!
我靠,原来这首上下丝毫不衔接,狗屁不通的七言绝句,竟然是一首藏头诗。
长安揭秘,
徐崇年留书一首藏头诗,就是想告诉自己,想知道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帮助,想知道他到底图谋什么,就来长安,他会告诉自己一切想要知道的东西。
不外如是!
奶奶的,好你个徐崇年,人老鬼精。
郭业从接触徐崇年开始,就知道这个老头一点都不简单,颇有些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要不,去长安找这个屡次援手自己的徐崇年,帮忙?
可对方是当朝太子,徐崇年真有招儿应付吗?
郭业有些不确定。
正如他的性格一般,有问题不去解决,始终存在问题;而知难而上去面对,始终有迎刃解决的时候。
郭业拍拍屁股下的大石头,暗想着地底下的地宫宝藏,要不先赴长安,一边找徐崇年应对解决,一边带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赴长安,利用银弹攻势,多结交一些朝中大佬,双管齐下,总有解决的办法吧?
到时候苏定方肯定有办法能让自己拜访到他上面那位大佬吧?
即便最终没有办法,那么先虚与委蛇答应了李承乾又何妨?
李承乾这倒霉太子要倒台,也要等到贞观十七年,这十几年间,哥们总有摆脱掣肘的时候。
去长安,问题也许能够解决;
不去长安,肯定没有解决问题的一线之机。
很显然,郭业的心中有了答案。
“爽!”
心中有了答案,郭业一时神清气爽起来,拍拍屁股从大石块上起来,深深吐出压抑了一个晚上的郁闷之气。
此去长安,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五月,西川小都护府草创初期,根基不稳,他必须在后天走之前,将西川小都护府的大小事务,做一个全面的安排。
旋即,他走出了假山所在的这处院子,想着找个人去通知一下郭家班的一干人等,速速前来商议。
可是走啊走啊走,奶奶的,新宅由几个院落组成,占地太过宽广。
走了好几条长廊,绕了几处院落,愣是找不到一个可以通知报信之人。
甭说丫鬟仆役,就连护卫士卒都没有一个。
果然,男人就不适合持家,他一边寻觅闲人,一边心中惦记起贤内助吴秀秀起来了。
秀秀如果在这儿,就好了;
要是贞娘在这儿打理,也成啊,至少能够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是?
“你是在找人吗?”
突然,从某个角落传出一声鬼魅的声音,心无旁骛有些焦躁的郭业乍听,脚步趔趄一撞,差点没吓尿摔倒在地。
空空荡荡,没有人烟的新宅,冒然蹦达出这么一记鬼魅空洞的声音,仿佛荒岛鬼屋闹了鬼。
不过,很快,他镇静了下来,因为这道声音他熟悉,这是东厂暗夜独有的声调。
“奶奶的,暗夜,你坑爹啊?”
郭业连暗夜人在何处都没找到,就对着空气开口破骂了起来,唧唧歪歪喊道:“一惊一乍,神出鬼没,活人都要被你吓得短寿十年,靠,你出来啊,我这儿正有事让你东厂的人去操办一下。”
“嘿,我已经在你后面了!”
“呃……你丫就是个幽灵,还是原来的甘竹寿可爱,至少老子找他,不用提心吊胆的!”
言罢,快速转过身来,与郭业对面而站。
说实话,自从上次自揭身份来历之后,这家伙就一直藏于暗处,没有露过面,郭业连与他对话,都仿佛跟空气在讲话一般。
旋即,
转身,
面对与面。
郭业习惯性想着见着这厮之后,开涮两句。
谁知,
见到身后的暗夜曝于阳光之下后,他立马讲不出话来了,目瞪口呆,与刚才一惊一乍不一样,这回看着暗夜,真心跟见了鬼一般无二。
抬手遥指对方,哆嗦着嘴唇,断断续续地呐呐惊惶道:“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287章论功行赏
这回,郭业真的吓尿了!
不,应该是被震尿了。
“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郭业惊骇失措地言语下,与之对面而站的暗夜倒是镇定,还是保持低沉的声调,说道:“我曾跟你说过,我有信心不会让程二牛,朱胖子他们认出于我。自然就需要下上一番苦功夫。怎么,你全然忘记了?”
郭业快被气疯了,你丫变态吧?为了让他们认不出你来,你竟然自虐到这种地步?
不怪郭业惊骇,而是暗夜此时的样子,太过可怕!
只见——
原来廋如竹竿的身材,浑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与朱胖子相差无二的胖乎乎。
只不过加上原先的身高,再加上这满身的赘肉,却是比以前看着要协调,多了几分魁梧之色。
这不是多穿几件衣服就能把身子撑开,郭业敢肯定,这厮肯定是有着快速增肥的法子。
而且看着那满身赘肉,绝对是吃出来的增肥方法。
由廋变胖,在郭业眼中只是突兀,到不觉得恐怖。
最令他骇然的是,这厮的面庞,一张原本好好的脸皮,竟然变幻得如此恐怖。
确切的说,不能称之为一张脸皮,应该说是半张脸皮。
而那另外半张脸颊,则全然被半幅青铜面具硬生生给遮掩了进去。
从眉心处开始,半张脸遮挡在了半张青铜面具之下。
面具青铜而制,泛起一层诡异的青黑之色,那半张面具下的脸,只露出深邃闪动的眼珠子。
郭业抽着冷风入牙缝,壮着胆子走近看来,麻痹,真狠啊!
暗夜脸上半张面具,这辈子看来是甭想脱下来来。
这半张青铜面具竟然不是套戴上去的,看着面具与脸皮接壤处,竟是一道狰狞突起的疤痕,像是高温烫伤下的疤痕。
莫非这厮是将青铜面具置于炉中烧红烧烫,然后镶于脸上?
郭业的脑中不由浮现出烧得红彤彤的烙铁,浇筑在鲜嫩的皮肤上,发出一阵白眼和滋滋作响之声。
莫名其妙地,郭业的鼻中好似闻到到了一股皮焦肉烂的味道。
多少有些反胃,多少有些胆颤,多少有些恐惧。
但是
更多更多的是心疼,一阵发自内心的心疼和怜悯。
他对自己如此的残忍自虐,这是要让甘竹寿彻底死去,要让暗夜重获新生啊。
郭业紧蹙眉宇,喟然叹道:“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暗夜本就不苟言笑,如今镶上半张青铜面具后,郭业更加看不见他的神情。
不过他还是发现了对方听到自己这句话后,双肩猛然抖动了一下。
不过这个细微动作,稍纵即逝。
而后还是一如既往地低沉着嗓子,说道:“我说过,甘竹寿已死,今后只有暗夜。我也曾跟你许诺过,以后谁也不会认出我是谁,无论是二牛,朱胖子,还是远在长安城,昔日的天策府黑甲军,你觉得现在的我,谁还能认得出来?”
郭业知道多说无益,只得收住了到嘴边的话。
他现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被暗夜这番突然举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