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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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听罢之后浑身汗毛陡立,尾椎骨处霎时生出一阵凉意,寒气顺着脊椎一直冲到后脑勺,显然他被余管事的这番话给震骇到了。
同归于尽!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面对着白发苍苍年迈的余管事,却感受着对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决绝之意,郭业为自己心中龌蹉的心思感到汗颜。
但是余管事这个做法太惨烈了,也绝对不是雷老虎想要看到的。如果自己真的抽身而退,任凭风雷堂自生自灭,与扬州张家、还有各地的江湖势力同归于尽的话,那委实对不起雷老虎的临终交托。
雷老虎忠义拳拳,自己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仅存的这点基业给白白葬送掉?
随即,他摇头劝道:“余管事,不能这么蛮干。风雷堂的弟子何其无辜?不能这样白白牺牲,葬送了风雷堂两千弟子的性命。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会让雷堂主入土为安的。”
余管事疑道:“郭刺史,据老汉所知,扬州折冲都尉府仅有府兵一千五百人,要想镇住如今的场面,委实捉襟见肘啊!”
郭业摆摆手,神情笃定地笑道:“这个老管事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我的方法,不过在雷堂主出殡之前,我想见一见镇江污衣帮和江都十二连环坞此次来扬州的主事人。”
余管事应道:“好,镇江污衣帮的帮主马千里,江都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鹰眼老七,他们都已经来了。我这就叫弟子去将两位请来。”
郭业念了一声好,然后透着窗户看了眼外头天色,问道:“离出殡的吉时还有多久?”
余管事道:“约莫还有一个时辰!”
“好,必须抓紧时间筹备了!”
郭业立马冲着门口喊道:“张九斤,王八斤,你二人速速返回府衙,将陈郡丞,陈都尉,还有府衙内的一众官员统统给我叫来风雷庄外候命。”
“喏!”
门外两人异口同声,紧凑的跑步声相继从外头响起。
余管事见状,虽然搞不清楚郭业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也无条件地配合道:“那郭刺史先小坐片刻,老汉亲自跑一趟,去将马千里和鹰眼老七两位当家的请来,与您一见!”
郭业嗯了一声,任凭余管事匆忙推门离去,自顾坐了下来沉心静气闭起眼睛,暗暗琢磨着一会儿见到两位当家,该要如何说词。
第794章鹰眼老七和马千里
郭业独自一人在偏厅呆了一小会儿,余管事便匆匆领着污衣帮帮主马千里和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鹰眼老七进了门中。
余管事将偏厅的门窗悄然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后,请两位当家坐了下来。
马千里和鹰眼老七坐下之后打量着郭业的同时,郭业也粗粗看了两人一番。
鹰眼老七,人如其名,一双精芒闪烁的眼眸如苍鹰环视,至始至终透着戒备之色。
而马千里则是其貌不扬,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上穿着邋里邋遢的破衣服,手里拿着一根碧绿的竹杖,跟街边普通要饭的乞丐没什么两样儿。
郭业见着两人一直打量自己却不发一言,只得率先打破沉静,面色和善地拱手冲二人说道:“本官与雷老虎乃是生前挚交,两位当家远道而来扬州为雷兄奔丧,实乃高义之辈。本官替风雷堂上下两千弟子,在此谢过两位当家的了。”
“桀桀桀桀~~”
鹰眼老七的口中发出一阵夜枭般的叫鸣,阴恻恻地笑道:“郭刺史无需这般客气。嘿嘿,咱们三山五岳好汉聚此的目的很清楚,根本不必遮遮掩掩。咱们名为奔丧,实为风雷堂解散之后的地盘而来。郭刺史让余管事请我们二人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你还是直截了当爽快点说吧!”
对坐的马千里擤了一把鼻涕,腌臢的手掌在破衣服擦拭蹭了蹭,嚷嚷道:“鹰眼老七说得不错,咱们江湖人生不入官门,死不如地狱,从来不跟官府中人打交道。郭刺史如果想仗着扬州父母官的身份来劝咱们打消争抢地盘的念头,嘿嘿,您还是省省吧。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谁也不能断了咱们的饭碗,对不?”
“爽快!”
郭业见着两人直来直去,双手击节赞了一句,点头说道:“既然你们直截了当,那本官也就开门见山不兜圈子了。两位,实话跟你们说吧,此次你们来扬州抢地盘是不假,但是你们如今不仅被人当了枪使,还要被人包了饺子下锅炖,兴许最后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全部折戟在我扬州城中哟!”
话音一落,马千里刹然起身,狠狠用碧绿竹杖顿在地上,怒斥道:“放你奶奶的狗臭屁!爷们吃着江湖饭,早就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少拿大话吓唬咱!”
鹰眼老七不像马千里那般激动,仍旧坐在交椅上,阴恻恻地冷笑道:“郭刺史,你真当我们这些江湖人没脑子吗?你仅凭扬州一千五百员府兵,就想将咱们包了饺子打出扬州城,你坟头烧纸书——糊弄鬼呢?”
郭业看着两人的反应,嘴角微微扬起,风轻云淡地摆摆手,笑道:“两位当家莫要激动,稍安勿躁,你们曲解了本官的话。余管事,还是由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两位当家听吧。”
余管事嗯了一声,便颤颤巍巍从交椅上站了起来,冲着马千里和鹰眼老七颔首致意了一番,解释道:“两位当家的,郭刺史并未扒瞎说谎,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余管事便将扬州张家和金陵净衣帮、宿迁马帮之间的关系说了出来,并将净衣帮、马帮在张家的撮合下暗中勾结,准备在今天联合发难的阴谋一一道了出来。
最后,余管事苦笑道:“污衣帮、十二连环坞跟咱们风雷堂一样,都是江湖中人。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如果三山五岳的朋友来扬州是冲着瘦西湖的地盘而来,那风雷堂绝对无话可说。因为风雷堂纵是要解散,也不能挡了其他江湖兄弟的财路。可偏偏宿迁马帮和金陵净衣帮不守江湖规矩,要在今天我们堂主出殡之日发难,借机要挟夺取我们堂主留下来的火药之术,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两位若不信老汉所言,现在大可以让你们的弟子前往渡口码头,看看运河江面上现在是不是帆影重重,停靠的江船是不是如过江之鲫那般多?呵呵,净衣帮与宿迁马帮早已倾巢出动,先夺下我们雷堂主留下的火药之术,然后再借此霸占瘦西湖的地盘,将扬州城中齐聚的其他江湖势力统统诛除。一石三鸟之计,可怜诸位被他人算计蒙在鼓里,还在这儿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浑然不知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马千里按耐着性子听完余管事的述说之后,顿时火爆脾气被一点就着,狂怒咆哮道:“狗日的裘万尺!!!这个数典忘祖的狗东西,放着好好的丐帮不去做,非要投靠官府,真是丢了咱们丐帮历代祖宗的脸面。狗东西,作得一手好死,老子一定要将他这个劳什子的净衣帮给连根拔掉,不能再让他们辱没了丐帮的名头。”
一番痛骂之下,马千里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连连用竹杖顿地,差点没将手中的碧绿竹杖给敲断。
郭业看着马千里的表现,心中暗暗讶异,莫非张九斤说得净衣帮和污衣帮彼此交恶有矛盾,根子在这里啊?敢情儿净衣帮和污衣帮原本是一家,都是丐帮一脉相承下来的。只不过到了马千里和裘万尺这一代,就闹了分裂,一帮变两派。一个继续维持原状身穿破衣秽服乞讨为生,改名污衣帮;而另外一个则是投靠了官府,虽然继续招揽丐帮子弟,但却是衣着光鲜大鱼大肉,摒弃了丐帮的老一套,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净衣帮。
不过马千里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窃喜,至少看这情形,大势已成一半。
就在这时,阴沉着脸的鹰眼老七突然出声阻止道:“马当家,稍安勿躁,生气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更容易让人钻了空子有机可乘!”
说话间,他已经将犀利的眼神转向郭业,死死盯在郭业的脸上好一阵子,不阴不阳地问道:“郭刺史,你让余管事长篇大论跟我们说这么多,不单单是想提醒我们中了扬州张家的诡计吧?”
郭业从与两人的交锋中可以看出来,鹰眼老七绝对比马千里城府要深,此人心机很重很难对付。
随即,他耸耸肩,直言不讳道:“总瓢把子,难道你们不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再一门心思扑在争抢地盘上,是一件多么愚蠢之事吗?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我们大家联起手来,对付扬州张家、净衣帮、马帮,破除他们的阴谋进行自救。你说呢?”
“自救?”
鹰眼老七冷笑一声,继续逼视着郭业,说道:“有啥好自救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这有啥大不了?郭刺史恐怕也跟张家打得一样心思,也想拿咱们当枪使吧?”
郭业被鹰眼老七的话一堵,差点没呛出声儿来,奶奶的,这鹰眼老七还真不好对付。
鹰眼老七见着郭业无话可说,脸上稍稍得意,继续说道:“郭刺史,咱们这些混江湖的从来不跟官府打交道,正所谓生不入官门,死不下地狱。就算净衣帮和马帮暗中勾结,早有部署妄图趁机剿灭我们,称霸淮扬一带,那也是我们江湖中人的事情,跟你们官府有何干系?我就不信了,抢不到地盘,难不成我们两帮拼着元气大伤,我和马帮助还不能全身而退?只要能够安然退出扬州,我们就有卷土重来,报仇雪恨的机会。”
我草,郭业心里一阵郁闷,真是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敢情儿这鹰眼老七宁可拼着全军覆没也不愿跟自己合作啊。
顿时,他也再懒得游说两人,赌气道:“哼,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总瓢把子决意寻死,决意白白葬送你们两帮帮众的性命,那本官还说个什么劲?”
“当然,事情也不都是绝对的!”
谁知,鹰眼老七突然话锋一转,阴恻恻地看着郭业问道:“如果郭刺史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咱们不争抢地盘,不让咱们白来扬州一趟,嘿嘿,我想咱们还是可以考虑考虑,联手合作一番的。您说是不是,马帮主?”
说罢,鹰眼老七扭头冲还在气头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马千里打着眼色。
马千里立马会意过来,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要咱们出力总得有些好处才行,不能白跑扬州一趟。”
鹰眼老七一副得意之色地笑骂道:“马帮主,你这人说话太直接了,低调一点,含蓄一些嘛!”
卧槽儿!
郭业差点又要冲鹰眼老七骂脏话了,狗日的,说话居然来个大喘气,在这儿等着老子呢?
郭业心中暗暗冷笑,呵呵,要想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些草,江湖人把自己说得那般洒脱,始终还是脱离不了“利益”二字。
好在,老子早有准备!
旋即,他冲余管事说道:“余管事,麻烦您今天做个见证。”
随后,他大摇大摆地坐回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冲鹰眼老七和马千里问道:“你们不就是要好处吗?放心,只要你们答应不再争抢地盘,肯与本官合作联手渡过眼前一劫,好处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而且,本官许诺你们两帮的好处,绝对比风雷堂原先在瘦西湖一带抽头纳税的盈利要大,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营生。”
“真的?”
马千里眼睛顿时大亮,脸有喜色,不断摩拳擦掌,大声问道:“到底是啥子好处,快说啊,郭刺史!”
鹰眼老七再次拉了拉马千里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含蓄,淡定。”
随后他收起那副阴恻恻的口吻,催问着郭业:“郭刺史,在下洗耳恭听,你且将你的好处说来听听!”
第795章许以重利
“什么好处?”
郭业轻笑一声道:“这个好处自然跟你们息息相关,比在瘦西湖一带横征暴敛抽头纳税要有前途!”
接着,他先是低声询问了一下余管事现在什么时辰,余管事回复离吉时出殡还早,约莫还有大半个时辰左右。
见着时间还算充足,他便冲鹰眼老七说道:“你江都十二连环坞不是在运河江面上有十二个堂口,专门做些贩卖私盐、茶叶、铁矿、米粮的营生吗?”
鹰眼老七虽然不知道郭业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点点头叫道:“是又怎样?”
郭业道:“一会儿你便会知道。”
随后,他又望向马千里,问道:“你们镇江污衣帮之所以如此落魄,之所以屡屡有弟子受不了生活窘迫而叛投净衣帮,不就是因为你们的帮中弟子都是靠乞讨为生,没有专门属于你们自己的营生吗?”
马千里老脸一红,挠着头嘟囔道:“草,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若非老子不愿意听从官府的收编,不甘愿做朝廷的鹰犬,又怎么轮得到裘万尺那瘪犊子得意?”
“好!”
郭业冲马千里直截了当地问道:“如果我们联手将扬州张家和宿迁马帮打垮打残,将他们的马匹市场抢过来,由你们污衣帮来做这贩马的营生。今后你们污衣帮不就捧着一个金饭碗,还需要再到处乞讨为生受他人白眼吗?”
“嘿嘿。”马千里用脏兮兮的手在胸前抓了抓痒痒,哂笑道,“这感情好,但咱们污衣帮就是一群穷叫花子,身无长物,兜里也无二两银,上哪儿捣腾马匹来贩卖啊?再说了,咱也没有马匹的货源,不是?”
郭业笑道:“这个好办!本官在西川都护府有自己的马场,而且也有办法从吐蕃弄来少量战马。这不就是现成的货源吗?我可以给你们污衣帮提供源源不断的战马,而且不需要你们现付款银,你们可以将战马售磬之后再来与我结账,我会派专人与你们跟进此事。现在马帮主心里总有底了吧?”
这话一出,别说马千里喜上眉梢,就连旁边的鹰眼老七和余管事都不由一阵意外诧异。
要知道大唐本来就战马稀缺,所以朝廷一直都将其列为战备物资,控制极其严格。
这也就导致了战马在民间的受欢迎,一直都属于紧俏物资,完全就是卖方市场。
而郭业手中居然掌握着马源,而且听这意思,他手中的马源还不在少数。
在场几人都是聪明人,懂了解行情,如果这项生意做得好,的确比死守着瘦西湖抽头纳税要有前途。
不过马千里兴奋过后又不免有了几分担忧,轻声说道:“可朝廷对战马资源这块控制的较严格。虽然咱们江湖人从来不跟官府打交道,但也不会跟朝廷对着干哩。万一朝廷因为咱们污衣帮贩卖战马,而率大军兴师问罪的话,那,那啥……”
“怕了?”
郭业嘴角一扬,点醒道:“马帮主可有点名不副实哦。可你看宿迁马帮不是一直都混得好好的吗?而且赚得盆钵满盈,不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你若小打小闹,官府肯定会对你深究,因为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但是你若垄断了淮扬及江南一带的战马资源,你觉得官府还会对你制裁吗?到了那时,你就成了香饽饽,也许官府都会出面跟你购置战马了。宿迁马帮珠玉在前,如今不仅安然无事,而且混得如鱼得水。呵呵,马帮主,你太多虑了,格局再放大一点,步子再跨大一点嘛!”
“呃……”
马千里先是一阵沉默,仿佛在权衡利弊一般,最后狠狠在自己胸前拍打了一下,下定决心道:“奶奶的,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宿迁马帮能行,咱污衣帮也能行!郭刺史……”
马千里咬着嘴唇,目光坚毅地抬头望着郭业,高声喊道:“郭刺史,承蒙您抬举,那一切就都听您张罗了!”
马千里的表态,使得余管事粗粗松了一口气,看向郭业的眼神越发敬佩起来。
而暗暗有些羡慕嫉妒马千里好命的鹰眼老七,这下也淡定不住了,迫切地冲郭业问道:“郭刺史,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污衣帮能做到的,咱们十二连环坞也做到,不是?”
郭业暗暗好笑,你这心眼多多的家伙也蠢蠢欲动了?
旋即,他冲鹰眼老七说道:“你们十二连环坞一直都是在运河江面上做营生,而你们手中的铁矿、盐巴都属于朝廷管制的物资。朝廷越是管制的东西,就代表越是紧俏。你可曾想过将这些紧俏的铁矿、私盐贩卖进蜀中内陆?运到蜀中内陆去贩卖,价格往往都是成倍成倍往上翻,这个道理你这位总瓢把子应该懂吧?”
鹰眼老七一听郭业说的是这个好处,顿时有些失望,闷闷不乐地说道:“你说得这些我怎会不懂?但要想贩卖进蜀中内地,谈何容易?郭刺史是官面上的人,不懂江湖上的一些道道儿。嗨,彼此都各有自己的领域和地盘。就比如扬州的盐帮,他们就从来不踩过界,他们的私盐一直都在扬州地界儿贩卖,绝对不会到我们江都地界儿来。
所以,蜀中也有蜀中的江湖地盘,我们不能随便踩过界啊。呵呵,你是不知道,如今蜀中风头最劲的就属横霸整个蜀中水域的漕帮了,奶奶的,听说光帮中弟子就有十万众。咱们十二连环坞虽然称雄江都,可真要踩过界儿,犯了人家的忌讳,估计真是进得去,出不来哟!”
郭业心中暗乐不止,忍着笑意问道:“那你想不想将铁矿、私盐都弄进蜀中去贩卖?想不想赚上三五倍的三五倍的利润?”
“您这不是废话吗?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想要?”
鹰眼老七见着郭业哪壶不开,郁闷道:“可咱们不能踩过界儿啊,嘿嘿,漕帮那群蜀中瓜娃子可真不是好惹的。我可是听说了,去年有人载了好几船的盐铁进了蜀中,漕帮那些人连招呼都不打就将船给凿穿,至今那几船货还在岷江江底里喂鱼呢。不过他们也算有些道义,将船主人全胳膊全腿儿的送出了蜀中。”
郭业眯着眼睛突然问道:“那如果我能将你打通漕帮的关卡,今后凡你们十二连环坞的盐铁都能进入蜀中贩卖的话,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比在瘦西湖地盘上窝着,做抽头纳贡那种龌龊事要来得好?”
“废话,这当然好了!”
鹰眼老七脱口喊了一声,立马又质疑道:“可郭刺史您有这能耐?”
郭业瘪瘪嘴,鄙夷道:“少见多怪了不是?你忘记我祖籍何处了?你既然知道漕帮,难道你没听过漕帮的发源地就在益州陇西吗?你别以为我是朝廷中人就不懂江湖之事,呵呵,我会告诉你当年漕帮总舵主孙明延没有发迹之前,就是在我手底下混饭吃吗?我会告诉你,是我一手促成的漕帮吗?我会告诉你,漕帮十万弟子奉我为开山祖师吗?我会告诉你,凡漕帮诸事我都能作主吗?呵呵……
陇西郭业四个字,岂是随便叫叫的?”
“呃……”
鹰眼老七这下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心计和城府,走到郭业跟前,九十度弯腰心悦诚服地拜道:“郭刺史,咱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都让屎尿蒙蔽了双眼,莫要怪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