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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奋斗在初唐-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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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蜀州一地,同时霸州,真州等地也在上演着这一幕幕相同的情景。

连日来,躲在刺史府内地窖中的梁世道当真是度日如年,藏头露尾过着苦逼的日子。

他不敢出地窖,更是不敢冒然出刺史府大门,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敢踏出刺史府大门半步,外头那些疯狗一般的刁蛮肯定能将他撕成稀巴烂。最次也得跟他来个五花大绑,拉出去游街泄愤。

蹲在地窖中,梁世道恨恨地咒怨道:“本官能落得如此田地,都是拜郭业那贼子所赐。只要渡过眼前难关,我梁世道若不将他们彻底撵出蜀州,我誓不为人!”

啪啪啪~

地窖上面有人拍了拍通道门板,传来声音道:“刺史大人,霸州刺史魏大人也来信了。他要求您尽快跟蜀王殿下取得联系,让他以蜀州大都督府的名义向九地州府的折冲都尉发出征召令,尽快合兵一处将岷江的漕帮剿灭,彻底解禁岷江的封锁,好让百姓渔民和商贾能够重新在岷江上讨生计。”

“什么?他们又来逼我跟李恪那小儿低头??”

梁世道满腔怒火地爬上地窖来到地面,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因为在不见天日的地窖中呆的太久的缘故,刺眼的阳光扎得他双眼微微眯着睁不开来,他用手稍稍一挡额头,看着余奎继续怒道:“前有益州刺史、松州刺史、滕州刺史等人跟我来信,现在霸州姓徐的也催本官?莫非他们当真相信谣言,当真以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我梁世道不成??”

余奎低声说道:“大人啊,如今这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蜀中几十州郡,整个蜀中官场都在议论大人您如何以下犯上,如何架空蜀王殿下逼得他这个蜀州大都督名不副实啊。唉,如果这个事情再不今早解决,如果传进长安去,对大人将来的前程可是大大不妙。”

说到这儿,连余奎都有些后怕,更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跟梁世道一起瞎胡闹,更后悔上了梁世道这艘随时都能沉掉,随时都能掉脑袋的破船。

顿时,梁世道长叹一息,有些颓废地说道:“真是千年道行一招毁啊,还是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藩王手上。不,应该是毁在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痞子手上。姓郭的狗贼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就是一个流氓恶棍。”

余奎轻声提醒道:“大人,实在不行,您就先服个软认个输,找蜀王殿下尽释前嫌一番。然后再给其他五位折冲都尉大人传信。让他们暂时上表蜀王殿下,表示甘愿听从蜀州大都督府节制吧。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过渡之计,对不?

如今对方形势比人强,如果蜀王殿下再不以蜀州大都督府的名义下令,让各地都尉府合兵围剿漕帮,恐怕各地的民怨与民愤就会越酿越大,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搞成民乱。届时,别说大人您与我等的乌纱帽了,恐怕蟒龙山那边都会东窗事发,大家伙的项上人头都难以保全啊。”

梁世道一听余奎这话,感觉心里刺的慌,本想着又对余奎发上一通火。可是余奎所说得好像也是目前唯一能够解决事情的办法。不然,别无他法,而且事态将会越来越大,大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随即,梁世道喟然一叹,轻声说道:“罢了罢了,一切以大局为重,暂时服个软认个栽又能如何?将来大事所成之日,今日之辱本官一定要加倍报复回来。”

余奎一听梁世道肯服软认栽,长呼一口气心里踏实了不少,趁势吹嘘捧赞道:“刺史大人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所为也。下官佩服,佩服!”

梁世道没有理会余奎的马屁,而是直接吩咐道:“余奎,你替本官跑一趟蜀王殿下那儿,就说本官身为蜀州的东道主,一直都想在刺史府设宴请殿下吃顿饭。请殿下务必赏光莅临。”

余奎心里鄙夷了下,瞧这话说得就跟一张破烂遮羞布一样,既要当婊子又要当贞节牌坊,我呸。

不过他口中还是连连笑着应承称是,而后不忘补充问道:“刺史大人,是不是下官草拟几封书信,让手下人快马加鞭连夜送出蜀州城,尽快送到其他五位折冲都尉的手中?”

梁世道点点头,重重咬着音叮嘱道:“切记,跟他们说暂时听任蜀州大都督府的节制,仅仅是权宜之计,暂时蛰伏而已。但,今后一切相关大事还是必须第一个报禀本刺史知悉,方能再做决议。”

余奎应了一声是,便在梁世道的挥手逐客下,返身出了地窖所在的柴禾杂院。

此时,整个杂院仅剩梁世道一人。

梁世道心里憋屈窝囊,不免望天一番疏泄心头抑郁,而后又面向长安所在的方向,心中甚是不解地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派人送信到长安萧仆射处,怎得久久没有回音呢?少不得,我还是要再写一封信,将蜀州这边的情形如实相告一番才是。”

“萧仆射啊萧仆射,我梁世道的身家性命,还有蜀中蜀州、霸州、真州六府折冲都尉的身家性命,都统统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啊。杀头的大罪我们都暗中替你干了,你可不能放任我们不管呀。”

……

……

长安,萧府。

今日正是萧家的“末七”之日。

何谓末七?从人死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第一个七天称之为“头七”;以此类推,第二七天为“二七”;接着是“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七七四十九天。

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死后一年去一魂,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

今日乃萧家那位投井自杀的大公子萧慎的末七,即整整死去四十九天。

按照习俗,末七之日死者亲友要在家中给死者烧冥币、香、纸、大蜡、金银斗等作为祭奠,好让他到了地府衣食无忧,不用挨饿过穷日子。

同样,还要摆上几桌宴请前来祭奠的宾客。

萧瑀自从长子去世之后,整个人心情极度抑郁,甚至有些乖戾,动不动就发火以殴打府中妾侍和下人出气。

整个萧家一直都沉寂在一种怪异紧张的气氛之中。

哪怕今日是末七之日,府中所有人还都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之中。

此时,萧家的人都在院中给已死的大公子萧慎烧着纸钱,不时还请来一些和尚帮忙念经超度。

府中所有事宜除了萧家的妻妾在张罗之外,还有萧家的二公子萧廷在主持。

唯独不见一家之主萧瑀本人。

萧瑀也在家中,不过为免触景伤情并未来参加长子的末七之日罢了。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日郁郁闷闷,甭说好些公务没有处理,就连早朝都有好些日子没有去了。

书房内,萧瑀正拿着长子萧慎曾经临摹的碑帖怔怔发着呆,不时长吁短叹着。

冷不丁,又是一阵狞笑,自言自语道:“慎儿啊慎儿,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你这么一走,萧家谁能继承爹的衣钵啊?唉,难道还要靠你那个不争气不长进的弟弟吗?”

“郭业,都是郭业害得你命丧黄泉,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陛下,陛下偏袒郭业小贼,枉费我们萧家对大唐江山社稷的赤胆忠心啊!”

“还有杨妃那个贱人,居然对我儿口出不逊,哼,等爹大事所成之日,我要让这贱人也下来陪你。哈哈哈……”

……

疯了!

此时的萧瑀不单单是抑郁乖戾,更像是一个入了魔障的疯子。

笃笃笃笃~~

书房外突然响起一阵拍门声,萧瑀闻言瞬间脸色变化起来,将手中碑帖放回桌上,整个人的神色彻底恢复了原貌。

悼念亡子冷不丁被人打扰,萧瑀的眼神中还是充斥着些许愤慨,皱着眉头喝问道:“什么事儿?不是说末七之事由二公子还有夫人他们主持吗?”

“老爷!是奴家九红啊!”

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萧瑀眉头徐徐舒展开来,原来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妾侍杨九红。

霎时,整个人的心绪也没有那般的暴躁了,慢慢走到门口拔开门栓,开门问道:“九红,你不在院里给大公子忙乎末七之事,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杨九红低着头乖顺至极地应道:“禀报老爷,前院来了宗正寺卿裴寂裴老大人,说是要重要的事儿要找老爷一趟呢。”

裴寂?

萧瑀一听裴寂亲自上门找自己,当即不敢马虎,冲杨九红吩咐道:“快请,九红,快快有请裴老大人进我书房。”

“嗯,奴家这就去。”

杨九红应和了一声,转身摆着杨柳腰扭着肥硕的大屁股,颠颤儿颠颤儿地朝着前院返去。

第663章恐惧

宗正寺卿裴寂挑在萧府末七之日造访,当然不可能是来祭拜萧慎这个晚辈。

他被风骚入骨的杨九红请入萧瑀的书房之后,连口水都没喝就让萧瑀屏退附近所有人,说是有机密之事要商谈。

萧瑀闻言,不敢麻痹大意,立马将杨九红这骚娘们驱策了出去,并让她交代下去,府中所有人不得靠近书房周遭。

杨九红暗暗唾弃了一番裴寂这个糟老头子,便悻悻然地转身离开了书房。

裴寂瞅着杨九红离去,居然还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探出脑袋张望左右,检查门外是否还有闲杂人等。

确定杨九红走远,确定书房之外没有其他人之后,裴寂小心翼翼关起了书房的房门,然后正襟危坐在一把椅子上,脸色深冷地面对着萧瑀。

只听裴寂石破天惊道:“萧大人,要出事了,要出天大的事儿了!”

可惜萧瑀好像不为所动,一副不急不慢地样子缓缓坐下,心中道,我连最有出息的儿子都死了,还能有大事能让我惊心的。

随即,他反倒安慰起裴寂来,说道:“裴老大人,稳着点,虽然我这些时日没有上早朝,但是在下诸多门生中还算有几个是争气的,还能位列朝堂之中。据他们最近传递给我的消息来看,朝廷里头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裴寂摇摇头,说道:“大事并不在朝堂之中,而是在地方,在蜀中剑南道。”

蜀中剑南道?

萧瑀一听这五个字儿,立马来了精神,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郭业那张令人憎恨的面孔。姓郭的不是如今也被陛下发配到蜀中剑南道了吗?

当即他来了兴致,抬起眼皮问道:“裴老大人,蜀中剑南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莫非西南之地又起了什么战事?”

裴寂再次摇头,说道:“战事倒是没有。萧大人,老夫在来你府上之前,刚刚与我的一位远房侄儿叙了会儿家常。你可知剑南道蜀州等地最近时日出了什么事儿吗?”

萧瑀心中好气,明知道我最近连家门都不出,又不是朝堂之上出了事,我上哪儿知道剑南道蜀州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等会儿~

突然,萧瑀听到裴寂话里有提及蜀州,好像联想到了什么。

继而急急问道:“蜀州等地?不正是此次蜀王殿下就藩的封地吗?他奉旨出任蜀州大都督一职,这蜀州正是大都督府开府之地啊。莫非还跟蜀王李恪有瓜葛不成?”

裴寂点点头,应道:“没错,正是蜀王就藩开府的蜀州。我那远房侄儿家中颇有资产,手下百人商旅足足四五支。他的商旅经常在蜀州、真州、霸州、松州等地贩卖茶叶丝绸和瓷器等物。可是前些日子他的商旅却是无法再在这几个地方行走,就因为唯一的水路岷江被封禁,船只无法通行。唉,损失颇为惨重。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蜀州等地谣言四起,说是岷江被一江湖匪帮占据,而各州折冲都尉府却迟迟不派兵围剿匪帮。而各州折冲都尉府的府兵之所以无法合兵一处用以剿匪,乃是因为蜀州刺史梁世道以下犯上,处处掣肘蜀王殿下,更是纠集各府折冲都尉结党营私,一起对抗蜀王欲图将他这个蜀州大都督架空。以至于蜀王殿下无法节制九地军务,军令无法畅通。所以这才有了漕帮十万匪众祸害岷江,各地折冲都尉府却因为无法合兵剿匪,搞得蜀州等地民怨沸腾。萧大人,据老夫所知,这位蜀州刺史梁世道好像是你的门生吧?”

“竟有此事???”

萧瑀也是被萧瑀这则消息给惊到了,下意识地点头回道:“蜀州刺史梁世道正是我的门生,去年他来过长安,我替他引荐过裴老大人啊。”

裴寂略有记忆地点点头,捋须道:“老夫就说嘛,这人我有些印象。”

就在裴寂说话间,萧瑀心中却已是翻腾了起来,无他,就因为他清楚记得之前自己给梁世道去过一封信。信中内容就是让他戒备蜀王李恪在蜀州的一举一动,堤防位于蜀州境内的蟒龙山下的那处大峡谷之事泄密出去啊。

但是他只是让梁世道戒备和堤防李恪,并未让他明目张胆地处处与之抗衡。

这个混蛋,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突然,他猛然拍了下额头,叫道:“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梁世道派人给我送来一封加急信,不过我因为沉湎在丧子之痛中便迟迟未拆信来看。唉……我找找。”

说着,他便在书桌上一阵折腾翻找了起来。

很快,梁世道派人送来的加急信被找了出来,就夹杂在一摞书信和公文之中。

萧瑀急忙将信拆开细细阅读了起来,一看之下,脸色顿然巨变。

情不自禁地双手一抖,那封信函飘飘摇摇落在了地上。

裴寂见状心生奇怪,问道:“萧大人,莫非他在信中说了什么?”

萧瑀赶忙俯身将信捡起,脸色极为难看地冲裴寂说道:“裴老大人,可能真要出事儿了!”

“你看吧,你看吧。”裴寂有些痛心疾首地指着萧瑀,叹道,“我就说此事必有怪异之处。据老夫所知,蜀中剑南道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而且这些年皇帝都施行轻徭赋役,休养生息的黄老之策。剑南道那边更是鲜有灾情和饥荒,剑南道数以百万计的百姓都安居乐业,太平无事。怎会无端端闹出一个十万帮众的漕帮会与朝廷官府作对呢?肯定是蜀州刺史梁世道主政蜀州昏庸无道,致使民不聊生,导致处处民怨沸腾。

真是好大的狗胆,身为一地刺史居然还敢暗中与其他地方折冲都尉结党营私,此人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啊!这梁世道乃是你的门生,无疑就是我们武德旧臣系中人。如今蜀州等地乱成一片,到处都是天怒人怨,只要有人捅到朝堂上,梁世道罪无可逃。到时候,你我武德旧臣系必定会受到牵连,你觉得长孙无忌、高士廉等天策府众臣会放过这个打击我等的大好机会?落井下石,肯定是迫不及待啊!”

萧瑀听完裴寂自己瞎捣鼓出来的分析,不由一阵摇头苦笑,叹息道:“唉……错了,裴老大人你错了,萧某也错了,大家都错了!”

裴寂眉毛一抖,浑浊老眼圆睁起来,不解问道:“嗯?莫非老夫说错了,还冤枉了他不成?”

萧瑀先是摇摇头,再是点点头,急急说道:“裴老大人你并未冤枉他,如果此事真捅到朝堂之上,梁世道这蠢货肯定罪责难逃。但是,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隐衷,如果真将梁世道牵扯出来,也许,恐怕,你我等一干武德旧臣不仅仅是受到牵连那么简单了。抄家灭族,为时不晚矣!!!”

“什么?怎么会这样?”

裴寂虽人老眼花却是脑子不糊涂,立马想到了更为严重的事情,陡然起身问道:“萧大人,莫非你与梁世道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老夫不知道的?还是说,梁世道在蜀州担任刺史只是一个幌子,暗中还做着什么逆天之事?怎么老夫从为听你提起过?”

萧瑀也徐徐站了起来,眯着眼睛语气渐寒地问道:“裴老大人,梁世道在蜀州的确还在暗中干着一件惊天动地之事,之所以从未跟您讲,那是因为太上皇他老人家不许我声张此事。”

裴寂惊得身子一晃,抬手指着萧瑀,哆嗦着嘴唇问道:“这事儿还牵扯到太上皇他老人家?萧大人,我屡屡进宫陪伴太上皇,怎得从未听他提起过?”

裴寂惊骇之余不由心中有些悲凉,好歹他跟太上皇乃是一被子的好基友,没想到太上皇居然会瞒着他。

只听萧瑀冷冷说道:“因为这是一件株连九族掉脑袋之事,太上皇三令五申不让我告诉你,那也是为你好。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隐蔽,少了一份危险。”

裴寂喃喃自语道:“太上皇,你,梁世道,蜀州,暗中图谋一件大事。”

陡然,裴寂的浑浊老眼泛出一丝精芒,满脸恐惧地失声喊道:“莫非是贞观二年,太上皇他做寿那一次,他老人家酒醉之余拉着你我在他寝宫说漏嘴的那件事?”

萧瑀苦笑地点着头说道:“还是被裴老大人猜出来了,唉,我也是失算了啊,居然将这么隐蔽这么重要的地方设在蜀州境内的蟒龙山下,还让梁世道这个蠢货替我坐镇蜀州。这次,真的要出大事了。”

裴寂不再回应萧瑀的话,而是一个人踱步在书房中团团转着,恐惧的面容下尽是忧愁,口中不滞哆嗦自语道:“萧大人,你糊涂啊,你居然如此隐秘之地设在蜀州境内。这下好了,如果蜀王殿下就藩蜀州是另有图谋的话。那我们武德旧臣系,乃至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性命,都统统攥在梁世道那蠢货的手中了。”

突然,裴寂驻足不再踱步,面向萧瑀重重地跺了跺脚,抬起手来恨恨指责道:“糊涂,你糊涂啊,萧瑀,你,你真是……咳咳……”

第664章诈出翔来了

“咳咳咳咳……”

裴寂一把年纪哪里还能受得了这等刺激?只见他俯下身子躬着腰,右手掩嘴一阵剧烈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就差将肺给咳了出来。

萧瑀见状赶紧走出书桌位置,来到裴寂身边轻抚他的后背替他顺着气儿,关切问道:“裴老大人?怎么样,你还好吧?”

裴寂用力甩了下肩膀,将萧瑀搭在他背上的手打掉,面色青紫地看着他,恨声吐道:“放心,老夫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陪萧仆射一起撑到被皇上斩首示众,抄家灭族的时候。”

裴寂在武德旧臣系中享有声望,无论是年龄资历还是与太上皇李渊的私交,都无疑是武德旧臣系的头马。

即便他如今在朝中的实权没有萧瑀那般大,但好赖萧瑀都得尊他一声老大人。

对于裴寂的怨愤,萧瑀自然没往心里去。大家如今同坐一艘船,而且这艘大船有翻船沉江的危险,他哪里还有心气儿会与裴寂计较。

继而苦笑着宽慰道:“裴老大人,也许事情还没到你我想象中那般严重。可能蜀王还未发现蟒龙山的端倪,也可能梁世道能够处理好蜀州的事情呢?你且先放宽心,要不,我这就写信让人日夜兼程快马送到梁世道手中?”

“不,来不及了!”

裴寂顺顺气儿,说话也利索了不少,摇头否决道:“萧大人,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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