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侠心-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正宗立刻打断他语声,斩钉截铁地冷声道:“老夫生平从来说一不二,但是不论小女有没有白壁之瑕,咱们这门亲事也就不必再提了,对于尊府,纪某不敢再高攀!”
陆定愣了一愣,脸色更加难堪起来。
这时大厅中虽满是人,却寂寂无声,倏见纪福喘着气急步奔入,垂手禀道:“宋老夫子到!”
纪正宗挥手目光一抬,只见一顶青布小轿,已停在大厅门口,轿帘一掀,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白发老人。
这位宋老夫子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扶着拐杖,在二名家丁扶持下,走进大厅,当他眯起老花眼,一见大厅中喜独花烧,这么许多人,顿时吃了一惊。
他哦了一声,对纪正宗拱了拱手,呵呵笑道:“原来尊府有喜事,老朽失贺,老爷子,是什么人有喜?”
纪正宗一肚子怒气,鼻孔中重重一哼,摆手道:“是小女,老夫子请坐!”
宋老夫子一怔,觉得对方神色口气都不对劲,倏时愣住了。
当他目光再度一扫后才发觉厅中每个人的神色都凝重冰冷,没有一丝喜气,心中颇感奇怪起来。
只见纪正宗又喝道:“纪福,传话让小姐出来,并先准备五十两黄金。”
纪福应了一声,立刻退出厅门,片刻之间,只见他手托一个银盘,盘中足足十锭金光闪闪的小元宝。
纪正宗伸手接过,重重往宋老子座前的八仙桌上一放,目视老夫子沉声道:“等下请老夫子代小女诊断六脉,据实而言,此区区之数,作为薄酬!”
宋老夫子一见满盘黄金,呆了,吃吃道:“纪庄主,令爱是什么病?任何病也要不了五十两金子啊,咳!老朽诊金例有所定,出诊最多五钱银子,这……
这……“
白乐山却微笑接口道:“纪庄主诊金,你老夫子只管收下,只是诊断后,可不能有只字虚言。”
宋老夫子发觉事态好像并不简单,不由抬头望着白乐山询问道:“这位……可知纪家千金是什么病?哦,今天不是纪家千金大喜之日吗?又怎么闹病了呢?”
白乐山诡秘地一笑道:“老夫子,什么病你诊断后,不就知道……”
话声倏然打断了,因为厅后已响起一阵步履声,宾客们纷纷让开,只见天仙化人一般的纪瑶屏,在两名丫环扶持下,缓缓移着莲步,走了出来。
此刻的纪瑶屏心情紧张地移着足步,她觉得自己盼望的一刻已经来临了,只等父亲暗中一解开自己气穴,立可挑开覆面红绫,说明自己意志,跺足一走。
可是当她进入大厅中后,倏觉厅中一片沉默,好像没有人一般,这种静寂的气氛太窒人了。
她顿时感到气氛不对,心中想道:“难道厅中没有人,照理推测,现在应该鼓乐喧天才对啊?……”
她脸上覆着红绫,虽看不到四周的一切,但目光在红绫中由地上斜瞟,依然可以看清两旁鲜明的袍角及一双双足靴。
这表示厅中有人,而且不在少数,那么为什么这般静寂呢?她暗暗猜测着,在阵阵疑云中,身子已被扶着坐落第一张太师椅中。
眼角瞟处,发觉隔着桌子也坐着一个人,却不知是谁,接看只见贴身丫环举着一根红线系在自己腕上。
“这算什么名堂?”惊疑中的纪瑶屏更加惊疑了,她却不知道一场惨剧即将发生,对面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终南名医宋今人老夫子。
其实若宋老夫子以手诊脉,情势的发展,或者不会那么糟。
可惜这老了弥昏的古董,却依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古礼,像御医替皇后诊脉一般,以丝线系诊腕脉。
当然这也是他看在巨金上,想当众故意露一手,扬扬名气,却把个纪瑶屏坠人五里雾中,不及措手应变。
此刻,宋老夫子静静阖目,三指执着那根红线,默默一察,倏然一皱眉。
他这一皱不打紧,立刻使一旁虎视眈眈的纪正宗心头一跳,宋老夫子缓缓睁目对纪正宗道:“令爱确实有病!”
纪正宗按着心跳,沉声道:“什么病?”
宋夫子恍着脑袋,道:“体内气脉不顺,但是老朽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尚要再详细诊察!”
一听这话,纪正宗一口气松了过来,哈哈一笑,拱手道:“老夫子盛誉果非虚传,请夫子再详细诊断一下!”
他藉着一拱手,却暗暗施出指穴法,发出一片劲气,解开了纪瑶屏那被制七天之久的气穴。
纪瑶屏浑身一震,体内真气倏然畅通,这时她也听清楚宋老夫子的口音,心中又升起一片疑云暗忖道:“究竟是怎么一样事?此刻怎地把这老冬烘请了来,考较起他的医道来了?”
不说她心中更加纳罕,对方的宋老夫子被纪正宗一捧,心头非常受用,顿时浑身飘飘欲仙。
盖当今之世,能以丝线诊脉,察出症状的,就连皇城御医算在内,还真找不出几个这么高明的,他暗暗觉得这一下,足够自己成名露脸的啦!
在得意之余,宋老夫子于是再度阉上双目,按下兴奋的情绪,默默诊察,可是这一次,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因为就这片刻功夫,这位纪家千金不但气脉顺了过来,而且根本毫无病症,凭他数十年的经验,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可是一旁的白乐山也沉不住气了,他见宋老夫子眉心一皱,顿时冷冷道:“老夫子,怎么样,诊出什么端倪了么?”
宋老夫子摇摇头,接着倏然神色大变,此刻,他倏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位千金大喜之日,倏然请自己来出诊,双方亲家都在场,敢情是发觉了这位未出阁的千金,已经身怀六甲?而且纪庄主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黄金,莫非就是暗示?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感事态严重,他猛然睁开目光,劈面就看到纪庄主的目光炯炯*
视过来,犹如两把火光。
纪庄主的名头,这位宋老夫子是耳熟能详的,这主儿不好惹,于是他眯着老花眼,看看问话的白乐山。
却见白乐山也目闪精光,沉沉地凝视自己,分明也是一位难惹角色。
宋老夫子心头开始在打鼓,面前金光闪闪的金子,在他眼中幻成了一把利剑,他暗暗后悔自己来时不打听清楚,出这趟要命的诊。
他神色苍白,额上冒出一颗颗黄豆的汗珠,手腕发着轻抖,脑中只盘旋着二个问题,是按脉直言呢?还是昧着良心说假话呢?
直言无异得罪了纪庄主,但不实言,将来的麻烦更大,事情总有戳穿的一天,等那位主儿找上门来,一条老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他脑筋正在来回牵着磨,眼前纪正宗见他蜡黄的脸上,汗水滚滚淌下,不由也变了眼色,急急喝道:“怎么样?”语气神色间,却丝毫没有暗示。
“这……这……”宋老夫子被纪正宗一*,更加嗫嚅起来,不知怎样回答。
“老夫子!”纪正宗双目通红,一声大吼:“你怎么不说话?”
宋老夫子耳中震得轰轰然,简直急得尿屁直流,呐呐的道:“好像……呃……咳……好像……”
“好像不对劲,是不是?”白乐山在一旁冷冷接了口。
这刹那,疑云满腹的纪瑶屏倏然惊醒是怎么回事了,她心头一震,倏地起立,举手揭下脸上红绫。
眼前情形一亮,首先触目的是父亲又红又青的脸和如一双火炬般的怒目,她心中一骇,准备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陡见父亲伸手戟指,发出一阵厉吼!
“好贱人……”发抖的右手猛然一挥,啪的一声,一掌已结结实实掴在纪瑶屏的玉颊上。
纪瑶屏半边脸立刻肿起,印出五条红影,噔噔噔,被打得一声惊呼,踉跄斜出几步,一屁股跌在地上。
就在她惊呼中,一直惴惴不安的“无影一字剑”陆定已经铁青着脸色,目光一侧,向身畔发呆的儿子陆浩喝道:“浩儿,这场丑剧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走!”
一拂袍袖,立刻转身欲出大厅,轰然一声,跟着陆家迎亲来的一干至亲好友,也纷纷移动脚步,准备向厅外涌去。
悲痛欲绝的纪正宗陡然又是一声大吼:“站住!”
一脚刚跨出厅门的陆定及白乐山霍地收足旋身,陆定沉声如铁地冷冷道:“纪大侠,你还有什么话说?”
纪正宗张口一声凄厉的长笑,简直像哭,他抖动雄伟的身躯,惨笑地说道:“陆兄,老夫还有什么资格说话,只希望陆兄能暂留片刻,让纪某作一下交代!”
白乐山冷冷地一挥手道:“还是免了……”
“住口!”纪正宗一声大喝,脸上浮起一层奇异的红光,狂笑一声道:“纪某是何等人物,说了话岂能不算数,陆兄,现在老夫就奉上一颗头颅,满腔鲜血赎罪!”
激烈的话声一落,迅举起右掌,自向天灵盖拍下!
这情形演变得太快了,快得使旁边的人根本无法阻拦,只听卟嗤一声,名震武林的“剑掌双绝”纪正宗脑门碎裂,鲜红的血夹着白色的脑浆流满一地,但尸体却屹立未倒,一声惊呼声中,吓呆了的纪瑶屏惨叫一声:“爸……”挣扎起身,扑了上去,抱住父亲的尸体,经她这一抱,尸体卟地一声,竖倒地上。
纪瑶屏这时伏在父亲的尸体上,投有发出一点哭声,可是她秀眸中的泪水,却像线串着的珍珠,不停地向下淌。
烛烧红泪,喜幛与鲜血相映成红,大厅外清晨的朝阳,正好直射进来,使本来装饰得一片红的大厅中,加上了像血一般鲜艳的彩色。
尤其是纪瑶屏,在她心内的计算,这场风暴应该由她开始发动的,可是现在却提前爆发,一样的风暴,但若由她亲自宣布,演变的结果就大不相同了,然而现在,自己内心坚贞的爱情,反而变成了百世莫赎的耻辱。
宋老夫子早已吓得瘫在椅中,就是厅门口欲走未走的长安大豪陆定父子,及“落魂双铃”
白乐山也被这凄惨壮烈的惨变惊呆了。
陆定摇头发出一声长叹!
他们虽素闻纪正宗性烈如火,却想不到暴烈到这种程度,迎亲变成了送丧,这种结果,又岂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就在陆定叹声甫落,纪瑶屏倏然长身起立,她强忍悲痛欲绝的心情,不理四周一道道不屑的眼光,颊挂泪水,神色苍白地目视陆定冷冷说道:“罪俱在我,不知陆大侠怎么知道?”
陆定望了望白乐山没有开口,白乐山却不屑地道:“是老夫告诉陆翁的。”
纪瑶屏秀眸—厉,峻声道:“白大侠何以能知道?”
白乐山哈哈一笑,说道:“姑娘与杨家的私情,旁人自然不会知道,不过昨夜却是‘傲公子’杨少侠亲自来告诉老夫,要老夫阻止这件事!”
这番话像一柄铁锤,重重地击在纪瑶屏的脑门上。
她只感脑中轰然一声,金星直冒,再也经不起这出乎意外的打击,娇容发青,气一闭,卟通一声,摔倒地上,就这么昏了过去……
迷晕中的纪瑶屏倏然听一阵“小姐……小姐”的喊声,这阵喊声似乎极为遥远。
她朦胧地下意识想着,是谁在喊自己?渐渐的,她神志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空洞洞的目光,却见淡红色的帐顶。
于是她发觉原来已躺在自己床上,随着,刚才那幕惨剧,又像潮水一般地涌回脑际,她悲伤地发出一声叹息。
却听到一阵幽泣之声,自床畔响起,转头一看,却见家人纪福及贴身丫环碧玉双双跪在床前垂首哭泣。
纪瑶屏又是伤感一叹,缓缓问道:“纪福,外面如何了?”
纪福忙抬头哽咽着回答道:“已经都……都散啦,走得一个不剩,可怜老爷死得好惨!”
丫环碧玉呜咽接口答道:“小姐千万别想不开,保重身体要紧,那姓杨的到底是咱们仇家,唉,这般狠心,……”
纪瑶屏陡然在床上坐起,咬着银牙,荏弱地喝道:“小玉,别再说下去了,我想他不会……”
“唉!奴才觉得他无……”纪福呛然一叹接口说着。
纪瑶屏秀眸一瞪,道:“纪福,你怎能这么肯定?”
纪福道:“启禀小姐,那杨逸尘昨夜初更已来过了,与老爷起了冲突,被老爷劈了二掌,受了伤,临走时还狂喊着不甘心,由此可知,他因爱生恨,除了他能狠心这么打击咱们纪家,趁此报仇外,还会有谁?”
纪瑶屏一呆,心头顿时一阵绞痛,厉声道:“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纪福与碧玉同时举袖拭着眼泪,默不作声,还是碧玉回答道:“老爷严禁婢子把外面消息,报告小姐,婢子怎敢……”
纪瑶屏黛眉一挑,狠狠道:“既然如此,你们伤心还有什么用?”
碧玉嗫嚅地呜咽道:“我们……我们是为了夫……夫人……”
“夫人怎么啦?”纪瑶屏娇容又是一变。
只见纪福又痛哭道:“夫人……夫人已在后房……悬梁……悬梁自尽了!”
哇!纪瑶屏张口吐出一股鲜血,凄厉地喊道:“杨逸尘,我不会饶你……”语声中,身一仰倒在床上,人又昏了过去。
于是,声威赫赫的终南纪家庄就在这一天中,烟消云散了,纪瑶屏略略料理善后,单身仗剑再人江湖,疯狂地追寻着杨逸尘的下落。
同时之间,往日与纪正宗一干知交及亲友,虽不耻纪瑶屏,对她的行动不理不踩,却因误会杨家这一手报复太卑鄙,自动组织了复仇的队伍,向三湘杨家发出声讨。
风声传到三湘杨家堡后,“百蝶神剑”杨超伦虽因世仇自灭,又惊又喜,他感到这顶帽子,不但戴得冤枉,而且也有碍于平日树立的声誉。
盖豪杰复仇,应该凭仗功力剑术,如此做法,岂不污辱杨家门楣,于是立刻向江湖上郑重宣布,对这件事完全不知道,同时一方面遥遥对纪正宗表示悼念,一方面声称与长子,“傲公子”杨逸尘断绝父子关系,并通知好友追查杨逸尘下落。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傲公子”杨逸尘消息全无,可是发誓追索杨逸尘的“玉观音”
纪瑶屏却将要临盆待产了。
对于腹中这块肉,她几次三番想用药堕胎扼杀。
可是想起孩子是没有罪恶的,何况还有自己一半骨血,终于忍不下心下手,于是转念间,她决定保留这颗种子,用以复仇。
于是她在无法再奔波的情形下,只能隐人深山,携带着忠仆纪福及丫环碧玉待产。
但是双方这许多人,包括纪瑶屏在内,却都不知道杨逸尘自被纪正宗一掌击伤,同时也击碎了心灵之后,神经深受刺激,当时就成疯,奔驰于荒泽丛林,深山怒瀑之间,终日狂歌当哭。……
这显然是一种天大的误会,由这种误会,可以知道中间必有一个第三者,利用种种机会,造成了他这一段天衣无缝的阴谋,杀了纪正宗,火拼杨超伦。……
那么,那第三者是谁呢?
是“落魂双铃”白乐山?还是幕后还有别人?……
情天巨滔,涟漪未已,故事的开始到此已告一段结束,可是故事的发展却要拉到十八年后了……
烟涛微茫……云霞明灭……
山势连山向天横。
在终南深山的一座荒谷中,搭盖着两座茅屋,时正清晨,晨曦之中,只见一名灰衣老者在茅屋一畔,手执巨斧,在劈着地上一段一段巨木,斧起斧落,劈拍不绝。
而在茅屋前,一块大青石上,端坐着一位风姿飘逸的白衣妇人,旁边还侍立着一名中年青衣女子。
离白衣妇人三丈许,却有一个身着紧身青色劲装的俊美少年,正在舞剑。
剑光霍霍,掀起满天流霞,青衣少年在剑光中,身形飞旋不停,额上已冒出一颗颗汗珠。
这是一幅隐世图,令人看了有飘然出尘,心生向往之感。
可是,那端坐的白衣妇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悠闲之色,那美得出尘的貌容上,凝结着一片寒冷冰霜,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少年,充满了峻厉之色。
这幅隐世图就在白衣妇人这副笼罩着重霜般的神色下,完全破坏无遗,她心中藏着什么深重仇恨?使人感到她那副艳容,反而僵硬得吓人!
朝阳缓缓升起,照人这座山谷,满天流霞一敛,只见少年已经收剑站定,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他虽满头大汗,泻湿了如漆鬓发,但气定神闲,丝毫不喘,走近白衣妇人前,反剑贴肘,肃容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孩儿有进步了么?”
白衣妇人冷冷地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反过头来,往劈柴老者那边喊道:“纪福,你过来!”
劈柴的灰衣老者闻声就持着长柄斧头,急急奔了过来,以斧支地躬身道:“主母有什么事?”
白衣妇人依然冰冷着脸色,说道:“你就以斧当剑,依然用我以前教你的那一手,与昭洵对一招,要快,要狠!”
青衣少年看到母亲摇头之后,脸上已现出一片衰颓之色。
他感到十余年来,母亲对自己从未点过头,实在令人伤心。及听完她吩咐家人纪福的这番话,知道严格的考验又到了!
这时,他立刻退开两步,转身面对持斧的纪福站定,横剑蓄势作了准备。
虽然知道结果又将使母亲失望,但他仍勉强地振作起精神,纪福皱着眉头惶惶然的说道:
“主母,老奴觉得主母对少爷太苛求急进了些,武功一道并非一蹴即就,还是让少爷慢慢来吧,何况……”
话未说完,纪瑶屏严峻的秀眸一瞪,已冷冷地道:“纪福,不用多说,我懂得你的意思,但不教你与他放手对招,增加他的临敌经验,我怎么看得出他的进境?”
纪福轻轻一声长叹,连声应是,转身一举手中巨斧,对青衣少年温和地道:“少爷,恕老奴放肆了!”
语声虽温和,出手却不敢不凌厉,盖他知道纪瑶屏的脾气,稍一做假,不但一顿臭骂,还要立刻重来。
故而话声落处,巨斧已扬,乌光一溜,挟着呼呼劲风,向纪昭洵拦腰狂扫而去,出招之间,何异仇敌。
纪昭洵一沉真气,开口大喝:“来得好!”长剑轻点到斧头,铮地一声,爆出一点火花。
他借着剑身真力,略荡开长斧,剑尖顺着上扬之势,陡然一圈,挽出三朵剑花,腕贯真力,长剑化成一溜精光,奋力向纪福咽喉刺去。
这一招不但变得快,而且部位之妙,不可方物,剑身划空,嘶嘶作响。
但是纪福却避得更快,只见他略一偏身,巨斧一收一挺,也当作长剑刺出,纪昭洵一剑刺空,还未及收力,斧背已轻轻敲到胸前,他一呆之下,颓然垂剑不语。
练了十多年的剑,每次终逃不过这一招,使他颓然若丧。
纪瑶屏冷冷一哼,已开口斥道:“没出息,还是老样子!”
纪昭洵脸色通红,倒是一旁的碧玉看不过去,说道:“主母,这也难怪少爷,你不是说少爷施的这招‘三元化一’虽是纪家十八式‘追魂剑法’中的绝招,却有着无可避免的破绽,你教了纪福那一手以攻还攻的破解剑法,叫少爷怎么能化解得了?”
纪福也忙接口道:“碧玉说得不错,主母,少爷究竟年纪轻轻,剑术深奥无止境,不是能速成速悟的。”
纪瑶屏重重一哼,道:“难道他不会用心思去想一想,再说我也不能等,十八年来,我等够了!”
纪昭洵被激