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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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并非郭业没话找话,而是他心中的一个疑惑。
按理说,即便兵部左侍郎这样的四品京官在京城长安并非什么一手遮天的角色,但是到了地方那就不一样了。
不都说吗?
京官到地方,连着大三级。
无法就是因为长安乃天子脚下,御龙治所,连皇帝都能时不时都看见,怎是地方官员所能比拟的?
益州刺史乃中等州郡的刺史,按理说也是从四品的地方大员,但是见到卢承庆这样的正四品兵部左侍郎,那就跟见了钦差一般,恨不得将他供起来拜着。
无非就因为人家能时常得见龙颜,在皇帝面前说上几句好话顶的上你兢兢业业干上一年的政绩;同样,人家在皇帝面前给你泼上几桶脏水,照样顶得上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干上三年。
这就是差距!
郭业一直都在好奇,为何像卢承庆这样的兵部侍郎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蜀中地区。
一,他肯定不是回乡祭祖,因为卢承庆乃是幽州范阳人氏,这里蜀中,一南一北,天差地别。
二,他也不是奉旨替天子巡狩四方,哪个钦差出巡不是带上几百御林军沿途保护,又是锣鼓又是钹的?
哪里会有卢承庆这般寒酸,竟然只带了几个丫鬟老妈子随行伺候,仅仅带了十来个衙役沿途保护。
最后还被水匪围攻洗劫,差点挂在岷江江面之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卢承庆这个倒霉鬼真是史上第一个被挂在水匪手中的钦差大人了。
卢承庆听着郭业询问,突然伸手摇摆,笑道:“莫要再称呼本官为侍郎大人了,呵呵,刚才水匪烧船围攻,本官一时情急之下,才喊错了嘴,惭愧惭愧!”
啥?
郭业一脸惊怪,双眼顿时瞪得如铜锣这么大,怔怔地望着卢承庆,太不可思议了。
这厮不会装逼,冒认兵部左侍郎卢承庆之名吧?
你娘逼的!
不对啊,郭业将眼珠子转到了卢承庆的绯色官袍之上,心道,即便冒认,这身官袍也没地方可要购置啊,这年头私制朝廷官服,可是杀头的大罪。
到底怎么回事?
郭业一头雾水,旁边的康宝也是被弄得嘴巴一张一合,久久不懂。
卢承庆顺着郭业的目光流转在自己的官袍之上,恍然大悟,自惭一笑,道:“呵呵,本官是卢承庆不假,不过却已不是兵部左侍郎啰!”
说着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绯色官袍,说道:“本官今日刚刚到任,还来不及换下这绯色袍,就心急火燎地跑来岷江水面巡视一番,谁知却遇到今天这事,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下郭业算是听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叫已不是兵部左侍郎,今日刚刚到任?
你奶奶的腿儿,这卢承庆说话也太矫情了,兜了这么一大个圈子点明来历。
从长安的正四品兵部左侍郎调任到益州来,即便给你一个从四品的益州刺史,那也是降级被发配到地方了呗。
我靠,敢情是在长安被贬到益州来的,那还装什么大半蒜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呗。
霎时,
郭业收起了刚才那副讪媚恭维的嘴脸,与康宝对视了一眼,看这小子一脸茫然的样子,敢情还没绕过弯来,没听明白卢承庆的话中之意。
“这是什么?”
卢承庆走到郭业摆放在船舱中的那件神秘物什,猛然掀开了覆在那件东西上面的油毡。
陡然,
一件约莫长三米,宽两米,栩栩如生,以微缩比例呈现整个益州地貌城池的沙盘,展现在卢承庆眼前。
有山有水有城池,还有联系着各个城池之间,如密密麻麻蜘蛛网般的条条官道。
城池是用大小各一的石子儿替代,石子儿旁边插着一根写着城池名字的竹签;
处处山脉是用泥巴捏塑而成,里面依稀揉碎了一些树叶掺杂在一起,有些许盎然绿意。
至于如脉络般的条条官道,则是用麦秆制成。
粗粗一看之下,当真有点像缩小版的益州。
卢承庆的一声惊疑也将康宝吸引,这厮跑了过去一看,足足吃了一大惊,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咋像咱们益州哈,你看,这是郡城,这是巴蜀县,这是陇西,嗨,这是吴中县,这条看似环绕着整个益州的便是岷江吧?郭兄弟!”
康宝指点一番之后,突然转头问着郭业道:“兄弟,这便是你要跟我爹谈买卖,献给我爹的好玩意?”
既然都被卢承庆掀开了神秘,郭业也懒得遮遮掩掩,随即大大方方地向康宝承认了一番。
倒是卢承庆,从看着沙盘不由惊呆的神情中缓缓中醒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着郭业道:“这是小巡检你亲手制成的?”
卢承庆并非如康宝那般看待事物如此简单,相反,他能够做到侍郎位置,而且还是掌管全国兵事的兵部侍郎,自然有他的一番眼光。
他从这个不知名的东西中看到了此物对军事战略必能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边防军对阵突厥,能够拥有一个详细描述边疆地带状况的此物,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至少能加大帅帐对战事的了解与统筹。
如果皇帝陛下能够拥有一个庞大的,关于整个大唐国境十道三百六十一州郡,乃至详细到县的沙盘,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
……
……
郭业不知道卢承庆现在所想,但是自从听着卢承庆被贬到益州来之后,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本来打着抱大腿的主意,现在倒好,这大腿还是一个被贬到地方的过气侍郎。
能有啥用?
即便卢承庆主动让他抱大腿,他也不敢抱啊。
要知道,从堂堂四品京官不仅被降级,还被贬到益州这种蜀中偏远地方来,这卢承庆是犯了何等的大罪,惹了多猛烈的龙颜大怒啊。
甭管卢承庆将来会这么红火,至少他看得出来这几年之内,这丫就是口冷灶,还是怎么添柴加火都烧不起来的冷灶。
难不成现在就抱上去,跟这卢承庆这倒霉蛋一起熬,熬到他六十大几当宰相,自己也四十大几再飞黄腾达不成?
擦,你卢承庆愿意,我郭小哥还不愿意呢,你妹的!
“小哥,小哥,卢大人问你话哩!”
康宝打断了郭业的遐思,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郭业啊了一声一脸冰渣子的神情冷冷淡淡看着卢承庆,刚才那股热乎劲几乎一扫而空,随意点头敷衍道:“嗯,正是下官所制。”
言语中也没有了刚才的讪媚劲儿,平平淡淡索然无味。
卢承庆听完郭业的回话之后,也没有注意他的态度,反而有些欣慰地叹道:“好啊,大好啊,没想到本官一到任,便发现了如此精致的奇怪,端的有大用处,太有大用处了!尤刺史算是运气不佳了,不能欣赏到如此奇巧之物。小巡检,此物叫何名?”
“沙盘呗!”
郭业还是不咸不淡地敷衍了一句,言语中有些不耐烦。
“呀?”
康宝一声惊呼,冲着卢承庆喊道:“卢大人,原来您接替了尤刺史,掌管咱益州地界儿了?可喜可贺啊!”
郭业听着康宝这个时候烧起冷灶拍马屁,不由心中一阵鄙视。
不过,很快他就鄙视不起来了。
接替可尤刺史?
那卢承庆如今便成了掌管年益州六县的一哥了?
麻痹,县官不如现管啊,这哪里是冷灶啊,对如今的我来说,不正是一口热乎乎的好灶吗?貌似康宝他爹也归刺史管吧?我他妈寻思什么呢?
我日,这回老子失算了!
郭业心神发乱,身形失稳,脚跟一个打滑……
砰!
仰天倒地!!!
第150章卢刺史的心思
银琅船上,被贬为益州刺史的前兵部左侍郎卢承庆继续围着沙盘悠悠打转,啧啧自语不断赞赏着郭业的这个突发奇想的巧物。
至于郭业,则是被康宝扶起后灌了几口茶汤才稍稍回复如初。
郭业坐定之后,卢承庆猛然转过头来,问道:“郭巡检,这便是你此次前往益州郡城拜访康都尉的目的吗?”
说着指了指地上那个偌大的沙盘,说道:“看不出来你倒是长着一副玲珑心,知道投其所好,别说康都尉这个军伍中人了,便是本官这种读书之人,粗粗看了一眼这个沙,沙什么来着?哦对,沙盘,仅仅看了几眼,便喜欢上了这个东西。哈哈,当真是一件大有用处的好东西啊!”
郭业因为自己前后态度的反差而心里有亏,但是他也知道,如此精致而又跨时代的沙盘对卢承庆这种出身兵部,卓有见识之人,那绝对是有相当大的杀伤力的。
不然的话,卢承庆也不会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不再以“小巡检”相称,相反,连姓带官职的称呼他一声“郭巡检”,可见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猛然拔地而起。
随即郭业将心中那些尴尬驱逐干净,颇有底气地点头称道:“卢大人好见识,这是下官苦思冥想了好几个月,才灵光乍现偶然得出的东西。呵呵,无论是州府衙门或者军伍都尉府,如果有了这么一件精细如斯的沙盘,端的是事半功倍啊!”
卢承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有否认郭业的说法,而后想着康宝刚才大喊郭业,说着郭业献此宝贝,是要跟康宝父亲康都尉谈买卖,顿时来了兴趣。
于是颇为眷恋地再看几眼地上沙盘之后,徐徐走到桌前盘腿稍坐了下去,问着郭业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来你之前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想献此宝贝博得康都尉一笑,好伸手要点什么吧?”
到底是三十五六就做过兵部左侍郎的人,到底是在长安官场摸爬滚打近十年的官油子,眼光何等毒辣,一眼便看出了郭业的所图。
郭业心里先是咯噔一下,但立马恢复了常态,都被别人推敲出来了,他还辩解个毛?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丢人之事。
随即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表示卢承庆猜的不错。
卢承庆哈哈一笑,说道:“本官也对这沙盘爱不释手,真起了些许‘横刀夺爱’的心思,你说说吧,看本官能够满足你的要求,如果本官能办到的话,你何不将这宝贝转送于我呢?再说了,你对本官有救命之恩,就冲这点,本官也要听听你的诉求,看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呃……
郭业一阵语塞,这是赤裸裸的诱惑啊。
要知道,这益州地界儿,他卢承庆接任了刺史之位,那便是稳稳当当的扛把子。
就连康宝他爹,折冲都尉康岳山也归他这个益州刺史节制,自己拜访康岳山所求之事不也在他的节制之内吗?
不过这事儿,会不会有些不地道?
万一让康岳山知道了这事儿,会不会有些不高兴,误以为自己这个小小的九品巡检竟敢跨越了他这个益州折冲都尉,不将他放在眼里呢?
越级诉求,这好像也是职场几个不可逾越的潜规则吧。
一时间,郭业有些犹豫不绝了。
卢承庆心思细腻,从郭业躲躲闪闪的眼神中猜出了一二,随即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本官与康都尉本就是精诚合作的益州同僚,而且也算是旧识,想必他知道之后,只有成人之美,绝对不会不开心的。”
说着转头问了句康宝道:“康校尉,令尊可是个坦荡磊落的好汉子,你说是吧?”
康宝一听卢刺史夸赞自己父亲坦坦荡荡如君子,光明磊落如豪杰,自然面露喜色,不滞点头称是,早已将郭业抛诸脑后了。
郭业见状,得,都这么说了,哥们还不说出来那就太矫情了,到最后既得罪了刺史大人卢承庆,连带的康岳山都懒得理会自己。
两头不讨好,得不偿失之事绝对的不能干。
当即,牙一咬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之前自己口述由关鸠鸠代笔的那份东西递了上前。
卢承庆一见郭业没有说话,却递给自己一份卷成轴的宣纸,隐约透着黑色墨迹,心下些许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两手缓缓打开卷轴,细细看了起来……
《如何利用岷江水域来加强益州六县治安及增加税赋的若干建议》
……
跃入卢承庆眼帘的是这么一副用词拗口却直白易懂的标题,他没有深究这标题的写法,而是耐着性子缓缓看了下去。
通篇大概千八百个字,若论辞藻华丽与否,卢承庆只能嗤之以鼻,简直就是狗屁文章。
但是这直白的文章之中透着的具体意思,卢承庆却是已然看懂,心中更是惊呼:
这郭业真乃鬼才也!
小小年纪,竟然能想得如此通透和深远,能想到利用环绕益州六县的岷江流域,来加固益州六县将其打造成守望相助同气连枝的大堡垒,更是能想到在岷江水域设关卡,拦截过往商船收取税赋,而且还能让过往商船心甘情愿地掏这买路钱。
无他,就因为收完对方的关卡费用,负责沿途保护其顺利开出益州段的岷江流域,而不被水匪所打劫。
将心比心,损失商船货物最后人财两空,与收取些许微薄的过关税,只要有脑子的商贾都会愿意。
孰轻孰重,自有公论。
这样一来,不仅地方治安得到肃清,益州府衙的税赋得到增盈,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份政绩,厚厚实实的政绩。
不错,真不错。
不过这份什么乱七八糟啥啥啥的若干建议也有缺陷的地方,那便是郭业这小子主动请缨,要求得到负责六县的巡检司。
说白了,就是恬不知耻的伸手要权,而且不是小小的要权。
他不仅要担任陇西县的巡检,还要同时兼任巴蜀,吴中等其他五县的巡检。
看到这儿,卢承庆也觉得郭业这小子疯了,简直是失心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人同时兼任六个县衙的九品巡检之位。
真是闻所未闻。如果真要准了他的要求,这不是闹出官场笑话了吗?让其他州郡知晓,非笑掉大牙不可。到时候自己这个益州刺史的名声可就毁了,在蜀中地区甭想抬头做人了。
但是郭业的这份计划,又委实令他太过心动了。
此时的他就好像一只快要饿死的老鼠,看见前面有块又大又肥的五花肉,心中恨不得撒丫子跑过去叼在嘴里,可惜肥肉却在老鼠夹子上。
矛盾,纠结!
“呵呵……”
卢承庆将手中卷轴搁于桌上,张嘴苦笑一声,对着郭业叹道:“郭巡检小小年纪,倒是雄心壮志啊,一人就想独揽六县巡检之职。”
郭业一听,知道卢承庆这话哪里是夸他,这是变相的损了他一把。
但是他知道卢承庆还有后话,于是表情淡然地不说话,坐等着下文。
果然,卢承庆摇摇头指了指康宝,说道:“你所提议之事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本官也竭力认可。但是,你所要求之事,别说康校尉的父亲,就连本官都无法应允于你,难,委实太难了,官场之中未曾有这先例开过呀。”
咯噔!
郭业的心中瞬间沉下,心道,麻痹的,忙活的半死,难不成白费功夫了?
霎时,
整个船舱之内陷入了平静,郭业脸沉如水不言语,卢承庆皱眉闭眼似苦思冥想,而康宝则是挠着后脑勺,愣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打得什么哑谜。
静,
半盏茶的光阴就在寂静中渡过……
卢承庆没办法不绞尽脑汁想招儿,现在他从京城长安被贬到蜀中益州这种偏远的地方,委实需要极大的政绩来证明自己,引起长安朝廷的再次重视。
郭业的若干提议便是给他带来政绩的契机,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如此大的一个契机从自己眼前悄然飘过?
突然,
卢承庆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寂静,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兴许可以变向的取一个折衷之法……”
第151章益州六县团练使
“咦?”
郭业双眸陡然一亮,脱口问道:“什么折衷的办法?”
卢承庆轻声吐道:“你可曾听说过,十道各州府可自行组建一定人数的团练兵,用以维护本州境内的匪乱民变?”
团练兵?
郭业猛然被这新名词给唬住了,大唐的禁军,府兵,神策六军,包括大唐晚期各地节度使所掌控的藩镇兵,他都听说过。
但是这团练兵到底是什么玩意,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郭业一脸不知的样子,卢承庆心道,任凭鬼才多多,到底还是出身小小地方的九品巡检,孤陋寡闻,知之甚少啊。
随即转头对着旁边的康宝说道:“康校尉,你出身将门,又领兵行伍,总该听过何谓团练兵吧?”
康宝听到卢承庆的问话,这下可把他乐坏了,敢情郭业这小子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继而不无得意地朝郭业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回卢承庆道:“刺史大人算是问对了,如果何谓团练兵都不知晓的话,咱老康家也真的没脸在军中混下去了。”
随后走到郭业的身旁,轻声解释道:“团练兵不属边军,也不属府兵,而是一支归各州刺史统御的武装。这支部队人数不多,主要从民间征集,约莫一百五十户人家征募十五名青壮吧。这些被征募的青壮不入军籍,不出州境,专事本州境内的匪乱民变。对哈,还有,团练兵春夏为农,秋冬集训,州府只负责口粮酱菜,不给军饷哈。”
听明白了!
郭业啧巴两下嘴,总算是听明白这团练兵到底是什么地干活了。
你妹,不就跟后世的民兵预备役差不了多少嘛,战时为兵,闲时为农,秋冬农闲之时统一军事训练嘛。
民兵民兵,又民又兵呗。
放在二十世纪初三四十年代,这民兵就变味儿了,跟保安队没什么两样。
霎时间,郭业脑中浮现出某部红色电影,一个斜挎盒子炮,穿着绸缎衫军用靴的狗腿子,冲着日本小鬼子屁颠屁颠跑上前去,一口一个太君,我是保安队地干活。
卧槽儿,
感情团练兵是这么回事啊!
紧接着,卢承庆说道:“我益州辖下六县,在大唐州郡中分属中等州郡,可置团练兵六百。如果将这六百团练兵放在六县岷江水域,是否能够担任起维护百里水域安定以及设关卡收赋税的事宜?郭巡检!”
六百团练兵?
郭业听着卢承庆这问话,貌似想将这六百人的民兵武装交于自己手中?
用六百人地方武装的团练兵来控制环绕六县长达近百里的岷江流域?
这貌似有点难吧!
先不说这流域太长,六百人委实铺张不开来,就说这近百里岷江水域大大小小十几股,人数达到五六千甚至近万的水匪,都不好清剿吧?
“怎么?郭巡检敢狮子大开口,想要兼领六县巡检,却没点本事不成?”
请将不如激将,卢承庆陡然起着高音质问郭业道。
郭业哪里会吃他这一套,断然不会一时意气,将自己再次置身险境,前番独守陇西孤城之事还历历在目呢。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当即继续保持着一脸淡然,抱着商量的口吻问道:“刺史大人,这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