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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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崔鹤年不忘殷情地问道:“郭侍郎知道仪制清吏司和主客清吏司在礼部衙门内的具体位置吧?需要本官亲自带你下去熟悉认识一番吗?”
郭业刚才在路上已经听那带路的兵丁介绍了一番礼部四司的具体位置,所以知道这两个部司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随即,他摆摆手回道:“尚书大人公务繁忙,就不劳烦您带路了,下官自己知道怎么走。”
说着,他拱手告辞,走到门口。
崔鹤年赶忙将其相送到了门口,还在门口用关切的口吻勉励了几句,才目送着郭业远远走出独门小院。
郭业一走,崔鹤年的神情瞬间大变样,眉宇紧皱双眼怨毒,牙齿咬得咯咯咯作响,嘴唇哆嗦冒着寒气般冷冷哼道:“郭业,咱们今天算是见面了,呵呵,你真以为到了天子脚下我崔鹤年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吗?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以后,你便会知道我崔鹤年的手段。”
恶毒地自言自语一番过后,崔鹤年再是闭上双眼仰起头来,一副缅怀祭奠的落寞神情,口中喃喃自语道:“义真吾儿,你暂且在黄泉路上等着郭业,为父不仅要让郭业狗贼下来陪你,还会让郭府满门妻儿老小都统统下来陪你。届时,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再感到寂寞了。”
……
……
这边,郭业走出独门小院,一边先朝着仪制清吏司的办公院落走去,一边暗暗思索着今日崔鹤年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
崔鹤年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示好?难道他真的不在乎我与关陇世族的对立吗?
不可能!
即便崔鹤年忘记了阵营的不同,他也不可能忘记痛失亲子的仇恨。
他现在巴不得将我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来泄愤呢,怎么可能会对我如此包容,如此大度,如此看重?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走着走着……嘭!
一记冲撞,郭业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硬物上。
“哎哟喂,疼煞我也!”
郭业缓过神儿来,再看自己跟前的地上,有一人跌坐在地上,正是被自己撞倒在地。
定睛一看,居然是……
“赵飞轩赵刺史,你怎么会在这儿?”
郭业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跌坐在地上之人。
赵飞轩吃着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也看清了撞到自己的人竟然是连襟郭业。
他见着郭业后,立马停住了龇牙喊疼,眉宇浮笑地喊道:“我听说你不日就要出任礼部左侍郎,哈哈,真没想到你来得这般快。”
郭业点头道:“是啊,今日才上任来着。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赵飞轩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座亭子,说道:“这里过往来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那边亭中说话。”
郭业嗯了一声,随着赵飞轩去了不远处的那座石亭中。
两人坐下之后,郭业又问起了刚才赵飞轩没有及时回答的问题。
赵飞轩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绯袍,笑道:“呵呵,你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那么我便因为什么出现这儿。”
“呃……”
郭业顿时醒悟过来,之前自己不是替赵飞轩写了封引荐信,让吏部尚书孔颖达帮忙将赵飞轩调往长安来的吗?
莫非?
旋即,郭业脱口猜测道:“莫非你被调来长安,在礼部任职了?”
赵飞轩点点头,心情很是不错地说道:“哈哈,说来还是托你的福啊,若不是你替我写引荐信给孔老尚书,飞轩如今怎能离开益州那贫瘠之地,而在礼部任职呢?”
说着,赵飞轩抬起双臂虚空朝着皇宫方向拱了一下手,随后略有得意地向郭业说道:“承蒙孔老尚书在皇上面前替赵飞轩美言,赵某如今就任礼部,出任礼部右侍郎已有月余了……”
郭业闻言顿时目瞪口呆,不会这么巧吧?赵飞轩如今不仅跳出蜀中贫瘠的益州府,而且还迁升至了礼部右侍郎?
第852章变化
赵飞轩见着郭业面色惊愕,一想起自己拿了郭业的引荐信到了长安之后,就没有跟他联系了,这好像有些不厚道,做人有些忘本。
一时间,赵飞轩的心里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于是,他轻笑两声遮掩着尴尬,赶忙解释道:“益州侯,我也是刚调任礼部才月余光景,忙活起来就忘了去信扬州跟你知会一声,呵呵,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郭业耸耸肩,嘴里喊着不见怪。
可他的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迁升礼部右侍郎这种事儿居然也不通知一声报个信儿,靠,想当初若没有我的引荐信,你还在益州呆着呢。奶奶的,这赵飞轩这些年的变化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浑然没有了当初在汝州那份真诚,多了几分天性薄凉和功利。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这事儿而对赵飞轩表现出不满,因为既然大家今后都在礼部任职了,那就是分属同僚的关系。再加上两人又是连襟关系,而且两人一个左侍郎,一个右侍郎,基本上架空了整个礼部衙门,如果能够联手起来精诚团结,共同对抗崔鹤年的话,那么在礼部中完全自保无虞,根本不用担心崔鹤年的阴谋诡计。
虽然到现在他还不清楚崔鹤年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但是有一点他现在就可以肯定,那便是崔鹤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看似一团和气实则一肚子坏水,暗中没憋什么好屁。
一想到只要和赵飞轩礼部中精诚团结的合作,礼部左右侍郎联手对抗礼部尚书崔鹤年,郭业心底也就踏实了不少,对于在礼部任职与崔鹤年共事,也就没了之前的那番忧虑。
随即,他问着赵飞轩道:“你在礼部上任了一个多月,感觉如何?下面的人都听你使唤吗?”
赵飞轩又是眉宇略有得意之色,笑着说道:“呵呵,尚能应付自如,祠祭清吏司与精膳清吏司编制精简,而且差事也不重,两司都属清水衙门,自然不比你直管的仪制清吏司和主客清吏司。加上有崔尚书的关照与抬爱,赵某这礼部右侍郎还算轻松。”
郭业听着前半句还好,但是听到后半句,不由皱了眉头,莫非赵飞轩已经向崔鹤年表忠站了队?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想,有些大不妙了。
而赵飞轩也发现了郭业脸色阴郁眉头皱起,心中暗喊一声糟糕,我怎么将郭业与清河崔氏的仇隙给忘记了?
因为崔鹤年之子崔义真间接死于扬州郭业手中,这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在长安官场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赵飞轩自然也听说了此事。
随即,他赶忙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今天才刚刚上任礼部,应该见鬼崔尚书了吧?”
郭业看得出赵飞轩脸上的尴尬,对于赵飞轩投向靠拢崔鹤年更多了几分肯定,不过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随后他点了点头,说道:“见过了,也是刚刚才见完。对了,你对崔尚书这人怎么看?”
“啊?”
赵飞轩惊呼一声微微错愕,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郭业问这话是想探探自己的虚实,看看自己是否已经与崔鹤年站到了一个战壕里。
但事实就是他进了礼部第一天,便已经去了崔鹤年的府上作客,并拜会了一番。
不然,崔鹤年也不可能让他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便彻底掌控了祠祭清吏司和精膳清吏司。
不过他并未正面回答郭业的问话,而是悠然一叹,说道:“益州侯……”
“你我分属连襟,而且职位相当,相差无几,分属同僚,你称呼我郭业吧。”
郭业及时纠正了赵飞轩的称呼,然后静静看着他,等待着赵飞轩的表态。
赵飞轩哦了一声,却扯起了另外一件事,叹道:“我拿了你的引荐信之后来到长安,去孔府拜会了孔老尚书。虽然孔老尚书看在你的面上将我安排进了礼部任职,可是并未收我入门下。您也知道我赵飞轩上头无人,可又在汝州得罪了卢承庆与魏王殿下,到了长安后就如无根飘萍,时时惶恐不安啊。后来进了礼部,崔尚书对我甚是看重,不仅多番关照于我,还请出了长孙大人、房玄龄大人为我在魏王殿下面前说情,将汝州的过节一一揭过。所以……”
“好了,别说了!”
郭业突然有些烦躁地一挥手,俨然已经清楚知道了所有。
看来,赵飞轩不仅投向了崔鹤年,还被长孙无忌等人吸纳进了天策府旧臣一系。
人啊,变得真是够快的!
他心里略略有些吃味,尤其是想到赵飞轩完全是在自己引荐信的帮助下,才能够进长安,能够进礼部。
而如今,在自己帮助下,对方竟然还投向了自己的对手崔鹤年,更是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阵营天策府旧臣一系中。
妈的,他顿时有了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当然,还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楚。
他没有再追问赵飞轩,孔颖达为何不肯收他为门生,为什么不肯罩他。
因为孔颖达这种人精于世故,人老滑鬼老奸,既然自己引荐下孔颖达都不肯收,想必孔颖达自有他的原因。
他暗暗打定主意,看来回头要找个时间去一趟孔府拜会拜会这位孔圣人的后裔了,探个究竟问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收赵飞轩为门生。
突然间,郭业失去了刚才故人重逢的那种喜悦,心中别扭得厉害,越看赵飞轩越觉得自己真他妈是看错了人,这人也变得太快了。好歹自己与他是连襟,好歹自己与他有引荐相助之恩,明明知道自己跟崔鹤年有矛盾,明明知道自己跟长孙无忌等人不对付,却偏偏还要踏出这一步。
这尼玛将情分当草芥,跟背叛变节有什么区别?
郭业心中恨恨想到,真是看错了人,当初就不该帮他,就该让他在益州府继续呆着。
而这个时候,同样在石亭中的赵飞轩也是别扭,他低着头不敢抬头与郭业直视,心中多少有几分愧疚。
都说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可自己却……
“赵侍郎,赵侍郎……”
突然,不远处跑来一身穿绿袍的官员,看着应该是个刀笔小吏。
那刀笔小吏跑近了石亭,冲赵飞轩恭敬禀报道:“原来侍郎大人在这儿呢,可让下官一阵好找。”
赵飞轩抬头望向了刀笔小吏,问道:“陈游,找本官何事?莫不是精膳清吏司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一番对谈,郭业立马听出来了,感情儿这刀笔小吏是赵飞轩手底下的官员。
只听那刀笔小吏急急回道:“不是不是,回禀侍郎大人,是崔尚书让下官通传一声,说是要您准备一下,随他出门赴宴,去见几位朝中重臣来着。”
赵飞轩一听这个,顿时眼睛亮堂起来,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显然,这是崔鹤年要带他去认识认识朝中的大臣,替他引荐一番,好壮壮他赵飞轩在长安官场的人脉。
一想到这儿,赵飞轩立马又觉着自己投向崔鹤年无疑是对的,这个选择至少对自己大有裨益,前途大有发展。
霎时,他心中对郭业的那点愧疚感荡然无存,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赵飞轩总要为自己多做打算,多为自己的前程着想才是。
随即,他拱起手来冲郭业轻声说道:“郭业,咱们回头再聚吧,你看,崔尚书相召,呵呵,我这也挺忙的。”
郭业嗯了一声,不再多做絮叨。
赵飞轩稍稍点了一下头,便出了石亭与那刀笔小吏匆忙赶回了自己的部司。
郭业看他那远去的背影,行走匆忙不敢懈怠半分崔鹤年,心中不由一番嘲弄,呵呵,瞧这死乞白赖样儿,看来还真唯崔鹤年马首是瞻了。
想着连赵飞轩都被崔鹤年收编了,郭业顿然一阵意兴阑珊,看来以后赵飞轩也要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了。
既然你要奔你的前程,那我也不拦你,你好自为之便是。
在这一刻,赵飞轩三个字,也悄然上了郭业的黑名册之中。
随后,他甩了甩头出了石亭,看了一眼仪制清吏司的院落方向,不过并未朝那走去,而是朝着主客清吏司所在的院落方向步步行去。
他心中想着,甭管崔鹤年和赵飞轩怎么凑到一块儿,既然接管了这两个部司,那就先去自己手底下的这两个部司照个面再说吧。
既来之,则安之。
多想无益,任凭他们花招层出,到时见招拆招便是!
第853章闻所未闻
进来主客清吏司所在的院落,恰巧有一名刀笔小吏模样的绿袍官员,正抱着一捆子的公文从郭业身边经过。
郭业平地一声吼喝停了对方,吓得那小吏失手将公文全部摔落在地。
随即,郭业亮出了身份,被吓得丢了魂般的小吏见着郭业一身绯袍,富贵逼人,一脸地不怒自威相,顿时中规中矩地行礼问安,口宣见过侍郎大人。
观其行,听其言,看来对于郭业这个刚刚到任的礼部左侍郎,这小吏显然有所耳闻。
随后,郭业让他将地上的公文捡起来,然后让他带着自己去见主客清吏司的郎中朱宏宇。
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院落,而主客清吏司郎中朱宏宇所在的公务房,就在最里间的那座宅子。
外间的宅子是主客清吏司治下八房吏员的公务房所在,而里间那进宅子则是郎中朱宏宇和两位员外郎的公务房所在。
那名小吏毕恭毕敬地带着郭业进了里间的那进宅子,来到最向阳的一间公务房外,点头哈腰地指点道:“侍郎大人,这间便是朱郎中的公务房。”
郭业嗯了一声,刚要开口让他下去,突然——
“什么,又办砸了?”
公务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声嘶力竭地咆哮,吼道:“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统统都是一群饭桶,饭桶!”
这突兀爆喝,委实吓了郭业一跳。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吏,微微皱紧了眉头,眼神透着询问。
那小吏显然也被吓了一大跳,低眉顺眼地冲郭业轻声释疑道:“回禀侍郎大人,发火的正是朱郎中。”
郭业哦了一声,心道,看来这朱宏宇脾气还挺大。
随即,他挥挥手示意小吏退下。
这小吏一走,公务房的房门也砰然而开,一名礼部官员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连郭业都未曾看一眼便耷拉着脑袋走向对面的另外一间房中。
郭业见状猜测,既然在这进宅院中办公的礼部官员,又被朱宏宇训斥得跟个三孙子似的,显然,此人定是主客清吏司的两名员外郎之一。
趁着朱宏宇的房门还开着,郭业一个近身走上前去,进了房中。
郭业就像一个不速之客,冒然出现在了朱宏宇的公务房中。
“未经通报,是谁让你进来的,滚出……?”
正在气头上的朱宏宇还没骂完,就发现郭业身穿绯袍,腰系银鱼袋,一脸的英武逼人之气,顿时哑住了。
郭业细细打量了朱宏宇一眼,四十来岁,四四方方国字脸,五官端正颇有几分豪气,像军中武将更多过像礼部官员。
观人面相便知三分深浅。
朱宏宇给郭业的第一印象便是,此人应该属于直来直去的爽快人,没有赵飞轩那种天性薄凉的气息。
不过见着朱宏宇差点连自己都骂进去,郭业身为对方的顶头上司,自然也不能惯着这臭毛病。
随即,他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朱郎中好大的脾气,本官姓郭,单名一个业字,乃新任礼部左侍郎。怎么?莫非连本官进你公务房也要让人通禀一声不成?”
朱宏宇狠狠吞了一口唾沫,暗道,一身绯袍,少年英武,果然是传言中的益州侯郭业。奶奶的,那些废物气得双眼失了光,竟然连顶头上司都骂进去了。
旋即,朱宏宇褪去满脸怒气,而是换上一副咧嘴哈哈大笑的面孔,走上前来对着郭业躬身一拜,致歉道:“罪过罪过,下官不知侍郎大人驾到,刚才并非有意针对侍郎大人您的,恕罪恕罪啊。”
说着,亲自将郭业请到自己的座位上,殷情道:“郭侍郎,请坐请坐请上坐!”
郭业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朱宏宇的位置上,然后看着笑容满面的朱宏宇,说道:“朱郎中,既然本官也知道了你,你也知道了本官,那就无需赘言再做自我介绍了。我们身为上司的,全指着下面的人帮我跑腿办事。下属办事得力,则我们高枕无忧,安逸自在。但如果下属与阳奉阴违,我看这个上司也做到头了。所以,不过本官今天得批评你,你怎么能这么辱骂自己的下属呢?而且对方也不是什么跑腿杂役,好歹也是六品的礼部员外郎。我们身为上司,应当是和和气气以德服人才是。你说对否?”
朱宏宇闻言顿时僵住了脸上神情,立马想到了自己刚才在公务房中训斥那个员外郎的时候,被郭业听到了。
不过郭业虽然说是批评他,但是一直用着中正平和的口气在说这话,他听在耳中也不觉得刺耳。
相反,他听完郭业这番说词,心里对郭业这位新来的顶头上司多了几分好感与亲近。
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郭业这位顶头上司对待下面的人不会刻薄,那么以后在郭业手底下办事也不会受罪。
但是,今天这事儿,他也是冤得慌,因为郭业误会了他。
倏地,他立马张嘴解释道:“郭侍郎,误会,误会啊,下官对下面的人平日里也是一团和气,从来不随意辱骂下属的。可是今天这事儿,委实是把我气坏了。唉……一言难尽啊!”
“唔?”
郭业眉毛一跳,见着朱宏宇这个看似威猛豪爽的汉子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由暗道,莫非真是我错怪他了?
于是,他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能把你气成这样?对了,你且自己搬把椅子,坐下来慢慢说。”
郭业指了指朱宏宇身侧的一把椅子,有些鸠占鹊巢的嫌疑般说到。
朱宏宇念了一声多谢,然后搬来椅子坐在了郭业跟前,细细说道:“这事儿还歹从十天前说起。十天前,吐蕃国那边派来使者进长安来面见我天可汗陛下。而此次吐蕃国的使节不同以往,竟然会是一个女的。要一个女子来充当使节出使他国,真是闻所未闻,莫非吐蕃已无七尺男儿呼?”
郭业皱着眉头挥了一下手,轻轻呵斥道:“别跟我咬文嚼字,说重点。然后呢?这吐蕃女使节跟我们礼部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朱宏宇道:“侍郎大人,咱们乃礼部主客清吏司,管得就是迎来送往外国使节之事。吐蕃国来了使节,自然也归我们负责接待啊。”
郭业点了点头,道:“是的,本官刚才一时没绕过弯了,呵呵,你继续说下去。”
朱宏宇道:“嗯,是这么个情况。这个吐蕃女使节进长安来面见圣上,目的就是要吾皇陛下将文成公主远嫁给他们的赞普松赞干布。”
郭业不由奇怪道:“这事儿新鲜了,联姻之事我们大唐不是与吐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